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卷08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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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敏
敏,淄州鄒平人。梁貞明中登科。仕後唐,曆國子司業。晉天福四年授祭酒檢校工部尚書兼戶部侍郎;開運初遷兵部侍郎,充宏文館學士,改檢校右僕射;乾祐中拜尚書右承。周顯德初拜太常卿檢校左僕射,加司空;顯德五年遷工部尚書,改太子少保致仕。入宋卒。
禮有五經,祭在其首。國之大事,祀亦居先。則知祭祀者,有國是遵,百王所重。是以肅雍清廟,禋祀元天。立四時則大駕親臨,將置齋則仲尼所慎。莫不嚴崇宮室,潔滌樽罍。陳其肅肅之儀,報以穰穰之福。臣竊見四郊祠祭,並無齋室。行事官吏,旅寓鄉村。有瀆至誠,恐非清潔。伏乞特下有司,俾於四郊量起屋宇。
臣等自長興三年較勘雕印九經書籍,經注繁多,年代殊邈,傳寫紕繆,漸失根源。臣守官膠庠,職司較定,旁求援據,上備雕鐫。幸遇聖朝,克終盛事。播文德於有截,傳世教以無窮。謹具陳進。
臣奉聖旨為祠祭用犢事。今大仆寺供犢,一年四季,都用犢二十二頭。《唐會要》武德九年十月九日詔:「祭祀之意,本以為民。窮民祀神,有乖正直。殺牛不如禴祭,明德即是馨香。望古推今,民神一揆。其祭圓丘方澤宗廟已外,並可止用少牢。用少牢者用特代,時和年豐,然後克修常禮。」又按《會要》天寶六載正月十六日赦文:「祭祀之典,犧牲所備。將有達於虔誠,蓋不資於廣殺。自今後每大祭祀應用騂犢,宜令所司量減其數,永為常式。其年起請以舊科每年用犢二百一十二頭,今請減一百七十三頭,止用三十九頭。餘祠饗宜並停用犢。」至上元二年九月二十一日赦文:「國之大事,郊祀為先。貴其至誠,不美多品。黍稷雖設,猶或非馨。牲牢空多,未為能饗。圓丘方澤,仍依常式。宗廟諸祠,臨時獻熱。用懷明德之馨,庶合西鄰之祭。其年起請昊天上帝太廟各太牢一,餘祭並隨事市供。」若據天寶六載自二百一十二頭減用三十九頭,武德九年每年用犢十頭,圓丘方澤一,宗廟五。據上元二年起請,祇昊天上帝太廟,又無方澤,則九頭矣。今國家用牛,比開元、天寶則不多,比武德上元則過其大半矣。按《會要》「太仆寺有牧監,掌孳課之事」,乞今後太仆寺養孳課半其犢,遇祭昊天太廟前三月,養之滌宮,取其蕩滌清潔,餘祭則不養滌宮。若臨時買牛,恐非典故。謹具奏聞。
范質
質,字文秦,宗城人,後唐進士。晉天福中官監察御史直史館知制誥;漢初加中書舍人戶中侍郎。周廣順初拜平章右僕射,監修國史。入宋兼侍中,封魯國公。
孫臣某言:今月十七日寅時,相州節度使張彥澤、都監富珠哩部領大軍入京,齎到翁皇帝賜太後書,示於滹沱河下杜威一行馬步兵士見領蕃漢部騎來幸汴州者。往者唐運告終,中原失馭。數窮否極,天闕地傾。先人有田一成,有眾一旅。兵連禍結,力屈勢孤。翁皇帝救患摧鋒,興利除害。躬環甲胄,深入寇場。犯露蒙霜,度雁門之險。驅風掣電,行中冀之誅。黃鉞一麾,天下大定。勢淩宇宙,義感神明。功成不居,遂興晉祚,則翁皇帝有大造於石氏也。旋屬天降厥凶,先君即世。臣遵承遺旨,纘紹前基。諒暗之初,荒迷失次。凡有軍國重事,皆委將相大臣。至於擅繼宗祧,既非稟命,輕發文字,輒敢抗尊。自啟釁端,果貽赫怒。禍至神惑,運盡天亡。十萬師徒,皆望風而束手。億兆黎庶,悉延頸以歸心。臣負義包羞,貪生忍恥。自貽顛覆,上累祖宗。偷度晨昏,苟存食息。翁皇帝若惠顧疇昔,稍霽雷霆。未賜靈誅,不絕先祀,則百口荷更生之德,一門銜罔報之恩。雖所願焉,非敢望也。臣與太後並妻馮氏及舉家戚屬,見於郊野麵縛俟罪次;所有國寶一麵、金印三面,今遣長子陝府節度使延煦、次子曹州節度使延寶管押進納,並奉表請罪陳謝以聞。
頃以偽主王從珂於洛京大內自焚之後,其真傅國寶,不知所在,必是當時焚之。先帝受命,旋制此寶,在位臣寮,備知其事。臣至今日,敢有隱藏?
劉濤
濤,字德潤,徐州彭城人。後唐天成中進士,累遷起居舍人。晉天福中曆度支職方二郎中;漢初為中書舍人。周廣順中左遷少府少監分司西京;顯德初就改太常少卿,拜右諫議大夫。四年以知貢舉責授太子右讚善大夫。恭帝即位,遷右詹事。入宋終秘書監。
方鎮之內,土俗不同。山澤川原,租賦各異。任土作貢,蓋便黎民。臣恐天下稅賦,上供土產各異,恐於調度,或未便安。請敕諸道州府,於所部之內,貢賦供輸有未便,特許上書論列,以協物宜。
竇貞固
貞固,字體仁,同州白水人。後唐同光中進士,補萬全主簿,授河東節度推官。晉天福中累擢中書舍人,改御史中丞,曆刑部門下二侍郎。少帝即位,拜工部尚書,遷禮部刑部尚書。漢祖入汴,遷吏部尚書,拜司空門下侍郎平章事。隱帝即位,加司徒。周祖登極,加兼侍中,罷相守司徒,封沂國公。入宋,開寶二年卒。
臣伏見先降禦劄,令文武百僚各進封事。臣聞舉善為明,知人則哲。聖君在位,藪澤豈有隱淪。昭代用材,政理固無紊亂。求賢若渴,從善如流,鄭所以譽子皮,魯所以譏文仲。為國之要,進賢是先。庶遵理治之風,宜舉仁人之器。臣欲請乞降敕命,指揮文武百僚,每一司之內,共集議商擢,其一士奏薦,述其人有某能,改為某官某職,便請朝廷據奏薦任用。若能符薦引,果為當才,所奏之官,即請量加獎賞。如乖其舉,或涉徇私,所奏之官,亦請量加殿罰。所貴官由德序,位以才升。三人同行,尚聞擇善,十目所視,必不濫知。臣職在論思,位參近侍。每謝匪躬之節,嚐慚濡翼之譏。將贖貪叨,敢陳狂狷。
國忌日,宰臣跪爐焚香,僧人表讚孝思,述祖先違世之事,而文武百辟,儼然列坐。竊惟禮非天降,酌在人情。今古通規,君親至敬。對佛像行香之日,實帝王不樂之辰。豈有聽烈祖之舊勳,悉安所坐,聞明君之至德,曾不暫興。考經雖謂其相承,度禮深疑其有失。欲請跪爐仍舊,餘依常位立班。
進士考試雜文,及與諸科舉人入策,曆代已來,皆以三條燭盡為限。長興二年,改令晝試。伏以懸科取士,有國常規。沿革之道雖殊,公共之情難失。若使就試兩廊之下,揮毫短景之中,視晷刻而惟畏稽遲,演詞藻而難求妍麗。未見觀光之美,但同款答之由。既非師古之規,恐失取人之道。今於考試之時,準舊例以三條燭為限。其進士並諸色舉貢人等,有懷藏書策入院者,舊例扶出,不令就試。近年以來,雖見懷藏,多是容縱。今欲振舉弛紊,明辨臧否,冀在必行,庶為定式。
臣伏睹上自軒昊,下及隋唐,曆代帝王,享國年月,莫不裁成信史,載在明文。或編修祇自於本朝,或追補亦從於來者。曾無漏略,鹹有排聯。蹤跡相尋,源流可別。五運生成之道,於是乎彰明。一時褒貶之書,因茲而昭著。古既若此,今乃宜然。輒敢上言,庶裨有作。伏以晉高祖洎少帝,兩朝臨禦,一紀光陰。雖金德告衰,蓋歸曆數。而炎靈複盛,固有階緣。先皇昔在初潛,曾經所事。舜有曆試之跡,禹陳俾乂之功。載尋發漸之由,實謂開基之本。近見史臣修高祖實錄,神功聖德,靡不詳明。述漢之興,由晉而起。安可遺落朝代,廢缺編修。更若日月滋深,耳目不接,恐成湮沒,莫究端由。伏惟皇帝陛下德洽守文,功宣下武。化家為國,備觀王業之源。續聖繼明,益表帝圖之美。舊章畢舉,墜典聿修。伏乞睿慈,敕史官纂集晉朝實錄。
臣監修國史時,奉詔修晉朝實錄。伏以皇帝陛下武功定業,文德化民。河圖雒書,將薦聖明之瑞。商俗夏諺,無輕典誥之資。厚言貽誡以宏心,彰往考來而在念。臣等任叨南董,才愧班荀。屬辭虧朗暢之功,總論寡精微之識。秩無文於昭代,浪塞闕如。收遺韻於傳聞,冀開來者。奉茲鉛,賞以油緗。同傾獻狀之心,上副成書之命。所撰《晉高祖實錄》三十卷,《少帝實錄》二十卷,謹詣東山閣門呈進。
按《王制》:「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士一。」《正義》曰:「周之制七廟者,太祖及文王、武王之祧與親廟四也。」又曰:「七廟者,據周也。有其人則七,無其人則五。」至光武中興,及魏、晉、宋、齊、隋、唐,或立六廟,或立四廟,蓋建國之始,未盈其數也。《禮》曰:「德厚者流光」,此天子可以事六世之義也。今陛下大定寰區,重興漢祚,旁求典禮,用正宗祧。伏請立高、曾、祖、禰四親廟。又自古聖王,祖有功,宗有德,更立始祖。在四廟之外,不拘定數。所以或五廟,或七廟。今請尊高皇帝、光武皇帝為始祖,法文王、武王不遷之制,用歷代六廟之規,庶合典禮。
陛下方祇見於祖宗,展孝思於迎奉。酌人情而制禮,迎廟主以為宜。臣等未見舊章,止依情理,以車駕出城為是。其迎奉之儀,請下禮儀使酌量草定。
尹拙
拙,潁州汝陰人。梁貞明五年舉三史,攝本鎮館驛巡官。仕後唐,累遷御史大夫檢校虞部郎中。晉天福四年入為右補闕,八年遷左司員外郎。漢初召為司馬郎中宏文館直學士。周顯德初拜檢校右散騎常侍國子祭酒。入宋終秘書監。
準敕較勘經典釋文三十卷,雕造印板。伏以陸氏釋文,唐初撰集。綿曆歲月,傳寫失真。非多聞博識之人,通幽洞微之士,重其商確,必致乖訛。況今朝廷,富有鴻碩。如兵部尚書張昭、太常卿田敏,皆文儒之領袖也。或家藏萬卷,或手較六經。實後學之宗師,為當今之雄尚。伏乞察以事繼垂教,情非屬私。時賜敷揚,俾同讎校。
聶崇義
崇義,河南洛陽人,少舉三禮。漢乾祐中累官至國子禮記博士。周顯德中累遷國子司業太常博士。入宋終學官。
魏明帝以景初三年正月上仙,至五年二月祫祭,明年又禘。自茲後以五年為禘,且魏以武帝為太祖,至明帝始三帝而已,未有毀主而行禘祫,其證一也。宋文帝元嘉六年,祠部定十月三日大祠。其太學博士議云:「按禘祫之禮,三年一,五年再。」宋自高祖至文帝,裁亦三帝,未有毀主而行禘祫,其證二也。梁武帝用謝廣議,三年一禘,五年一祫,謂之大祭。禘祭於夏,祫祭於冬。且梁武乃受命之君,僅追尊四朝而行禘祫,則知祭者,是追養之道。以時移節變,孝子感而思親,故薦以首時,祭以仲月,間以禘祫,序以昭穆,乃禮之經也,非關宗廟備與未備,其證三也。
奉敕為大行皇帝山陵有期,神主祔廟,恐殿室間數少,合重添修。今諸廟中相度,若是添修廟殿一間至兩間,並須移動諸神門及角樓宮牆仗舍及堂殿正麵簷栿階道,亦須東省牲立班位,直至齋宮,漸近迫窄。今重拆廟殿,續更添修,不唯重勞,兼恐未便。竊見廟殿見虛東西二夾室,況未有祧遷之主。欲請不拆廟殿,更添間數,即便將夾室重安排六室位次,所有動移神主,若準舊禮,於殿庭權設行廟幕殿,即恐雨水猶多,難於陳設。伏請權於太廟齋宮內奉安神主,至修奉畢日,庶為宜稱。又按《禮記》云:「廟成則於中屋刲羊以釁之,夾室則用雞。」又《大戴禮》及《通典》亦有夾室,察文觀義,乃是備廟之制。況新主祔廟,諸經有遷易之文。考古沿今,庶合通理。伏請遞遷諸室,奉安大行皇帝神主,以符禮意。
邊玕
玕,華州鄭人,邊蔚子。晉開運二年官秘書省著作郎。入宋終金部郎中。
臣聞從諫如流,人君之令範。極言無隱,臣子之常規。蓋欲表大國之任人,致萬邦之無事。前文備載,可舉而行。伏以皇帝陛下德合上元,運膺下武。旰食宵衣而軫念,好生惡殺以推仁。幾措典刑,固無冤枉。然以照臨之內,州郡尤多。若不再具舉明,伏恐漸成奸弊。臣竊見諸道刑獄,前朝曾降敕文,凡是禁係罪人,五日一度錄問。但以年月稍遠,漸致因循。或長吏事煩,不躬親點檢,或胥徒啟幸,妄要追領證明。慮有涉於淫刑,即恐傷於和氣。伏乞特降詔敕,自今後諸道,並委長吏五日一度,當麵同共錄問。所冀處法者無恨,銜冤者獲伸。俾令四海九州,鹹歌聖德。五風十雨,永致昌期。
王讚
讚,澶州觀城人。少為小吏,累遷本州馬步軍都虞候。周世宗即位,補東頭供奉官,累遷右驍衛將軍三司副使。及征關南,以為客省使,領河北諸州計度使,還復為三司副使。入宋知揚州,溺死。
風雅不主於今之詩,而其流涉賦。今之詩蓋起於漢魏南齊五代,文愈深,詩愈麗。陳隋之際,其君自好之。而浮靡惉懘,流於淫樂。故曰音能亡國,信哉!唐興,其音複振。陳子昂始以骨氣為主,而浸拘四聲五七字律。建中之後,其詩彌善。錢起為最,杜甫雄鳴於至德大曆間,而詩人或不尚之。嗚呼!子美之詩,可謂無聲無臭者矣。吳越故多詩人,未有新定方幹擅名於杭越,流聲於京洛。夫幹之為詩,鋟肌滌骨,冰瑩霞絢。嘉肴自將,不吮餘雋。麗不葩紛,苦不棘臒。當其得誌,倏與神會。詞若未至,意已獨往。子為兒時,得生詩數十篇,心獨好之。生時尚存,地遠莫克相見。其後生名愈藉,為詩者多能諷之,而生歿矣。今年遇樂安孫邰於荊,早與生善,出示所作《元英先生傳》,且曰:「與其甥楊弇洎門僧居遠收掇其遺詩,得三百七十餘篇,析為十卷,欲子為之序,冀偕之不朽。」先是丹陽有南陽張祐,差前於生。其詩發言橫肆,皆吳越之遺逸。子嚐較之,張祐升杜甫之堂,方幹入錢起之室矣。幹之出處行事,邰傳實備之,不複互出。直嘉邰能懷人之遇,成人之不泯,而又愛我之厚。故集詩之之廢興,題於幹集之首。
李超
超,長興時人,官著作郎。
秘書監空有省名,而無廨署。藏書之府,無屋一間,無書一卷,非人文化成之道。請依六典創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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