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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69 (1700-1725).djvu/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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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

 第一百五十六卷目錄

 詩經部總論八

  宋章俊卿詩論風雅頌之體不同 風雅正變 正風變風

  明薛瑄文集讀書錄

  邵寶語錄簡端錄

  呂柟文集風雅頌

  群書備考

  日知錄集先儒詩論 論詩總

  何復漢文集毛詩略節

經籍典第一百五十六卷

詩經部總論八

宋章俊卿詩論

風雅頌之體不同

夫子刪《詩》,《風》《雅》《頌》各得其所,何嘗以《風》必為諸侯之 詩?彼序《詩》者妄以《風》《雅》辨尊卑見王;《黍離》在《國風》,則 不得不謂降王室而尊諸侯,烏有王室之尊,聖人輒 降之乎?嗚呼!自《詩序》之作,《詩》雖存而亡已久矣。王室 尚可降為諸侯,則天下豈復有理,聖人豈復有教乎? 謂《詩》之傳於世,吾不信也,曾不知聖人刪《詩》,謂之《風》, 謂之《雅》,謂之「頌」者,此直古人作詩之體耳,何嘗有天 子諸侯之辨耶?今人作詩者,有律有古,有歌有引,體 制不同,而名亦異。古詩亦然,謂之「風」者,出於風俗之 語,大概小夫賤隸、婦人女子之言,淺近易見也。謂之 「雅」者,則非淺近易見,其辭則典麗醇雅故也。謂之「頌」 者,則直贊美其上之功德耳。三者體裁不同,是以其 名異也。今觀《風》之詩,大率三章、四章,一章之中大率 四句,其辭俱重複相類。既曰:「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 窕淑女,琴瑟友之。」又曰:「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 女,鐘鼓樂之。」既曰:「葛之覃兮,施於中谷,惟葉萋萋。」又 曰:「葛之覃兮,施於中谷,惟葉莫莫。」《樛木》三章,四十有 八字,惟八字不同。《螽斯》三章,三十有九字,惟十二字 不同;《芣苢》三章,四十有八字,亦惟八字不同。《甚者殷 其雷》三章,七十有二字,惟六字不同。「已焉哉,天實為 之,謂之何哉?」《北門》三章俱言之。「期我乎桑中,要我乎 上宮,送我乎淇之上矣。」《桑中》三章皆言之。凡風之體, 皆語重複,淺近易見如此。若夫雅則不然,其言典,則 非復小夫賤隸、婦人女子皆道之,蓋士君子為之也。 然雅有小大,《小雅》之雅,固已典正,非復風之體,然其 語間有重複,雅則雅矣,尤其小者爾。曰《小雅》者,猶言 其詩典正,未至於渾厚大醇也。至於《大雅》,則渾厚大 醇矣。其篇十有六章,章十有二句者,比之《小雅》,愈以 典則,非深於道者不能言也。《風》與《大小雅》皆道人君 政事之得失,有美有刺曰《頌》,則無有諷刺,惟以鋪張 勳德爾。學者試以《風》之詩與《雅》之詩詳觀之,然後知 聖人辨風、雅之意;以《小雅》之詩與《大雅》之詩詳觀之, 然後知聖人辨大、小之意。夫子曰:「吾自衛反魯,然後 樂正。」雅、頌各得其所。當聖人未反魯之時,雖古詩之 多,《風》《雅》《頌》皆渾淆無別,逮聖人而後各得其所,學者 可無思乎?彼序《詩》者妄人爾,不知此理,乃以言一國 之事謂之「風」,言天下之事謂之雅;政有大小,故有《小 雅》、大《雅》;《頌》則以其成功告神明,其言皆惑。既以《風》為 諸侯,又以《周南》為王者之風,后妃之德,何耶?借謂文 王在當時猶為諸侯,故得謂之《風》,而《豳詩》乃成王之 詩,周公之事亦列於風,豈時亦未為王乎?故謂「《黍離》 降則《豳》詩亦降矣。」觀此言《風》之謬可知。既以《小雅·蓼 蕭》為「澤及四海」,以《湛露》為燕諸侯,《六月》《采𦬊》為南征 北伐,王者之政孰大於此?又以《小雅》為政之小何耶? 吾不知《常武》之征伐何以大於《六月》,《卷阿》之求賢,何 以大於《鹿鳴》,觀此言二雅之謬可知。頌者謂其稱君 之功德則是矣,何必告神明乎?豈不告神明即不得 為頌耶?既以敬之為戒,成王《小毖》為求助,與夫《振鷺》 《臣工》《閔予小子》,皆非告神明而作也。觀此言頌之旨, 又不通矣。今田夫里婦皆能言鄉土之歌,此即古風 之遺體也。唐人作《平淮夷雅》,漢人作《聖主得賢臣頌》 之類,此即古之雅、頌遺體也,何「用他說乎?」或曰:「如子 所說,則《七月》《鴟鴞》之詩既出於周公,周公之言安得 不為雅而徒為風乎?」曰:「詩各有體,《七月》《鴟鴞》之詩,其 言則文,其體則風,雖非婦人小夫之言,而婦人小夫 之體也。此無足疑。審夫此理,則周平王之詩為國風, 不害為天子之尊;魯僖公詩列之於《頌》,不失為諸侯 之卑。尊卑之辨」,不在於此故也。學者不察此,徒信《序》 《詩》之說,反謂「聖人降王室而尊諸侯」,豈不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