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三國文/卷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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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67 全三國文卷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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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翻[编辑]

翻字仲翔,會稽餘姚人。太守王朗㠯爲功曹。孫策平會稽,復爲功曹,出爲富春長,州舉茂才,漢召爲侍御史,司空曹公辟,皆不就。孫權㠯爲騎都尉,徙丹陽涇縣。後屢忤指,徙交州,十餘年卒,年七十。有《周易注》九卷,《周易集林律厤》一卷,《國語注》二十一卷,《論語注》十卷,《老子注》二卷,《太玄經注》十四卷,《集》三卷。案︰《隋志》㠯翻屬後漢,今考翻卒在權稱尊號之後,宜編入吳。

上書吳主權[编辑]

陛下膺明聖之德,體舜禹之孝,厤運當期,順天濟物,奉承策命。臣獨抃舞,罪棄兩絕,拜賀無階,仰瞻宸極,且喜且悲。臣伏自刻省,命輕鼠雀,性輶毫釐,罪惡莫大,不容于誅。昊天罔極,全宥九載,退當念戮,頻受生活,復偷視息。臣年耳順,思咎憂憤,形容枯悴,髮白齒落。雖未能死,自悼終沒,不見宮闕百官之富,不覩皇輿金軒之飾,仰觀巍巍眾民之謠,𠊓聽鐘鼓侃然之樂,永隕海隅,棄骸絕域,不勝悲慕,逸豫大慶,悅㠯忘罪。《虞翻傳》注引《翻別傳》曰︰「權卽尊號,翻因上書云云。」

奏上《易》注[编辑]

臣聞六經之始,莫大陰陽,是㠯伏羲仰天縣象,而建八卦,觀變動六爻爲六十四,㠯通神明,㠯類萬物。臣高祖父故零陵太守光,少治孟氏《易》;曾祖父故平輿令成,纘述其業;至臣祖父鳳,爲之最密。臣先考故日南太守歆,受本於鳳,最有舊書,世傳其業,至臣五世。前人通講,多玩章句,雖有祕說,於經疏闊。臣生遇世亂,長於軍旅,習經於桴鼓之間,講論於戎馬之上,蒙先師之說,依經立注。又臣郡吏陳桃夢臣與道士相遇,放髮被鹿裘,布《易》六爻,撓其三㠯飲臣,臣乞盡吞之。道士言《易》道在天,三爻足矣。豈臣受命,應當知經!所覽諸家解不離流俗,義有不當實,輒悉改定,㠯就其正。孔子曰︰「《乾》元用九而天下治。」聖人南面,蓋取諸《離》,斯誠天子所宜協陰陽致麟鳳之道矣。謹正書副上,惟不罪戾。《吳志‧虞翻傳》注引《翻別傳》。

經之大者,莫過於《易》。自漢初㠯來,海內英才,其讀《易》者,解之率少。至孝靈之際,潁川荀諝號爲知《易》,臣得其注,有愈俗儒。至所說「西南得朋,東北喪朋」,顚倒反逆,了不可知。孔子歎《易》曰︰「知變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爲乎!」㠯美大衍四象之作,而上爲章首,尤可怪笑。又南郡太守馬融,名有俊才,其所解釋,復不及諝。孔子曰︰「可與共學,未可與適道。」豈不其然!若乃北海鄭玄,南陽宋忠,雖各立注,忠小差玄而皆未得其門,難㠯示世。《吳志‧虞翻傳》注、《御覽》三百九十九並引《虞翻別傳》。

奏鄭玄解《尚書》違失事因[编辑]

臣聞周公制禮㠯辨上下,孔子曰「有君臣然後有上下,有上下然後禮義有所錯」,是故尊君卑臣,禮之大司也。伏見故徵士北海鄭玄所注《尚書》,㠯《顧命》康王執瑁,古「冃」似「同」,從誤作「同」,旣不覺定,復訓爲「杯」,謂之酒杯;成王疾困憑几,洮頮爲濯,㠯爲澣衣成事,「洮」字虛,更作「濯」,㠯從其非;又古大篆「戼」字讀當爲「桺」,古「桺」、「戼」同字,而㠯爲昧;分北三苗,「北」古「別」字,又訓北,言北猶別也。若此之類,誠可怪也。《玉人職》曰︰「天子執瑁㠯朝諸矦,謂之酒杯;天子頮面,謂之澣衣。」古篆「戼」字,反㠯爲昧,甚違不知蓋闕之義。於此數事,誤莫大焉。宜命學官定此三事。又馬融訓注亦㠯爲同者大同天下,今經益「金」就作「銅」字,詁訓言天子副璽,雖皆不得,猶愈於玄。然此不定,臣沒之後,而奮乎百世,雖世有知者,懷謙莫或奏正,又玄所注《五經》,違義尤甚者百六十七事,不可不正。行乎學校,傳乎將來,臣竊恥之。《吳志‧虞翻傳》注引《翻別傳》。

追與客書[编辑]

僕聞虎魄不取腐芥,磁石不受曲鍼,過而不存,不亦宜乎?《吳志‧虞翻傳》注引《吳書》。

與丁固同僚書[编辑]

丁子賤塞淵好德,堂構克舉,野無遺薪,斯之爲懿,其美優矣。令德之後,惟此君嘉耳。《吳志‧虞翻傳》注引《會稽典錄》︰「山陰丁覽,字孝連,爲郡功曹,守始平長。覽子固,字子賤,孫休時爲左御史大夫。孫皓卽位,遷司徒。」

與徐陵書[编辑]

元大受上卿之遇,叔向在晉,未若於今。《吳志‧虞翻傳》注引《會稽典》︰「太末徐陵,字元大,爲零陵太守,時朝廷俟㠯列卿之位。」

與士仁書[编辑]

明者防禍於未萌,智者圖患於將來。知得知失,可與爲人;知存知亡,足別吉凶。大軍之行,斥𠊱不及施,烽火不及舉,此非天命,必有內應。將軍不先見時,時至又不應之,獨守縈帶之城,而不降死戰,則毀宗滅祀,爲天下譏笑。呂虎威欲徑到南郡,斷絕陸道,生路一塞,案其地形,將軍爲在箕舌上耳,奔走不得免,降則失義,竊爲將軍不安,幸熟思焉!《吳志‧呂蒙傳》注引《吳書》。

與所親書[编辑]

諸葛敦仁,則天活物。比蒙清論,有㠯保分。惡積罪深,見忌殷重。雖有祁老之救,德無羊舌解釋難冀也。《吳志‧諸葛瑾傳》。

與某書[编辑]

此中小兒,年四歲矣,似欲聰哲。雖蝦不生鯉子,此子似人,欲爲求婦,不知所向。君爲訪之,勿怪老癡譽此兒也。《御覽》四百九十,又七百三十九。

與弟書[编辑]

長子容當爲求婦,其父如此,誰肯嫁之者?造求小姓,足使生子。天其福人,不在舊族。揚雄之才,非出孔氏之門。芝草無根,醴泉無源。家聖受禪,父頑母囂,虞家世法出癡子。《御覽》五百十一。

有數頭男,皆如奴僕。伯安雖癡,諸兒不及。觀我所生,有兒無子。伯安三男,阿思似父,思其兩弟,有似人也。去日南遠,恐如甘蔗,近杪卽薄。《御覽》九百七十四。

朱治[编辑]

治字君理,彤陽故鄣人。靈帝時,爲縣吏,察孝廉,州辟從事。孫堅㠯爲司馬,行都尉。獻帝初,行督軍校尉,太傅馬日磾辟爲掾,遷吳郡都尉。建安中,領吳郡太守。孫權統事,表爲九眞太守,行扶義將軍。黃武初,封毗陵矦,拜安國將軍,徙封故鄣。

說孫賁[编辑]

破虜將軍昔率義兵入討董卓,聲冠華夏,義士壯之。討逆繼世,廓定六郡,特㠯君矦骨肉至親,器爲時生,故表漢朝,剖符大郡,兼建將校,仍關綜兩府,榮冠宗室,爲遠近所瞻。加討虜聰明神武,繼承洪業,攬結英雄,周濟世務,軍眾日盛,事業日隆,雖昔蕭王之在河北,無㠯加也,必克成王基,應運東南。故劉玄德遠布腹心,求見拯救,此天下所共知也。前在東,聞道路之言,云將軍有異趣,良用憮然。今曹公阻兵,傾覆漢室,幼主流離,百姓元元,未知所歸。而中國蕭條,或百里無煙,城邑空虛,道殣相望,士歎於外,婦怨乎室,加之㠯師旅,因之㠯饑饉,㠯此料之,豈能越長江與我爭利哉?將軍當斯時也,而欲背骨肉之親,違萬安之計,割同氣之膚,啖虎狼之口,爲一女子改慮易圖,失機毫釐,差㠯千里,豈不惜哉!《吳志‧朱治傳》「權從兄豫章太守賁,女爲曹公子婦,及曹公破荊州,賁欲遣子入質」注引《江表傳》,載治說賁。

朱然[编辑]

然字義封,本姓施,朱治姊子,爲治嗣。孫權統事,爲餘姚長,遷山陰令,加折衝校尉。尋爲臨川太守,拜偏將軍。㠯禽關羽功,遷昭武將軍,封西安鄕矦,進虎威將軍。尋假節,代呂蒙鎭江陵。㠯破蜀先主功,拜征北將軍,封永安矦。後改封當陽矦,拜車騎將軍、右護軍,又拜左大司馬、右軍師。

上書討馬茂[编辑]

馬茂小子,敢負恩養!臣今奉天威,事蒙克捷,欲令所獲,震耀遠近,方舟塞江,使足可觀,㠯解上下之忿。惟陛下識臣先言,責臣後效。《吳志‧朱然傳》。

朱績[编辑]

績字公緒,然子。爲郎,拜建忠都尉,遷偏將軍營下督。然卒,拜平魏將軍、樂鄕督。孫亮時,遷鎭東將軍,後拜驃騎將軍。孫休時,遷上大將軍。孫皓初,拜左大司馬。

與諸葛融書[编辑]

昶遠來疲困,馬無所食,力屈而走,此天助也。今追之力少,可引兵相繼。吾欲破之於前,足下乘之於後,豈一人之功哉!宜同斷金之義。《吳志‧朱績傳》。

吾粲[编辑]

粲字孔休,吳郡烏程人。將軍孫河表爲曲阿丞,遷長史。孫權召爲主簿,出爲山陰令,尋爲參軍校尉。黃武初,遷會稽太守,拜昭義中郎將,入爲屯騎校尉少府,遷太子太傅。被譖,誅。

召處士謝譚敎[编辑]

夫應龍㠯屈伸爲神,鳳皇㠯嘉鳴爲貴,何必隱形於天外,潛鱗於重淵者哉!《吳志‧吾粲傳》。

陸績[编辑]

績字公紀,吳郡吳人。孫權統事,辟奏曹掾,出爲鬱林太守,加偏將軍,卒年三十二。有《周易注》十五卷,《太玄注》十卷。

渾天儀說[编辑]

先王之道,存乎治厤明時,本之驗著,在于天象。夫法象莫若渾天,渾天之設久矣。昔在顓頊,使南正重司天,而帝嚳亦敘三辰。堯命羲和欽若昊天,厤象日月星辰。舜之受禪,在璿璣玉衡,㠯齊七政。㠯數者言之,曩時已立渾天之象,明矣。周公敘次六十四卦,兩兩相承,反覆成象,㠯法天行,周而復始,晝夜之義。故《晉卦》彖曰︰「晝日三接。」《明夷》爻象曰︰「初登于天,後入于地。」仲尼說之曰︰「明出地上,《晉》進而麗乎大明,是㠯晝日三接;明入地中,《明夷》夜也。先晝後夜,先《晉》後《明夷》。故曰初登于天,昭四國也;後入于地,失則也。日月麗乎天,隨天轉運;入乎地,㠯成晝夜也。」渾天之義,蓋與此同。仲尼殁,大道乖,諸子穿鑿妄作,乃有蓋天之說,其爲虛僞,較然可知。渾天㠯日出地上則晝,故《易》曰「明出地上,晝日三接。」又曰「《晉》,進也」。日入于地則夜,夜則明傷,故《易》曰「《明夷》,傷也」。又曰「初登于天,昭四國也;後入于地,失則也」。《尚書》「寅賓出日,寅餞納日」,㠯此言之,而知日出入于地,審矣。若不出入于地,則何緣得有晝夜明闇乎?天半覆地上,半周地下,繞地而運,故二十八㝛半見半隱。若天半右覆地上,半不在地下,二十八㝛何故更見更隱乎?由此言之,天乃裹地而運,信矣。此是昏明之大術也。天之形狀,圓周渾然,運于無窮,故曰「渾」。《易》曰︰「乾爲天爲圓。」又曰︰「先甲三日,後甲三日,終則有始,天行健。」此之謂矣。天大地小,天繞地,半覆地上,半周地下,譬如卵白白一作「之」。繞黃也。揚子雲《太玄經》曰︰「天穹窿而周乎下,地㫄薄而向乎上。」故知天裹地下,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一百八十二度八分度之五覆地上,百八十二度八分度之五周地下,故二十八㝛半見半隱,日月出入,㠯成昏明也。北極星北方偏出于地三十五度,南極中偏入于地亦三十五度,南極北極,天軸所在,轉運所由,譬車之有輪,所㠯自行也。眾星皆移無常,惟北辰守中不易,是㠯知其爲天中也。天傾故極在中北,仲尼曰︰「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又《太玄經》曰︰「天圓地方,極樞中央,動㠯厤靜,時乘十二,㠯建七政。」是㠯《堯典》曰︰「在璇璣玉衡,㠯齊七政。」此之謂也。繞北極七十度之外,常在地下不出地,周天一百七萬一千里,東西南北徑三十五萬七千里,立徑亦然。《開元占經》一,又二。

閏月無中氣,北斗斜指二辰之間。《御覽》十七。

渾天圖[编辑]

魁星第一星主徐州,第二星主益州,第三星主冀州,第四星主荊州,第五星主兖州,第六星主揚州,第七星主豫州。《開元占經》六十七。

太玄經序[编辑]

闊達大節。《北堂書鈔》九。

述玄[编辑]

績昔常見同郡鄒邠字伯岐,與邑人書,歎楊子雲所述《太玄》,連推求玄本,不能得也。鎭南將軍劉景升遣梁國成奇修好鄙州,奇將《玄經》自隨,時雖幅寫一通,年尚暗稚,甫學《書》、《毛詩》,王誼人事,未能深索玄道眞,故不爲也。後數年專精讀之,半歲閒粗覺其意,於是草創注解,未能也。章陵宋仲子爲作解詁,後奇復銜命尋盟,仲子㠯所解付奇與安遠將軍彭城張子布,績得覽焉。仲子之思慮,誠爲深篤,然玄道廣遠,淹廢歷載,師讀斷絕,難可一僃,故往往有違本錯誤。績智意豈能弘裕?顧聖人有所不知,匹夫誤有所達,加緣先王詢于芻蕘之誼,故遂卒有所述,就㠯仲子解爲本,其合於道者,因仍其說,其失者,因釋而正之。所㠯不復爲一解,欲令學者瞻覽彼此,論其曲直,故合聯之爾。

夫《玄》之大義,揲蓍之謂,而仲子失其旨歸。休咎之占,靡所取定,雖得文閒義說,大體乖矣。《書》曰︰「若網在綱,有條而弗紊。」今綱不正,欲弗紊,不可得已。績不敢茍好著作㠯虛譽也,庶合道眞,使《玄》不爲後世所尤而已。昔楊子雲述《玄經》,而劉歆觀之,謂曰︰「雄空自苦,今學經者有祿利,然尚不能明《易》,又如《玄》何?吾恐後人用覆醬瓿。」雄笑而不應。雄卒,大司空王邑、納言嚴尤聞雄死,謂桓譚曰︰「《玄》其傳乎?」譚曰︰「必傳,顧君與譚不及見也。」班固贊敘雄事曰︰「凡人貴遠賤近,親見楊雄祿位容貌不能動人,故輕其書。楊子雲之言,文誼至深,論不詭於聖人,若使遭遇時君,更閱賢智,爲所稱善,則必度越諸子矣。自雄之沒,至今四十餘年,其《法言》大行,而《玄》終未顯。」又張平子與崔子玉書曰︰「乃者㠯朝駕明日披讀《太玄經》,知子雲特極陰陽之數也。㠯其滿汎故,故時人不務此,非特傳記之屬,心實與《五經》擬,漢家得二百歲卒乎?所㠯作興者之數,其道必顯一代,常然之符也。《玄》四百歲其興乎?竭己精思,㠯揆其義,更使人難論陰陽之事。足下累世窮道極微,子孫必命世不絕,且幅寫一通藏之,㠯待能者。」績論數君所云,知楊子雲《太玄》無疆也。歆云經將覆沒,猶《法言》而今顯揚,歆之慮尋於是爲漏。固曰「《法言》大行,而《玄》終未顯」。固雖云終不必其廢,有愈於歆。譚云「必傳,顧譚與君不見也」。而《玄》果傳,譚所思過固遠矣。平子云「漢之四百其興乎」,漢元至今四百年矣,其道大顯,處期甚效,厥迹速,其最復優乎!且㠯歆《厤譜》之隱奧,班固《漢書》之淵弘,桓譚《新論》之深遠,尚不能鏡照《玄經》廢興之數,況夫王邑、嚴尤之倫乎!覽平子書,令子玉深藏㠯待能者。子玉爲世大儒,平子嫌不能理,但令深藏,益明《玄經》之爲乎驗,雖平子焯亮其道,處其熾興之期,人之材意,相倍如此。雄歎曰︰「師曠之調鐘,俟知音之在後。孔子作《春秋》,冀君子之將睹。」信哉斯言!於是乎驗。雄受氣純和,韜眞含道,通敏叡達,鉤深致遠,建立《玄經》,與聖人同趣,雖周公繇大《易》,孔子修《春秋》,不能是過。論其所述,終年不能盡其美也。考之古今,宜曰聖人。

昔孔子在衰周之時,不見深識,或遭困苦,謂之佞人;列國智士,稱之達者,不曰聖人,唯弟子中言其聖耳。逮至孟軻、孫卿之徒,及漢世賢人君子,咸並服德歸美,謂之聖人,用《春秋》㠯爲王法,故遂隆崇,莫有非毀。楊子雲亦生衰亂之世,雖不見用,智者識焉。桓譚之絕倫,稱曰聖人,其事與孔子相似。又述《玄經》,平子處其將興之期,果如其言,若玄道不應天合神,平子無㠯知其行數。若平子瞽言期應,不宜效驗如合符契也。作而應天,非聖如何!昔《詩》稱「母氏聖善」,《多方》曰「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洪範》曰「睿作聖」,孟軻謂「桺下惠作聖人」。由是言之,人之受性,聰明純淑,無所繫輆,順天道,履仁誼,因可謂之聖人,何常之有乎!世不達聖賢之數,謂聖人如鬼神而非人類,豈不遠哉?凡人賤近而貴遠,聞績所云,其笑必矣。冀值識者,有㠯察焉。《太玄》范望注本。

自知亡日爲辭[编辑]

有漢志士,吳郡陸績,幼敦《詩》、《書》,長玩《禮》、《易》。受命南征,遘疾遇戹。袁宏《紀》作「逼戹」。遭命不幸,嗚呼悲隔。《吳志‧陸績傳》,又見袁宏《後漢紀》二十九。

從今已去,六十年之外,車同軌,書同文,恨不及見也。同上。

陸遜[编辑]

遜字伯言,本名議,績從子。孫權統事,爲東西曹令史,遷海昌屯田都尉,領縣事,拜定威校尉,歷帳下右部督,進偏將軍。㠯平荊州功拜撫邊將軍,封華亭矦,遷右護軍、鎭西將軍,進封婁矦。黃武元年,爲大都督,破蜀先主於夷陵,拜輔國將軍,領荊州牧,改封江陵矦。黃龍元年,拜上大將軍、右都護。赤烏七年,爲丞相。㠯太子事憤恚卒,年六十三。永安中。追諡曰昭矦。

爲荊州士人上疏[编辑]

昔漢高受命,招延英異,光武中興,羣俊畢至,茍可㠯熙隆道敎者,未必遠近。今荊州始定,人物未達,臣愚慺慺,乞普加覆載抽拔之恩,令並獲自進,然後四海延頸,思歸大化。《吳志‧陸遜傳》。

上疏請綏攻劉僃[编辑]

夷陵要害,國之關限,雖爲易得,亦復易失。失之非徒損一郡之地,荊州可憂。今日爭之,當令必諧。僃干天常,不守窟穴,而敢自送。臣雖不材,憑奉威靈,㠯順討逆,破壞在近。尋僃前後行軍,多敗少成,推此論之,不足爲戚。臣初嫌之,水陸俱進,今反舍船就步,處處結營,察其布置,必無他變。伏願至尊高枕,不㠯爲念也。《吳志‧陸遜傳》。

陳時事疏[编辑]

臣㠯爲科法嚴峻,下犯者多。頃年㠯來,將吏罹罪,雖不愼可責,然天下未一,當圖進取,小宜恩貸,㠯安下情。且世務日興,良能爲先,自姦穢人身,難忍之過,乞復顯用,展其力效。此乃聖王忘過記功,㠯成王業。昔漢高舍陳平之愆,用其奇略,終建勳祚,功垂千載。夫峻法嚴刑,非帝王之隆業;有罰無恕,非懷遠之弘規也。《吳志‧陸遜傳》。

請勿取夷州及朱崖疏[编辑]

臣愚㠯爲四海未定,當須民力,㠯濟時務。今兵興歷年,見眾損減,陛下憂勞聖慮,忘寢與食,將遠規夷州,㠯定大事。臣反覆思惟,未見其利,萬里襲取,風波難測,民易水土,必致疾疫。今驅見眾,經涉不毛,欲益更損,欲利反害。又珠崖絕險,民猶禽獸,得其民不足濟事,無其兵不足虧眾。今江東見眾,自足圖事,但當畜力而後動耳。昔桓王創基,兵不一旅,而開大業。陛下承運,拓定江表。臣聞治亂討逆,須兵爲威,農桑衣食,民之本業,而干戈未戢,民有饑寒。臣愚㠯爲宜育養士民,寬其租賦,眾克在和,義㠯勸勇,則河渭可平,九有一統矣。《吳志‧陸遜傳》。

乞息親征公孫淵疏[编辑]

淵憑險恃固,拘畱大使,名馬不獻,實可讎忿。蠻夷猾夏,未染王化,鳥竄荒裔,拒逆王師,至令陛下爰赫斯怒,欲勞萬乘汎輕越海,不慮其危而涉不測。方今天下雲擾,羣雄虎爭,英雄踴躍,張聲大視。陛下㠯神武之姿,誕膺期運,破操烏林,敗僃西陵,禽羽荊州,斯三虜者,當世雄傑,皆摧其鋒。聖化所綏,萬里草偃,方蕩平華夏,總一大猷。今不忍小忿,而發雷霆之怒,違垂堂之戒,輕萬乘之重,此臣之所惑也。臣聞志行萬里者,不中道而輟足;圖四海者,匪懷細㠯害大。彊寇在境,荒服未庭,陛下乘桴遠征,必致闚𨵦,慼至而憂,悔之無及。若使大事時捷,則淵不討自服。今乃遠惜遼東眾之與馬,奈何獨欲捐江東萬安之本業而不惜乎?乞息六師,㠯威大虜,早定中夏,垂曜將來。《吳志‧陸遜傳》。

疏請安太子[编辑]

太子正統,宜有盤石之固;魯王藩臣,當使寵秩有差,彼此得所,上下獲安。謹叩頭流血㠯聞。《吳志‧陸遜傳》。

建議平山寇[编辑]

方今英雄棊跱,豺狼闚望,克敵寍亂,非眾不濟。而山寇舊惡,依阻深地。夫腹心未平,難㠯圖遠,可大部伍,取其精銳。《吳志‧陸遜傳》。

議緩興利改作[编辑]

國㠯民爲本,彊由民力,財由民出。夫民殷國弱,民瘠國彊者,未之有也。故爲國者,得民則治,失之則亂。若不愛利,而令盡用立效,亦爲難也。是㠯《詩》歎「宜民宜人,受祿于天」。乞垂聖恩,寍濟百姓,數年之閒,國用少豐,然後更圖。《吳志‧陸遜傳》。

與關羽書[编辑]

前承觀釁而動,㠯律行師,小舉大克,一何巍巍!敵國敗績,利在同盟,聞慶拊節,想遂席卷,共獎王綱。近㠯不敏,受任來西,延慕光塵,思禀良規。《吳志‧陸遜傳》。

于禁等見獲,遐邇欣歎,㠯爲將軍之勳足㠯長世。雖昔晉文城濮之師,淮陰拔趙之略,蔑㠯尚茲。聞徐晃等步騎駐旌,闚望麾葆。操猾虜也,忿不思難,恐潛增眾,㠯逞其心。雖云師老,猶有驍悍。且戰捷之後,常苦輕敵,古人杖術,軍勝彌警,願將軍廣爲方計,㠯全獨克。僕書生疏遲,忝所不堪,喜鄰威德,樂自傾盡,雖未合策,猶可懷也。儻明注仰,有㠯察之。同上。

答劉僃[编辑]

但恐軍新破,創痍未復,始求通親,且當自補,未暇窮兵耳。若不推算,欲復㠯傾覆之餘,遠送㠯來者,無所逃命。《吳志‧陸遜傳》注引《吳錄》。

假作答逯式書[编辑]

得報懇惻,知與休久結嫌隙,勢不兩存,欲求歸附。輒㠯密呈來書表聞,撰眾相迎。宜潛速嚴,更示定期。《吳志‧陸遜傳》。

答全琮[编辑]

子弟茍有才,不憂不用,不宜私出,㠯要榮利。若其不佳,終爲取禍。且聞二宮勢敵,必有彼此,此古人之厚忌也。《吳志‧陸遜傳》。

與全琮書[编辑]

卿不師日磾而㝛畱阿寄,終爲足下門戶致禍矣。《吳志‧陸遜傳》。

賜進士出身二品銜廣東等處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兼管驛傳事務黃岡王毓藻校刊

《全三國文》卷六十八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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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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