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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春堂先生文集/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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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同春堂先生文集
卷十二
作者:宋浚吉
1682年
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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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趙仲初復陽○庚寅[编辑]

今日士林之望台爺。不翅如山斗。唯恐其或有疵議。想中外之情同然也。頃者兪丈竄時。或疑台爺當退而不退。然此必有深慮。必有成算。固非小人腹所能測。今於兩賢之議。實非前事之比。以是決去就。豈不名正言順。事體光明。少慰士林。有辭他日。而又安知不因是而或感悟聖衷耶。若又因循不決。纔入旋出。則四方之望。必有大缺然者。不可不深長思也。此非小子私言。實士林僉意如此。弟於兄。非尋常游好之比。不得不仰誦所聞耳。台爺謂浦渚

答趙仲初乙巳[编辑]

卽纔自闕歸台札隨至。慰荷十分。今日入侍時。元子亦出坐。諸臣皆拜賀訖。上指賤臣而謂元子曰。汝知之乎。卽對曰唯。上有勉留多少語。仍曰。元子纔相見。未及始學。豈可遽歸。臣對以聖敎如此。臣之私計雖急。當遲留數日。入侍數番而後去矣。上無答語。仍陳天災時變。四方民事。且皆不稔。此時豐豫之擧。實甚未安。丁酉冬。進宴臨行。有天災。臣請退行以答天譴。先王卽許。退行數月。今亦待明秋行之。恐爲得宜。其間有多少說話。上亦有多少敎。不啻懇惻。且陳妓生多聚之弊。妓外推捉。尤爲不可云。則卽令樂院務從簡省。多放上來之妓矣。元子所着。亦下問。臣對以空頂幘之制。卽未冠時所用。今亦依此爲毛冠。而稍加參酌爲之如何。卽允之。自明明。元子始講學。而間一日一員進講。或有別召。則諸員俱進事定式。以此下敎耳。

與趙仲初丁未[编辑]

一陽已復。遠惟論思侍讀。日講弭災之道。此身雖遠。此心未嘗不懸懸於法筵講席之間也。元子方講何書。伏想容貌學業。皆漸長大。一念尤耿耿。幸乞詳細示及。慰此遠懷如何。弟衰病日劇。飾巾竢盡。特召旣下。冊禮又有期。而亦無由起身。古人所謂身世若茲。國恩未報者。正說我今日情事也。奈何奈何。不宣。

與趙仲初[编辑]

阻戀不可堪。弟膝痛猝劇。僅僅入侍。聖敎懇惻。不勝感激。只以退而更思。且觀病勢去留之意。陳達而退耳。曾聞故宰黃佑漢。以知義禁授副學。辭遞義禁。專意講讀云。向歲愚老爲副學。引此褫禁職。今日賓客之任重。不翅副學。而刑部煩劇。又非禁府之比。敢以此意陳達。褫兄刑判。不知其果如何也。聊此報知。不宣。

與趙仲初己酉[编辑]

向來榻前。猥以諸士友之意陳達。請贈吉甫蒙允矣。似聞尤台之答尹孝。雖贈職勿書。只告辭於殯前爲宜云。令人悚然。弟以庸陋之論。至煩於天聽。其悔恨不可勝言矣。不知此事兄意則如何。

答趙仲初己酉[编辑]

料外。承拜兄手札。就悉多少情敎。欣慰如對。稍釋別後悵戀之懷也。今日國事。雖甚頹敗。聖明在上。元良首出。諸公如得善輔。豈無可爲之望。須各努力。以副區區之願。不宣。

與趙仲初己酉[编辑]

昨因典監人付謝矣。今値歸便。更有餘意敢申之。向得春宮筆蹟八幅中。兩幅軒相留之矣。兄曾有作跋文之約。幸須速就以示。挹灝亭序若記詩。亦望倂搆以賁先廬也。弟是朝暮人。必欲遄得之。賞玩於未死之前矣。弟來時欲劑桂漿而未及。今則遠地。似難劑來。桂苓元數十丸。可蒙劑惠否。

與趙仲初己酉[编辑]

伏聞玉候核患有加。不勝憂慮。春宮入學。果無進退耶。北望瞻注而已。博士任之當屬於兄。所謂念茲在茲。釋茲在茲者。所示怪甚。寧有是理耶。大小學之論。竊恐閔賓客之說爲長。或可變通否。兄猶執初見耶。書筵連開否。春宮氣候學業。視前益進否。不敢一飯忘也。不宣。閔公鼎重。時爲賓客。

答趙仲初己酉[编辑]

邇來音書間闊。雖緣衰病憊劣懶於書疏。如其耿耿一念。未嘗不在於兄邊也。孫兒輩拜床下而歸。能道兄起居。已慰此心。而且得兄手札。備悉多少情敎。欣浣如對。無以爲喩。第想兄衰年重負。何以爲堪。只望刻意洗手。益礪晩節。察病加藥。以副上下公私之望也。玉候違豫。遠未得其詳。承此所示。憂煎一倍。所恃神天扶佑之爾。伏聞書筵頻開。兄必連侍。不知文理視舊益進。而敬身,稽古兩篇。已畢講耶。遠外微忱。食息難忘也。幼能竟不起疾。孰知城南一別。遽成千古之訣耶。斯人存沒。似關時運。不敢私慟爲也。其葬在何時。北望悲涕而已。虛眩倩手。只祝歲晏台體履增福。

答趙仲初己酉[编辑]

泮人來。承拜台初五手札。就審累紙情敎。欣慰之至。不容言喩。玉候核患。當初驚憂。何可勝言。承知膿破後。一向康安。國家慶幸。孰大於是。第未知信后症候更如何。遠地不得頻聞。老病日寒。無由進赴於起居之班。與諸兄同其憂樂。日夕耿耿。何敢暫弛。台兄衰暮之境。當此莫重之任。其何以爲報效計耶。憂念之心。何異在已。公其心平其氣。如氷如玉。則人之爲言。胡得焉用。是相勉爾。不宣。

與趙仲初己酉[编辑]

數年來徙邊者之多。實非國家之福。無論北邊。此道所徙。亦多棄妻子而逃者。囚繫其族。屬於本鄕。滯獄至於經年。弟所詳知而深悶者也。設廳之擧。遠未詳聞。而承示。始知其出於兄也。人心不如我心。從古則然。亦不足怪。唯望兄毋激毋固。順理和氣。期使斯民得蒙大惠。國家之幸可言。

與趙仲初庚戌[编辑]

近日民間景象。何可言。列邑。自還上以至諸般徭役。一一徵督。無異常年。而最是前數年以凶荒。許令退捧之役。如大同米布等物。一時疊徵於今歲。此實大失人心處。怨讟徹天。流亡甚多。飢死者相繼。所謂蠲役德澤。姑無一毫少慰人心者。不知其何故而然。憂悶憤慨。不可勝說。幸乞細察此意如何。今日如閔大受者。豈可使久閑於外。而未聞諸公累陳於上。必令其來仕。與共國事。此實深可怪者。如何如何。

與趙仲初庚戌[编辑]

弟之新築。卽文義地荊江之下錦江,獨樂合江之上。靑山在後。大江在於庭下。而水勢灣抱。婉轉精妙。實異他處。平如掌而淸如油。漁釣舡泳。趣興佳絶。水邊有三絶壁。相對以立。雖不甚高。亦自異常。杜鵑躑躅花事甚繁。眼界上下不過數十里。而實有從容溫雅粧點幽情之趣。乃是土亭先生賣鹽置幕之地。先生常稱三南第一江山云。兒孫爲我新搆一小亭。弟之來處已浹數旬。其趣不勝言。而獨恨兄之文字時未及成矣。地名黔潭。亭名欲以保晩扁之。或記或序或詩。須趁大政後呈告暇時。速就以寄至佳。向來南池摻別。亦豈可無記事語耶。幷乞遄圖之。且令其時會人續和之。慰此愁絶之懷。祈望非尋常。

慰洪遠伯重普○丁丑[编辑]

浚吉頓首再拜言。宇宙萬古。曷嘗有今日事耶。先監司府君見危授命。殺身成仁。爲千載海東之光。媿一時偸生之輩。隷臺廝役。尙爲之感奮興起。而況平昔慕往如不佞者。又當作如何懷耶。壯哉壯哉。仍想哀窮天極地之痛。益何以堪居。浚吉寒鄕抱病。進未及供灑掃於先令監之門。退未得與左右有接殷勤之歡。而辱知於尊叔父不凡。則其所以心聲往來之誼。實非尋常。禮當千里負笈。以效漬綿之義。而積病孱喘。難望出門。僻地無便。修辭相慰。又后於人。北望悲涕。愧古人以忸怩。千萬不備。

與洪遠伯辛丑[编辑]

踐阼伊始。初見宗祖。而咫尺永寧。闕焉無瞻謁之禮。況當兩聖初祧幽明悽感之日。尤有所不安。欲進小箚。請於明日還宮之時。行望廟禮於永寧。未知如何。幸須量敎。幷以此紙。卽卽送稟於沂台。回敎亦望。沂台昨敎以兼行望廟禮於太廟與永寧。而今見形勢。決不然矣。

慰洪遠伯戊申[编辑]

浚吉白。昨午得宋貳相所報。始聞領台大爺奄捐館舍。卽設位北望。痛哭痛哭不能已。公私之不幸。何至於是。時運所關。固無奈何。而念我平生故舊。惟有此老。或遠或近。心若有帲幪。今焉失之。更何所依。更何所賴。數年來。人言此老衰謝已甚。尙以神明所扶爲恃。去春以後。書疏往復。彼此俱有所蘊。而筆札不能盡人意。各謂早晩相對細討之。孰謂不及更見而遽成千古。遠外承凶。又不得憑尸大號。親看斂殯。悠悠此慟。有不可以言語形之也。此則猶以私言之也。國事其將如何。其將如何。言念上下大小。茫無津涯。尤不知所以爲懷也。此後所恃。惟有台監一人。切乞寬抑理遣。益加崇毖。以副區區之望。千萬臨紙悽咽。不知所言。

與洪遠伯庚戌[编辑]

壽宴飜成贓獄。不知古今有此否。深恐有傷於世敎。非細故也。如何如何。區區之愚。妄謂台監度量氣象。視世人乘機甘心者。固不同。今於此倘出力拯救之。其公心厚德。大有辭於今與後。而所益於世敎。亦非淺鮮。今日惟台監可以聞此言。而惟僕可以此言進。然非爲渠也。只爲世道也。爲台監也。更乞深長思也。

與洪遠伯辛亥[编辑]

歲序忽改。伏惟上下公私匀膺新祿。謹北望拜賀。伏聞新卜賢德。實協輿望。區區慶喜。豈爲私也。自失沂相。因依無所。益覺涼踽。今日黃閣。自繼韋平之業。德門燀赫。固不暇言。而古大臣事業。庶或見之。下此而只爲善類宗主。猶不孤此望矣。其任大者其責重。又不能不爲台座憂之也。玉候近來更如何。其果有差安之勢耶。遠未頻聞。日夕憂煎而已。不宣。

與朴仲久長遠○庚戌[编辑]

每想兄哀疚頻仍。暮境情思。其何以堪。恨不得相對披慰。料外沃川使君。傳致兄手札。三復欣浣。如承面誨。有不可以筆札盡喩也。厥後風聞。兄遭嚴旨不少。天人所好之異一至此。尤恨。令胤輩幷失科事。亡以慰公私之意也。奈何奈何。弟厄會奇怪。餘悸尙在。感傷呻痛。閱月彌留。無由承晤討此多少。臨紙不堪悵悢。只祈歲晏。台侍奉靜履佳福。不宣。

答李咸卿一相○辛丑[编辑]

白首去國。餘生難卜。隱侯之詩可悲。江樹之懷方深。不料台情書懇至。副以新詩一章。遠墮於窮巷寂寞之濱。三復諷誦。頓覺牙頰生津。哀愁去心。欣荷之至。豈比尋常。僕幸蒙聖恩。從容退歸。天地生成之澤。實非隕結所可報。晩道窮厄。種種奇怪。亦有不暇言者。第未知前頭更有何等節拍也。不宣。

與李一卿廷夔○辛卯[编辑]

浚吉再拜。歲改。不審哀孝履起居支勝否。瞻慕一念。少選難忘。前冬一書。不知傳自何處。槩審遭憂以來氣力粗保。欣慰之至。迨切區區。浚吉百歲殆半。一病愈痼。撫念身世。秪自悲嘅。艱危日甚。武仲竟作鬼關行。每念之摧心。古人所謂海內惟尊兄爲同此懷者。政說今日情抱也。前寄數紙。連因憂故。今始奉還。拙筆豈堪掛眼。唯替千里顏面爾。不宣。

與李一卿癸巳[编辑]

聞兄莅近。曷堪驚喜。況連是弟外氏丘壟。族親所在。實有民主之義。益以爲喜。不省辰下。已與吏民相見。凡百佳適否。素知三縣之合。務煩事掣。號稱難治。然以兄之才。游刃必恢。矧有師友環在。左提右挈。其間至樂。有不可盡言。雖欲不善治。得乎。弟雖病。早晩當携英甫。與諸兄徜徉於遯院黃江之間。預以爲企。不宣。

答李一卿癸巳[编辑]

音徽續至。足替一奉。欣慰不可言。況審秋深侍奉政履匀福。益以爲喜。此間一味吟病。苦無佳緖。院助與役僧。依到輸石。餘力鑿得小池塘。引細泉。從山腰踰數岡。循新堂階除。㶁㶁有聲。見者奇之。咸以爲神助。非神助。卽兄賜。安得與兄曳杖逍遙於池邊。玩秋月話心曲也。臨紙悢悢。不宣。

答李一卿癸巳[编辑]

呼牛呼馬。一任造物者處分。亦不足深恨。只恨賢路崎嶇。儕流運氣匀不佳耳。不知卽今大夫人住在何所。體氣康福。兄亦霧露所感。得免疾恙否。惟祈隨地珍勉。以副玉成之意。曾莅數舍。亦失一會。及今推遷。音書又難憑。念來寧不悽索。不宣。

答金文叔弘郁○壬辰[编辑]

承諭京大同利害。弟本茫然。但曾聞任季方說。關東民甚便之。惟恐其或罷云。意謂近畿則凡百或與遠外不同。而關東與湖西。所爭幾何。頃年登對。自上歷問入侍諸臣以此法便否。臣浚吉對以小臣雖居鄕曲。徭賦等事。實所昧昧。不敢爲說。但念今日民生。塗炭已極。不可不變通拯救。此法稱便者。亦或有之云。及後上章。更申此意。弟非有所見。只信任友之言也。厥後群議皆以爲不便。或謂弟贊成新法。譙責四至。良可笑也。今旣矢在弦上。不得不發。則因時潤澤。使合人情宜土俗。責在方面。君粹令公。從初與廟議相迕。難望其隨事周旋。而兄則旣從本廳膺選。而雅望仁聲。又非尋常之比。則湖民之引領顒望。不翅如飢渴。從今或便或否或恩或怨。擧將一歸於執事。蓋其望之深。故責之重。此愚所以爲執事憂。亦非尋常之比也。大槩國家之失信於民久矣。無論他事。只如田稅木一事。逐年增好。視初設時。殆四五倍矣。設令此法。目前少便。安知異時木漸增好。米漸增多。疊役層出。暴斂日急。民益困而不能支也。民之驚且疑。亦其所也。古語云利不十。不變其舊。似聞此法之行。內浦利之。餘皆不利云。果爾則通一道論之。雖謂之利不十可也。頃歲相對。兄每曰。使我當之。不須設大同。自有便民之策云。想別有機杼經緯於心匠矣。今旣專一面之任。則胡不試其素蘊。不可則止耶。此實所望於兄者也。竊聞宰相進啓。大同餘米二萬石有餘。天心甚悅云。不知此言出於誰口。識者之寒心。實在於是。不識此法爲便民耶。爲聚財耶。果爲便民也。則當局諸人。唯當蚤夜孜孜。反復體究。祛宿弊紓民隱。無一毫未盡。必使窮閻蔀屋。回殿屎爲驩虞可也。奈何頭緖未就。罅隙百出。而不究其實。先陳剩數。以取君父之悅而起四方之疑耶。吾恐聚斂之謗。未必非自取之也。牛溪先生說。亦曾見之。果如先生所論。一應進供之物。皆自京局貿獻。而不煩於民。則民之蒙澤。孰大焉。秪恐旣捧米布。又使除價貿獻。而所除之價。視舊甚狹。守宰亦不敢任意添加。不免畫定於民結。則民於是大陷矣。公私是非利害得失。將決於此矣。不識當事者處之如何耳。且聞執事到界之初。首先行會。使捧一結三斗之米云。此捧何爲耶。豈諸司貢物未收者多。要爲淨盡於明春新法之前故耶。想出於廟堂之指揮。非執事所專也。然居鄕久。慣聞父老之言。各邑各設大同。爲一年貢物應役之地。其所入視所出倍蓰焉。萬無不足之理。只緣官吏不謹。視之如泥沙。甚者如諸監色受訊於上使。亦以是爲人情費用之資。不足則春而引捧秋等。又不足則秋而引捧明春等。又不足則名曰別大同。以加賦之。又不足則又加賦之。民常痛心切骨。今雖有貢物未收者。實是吏胥之罪。非民之罪也。其間亦有勤幹守宰。畢輸貢物無少餘者。上使所宜分付道內。使之各呈成冊。詳知某縣未收幾何。某郡未收幾何。某州元無未收。然後未收之邑。追究監色。痛治其罪。或徵其半。以慰民心。然後隨其未收之多少。分等出賦。則於事爲得。而民亦無怨矣。今乃不問未收之有無多少。一例捧三斗之米。民情驚駭。憤怨盈路。竊爲執事。惜此一着。今年秋事不登。穀貴如許。而徭賦之繁。一至於此。則明春大役。又何以堪。吾恐刮毛龜背。氈不得成而殼已穿矣。豈不大可憂哉。議者或謂若行此法。一番出賦之後。民將坦腹高臥。終歲無事云。此亦不然。有人於此。或謂之曰。後數日你將大飽。前數日必須大飢。然後可飽云爾。則其人必將應之曰。奈飽未及而先飢死何。吾不以彼易此矣。今日之事。何以異此。然亦係於當事者至誠憂民。處之有方。或不至大段難支耳。抑又聞諸葛武侯之言曰。夫參署者。集衆思廣忠益也。若遠小嫌。難相違覆。曠闕損矣。違覆而得中。猶棄弊蹻而獲珠玉。然人心苦不能盡。惟徐元直處茲不惑。又董幼宰事有不至。至于十反。來相啓告。苟能慕元直之十一。幼宰之勤渠。則亮可少過矣。誦其言千載之下。未嘗不感歎興起。服其忠誠徇國。不自用而取諸人之至意也。未知今日參署。其果有徐,董之忠諒者否。似聞執事不務虛襟聽言。未免喜同惡異。公山守一言而厲聲氣謝罷之。餘皆不敢罄意而退。公守亦將有投笏之計云。未知此言信否。果爾則大失所圖。夫專一面之重。當新刱之法。其責任如何。雖務廣忠益。如恐不及。尙難於違覆得中。十反啓告。如徐,董之爲者。而況先示之以訑訑之色。惡異之意。則幾何而不至於莊士日遠。諂言日至。求以便民而適以厲民。大小狼狽。何可勝言。深願執事以武侯之心爲心。反復詢訪。爛熟參量。長慮却顧。謀始要終。以爲永世之圖。且停三斗之捧。隨宜善處。使湖民樂樂利利。沒世不忘。則忝在交遊之末者。與有榮矣。凡此豈屛伏畏約者所敢言。只以愛兄之深。憂兄之切。承問之及。不覺傾倒至此。切望勿掛人眼。以增罪戾。如有不中。或賜反復。幸甚。

與金文叔與尤庵聯名○壬辰[编辑]

緬惟炎潦。動履神相。瞻卬非虛語也。弟等病狀仍昔。苦無可言。就有一事敢爲公誦。曩在先朝。使兩南方伯。共刊儀禮經傳。趁不施行。至被推勘。而終始廢閣。殊極慨歎。茲者沃川使君。承奉愼齋函丈之意。將以活字。印出累百本。以幸公私。第計物役。非一郡之可辦。兄須特爲留念。多方相助。俾克成就。則不但嘉惠儒林。亦所以追奉先朝之遺敎也。雖昌言於衆仇之間。誰敢曰不可哉。此書。今日只有二本。今若差池。永不可爲。豈非千古之大恨哉。更須力圖之。千萬幸甚。不宣。

答成僉知㮨○丁未[编辑]

積歲阻拜。但有瞻慕。千萬料外。令孫惠訪於窮山寂莫之濱。袖致令寵翰。就想年來令頤養體履神佑康福。仰瞻南極。拜賀欣感。有不可以筆札容喩者。侍生衰病摧殘。逐歲增加。更奉杖屨。此世難期。良可憐悼。奈何奈何。所托寫事。唯恐不堪。豈敢有辭。第元是拙筆。重以衰甚。兩眼全昏。方謀先人墓表。而亦恐難寫。不知將何以副丈人之忱敎也。預以爲慮耳。但祝令起居對時增休。不宣。

與宋掌令希進[编辑]

聞有搬歸松楸之計。得矣得矣。南阡北陌。杖屨過從。豈非亂世一大幸。而不敢望也。仍記昔年執事抵先君子書。有云身外皆虛事。先君子亟歎以爲切至之論。今也白首五斗。殊非愛身之道。不瑕與昔年書意不相符耶。幸乞早爲之計。毋或媕娿也。狂妄及此。必爲之一笑也。

答閔台叟汝老○己亥[编辑]

承慰日昨未洽之懷。再昨說話甚多。不可盡記。而其大者。金文叔復官爵。玉堂官不罷。今日朝報若得見。則可知其槩也。聖主憂勤至矣。奈無奉承之臣何。別紙事。深感。乞兄隨聞勤攻。至佳至佳。不宣。

答閔台叟甲辰[编辑]

令胤遠訪。袖致兄情札。欣慰之至。不可容喩。第聞新除雄邑。似非衰境便靜之地。一喜一慮。古人以出處去就。譬之寒溫飢飽。自知斟酌。此善喩也。唯在兄自量凡百以處之。弟自前冬。重患咳喘。至今益劇。神氣澌惙。如不保朝暮。由我而量兄。則衰病人莫如靜臥之爲得爾。豚兒雖幸脫濕。而實病非輕。憂煎無涯。不宣。

與閔台叟庚戌[编辑]

家有小酌兔首瓠葉。願與共之。可蒙惠臨於明早。仍卜其夜耶。知兄曾有訪意。想不憚勞。敢掃榻以俟。

與鄭晏叔瀁○甲午[编辑]

方與閔哀仲季。相對譚間。未嘗不娓娓於兄。意外令胤惠然而至。驚慰如對。喜不可言。仍想春和。兄政履體候佳福。益以爲喜。第聞有回祿之變。末路人心。良可痛惡。何必以此爲去留。惟當益加愼勉。以副士友之望。弟病與時加。日惟沈呻是事。緣何對晤。討此多少。令胤逢別悤悤。極有餘情。不宣。

與申仲衍碩蕃○丙申[编辑]

浚吉再拜。日者令胤過訪。兼致哀手札。而適在山居。未獲迎拜。其歸也。亦未及作報以謝。至今茹恨在心。有如食物之不下咽。卽此窮陰急景。遠惟哀孝履起居神相支持。瞻慕轉切。浚吉喪病餘生。於世一贅疣爾。又哭愼老。涼踽益甚。不料生世之無興。一至於此。奈何奈何。每念賢昆季衰境重戚。其何以堪勝。只祝式禮俯就。以副士友之望。不宣。

愚老狀文。近纔草定。事偉辭拙。豈能稱停得是。當早晩必自鄭咨議所轉稟。幸乞勿外。添删修潤。俾示今與後。區區之望也。

與申仲衍癸卯[编辑]

秋晩。伏惟尊靜履起居益勝。瞻慕區區。弟偶作尋眞之行。昨夕到離山。恨不得預相報相會也。如得簪盍於象賢。何幸。不宣。

與申仲衍己酉[编辑]

在洛時與君平令公相對。未嘗不娓娓於兄。此公臨老。始得一文翰之任。朝家庶免後人之譏否。兄不肯一起以補翼春宮。又爲之增嘅爾。君平。鄭公斗卿之字。

答鄭景式憲世,景華榮世,愚伏鄭先生之從弟。○甲戌[编辑]

眷集歸。得兩兄書。備審示意曲折。令人不勝欣慰。譔德。大事也。彼此和衷。以求至當之歸。乃是十分道理。今若有不然者。兄之所憂。亦宜矣。極欲相聚。與聞諸長緖論。而葬兒之後。神氣極損。昏倦倍前。數百里行謀。實難自勉。冬前一進。此計耿耿。而又安可必耶。不宣。

答鄭景式,景華乙亥[编辑]

日者便中。承兩兄手帖。就審辭意勤懇。慰誨備至。不識昏庸何以得此於吾兄耶。感愧感愧。柳持平凶問。令人驚慘。斯人也而止於斯。豈不歎惜。前書所示。良荷相愛。此事煞有曲折。不得不試陳一二。使吾兄有所洞悉也。弟之祭先師文。果有捨陶取栗之語。而其上有論理氣。則四字何嘗擧全體而言之耶。今乃截去上四字。孤行下一句。則其亦駭矣。言雖百車。何詬於弟。如全擧其文而猶有所云云。則恐非古人平心易氣講論義理之道也。蓋退溪先生論四端七情云。四端。理發而氣隨之。七情。氣發而理乘之。栗谷先生辨之甚詳。無慮數十百言。其大意若曰。發之者氣也。所以發者理也。非氣則不能發。非理則無所發。所謂氣發而理乘之者。非特七情爲然。四端亦然云云。先師常以栗谷之說爲從。非特先師之見爲然。外舅氏之見亦然。弟嘗問之曰。退溪,栗谷論理氣說不同。後學將何所的從。答謂恐栗谷說爲是。試以吾身驗之。如入家廟。則心便肅然。是敬之發也。而卽其肅然者。乃氣也云云。至今言猶在耳。但恐諸兄以鄙言爲不足信。主張先入。如上歲柩衣之論也。古人云。死者復生。生者不愧。以此自慰。他尙何言。如曰不從其論。乃所以不尊其人云爾。則又有所大不然者。程子豈不尊孟子。而孟子論性之言。程子以爲不備。更發氣質之說。朱子豈不尊程子。而經傳文義之間。其所不從者何限。其大者則大學十章。程子旣以類分。而朱子以爲義味不足。捨之而從舊說。程子旣著易傳。朱子更作本義以發之。橫渠正蒙文字。朱子直云多病。凡此豈求多於前賢耶。誠以天下之義理無窮。一人之精神有限。自非聖人。安能物物而盡格。言言而盡中。前賢猶不能無待於後賢。後賢亦不得盡靠於前賢。故陸象山之言曰。言當於理。雖婦人孺子。有所不棄。或乖理致。雖出古書。不敢盡信。朱子以此言爲甚當。非世儒淺見所及也。況栗谷此論。眞可謂百世以竢而不惑。使退陶而復作。亦必莞爾而笑。必無今日之紛紜矣。噫。尊其人。乃所以尊其道。道者。非有我之得私也。旣非有我之得私。則彼此之間。評證商確。去取從違。以求至當之歸者。實是于光有耀。此乃天下公理。庸何嫌焉。如曰先儒之論。後人何敢去取於其間云爾。則此在初學固然。在後賢。不可如此說。果如此說。殆將使後賢大拘小束。起模畫樣。都歸於含胡鶻突。遮攔依阿而後已。正程夫子所謂昔所未遑。今不得復作。前所未安。後不可復正。安有此理。百世在前。萬世在後。其必有能辨之者。獨弟之所憂者存。世間浮議。本來種種。傳者旣訛。聽者又瑩。不肯舒究言意之所在。而動以訾退陶爲謗。則惹出許多葛藤。或未可知。雖在我無毫毛所歉。而君子之爭。豈願如此。導達開釋。不能無望於僉兄。而康萬獻亦不可不知此意也。如何如何。病伏倩手。不宣。

答鄭景式乙酉[编辑]

歲盡陽生。離懷一倍。兒還。承拜覆札。仍想竹樹淸幽。杖屨無恙。無緣致此身於其間。回首瞻悵。但切忉忉。雪中騎驢。乘興遠訪。古人風致。今不可見。如弟者。病未能焉。如兄實坐俗之一字。謂之何哉。惟祈歲晏靜履益勝。不宣。

與鄭景式[编辑]

跋涉險遠。來尋病友於寂寞之濱。眞所謂古今人同不同。未可知也。秪恨歸意悤悤。未做旬朔聯衾之晤。追思悽黯。實倍未見時也。想惟卽今飽賞離岳秋光。歸臥竹林精舍。起居益淸勝。瞻戀十分。弟病狀依然。更無可言。西聲又聳。不知洞庭之葉。落於何處。擬欲隨兄爲豐榮計。苦事苦事。不宣。

答鄭景式丙申[编辑]

歲華向晏。瞻戀悠悠。料外承拜手札。就審嚴沍。閑履起居佳勝。如對之慰。不可容喩。弟衰邁日甚。餘生凜凜。又哭愼老。益覺涼踽。奈何奈何。重以天災時變。不翅象人雹而已。未知何等禍機伏在冥冥中。誠不知死所矣。愚翁年譜。覺甚繁絮。欲更删定。碑文雖不識其文章如何。而似多失實處。不可不改定也。弟纔草狀文。似頗詳備。今付呈。須與鳳輝與相親愛諸公。反復商量。如有合添删處。一一標示如何。第不可以此請諡。必更請撰諡狀於某處。然後可圖諡事。以是懸念耿耿。千萬遠書何能盡。唯祈若序珍毖。

答閔器之𣚃○庚戌[编辑]

大雨中承此耑問。如非至意。何以及此。弟數日前。自黔潭泝流。返棹回泊於挹灝。亦一快事。恨不得與兄共之也。近有祀事。念後欲更乘片舸。順流還去。兄可一訪於黔也。今年西果。得見甚稀。況如此好者。誠難矣。情貺忽及。極知感喜。弟無表情之物。適得生脈散二貼分送。煎後和服砂糖屑或淸蜜少許。尤奇味也。不宣。

答李監察𣋷○丙戌[编辑]

頃因羅于天便。歸付一書。兼呈拙筆。想已登徹否。茲承惠問。殊慰窮山歲暮離索情抱也。弟病日益甚。枉費閑中歲月。良可痛歎。久知兄居然作城市大隱。黃卷之樂。必有人不及知者。無緣款晤。臨紙只堪悵悢。不宣。

與李燕岐惟淸[编辑]

近久阻音。不審淸和政履起居佳勝否。浚吉病懷索然。曾與扶蘇使君昆仲。有白馬皐蘭之約。明將泛舟於新灘。順流而下。春波方好。不費推移。未午。當過合江。必蒙相迓於舟中。可得一笑相對爾。敢此先伻以報。崔生倘在侍下。亦必陪會爾。舊舠拙篙。致遠恐泥。同舟諸人。無不以是爲慮。倘如前秋津送英甫例。津送於錦江。則公山亦必遞津於馬江。深企深企。不宣。

與申君弼翊隆[编辑]

一年半矣。音信無憑。卽此庚熱。未委孝履支勝否。一念長懸。少選罔弛。浚吉杜門抱痾。義分如哀兄。而亦負匍匐。長懷古人。每自泚顙爾。就中浚吉王考碣銘。卽象村大爺遺筆。其文載在文集矣。但以家藏元本較之。則不惟文字牴牾多不相同。至於諱與字。亦不直書。但云諱某字某。古人文集中。固有如此等處矣。惟是人子之必欲請銘於大家鉅筆。以爲不朽圖者。豈非以托名篇端。傳世垂後。與有附驥之榮耶。今乃沒其諱與字。俾後之人不知爲誰某行實。則其於人子顯親之情。恐或有不恔者矣。至於文字之牴牾。雖未知緣何致然。亦未知何本爲是。而但家藏本。則似是脫藁淨寫者。詳加攷較。是非可辨。而其中明有此是而彼非者。如王妣行實中。此本則云事姑以誠。印本則云事舅姑以誠。而王妣于歸。在於舅沒之後。則此舅字。必衍無疑也。以此推之。其他不同處。安知非此皆是而彼皆誤耶。或無乃正本來此。草本留彼。編集之際。但從草本。以致錯訛如此耶。果爾則豈非文集之一大欠。而東陽都尉之所欲正者耶。茲於元本中。標其與印本不同者附上。幸將此意。曲通於東陽台座。或加鐫改。則恐不但爲鄙家之幸。如何如何。直饒難改。東陽所報。乞賜細示元本。亦卽投還。幸甚。且印本一帙。頃蒙兄賜。置作案上珍矣。但卷之廿八第二第八第九三板見脫。附錄及序文追刊者。並未得。兄未可爲弟圖惠。俾作全書耶。千萬不究。只祝節抑順變。以副友朋之望。

答韓子耇壽遠○癸卯[编辑]

承先墓文字見託之敎。以情義言之。則僕豈可辭。只是文辭短拙。知舊間。此事一例謝却。尤台則已成老匠。幸須遄求於此台如何。僕雖拙筆。當爲之敬寫。然眼昏日甚。少遲則亦恐難矣。

與金天休壽昌[编辑]

秋序已戒。遠惟兄仕履綵歡匀福。悠悠瞻係。直與漢水俱永。夏間。承拜兄手覆。副以扇紙情貺。卽吾兄面目。良慰別後懷。弟歸鄕以來。舊患覺添。蓋緣經澇暑廢藥餌。理勢固然。昏弱之質。本無寸長瘉人。而兼痼疾沈綿。十年廢學。新知不進。舊業已退。乃空空一癈疾人。不料吾君吾相奬拔寵擢之數。猥及於此身。此豈生平夢寐之所期。慙惶感隕。置身無所。兄視弟。自是科目常調。本非以山林自處者。而人之大倫。只有君親。今弟風樹早撼。頭上但戴吾君耳。及明時效尺寸。以報聖恩酬知遇。人情豈不各有此願哉。高自標致。盤桓索價。弟雖無狀。決不爲此。今日之事。餘外姑不暇言。惟此病狀如許。實難自力。觸署行途。必致傷生。不顧其生而強赴朝命。似無此理。亦非上之人所期於下者。胡不觀於江州萬適之貽笑千古也。趨謝異恩。量力進退。固知穩襯而亦末由也。從他譏罵。只復任之。得罪分義。亦沒奈何。人生到此。豈不憐悼。惟兄或諒此情也。抑弟之瞿然者存。目今生民之塗炭極矣。國勢之綴旒甚矣。聖上爲是之懼。惕慮改圖。疇咨百僚。思得賢以共國。山東父老。願少毋死。瘖聾跛躄。亦皆增氣延。頸拭目。想望新化。於是焉而相公之登剡。乃以一空空癈疾如弟者當之。其不稱甚矣。不瑕孤聖上之望而起四方之疑耶。雖今世人物眇然。亦不應乃爾。且弟未曾一日納拜於相公之門。以遂望履之願。則相公何嘗聽言觀眸。得其爲人。特過聽游揚者虛美之談。有此一着。弟於是不免上欺君相。而亦恐人有以窺相公之淺深。以此羞愧欲死。無面自立於世也。情言不敢不布於兄。只希心諒。

與金天休戊申[编辑]

自轅之北。無書南到。不省經夏涉秋。兄閑履起居神相增勝否。區區懸念。不比尋常。弟將攝昧方。逐歲痛瘧。兼有暴泄阿堵諸症。眞元極敗。方在死生間。不知此生果有再見之期耶。人事愴然。奈何奈何。先人墓碣篆額。曾荷先文忠老先生寫惠。入石僅四十年。而石品麤劣。磨漶殆盡。不獲已改備他石。依樣移刻。刻事纔完。敢以墨本一事。粧簇奉呈。所媿拙筆陋粧。大不稱於諸老先生文與篆耳。只祝殘暑加愛。不宣。

答羅于天星斗○己卯[编辑]

天地爲秋。懷思轉苦。千里書回。慰豁如何。況審大府已得順變。氣力支安。此殆神明扶佑之也。悲慰益切。僕膈上孱喘。綿綿僅存。直作人間無用待死一物。撫念身世。寧不憐悼。艱危此劇。未卜稅駕之所。不知造物者其肯許吾儕重逢之便耶。思來悽黯。惟有男兒一大事。時平不加。世亂不損。奉告吾友。毋若此痼病者浪費光陰也。不宣。

答羅于天丁亥[编辑]

親事。旣蒙不鄙。示以定期。良用感幸。第惟女息。全無所敎。凡具尤覺蕩然。以實以文。皆無可觀。此非俗語。實情然也。設館親迎。是程朱兩夫子之所已行而載之家禮者。近世諸老先生之所欲行而未遑者。諸士友旣倡行之。已成通規。自是好意。今乃自兄我而還廢之。恐或不雅。如何如何。奠贄之禮。舅獨受之。誠似歉欠。然凡禮當統於尊。姑固待於舅。而舅不必待姑也。竢他日于歸奠贄。而見於姑亦自不妨。此則不必太泥也。先令監與妻父講定昏儀者。曾已承敎於先令監。凡干節目。皆當遵行。只親迎一節。願依古禮。饌品亦從古以示返朴之義。蓋此一節。妻父之常所欲行吃吃不已者。而先令監亦欲行之而未遑云。則今日行此。質之幽冥。無乃尤有光耶。然今日之事。只當惟盛敎是承。幸乞參量更示。近有一士人。與一官人結親。士人欲行古禮。而官人驚駭掉頭。強之則欲拂去。不得已依俗行之。隣近傳爲笑囮。兄與我毋與此人齊名。幸矣。呵呵。若行親迎。則固無圍繞之擧。而禮家亦有禮賓之節。則鄕黨僚友。固在所召也。所謂親迎古禮。略寫節目。以備覽擇。其處所用者。亦乞錄示如何。謹當遵行也。

與羅于天辛卯[编辑]

世間寧有如許慘痛事耶。痛哭之極。直欲溘然無知而不可得。此實兩家積殃。見怒神天之致。尙復何言。想兄孤謫情思。益何堪。弟擬赴國祥。兼看喪事。治行將發。而氣息澌頓。欲起還仆。人生到此。尙復何言。直待入地無知之後。痛苦之懷。方可少除耳。心咽氣塞。姑此耑使相弔。不宣。時先生女壻羅生不淑。

與羅于天與尤庵,市南,草廬聯名。○丁酉[编辑]

伏惟炎夏。尊撫字體履萬珍。瞻言慕仰。就控栗谷先生墓道。尙未有誌。斯文之闕事也。愼獨齋先生未捐館時。撰定文字。而未及燔埋。今者始乃謀諸士林。欲及未寒前。圖造於廣州沙所。而工債役費。無力可辦。不得不溷於執事。可蒙隨宜見助耶。想所樂聞。故不以爲煩。更冀諒施。不宣。

與羅于天戊戌[编辑]

聞已入京。想客中起居佳勝否。寫事必苦企待。而緣病故連綿。今始訖功。卽送于貴胤。使之趁速傳納。未知幾日當抵也。臨石之約旣違。而所寫又甚無形如此。恐不可用。慙負奈何。不宣。

先書本職。後書贈職。於事爲順。先賢旣有所論。近例亦多如此。故先書本職矣。惟在量處。

與羅于天壬寅[编辑]

前書照否。痛裂之外。無復可言。渠之忘我實多。我亦可以忘渠。而尤有所不忍忘者。古語云。人生不免水火。父母之罪。使渠至此。亦我之罪也。哀腸寸斷。奈何奈何。只恨縮地無術。不得相携抒哀耳。葬期已定否。惟望其速爲之。昔年猶能往來貴山所。而今則自量氣力。難望辦此。益自悲隕而已。不宣。時先生長女羅室不淑。

答閔黃澗光爀○丁未[编辑]

意外承拜尊手札。就想涉秋殘暑。閑履起居佳勝。欣慰之至。不容言喩。僕衰病積敗中。頃遘毒瘧。劇痛七次。神氣無餘。奄奄若垂絶者。奈何。所幸。與令胤相守。病裏若有所恃。雖孤其遠來之意。亦自慰愁絶之懷耳。所托文字。以情則不敢辭。而顧此筆力短澁。疾病又如許。將如之何。憂悶不知所出。不宣。

答李子重垕○戊申[编辑]

世間萬事。眞無所不有。歆仰高風。每切激昂而興起。昔徐孤靑讀趙重峯丙戌疏而曰。國家命脈。可賴此而更延百餘年。吾於左右亦云。常欲奉一書相賀。而病蟄窮鄕。逢便未易。惟有一念耿耿於肝肺。不料先賜辱問。辭意鄭重。仍想風霜之餘。薑桂愈辣。欣慰之至。有不可以筆札形喩。僕衰病添齡。悽感百端。自哭沂相。忽忽益無意於人世。公私長慟。愈往而愈至。天乎。亦復奈何。千萬益加珍毖。以慰慕徒區區之望也。

答李舜弼東稷○庚戌[编辑]

別來瞻悵悠悠。料外承拜令情札。就想旱澇庚熱。令卯申起居神相增福。欣慰如對。亡以爲喩。僕歸來。疾患百至。長事呻痛。所幸。江榭漁艇甫就。鷗鷺蓑笠。可寄此生。而只是憂愛一念。耿耿於日夕。金元會竟至罔測之域。人皆謂由我激之。慙恨欲死。實難擧顏於世。而雖欲百身。又何可贖也。痛惜痛惜。以此身心不寧。眠食頓減。阿堵又苦。看書寫字。意不能到。稍待涼生。敢不副情懇。遙想銀臺諸賢。俱是天上故人。非不欲各書以道情。病未能也。相對可布意否。千萬只祝令若序加愛。險途愼驅。不宣。

答洪叔鎭柱世○己卯[编辑]

歲華旣晏。瞻想轉切。誰謂華翰忽及於窮山寂寞之濱。仰悉多少示意。開慰已不可言。況審奮迅勇往。日邁月征。斯所謂天不忘者。豈亶吾黨不孤之幸而已耶。感歎之至。竊自增氣。第奬飾之過。執禮之恭。極有不敢承當者。君子一言以爲知。一言以爲不知。足下胡爲易其言。使人得以窺其淺深耶。如僕者積病孱喘待盡朝暮將何精力及於書冊功夫耶雖欲不失欛柄。以爲死時將去計。其路無由。秪自憐悼。平生究此汚下。實坐病之一字。嘗所痛恨者。足下書來。亦愛說此一字。令人意思不佳。薛文淸之言曰。吾心誠在於學。天其遂吾願乎。每誦之。不覺惕然。果爾則豈可專咎於二豎子而不自爲之所耶。願足下毋被他魔沮。益自奮礪。以爲玉成之地。隨得分寄。濟此病身之區區麗澤之望也。退陶集中一段語。十年前偶見之。愛藏於心。前書漫及之矣。承此對劑之示。益感同病之義。參同一閱。誠難領略。雖或有一二窺斑處。鼎器已敗。丹成無期。良可慨然。此間適有他本。貴件奉還。倘能試之而有得。願作劉安之鷄犬耳。六祖壇經。曾所未聞。如蒙投示。可作病中一覽爲企。先師禮書。頃者果讎一二魚魯而已。豈敢擅加删定。自犯汰哉之誅耶。以告者過也。蒙示理氣問答。尤不勝望洋之歎。如僕者。日間平易處。尙欲用力而未能。況此性命精妙之地。曾未窺其涯涘。今何敢強其所不知。哆口反復於其間耶。然嘗聞栗谷之論。百世以竢而不惑。足下旣以是爲信。則亦可謂不失所宗矣。中間零碎曲折。待他日學進。相講未晩也。更願以朱夫子所謂寧卑毋高。寧淺毋深。寧拙毋巧數句語。存諸胸中。常用力於下學之地。銖累寸積。不厭不懈。則一朝必有通透灑落處。豈說話鋪排。所能髣象其萬一耶。信筆及此。不任悚仄。

曾見栗谷所述聖學輯要否。甚切於初學。似不在近思,心經之下。幸硏精着力。以爲入道之門。如有累件。亦乞借寄一本。

與李天得尙眞○戊子[编辑]

積歲阻音。瞻往常切。時因仲氏。槩聞起居。稍以爲慰。卽此暑令。遠惟禁地淸暇。凡百佳福。浚吉病日益深。所存只膈上孱喘。憐苦奈何。極知煩猥。妻父歿已十數年。無子姓成立者。紀行之語。固昧也。今欲草出狀譜文字。以遺其子孫。念妻父於中興初載。侍講最久。法筵論說不爲不多。而退無私識。不得其一二。良用歉歎。頃年尹而遠在政院。金伯玉入翰苑。相與謄示起居注。纔數日所記者。兩公去而餘無親愛相周旋。末由繼得。常以爲恨。今聞吾左右方居祕府。繼兩友以成私願。豈非天與之便。實切喜幸。其時入侍日子。逐一錄上。幸乞從便攷據。無遺謄示。則幽明隕感。其何以爲報。倘非左右心聲情曲往來無間。何敢發此言。必有以諒之。宋澤之承宣。或可相議共圖耶。不宣。

與李天得庚戌[编辑]

前湖伯事。慘慘不忍言。春間登對。果陳所懷。而不唯未蒙採納。衆怒因此而大激。今至於此者。皆我之故。慙愧欲死。從古以來。乘機逞憾。鍛鍊成獄。上激君心。下杜人口。蔓及株連。一網打盡者。固有其時。而不料生逢聖明。親見此境界。以此日夕痛惋。不知此後終將稅駕於何地。憂憤亡極。

答趙禹瑞龜錫○戊戌[编辑]

一念瞻往。靡日敢忘。料外承拜遠問。風誼之篤。實出尋常。不知庸陋何以得此於高明。爲之感愧難勝。仍想比來尊彩歡增福。論思淸暇。尤慰遠懷。僕平生窮命。觸地抵釁。上辱師門。旁累諸友。愧不可言。醜疏兇猾雖有餘。手足亦盡露。大明方中。禹鼎畢燭。想無所憂。近聞玉候違豫。其已平復。英甫令公。不識能至否乎。凡百不堪懸慮。千萬只祝消長之際。倍加珍毖。以副士友之望。

答趙禹瑞壬寅[编辑]

自聞令監授湖節。瞻傃之懷。日夕悠悠。曾是不料。伏承耑使惠問。備悉多少情敎。旣悲且慰。無以爲喩。大府台爺暮境遭此慘喪。至臨殯次。其何以堪。令之遠離。又當此際。益何以爲情。愴念實非尋常。公私恩義。旣有其分。千萬理遣。專精王事。區區之望也。似聞湖事實多臲卼。盤錯利器。游刃必恢。亦不足多憂。而令於此路。其宜謹勉。視他有倍。更加珍毖。以益大家聲。以慰一方士民之望。豈勝幸甚。不宣。

與趙禹瑞癸卯[编辑]

秋意乍動。伏惟令旬履起處佳勝。瞻傃悠悠。就控金槼兄弟。家有破舊論語一帙。卽沙溪老先生與我先君。受業於龜峯先生時共看之書也。父師手澤宛然。每撫玩愴感也。槼也親自持進。欲請後褙而精粧之。以爲兩家傳示後嗣之寶。幸採槼言曲施之如何。臨往松楸。倚馬草候。不宣。

答金尙書佐明○庚戌[编辑]

遠圻之外。委遣褊裨。辱賜手札。所以撫存誨諭。極非尋常。感荷德意。何以爲報。仍想秋盡。台廊廟起居神相佳福。益用欣慰下情。不任區區也。浚吉所遭奇怪。今昔所罕。雖關時運。實係私厄。日月高懸。恩波汪濊。其欲承命進詣。扣謝而退。情豈窮已。而驚魂未定。蹤跡臲卼。有不敢搪突於脩門者。再疏之後。不得不徑歸。無由奉對抒此多少。北望瞻悵而已。但祈台若序加毖。以副中外之望。不宣。

與李子修正英[编辑]

伏承令手札。且受題惠篇目。圭璧在案。燦爛照眼。羈愁病憂。頓覺消釋。其何感幸如之。但從此不得不續有煩控。深恐酬應爲勞。餘竢面謝。不宣。

與李子修[编辑]

稀世絶珍。求之又求。淸濁雖不同。此亦人欲。每蒙勉副。感愧實多。從當一就以謝。姑此不宣。

與李君美慶徽○庚辰[编辑]

前秋遠訪。實出千萬料外。所以開慰亂后懷思。有不可以言語容喩。第恨半餉晤。未足以抒我積鬱耳。卽此歲暮窮陰。海嶠諸況。佳安否。戀念一倍。弟病在心髓。差可無期。惟欲靜還造化舊物。外此無餘念。近聞西音極不佳。未卜稅駕之所。深羨兄見幾先擧。蟬蛻於物外。欲往從之。何可得耶。千萬只祝勉究大業。毋以世亂而沮吾所當爲者。不宣。

答李君美兼示錫爾○乙巳[编辑]

終南漸遠。客懷轉惡。僉書忽墮。辭旨懇到。慰浣之極。涕淚自零。弟之此行。豈是所願。唯不能至誠感動。裨益世道。孤負聖恩。萬死難贖耳。奈何奈何。前後聖諭。不翅十行。已極感泣。而遣醫護疾。給馬送行。尤是曠世異數。初欲陳章辭免。而旋念此是聖上愍憐病臣。特施仁恩之至意。且念平昔情義相孚之聖敎。遂不敢辭矣。昨宿隋城。與公瑞對話。今向振威。臨發悤悤。不及各謝。

與李錫爾慶億○戊戌[编辑]

卽此新春。遠惟令旬履起居超勝。弟尙此未歸。狼狽多端。日夕憂悶。然不出近日。當與兄游從於湖山棠茇之間。聊以爲企。文公記譜通編。想已刊畢。切望急速先印一件寄來如何。進講時甚要故也。非私請耳。不宣。

與李錫爾戊戌[编辑]

昨覆照否。伏見所示朝報。奉恩寺列聖位版。已從小臣之說。禮部郞往埋之矣。吾王闢異從正之盛擧。超出前古。區區喜幸。有不可勝言者。其時大臣收議。他寺有此者。請一體處之蒙允矣。此道內亦或有此。則左右之責也。未知已思否。不宣。

政疵之問。自我居此地。歷幾方伯。而今始見之。益知兄賢於人遠矣。良喜良喜。從此敢不隨聞奉規。

與李錫爾己亥[编辑]

伏問近來侍奉起居佳勝否。槩聞昨日榻前所稟定諸事。無非新化盛德之擧。爲之歆聳無涯。豈不爲祈天永命之一大助耶。第勳府免稅之弊。不異於諸宮家。故再昨。僕力陳以爲徐必遠所謂逆賊之出。勳府之幸云者。語雖不雅。其實則然。亦須定限。俾無過濫矣。未知昨筵。不及議此耶。如未也。須趁此際陳啓。幷與宮家事。一體議處如何。宮府不宜異體。鄙言亦有深慮矣。幸諒處之。

慰李錫爾己酉[编辑]

浚吉白。邦國不幸。仲氏尙書台爺奄捐館舍。承訃痛哭不能已已。五月十九。辭朝出城。仲台來別。指眉上小癤曰。此病難動。而情不能不來爾。當時曾不以爲慮。豈料此症爲終身之疾。此別爲終天之訣耶。浮生雖曰朝露。亦豈知奄忽至此耶。痛哭痛哭。還家後卽修一札。以候起居。而想亦未及登覽。尤痛尤痛。道路脩阻。病不得相候。歿不得憑棺。平生情義。掃地盡矣。奈何奈何。葬地以何爲歸。而發引與窆期。又在何時。仍念台亦神氣未完。今遭此禍。何以堪支。萬加節抑。以慰公私之望。臨紙悲咽。不宣。

答李錫爾壬子[编辑]

病懶。書疏曾未能討便奉候。如其一念憧憧。何嘗少選弛也。便中承拜台本月初二日書。仰審多少情敎。欣慰如對。無以爲喩。第聞台體欠安。久未復常。爲之奉慮亡已。僕自三月初。咳喘益急。呼吸益促。食廢氣頓。奄奄若垂盡之狀。近又上下體浮氣大作。凶兆至此。其能久於世耶。強疾草疏。欲一暴所懷而死矣。不料天心不諒。風浪大作。慙惶震灼。覓死無路。最是玉候彌留之中。又復激惱增傷。其爲憂悶。曷可勝言。自念蓋棺匪遠。一蓋之後。萬事浮雲。吾亦何知焉。都付造物者爾。不宣。

與李長卿殷相[编辑]

阻久戀仰。卽惟令仕履益佳。似聞左右將製安陰一蠹先生院賜額祭文云。信否其院同配林葛川兄弟及鄭桐溪。鄭丈事。近不待徵於文獻。而兩林世遠。恐令未及詳知其事蹟。安陰章甫請納其行狀。以資考據。茲敢先容。仍乞速搆以副遠儒之望耳。不宣。

答安栗甫縝○丙午[编辑]

承邊徼興學。風草易偃。爲之感歎亡已。南樓二大字。忘拙寫呈。良愧良愧。記語。尤台必奉副矣。安時爲東萊府使

與安栗甫壬子[编辑]

曾聞令監出按關東。關東。仙境也。自非有仙區宿債。何能得此。歆歎方深。繼聞遭一家切迫喪禍。遠外尤何以堪懷。爲之奉慮區區也。卽此春和。遠惟令旬宣起處佳福。此間衰病已谻。而一齒復添。感念身世。重以時憂。中宵只有涕淚而已。豈不欲以令爲主。蹁蹮於金剛鏡浦之間。以了三生之舊緣。何可得也。臨紙但自興懷。適値原衙便。付此以候起居。只祈萬加珍愛。不宣。

答金伯玉始振[编辑]

情書忽墮。如得對晤。大慰病裏懷。書中情語。固已默會。略有放不下底意思。更就寬居上用功。區區相愛之望也。不宣。

答金伯玉乙巳[编辑]

相對雖頻。脈脈而罷。別來悵戀方深。書至稍慰此情。玉候漸向穌健。自隋城一日而還宮。纔還宮而今夜時雨大霈。天心大可見。歡慶豈可以筆札形說。僕守分歸盡素心然也。不料疏入半夜。特下手敎。史官太醫。連宵馳至。辭旨之懇。實非尋常。人臣分義。何敢不感動。更調今日。明將承命向北矣。此行多少憂悶。令可想之。不宣。

答金仲玉益振[编辑]

將行旣有書。已返又寄問。良荷盛意出於尋常。僕一味沈痼。苦無佳緖。校書事。何必汲汲。須與黃生從容精校爲望。千萬竢早晩對晤。

答李野叟𡐔○庚子[编辑]

懸念正苦。情書忽及。就想新年尊政履諸況增福。瞻慰不可言。僕百感百憂百病。與時俱新。憐悶奈何。萬萬只祝尊對時益毖。矜持者純熟。嚴厲者和平。豈非君子晩年進德之功乎。想左右德與政俱然也。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