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正義/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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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九 周禮正義
卷二十
作者:鄭玄 孫詒讓  
卷二十一
經文參閱周禮/地官司徒,〈小司徒之職〉。


周禮正義卷二十

瑞安孫詒讓學


「小司徒」至「貢賦」[编辑]

小司徒之職,掌建邦之教灋,以𥡴國中及四郊都鄙之夫家九比之數,以辨其貴賤、老幼、癈疾,凡征役之施舍,與其祭祀、飲食、喪紀之禁令。 𥡴猶考也。夫家猶言男女也。鄭司農云:「九比謂九夫為井」。玄謂九比者,〈冢宰〉職出九賦者之人數也。貴謂為卿大夫。賤謂占會販賣者。癈疾謂癃病也。施當為弛。

●疏掌建邦之教灋者謂建教官之官也賈疏云小司徒副貳大司徒之事大司徒已掌十二教故此小司徒又掌建邦之教法言建者非但副貳大司徒得專其事云以𥡴國中及四郊都鄙之夫家九比之數者鄉大夫注云國中城郭中也案四郊者遠郊百里以內關六鄉也詳大宰疏不言六遂及公邑者以內舉國中四郊外舉都鄙采地則六遂公邑已包於其中故文不具也凡經言國中並謂王城之中六鄉之民分居四郊不居國中而四郊別有郊里亦不盡為鄉州賈疏謂國中與四郊皆是六鄉之民所居非也詳後疏夫家九比謂人民男女及縣都九夫為井閭里五家為聯之數凡書於版者皆是也云以辨其貴賤老幼癈疾凡征役之施舍者以九比之數而均役法也凡貴者謂命士以上賤者謂庶民老幼謂國中六尺以下六十一以上野五尺以下六十六以上案鄉大夫云國中貴者賢者能者服公事者老者疾者皆舍是施舍即謂貴及者幼癈疾而經別云征役施舍者謂老幼癈疾之外仍有賢者能者服公事者之等經不具言故更以施舍通晐之猶遂人云辨其老幼癈疾與其施舍者亦於老幼癈疾之外別言施舍也遂人之政役亦即此征役彼注云出士徒役則專據力役之征言之賈疏謂征謂稅之役役施舍者貴與老幼癈疾不科役故言弛並非經注義也云與其祭祀飲食喪紀之禁令者賈云祭祀者謂鄉中州祭社黨祭族祭步飲食者謂若行鄉飲酒及食喪紀者謂若四閭為使之相葬之等祭祀已下皆有禁令不使失禮法[1]

注云𥡴猶考也者宮正注同云夫家猶女也者賈疏云夫是丈夫則男也春秋傳曰男有室女有家婦人稱家故以家為女鄭司農云九比謂九夫為井者先鄭意九夫為井三二相比即為九比是謂鄉遂亦同都鄙用非田法也賈疏云後鄭不從者以經掌國中及四郊即是六鄉之內但鄉與公邑並為溝洫無井田之文後鄭不從案賈駁先鄭說是也後文攷夫屋謂六遂外公邑用井田法非鄉遂亦有井田也但公邑用井田法賈申後鄭說亦不足據云玄謂九比者冢宰職出九賦者之人數也者賈疏云案大宰云九賦斂財賄一曰邦中之賦二曰四郊之賦三曰邦甸之賦四曰家稍之賦五曰邦縣之賦六曰邦都之賦與此文國中四郊都鄙其事相當故知此九比出九賦者之人數王引之云所出之賦與人數多寡無涉九賦亦不得但謂之九且國中惟出邦中之賦四郊惟出四郊之賦都鄙惟出邦甸之賦家稍之賦邦縣之賦邦都之賦不得有九也案九比之義二鄭說均未安王氏糾之是也竊謂經九比二字本平列與夫家同九者謂井田之制九家為一井也比者謂比閭之法五家為一比也都鄙公邑之家數以九計之四郊鄉遂之家數以比計之其法數不同故云夫家九比之數猶簡軍眾者言卒伍也經文本明白說者誤以九為比之數遂不得其解耳云貴謂為卿大夫賤謂占會販賣者者賈疏云鄭解諸文貴賤相對皆以為貴謂卿大夫賤謂士獨此賤為占會販賣者以其此經論九賦之事案大宰九賦有幣餘之賦幣餘謂占賣國之斤幣此經貴與老幼癈疾皆弛舍無賦唯此賦當彼幣餘之賦故為販賣者解之案大宰九賦注云關市山澤謂占會百物則鄭意此賦內兼有關市山澤出賦者而言賈謂專指幣餘之賦非鄭恉也但此經九比本與九賦無涉則貴者當指命士以上賤者當指庶人以下後鄭專取九賦為釋亦非經義云癈疾謂癃病也者癈宋小字本作廢經注同說文疒部云癈固病也急就篇云篤癃𤸬癈迎醫匠顏注云癈四肢不收癃疲病也王制云廢疾非人不養者一人不從政注云廢於人事案廢即癈之借字癃詳大司徒疏云施當為弛者讀為大司徒職弛力之弛遂人遂師遂大夫土均注義並同小宰斂弛之聯事注云杜子春弛讀為施案弛施聲類同故可互讀詳小宰疏


乃頒比灋于六鄉之大夫,使各登其鄉之眾寡、六畜、車輦,辨其物,以歲時入其數,以施政教,行徵令。 登,成也,成猶定也。眾寡,民之多少。物,家中之財。歲時入其數,若今四時言事。

●疏及頒比灋于六鄉之大夫者大胥注云比猶校也謂校數戶口財物之法對三年大比為小比即鄉師國比族師邦比之法也周歲時小比不知以何月依鄭賈說則似四時各一行之賈疏云比法謂若下經五人為伍五伍為兩是也六鄉大夫皆六命卿為之小司徒為校比之法頒與六鄉大夫云使各登其鄉之眾寡六畜車輦者賈疏云眾寡據人民六畜者馬牛羊豕犬雞車謂革車及大車輦人挽行惠士奇云小司徒及鄉師頒六鄉之比注車輦登其數馬牛辨其物簡閱之而已非籍而賦之案惠說是也此比法唯眾庶共軍賦口賦之等其六畜車輦則唯以備大田大役之徵發不以共軍旅也六鄉出軍不出車馬詳後疏云辨其物以歲時入其數者賈疏云謂辨其家中財物多少以歲之四時具錄其數入小司徒云以施政教行徵令者謂攷其數以施政治教法徵令亦謂宣布法令通晐徵役徵賦二義言之詳宰夫疏[1]

注云登成也成猶定也者鄉大夫族師遂人注義並同登成爾雅釋詁文國語周語韋注云成定也鄭以登本無定義而登訓為成成亦訓為定展轉引申則登亦得為定故必先以成訓登復以定訓成明其義之相通也定謂定其眾寡以下凡數之實無遺誤也云眾寡民之多少者賈疏云謂六口已上為多五口已下為少云物家中之財者謂泉穀也云歲時入其數若今四時言事者賈疏云漢承周後皆四時入其數今時白役簿皆在於冬代異時殊故有革別也


及三年,則大比,大比則受邦國之比要。 大比,謂使天下更簡閱民數及其財物也。受邦國之比要,則亦受鄉遂矣。鄭司農云:「五家為比,故以比為名,今時八月案比是也。要謂其簿。」

●疏及三年則大比者三年大校比民數之等小司徒總掌其事與司書鄉大夫縣師遂大夫小司寇司民為官聯也云則受邦國之比要者賈疏云每至三年則大案比戶口大比之時則天下邦國送要文書來入小司徒故大比則受邦國之比要也[1]

注云大比謂使天下更簡閱民數及其財物也者大司馬注云簡謂比數之是比猶言簡閱也賈疏云上經頒比法每歲之四時簡閱眾寡及其物等此經三年大比并天下邦國而言鄭不言六畜車輦者文略亦𥳑閱可知云受邦國之比要則亦受鄉遂矣者賈疏云此經但受邦國比要上經直言頒比法於六鄉以歲時入其數不言三年大比故知此文含鄉遂也鄭司農云五家為比故以比為名者先鄭意六鄉戶數始於五家為比因以為名然大比之法通於畿內及邦國則兼有井田九夫三屋之制不應獨取六鄉五家之名況此經凡言國比邦比者皆取校比之義先鄭說未允後鄭引之在後葢亦不從其義也云今時八月案比是也者惠棟云東觀漢記元初四年詔曰方今八月案比之時李賢後漢書安帝紀注云案比謂案驗戶口次比之也續漢書禮儀志云仲秋之月縣道皆案戶比民孔廣森云後漢皇后紀曰八月算民管子度地篇曰常以秋歲末之時閱其民案家人比地定什伍口數別男女大小是周法校比亦以秋月詒讓案此職及鄉師鄉大夫州長黨正縣師遂大夫諸職說大比者並不著時月據鄉飲酒禮鄭注引鄉大夫大比興賢能之事而說之云是禮乃三年正月而一行則鄭謂大比在正月然經無明文未知是否管子乘馬篇云春曰書比夏曰月程秋曰大𥡴與民數得亡此謂三時有比𥡴之事與度地文又小異淮南子時則訓高訓又有三月料民戶口之說疑皆非周法也云要謂其簿者小宰注云要會謂計最之簿書賈疏云謂若今之造籍戶口地宅具陳於簿也


乃會萬民之卒伍而用之。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五師為軍。以起軍旅,以作田役,以比追胥,以令貢賦。 用,謂使民事之。伍、兩、卒、旅、師、軍,皆眾之名。兩二十五人,卒百人,旅五百人,師二千五百人,軍萬二千五百人。此皆先王所因農事而定軍令者也。欲其恩足相恤,義足相救,服容相別,音聲相識。作,為也。役,功力之事。追,逐寇也。《春秋莊十八年》夏,公追戎于濟西。胥,伺捕盜賊也。貢,嬪婦百工之物。賦,九賦也。鄉之田制與遂同。

●疏乃會萬民之卒伍而用之者此言六鄉治軍之制也六遂軍制亦同賈疏云小司徒佐大司徒以掌六鄉六軍之士出自六鄉故預配卒伍百人為卒五人為伍也而用之者即軍旅田役是也云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五師為軍者夏官敍官制軍文同彼注云軍師旅卒兩伍皆眾名也伍一比兩一閭卒一族旅一黨師一州軍一鄉家所出一人是也賈疏云凡出軍之法先六鄉賦不止次出六遂賦猶不止徵兵於公邑及三等采賦猶不止乃徵兵於諸侯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此軍等皆出於鄉遂賦猶不止則諸侯有遍境出之法則千乘之賦是也江永云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似家出一人為兵如管仲以十五鄉三萬家出三萬人之法信如此則天子六軍惟取足於六鄉何為六遂及甸稍縣都皆有作民師田行役之事以此言之小司徒會萬民之卒伍而用之亦言其聯終卒伍之法當如此果有軍旅或調遠或調近必有更休之法當不令遠地獨逸近地獨勞上地中地下地家家雖有可任之人亦自有均平之法當不令下地家五人亦與上地家七人者同出一人為兵也云以起軍旅以作田役者田役謂田獵起徒役亦兼晐諸功作力役之事凡軍旅起正卒時田羨卒竭作役事作正夫餘夫徵發並與軍法略同云以比追胥者宮正注云比較次其人之在否胥亦羨卒盡作故須校次之云以令貢賦者賈疏云依鄉中家數而施政令以貢賦之事[1]

注云凡謂使民事之者賈疏云謂使人為事即軍旅田役是也云伍兩卒旅師軍皆眾之名兩二十五人卒百人旅五百人師二千五百人軍萬二千五百人者夏官敍官經注義同並詳彼疏云此皆先王所因農事而定軍令者也者賈疏云案管子書云因內政寄軍令謂在鄉五家為比以營農事比長領之及其出軍家出一人五人為伍則為伍長領之在家閭胥領一閭在軍則為兩司馬領之在家為族師在軍為卒長在家為黨正在軍為旅帥在家為州長在軍為師帥在鄉為大夫在軍為軍將自伍長已上全與此文不同者鄭君以義言之非彼正文也案作內政而寄軍令國語齊語文管子小匡篇寄軍令作寓軍令疑賈誤記云欲其恩足相恤義足相救服容相別音聲相識者釋因農農定軍令之意齊語管子曰是故卒伍整於里軍整於郊內教既成令勿遷徙伍之人祭祀同福死喪同恤禍災共之故夜戰聲相聞足以不乖晝戰目相視足以相識鄭略本彼文云作為也者爾雅釋言文云役功力之事者遂人注云役謂師田若有功作也此經既云軍旅又以田役並舉明不兼師田惟指起徒役功力之事葢散文凡起大眾之事通謂之役故役得含師田對文則役與師田異也云追逐寇也者後先鄭注及脩閭氏注義並同說文辵部云追逐也公羊莊十八年何注云以兵逐之曰追案鄭意葢謂追為逐外寇與胥為司捕內盜賊異然通言之司捕亦為追大戴禮記千乘篇云陳刑制辟以追國民之不率上教者管子禁藏篇云民無流亡之意吏無備追之憂皆是也引春秋莊十八年夏公追戎于濟西者賈疏云案彼傳戎侵魯魯公追之出境服氏云桓公為好莊公獨不能脩而見侵濟西曹地穀梁云其不言戎之伐我何也以公之追之不使戎邇於我也于濟西者大之也引之者證追是逐寇也云胥伺捕盜賊也者士師注云胥讀如宿偦之偦偦謂司搏盜賊也案伺即司之俗詳師氏疏捕即搏之借字說文手部云搏索持也捕取也後世通以捕為搏義亦互通段玉裁云此當云胥讀為偦而不言者互見惠士奇云胥與狙通謂伺捕盜賊伏而候之如狙之伺物故曰狙候案惠說亦通云貢嬪婦百工之物者據閭師云任工以飭材事貢器物任嬪以女事貢布帛鄭於八貢唯舉此二者明與後井牧田野令貢為農牧衡虞之貢互相備也詳後疏賈疏云案大宰九職之貢有九此貢獨云嬪婦百工二者此六鄉之貢不論地事則所令之貢亦不及地貢也故以此二事當之云賦九賦也者賈疏云案大宰九賦一曰邦中二曰四郊二者之賦在六鄉之內此經既論六鄉之賦不得有三曰邦甸已下若然此唯有二賦而云九賦者二賦是九賦中物故揔云九賦也詒讓案賦即地征之通名鄭大宰注以九賦為口率出泉非也詳彼疏云鄉之田制與遂同者明亦為溝洫法不制井田也賈疏云此經之內不見田制案遂人職云夫閒有遂遂上有徑十夫有溝溝上有畛百夫有洫洫上有涂千夫有澮澮上有道萬夫有川川上有路是其遂制也故云鄉之田制與遂同案鄭注遂之軍法如六鄉者以其遂內不見出軍之法唯有田制而已故知遂之軍法如六鄉若然彼此各舉一邊互見為義詒讓案六鄉授地三等田萊之制亦當與遂同詳遂人疏


「乃均」至「餘子」[编辑]

乃均土地,以𥡴其人民而周知其數。上地家七人,可任也者家三人;中地家六人,可任也者二家五人;下地家五人,可任也者家二人。 均,平也。周猶徧也。一家男女七人以上,則授之以上地,所養者眾也。男女五人以下,則授之以下地,所養者寡也。正以七人、六人、五人為率者,有夫有婦然後為家,自二人以至於十,為九等,七六五者為其中。可任,謂丁強任力役之事者。出老者一人,其餘男女強弱相半,其大數。

●疏乃均土地以𥡴其人民而周知其數者賈疏云以其佐大司徒掌其土地人民之數故制上地下地等使得均平既給土地則據土地計考其人民可任不可任之事云上地家七人可任也者家三人者六鄉三等田制亦與六遂同此經計戶口之多寡遂人辨土地之肥磽兩職文相表裏此上地即遂人云田百畮萊五十畮也賈疏云七人之中一人為家長餘六人在强弱半强而可任使者家三人云中地家六人可任也者二家五人者即遂人云田百畮萊百畮也賈疏云六人之內一人為家長餘五人在强弱半不可得言可任者二人半故取兩家併言可任者二家五人云下地家五人可任也人者即遂人云田百畮萊二百畮也賈疏云五人之內一人為家長餘四人在强弱半故云可任者家二人詒讓案公羊宣十五年何注云一夫一婦受田百畝以養父母妻子五口為一家漢書食貨志說李悝盡地力之教亦云一夫挾五口治田百畮葢並據下地言之此與大司徒都鄙三等田同而制異載師縣師遂人注並以大司徒所云為六鄉之制非也詳載師疏[1]

注云均平也者大司徒注同云周猶徧也者司會注同云一家男女七人以上則授之以上地所養者眾也男女五人以下則授之以下地所養者寡也者自八人以上四人以下經不言授地之等數明八人以上並以七人為率授以上地四人以下並以五人為率授以下地也云正以七人六人五人為率者有夫有婦然後為家自二人以至於十為九等七六五者為其中者賈疏云案王制百畝之分上農夫食九人其次食八人其次食七人其次食六人其次食五人彼言五等此云七六五三等其人不同故鄭為九等計之此經皆云家故鄭云有夫有婦乃成家從此二人為一等至十人則為九等自二人三人四人是下地之三等也五人六人七人是中地之三寺八人九人十人是上地之三等此經唯言七六五者據中地之三等則知有上地下地之三等故鄭云七六五者為其中若然王制不云上上之地食十人又不云其次食四人其次食三人其次食二人直言自九以至五不言九等者彼欲取下士視上農夫食九人自府史胥徒四者食八人七人六人五人五等人與此五等農夫相當故不言其餘四者又襄公二十五年楚蒍掩書土田度山林鳩藪澤辨京陵表湻鹵數疆潦規偃豬町原防牧隰臯井衍沃以授子木禮也此九等是楚之地善惡有九等與此不同鄭注尚書云賦之差上上出九夫稅上中出八夫稅為九等者以九州出賦多少不同有九等故鄭君以井田美惡為九等計之非是貢地之差也案此經及大司徒遂人大司馬諸職說田制並止三等王制及孟子萬章篇春秋緐露爵國篇說上下農夫亦止五等而鄭有九等上下之說賈內史大司馬疏推之以為十人食上上九人食上中八人食上下七人食中上六人食中中五人食中下四人食下上三人食下中二人食下下王制孔疏亦同其說依其義則經所云家七人者宜食中上之地五人者宜食中下之地而經云上地家七人下地家五人與鄭所說不合大司馬疏强圓其說謂地分卜下人即據中經以互文見義迂曲殊甚竊謂三等授地自是較略之制其細別差率隨宜損益不能豫管子乘馬數篇云上之壤守之若干閒壤守之若干下壤守之若干相壤定籍而民不移亦以三等相壤呂氏春秋上農篇云上田夫食九人下田夫食五人可以益不可以損人治之十人食之六畜皆在其中矣此大任地之道也據呂覽說是十人與九人數雖有益而田不逾上等足明三等授田制約而無不晐固不必求之過密矣云可任謂丁强任力役之事者者國語魯語韋注云任勝也廣雅釋詁云殅强也釋名釋天云丁壯也言人必强壯始可勝力役之事比任力役三等所謂上劑中劑下劑遂人云以下劑致則六遂無上中劑也論語八佾篇云為力不同科集解引馬融云為力為力役之事也亦有上中下三科焉似亦即據上中下三等任力法言之云出老者一人其餘男女强弱相半其大數者謂上地家七人中地家六人下地家五人家各去老者一人即賈疏所謂家長是也其餘者以男女强弱相半之率約之其可任者如經三等數依鄭所推九等之法則此經為中地三等其上下地各有三等亦依此率差之則上上地家十人可任者二家九人也上中地家九人可任者家四人也上下地家八人可任者二家七人也下上地家四人可壬者二家三人也下中地家三人可任者家一人也下下地家二人可任者二家人也賈疏云但一家之內二人至十人或男多女少或女多男少不可齊準今皆以强弱半者周公設法據其大數故也


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以其餘為羨,唯田與追胥竭作。 鄭司農云:「羨,饒也。田謂獵也。追,追寇賊也。竭作,盡行。」

●疏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者徒役謂大軍大役士徒徵調之事家一人者正卒之數也鄉不制井田其軍賦家以一人為正卒故上文伍兩卒旅師軍即比閭族黨州鄉所出六軍七萬五千人即六鄉七萬五千家之正卒家數與軍數正相當也司馬法通三家出士徒三人十家而賦一人乃丘乘之法出於都鄙與此不同互詳後疏又案周軍賦力役政法略六鄉為正六遂為副皆出軍而不出車而公邑兵甸共其車牛輦及任載之役若鄉遂兵不足徵及公邑則出兵兼出車井出一人為兵餘家共其車牛兵器及糧食孫子用閒篇云興師十萬不得操事者七十萬家即據侯國井田有公田者言之一家從軍七家共其器糧故不得操事王國丘甸雖無公田其法蓋不異而國語魯語說有軍旅之歲又有井出稯禾秉芻缶米之征亦以共軍糧食稍秣者也至於役法則用民歲不過三均人公之法是也大役作民徒鄉遂軍賦正亦七萬五千餘夫無定數不必盡其就役者以三日為正三日以外凡不就役者相與其食以為之直共其馬牛車器鄉遂不出車馬而比法亦兼及六畜車輦之𥡴即以備役也其公邑丘甸役法亦當如是凡軍役之賦有事則發之無事則弛免與九職地事之征亦不同互詳均人疏沈彤云王畿受田者二百五十六萬家通三等地之率俱二家任五人凡起徒役無過家一人實任二百五十六萬人今案此經本專舉六鄉任民之法沈又通之畿內雖與公邑丘甸之法不相應而大總計之於義亦通云以其餘為羨者賈疏云一家兄弟雖多除一人為正卒正卒之外其餘皆為羨卒此謂六鄉之內上劑致一人為正卒其餘皆為羨卒若六遂之內以下劑致一人為正卒一人為羨卒其餘皆為餘夫饒遠故也案賈說是也六鄉與六遂田制軍制並同而役法則有上劑下劑之異鄉大夫云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彼野通鄉遂而言蓋六鄉之民年十五以上皆受征役為餘子二十以上有室則受田為餘夫餘夫為羨卒從行役王制疏引易孟氏韓詩說年二十行役是也詩魏風陟岵云子季行役毛傳云季少子也彼詩有父母兄而少子行役是即竭作之羨卒亦即餘夫矣至三十以上受正田為正夫左襄二十三年傳云臧孫使正夫助之是也正夫受役則為正徒左襄九年傳云宋災使華臣具正徒是也受兵則為正卒鄭內則注所謂三十受兵是也但六鄉正軍家出一人六遂副軍亦然民三十以上必自為戶者始為正卒若家已有父兄為正卒雖三十有室而不別為戶則仍為餘夫六遂亦同六鄉之民正卒家一人外年十五之餘子則受役二十三十之餘夫皆為羨卒受兵其六遂則家一人為正卒一人為羨卒外皆不為卒此其同而異者賈尚未及別析耳又六鄉餘夫當於四郊受田鄭載師注謂出耕遂公邑亦非是詳彼疏云唯田與追胥竭作者賈疏云田謂田獵追謂逐寇皆謂伺捕盜賊非直正卒一人羨卒盡行以其田與追胥之人多故也王鳴盛云田而竭作即郊特牲所謂惟為社田國人畢作也江永云天子六軍取之六鄉而六遂與甸稍縣都亦有兵所以防守不在六軍之中即天子六軍亦所以備制若有征伐猶徵兵於諸侯王朝將帥元戎千乘以先啓行不盡用六軍也桓王伐鄭有陳人蔡人衞人從則盛時可知矣畿內六軍與六遂甸稍縣都之兵大抵為防寇盜而設故唯田與追胥竭作畿內若有盜賊雖羨卒當用之矣竭作亦疑有更休一歲四田正羨葢行得勞民妨農大蒐于紅自根牟至于商衛革車千乘不常用也春秋必謹而書之若盜賊竊發當調其近者而追之[1]

注鄭司農云羨饒也者小爾雅廣詁云饒多也此正卒之外多出之卒故曰羨云田謂獵也者田僕注義同大宗伯云大田之眾也春秋繁露深察名號篇云獵禽獸者號一曰田田之散名春苗秋蒐冬狩夏獮公羊桓四年何注云田者蒐狩之總名也古者肉食衣皮服捕禽獸故謂之田左傳隱五年孔疏引白虎通云四時之田總名為田何為田除害也說苑脩文篇云其謂之畋何聖人舉事必反本五穀者以奉宗廟養萬民也去禽獸害稼穡者故以田言之案畋即田之借字祭義云五十不為甸徒甸徒即田卒竭作者也田詳大司馬職云追追盜賊也者與後鄭注同云竭作盡行者大傳鄭注云竭盡也詩大雅常武箋云作行也謂凡可任者不論正羨盡起而行


凡用眾庶,則掌其政教與其戒禁,聽其辭訟,施其賞罰,誅其犯命者。 命,所以誓告之。

●疏凡用眾庶者謂大師大田大役聚致六鄉之民徒也云聽其辭訟者小宰云聽其治訟治辭義略同 注云命所以誓告之者即戒禁之命士師五戒軍旅有誓田役有禁是也賈疏云所誓告者謂若大司馬羣吏聽誓於陳前司徒北面以誓之小子斬牲左右以徇陳曰不用命者斬之是其誓告之事也


凡國之大事,致民;大故,致餘子。 大事謂戎事也,大故謂災寇也。鄭司農云:「國有大事,當徵召會聚百姓,則小司徒召聚之。餘子謂羨也。」玄謂餘子,卿大夫之子當守於王宮者也。

●疏凡國之大事致民者謂國有軍旅之戒則祭六鄉之正卒備兵衞也云大故致餘子者謂國被災寇則發六鄉之餘子羨卒以備守事及追胥也餘羨既發則正卒亦發可知又案周書糴匡篇云年饑餘子倅運則餘子有故亦共役不徒備守矣[1]

注云大事謂戎事也者戎事謂征伐邦國之事故須致眾也倉人注云大事謂喪戎依大司徒司險注喪事當為大故故此注唯云戎事倉人注兼及喪者大事大故對文則異散文可通也賈疏云見左氏成公傳云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此言致民明非祭祀是戎事可知云大故謂災寇也者謂凡大事之凶者宮正先鄭注云故謂禍災大祝注云大故兵寇也案災謂水火大災寇謂外寇侵犯及內寇竊發二者皆有守備之事大司徒注云大故謂王崩及寇兵也此後文別見大喪故注不及王崩互詳司士疏鄭司農云國有大事當召會聚百姓則小司徒召聚之者大司馬注云致謂聚眾也百姓即謂年三十以上為正徒正卒者也凡致民皆於王門及國門詳大司徒疏云餘子謂羨也者上文云以其餘為羨是餘子即羨卒也賈疏云以其羨卒唯田與追胥竭作乃使之此經大故不合使羨故鄭不從之王引之云田與追胥常有之事猶須羨卒偕行災寇非常之豈有不使羨者乎大司徒職云國有大故則致萬民於王門此云大故致餘子餘子即民之子弟孟子滕文公篇所謂餘夫也故大司徒統謂之萬民葢國之大事但致正卒而大故則不致正卒又並羨卒而致之故曰凡國之大事致民大故致餘子若謂大故致卿大夫之子而非羨卒則大司徒何以云國有大故則致萬民於王門乎案王說是也云玄謂餘子大夫之子守於王宮者也者破先鄭餘子即羨卒之說後鄭此餘子即宮伯之士庶子諸子之羣子皆宿衛王宮者也金榜云先鄭云餘子謂羨者是也後鄭謂餘子為卿大夫之子則當諸子帥之致于大子宮正宮伯令之小司徒掌萬民不當致卿大夫之子王引之云卿大夫之子謂之國子國有大事帥國子而致於大子者諸子之職也與小司徒何涉鄭葢據宣二年左傳乃宦卿之適子又宦其餘子之文今案民之子弟亦謂之餘子逸周書糴匡篇成年餘子務蓺年儉餘子務穡年饑餘子倅運管子問篇餘子父母存不養而出離者幾何人餘子之勝甲兵有行伍者幾何人莊子秋水篇壽餘子學行於邯鄲司馬彪注曰未應丁夫為餘子漢書食貨志餘子亦在于序室蘇林曰未任役為餘子是也何必卿大夫之子而後為餘子乎先鄭之說為長案金王說是也六鄉上致民民年三十受兵為正卒其子弟六尺以上者為餘子二十以卜已授室者受田為餘夫餘夫羨卒亦通謂之餘子惟十九以下未授室之餘子則不得為餘夫此其異也此經餘子葢亦通餘夫羨卒言之司馬彪以餘子為未應丁夫蘇林又云未任役皆指十九以下未任大力役者而言與此小異賈疏謂鄭據書傳云餘子皆入學知不得為羨今攷儀禮經傳通解引尚書大傳云大夫士七十而致仕老於鄉里大夫為父師士為少師耰鉏已藏祈樂已入歲事已畢餘子皆入學距冬至四十五日始出學傅農車鄭彼注云餘子猶眾子也古者適子代父而仕也說與此注略同故賈引以申注義然書傳說餘子就學必於農隙出學又傅農事即漢志所謂餘子在序室則仍是民之子弟王制孔疏引書傳略說云餘子十五入小學此與鄉大夫野六尺以上文正相應葢庶民子弟十五入里塾猶國子十五入大學也若如鄭大傳注說餘子為卿大夫子弟則在免農之科何農隙而後得學乎鄭彼注說葢誤國策秦策梁餘子高注云大夫庶子為餘誤與鄭略同至左傳說晉宦卿之餘子與庶子並舉杜注云餘子適子之母弟也則彼餘子並不通晐卿大夫之諸子與此經餘子尤不相當矣葢古役之事但致正卒非大故不役其子弟呂氏春秋離俗篇云齊晉相與戰平阿餘子亡戟得矛說苑立節篇云佛肸用中牟畔城北餘子田基後至袪衣將入鼎國策趙策云燕趙久相攻士大夫餘子之力盡於溝壘則後世烈之羨卒盡起以從軍周初無此法也


「乃經土地」至「之事」[编辑]

乃經土地而井牧其田野,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四甸為縣,四縣為都,以任地事而令貢賦,凡稅斂之事。 此謂造都鄙也。采地制井田,異於鄉遂,重立國。小司徒為經之,立其五溝五塗之界,其制似井之字,因取名焉。《孟子》曰:「夫仁政必自經界始。經界不正,井地不均,貢祿不平,是故暴君姦吏必慢其經界。經界既正,分田制祿可坐而定也。」鄭司農云:「井牧者,《春秋傳》所謂井衍沃、牧隰臯者也。」玄謂隰臯之地,九夫為牧,二牧而當一井。今造都鄙,授民田,有不易,有一易,有再易,通率二而當一,是之謂井牧。昔夏少康在虞思,有田一成,有眾一旅。一旅之眾而田一成,則井牧之法先古然矣。九夫為井者,方一里,九夫所治之田也。此制小司徒經之,匠人為之溝洫,相包乃成耳。邑丘之屬相連比,以出田稅。溝洫為除水害。四井為邑,方二里。四邑為丘,方四里。四丘為甸,甸之言乘也,讀如衷甸之甸。甸方八里,旁加一里,則方十里,為一成。積百井,九百夫。其中六十四井,五百七十六夫,出田稅;三十六井,三百二十四夫,治洫。四甸為縣,方二十里。四縣為都,方四十里。四都方八十里,旁加十里,乃得方百里,為一同也。積萬井,九萬夫。其四千九十六井,三萬六千八百六十四夫,出田稅;二千三百四井。二萬七百三十六夫,治洫;三千六百井,三萬二千四百夫,治澮。井田之法,備於一同。今止於都者,采地食者皆四之一。其制三等:百里之國凡四都,一都之田稅入於王;五十里之國凡四縣,一縣之田稅入於王;二十五里之國凡四甸,一甸之田稅入於王。地事謂農牧衡虞也,貢謂九穀山澤之材也,賦謂出車徒給繇役也。《司馬法》曰:「六尺為步,步百為畮,畮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井十為通。通為匹馬,三十家,士一人,徒二人。通十為成,成百井,三百家,革車一乘,士十人,徒二十人。十成為終,終千井,三千家,革車十乘,士百人,徒二百人。十終為同,同方百里,萬井,三萬家,革車百乘,士千人,徒二千人。」

●疏乃經土地而井牧其田野者此都鄙井田之法也賈疏云此小司徒佐大司徒掌其都鄙都鄙則三等采地是也井方一里兼言牧地是次田二牧當上地一井授民田之時上地不易家百畞中地家二百畞下地再易家三百畞通率三家受六夫之地一家受二夫與牧地同故云井牧其田野江永云井牧其田野衍沃用井隰皋用牧有此通融之法則凡高下狐邪之地皆可以方田之算術齊之無地不可井矣但有公田無公田其制不能畫一孟子請野九一而助國中什一使自賦是有通融之法而小司徒惟言九夫為井未及論其中區之為公為私載師任地近郊什一遠郊二十而三甸稍縣都皆無過什二似皆無公田司稼巡野觀稼以年之上下出斂法亦惟皆私田乃有不定之斂法如行助法則惟以公田之稼歸公不必論年之上下矣據司馬法畞百為大夫三為屋屋三為井而小司徒言攷夫屋旅師言聚野之屋粟是用夫三為屋之法矣用屋法則非八家同井之法案江說是也此經井邑丘甸縣都是徹法九家同井之井田孟子所說是助法八家同井之井田助有公田徹無公田兩法形體雖同而家數迥異徹法以一井九百畞之田分授九家而載師以郊甸稍縣都地之遠近司稼以年之上下通校其差率而為斂法孟子滕文公篇趙注謂徹法耕百畞者徹取十畞以為賦殆未憭其制云四丘為甸者賈疏云甸方八里旁加一里則為十里之成今不言十里成而言八里甸者成閒有洫井閒有溝旁加一里者使治溝洫不出稅舉其八里之甸據實出稅者而言云以任地事者賈疏云謂若大宰九職任萬民謂任役萬民使營地事云而令貢賦者貢者九職之力征即閭師之八貢賦者地征即大宰之九賦鄭賈謂賦專為軍賦出車徒之等說未晐詳後疏云凡稅斂之事者都鄙雖制井田而此經則是徹法無公田一井九家各受田百畮而斂其什一之稅賈疏釋稅斂為一井之田一夫稅入於官則是合徹助為一法非經義也詳匠人疏[1]

注云此謂造都鄙也者謂三等采地為井田法也云采地制井田異於鄉遂者賈疏云案遂人夫閒有遂之等是溝洫法鄉田之制與遂同此經與匠人為井田法其制與鄉遂不同故云采地制井田異於鄉遂也此雖不言異於公邑公邑亦與遂同故注匠人云異於鄉遂及公邑是也案采地制井田匠人為之溝洫鄉遂亦有溝洫而不為井田其溝洫形體亦與此殊是其異也至公邑之在甸稍縣都者亦當制井田與都鄙同鄭賈謂公邑皆不制井田非也詳後疏云重立國者謂采地為畿內國故與畿外侯國同制井田今案公邑亦制井田侯國亦有不井之田不可一概論也詳匠人疏云小司徒為經之立其五溝五塗之界者塗涂之俗掌節司險注五涂字並作涂此疑誤此釋經土地為經界也司市注云經界也遂人以土地之圖經田野造縣鄙形體之灋注云經形體皆謂制分界也與此注義同漢書食貨志亦云理民之道地著為本故必建步立畮正其經界此小司徒所經正建步立畮正經界之事也賈疏依天官敍官經野注義謂經為之里數即井方一里邑方二里之等今案里數亦包於經界之內注義固已晐矣五溝五涂詳遂人司險職云其制似井之字因取名焉者釋名釋州國云周制九夫為井其制似井字也論語學而皇疏云名為井者因夫閒有遂水縱橫相通成井字也程瑤田云屋三為井井之名命於疆別九夫二縱二橫如井字也詒讓案衍沃之地可為井者則平方如圖其不可為井者則以九章方田之術步之使其分率均平則雖不如井字而步積之數亦相等也引孟子者滕文公篇荅畢戰問井地之語證經土地即經界之事也井地不均均宋石經及宋本孟子並作鈞貢祿今本作穀祿姦吏今本作污吏趙注云經亦界也必先正其經界勿慢鄰國乃可均井田平穀祿穀所以為祿也周禮小司徒曰乃經土地而井其田野言正其土地之界乃定受其井牧之處也暴君殘虐之君汙吏貪吏也慢經界不正本也必相侵陵長爭訟也分田賦廬井也制祿以庶人在官者比上農夫轉以為差故可坐而定也案趙義與鄭同鄭司農云井牧者春秋傳所謂井衍沃牧隰臯者也者左襄二十五年傳說楚掩書九等土田之事云度山林鳩藪澤辨京陵表湻鹵數疆潦規偃豬町原防牧隰皋井衍沃杜注云隰皋水岸下隰為芻牧之地衍沃平美之地則如周禮制以為井田云玄謂隰臯之地九夫為牧二牧而當一井者兼釋此經及左傳義也王制孔疏云按異義左氏說山林之地九夫為度九度而當一井藪澤之地九夫為鳩八鳩而當一井京陵之地九夫為辨七辨而當一井湻鹵之地九夫為表六表而當一井疆潦之地九夫為數五數而當一井偃豬之地九夫為規四規而當一井原防之地九夫為町三町而當一井隰皋之地九夫為牧二牧而當一井衍沃之地九夫為井賦法積百井除山川坑斥三十六井定出賦者六十四井則千里之畿地方百萬井除山川坑斥三十六萬井定出賦者六十四萬井長轂萬乘如異義此說則方十里凡百井三十六井為山川坑斥六十四井為平地出稅按鄭注小司徒成方十里緣邊一里治為溝洫則三十六井其餘方八里為甸六十四井出田稅與異義不同者異義所云通山林藪澤九等而言之鄭注小司徒者據衍沃平地而言之所以不同也案左傳孔疏又引賈逵說與異義左氏說同即二鄭所本也依異義及賈鄭說則牧即一易之田因以為隰臯九夫之名沈彤謂即大宰藪牧之牧亦即休不耕之田是也葢井牧猶言田萊休不耕之田以長草萊故杜預以為芻牧之地書禹貢青州云萊夷作牧明萊田宜畜牧矣云今造都鄙授民田有不易有一易有再易通率二而當一是之謂井牧者據大司徒職凡造都鄙以其室數制之不易之地家百畮一易之地家二百畮再易之地家三百畮此井牧亦造都鄙之法授田宜依彼制故知有此三法也賈疏云三家受六夫之地是隰皋之地二牧始當一井故云二而當一云昔夏少康在虞思有田一成有眾一旅者據左襄元年傳文明彼一成之田即匠人之十里曰成也云一旅之眾而田一成則井牧之法先古然矣者謂亦近二當一之率也賈疏云言有田一成有眾一旅則地以上中下為率者以為其成方十里百夫之地一旅五百夫故知是通率之通率之法應四百五十人言一旅舉成數也亦容不易者多鄭言此者井牧之法自夏而有非秪於周詒讓案此可證鄭亦謂夏與周田制不異孟子謂夏五十周畮者葢畮法之異非授田有多少也詳匠人疏云九夫為井者方一里九夫所治之田也者匠人注同穀梁宣十五年傳云古者三百步為里名曰井田井田者九百畞公田居一韓詩外傳云古者八家而井田方里為一井廣三百步長三百步為一里田九百畞孟子滕文公篇春秋國篇說並同李翱平賦書以三百六十步為里乃唐以後法今承用之與古里法不同也又書並謂井里同步唯大戴禮記王言篇云三百步而里千步而井此說里步異與古制不合葢文有舛誤穀梁韓詩孟子皆據制公田者為說故一井田九夫治田之人則止八家鄭匠人注謂周畿內都鄙井田不制公田則一井田九夫治田之人亦九家此云九夫所治之田九夫猶言九家也審校鄭義葢計地雖有宮室涂三分去一及受田一易再易二而當一之率而同井聚居不宜過於疏曠自以一井九家為定數故注引司馬法十井為通雖以三十家約計而其比居實以三十六家聚居四井之地餘六井即宮室涂及一易再易所除之地皆所不居者也然則虛實相除當以一通除其六井而不以一井除其六家明矣賈疏乃謂一井之內地有九夫中一入於公四畔八夫家治百畞無九夫所治況其中或有一易再易所取數更少鄭據地有九夫而言非謂有九家既違畿內不制公田之義復以逐井除減謂無九家殆未達鄭恉漢書食貨志載王莽儗載師里布法令宅不毛者出三夫之布似劉歆等即謂方里之井三分除二止有三夫論語公冶長皇疏亦謂方里為井井有三家葢以一通三十家之率分除之則一井止有此數是漢以來已有此說即賈氏所本然不可以此淆鄭義也云此制小司徒經之匠人為之溝洫者明井田亦有溝洫匠人文足與此相備鄉師注謂冬官有匠師即匠人之長此官與彼為官聯也賈疏云案匠人云井閒有溝成閒有洫同閒有澮是匠人為之溝洫也云相包乃成耳者井邑溝洫互相包乃成一成一同也云邑丘之屬連比以出田稅者對邑丘等以外旁加之地治溝洫不出田稅也賈疏云從井邑至縣都從內向外界相連比井稅一夫故言以出田稅云溝洫為除水害者匠人為溝洫注云主通利田間之水道是也程瑤田云溝洫以備潦非備旱也歲歲治之務使水之來也其涸可立而待若以之備旱則宜之不宜溝之宜之不宜洩之今之遞廣而遞深也是溝之法非豬之法是洩之非蓄之也故溝洫之存而不壞豈惟原田之利農無水潦之患而天下之川亦因之而治矣管子立政篇溝瀆不遂於隘鄣水不安其藏國之貧也尚書大傳溝瀆雍遏水為民害則責之司空此皆溝洫為除水害之證云四井為邑方二里者呂氏春秋貴因篇高注義同井方一里四井積四里開方為二里釋名釋州國云四井為邑邑猶悒也邑人聚會之稱也案都鄙公邑民相聚而居葢始於四井三十六夫故之邑國語齊語管子治鄙以三十家為邑亦與四井家數相近凡鄉遂都鄙公邑聚居為城不論家數多少通謂之邑詳里宰疏云四邑為丘方四里者四邑積十六里開方為四里釋名釋州國云四邑為丘丘聚也說文丠部云古者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丠丠謂之虛云四丘為甸甸之言乘也者段玉裁云甸古音陳陳乘雙聲稍人職丘乘注曰丘乘四丘為甸甸讀與維禹敶之之敶同其訓曰乘由是改云此注甸之言乘即訓曰乘也甸與乘雙聲因以知其訓曰乘稍人之乘即甸故此注甸之言乘也詒讓案乘即後引司馬法革車一乘之乘鄭坊記注云古者方十里其中六十四井出兵車一乘是也釋名釋州國云四丘為甸甸乘也出兵車一乘管子乘馬篇云方六里為一乘之地也山至數篇說同又侈靡篇云乘馬甸之眾制之案管子六里疑皆當作八里所言丘乘之制與此經同也甸乘義同互詳稍人疏云讀如衷甸之甸者左哀十七年傳衛渾良夫乘衷甸兩牡杜注云衷甸一轅車段玉裁云讀如者但擬其音讀如衷甸之甸猶讀如維禹敶之之敶也衷甸古音讀衷陳云甸方八里者甸積六十四里開方為八里云旁加一里則方十里為一成者王制云方十里者為方一里者百為田九萬畞案此亦申上注溝洫與邑丘等相包之義以此四丘為甸既積六十四里更加溝洫之地積三十六里通為百里開方得十里是於甸八里旁加一里即匠人云方十里為成明成中包甸司馬法甸出車異而實同是其證也但此所加之地通溝洫言之洫包甸外而溝則交注甸內鄭欲取整數計之故通云旁加一里匠人注又謂緣邊一里治洫實則所加之地不盡在㫄邊亦不盡治洫也云積百井九百夫者賈疏云但一成之內方十里開方之得百井井有九夫故云九百夫云其中六十四井五百七十六夫出田稅者即匠人注云甸方八里出田稅是也賈疏云此就甸方八里而言八里之內開方之八八六十四故云六十四井井有九夫故五百七十六夫井稅一夫故云出田稅云三十六井三百二十四夫治洫者此明里外㫄加之三十六井為虛地不出田稅者也賈疏云此據甸方八里之外四面加一里為成而言成有百井中央八里除六十四井餘有三十六井井有九夫故三百二十四夫治洫不使稅鄭言此者見經四丘為甸據實出稅而言故不言成也若然方里為井井閒有溝溝廣四尺深四尺方十里為成成閒有洫廣八尺深八尺治溝洫者皆不出稅獨言治洫者據外而言其實治溝亦不出稅揔在六十四井之內以洫言之矣陳喬樅云夫之名有二其連夫家為文者則指人也其從田制而言如畝百為夫夫三為屋則指地也九夫為井疏云一井之內地有九夫是已鄭所云三十六井三百二十四夫治洫者謂一成百井其三十六井三百二十四夫之地以為溝洫宋人誤解鄭義而以旁加之夫為專治溝洫之人使不出稅失之殊甚匠人注云夫三為屋屋具也一井之中三屋九夫三三相具出賦稅共治溝也鄭明言共治溝則推之洫澮皆當共治之安得專有治洫治澮之夫所謂甸方八里旁加一里者計六十四井之田方八里其旁加有一里縱橫合之為方十里即畝閒之田首之遂井閒之溝成閒之洫積六十四井算之加三十六井三百二十四夫之地鄭於成發之者以整數為算法耳成但言洫者以成始有洫言洫則畎遂與溝可知也柰何以旁加一里在一甸之外而其夫專治溝洫乎匠人之法一成一洫其成之一面近洫者使之治洫猶可言也其成之三面距洫已遠獨此四旁三十六井使之越數里之地往來治洫豈所以便民者哉然一成之地猶小也至同方百里其旁面距澮之遠或數十里或百里其對面距澮之遠皆百里獨使四旁十里越百里之地專任往來治澮有是理耶攷小司徒會萬民之卒伍而用之以作田役注謂役為功力之事小司徒又曰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竊以洫澮之事正所謂功力之役如三夫共一遂九夫共一溝遂溝小而易故但一井共脩之洫與澮廣而且深則脩之者當合一成一同而家出一人共役其事不當專責之某井某夫也若必以某人治溝洫某人出賦稅豈先王均力征之意哉信南山詩箋云甸方八里居一成之中坊記注云古者方十里其中六十四井言甸在一成中又言其中六十四井則是一成之中但有一甸六十四井之田故曰六十四井五百七十六夫出田稅其餘為𤰕遂溝洫雖有三十六井三百二十四夫之地無田故無可出稅也案司馬法有成方十里出長穀一乘之文亦有甸方八里出長穀一乘之文是知據夫地言之則為一成所出據井田言之則為一甸所出二者相通故各據一焉匠人為溝洫曰成曰同益見方十里方百里者為包溝洫之地也匠人注云方十里為成成中容一甸甸方八里若其餘里亦有夫井何以但言容一甸乎又云方百里為同同容四都六十四成變甸言成者明一甸即一成也不言百成而言六十四成者明一同雖百成而實但有六十四成之田也謂旁加一里旁加十里非溝洫之地而何哉今即𤰕遂溝洫之地算之一夫百𤰕𤰕廣尺長終畝每六而當一畝地則六夫之當一夫之地甸六十四井得十井三分井之二為九十六夫𤰕之水入於遂遂在田首廣二尺三夫而共一遂遂長終井其當𤰕處益以𤰕廣六分畝之一井閒有溝以受遂水廣四尺長終甸成閒有洫以受溝水廣八尺長終成洫之縱橫從遂其當處亦益以𤰕廣六分畝之一而三倍之洫廣三倍於遂故當𤰕廣處亦三倍算也合遂溝洫之長廣地又不下數井溝洫以通水利徑畛以通車徒遂上之徑容牛馬溝上之畛容大車洫上之涂容乘車一軌計其地之長廣亦不下十數井徑畛包於溝洫則三十六井之為溝洫地也明甚鄭言三十六井三百二十四夫治洫其算法當自精覈非然者一夫百畮除𤰕廣是田無六尺之畮而夫無百畮之田矣況一成之地若皆為田畮不知溝洫又取何地以為之邪案陳說是也鄭所謂治洫治澮者皆指濬治洫澮所占之地言之故稍人注云是掌令都鄙脩治井邑丘甸之溝涂溝涂之人名井別里異則民之家數存焉明治溝涂者即丘甸之人儻鄭以治溝之人別在丘甸之外則治溝涂之人名安得見丘甸之家數哉陳說信足發明鄭之微恉矣云四甸為縣方二十里賈疏云甸方八里縣應方十六里云方二十里據通治洫旁加一里為成而言詒讓案甸積六十四里甸郊則二百五十六里開方得十六里㫄各加一里為二十里國語周語韋注云四甸為縣縣方十六里者不數㫄加四里也云四縣為都方四十里者縣實田積二百五十六里四縣則千二十四里開方得實田三十二里通虛地八里為四十里也呂氏替秋貴因篇高注云周禮四縣為都都方三十二里也即據實田言之云四都方八十里者都實田積一千二十四里四都則四千九十六里開方得田六十四里通虛地十六里為八十里也云㫄加十里乃得方百里一同也者王制云方百里為方十里者百為田九十億畞此亦明甸八十里面加十里即匠人云方百里為同也此一同百里亦謂一縣周書作雒篇云千里分以百縣縣有四郡郡有四鄙彼縣即匠人之同郡即此經之都鄙即此經之縣名制並異疑晚周之制左哀二年傳說晉制亦縣大郡小與周書同又此方百里中含四都管子乘馬篇云上地方八十里萬室之國一千室之都中地方百里萬室之國一千室之都四下地方百二十里萬室之國一千室之都四以上地方八十里與下地方百二十里通於中地方百里此亦以中地百里含四都與此同而國數室數並合亦非周法也云積萬井九萬夫者同方百里通虛實之地為積萬井九萬夫也賈疏云據百里開方而言百里者縱橫各百一行方一里者百行故萬井一井有九夫故有九萬夫云其四千九十六井三萬六千八百六十四夫出田稅者四都之實地四千九十六里為四千九十六井即每甸八里六十四井實田所絫積而成也賈疏云此據從甸方八里出田稅四甸為縣縣方十六里四縣為都都方三十二里四都方六十四里據六十四里之內開方之縱橫各一里一截為六十四截行別有六十四井六十四行計得四千九十六井井有九夫四千九十六井計得三萬六千八百六十四夫是實出田稅者陳喬樅云一同中容四都六十四成為六十四甸以甸六十四井五百七十六夫計之六十四甸為四千九十六井三萬六千八百六十四夫故鄭云其四千九十六井三萬六千八百六十四夫出田稅也云二千三百四井二萬七百三十六夫治洫者以一同萬井九萬夫除實地四千九十六井三萬六千八百六十四夫外餘五千九百四井五萬三千一百三十夫為虛地分治洫及澮此治洫二千三百四井者即甸外㫄加之虛地三十六井所絫積而成也賈疏云此據甸方八里㫄加一里為成是不出稅治洫之夫而言之也從四成積為一縣縣方二十里四縣為都都方四十里四都方八十里開方之縱橫各一里一截為八十截一行八十井八八六十四為六千四百井就裏除四千九十六井其餘二千三百四井在井有九夫二千三百四井為二萬七百三十六夫不出稅使之治洫也陳喬樅云以成之三十六井治洫計之六十四甸得二千三百四井二萬七百三十六夫皆為溝洫之地故鄭云二千三百四井二萬七百三十六夫治洫也云三千六百井三萬二千四百夫治澮者此除四都實田四千九十六井及治洫之虛地二千三百四井之外又加此虛地以治澮也賈疏云此據四成為縣縣方二十里二十里更加五里即為大夫家邑也縣方二十五里四縣是小都五十里是六卿之采地四都為方百里一同即為三公王子母弟之大都也但據百里開方之即為萬井就萬井之內除去六千四百井其餘三千六百井在井有九夫則為三萬二千四百夫不出稅使之治澮陳喬樅云鄭又言三千六百井三萬二千四百夫治澮者以上文所算無治澮之地恐人不知以溝洫之地為并澮在內故言此以別之明治澮之地在三千六百井之中不在治洫地內也此三千六百井者即王制所謂山陵川澤溝瀆城郭宮室塗三分去一者也鄭不言者方詳井田溝洫之制故從略耳詒讓案漢書刑法志云一同百里提封萬井除山川坑斥城池邑居園囿術路三千六百井定出六千四百井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萬井定出賦六十四萬井漢志一同除三千六百井即此注一同所除旁加之數也王制孔疏引五經異義左氏說亦與漢志同班許兩家並兼山川坑斥等計之鄭專屬治溝洫澮言者文不具耳但漢志一同萬井除三千六百井存六千四百井以算術約之是為二十五分而去其九存者十六也前注說一成以三十六井治洫六十四井出田稅與彼正同較之三分去一之率所去已較多此以一同包百成百成之內既去其二千三百四井治瀹又去其外三千六百井治澮是萬井之中去者五千九百四井存者止四千九十六井以算術約之是為六百二十五分而去其三百六十九存者二百五十六也較之一成所去尤多故依鄭說則一同定出賦者校漢志少二千三百四井葢漢志據一同總除之而鄭則據積百成為同節次除之故得數不同又此率止可施於井田依鄭義王畿百同自都鄙外鄉遂等皆為不井之田可以此率概故載師注說王畿百同受田家數止以三分去一大約計算漢志以井田為王畿之通其說皆未合故鄭並不從也又春秋緐露爵國篇云方里而一井方百里為方里者萬法三分而除其一城池郭邑屋室閭街路市官府、園囿、萎圈、臺沼、椽采得良田方十里者六十六與方里六十六天子地方千里為方百里者百亦三分除其一定得田方百里者六十六與方十里者六十六案依董子說則一同得良田六千六百六十六井一畿得良田六十六萬六千六百井所得數皆贏於漢志三十三分之一而三分除一之率則同商子來民篇云地方百里者山陵處什一藪澤處什一谿谷流水處什一都邑蹊道處什一惡田處什二良田處什四案商君以惡田良田共處十分之六亦與三分去一之率相近葢古人計地墾田法皆如是惟井田與不井之田算率少異互詳載師疏云井田之法備於一同者井邑丘甸縣都及五溝五塗之制至同而大備也陳喬樅云同方百里提封萬井其中甸之地方六十四里為四千九十六井溝洫之地方四十八里為二千三百四井合為方八十里六千四日井其餘三千六百井山川城邑之三分去一者為三千三百三十三井有奇其餘井以之治澮與澮上之道然後溝涂備而井田成故曰井田之法備於一同也云今止於都者采地食者皆四之一者賈疏云解此四縣為都據小都五十里而言是止於都也以其采地食者皆四分之一稅入天子故云采地食者皆四之一也案上諸男之地亦四之一故云采地食者皆四之一詒讓案鄭意若備一同之制則經當云四都為一大都今經自以井邑以上積至四縣為都而止不復及大都者以一同之中雖含四都然公之采地自食者止三都以一都入王故此文止於四縣之小都據左昭十三年傳子產曰卑而貢重者甸服也杜注以為畿內共職貢者是采地之貢重於外諸侯沈彤亦據以證鄭義今攷左傳亦無四之一入王之明文鄭自隱據大司徒子男所食為比例然此實臆說於經無塙證大司徒五等國所食義亦本不如是詳彼疏云其制三等者據載師云以家邑之田任稍地以小都之田任縣地以大都之田任畺地謂畿內采地自百里以下遞減為三等異於畿外封國自五百里以下遞減為五等也王制云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天子之三公之田視公侯天子之卿視伯天子之大夫視子男鄭彼注云此地殷所因夏爵三等之制也周公斥大九州之界封王者之後為公及有功之諸侯大者方五百里其次侯四百里其次伯三百里其次子二百里其次男百里唯天子畿內不增以祿羣臣不主為治民又左傳昭十三年子疏及國語周語韋注引鄭志云畿內之諸侯雖在侯伯周之舊法皆食子男之地此皆鄭謂畿內三等異於畿外五等之說也然依彼注說周畿內仍夏殷制為三等之國則當以百里七十里五十里為三等而此注下文又以百里五十里二十五里為三等與王制注說小異似當以此注為正孟子萬章篇云天子之卿受地視侯大夫受地視伯元士受地視子男與王制文復差異依其說則卿采邑百里大夫采邑七十里並校此注為贏而元士采邑五十里又此及王制經注所無古經岐迕無可質定又王制說五等國里數亦實非殷法詳大司徒疏云百里之國凡四都一都之田稅入於王者此即公所食之大都也三等采地即畿內之國故謂之百里之國百里者積萬里一同之地中含四都方八十里積六千四百里通治澮之地為方百里以司馬法出車之法計之為百乘之地實出車六十四乘也鄭謂采地者皆四之一入王故四都而以一都之田稅竹王餘三都公自食沈彤云公田二千有四十八夫王食者五百一十二夫云五十里之國凡四縣一縣之田稅入於王者此即卿所食之小都也方五十里者積二千五百里中含四縣方四十里積千六百里仍餘九百里為方三十里通為二十五乘之地實出車十六乘鄭謂四之一入王故四縣而以一縣之田稅入王餘三縣卿自食沈彤云孤卿田五百一十二夫王食者百二十八夫云二十五里之國凡四甸一甸之田稅入於王者此即大夫所食之家邑也方二十五里者積六百二十五里中含實田四甸方十六里通虛地為四成方二十里積四百里仍餘二百二十五里為方十五里通為六乘有奇之地實出車四乘鄭謂四之一入王故四甸而以一甸之田稅入王餘三甸大夫自食沈彤云大夫四百二十八夫王食者三十二夫程瑤田云縣之田才二十里都之田才四十里而鄭言卿大夫采地乃云二十五里之國五十里之國者葢舉一同之田四之一與十六之一而言之也案程說是也公卿大夫采地三等各倍半以次遞減故大都地正一同而小都家邑皆有餘地不能適合四縣四甸之里數也依此注義則畿內采地三等大都百里小都五十里家邑二十五里其總數則大司徒注云未聞王制說天子縣內大國百里次國七十里小國五十里三等之國凡九十三國鄭不從之者以王制說畿外五等國里數既與此經不合則畿內采地里數亦不足馮故鄭彼注及大司徒注並以為夏制說雖不甚塙然其不可以證此經則固無疑也又案此四甸之縣凡六十四邑通㫄加之地則曰百邑左襄二十七年傳衛公孫免餘曰唯卿備百邑坊記孔疏引熊安生云卿備百邑者鄭志為邑方二案二里者即四井之邑也孔廣森云百邑者四百井也四百井者四成也成出革車一乘四成者四乘之地也案孔說足申鄭義葢百邑為井四百與此家邑四成之正同沈彤謂即四甸之地則去㫄加之地計之此足證王國大夫與侯國之卿其采地同也而左傳杜注襍記左傳孔疏則謂百邑是一乘方十里之邑非四井之邑依其說則邑即一甸出兵車一乘百邑即一同也合於坊記家當不過百乘之文而與此注大都百里亦正同然其說非是大戴禮記禮木篇云有國者事五世有五乘之地者事三世有三乘之地者事二世五乘者五成之地三乘者三成之地並與此家邑相近以此推之夏少康有田一成有眾一旅而坊記疏引易訟九二邑人三百戶鄭注云小國之下大夫采地方一成其定稅三百家又論語伯氏駢邑三百注云齊下大夫之制是古邦國大家采地亦不逾此明鄭志說不可易也至春秋以後陪臣僭侈於是有百乘之家而與王之大都等至戰國且有千乘之家而與公侯大國等皆非古制也侯國采地之制論語公冶長皇疏坊記疏引皇氏熊氏說皆以意為推次並差異無可質證今不詳論云地事謂農牧衡虞也者賈疏云采地之中亦有九職農則三農生九穀牧則藪牧以蕃鳥獸衡虞則虞衡作山澤之材九職唯此三者以地事故舉以言之其餘六者略而不言矣案此地事與載師土均職略同詳載師疏云貢謂九穀田澤之材也者即大司徒地貢是也賈疏云此頁還出於農衡地事既無九職則貢中亦無九貢也詒讓案閭師八貢此任地令貢注舉農牧衡虞四事上經令萬民之貢注舉嬪婦百工者以其地事也於八貢獨圃與商二貢不言者以農可晐圃工可晐商故均人地職土均地事注並舉農圃明其互相備文不具也云賦謂出車徒給繇役也者賈疏云以其采地之內無口賦出錢入天子之法故以賦為軍賦解之若然大宰九賦四曰家稍之賦五曰邦縣之賦六曰邦都之賦者謂三等采地之外皆有公邑公邑之內口率賦錢入於王家但公邑無名故舉三等之號以表之故禮雜問志云稍縣都鄙地有公邑之民口率出泉於王也邦都無口率之賦唯有軍賦革車匹馬士徒而已是也詒讓案大司徒云以斂財賦注云賦謂九賦及軍賦此無九賦者鄭謂采地無口賦也實則大宰九賦是地稅非口賦此賦當亦兼九賦言之注說非也九賦詳大宰疏引司馬法者釋井牧軍賦之法兼證此井邑丘甸縣都與匠人通成終同同制也漢書藝文志禮家軍禮司馬法一百五十五篇史記司馬穰苴傳齊威王使大夫追論古者司馬兵法而附穰苴于其中因號曰司馬穰苴兵法是司馬法實古軍禮之遺文故足禮經相證賈疏及隋書經籍志謂即穰苴所撰誤也論語學而集解馬融注及晋書地理志並引司馬法文與此注略同今本司馬法止存五篇無此文葢在佚篇中云六尺為步者漢食貨志同爾雅釋宮疏引白虎通云人踐三尺法天地人再舉足曰步備陰陽也論語學而皇疏云凡人一舉足為跬跬三尺也兩舉足曰步步六尺也案車人為耒云六尺有六寸與步相中也此兼耒木弧曲之度計之如弦度亦止六尺也惟王制云古者以周尺八尺為步今以周尺六尺四寸與司馬法異者葢步法秦漢時有改易也通典軍禮說一步五尺此唐以後制今承用之互詳車人疏云步百為畮者漢食貨志同韓詩外傳云廣一步長百步為一畞說文田部云六尺為步步百為畮秦田二百四十步為畮桓寬鹽鐵論未通篇云古者制田百步為畞先帝哀憐百姓之愁苦衣食不足田二百四十步而一畞案玉篇田部云秦孝公二百四十步為畮葢商鞅開阡陌時所改漢又因秦制其畮長於古百四十步而廣一步則同九章算術方田篇畞法亦依秦漢制今承用之云畮百為者漢食貨志同論語皇疏云畞百為夫方百步也謂為夫者古者賦田以百畞地給一農夫也案公羊宣十五年何注云一夫一婦受田百畞故百畮即謂之夫一夫百畮積萬步方百步也程瑤田云畮百為夫夫之名命於受田之人也詒讓案古畮百步步法六尺步畮相乘得六百尺更以六百尺自乘得三十六萬尺為古百畮之積今畮法二百四十步步法五尺步畮相乘得千二百尺更以千二百尺自乘得百四十四萬尺為今百畮之積而今尺較古尺又約贏四分之一則今百畮大於古幾五倍矣古今尺異同詳玉人疏云夫三為屋者漢食貨志同論語皇疏云夫三方百步者三也廣一里長百步也案一屋三百畮積三萬步管子乘馬篇云四聚為一離五離為一制五制為一田二田為一夫三夫為一家彼葢以半畮為一聚以次積之三夫為一家家即司馬法之屋也屋詳匠人疏云屋三為井者漢食貨志云屋三為井井方一里是為九夫與經云九夫為井義同一井九百畮積九萬步云井十為通者漢書刑法志同一通九十夫三十屋九千畮積九十萬步此含虛地而言也以實地計之則當為二邑八井之地以其二井為虛地并計之為一通論語皇疏云此十井之地並之則廣十里長一里也謂為通者其地有三十屋相通共出甲士一人徒卒二人也賈疏云據一之內一里一截縱橫各十截為行一行十井十行據一成一畔通頭故名井十為一通程瑤田云井十為通通之名命於十井之溝通於洫也云通為匹馬者賈疏云十井之內井有九夫十井為九十夫之地宮室塗三分去一唯有六十夫地在不易一易再易通率三夫受六夫之地三十夫受六十夫之地唯三十家使出馬一匹故云通為匹馬云三十家士一人徒二人者受田者三十夫一夫為一家故三十家也賈疏云三十家出三人士謂甲士徒謂步卒詒讓案此大略計之也若以八井實地計之則當有七十二夫以三等授地之率通之凡三十六家校總計一通之數多六家然其出四馬則同云通十為成者漢刑法志云通十為成成方十里論語皇疏云成方十里也謂為成者兵賦法一乘成也案一成百井三百屋九百夫九萬畮積九百萬步程瑤田云通十為成成之名命於縱橫十里為方百井井田之制於是乎成也云成百井三百家革車一乘士十人徒二十人者賈疏云一成之內有十通言三百家者亦如前通率法一成之內地有九百夫宮車塗三分去一不易一易再易通率二而當一故一成唯有三百家革車一乘士十人徒二十人此亦含虛地大略計之司馬法別說甸出長轂一乘者一甸即一成所包之實地一甸凡五百七十六夫以三等授地之率通之凡二百八十八家校總計一成者少十二家其出革車一乘則同春秋成元年作丘甲左傳杜注以為令丘出甸之軍賦為非法之重斂孔疏釋甸出一乘謂據上地言之若以上中下地相通則當二甸出一乘是除而又除失之遠矣云十成為終者漢刑法志云成十為終荀悅漢紀終作眾字通案一終百通井三千屋九千夫九十萬畮積九千萬步賈疏云謂同方百里之內十里一截為縱橫各十截為十行行別十成言十成為終據同一畔終頭而言程瑤田云十成為終終之名命於洫納百溝行百里以入於澮井田水道之長終於此矣云終千井三千家革車十乘士百人徒二百人者賈疏云十成成百井故千井三千家詒讓案成有九千夫亦如前通率法故為三千乘此亦含虛地大略計之也以實地計之則一成中包一甸十成則十甸凡五千七百六十夫以三等授地之率通之凡二千六百八十家也校總計一終之數少三百二十家其出革車十乘則亦同云十終為同同方百里萬井者漢刑法志云終十為同同方百里案一同百成千通萬井三萬屋九萬夫九百萬畮積九萬萬步賈疏云謂之為同者取象雷震百里所聞同故名百里為同程瑤田云十終為同同大成也一澮上承洫溝遂之水以達於川云三萬家革車百乘士千心徒二千人者同九萬夫亦如前通率法故為三萬家此亦含虛地大略計之也以實地計之則同中包四都凡四千九十六井三萬六千八百六十四夫以三等授地之率通之凡一萬八千四百三十二家也校之總計一同之數少一萬一千五百六十八家其出革車百乘則亦同又漢刑法志云一同百里提封萬井定出賦六千四百井戎馬四百匹兵車百乘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也是謂百乘之家案漢志亦以一同所包之實地計數然以同中實地為四都而總以一同百井去其三千六百井計之依其說則一同六千四百井凡五萬七千六百夫也以三等授地之率通之凡二萬八千八百家與四都家數不合然其出車之數則無不同也陳喬樅云小司徒言井牧之法而溝洫之法詳於匠人司馬法自六尺為步至屋三為井言夫畮之數自井十為通率同方百里言土地之數無有異也鄭恐人不明故引匠人溝洫之制而證以司馬法之文如此詒讓案以上並引司馬法文以說井牧出軍賦之法然彼本有二法詩小雅信南山孔疏引左傳成元年服注述司馬法云四邑為丘有戎馬一匹牛三頭是曰匹馬丘牛四丘為甸甸六十四井出長轂一乘馬四匹牛十二頭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戈具備謂之乘馬此注成出一乘終出十乘同出百乘而服注則甸出一乘縣出四乘都出十六乘兩法不同賈疏云此謂天子畿內采地法鄭注論語道千乘之國亦引司馬法彼是畿外邦國法彼革車一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甲士少步卒多此士十人徒二十人比畿外甲士多步卒少外內有異故也案司馬法二文差互鄭此注論語注各據其一無所折衷依賈說則此注所引者為天子畿內采地法左傳服注所引者為畿外邦國法坊記及左傳成元年孔疏說並同穀梁哀十二年楊士勛疏云甸出長轂一乘虍甸據實出賦者言之成方十里出革車一乘者通計冶溝洫者言之其實一也案楊說與賈孔不同而於義為長黃以周云左傳曰晋十家九縣長轂九百其餘四十縣遺守四千周書作雒解千里百縣則一縣猶一同也四十九周為方七百里出車四千九百乘此用成出一乘之法也左傳又曰公子無虧戍衞帥車三百乘甲士三千人此用革車一乘士十人徒二十人之法亦成出一乘之法也賈疏謂邦國用甸出一乘七十五人之法亦與傳戾案黃說亦足證賈孔說之誤江永云司馬法通成終同封畿以十起數計里也小司徒井邑丘甸縣都以四起數制賦也甸與乘古字通因一乘當用四馬其制成於六十四井故皆以四起數此與計里之本不相通亦可通者井田與道里有實數有虛數也是以志云一同萬井定出賦六千四百井戎馬四百匹兵車百乘而一封三百一十六里出千乘一千甲出萬乘亦皆以百分之六十四為實三十六為虛則一成十里亦以一甸六十四井為實三十六井之地為虛矣案江說亦是也漢志所說一同井田實數與四都之井數不合為封畿其不合彌多然可證司馬法二文虛地實地異而實同之義蓋此注引司馬法止於一同萬井出車百乘是為采吧大都之賦漢志據其率推廣之以十同為一封十萬井出車千乘是為諸侯大國之賦以十封為一畿萬井出車乘是為王國之賦然此止是大略之法若以任地之制分別精算則不必密合此猶作雒說王畿百縣止據縣鄙都鄙言之若郊甸鄉遂安得盡以縣概之哉今以此經及司馬法參王畿及侯國皆有鄉遂都鄙之異鄉遂五五相比斷不能為井田又左傳成元年疏云長轂馬牛甲兵戈楯皆一甸之民同共此物若鄉遂所用車馬甲兵之屬皆國家所共知者以一鄉出一軍則是家出一人其物不可私備故也據孔說是鄉賦法出兵而不出車若依司馬法計井出車之制計之則必王國侯國皆不立鄉遂而後可其不合者一也且都鄙雖為井田之制然疆域離及山川所限斷不能截然正方亦必有畸零不井之田錯乎其閒則亦不能皆此數不合者二也又司馬法所計夫數皆以一井九家為率則不為公田而據鄭匠人注則王畿之井田用貢法無云田邦國之井田用助法有公田有公田則一井止八家一邑止三十二家而丘甸以上之積數皆當大減是侯國即不立鄉遂盡為井田亦不能充此數其不合三也然則作司馬法者未嘗不知井與不井形體不一但分地校量則紛互襍糅不使計算故設此計里令賦大略之疏率無論井與不井一以此通之不過謂地方百里可出車百乘地方三百十六里奇可出車千乘地方千里可出車萬乘耳彼本不謂盡天下皆為井田而說者必欲牽就井數夫數一一校覈求其密合其有當乎既知其為大略之法則知通成丘甸二文雖異而同為計里出車之法不當如賈孔說以為都鄙邦國之異制蓋丘為匹馬丘牛即通為匹馬左傳昭四年鄭子產作丘賦孫子作戰篇云財竭則急於丘役並謂此也丘十六井凡百四十四夫以三等授地之率通之受田者凡七十二家此與通十井三十家數雖不合而其出匹馬則同但丘增出牛三頭耳以平價論之馬貴而牛賤三十家而出馬一匹與七十二家而出馬一匹牛三頭其費固約略相等也成包一甸甸出長轂一乘即成出革車一乘也甸六十四井以率通之凡二百八十八家此與成百井三百家數雖不合而其出車一乘則同由是推之終十成包十甸同百成包百甸其井及夫家之數亦皆不合而其出車十乘百乘則亦同但依鄭義一同雖可容百成而緣邊須再除其治洫之虛地是同中實地止包四都六十四甸則止能出六十四乘不足百乘之數足證司馬法亦大略計之本未以溝洫積數實除止以百成包百甸則出車百乘與甸出一乘之積與固無不合故論語注所引甲士步卒七十五人者依服氏所引本為一甸所出而左傳疏引論語注又云成方百里所出則鄭亦以二者是一可以互通非一成所出必少於一甸所出之數也至甲士步卒之數兩文所以不同者江永云七十五人者丘乘之本法三十人者調發之通制魯頌公車千乘公徒三萬正與司馬法合金榜云周軍賦有正卒以起軍旅有羨卒以作田役比追胥小司徒職凡起徒役無過家一人以兰餘為羨唯田與追胥竭作此正羨二卒以司馬法計之一云通為匹馬三十家士一人徒二人成三百家革車一乘士十人徒二十人終三千家革車十乘士百人徒二百人同三萬家革車百乘士千人徒二千人蓋家計可任者一人一成三百家可任者三百人而革車一乘士徒凡三千人是為十而賦一所謂凡起徒役無過家一人者也一云甸出長轂一乘馬四匹牛十二頭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戈楯具備謂之乘馬甸六十四井通上中下地率之定受田二百八十八家出長轂一乘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者其軍吏所謂唯田與追胥竭作者也前法為正卒後法為通正羨之卒孫武言興師十萬不得操事者七十萬家彼以八家賦出一卒七家相與共其用故云不得操事是猶略具周人任民遺意管子治齊作內政寄軍令卒伍定乎里軍政成乎郊其制鄉十五始家出一人為卒班孟堅所謂隨時苟合以求欲速之功故不能充王制者也春秋成元年作丘甲說者謂此甸所賦使丘出之丘十六井通上中下地二而當一為七十二家亦家出一人為卒至戰國蘇秦謂臨淄之中七萬戶下戶三男子臨淄之卒固已二十一萬始盡役其家之正羨為卒而禍變亟矣案江金說是也戴震說同七十五人者任民之法非即兵車一乘之人數三十人者出軍之法車一乘二十五人餘五人將重車也江氏謂七十五人者丘乘之本法三十人者調發之通制足正賈孔采地國異制之誤至周鄉遂什伍與都鄙丘甸制迥異上文正羨卒雖專據鄉遂言之與都鄙不相冡而丘甸調發亦必有羨二卒自無疑義金氏叚彼文以釋司馬法丘甸之制謂三十人者為正卒七十五人者為通正羨之卒通計正羨即是丘乘本法調發止於正卒與江說亦足以明然以實地計之通包八井依率除之則不止三十家而成包一甸則又不足三百家終包甸同包四都亦然通而計之蓋不盈十家而賦一也至一甸之田依率通之凡三十二井二百八十八家而出步卒七十二人則是四家而賦一人也及其調發則以三十二井而出士徒三十人是一井家而賦一人也尚餘二井賦卒使互相補助以紓其力則與十賦一之制亦大略相近是依丘甸之法則九家有奇而賦一依通成之法則不足十家而賦一二法略同管子八觀篇云什一之師三年不解此與十賦一之法合者也而孫子用閒篇以八家賦一人計之蓋邦國制公田者之遺法亦足為井出一人之證又案司馬法二文雖異然皆謂一成百井出兵車一乘依鄭除虛地計之實一甸六十四井而出一乘內外相含其數同也而公羊宣十五年哀十二年何注並謂十井出乘車一乘論語學而集解引馬融云千乘之賦其地千成居地方三百一十六里有畸唯公侯之封乃能容之包云千乘之國百里之國也古者井田方里為井十井為乘百里之國適千乘也皇氏義疏以包說為夏殷制據賈疏則鄭論語注說與馬同今攷馬鄭說丘乘出車合於司馬法封國里合於此經其義不可易也管子揆度篇云百乘之國中而立市東西南北度五十里為耕田萬頃為戶萬戶為開口十萬人為當分者萬人為輕車百乘為馬四百匹千乘之國中而立市東西南北度百五十餘里為耕田十萬頃為戶十萬戶為開口百萬人為當分者十萬人為輕車千乘為馬四千匹萬乘之國中而立市東西南北度五百里為耕田百萬頃為戶百萬戶為開口千萬人為當分者百萬人為輕車萬乘為馬四萬匹此里數車乘與司馬法說正同千乘之國東西南北度百五十餘里正馬氏所云千成地方三百一十六里有畸者也惟夫田戶口之數不合耳甸之名出於乘明乘法始於一甸儻如包何說則當二邑有半而賦一乘一甸當賦六乘有奇取數無畸零不整複與甸乘名義不相應矣況昭五年左傳說韓氏羊舌氏十家九縣長轂九百即司馬法同出革車百乘之制又大戴禮記說侯國采地有五乘三乘依馬鄭義為五百井三百井之地與左傳卿備百邑四百井之文相近若如包何說則五乘者止五十井不過十二吧有奇三乘者止三千井不過七邑有奇與大國卿采地之制相去遠甚其可通乎至鄉遂一家賦一人而都鄙則一井賦一人者六鄉之卒皆素隷軍籍六遂雖無軍籍而與六鄉皆出兵而不出車故家出一人不為多丘乘之卒出於農民且有出車馬甲兵之費雖平時發軍所不及然其所云一乘三十人一乘七十五人者亦必豫定其制若有大征伐或師不功鄉遂兵不足用則亦徵及之至於田役追胥羨卒盡行則又與鄉遂無異故井出一人不為少也鄉遂軍制及都鄙出車徒之異並詳夏官敍官疏

「乃分」至「政教」[编辑]

乃分地域而辨其守,施其職而平其政。 分地域謂建邦國,造都鄙,制鄉遂也。辨其守謂衡虞之屬。職謂九職也。政,稅也。政當作征。故書域為邦,杜子春云:「當為域。」

●疏乃分地域而辨其守者賈疏云小司徒佐大司徒主土地言分地域謂建邦國之等各有營域遠近疆界辨其守謂邦國都鄙之內所有山川使虞衡守之云施其職而平其政者即閭師任民均人土均均地政之事[1]

注云分地域謂建邦國造都鄙制鄉遂也者明此經不冡上造都鄙為文也賈疏云案大司徒職掌天下土地之圖周知人民之數小司徒佐之明分地域者亦普及天下也是以知分地域之中有畿外邦國畿內都鄙及六鄉六遂鄭雖不言公邑地域之中亦含有四等公邑可知云辨其守謂衡虞之屬者守即所謂地守也大司徒云奠地守注云謂衡麓虞候之屬均人土均地守注義並同云職謂九職也者大司徒云分地職注云分其九職所宜也此職亦即地職通大宰九職言之也云政稅也者與均人之地政土均土地之政義同大司徒作地征彼注云征稅也云政當作征者謂征稅之字不當作政教之政也均人土均諸職地政字注並讀為征凡此經征政字多通用詳小宰疏云故書域為邦杜子春云當為域者段玉裁云說文戈部或邦也域或或字也囗部國邦也葢古三字本一字國與邦異部而雙聲杜必改邦為域者邦者統詞域者別詞徐養原云大司徒以天下土地之圖周知九州之地域與此經地域同義案段徐說是也


凡小祭祀,奉牛牲,羞其肆。 小祭祀,王玄冕所祭。

●疏凡小祭祀奉牛牲者與小宗伯小司馬小司寇小司空為官聯也云羞其肆者肆依鄭義亦當讀為詳小子疏賈疏云大司徒云祀五帝奉牛牲羞其肆今於小祭祀則小司徒奉牛牲羞其肆[1]

注云小祭祀王玄冕所祭者舞師注同賈疏云案司服職云羣小祀則玄冕彼注云羣小祀林澤墳衍四方百物之其於天神亦有小祀則風師雨師之等小祭祀既用牛則王之祭祀無不牛者案酒正注以六冕差之絺冕所祭亦入小配中今鄭言之者以其社稷五祀於祭之事入次祀中故宗伯云血祭祀社稷五祀五嶽故於此奉牛牲不言絺冕矣詒讓案此注與酒正注不同此是也詳酒正及肆師司服疏又案依此經則王國羣小祀皆用大牢或亦兼有特牛月令孔疏謂五祀門竈等用特牛又引熊安生謂磔攘亦用牛是也郊特牲疏又謂天神日月地示五祀以下常祀並用羊王親祭乃用牛恐非是互詳羊人疏


小賓客,令野修道委積。 小賓客,諸侯之使臣。

●疏小賓客令野脩道委積者令四郊以外脩道路及委積也[1]

注云小賓客諸侯之使臣者明此小賓客兼大行人之大客小行人之小客二者而言詳大司徒疏賈疏云案大司徒職大賓客令野脩道委積謂五等諸侯來朝者此小賓客諸侯使卿大夫來聘故小司徒令野脩道委積大司徒注令遺人此雖無注亦與彼同案遺人唯掌脩委積其脩道當令野廬氏賈據大司徒注義未晐詳彼疏


大軍旅,帥其眾庶。 帥,帥而致於大司徒。

●疏注云帥帥而致於大司徒者賈疏云案大司徒職大軍旅以旗致萬民明此大軍旅帥其眾庶者小司徒於六鄉之內帥其眾庶致與大司徒可知


小軍旅,巡役,治其政令。 巡役,小力役之事則巡行之。

●疏小軍旅巡役治其政令者賈疏云案大司徒大軍旅大田役而治其徒庶之政令故此小軍旅巡役小司徒治其政令[1]

注云巡役小力役之事則巡行之者巡行葉鈔本釋文作脩行阮元云葢循行之誤詒讓案掌固注云巡行也循與巡字通賈疏云此經小軍旅謂使臣征伐對大軍旅天子親行此經巡役文承小軍旅下故知小功役之事則巡行之若大功役則大司徒巡行之俞樾云大司徒職云大軍旅大田役以旗致萬民而治其徒庶之政令故鄭君解巡行為小力役之事則巡行之與彼文相配也然此文小軍旅巡役自與上文所云大軍旅帥其眾庶相配巡役即以小軍旅言不得分為二事小軍旅巡役者謂小軍旅則巡行其徒役也鄉師職云大軍旅會同正治其徒役疏曰謂六軍之外別有民徒使役皆出於鄉是軍旅亦有徒役之證案俞說較鄭為長


大喪,帥邦役,治其政教。 喪役,正棺、引窆、復土。

●疏大喪者賈疏云謂王喪案當亦關后世子詳宰夫疏云帥邦役治其政教者賈疏云邦國也帥領國民謂六鄉眾庶役使之事因即治其政教方苞大司徒帥六鄉之眾庶屬六引而此職又云大喪帥邦役則知遂人所致六遂之役稍人所帥公邑之役並致於小司徒而所謂治其政教者即遂人之六綍遂師之抱磿共丘籠及蜃車之役矣以遂與公邑之役並致焉故統之曰邦役案方說是也蔣載康亦謂葬時兼督遂役賈謂唯帥鄉役說未晐[1]

注云喪役正棺引窆復土者釋文云窆劉鄧反孔繼汾云如劉讀即當作塴案孔校是也劉昌宗本葢與陸賈本字異而義則同賈疏云鄭解經大喪所役不據初死以其初死所役無多故據葬時而言言正棺者謂若七月而葬朝廟之時正棺於廟引謂葬時引柩車自廟至壙窆謂下棺於坎天子六四碑碑挽引而下棺云復土者掘坎之時掘土向外下棺之後反復此土以為丘陵故云復土也詒讓案正棺者既夕禮云遷于祖用軸升自西階正柩于兩楹間天子禮與士同復土者即既夕禮之實土史記孝文本紀發卒藏郭穿復土索隱云謂穿壙出土下棺已而塡之即以為墳故云復土復反還也詳鄉師疏又遂人注云大喪之正棺殯啓朝及引六鄉役之載及窆六遂役之遂師其丘籠之役注云丘籠之役復土也此注說喪役有窆復土則鄭意謂小司徒不徒治六鄉之役實兼治六遂之役矣


「凡建」至「政令」[编辑]

凡建邦國,立其社稷,正其畿疆之封。 畿,九畿。

●疏凡建邦國立其社稷正其畿疆之封者大司徒掌辨邦國之數制其畿疆而溝封之設其社稷之壝此官佐其制設之事亦命封人立之也賈疏云言邦國者謂立畿外諸侯邦國立其社稷者諸侯亦有三社三稷謂國社侯社勝國之社皆有稷配之言立其社稷謂以文書法度與之不可國國身往也正其畿疆者謂九畿畿上皆有疆界封樹以為阻固也[1]

注云畿九畿者謂侯甸方采衞要夷鎭蕃九畿詳大司馬職


凡民訟,以地比正之; 鄭司農云:「以田畔所與比,正斷其訟。」

●疏凡民訟以地比正之者謂爭戶口征役及子女臣妾誘逸之事易祓謂此即小宰八成所謂聽政役以比居是也孔廣森云比即比居下圖即版圖管仲治齊有戶籍田是古圖比之法[1]

注鄭司農云以田畔所與此正斷其訟者賈疏云六鄉之民有爭訟之事是非難辨故以地之比鄰知其是非者共正斷其訟詒讓案先鄭謂此以地比正民訟猶後世斷訟以里鄰為證左云田畔所與比者以經云地比明田畔相比則居亦相近也然此比實當為比居之比與五家為比義不同先鄭說失之


地訟,以圖正之。 地訟,爭疆界者。圖謂邦國本圖。

●疏地訟以圖正之者易祓謂此即小宰八成所謂聽閭里以版圖是也[1]

注云地訟爭疆界者者謂因廛宅田園疆界相越而爭訟者也云圖謂邦國本圖者即大司徒云邦之土地之圖是也賈疏云凡量地以制邑初封畺之時即有地圖在於官府於後民有訟者則以本圖正之


歲終,則攷其屬官之治成而誅賞, 治成,治事之計。

●疏歲終者亦謂夏之季冬建丑之月鄭賈並謂周之季冬建亥之月非也詳大宰疏云則攷其屬官之治成而誅賞者正教官之歲會所謂官計官成也賈疏云屬官謂教官六十成謂計簿正所治計會文書而誅賞者據其考狀有罪則誅責之有功有賞之[1]

注云治成治事之計者治成即司會云以歲會攷歲成也成要會亦通言不別賈疏據宰夫職歲計言會月計言要日計言成謂此成為日計小成失之


令羣吏正要會而致事

●疏令羣吏正要會而致事者賈疏云羣吏謂當職六十官此亦是歲終之時此言要會謂是月計歲計總為簿書而致其事之功狀以待考也詒讓案此羣吏通地官諸官府言之詳大宰疏


正歲,則帥其屬而觀教灋之象,徇以木鐸曰:「不用灋者,國有常刑。」令羣吏憲禁令,脩灋糾職以待邦治。 憲,表縣之。

●疏正歲則帥其屬而觀教灋之象者教灋之象即大司徒教象之灋也此小司徒正歲建寅之月縣教象使百官觀與小宰帥屬觀治象略同與大司徒正月縣教象使萬民觀者異鄭大司徒注并二者為一非也詳大司徒及大宰疏又此教官之屬觀教象疑當在治朝之旁大司徒治事之舍故鄉大夫云正歲令羣吏攷灋于司徒以退各憲之於其所治葢攷灋於司徒即因觀象在司徒所治舍故就考之而司徒縣教灋於所治亦猶鄉吏受教灋而憲之於其所治足相推例也互詳大宰小宰疏云徇以木鐸曰不用灋者國有常刑者此即就觀法之處以木鐸徇而戒之亦與小宰徇治官同與大司徒分令百官府者異也詳小宰疏云令羣吏憲禁令者群吏憲禁令蓋各於所治憲之猶鄉大夫令鄉吏憲法於所治也古凡禁令大者皆書縣之以警眾若小宰憲禁于王宮士師五禁皆書而縣于門閭此禁令者當晐彼官禁國禁野禁等縣門閭即憲法也云脩灋糾職以待邦治者糾職猶大司寇官刑上能糾職注云職事脩理是也賈疏云謂脩其法制糾察職事以待邦國有治則供之[1]

注云憲表縣之者小宰注義同


及大比六鄉四郊之吏,平教治,正政事,攷夫屋及其眾寡、六畜、兵器,以待政令。 {{*|四郊之吏,吏在四郊之內主民事者。夫三為屋,屋三為井,出地貢者三三相任。

●疏及大比六鄉四郊之吏者即上文三年大比之事小司徒專治六鄉四郊而亦通掌公邑都鄙之比法經文不具也云平教治正政事攷夫屋者賈疏云以其三年大比之時大黜陟之禮故斷其教治文書復須正直其政事公狀云攷夫屋者謂校考鄉遂溝洫縣鄙井田之數而著之於圖也云及其眾寡六畜兵器者亦考其人民及器物之數著之於版以上皆大比時鄉郊之吏所登者此官復通考之也兵謂五兵器謂車輦任器等凡經云兵器者兵與器並為二詳玉府疏莊存與云前曰車輦此曰兵器互相備云以待政令者國有軍旅賦役之政令則依此數均平興發之[1]

注云四郊之吏吏在四郊之內主民事者者賈疏云遠郊之外為六遂內為六鄉六鄉之民非直在城中亦在四郊故比長閭胥六鄉之吏等布在四郊之內主民事者也案賈蓋依鄭載師注說遠郊之內二十四萬夫地六鄉受十五萬夫餘九萬夫以廛里場圃宅田士田賈田官田牛田賞田牧田九者各受一萬夫適盡九等田里在六鄉之外亦附屬六鄉故賞田司勳謂之六鄉之賞地是也是則遠郊以內盡屬六鄉以外更無餘地故謂四郊之吏即六鄉之吏在四郊者審如是則言六鄉已足晐四郊經文何其複而贅乎今通校經注竊謂鄉與郊通言之則鄉包於郊內析言之則郊自處於鄉外賈并為一非也王制云命國之右鄉簡不帥教者移之左命國之左鄉簡不帥教者移之右如初禮不變移之郊如初禮注云郊鄉界之外者也是鄭意鄉界外別有郊里本不謂四郊盡為鄉里明矣孫希旦云郊內之地四同非六鄉所能盡故其在鄉界之外者亦如六遂之有公邑設吏治民而立學焉小司徒大比六鄉四郊之吏言六鄉而又言四郊即此案孫說是也蓋王國置鄉數止於六其家數夫數皆不容增減九等田里或在城郭中其在外者家數亦自無多以地比附屬六鄉固其所宜至九等田外之餘地布在郊內者其中皆有民居則不屬六鄉別謂之郊故遺人職有鄉里又有郊里鄉里即六鄉及九等田所居郊里即四郊所居也至載師九等田里本不必各占一萬夫彼注自是叚此大略計算不為定論且六鄉七萬五千家當有餘夫亦當在遠郊以內受田則郊內鄉外必有餘地揆之事勢可無疑矣郊里既非鄉吏所治故自有主民之吏謂之四郊之吏其官名爵次注無文沈彤以為宜依縣鄙之制有縣正以下至鄰長五等官而則降於鄉吏二等為上中下士云小司徒見四郊之吏縣師見都鄙稍甸郊里之羣吏固有明文也遂之法計家以為縣鄙而郊如之則即其縣鄙以設官亦如遂至官之等則遞降於遂也案沈說於義可通蓋四郊在六鄉之外與遂相接既介乎鄉遂之閒則不為井田可知不為井田則其計家以制里也亦當以五五相比如鄉遂之法制里既如鄉遂而其地實鄉遂之畸餘則其設官之名或與遂同而自不能與遂等四郊除六鄉六遂外尚有九等田之減則其郊里者究不知為地幾何置吏及令賦之數均無可推校耳云夫三為屋屋三為井者與前注引司馬法文同云出地貢者三三相任者匠人注云一井之中三屋九夫三三相具以出賦稅共治溝也鄭意此夫屋並非井田之夫屋但三三相任出地貢其事略同耳賈疏云鄉遂之內既不為井田而為溝洫之法今云夫三為屋屋三為井者以其溝洫雖為貢出貢之時亦三三相保任以出穀稅故鄭云出地貢者三三相任也一井之內九夫三夫為屋是一屋三夫自相保任故云三三相任據一井而言也似一井田之法亦八家耡一夫稅入於公相保任以出穀者也金鶚云鄭注匠人云采地制井田異於鄉遂及公邑不知鄉遂之民皆五家相比故不得為八家同井之制公吧在野其民非五家相比何不可制井田乎攷夫屋者井田之制也鄉遂有夫屋蓋其餘地有公邑公邑制井田故攷其夫屋也若無井田何有夫屋乎鄭云出地貢者三三相任不知田不井者皆五五相任未有三三相任者也鄭不知公邑亦為井田故妄作此解耳案金說是也以經攷之王城外二百里內六鄉六遂皆不為井田四郊為六鄉之餘地縣師謂之郊里郊既稱里則與鄉里同五五相任亦不為井田載師云以公邑之田任甸地明四等公邑自內而外以甸為始是六遂之餘地始為公邑六鄉四郊之餘地皆不為公邑也公邑稱邑即以四井為名則當以三三相任為井田此云攷夫屋即謂通考溝洫井田之制鄉遂四郊則百畮為夫十夫有溝六遂外之公邑則三夫為屋三屋為井也蓋小司徒為地官之貳其職掌雖專主鄉郊而六遂公邑亦皆其所兼統故有攷夫屋之事據上經注謂大比兼受鄉遂邦國之比要則公邑非其職掌所不及可知此經言比吏但舉六鄉四郊而不及六遂公邑者文偶不具耳鄭君不悟以為鄉遂餘地甸稍縣畺之公邑皆不為井田故於此經不得其解四等公邑制井田互詳匠人疏



周禮正義卷二十終


注釋[编辑]

  1. ^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孫疏凡例皆先疏經再疏注,原其間空一字別之,此處作分段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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