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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69 (1700-1725).djvu/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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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風」,以其地則成周也。如此,則《木瓜》雖美齊而在衛, 《猗嗟》雖刺魯而在齊,《泉水》《載馳》等詩皆衛詩,而在《邶 鄘》《召穆之民》、勞衛武之賓之初筵,不附其國而在二 雅,皆以聲別也。夫《風》之詩出於土風,而《雅》之詩則出 於朝廷大夫爾。文王之詩見於《風》者,《二南》是也;成王 之詩見於《風》者,《豳風》是也;平王之詩見於《風》者,《王風》 是也。《雅》《頌》之音與天下同,列國之音隨風土而異。若 謂降《黍離》而為《國風》,則《豳詩》亦可降邪?大抵《詩》有三 百,皆以聲別。古人採《詩》之時,隨其國而係之,聖人無 容心於其間也。至於稱其國之名號亦然。如三監之 地,自康叔得國,已統於衛,今其詩之在頃襄文、武者, 亦分而為三,不專曰衛。唐叔封唐在燮父時已為晉 矣,至春秋時實有其詩,今其目乃為唐也。《七月》以後 多為周公作,刺朝廷之不知,今其詩乃皆為《豳》。在盤 庚時,商已為殷,故頌有《殷》《武》,今其頌乃皆為商,得於 其地,係於其國云耳。聖人何容心哉!嘗觀夫子之論 《詩》曰:「吾自衛反魯,然後樂正,雅、頌各得其所。」夫謂雅、 頌各得其所可也,而謂樂正者何哉?蓋樂者,鄉樂也, 鄉樂即《風》詩也。十五國風之中,惟《邶》《鄘》《衛》其國相近, 其聲相似,不比周、召、王、豳,猶有隔絕也。夫子平時見 魯太師所傳三國之聲,時有異同,及其環轍之時,見 衛人所歌之聲,從而正之,故《鄉樂》曰「正」,而《雅》《頌》但曰 「得所。」其意如此,所以詩有十五,此國風之別也。

風有正變辯

風有正、變,仲尼未嘗言,而他經不載焉,獨出於《詩序》, 皆以美者為正,刺者為變,則《邶》《鄘》《衛》之詩謂之變風 可也。《緇衣》之美武公,《駟鐵》《小戎》之美襄公,亦可謂之 變乎?必不得已從先儒正、變之說,則當如《穀梁》之書, 所謂變之正也;《穀梁》之《春秋》,書「築王姬之館于外」,書 「諸侯盟于首止」,皆曰「變之正也。」蓋言事雖變常,而終 合乎正也。《河廣》之詩曰:「誰謂河廣,一葦航之。」其欲往 之心如是其銳也,然有舍之而不往者。《大車》之詩曰: 「穀則異室,死則同穴。」其男女之情如是其至也,然有 畏之而不敢者。《氓》之詩曰:「以爾車來,以我賄遷。」其淫 佚之行如是其醜也,然有反之而自悔者。此所謂變 之正也。序謂:「變風出乎情性,止乎禮義」,此言得之。然 《詩》之必存變風,何也?見夫王澤雖衰,人猶能以禮義 自防也。見中人之性,能以禮義自閑,雖有時而不善, 終蹈乎善也。見其用心之謬,行己之乖,倘返而為善, 則聖人亦錄之而不棄也。先儒所謂風之正變,如是 而已。

雅非有正變辯

二雅之作,皆紀朝廷之事,無有區別。而所謂大小者, 序者曰:「政有小大,故謂之《大雅》《小雅》。」然則《小雅》以《蓼 蕭》為《澤及四海》,以《湛露》為《燕》,諸侯以《六月》《采𦬊》為「北 伐、南征」,皆謂政之小者如此。不知《常武》之征伐何以 大於《六月》,《卷阿》之求賢,何以大於《鹿鳴》乎?或者又曰: 「《小雅》猶言其詩典正,未至渾厚大醇者也。」此言猶未 是。蓋《小雅》《大雅》者,特隨其音而寫之律耳。律有小呂, 大呂則歌《大雅》,《小雅》宜其有別也。《春秋》襄公二十九 年,吳季札觀周樂,歌《大雅》《小雅》,是雅有大小,已見於 夫子未刪之前,無可疑。然無所謂正變者,正變之言, 不出於夫子而出於序,未可信也。《小雅》《節南山》之刺, 《大雅》《民勞》之刺,謂之變雅可也;《鴻鴈》《庭燎》之美宣王, 《崧高》《烝民》之美宣王,亦可謂之變乎?蓋謂詩之次第 皆以後先為序。《文》《武》、成、康其詩最在前,故二雅首之。 厲王繼成王之後,宣王繼厲王之後,幽王繼宣王之 後,故二雅皆順其序。國風亦然,則無有正變之說,斷 斷乎不可易也。《詩》之風、雅、頌亦然,詩之六義,未嘗有 先後之別。

豳風辯

《周》《召》《邶》《鄘》《衛》《王》《鄭》《洛邑》,《齊》《豳》《秦》《魏》《唐》《陳》《檜》《曹》,此夫子 未刪之前,季札觀周樂《國風》之次第也。《周》《召》《邶》《鄘》《衛》 《王》《鄭》《齊》《魏》《唐》《陳》《秦》《檜》《曹》《豳》,此今《詩國風》之次第十五, 《國風》初無增損,或謂夫子離衛降王,進鄭退齊,入魏 與秦,以一己之私揣摩聖人之意,無是理也。然聖人 必以《豳》之風置之《檜》《曹》之下者,何也?蓋習亂者必思 治,傷今者必思古。《檜》終於《匪風》,思周道也;《曹》終於《下 泉》,思治也。天下後世苟有《下泉》之思治、《匪風》之思周 道,則陳、淫、檜、亂之治一變而復見《豳風》之正,聖人序 《詩》所以寓其變於十五國風之末者,此也。《豳風》《豳》《雅》 《豳》《頌》,聖人以《豳詩》列於《風》《雅》之間,謂其不純《風》而可 以雅,駸駸乎移風而即於雅也,所以繫風之末,居雅 之前者,此也。或謂《七月鴟鴞》之詩,其言則雅,其體則 風,雖非婦人女子之言,實婦人女子之體也,故列之 《風》《雅》《頌》之間,聖人有深意也。

齊、魯、衛三家之詩皆無《七月》篇。或謂《豳風》七篇,自《鴟鴞》以下六篇皆非豳事,獨《七月》一篇豈足以當一國之事?《周禮》有《豳》,《雅》《頌》豈不為有豳詩而今亡之乎?故齊、魯、韓三家之詩皆無《七月篇》。然則《豳詩》有亡者,不可得而知之也。周、召、王豳之風同出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