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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69 (1700-1725).djvu/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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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

 第一百五十五卷目錄

 詩經部總論七

  宋黃杶說詩總論原詩篇 觀詩說

  馬端臨文獻通考四家詩 詩序 論歐詩解 辨鄭夾漈詩傳 辨說詩

  之失

經籍典第一百五十五卷

詩經部總論七

宋黃杶說詩總論

原詩篇

先儒謂《詩》三百篇,其始終皆在於周。嘗試論之,自有 天地,有萬物,而詩之理已具;雷之動,風之偃,萬物之 鼓舞,皆有詩之理而未著也;嬰孩之嬉笑,童子之謳 吟,皆有詩之情而未動也;「桴以蕢,鼓以土,籥以葦」,皆 有詩之用而未文也;康衢順則之謠,元首股肱之歌, 皆詩也。故《虞書》曰:「詩言志,歌永言。」當是時,詩之義已 備矣。至於太康逸豫,而五子述大禹之戒,相與歌詠, 傷今而思古,變風、變雅之體已備矣。《商頌》十有二篇, 而《詩》之為詩者已極其至,然則烏在其始於周?孔子 曰:「周監於二代,郁郁乎文哉。」前輩謂天下未嘗一日 不趨於文,至周而大備。此說盡之。蓋自上古以來,喜 怒哀樂之情,斯民之所不能一日無也。惟其耳目之 所聞見者純一,而心志之所思慮者未廣,善惡不知, 理亂不聞,而愛惡之情未彰也。至虞夏則僅有所歷 矣,然去古猶未遠也。及於商之季、周之始,則其耳目 之所更者益多,而心志之所思慮者交至,利害之畢 見而愛欲之情生,則動於中,形於言,有不自已者。《中 庸》曰:「喜怒哀樂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夫 有喜有怒、有哀有樂者,人之情也,其情不動而理已 萌。《譜序》曰:「詩之興也,諒不於上皇之世。」此知其已發 之和,而不知其未發之中也。故夫《三百篇》之詩,皆斯 民喜怒哀樂之真情。惟其情也而不失其所以性,人 也而不失其所以天。民情天性不可泯沒,喜怒哀樂 發而中節,故其詩為風、為雅、為頌,否則非正音矣。司 馬遷言古詩三千餘篇,雖未可盡信,而吾夫子所刪 者,意其所謂發而不中節者也。故曰:「《詩》三百,一言以 蔽之,曰『思無邪』。」而《大序》亦曰:「發乎情,止乎禮義。」蓋曰 「思」曰「情」,則有喜、有怒、有哀、有樂;而思曰「無邪情」曰「止 乎禮義」,則吾所謂中節而和者也。今觀諸詩,其盛者 言后稷、先公之風化,文、武、成、康之盛德,溫溫乎其和 可知。而《變風》《變雅》之作,雖悲愁哀思之中而亦有惻 然愛君之意,則所謂喜怒哀樂之中節者,於此可證。 逮周德既衰,斯民所謂直道而行者不可復見,喜怒 哀樂之不中節,而言詞歌詠之不如古。雖有美有刺, 而必出於斯民之真情,天下之公論。孔子錄懿王、夷 王之詩,而訖於陳靈瀆亂之事,豈非三綱五常至是 有不忍言者歟?故曰:「詩亡然後《春秋》作。」而邵康節亦 曰:「自從刪後更無詩。」夫後世名公大儒,歌詠不絕,物 情景態,一唱三詠,傷時感事,嗟嘆不足,寥寥乎短章, 浩浩乎大篇,不可勝紀,而曰「無有」乎爾,何康節之薄 後世也。王澤之竭,風俗大變。古人情性之真,非後世 工於詞章者所能到歟!《三百篇》之詩,其終始在於周, 可得而原之矣。

觀詩說篇曰孔子曰人莫不飲食也鮮能知味也竊嘗思孔子之遺言而歎知味之學不傳於後世也試妄言之魚有魚之味熊掌有熊掌之味膾炙有膾炙

「之味,食熊掌如無魚,食魚如無膾炙,吾方樂嗜乎此, 而又何暇外慕哉?」李翱言:「觀《詩》則不知有書,觀書則 不知有詩。」世或譏其言之過,予竊意其必嘗嚌其味, 而後有是言也。孔子曰:「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孟子 曰:「誦其詩,讀其書。」孔子於《詩》曰:「興於《禮》」曰:「立,於《樂》曰 成」;孟子於《詩》曰誦,於書曰讀。非固岐而二之也。聖賢 知味之學止於此,而學者未之或思焉。後世學《詩》如 學《禮》,誦《詩》如讀書,是之謂不知味。且六經之言皆天 理也,固不容或異;而學者之於六經,必有所從入也, 則不可不知其所以異。《春秋》之書,嚴褒貶於一字;《禮 經》之書,辨度數於一詞;《典》《謨》之書其事實;《易》《象》之書 其辭微。至於《詩》,所言非一國,所作非「一人,而其義則 非一體。合而言之,則出於斯民一時歌詠之真情,而 非有心於章句言詞之末。或有意觸於此,而起義於 彼,未必果有是物也;或適感於今而有思於古,未必 果有是事也。其美是人也,則言其車馬之美,衣服之 盛;而刺是人也,亦復以是言之。此當觀其愛惡之情, 而不必辨其物之等」差也。其言周之盛,則形容文武 之德,成康之太平;而言周之衰,亦復以是形容之。此 當觀其哀樂之情,而不必疑其時之不同也。曰:「周餘 黎民,靡有孑遺」,周果無遺民乎?是特憂之之辭耳。曰: 僖公能復周公之字,僖公果能復周公之宇乎?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