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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69 (1700-1725).djvu/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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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趾》之化王者之風繫之周公;《鵲巢》《騶虞》之德,諸侯之

風,故繫之召公,謬妄之甚也。既以《二南》繫之二公,則 遂以其詩皆為文王之詩;見《關雎》《葛覃》婦人之詩,則 遂以他詩亦皆出之婦人。文王一人在《周南》則以為 王者;在《召南》則以為諸侯;太姒一人在《周南》則以為 后妃;在《召南》則以為夫人,豈夫子正名之意乎?以《二 南》之詩所言后妃夫人多無義理,其間大可怪者,如 《小星》之詩云:「夙夜在公,肅肅宵征,抱衾與裯。」夫肅肅 宵征者,遠行不怠也。「夙夜在公」者,勤王之事也。詩之 此語多矣,抱衾裯而夜行者,皆不憚勞役之意,豈非 命之不均乎!故曰「實命」,不猶此,無疑其為使臣勤勞 之詩也。今其序乃曰:夫人無妒忌之行,惠及賤妾,進 御於君,知其命有貴賤,能盡其心矣。不知進御於君, 何用「肅肅宵征」,夙夜在公為哉?又何用抱衾與裯而 往乎?注云:「諸妾夜行,抱被與床帳,進御之次序。」疏云: 「雖君所有裯,亦當抱衾裯而往學。」經不知理,乃至於 此,豈不貽有識者之笑?《汝墳》曰:「既見君子,不我遐棄。」 《殷其雷》曰:「『振振君子,歸哉歸哉』!皆其室家思見君子 之辭,而勉之以正,勸之以」義,吾未見其可也。既曰召 南之國被文王之化,《兔罝》之武夫皆好德,又安得強 暴之男侵陵正女而致行露之訟?又安得有女懷春 而吉士誘之,如野有死麇之辭?謂文王太姒之化只 及婦人,不及男子,已非也。況婦人果皆正潔,則亦如 漢上之女不可犯,安得「無感我帨,無使尨吠」之語?《序》 於此為說不行,乃云「被文王之化,雖當亂世,猶恐無 禮,委曲諱護,亦已勞矣。」予謂不然,《二南》之詩雖大概 美詩,而亦有刺詩。不惟西周之詩,而漢廣之《游女》不 可求,《國風》無以異也。何以辨之據何?彼穠矣,一詩可 知矣。其曰「平王之孫,齊侯之子。」考《春秋》莊公元年書 曰「王姬歸于齊」,此乃桓王女,平王孫下嫁於齊「襄公」, 非平王孫,齊侯子而何?說者必欲以為西周之詩,於 時未有平王,齊侯乃以平王為平正之王,齊侯為齊 一之侯,與《書寧王》同義,此妄也。據詩人明指其人之 子孫,則必直言之。如稱衛莊姜云「東宮之妹,邢侯之 姨」,頌魯僖公云「周公之孫,莊公之子」,又何疑乎?且其 《詩》刺詩也,以王姬徒以容色之盛而無肅雍之德,何 以使人化之?故曰「何彼穠矣。《棠棣》之華,曷不肅雍!王 姬之車,詩人若曰言其容色固如棠棣矣,然汝王姬 之車,何不肅雍乎?」是譏之也。今其序反曰:「猶執婦道, 以成肅雍之德,變白為黑」,於理安乎?觀此一篇之義, 則《二南》之詩,與夫《三百五篇》壞於詩序,暗昧磨滅,禮 義殆盡矣。夫子曰:「人而不為《周南》《召南》,其猶正牆面 而立也歟!今人為《二南》而反面牆,可不哀哉!」或曰:「何 彼《穠矣》之詩若是?東周之詩何不列之於王《黍離》而 列之於此乎?」曰:「為詩之時則《東周》也;採詩之地則《召 南》也。於《召南》所得之詩而列於東周,此不可也。」或又 曰:「子辨《詩序》之非是矣,借無《詩序》,後世知《詩》為何義?」 且其《序》行之數百年,彼豈無據,而云曰聖人刪《詩》不 為之,序,非不能為之也,正使學者深味其義,而後可 以自得詩人之意,不若《易》《春秋》之微妙,學者能深思 之,不待序而自明,亦如《春秋》不待傳,亦自得也。不幸 漢儒之陋,一冠之以《序》,《詩》始無傳焉,且彼又烏有據 哉?不過多據《左氏》之說爾。《左氏》亦自誣妄不足信。以 妄傳妄,反可信乎?其他無可據者,又只於《詩》中求之。 如見小星之「實命不同」,則云「知其命有貴賤,見何彼 穠」矣;云「曷不肅雍」,則云「以成肅雍之德。」淺陋之見止 如此,他何所見乎!嗚呼!齊女文姜嫁於魯,鳥獸之行, 終以弒夫滅國。《春秋》屢書,為戒萬世。彼則刺鄭忽云 「齊女賢而不娶,齊桓」公之霸,正譏其無救衛之功,惟 書「城楚丘」以譏之。彼則云齊桓公攘楚而封之,國人 思厚報之。若此之類,背理亂教為甚。世人乃酷信之 《詩》,烏得而不亡乎!然此無他,學者不深於《春秋》,故《詩》 義無自而見,《詩序》無由知其謬也。

《詩序論二》
前人

以《詩序》為卜子夏所作者,自沈重之言始;以《詩序》為 衛敬仲所作者,自范曄之言始。愚嘗以《詩序》考之,文 辭淆亂,知其非出於一人之手也。何者?《史記》作於司 馬氏,而《日者等傳》褚先生實補之;《漢史》作於班固,而 《古今人表》曹大家實續之。然則《詩序》之作,謂專出於 一人可乎?姑試論之。《詩》有六義:「一曰風」至「六曰頌」,則 見於《周官》太史之所掌。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至「亡國 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則見於《戴經》之《樂記》。「成王未知 周公之志,公乃為詩遺王,名之曰《鴟鴞》」,則見於《書》之 《金縢》。古者長民,衣服不貳,從容有常,以齊其民,則見 於《戴記》之《緇衣》。文公不能使高克將兵而禦狄於境, 則見於《春秋》之《左氏傳》。正考甫得《商頌》十二篇於周 之太師,以《那》為首,則見於《左氏》之《國語》。持辭引援,往 往雜出於傳記之文,而謂一人為之,可乎?若以沈重 之言為子夏所作,未必非敬仲;若以范曄之言為敬 仲所作,則未必非子夏。然則《詩序》果作之誰乎?昔昌 黎議《詩》有曰:「子夏不序《詩》」,然後知《詩序》非子夏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