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覽 (四庫全書本)/全覽11
太平御覽 全覽11 |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二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三十二
先鋒 殿
鄉導 伏兵
先鋒
後漢書曰祭彤拜遼東太守至則厲兵馬廣斥候彤有勇力能挽三百斤弓虜毎犯塞常為士卒前鋒數破走之
東觀漢記曰賈復以偏將軍從上㧞邯鄲繫青犢大戰日中賊陣堅不却上傳召復曰吏士飢且可朝食復曰先破之然後食耳於是被羽先登所向皆靡諸將皆服其勇
魏志曰張遼字文逺為征東將軍征孫權被甲戰先䧟陣御壘入至麾下
晉書劉牢之𫝊曰太元初謝𤣥北鎮廣陵時苻堅方盛𤣥召募牢之與東海何謙瑯琊諸葛樂安髙衡東平劉軌西河田洛晉陵孫無終等以驍猛應選𤣥以牢之為叅軍領精銳為前鋒百戰百勝號為北府兵敵人畏之又曰元興初㑹稽王道子將討桓𤣥詔司馬柔之兼侍中以騶虞幡宣告江荆二州至姑熟為𤣥前鋒所害又載記曰髙句麗及宇文叚國等謀滅廆以分其地太興初二國伐廆廆曰彼軍初來鋒甚銳若逆擊之落其計矣
又曰吕隆載記曰宜曜勁鋒示其威武彼以我逺來必决死拒戰可一舉而平
宋書曰劉懐慎彭城人也少謹慎質直始叅髙祖鎮軍車騎將軍事振威將軍彭城内史從征鮮卑毎戰必先士卒及尅廣固懷慎率所領先登髙祖距盧循於石頭屢戰尅㨗
又張暢傳曰虜攻彭城南門并放火暢躬自前戰身先士卒
宋書曰武帝北伐廣固田子領偏師與龍驤將軍孟龍符為前鋒龍符戰没田子力戰破之
又曰孟龍符懐王第三子也驍勇有膽氣髙祖伐廣固以龍符統歩騎為前鋒賊數十圍攻之以衆寡不敵遂見害追贈青州刺史
又表曰龍符投𬒮義切前驅効命擢鋒三㨗每為衆先及西勦桓歆北殄索虜朝議爵賞未及施行㑹臣北伐復統前旅臨朐之戰氣貫三軍于時逆徒實繁控掩澤龍符匹馬電躍所向摧靡奮戈深入知死不吝後周書曰髙祖東伐齊齊王憲率所部先向晉州明日諸軍總集稍逼城下齊人亦大出兵陣於營南髙祖召憲馳徃觀之憲返命曰易與耳請破而後食帝恱曰如汝所言吾無憂矣内史桞昻私謂憲曰賊亦不少王安得輕之憲曰憲受委前鋒情兼家國掃此逋㓂事等摧枯商周之事公所知也賊雖衆其如我何既而諸軍俱進應時大潰其夜齊主遁走憲輕騎追之
又曰李弼背侯莫陳恱以秦州歸國太祖謂弼曰公與吾同心天下不足平破恱得金寳奴婢悉以好者賜之拜秦州刺史從太祖平竇㤗先鋒陷敵太祖以所乘騅賜之及㤗所著弁甲亦賜之
唐書曰太宗擊王世充選千騎為竒兵皆皁衣𤣥甲分為左右隊建大旂令騎將秦叔寳程齩金尉遲敬徳翟長孫等分統之每臨陣太宗躬被𤣥甲先鋒率之候機而進所向摧殄常以少擊衆賊徒氣懾
殿
廣雅什詁曰殿後也
桂苑曰殿鎮也軍後也
開元文字曰樂只君子殿天子之邦謂鎮也孟之反不伐奔而殿言在軍後也前曰啓后曰殿
傳曰公與石祁子玦寗莊子矢使守曰以此贊國擇利而為之與夫人綉衣曰聽於二子渠孔御戍子伯為右黄夷前驅孔嬰齊殿
又曰十一月丁卯朔入平隂遂從齊師夙沙衛連大車以塞隧而殿殖綽郭最曰子殿國師齊之辱也子姑先乎乃代之殿
又曰子儀之亂析公奔晉晉人寘諸戎車之殿以為謀主殿後軍也
又曰公侵齊門于陽州顔息射人中眉退曰我無勇吾志其目也師退冉猛偽傷足而先其兄㑹乃呼曰猛也殿
又曰處父曰然則亂也必及於子先備諸與孟孫以壬辰為期陽虎前驅林楚御桓子虞人以鈹盾夾之陽越殿〈越陽虎從弟也〉
又曰侯犯止之曰謀免我侯犯請行許之駟赤先如宿侯犯殿
又曰夏衛公孟彄伐曹克郊還滑羅殿
又曰追鄭師姚般公孫林殿而射多死
又曰宋公伐曹將還禇師子肥殿曹人詬之不行〈子肥宋大夫〉
又曰陳瓘陳莊渉泗孟之側後入以為殿
論語曰孟之反奔而殿将入門䇿其馬曰非敢後也馬不進也
史記綘侯世家曰周勃沛人也髙祖之為沛公以中涓從攻胡陵勃擊章邯車騎殿
後漢書曰岑彭圍隗囂於西城囂將行巡周宗將蜀救兵到囂得出還冀漢軍食盡燒輜重引兵下隴耿弇亦相隨而退囂出兵尾擊諸營彭殿為後拒〈尾謂尾其後也凡軍在前曰啓在後曰殿〉
後周書曰髙祖伐齊還以齊王憲為後拒齊主自率衆來追至於髙梁橋憲以精騎二千阻水為陣齊領軍叚暢直進至橋隔水招暢與語語畢憲問暢曰若何姓名暢曰領軍叚暢也公復為誰憲曰我虞候大都督耳暢曰觀公言語不是凡人今日相見何用隱其名位陳王紳梁公侯莫陳苪内史王誼等並在憲側暢固問不已憲曰我天子太弟齊王也指陳王已下並以名位告之暢鞭馬而去憲即命旋軍而齊人遽追之戈甲甚銳憲與開府宇文忻各統精兵百騎為殿以拒之斬其驍將賀蘭豹子出褥環等百餘人齊衆乃退
又曰楊寛從天穆引軍趣成皋令寛與爾朱兆為後拒尋以衆議不可乃迴赴石濟寛夜行失道後期諸將咸言寛少與北海周旋今不來矣天穆答曰楊寛非輕於去就者也其所逗遛必有他故吾當與諸軍保明之語訖候騎白寛至天穆撫髀而笑曰吾固知其必來遽出將帳迎之握其手曰是所望也
唐書曰胡賊掠宜君令竇軌討之初不利軌斬其部將十四人㧞隊中小帥以代之軌率數百騎殿於後令衆曰聞鼓聲有不進者自後斬之既鼓士卒爭進擊賊破之斬首千餘級虜男女二萬餘口
鄉導
孫子曰不用鄉導者不得地利〈不任役鄉人而導軍者則不能得道路之便利〉先知逕直之計者勝此行軍之法也
衛公兵法曰凡是賊徒好相掩襲須擇勇敢之夫選明察之士兼使鄉導潛厯山原宻其聲晦其迹或刻為獸蹄而履於中途或上刻禽形而幽伏於叢薄然後傾耳以遥聽竦目以深視專智以度事機注心而候氣色見水㾗則可以測敵濟之早晩觀樹動則可以辨來㓂之馳驅也故烟火莫若謹而審旌幟莫若齊而一爵賞必動而不欺刑戮必嚴而不捨知敵之動靜而我必有其備知彼之去就而我必審其機豈不保其全哉〈必湏先視敵國道路逺近水潦山林路徑險阨城邑大小溝渠深淺蓄積多少兵車之數豪傑姓名審而知之用兵之要也〉
伏兵
易曰伏戎于莽三嵗不興
左傳曰北戎侵鄭鄭伯患之曰彼徒我車懼其侵軼我也〈徒歩兵也軼突也〉公子突曰使勇而無剛者嘗冦而速去之〈嘗試也勇則能往無剛則不恥退也〉君為三覆以待之〈覆伏兵也〉戎輕而不整貪而無親勝不相讓敗不相救先者見獲必務進進而遇覆必速奔後者不救則無繼矣乃可以逞從之戎人之前遇覆者奔祝𣆀逐之𠂻戎師前後擊之盡殪〈為三部伏兵祝𣆀帥勇而無剛者先犯戎兵而速奔以遇三伏兵至後伏兵起戎還走祝𣆀返逐之戎前後及中三處受敵故曰𠂻戎師殪死𠂻丁仲反〉戎師大奔十一月甲寅鄭人大敗戎師
又曰吳侵楚楚將養由基奔命楚司馬子庚以師繼之養由基曰呉乘我喪謂我不能師也必易我而不戒〈戒備也〉子為三覆以待我我請誘之子庚從之戰于庸浦〈庸浦楚地〉大敗吳師
又曰秋九月晉侯飲趙盾酒伏兵甲將攻之其右提彌明知之〈右車右也〉趨登曰臣侍君宴過三爵非禮也遂扶以下公嗾夫獒焉明搏而殺之鬭且出提彌明死之又曰衛侯在平夀〈平夀衛下邑〉公孟有事於蓋獲之門外〈有事祭也蓋獲衛郭門也〉齊氏帷於門外而伏甲焉〈齊豹之家〉
後漢書曰馮異招集諸營保數萬人與賊約期㑹戰使壯士變服與赤眉同伏於道側旦日赤眉使萬人攻異前部異裁出兵以救之〈裁小出兵所示弱也〉賊見勢弱遂悉衆攻異乃縱兵大戰日昃賊氣衰伏兵卒起衣服相亂赤眉不復識别衆遂驚潰追擊大破於崤底降男女八萬人通典曰後漢末荆川牧劉表遣𤣥德北侵至鄴曹公遣將李典夏侯惇拒之𤣥德一旦燒屯去惇率諸軍追擊之典曰賊無故退疑必有伏南道窄狹草木深不可追也惇不聽與將于禁追之典留守惇等果入賊伏裏戰不利典往救𤣥德覩見救至乃退
又曰後漢末吕布與陳宫等將萬餘人來與曹公戰時兵皆四出在者不數千人屯營不固曹公乃令婦人守陳餘悉令將持兵拒之屯西有大堤其南樹木幽深布疑有伏乃相謂曰曹操多詐勿入伏中引軍南七十餘里明日復來曹公隱兵堤裏出半兵堤外布益進乃令輕兵挑戰既合伏兵乘堤歩卒並進遂大破之晉書曰鎮南將軍杜元凱伐吳樂鄉城晉牙門管定周㫖等伏兵樂鄉城外吳都督孫歆先遣車出拒晉將王濬於上流大敗而還㫖等發伏兵随歆軍入歆不覺直至帳下於是進逼江陵吳督將伍延偽請降而列兵登陴晉師攻尅之
十六國春秋曰後晉石季龍攻晉將劉演于廩丘晉將邵續使文鴦救演季龍退止盧開津以避之鴦文弗進屯于景亭
又兖川豪右張平起兵救演季龍夜棄營設伏于外聲將歸河北張平以為信然入于空營季龍迴擊敗之遂䧟廩丘
又曰夏赫連勃勃進屯依力川後秦姚興來伐至三城勃勃騎禦之興遣其將姚文宗拒戰勃勃偽退設伏以待之興將榆生等追之伏兵夾撃皆擒之
北齊書曰叚韶與右丞相斛律光率師伐周五月攻服秦城周人於姚襄城南更起二鎮東接定陽又作深塹㫁絶行道韶乃宻抽壯士從襲之又遣潛渡河告姚襄城中令内外相應渡者千有餘人周人始覺於是合戰大破之諸將咸欲攻其新城韶曰此城一面阻河三面地險不可攻縱令得之一城地耳不如更作一城壅其要路破服秦城併加以圍定陽計之長者將士咸以為然遂圍定陽其城主楊範固守不下韶登山以觀城乃縱兵急攻之七月屠其外城韶謂光曰此城三面重澗險阻並無走路唯慮東南一處耳賊若突圍必從此出但簡精兵專守自是成擒光乃令壯士千餘人設伏於東澗口其夜果如所䇿賊遂出城伏兵擊之大潰範等面縛盡獲其衆
後魏書曰万俟醜奴作亂闗中魏將賀㧞岳率兵討之岳以輕騎八百北渡渭殺畧其民以挑之醜奴大將尉遲菩薩果率歩騎三萬至渭北岳以輕騎數十與菩薩隔水交言岳稱國威菩薩自言强盛徃復數返時已逼暮於是各還岳宻於渭南傍水分精騎數十為一處隨地形便置之明日自將百餘騎隔水與賊相見岳漸前進先所置騎隨岳而集騎既漸増賊不復測其多少行二十許里至水淺可濟之處岳便騎馬東出似奔遁賊謂岳走乃棄歩兵南渡渭水輕騎追岳東行十餘里依横岡設伏待之賊以路險不得齊進前後繼至半度岡東岳乃迴與賊戰身先士卒急撃之賊便退走岳號令所部賊下馬者皆不聽殺賊顧見之便悉投馬俄而虜獲三千人馬亦無遺遂擒菩薩乃渡渭北降卒萬餘隋書曰煬帝征吐谷渾至覆袁川時吐谷渾主無數騎而遣其名王詐為渾主保于我真山帝令將張定和率師擊之定和既與賊相遇輕其衆少呼之命降賊不肯定和下被甲挺身登山賊伏兵於岩石之下發矢中之而斃
唐書曰武徳中太宗圍王世充於中都竇建徳自河北率兵十二萬來救太宗自率騎二千五百歩卒千人趣虎牢四月建徳自滎陽西上築壘於板渚太宗以五百騎出虎牢東二十餘里將挑戰先伏李勣程齩金秦叔寳等〈齩五巧切〉令尉遲敬徳執矟造建徳壘下大呼致師賊衆大驚擾出兵數千騎太宗逡巡漸却遂引以入伏内李勣等奮擊大破之獲其大將殷秋石瓚斬首數百級又曰羅士信仕王世充率千餘人奔於糓州髙祖以為新安道行軍總管使圍世充士信進居前鋒退居後殿凡所虜獲悉分士卒以此為常身未曽自取人有功者觧衣下馬而賞之然持兵嚴暴有不用命者無間親友必皆斬决由是下不附而畏之及大軍至洛陽士信以兵圍世充千金堡其中人大罵之士信怒夜遣百餘人將嬰兒數十從南而來至於堡下詐言從東都來投羅總管也因命嬰兒啼譟既而陽驚曰此千金堡吾軰錯矣忽然而去堡中謂是東都逃人遽出兵追之士信伏五千人於路側候其開門而奔擊遂破之殺無遺類也又曰武徳中苑君璋及突厥吐渾設末攻馬邑髙滿政設三伏以待之突厥至城下伏兵發大破之斬首二百餘級以滿政為朔州總管曲赦馬邑
又曰王君廓從大軍往討下轘轅羅山二縣王充遣將魏隱率兵拒之君廓撤營偽遁設伏以待之隱縱兵疾進發伏破之
又曰太宗初為右元帥摠兵十萬徇東都軍屯西苑營於三王陵凡三月方欲旋師俄而隋將叚達率萬餘人自後而至太宗發伏以擊之賊師大敗親自追奔至金城斬四十餘級
又曰王君廓亡命聚徒數千人轉掠長平進逼下縣河東郡丞丁榮以兵拒之又遣使慰諭君廓見其使謬為恭敬稱欲歸首榮心輕之于是曜兵登山下望十餘里君廓悉匿其衆于山谷中榮無所見引兵而退纔至山下君廓追擊之
吳越春秋曰公子光伏甲于私室中具酒而王僚乃被棠夷之甲三重使軍衛陳于道鱄諸置刃魚腹而進刺王僚貫胛達背王僚立死
世説曰桓𤣥伏甲設饌廣延朝士因此欲誅謝安王坦之王甚懼問謝謝之寛容愈表于貎望階趨席方作洛生詠諷浩浩洪流桓𤣥憚其曠逺乃起解兵王謝舊齊名于此始别優劣
太平御覽卷三百二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三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三十四
征伐
征伐上
釋名曰伐豁也所向莫敢當前豁然破散也
書曰葛伯讐餉湯初征自葛始東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曰奚獨後予
易曰髙宗伐方三年克之
詩曰東山周公東征也我徂東山慆慆不歸我來自東零雨其濛
又曰六月宣王北伐也六月棲棲戎車既飭四牡騤騤載是常服薄伐玁狁以奏膚功有嚴有翼共武之服又曰采芑宣王南征也蠢爾蠻荆大邦為讐
又曰赫赫南仲薄伐西戎
又曰浩浩昊天不駿其徳降喪飢饉斬伐四國
又曰篤生武王保祐命爾燮伐大商〈燮和也〉
又曰維師尚父時維鷹諒彼武王肆伐大商㑹朝清明〈肆疾也〉
又曰文王有聲繼伐也武王能廣文王之聲卒其功也又曰撻彼殷武奮伐荆楚罙入其阻裒荆之旅〈傳云冞深也箋云有鐘鼓曰伐冞冒也殷道衰而楚人叛髙宗奮威武出兵以伐之也〉
禮記曰吳侵陳斬祀殺厲師還出境陳太宰嚭使於師夫差謂行人儀曰是夫也多言盍嘗問焉師必有名人之稱斯師也者則謂之何〈太宰行人官名〉太宰嚭曰古之侵伐者不斬祀不殺厲不獲二毛今斯師也殺厲與其不謂之殺厲之師與曰反爾地歸爾子則謂之何曰君王赦敝邑之罪又矜而赦之師與有無名乎
周禮曰大司馬之職以九伐之法正邦國馮弱犯寡則眚之賊賢害民則伐之暴内侵外則壇之野荒民散則削之負固不服則侵之賊殺其親則正之放弑其君則殘之犯令陵政則杜之内外亂鳥獸行則滅之
大戴禮曰凡明王之所征者必皆道之所廢者也以彼廢道而不行然後率師以征之誅其君改其政弔其民而不主於奪其財也故曰明王之征也猶時雨之降也
左傳曰夏鄭人侵許凢師有鍾鼓曰伐無曰侵輕曰襲
又曰吳子諸樊伐楚門于巢〈攻巢門也〉巢牛臣曰吳王勇而輕若啓之將親門〈啓開門也〉我獲射之必殪〈殪謂死也〉是君也死疆其少安吳子門焉牛臣隠於短墻以射之吳子卒
又曰晉師伐楚至於邲楚師出陣孫叔曰進之寧我薄人無人薄我詩云元戎十乘以先啓行先人也〈元戎戎車王者軍行必有戎車十乘在前開道〉軍志曰先人有奪人之心薄之也遂疾進師車馳卒奔乘晉軍桓子不知所為鼓於軍中曰先濟者有賞中軍下軍争舟舟中之指可掬也士季使鞏朔韓穿帥七覆于敖前故上軍不敗趙嬰齊使其徒先具舟于河故敗而先濟
又曰晉伐齊齊侯駕將走郵棠〈郵棠齊邑郵羽求反〉太子與郭榮扣馬〈太子光也榮齊大夫〉曰師速而疾畧也〈言欲行畧其地無乆攻意〉将退矣君何懼焉且社禝之主輕則失衆君必待之將犯之太子抽劒斬鞅乃止甲辰東侵至濰南及沂〈齊侯納太子諫故不復敗也〉
又曰鄭伯侵陳大獲徃嵗鄭伯請成于陳陳侯不許五父諫曰親仁善鄰國之寳也君其許鄭〈陳公也〉陳侯曰宋衛實難鄭何能為遂不許君子曰善不可失惡不可長其陳桓公之謂乎長惡不悛從自及也雖欲救之其將能乎
又曰齊君之無道也興師而伐逺方㑹之
又曰君姑修政而親兄弟之國庻免於難隨侯懼而修政楚不敢伐
又曰楚北戎病齊諸侯救之鄭公子忽有功焉齊人餼諸侯使魯次之以周班後鄭鄭人怒請師於齊人以衛師助之故不稱侵伐
又曰吳伐郯郯成季文子曰中國不振旅蠻夷入伐而莫之或恤
又曰晉侯後復假道於虞以伐虢宮之竒諫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從之晉不可啓㓂不可翫一之為甚其可再乎〈謂二年假晋道伐夏陽也〉諺所謂輔車相依脣亡齒寒者其虞虢之謂也〈謂頰輔與牙車也〉公不聽後遂為晉所滅
又曰晉侯使太子申生伐東山皋落氏衣之偏衣珮之金玦先友曰衣身之偏握兵之要又何患焉狐突曰尨凉冬殺金寒玦離胡可恃也里克曰師在制命而已禀命則不威專命則不孝將焉用之
又曰齊侯伐楚楚使與師言曰君處北海寡人處南海唯是風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渉吾地也何故管仲對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汝實征之賜我先君履東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無棣爾貢苞茅不入王祭不供寡人是徴昭王南征不復寡人是問對曰貢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昭王之不復君其問諸水濵
又曰衛人以燕師伐鄭鄭祭足原繁洩駕以三軍軍其前曼伯與子元潛軍軍其後燕人畏鄭三軍而不虞制人君子曰不備不虞不可以師
又曰十年公㑹鄭伯伐宋壬申公敗宋師于菅庚午鄭師入郜辛未歸于我〈鄭伯後期而公獨敗宋師故鄭伯獨進兵以入郜防入而不有命魯取之推公上爵譲以自贊也〉君子謂鄭莊公於是乎可謂正矣以王命討不庭不貪其土以勞王爵
又曰衛大旱𡩋莊子曰周飢克殷而年豐今邢方無道諸侯無伯〈伯長也〉天其或者欲使衛討邢乎從之師興而雨
又曰公伐邾取須句公卑邾不設備而禦之〈卑小也〉臧文仲曰國無小不可易也蜂蠆有毒而况國乎公弗聽及邾戰於升陘我師敗績
又曰楚子以諸侯伐吳使屈申圍朱方〈朱方吳邑慶封所封也屈申蕩之子也〉克之執慶封而盡滅其族〈慶封以襄二十八年奔吳也〉將戮慶封椒舉曰臣聞無瑕者可以戮人其肯從於戮乎〈言不肯黙而從戮也〉王不聽負之斧鉞以狥于諸侯使言曰無或如齊慶封弑其君而弱其孤以盟其大夫〈齊崔杼弑其君慶封其黨也故以弑君罪責之〉慶封曰無或如楚恭王之庻子圍殺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諸侯王使速殺之
又曰四月鄭人侵衛牧〈牧衛邑也經文夏四月葬衛桓公今傳不更言夏直以四月附鄭人侵衛牧者於下事宜得月以明事之先後故不復備舉經文也〉以報東門之役〈東門役在四年〉
又曰秋衛伐邢以報免之役
又曰夏趙盾救焦遂自隂地及諸侯之師侵鄭以報大棘之役
又曰晉荀息請屈産之乘與垂棘之璧假道於虞以伐虢公曰是吾寶也對曰若得道於虞猶外府也公曰宫之竒存焉對曰宫之竒為人也懦而不能强諫且少長於君君暱之雖諫將不聴乃使荀息假道於虞曰冀為不道入自顛軨伐鄍三門冀之既病則亦唯君故今虢為不道保於逆旅敝邑之南鄙敢請假道以請罪於虢虞公許之
又曰晉侯伐曹假道於衛〈曹在衛東故也〉衛人不許還自河南濟〈從汲郡南渡出衛南而東也〉侵曹伐衛
公羊曰及鄭師伐宋丁未戰于宋戰不言伐何避嫌也又曰二月公侵宋曷為或言伐觕〈音鹿〉者曰侵精者曰伐〈精猶精宻也〉
論語孔子曰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岀
又曰季氏將伐顓㬰冉有曰今夫顓㬰固而近於費今不取後世必為子孫憂孔子曰求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為之辭逺人不服而不能來也邦分崩離析而不能守也而謀動干戈於邦内吾恐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牆之内也
韓詩外𫝊曰楚王欲伐晉告士大夫有諌者死叔敖曰臣園中有榆榆上有蟬蟬方奮翼悲鳴不知螳蜋在其後欲攫而食之螳蜋取蟬不知黄雀在其後
又曰修武屬河内本殷之甯邑武王伐紂勒兵於甯改曰修武懷州也
家語曰孔子言於定公曰大夫家無藏甲邑無百雉之城〈髙丈長丈曰堵三堵曰雉〉古之制也今三家過制請皆損之乃使季氏宰仲由隳三都叔孫輒不得意於季氏因費宰公山不狃率費人以襲攻之入臺側孔子命申勾須樂頎勒士衆伐之費人北遂隳之强公室弱私家尊君卑臣政化大行
又曰孔子曰明王之征猶時雨之降行地彌博得親彌衆是還師於衽席之上也
國語曰吳伐越越勾踐請嫡女執箕帚嫡男奉槃匜以隨諸御〈槃匜噐也〉春秋貢獻不懈王府呉王曰吾將許越成申胥諌曰〈申胥楚臣伍胥〉不可許也大夫種勇而善謀將還玩吳國於股掌之上以得其志吳王不聽乃許盟將伐齊申胥諌曰越之在吳猶人有腹心之疾非越是圖而齊魯為憂夫齊魯譬諸疾疥癬也豈能渉江淮與我爭此地哉王弗聽又曰謀甫諫曰不可先王之於民也懋正其德而厚其性阜其財求而利其噐用明利害之鄉以文修之使務利而避害懐徳而畏威故能保世以滋大昔我先世后稷以服事虞夏及夏之衰也棄稷弗務我先王不窋用失其官而自竄於戎狄之間不敢怠業時序其徳纂修其緒修其訓典朝夕恪謹守以惇篤奉以忠信弈世載徳不忝前人至於武王昭前人之光明而加之以慈和事神保民莫不欣喜商王帝辛大惡於民庶民不忍欣戴武王以致戎于商牧是先王非務武也勤恤民隱而除其害也夫先王之制邦内甸服邦外侯服侯衛賔服夷蠻要服戎翟荒服甸服者祭侯服者祀賔服者享要服者貢荒服者王日祭月祀時享歳貢終王先王之訓也有不祭則修意有不祀則修言有不享則修文有不貢則修名有不王則修徳序成而有不至則修刑於是乎有刑不祭伐不祀征不享讓不貢告不王於是乎有刑罰之辟有攻伐之兵有征討之備有威讓之令有文告之辭布令陳辭而又有不至則又増修其徳無勤民於遠是以近無不至遠無不服今自大畢伯仕之終也大戎氏以其職來王天子曰予必以不享征之且觀之兵其無乃廢先王之訓而王幾頓乎吾聞夫犬戎樹惇能率舊德而守終純固其有以禦我矣王不聽遂伐之得四白狼四白鹿以歸自是荒服者不至
又曰文公即位二年欲用其民〈用其征伐〉子犯曰民未知義〈未知戰上之義〉盍納天子以示之義〈時天子以子帶之難在鄭地〉乃納襄王於周曰可矣乎對曰民未知信乃伐原〈謂伐原令以三日之粮今盡不降命去之〉曰可乎對曰民未知禮盍大蒐備師尚禮以示之〈蒐所以明尊卑順少長習威儀也〉乃大蒐於被廬〈被廬晉地〉作三軍使郤縠將中軍以為大政〈大掌國政〉郄溱佐之〈溱晉大夫郄至之兄〉子犯曰可矣〈可用也〉遂伐曹衛岀榖戍釋宋圍敗楚師于城濮于是乎遂伯〈榖齊也〉
戰國䇿曰趙且伐燕蘇代謂燕惠王曰今臣來過易水見蚌方岀曝而鷸啄其肉蚌合而拑其喙鷸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蚌脯蚌亦曰今日不岀明日不岀必有死鷸兩者不能相捨而漁者併擒之今趙且伐燕不相友以弊大衆臣恐强秦之為漁父也願大王熟計之惠王曰善乃止
又曰蘇秦謂秦惠王曰戰車萬乘奮擊百萬可并諸侯吞天下稱帝而治願大王少留意臣請奏其效王曰寡人聞毛羽不豐者不可以髙飛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誅罰道徳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順者不可以煩大臣秦曰臣固疑大王不能用也昔者神農伐蒲隨黄帝伐涿鹿堯伐驩兠舜伐三苗禹伐共工湯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紂齊戰而伯天下由此觀之未有不戰者也夫五帝三王五伯明主賢君常欲坐而致之其勢不能故以戰續之寛則兩軍相攻迫則杖㦸相撞兵勝於外義强於内威在於外民服於下今欲併天下陵萬乘黜敵國制海内臣諸侯非兵不可
太平御覽卷三百三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四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三十五
征伐
征伐中
史記曰秦繆公令内史廖以女樂二人遺戎王又數使人間要由余遂去降秦繆公以客禮之問伐戎之利又曰趙四戰之國其人習兵不可伐也
又曰魯君問栁下惠伐齊下惠歸而有憂色曰吾聞伐國不問仁人此言何至於我哉
又曰軒轅之時神農氏世衰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農氏弗能正於是軒轅乃集用干戈以征不享諸侯咸來賔從而蚩尤最為暴莫能伐
又曰賜弓矢斧鉞使得征伐為西伯
又曰西伯既卒武王東伐至孟津諸侯叛殷㑹周者八百諸侯皆曰紂可伐
又曰武王為文王木主載車中武王自稱太子發言奉文王以伐不敢自專
又曰武王徧告諸侯曰殷有重罪不可以不畢罸漢書郊祀志曰昔齊桓公欲封禪謂仲曰寡人北伐山戎過孤竹西伐大夏渉流沙束馬縣車上卑耳之山南伐召陵登熊耳山以望江漢兵車之㑹三而乘車之㑹六遂九合諸侯一匡天下昔三代受命亦何以異乎又李廣利傳曰天子為萬里而伐不録其過
又匈奴傳曰東胡强聞冒頓殺父自立乃使使謂冒頓欲得單于閼氏冒頓問左右左右皆怒曰東胡無道乃求閼氏請擊之冒頓曰奈何與人隣愛一女子乎遂取所愛閼氏與東胡東胡愈驕冒頓遂東襲擊東胡東胡初輕冒頓不為備及冒頓以兵至大破滅東胡主後漢書曰帝以關中未定而鄧禹乆不進兵下勅曰司徒堯也亡賊桀也長安吏人遑遑無所依歸宜以時進討鎮慰西京百姓之心禹猶執前意乃分遣將軍别攻上郡諸縣更徴兵引穀歸至大要〈大要地名〉
魏志曰太祖父嵩去官後還譙以董卓之亂避難瑯邪為陶謙所害故太祖志在復讐東伐
又曰景元四年鄧艾伐蜀自隂平行無人之地七百餘里鑿山通道作橋閣山髙谷深至有艱險艾以氊自裹推轉而下将士皆攀木縁岸魚貫而進
王隱晉書曰太康元年龍驤將軍王濬等攻建平丹陽城尅之東擊西陵以下盡㧞其城虜其將帥於是上下諸軍同時並進吳人降者以萬計吳丞相張悌及䕶軍孫震與州刺史周渡等戰於板橋破之臨陳斬悌震首濬遂汎舟東下所厯皆平軍至秣陵皓面縛輿襯將其太子詣濬降乃收其圖籍皆因吳所置除其虐政示以簡易百姓大悦乃赦天下改元太康賜天下大酺五日晉書曰宣王破張魯請魏武使討西蜀魏武曰人苦無足既得隴右復欲得蜀
又曰王羲之與㑹稽王牋陳殷浩不宜北伐并論時事又宣帝紀曰鎮東大將軍諸葛誕殺州刺史樂綝以淮南作亂議者速請伐之帝曰吾當與四方同力全勝制之乃表曰昔黥布叛逆漢祖親征隗囂違戾光武西伐皆所以奮赫赫震曜威武也
又天文志曰參十星一曰參伐主斬刈又為天獄主殺伐又馬紞傳曰初謀伐吳紞與賈充荀朂同共苦諌不可吳平紞内懐慙懼
又載記曰慕容垂議征長子諸將咸諫以慕容永未有釁連嵗征役士卒疲怠請俟他年垂將從之及聞慕容徳之䇿笑曰吾計决矣不復留賊以累子孫也乃發歩騎七萬遣其丹陽王慕容瓚龍驤張崇攻永弟支于晉陽
北史曰慕容紹宗討侯景於渦陽時景軍甚盛初聞韓軌徃討之曰噉猪腸小兒聞髙岳徃曰此兵精人凡爾諸將被輕及聞紹宗至扣鞌曰誰教鮮卑小兒解遣紹宗來若然髙王未死耶及與景戰諸將頻戰敗無肯先者紹宗麾兵徑進諸將從之因大㨗
三國典略曰周伐梁于謹大軍次于樊鄧岳陽王率軍㑹之傳檄于梁曰告梁文武衆官夫作國者罔弗以禮信為本惟爾今主徃遭侯景逆亂之始實結我國家以聲援今乃背徳黨賊髙洋引厥使人置之堂宇傲我王命擾我還人我皇帝襲天之意弗敢以寧分命衆軍奉廟畧凡衆十萬直指江陵丁卯梁主停講内外戒嚴是朝昏霧巳時方歇梁主親戎百官并甲胄從於禊飲堂是日大風㧞木玊琛既至石梵未見我軍乃馳書報黄羅漢曰吾至梵境境恬然前日所言皆兒戲耳羅漢入啟梁王疑之庚午續講百官以戎服聽
後周書曰建徳五年冬十月帝謂羣臣曰朕去嵗屬有疾遂不得克平逋㓂前入賊境備見敵情觀彼行師殆同兒戲又聞其朝政昏亂政由羣小百姓嗷然朝不謀夕天與不取恐貽後悔若復同徃年岀軍河外直為撫背未扼其喉然晉州本髙歡所起之地鎮攝要重今徃攻之彼必求援吾嚴軍以待擊之必克然後乘破竹之勢鼔行而東足以窮其窟穴混同文軌諸將多不願行帝曰機者事之㣲不可失矣若有阻吾軍者朕當以軍法裁之己酉帝總戎東伐以越王盛為右一軍總管𣏌國公亮為右二軍總管隋國公楊堅為右三軍總管譙王儉為左一軍總管大將軍竇㤗為左二軍總管廣化公丘崇為左三軍總管齊王憲陳王純為前軍
又曰保定中命宇文䕶統衆伐齊於是徴二十四軍及左右廂驍騎及秦隴巴蜀之兵諸蕃國之衆二十萬人十月帝於廟廷授䕶斧鉞至潼關乃遣柱國尉遲逈率精兵十萬為前鋒大將軍權景宣攻克豫州尋以洛陽圍觧亦引軍退楊𢷋於軹關戰䕶於是班師以誨功與諸將稽首請罪帝弗之責也
又曰建徳四年秋七月武帝召大將已上於大徳殿帝曰太祖神武膺運創造王基兵威所臨有征無戰唯彼偽齊猶懐䟦扈雖復戎車屢駕而大勲未集朕以寡昧纂承鴻緒徃以政岀權宰無所措懐自親覽萬幾便圖東討惡衣菲食繕甲治兵數年以來戰備稍足而偽主昏虐恣行無道伐暴除亂斯實其時今欲數道岀兵水陸兼進北拒大行之路東扼黎陽之險若攻㧞河隂兖豫則馳檄可定然後養鋭享士以待其至但得一戰則破之必矣王公以為何如羣臣咸稱善丁丑詔曰髙氏因時放命據有汾漳擅假名噐厯年永乆朕以亭毒為心遵養時晦遂敦聘好務息黎元而彼懐惡不悛尋事侵軼背言負信竊邑藏姦徃者軍下宜陽釁由彼始兵興汾曲事非我先此獲俘囚禮送相繼彼所拘執曾無一反加以淫刑妄逞毒賦繁興齊魯軫殄悴之哀幽并企求蘇之望既禍盈惡稔衆叛親離不有一戎何以大定今者白藏在辰凉風戒節厲兵詰暴時事惟宜朕當親御六師躬行天罰憑祖宗之靈資將士之力風馳九有電掃八紘可分命衆軍指期進發以柱國陳王純為前一軍總管滎陽公司馬消難為前二軍總管鄭國公逹奚震為前三軍總管越王盛為後一軍總管周昌公侯莫陳瓊為後二軍總管趙王招為後三軍總管齊王憲率衆二萬趣黎陽隋國公楊堅廣寧侯薛迴舟師五萬自渭入河柱國梁公侯莫陳芮率衆一萬守太行道申國公李穆率衆三萬守河陽道常山公于翼帥衆二萬岀陳汝壬午上親率大軍衆六萬直指河隂八月癸邜入于齊境禁伐樹踐苗稼犯者以軍法從事
隋書曰崔仲方為虢州刺史上書論取陳之䇿曰臣謹按晉太康元年嵗在庚子晉武平吳至今開皇六年嵗次丙午合三百七載春秋寳乾圖云王者三百年一蠲法令三百之期可謂滿矣陳氏草竊起於庚子至今丙午子午為衝隂陽之忌昔史趙有言曰陳顓頊之族為水故嵗鶉火以滅又云周武王克商封胡公滿於陳至魯昭九年陳災禆竈曰嵗五及鶉火而後陳亡楚克之楚祝融之後也為火正故復滅陳陳承舜後舜承顓頊雖太嵗左行嵗星右轉鶉火之嵗陳族再亡戊午之年媯虞運盡語迹雖殊考事無别皇朝五運相承感火徳而王國號為隋與楚同分楚是火正午為鶉火未為鶉首申為實沉酉為大梁既當周秦晉趙之分若當此分發兵將必得嵗之助以今量古陳滅不疑臣謂午未申酉並是數極蓋聞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况主聖臣良兵强國富動植迴心人神計契陳既主昏於上民讟於下險無百二之固衆非九國之師夏癸殷辛尚不能立獨此島夷而稽天討伏度朝廷自有宏謀但芻蕘所見冀申螢爝今惟須武昌已下蘄和滁方吳海等州更帖精兵宻營渡計益信襄荆基郢等州速造舟楫多張形勢為水戰之具蜀漢二江是其上流水路衝要必爭之所賊雖於流頭荆門延州公安巴陵隱磯夏首蘄口盆城置船然終聚漢口峽口以水戰大决若賊必以上流有軍令精兵赴援者下流諸將即須擇便横渡如擁衆自衛上江水軍鼓行以前雖恃九江五湖之險非徳無以為固徒有三吳百越之兵無恩不能自立上覽而大悦轉基州刺史徴入朝仲方因面陳經畧上善之賜以御袴并雜綵五百段進位開府而遣之及大舉伐陳以仲方為行軍總管率兵與秦王㑹
又曰開皇九年大舉伐陳以賀若弼為行軍總管將渡江酹酒而祝曰弼親承廟畧逺振國威伐罪弔民除兇剪暴上天長江鍳其若此如使福善禍淫大軍利渉如事有乖違得葬江魚腹中且不恨
又曰李徳林自隋有天下每贊平陳之計八年車駕幸同州徳林以疾不從勅書追之書後御筆注云伐陳意宜自隨也時髙熲因使入京上語熲曰徳林若患未堪行宜自至宅取其方畧髙祖以之付晉王後從駕還在塗中髙祖以馬鞭南指云待平陳訖㑹以七寳裝嚴公使自山東無及之者
唐書曰武徳初秦王東討王世充連年未下宿使於野髙祖以兵乆在外議欲班師中書令封徳彛奏曰世充得地雖多而羈縻相屬其所用命者唯洛陽一城而已計盡力窮破在旦夕今若還兵賊勢必振更相連結後必欲悔若乘其已衰破之必矣髙祖從其議及平世充髙祖顧謂侍臣曰朕初興兵東討衆議多有不同唯秦王議行徳彛贊成此計張華叶同晉武亦無以加之又曰髙崇文伐蜀領兵馬取鳯翔斜谷路李元奕領兵馬取駱谷路同赴梓州應接當秦惠王用司馬錯之䇿以伐蜀漢光武使吳漢伐公孫魏司馬文王使鄧艾伐蜀禪晉穆帝使桓温伐季子仁宋武帝使朱齡石伐譙縱梁武帝使鄧元起伐劉季近則太祖使尉遲逈平肅記隋文帝使梁睿平王謙憲宗命髙崇文平劉闢自秦至元和九度伐蜀四為水軍泝江而上唯蔡與鄧艾尉遲逈梁睿及崇文五在斜谷駱谷出師兩討不廷古司馬兵法曰王覇之所以治諸侯者以土利列諸侯〈列相也相諸侯優劣而封之以地徳廣受土廣徳小受土小也〉以政令平諸侯〈政者以道徳善政教訓諸侯平均之〉以禮信結諸侯〈謙恭愛惠接待諸侯官命誠信以治民心〉以材力説諸侯〈材能也力者任重理煩能堪勝事理位高力大故諸侯悦來各修其職任〉以謀人維諸侯〈維持也諸侯逺方不奉制命驕佚自恣立故牧伯維持督禦之〉同患同利以合諸侯〈盟約有功者賞之罪大者罰之所以合諸侯也〉比小事大以和諸侯〈比親比也使小國事大國不失尊卑之序以恊諸侯也〉㑹之所以發禁〈王者恐禁令不行以亂風化故㑹諸侯發九禁以申勅之〉凌弱犯寡則眚之〈侮弱侵寡則四面削其地〉賊賢害民則伐之暴内凌外則壇之〈言諸侯内與下無禮而暴虐之外與小人不恤其情則置之空墠無人之地〉野荒民散則削之負固不服則侵之賊殺其親則正之〈悼逆人倫則攻殺也〉放殺其君則殘之〈盡殘滅其國也〉犯令陵政則杜之〈侮王者法則杜塞不令與鄰國交通〉外内亂禽獸行則滅之〈諸侯淫亂夫人倫外内不别與禽獸同行不可以示百姓〉
孫子曰夫伐大國則其兵衆不得聚威加於敵則其交不得合是故不爭天下之交不養天下之權〈伯王者不結威天下諸侯之交權交者也〉伸己之私〈絶天下之交奪天下之權以威徳伸己之私欲〉威加於敵故其城可㧞而其國可隳施無法之賞懸無政之令〈言軍法令不應預施懸也司馬法曰見敵作誓瞻作賞此之謂也〉犯三軍之衆若使一人〈犯者用也言明賞雖用衆若使一人也〉
又曰我欲戰敵雖高疊深溝不得不與我戰者攻其所必救也〈絶糧道阻歸路攻其君主〉上兵伐謀〈敵始有設謀伐之易〉其次伐交〈下令合〉
春秋説題辭曰伐者渉人國内行威有所斬壊伐之為言敗也
白虎通曰王者受命質家先伐文家先改正朔何質家言天命已使己誅無道故先伐文家言天命已成為王者故先改正朔也文者先其文質者先其質也故論語曰予小子履敢昭告于皇天上帝此謂湯伐桀告天也詩曰命此文王言誅伐也禮記曰湯放桀武王誅紂時也尚書曰今予惟恭行天之罸此言啟自出伐有扈者也王制曰賜之弓矢乃得專征伐犯王征誅者也大夫將兵出不受命者欲盛其威使士卒一意繫心故但聞將軍令不聞天子命也明進退在大夫也
又曰誅者何謂也誅猶責也誅其人責其罪極其過惡春秋曰楚子𧆛誘蔡侯班殺之于申傳曰誅君之子不立討者何謂也討猶除也欲言臣當掃除弑君之賊也春秋曰衛人殺州吁于濮𫝊曰其稱人何討賊之辭也伐者何謂伐擊也言欲伐擊之也尚書叙曰武王伐紂征者何謂也征猶正也欲言其正輕重從辭誕以爾東征誅禄甫也戰者何謂也尚書大傳曰戰者憚驚之也又曰諸侯之義非天子之命不得動衆起兵殺不義者所以强幹弱枝尊天子卑諸侯也
論語曰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則禮樂征伐自諸侯出
太平御覽卷三百四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五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三十六
征伐
征伐下
説苑曰趙簡子舉兵伐齊有被甲者笑之曰子何笑對曰臣有宿笑簡子曰有以説之則可無則死對曰當桑之時臣隣家夫與妻俱之田見桑中女因追之不能還反其妻怒而去之臣笑其曠也簡子曰今吾伐國失國是吾曠也還師而歸又曰中行獻子將伐鄭范文子曰不可得志於鄭諸侯讐我憂必滋長郤至又曰得鄭是兼國也則王者固多憂乎文子曰王者盛其徳而逺人歸故無憂今我寡徳而有王者之功故多憂今子見無事而欲富樂乎新序曰秦欲伐楚使者往觀楚重寳楚王聞之召令尹子西問焉曰秦欲觀楚寳噐和氏之璧隋侯之珠可以示諸乎對曰臣不知也召昭奚恤問焉對曰此欲觀吾國之得失而圗之非國之重寳也遂使恤應之恤發精兵三百人陳於西門之内為東西之壇秦使者至恤曰君客也請就上位東子西南面大宗子方次之葉公子髙次之司馬子反次之恤自居西面之壇稱曰客觀楚之寳噐楚所寳者賢臣也理百姓實倉廩使民人各得其所子西在此奉珪璧使諸侯解忿憤之難交兩國之欣使无兵革之憂大宗子方在此守封疆謹境界不侵鄰國鄰國亦不見侵葉公子髙在此理師旅正兵戎以當强敵提桴鼓以動百為之衆使皆赴湯火蹈白刃出萬死不顧一生司馬子反在此若懐忠貞之大義撮治亂之遺風昭奚恤在此唯大國所觀秦使者憮然無以對遂揖而去使者返言於秦君曰楚多賢臣未可謀也又曰湯居亳七十里地與葛伯為隣葛伯放淫不祀湯使人遺之牛羊葛伯食之又不以祀湯又使人問曰何為不祀曰無以供粢盛也湯又使亳衆往為之耕老弱饋食葛伯率其民要其有酒食黍稻者奪之不與者殺之有一童子以黍肉餉殺而奪之書曰葛伯仇餉此之謂也為其殺是童子而征之四海之内皆曰非富天下也為匹夫匹婦復讐也
蜀王本紀曰秦惠王欲伐蜀乃刻五石牛置金其後蜀人見之以為牛能大便金牛下有養卒以告曰此天牛也能便金蜀王以為然即發卒千人使五丁力士拖牛成道𦤺三枚於城郭秦道得通石牛力也後遣丞相張儀等將兵隨石牛道伐蜀焉
夷維記曰建安中曹操於南皮攻袁譚斬之操作鼓吹自稱萬嵗於馬上舞也
紀年曰周穆王三十七年大起九師東至於九江架黿鼉以為梁遂伐越至於紆
春秋後秦語曰陳軫為楚使來見秦恵王曰卞莊子方刺獸而管豎子止之曰兩獸方食牛食必甘甘必争爭必鬭鬭則大者傷小者死從傷而刺之一舉必有雙獸之功卞莊子以為然立待之頃有兩獸之功今韓魏相攻朞年不解是必大國傷小國亡從傷而伐之一舉必有兩國此猶莊子刺虎之類也恵王曰善
又楚語曰白起將兵伐楚楚人黄歇者㳺學博聞襄王以為辯故使於秦說昭王曰天下莫强於秦楚今聞大王欲伐楚此猶兩虎相與鬭而怒必受其𡚁不如善楚秦王乃止不伐楚約為與國黄歇受約而歸
又趙語曰張孟談隂見韓魏之君曰臣聞唇亡者齒寒今智伯率二君而伐趙趙亡矣趙亡則二君為之次二君曰我知其然
吳越春秋曰夫差令於邦中曰寡人欲伐齊敢有諌者死太子友乃諷諫懐丸挾彈從後園而來衣沾履濡吳王夫差怪而問之太子友對曰臣逰後園聞秋蟬之聲往而觀之秋蟬登髙樹飲清露悲吟以為安不知螳螂超枝縁條曵腰聳距而稷其形夫螳螂翕心而進志在有利不知黄雀縁茂林徘徊枝隂欲啄螳螂也夫黄雀知伺螳螂之有味不知臣躊躇引彈蜚丸而集其背也又曰越王勾踐謂大夫種曰孤聞吳王淫而好色因此而謀之可乎大夫種曰可破唯君選擇美女二人而進之於是越王曰善哉乃使相者索國中得苧蘿山鬻薪之女名西施鄭旦而獻於吴
又曰越王念吳欲復其讐乃中夜抱柱而哭又復承之以嘯於是羣臣咸曰君王何愁心之甚夫復讐謀敵非君王之憂是臣下急務也
又曰吳王闔廬將伐楚登臺向風而嘯有頃而嘆羣臣莫有曉王意者子胥乃薦孫子孫子者吳人也名武善為兵法僻隱幽居世人莫知其能
孟子曰春秋無義戰彼善於此則有之矣征者上伐下也敵國不相征也
呂氏春秋曰智伯將伐仇繇之國山險無道乃遺以大鐘方九軌仇繇開道迎之人因其道取其國〈韓子曰智伯鑄大鐘遺仇繇其君大恱除道逆之因伐仇繇也〉
又曰闔廬選多力者五百人敢死者三千人以為前陳進與荆戰五勝遂有郢東征至於庫盧西伐至扵巴蜀北逼齊晉命行中國
又曰凡人之攻伐也非因利則因名也名實不得國雖欲彊大則勿為攻矣解在乎史墨東而輟不襲衛趙簡子可謂知動静矣〈晉趙簡子曰鞅將入衛史墨往觀之反曰蘧伯玉為政未可與校簡子輟不伐衛故曰史墨東而輟不襲衛也〉
又曰楚之邊邑曰卑梁其處女與吳之邊邑處女桑於境上戲而侍卑梁之處女卑梁人挾其侍子以讓吳人吳人應之不恭卑梁人怒殺而去之吳人往報之盡屠其家卑景公怒曰吳人焉敢攻吾邑舉兵反攻之老弱盡殺之吳王夷昧聞之怒使人舉兵進楚邊邑堯夷而復去之吴公子光又率師與楚人戰於鷄父大敗之獲其帥
又曰荆莊王欲伐陳使人視之使者曰陳不可伐也莊王曰何故對曰城郭髙溝洫深蓄積多也寧國曰陳可伐也〈寧國楚臣〉夫陳小國也而蓄積多賦歛重也則民怨上矣城郭髙溝洫深則民力罷矣興兵伐之陳可取莊王聽之遂取陳焉
又曰箴尹為荆使於宋司城子罕觴之西家之潦經其庭而不禁箴尹問其故曰西家髙吾宫卑潦不經吾庭不得㵼焉是吾不禁也箴尹歸適遇荆欲攻宋箴尹諌於王曰宋不可攻也其君賢相仁賢者得民仁者能用之攻之必無功也
淮南子曰堯時十日並出焦禾稼殺草木民人無食窫窳九嬰大風封豕鑿齒修蛇皆為害堯乃使羿誅鑿齒於疇華之澤〈南地也〉殺九嬰於凶水〈水火之怪在北狄之地〉繳大風於青丘之野〈大風鷙鳥也〉射十日而下其九日殺窫窳〈狀如龍首食人在西方也〉斷修蛇於洞庭〈在南方〉擒封豕於桑林〈封豕大彘也桑林湯禱旱地〉
又曰晉伐楚三舍不止大夫擊之莊王曰先君之時晉不伐楚及孤之身而晉伐楚是孤之過也若何其辱羣大夫曰先臣之時晉不伐楚今臣之身而晉伐楚此臣之罪也請擊之王恱而泣涕沾襟起而拜羣大夫晉人聞之曰君臣争以過為在己不可伐也夜還師而歸又曰諸候伐秦及涇莫濟〈魯㐮十一年秦人伐晉以救鄭晉悼十四年晉使六卿帥諸侯之大夫伐秦至涇水無有先渡者也〉晉叔向見叔孫穆子曰諸侯伐不恭而討之及涇而止於秦何益〈何益於伐秦之事〉穆子曰豹之業及匏有苦葉矣不知其他〈業事匏有苦葉衛風篇名匏有苦葉濟有深渉深則厲淺則掲言其必濟不知其他〉叔向退召舟虞與司馬〈舟虞掌舟司馬掌兵〉曰夫苦匏不材於人共濟而已〈材若裁也不材於人言不可食共濟而已佩匏可以渡水〉魯叔孫賦曰匏有苦葉必將渉矣〈詩以言志〉具舟除隧不共有法〈隧道共具也舟虞具舟司馬除道法刑也〉是行也魯人以莒人先濟諸侯從之
又曰文公立四年楚成王伐宋〈四年魯僖公二十七年宋背楚事晉故楚伐之〉公率齊秦伐曹衛以救宋〈魯僖二十八年春晉侯侵曹伐衛傳曰楚始得曹而新昏於衛也〉宋人使門尹班告急於晉〈門尹班宋大夫〉公吿大夫曰宋人告急舍之則宋絶〈舍不救則宋降楚與我絶〉告楚則不許我〈告請宋扵楚楚不許我〉我欲擊楚齊秦不欲其若之何
又曰自大畢伯士之終也〈大畢伯士犬戎氏之二君終卒也〉犬戎氏以其職來王〈以其職謂其以大戎氏之寳來見王〉天子曰予必以不享征之且觀之兵〈謂犬戎有不享之罪欲觀兵以伐之也〉其無乃廢先王之訓而王幾頓乎〈委頓〉吾聞夫犬戎樹敦〈樹敦言犬戎立性敦厚〉師舊徳而守純終固〈師循也純専一也言犬戎氏修先王之舊徳奉其常賦天性専一終身不移所以穆王責之不當〉其有以禦我矣〈禦應距也〉王不聽遂征之得四白狼四白鹿以歸目是荒服者不至
又曰商皇帝辛大惡于人〈商殷人本號辛紂名大惡大為人之惡也〉庶人不忍欣載武王以至戎于商牧〈再奏武兵扵商郊牧野也〉是先王非務武也恤民隠而除其害〈恤憂隠痛〉
又曰忠臣者務崇君之徳諂臣者務廣君之地何以明之陳夏徴舒弑其君楚莊王伐之陳之人聽命莊王以計宥罪遣卒戍陳〈戍守也欲守城〉大夫畢賀申叔時使扵齊反還而不賀莊王曰陳為無道寡人起六軍以討之征暴亂誅罪人羣臣皆賀而子不賀何也申叔時曰有牽牛而往蹊人之田主殺其人而奪之牛罪則有矣罰亦重矣今君王以陳為無道舉兵而征之因誅罪人遣卒戍陳諸侯聞之非以王為誅罪人也貪陳國也蓋聞君子不棄義以為利王曰善乃罷陳之戍後諸侯聞之朝于楚此務崇君之徳也始張式為智伯謀〈張式晉人〉晉大將范中行子取弱而上下離心可伐以廣地於是伐范中行滅之已又教智伯求地於韓魏韓魏裂地而授之趙氏不予乃率韓魏而伐趙圍晉陽三年三國隂謀遂滅之此務為君廣其地也夫為君崇徳者霸為君廣地者滅故千乘之國修徳行者王湯武是也萬乘之國好廣地者亡智伯是也
莊子曰犀首請魏伐齊季子請勿伐華子聞而醜之曰善言伐齊者亂人也善言勿伐者亦亂人也謂伐之與不伐亂人也者又亂人也
列子曰晉文公出㑹欲伐衛公了御而笑之公問之對曰笑臣鄰之人有送其妻適私家者道見桑婦恱而與之言然顧視其妻亦有招之者臣竊笑也公悟乃引師而還未至而有伐其北鄙矣
墨子曰天賜武王黄鳥之旗以伐紂
又曰湯在鏕宫夢神謂之曰夏桀無道汝克戡之孫卿子曰堯伐驩兜舜伐三苖禹伐共工湯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紂此兩帝三王者仁義之兵於天下也尉繚子曰武王之伐紂也河水逆流左驂霆死地方百里戰卒三萬紂之陣起自黄鳥至赤斧其間百里武王不罷士民兵不血刃克殷誅紂
韓子曰晉獻公欲伐虞虢乃遺之屈産之乘垂棘之璧女樂二人以縈其心以亂其政
阮嗣宗為鄭冲勸晉王牋曰前者胡公東誅叛逆全軍獨尅擒闔閭之將斬輕銳之卒以萬萬計
太平御覽卷三百五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六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三十七
請征伐 出師
軍行
請征伐
家語曰孔子北逰登于農山子路子貢顔回侍側孔子四望喟然嘆曰二三子各言爾志吾將擇焉子路進曰由願得白羽若月赤羽若日鐘鼔之音上震于天旌旗繽紛下蟠于地〈蟠音盤〉由當一隊而適之必也攘地千里〈刼攘也〉搴〈取也〉旗執馘唯由能之使夫二子從我焉孔子曰勇哉史記曰終軍請願受長纓必羈南越王而致之闕下又曰單于嘗為書嫚太后樊噲曰臣願得十萬衆横行匃奴中季布曰髙皇帝將兵四十餘萬衆困於平城噲奈何以十萬衆行匃奴中面欺且秦以事于胡陳勝等起范曄後漢書曰馬援擊武陵五溪蠻深入軍没援因復請行時年六十二帝恐其老未許之援自謂曰臣尚能披甲上馬帝令試之援據鞍顧盼以示可用帝笑曰矍鑠哉是翁也〈矍鑠勇貌也東觀記矍哉是翁矍音許約反〉遂遣援
又曰更始郾王尹尊及諸大將在南方未降者尚多帝召諸將議兵事未有言沈吟久之乃以檄叩地曰郾最强宛為次誰當擊之賈復卒然對曰臣請擊郾帝笑曰執金吾擊郾吾復何憂
唐書曰李晟以軍功授特進光禄卿尋轉試太常卿大厯初李抱玉鎮鳳翔署晟為左軍都將四年吐蕃圍靈州抱玉遣晟將兵五千以擊吐蕃晟辭曰以衆則不足以謀則未多乃請將兵二千人疾出大散關至臨洮屠定秦堡焚其積聚虜堡帥慕容谷鍾而還吐蕃乃解靈州圍而去
又曰馬燧討李懐光師次于焦離堡其夜賊將吳冏棄太原堡走其下皆降燧率諸軍濟河兵凡八萬陣於城下是日賊將牛俊斬懐光首以降降者一萬六千斬賊將閻晏孟實張清吳冏等七人以狥其為懷光所脅者赦之燧自從京師至河中凡二十七日上乃下詔褒美遷光禄大夫兼侍中初徳宗欲罷兵燧不可請得一月芻粮足以平河中至是果然
又曰徳宗幸奉天詔李晟與李懐光合軍拒朱泚時每將出合戰晟必自異衣錦裘繡㡌於前親自指道懐光望見之乃謂晟曰將帥當持重豈宜自飾以啗賊耶晟曰晟在涇源軍士頗相畏服故欲令其先識以奪其心耳懐光益不恱隂有異志兵遷延不進晟因見懐光曰冦賊偷據天子行在近縣兵柄廟畧屬在於公公宜以時速進晟願以所部傳奉嚴令為公前驅雖死不悔懐光益忌之
又曰史敬奉靈武人少事本軍為衙將元和十四年敬奉大破吐蕃於鹽州城下賜實封五千戸先是西戎頻嵗犯邊敬奉白節度使杜叔良請與三千人備一月粮深入吐蕃界叔良以二千五百人授之敬奉既行十餘日人莫知其所向皆謂吐蕃盡殺之矣乃由他道深入突出蕃衆之後戎人驚潰敬奉率衆大破之殺戮不可勝記驅其餘衆於蘆河獲羊馬駝牛萬數敬奉形甚短小若不能勝衣至於野外馳逐能擒奔馬自執鞭勒隨鞍躍上然後羈帶矛矢在手前無强敵甥姪及僮使僅二百人每以自隨臨入敵輙分其隊為四五隨逐水草每日各不相知及相遇已皆有獲虜矣
三國典畧曰北齊平廣陵王孝珩曰奈何嗣君無獨見之明宰相非柱國之寄内參羣奸離間骨肉恨不得握兵符受廟算出萬死先士卒展我力耳
又曰齊主曰今日飲酒樂哉武衛將軍斛律光進曰關西未平人為仇敵陛下亦何樂哉㑹當馬歩十萬三道渡由平道陷玉壁收長安自𤓰凉一帶悉在掌握使百官襲冠冕軍士釋介胄然後稱樂齊王謂羣臣曰明日當有此意憂國如家卿輩無及之者平原叚王昭出謂光曰卿勝先帝耶先帝以四十萬攻玉壁不利而還將兵如盤擎水誤即傾覆何容易而輕言之光笑曰非卿所知
出師
易曰出師以律失律凶也
書曰張皇六師肅將天威兼弱攻昧推亡固存無作神羞詩曰維師尚父時維鷹揚
禮記曰師出不踰時為怨思也踰時即内有怨女外有曠夫
又曰天子將出征類于上帝宜乎社造乎禰禡於所征之地〈禡御祭也〉受命于祖〈告祖〉受成于學〈定兵謀也〉出征執有罪反釋奠於學以訊馘告
周禮曰牙璋以起軍旅
又曰類祭先出師告天祭地造祭將與兵造於先祖祭告
榖梁曰甲午治兵出曰治兵習戰入曰振旅習戰也後漢書曰光武起王莽徴天下能為兵法者六十三家數百人並以為軍吏選練武衛招募猛士〈説文云募廣求也〉旌旗輜重千里不絶時有長人巨無霸〈王莽連率韓博上竒有竒士長一丈大十圍自謂巨無霸出于蓬萊東南五城西北昭如海濵軺車不能載三馬不能勝卧則枕鼔以鐵箸食見前書〉長一丈大十圍以為壘尉〈鄭注周禮軍壁曰壘崔瑗中壘校尉箴曰堂堂黄帝設為壘壁尉者主壘壁之事〉又驅諸猛獸虎豹犀象之屬以助威武自秦漢出師之盛未嘗有也
又曰車駕東歸勅岑彭書曰兩城若下便可將兵南擊蜀虜人苦不知足既得隴復望蜀每一發兵彭頭鬢為白
又曰馬嚴拜將軍長史將北軍五校士羽林禁兵三千人屯西河美稷〈美稷縣名〉衛護南單于聽置司馬從事牧守謁敬同之將軍勅嚴過武庫祭蚩尤〈武庫掌兵器令一人秩六百石前書音義曰蚩尤古天子好五兵故今祭之〉帝親御阿閣〈阿曲也〉觀其士衆時人榮之
又曰馬成拜武將軍督誅虜將軍劉龍振威將軍宋登射聲校尉王賞發㑹稽丹陽九江六安四郡兵擊李憲時帝幸夀春設壇塲祖禮遣之
又曰涼部叛羗揺蕩四州朝廷憂之扵是詔鄧騭將左右羽林北軍五校士及諸部兵擊之車駕幸平樂餞送又曰馬援出師詔百官祖道
又曰光武籌赤眉必破長安欲乘釁并關中而方事山東未知所寄以鄧禹沈深有大度故授以西討之畧乃拜為前將軍持節中分麾下精兵二萬人遣西入關令自選偏禆以下可與俱者
晉書曰何曽正元中為鎮北將軍都督河北諸軍事假節將之鎮文帝使武帝齊王攸辭送數十里曽盛為賔主備太牢之饌侍從吏騶莫不醉飽
又載記曰苻堅以苻融為鎮東大將軍代王猛為冀州牧融將發堅祖于霸東奏樂賦詩堅母苟氏以融少子甚愛之比發三至霸上其夕又竊如融所内外莫知是夜堅寢于前殿魏延上言天市南門屏内后妃星失明左右閽寺不見后妃移動之象堅推問知之驚曰天道與人何其不逺遂重星官
後魏書曰車駕南征以劉藻為征虜將軍督統軍髙聰等四軍為東道將别辭於洛水之南孝文曰與卿石頭相見藻對曰臣雖不逮古人度亦不留賊虜陛下輙當釃曲阿之酒以待百官帝大笑曰今未及曲阿且以河東數郡賜卿
後周書曰武帝保定四年冬十月甲子詔大將軍大冡宰晉國公護率軍伐齊帝於太廟庭授以斧鉞護總大軍出潼關大將軍崔景宣率山南諸軍出豫州少師楊標出枳關丁夘幸沙苑勞師
三國典畧曰侯景西逼梁湘東王遣晉州刺史蕭惠正率兵援于霸陵惠正辭以不堪舉天門郡守胡僧佑以自代王以為武猛將軍令其進發僧佑謂其子玘曰汝可以膏塗門一朱一白吾當以死决之不捷不歸也王聞而壯之厚撫其家謂僧佑曰景便於陸道不嫻水鬭賊若水戰但以大艦臨之自當必克若其歩戰自可鼔棹直就巴丘不須交鋒
又曰周遣常山郡公于謹率中山公宇文護大將軍楊志等歩騎五萬南伐太祖餞於青泥谷時庾信來聘未返太祖問之曰我遣此兵馬縛取湘東關西作博士卿以為得不信曰必得之後王勿為不忠太祖笑而頷之白虎通曰王者征伐所以必皮弁素幘何伐者凶事素服示有悽愴也王者將出辭於禰還假祖禰者言子辭面之禮尊親之義也王制曰王者將出類於上帝宜于社造于禰尚書曰歸假于藝祖出以告天至告祖先吿廟後告天者示不敢留尊者之命也告天何示不敢自專非出辭反面之道也與宗廟異義還不復告天者天道質無内外故不復吿也尚書言歸假于祖禰不見告天知不告也
又曰遣將軍必於廟何制法度者祖也王制曰受命于祖受成于學此言於祖廟命遣之也
摯虞决疑要注曰古者帝王出征伐以齊車載遷廟之主及社主以行故尚書甘誓曰用命賞于祖不用命戮於社秦漢及魏行不載主也
衛公兵法曰諸大將出征且約舉兵二萬人而即分為七軍如或多或少臨時更定〈大率十分之中以三分為竒兵〉
太白隂經曰參七星伐三壘連體十星為十將西方白虎宿也主殺伐此星出而天下秋草木揺落有若軍威故兵出而法焉
張平子南都賦曰爾其則有謀臣武將皆能攫戾執猛破堅摧剛
虞子陽霍將軍北伐詩曰擁旄為漢將汗馬出長城魏明帝善哉行曰我徂我征伐彼蠻虜練師簡卒爰整其旅輕舟竟川傍依於浦桓桓猛毅如熊如虎發桴若雷吐氣成雨旌旄指麾進退合矩
軍行
禮記曰前有水則載青旌前有塵埃則載鳴鳶前有車騎則載飛鴻行前朱雀而後𤣥武左青龍而右白虎招揺在上急繕其怒
左傳曰凡師出一宿為舍再宿為信過信為次
後漢書于栗磾傳曰太宗南臨孟津謂磾曰河可橋乎對曰杜預造橋遺事可想乃編次大船構橋於野坂六軍既濟太宗深嘆焉
隋書曰煬帝征高麗宇文述為扶餘道將軍臨發帝謂述曰禮七十者行役以婦人從公宜以家累自隨古稱婦人不入軍臨陣時耳至于營壘之間無所傷也項籍虞姬即其故事
唐書曰太宗率衆平汾晉至龍門關履氷而渡進屯栢壁
白虎通曰王法年四十受兵何重不絶人嗣也師行不必反戰不必勝故須其有世嗣年六十歸兵者何不忍並鬭人父子也
孫子曰凡用兵之法馳車千乘〈輕車也駕馳千乘也〉革車千乘〈重車也言萬乘之重也一車駕四卒十竒一重養二人主炊家子一人主保國守依壯斯二人主養馬凡五人歩兵十人重以大軍駕牛養二人主炊象主一人主保國守裝炊二人也〉帶甲十萬〈士卒數也〉千里而饋粮則内外之費賓客之用膠漆車甲之奉日千金然後十萬之衆舉矣
又曰出其所必趣〈使敵不得往相救也〉行千里而不勞者行於無人之地〈出空擊虛擊其不意〉
又曰凡用兵之法將受命於君合軍聚衆曰因人結行位也交利而舍軍門為利門左右門為期門以軍營為轅門以人營為人門兩軍相當為空利也莫難於軍争〈從始受命至扵交利軍争難也〉
又曰凡據軍相敵絶山依谷〈近水草也〉視坐處髙〈向陽也巡士謂視前坐處於軍當在髙〉戰降無登〈無近髙也降下也謂山下也戰扵山下敵引之上山無登逐也〉此處山谷之軍也絶水必逺水〈敵引使渡〉客絶水而來迎之於水内令之半渡而擊之利欲戰無附於水而迎於客也視在處髙〈水上亦營度其髙也〉無迎水流〈恐即我也〉處水上之軍也絶斥之澤唯亟去無流交軍於斥澤之中必依水草而倍衆樹〈不得已専敵戰而㑹井澤之中〉此處斥澤之軍也平陸處易〈軍之利也〉而左右倍髙前死後生〈轉便〉此處平陸之軍也凡四軍之利黄帝所以勝四帝者也〈黄帝始立四方諸侯亦稱帝以此四地勝之也〉凡軍喜髙而惡下貴陽而賤隂〈喜一作好山南曰陽山北曰隂〉養生處實是為必勝軍無百疾丘陵隄防必處髙其陽而右背也〈陽者積土所皆當處其陽而右之便也〉此兵之利而地之助也故用兵之法髙陵勿向也〈敵若據山林以附險阻陳待敵陳勿攻趣之因地勢不便有損之衡也〉背丘勿迎〈敵背丘陵為陣無有後患則當隠之乎現勿迎而擊之〉
又曰上雨水沫至欲涉者待其定也〈恐半渡而水便溺也〉絶澗過天井天牢天羅天陷天郄大害必亟之勿近也〈山峻水深為絶澗四方高中央下為天井深水所居朦胞者為天羅陂陁泥濘車騎滅没者為天陷澗夾道深數丈長尺者謂之天郄矣〉吾逺之敵近之吾迎之敵背之也〈用兵長逺六害令敵近信則利敵也凶〉軍旁有險阻薄漢并生葭葦小林翳薈〈烏㑹反〉者必謹覆索之此伏奸之藏處也〈險者一髙一下之地阻者必水草也漢者池也并生葭葦者衆草所聚也小林者衆木所居也翳薈者所以屏敵之處也〉
衛公兵法曰軍馬行動須知次第出先右虞候馬軍為首次右虞候歩軍次右軍馬軍次右軍步軍次首軍馬軍次前軍步軍次右軍馬軍次中軍步軍次右軍馬軍次右軍步軍次左軍馬軍次右軍步軍次左虞候馬軍次左虞候歩軍其馬軍去歩軍一二里外行每有髙處即令三五騎馬於上立顧以候不虞以後餘軍在前立馬四顧右虞候既先發安營路平道路修理泥淖橋津廵行水草左虞候排比隊仗整齊軍次使不交雜若軍逥入先左虞候馬軍次左虞候步軍次左馬軍次左歩軍其次第准前却轉其虞候軍職掌初發交換諸軍營各量虞候子並使排比依軍次行如此發引卒逢冦賊部位甚易若令壘散行牽卒難就萬一賊至何能應變又曰諸軍計伐例有數營發引逢賊首尾難救行引之時須先為方陣應行之兵分為四輜重為兩道引戰鋒等隊亦為兩道引其第一分初發輜重及戰鋒分為四道行兩行〈户郎切下同〉輜重在心雙引兩行戰鋒隊並合各在輜重外左右夾雙引其次一分戰鋒隊與前般左右行戰鋒隊相當輜重隊與前行輜重隊相當又其次一分准上最後一分亦唯上初發第一分别戰輜重相當如其逢賊前分四行兩行輜重抽縮兩行戰鋒横列作前面甚易其次兩分先作四行長引其戰鋒既在外便充兩面其後分亦先作四行其輜重進前其戰鋒隊横列相接使充後面亦易其方陣立即可成如此發引縱使狹路急緩亦得成陣每軍戰鋒等隊須過本軍輜重尾輜重稠行戰鋒等隊稠引長令輜重併近前頭戰鋒隊相去十步下一隊輜重隊相去十步下一隊輜重隊相去兩歩下一隊如此即須相得若逢川陸平坦彌加穏便其戰鋒輜重隊等分布使均
又曰請兵馬發行或逢泥淖或阻山河其路有須填補有須開拓左右虞候軍兵先多於軍取充虞候子右虞候先將此兵修理橋梁泥濘開拓窄路左虞候排窄路捍後収拾䦨遺諸兵士每下營訖先令兩隊共掘一厠又曰行軍沙磧鹹鹵之中有野馬黄牛蹤尋之有水鳥所集處有水地生葭葦蘆菼荻蒲之處下有伏泉地有蟻壤之處下有伏泉
太白隂經濟水具篇曰軍行過大水河渠溝澗無津梁舟筏難以濟渡太公以天艎天船皆質朴不便於用令隨事逐物變化而用之以濟巨川
又曰木罌以木縛甕為筏甕受二石力勝一人甕間閱五十底以繩勾聯編槍於其上形長而方前置梭頭後置楯左右置棹
又曰槍筏十根為一束力勝一人四千一百六十六根即為一筏皆去鑚刃以束為魚鱗以横括而縛之可渡四百一十六人為三筏計用槍一萬二千五百根率渡一千二百五十人十渡則一軍必濟
又曰蒲筏以蒲九尺顛倒為束束十道繹之以束槍為筏量長短多少隨蒲豐儉無蒲亦用葦筏量大小以濟人
又曰挾絙以善水者繫小繩先浮渡水次引大絙於兩岸立大橛繫定絙浮渡大軍可為數十道
又曰浮以渾脫羊皮吹氣令滿繫其孔束於腋下而浮渡
太平御覽卷三百六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七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三十八
㑹兵
麾兵
犒師
㑹兵
書曰戊午師逾孟津陳于商郊俟天休命甲子昧爽受率其旅若林㑹于牧野〈旅衆也若林言盛多㑹逆拒戰〉罔有敵于我師前徒倒戈一戎衣而天下大定〈言與衆同心則有成也〉
榖梁曰齊侯兵車之㑹四未嘗有大戰愛民也
後漢書曰初卷人維汜〈卷縣名屬河南郡故城在今鄭州原武縣西北〉妖言稱神有弟子數百坐伏誅後其弟子李廣等宣言汜神化不死以誑惑百姓十七年遂共聚㑹徒黨攻没晥城〈晥縣名屬廬江郡今舒州懐寧縣〉殺晥侯劉閔自稱南嶽大師遣謁者張宗將兵數千人討之復為廣所敗於是使馬援發諸郡兵合萬餘人擊破廣等斬之
又曰章和二年護羗校尉張紆誘誅燒當種羗迷吾等由是諸羗大怒謀欲報怨朝廷憂之公卿舉鄧訓代紆為校尉諸羗激忿遂相與解仇結婚交質盟詛〈大事曰盟小事曰詛〉衆四萬餘人期外合渡河攻訓
又曰吳漢為安樂令㑹王郎起北州擾惑漢素聞光武長者獨欲歸心乃說太守彭寵曰漁陽上谷突騎天下所聞也君何不合二郡精銳兵附劉公擊邯鄲此一時之功也〈一時言不可再遇也〉寵以為然
又曰朱鮪聞光武北征而河内孤使討難將軍蘇茂副將賈彊率兵三萬餘人渡鞏河攻温〈鞏温並今洛川縣臨黄河故曰鞏河〉檄書至冦恂即勒軍馳出並移告屬縣發兵㑹於温下軍吏皆諫曰今洛陽兵渡河前後不絶宜待衆軍畢集乃可出也恂曰温郡之藩蔽失温則郡不可守遂馳赴之旦日合戰偏將軍馮異遣救及諸縣兵適至及士馬四集旌旗蔽野恂乃令士卒乘城鼓噪大呼言曰劉公兵到蘇茂軍聞之陣動恂因奔擊大破之
又曰吳漢悉發幽州兵與光武㑹清陽諸將望見漢還士馬甚盛皆曰是寧肯分兵與人耶及漢至幕府上兵簿〈幕大也兵簿軍之士名賬〉諸將人人多請之光武曰屬者恐不與人〈屬近也〉今所請又何多也諸將皆慙
晉書天文志曰征吳之役三河徐兖之兵悉出交戰於吳楚之地
唐書曰憲宗時鄆州李師道翻覆違命詔宣武義成武寜横海四節度之師與田𢎞正㑹軍討之𢎞正奏請取黎陽渡河㑹李光顔等軍齊進帝召宰臣於延英殿議可否皆曰閫外之事大將制之既有奏陳宜遂其請裴度獨以為不可奏曰魏博一軍不同諸道而過河之後却退不得須更進擊亦見成功若取黎陽渡河即纔離水界便至滑出徒有供餉之勞又生顧望之勢况𢎞正光顔並少威斷更相疑惑恐或至遷延然兵事不從中制一定處分或慮不可若欲於河南持重則不如河北養威不然即且秣馬厲兵候霜降後於楊劉渡河直抵鄆但得至陽谷已來卜營則兵勢自盛形自不撓上曰卿言是矣乃詔𢎞正取陽劉渡河及𢎞正軍既濟河而南距鄆州四十里築壘賊勢果蹙頃之誅師道
三國典略曰周武帝率六軍趣鄴齊主令羣臣議之廣寜王孝珩議曰今大冦既深事藉機便請使城王便領騎州道兵自土門入聲取并州獨孤永業便領洛州兵自潼關入聲取長安臣請領京畿兵出溢口鼓行逆戰賊軍逺來日増疲老聞南北有兵自然應退
誓衆
書曰帝曰咨禹惟時有苖弗率汝徂征〈三苗之民數干王命率循也徂往也不循帝道帝舜乃命禹討之〉禹乃㑹羣后于師曰濟濟有衆咸聽朕命〈㑹諸侯伐有苖也軍旅曰濟濟衆盛之貌〉蠢兹有苖昏迷不恭〈蠢動昏蔽也言其所以討〉侮慢自賢反道敗徳〈狎侮先王輕慢典誥反正道敗徳義〉君子在野小人在位〈廢仁賢任奸佞〉民棄不保天降之咎〈言民叛天災之〉肆予以爾衆士奉辭伐罪〈肆故也辭謂帝命罪謂侮慢以下事〉爾尚一乃心力其克有勲三旬苖民逆命益賛于禹曰惟徳動天無逺弗届禹拜昌言班師振旅帝乃誕敷文徳舞干羽於兩階七旬有苖格
又曰啓與有扈戰于甘之野王曰六事之人予告汝有扈氏威侮五行怠棄三政天用𠞰絶其命用命賞于祖不用命戮于社予則孥戮汝
又曰羲和湎廢時亂日往征之告于衆曰羲和尸厥官昏迷于天象以干先王之誅今予奉將天罰火炎崑岡玉石俱焚天吏逸徳烈于猛火殱厥渠魁脅從罔治嗚呼威克厥愛允濟愛克厥威允罔功爾衆士懋戒哉欽承天子威命
又曰魯侯伯禽宅曲阜徐夷並興東郊不開作費誓公曰嗟人無譁聴命善糓乃甲胄敿乃干無敢不弔備乃弓矢鍛乃戈矛礪乃鋒刃無敢不善峙乃糗糧無敢不逮汝則有大刑魯人三郊三遂峙乃楨榦甲戌我惟築無敢不供汝則有無餘刑
又曰惟戊午王次于河朔〈次止也戊午渡河而既而止于河之北〉羣后以師畢㑹〈諸侯盡㑹止也〉王乃徇師而曰嗚呼西土有衆咸聽朕言〈徇循也周在西故稱西土也〉今商王受力行無度〈行無法度〉播棄黎老昵比罪人〈鮐背之人稱黎老棄不禮敬也昵近也罪人謂天下逋逃小人也〉予有亂臣十人同心同徳〈言我治亂之臣雖少而心徳同也〉雖有周親不如仁人〈周至也紂至親雖多不若周家之多仁人也〉
又曰武王伐紂曰今予發惟恭行天之罰今日之事不愆于六歩七歩乃止齊焉夫子朂哉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齊焉朂哉夫子尚桓桓如虎如貔如熊如羆于商郊弗迓克奔以役西土朂哉夫子爾所弗朂其于爾躬有戮
又曰爾衆士同力王室
史記曰太尉行令軍中為吕氏右袒為劉氏左袒軍中皆左袒
後漢書曰齊武王伯升既破甄阜軍乃陳兵衆焚積聚破釡甑鼓行而前
晉書曰元帝以祖逖為奮威將軍豫州刺史給千人廩布三千疋不給鎧仗使自招募仍將本流徒部曲百餘家渡江中流擊檝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辭色壯烈衆皆慨嘆屯于淮隂起冶鑄兵噐得二千餘人而後進
又載記曰王猛與慕容評戰陳於渭源而衆曰王景畧受國厚恩任兼内外今與諸軍深入賊地宜各勉進不可退也願戮力行間以報恩顧受爵明君之朝慶觴父母之室不亦美乎衆皆勇奮破釡棄粮大呼競進後周書曰太祖率李弱獨孤信等十二將東伐至潼關太祖乃誓於師曰與爾有衆奉天威誅暴亂惟爾衆士整爾甲兵戒爾戎事無貪財以輕敵無暴民以作威用命則有賞不用命則有戮爾衆士其勉之遣子讌居軍前徇地
唐書曰髙祖起義兵西圗關中精甲三萬髙祖仗白旗誓衆於太原之野引師即路
又曰太宗征王世充陳兵榖水之上歩騎五萬太宗舉旄誓衆曰隋室無道毒被蒼生我國家受命于天寧濟億兆世充敢抗大邦數行侵暴誅殺良善恣其淫酷國家為百姓除害事不獲已各宜整爾軍旅修爾噐械立勲自効躬行天罰敢有犯命者斬無赦
又曰朱泚亂韋臯於隴州築壇於庭血牲與將士等盟曰上天不弔國家多難逆臣乘間盗據皇宫而李楚琳亦扇兇徒傾陷城邑酷虐所加咸被其毒既不事上安能恤下皋是用激心憤氣不遑底寜羣公竭誠王室凡我同盟一心竭力伏願除兇祖先之靈必當幽賛言誠則志合義感則心齊粉骨塵軀决無所顧有渝此志明神殛之迨于子孫亦罔遺育皇天后土當兆斯言又通使於吐蕃以助
古司馬兵法曰古者逐奔不逺縱綏不及所以示君子且有禮不逺則難誘不及則難陷以禮為固以仁為勝既勝之後其教可復是故君子貴之也有虞氏戒於國中欲人體其命也〈舜以農隙教民以戰畋獵簡練故民安之也〉夏后氏誓於軍中欲民先成其慮也〈禹㑹軍聚衆復教以進退左右前後離合周旋之度〉殷于軍門之外欲民先意待事也〈殷既尊虞夏之教民又作於軍門外復簡試〉周將交刃而之以致意也〈周承三代之教民既已知兵又復聲望之軍徳薄民俗巧也〉
又曰賢王制禮樂法度乃作五刑與甲兵以討不義巡狩省方㑹諸侯考不同其有失命亂常背徳逆天之時而危有功之君〈王者以有功徳者為君長賊臣欲簒殺之〉徧告於諸侯章明於有罪乃告于皇天上帝日月星辰以禱于后土四海之神山川冡社〈冡社者天子大社也〉乃造于先王然後冡宰徴師于諸侯〈造就也就造于先祖廟也〉曰某國為不道征之以某月日師至于某國〈至于所征之國與天子㑹〉天子正刑〈刑者天子之法也刑以征不義伐不從王者之法也〉冡宰與伯布命于軍曰入罪人之地無殃民無獵田無有虐無毁土功無糞牆屋無伐樹木無取六畜無取禾粟無取噐械見其老幼奉歸勿傷雖遇壯者不校勿敵若傷人醫藥歸之既誅有罪王及諸侯正其國舉賢更立明主復職〈王者與四方諸侯伐無道之國整頓其民人舉賢良更立為君奉尊王法復百官之職事矣〉
論衡曰師尚父為周司馬率師伐紂到孟津之上仗鉞把旄號其衆曰蒼兕蒼兕水中之獸也善覆人船因神以化欲令急渡汝不急渡蒼兕害汝河中有此怪獸時時出浮一身九頭人畏惡之未必非覆人船者也文選曰勒三軍將帥元戎竟野戈鋋彗雲
麾兵
莊子曰市南宜僚弄丸兩家之難解孫叔敖甘寢秉羽而郢人投兵
晉書曰張重華攻石季龍遣謝艾為使持節軍師將軍率歩騎三萬進軍臨河麻秋以三萬衆拒之艾乘軺車冠白幍鳴鼔而行秋望而怒曰艾年少書生冠服如此輕我也合黒矟龍驂三千人馳擊之艾左右大擾左戰帥李偉勸艾乘馬艾不從乃下車踞胡牀指麾處分賊以為伏兵發也懼不敢進張瑁從左南縁河而絶其後秋軍乃退艾乘奔擊遂大敗之
又曰陳敏一旦據有之刑政無常不為英俊所服且子弟兇暴所在為患周玘顧榮之徒常懼禍敗遣使宻報征東將軍劉凖遣兵臨江已為應及兵至敏使弟昶及將錢廣次烏江以拒之〈錢廣玘鄉人也〉潛使圗昶廣遣其屬何康投募白事扵昶昶傾視書康揮刀斬之稱州下已殺敏動者誅三族吹角為内應廣先勒兵在朱雀橋陳兵敏師萬人將戰未濟榮以白羽扇麾之敏衆潰散單騎東奔為義師所斬
梁書曰魏中山王元英冦北徐州髙祖詔韋叡率衆㑹焉英自率衆來戰叡乘素木輿執白角如意以麾軍一日數合英甚憚其强
劉璠梁典曰韋叡字大懐京兆杜陵人也叡雖有曠世之度涖民以惠愛為本所居必治將兵仁愛被服必於儒者雖臨陣交鋒常緩服乘輿執竹如意以麾進止北史曰唐永身長八尺少耿介有將帥才嘗讀班超傳慨然有萬里之志正光中為北地太守永善取下士人競為之用臨陣常著白裙襦把角如意以指麾處分辭色自若在北地四年與賊數十戰未嘗敗北時人語曰莫陸梁恐爾逢唐將永所營之處至今猶稱唐公壘後魏書曰毛法仁言聲壯大至於軍旅田狩唱呼處分震於山谷
後周書曰李逺字萬嵗幼有噐局志度恢然嘗與羣兒為戰鬭之戲指麾部分便有軍陣之法郡守見而異之召使更戲羣兒懼而散走逺持杖比之復為向勢意氣雄壯殆甚於前郡守曰此小兒必為將帥非常人也又曰建徳中東伐齊帝引兵發京師壬寅渡河與諸軍合十二月戊申次於晉州恐王師卒至於城南穿塹自喬山屬於汾水庚戌帝諸軍八萬人置陳東西二十餘里帝乘常御馬從數人巡陣處分所至輙呼主帥姓名以慰勉之將士感見知之恩各自思勵
隋書曰李子雄從幸江都帝以仗衛不整顧子雄歩伍之容子雄立指麾六軍肅然帝大恱曰公真武侯才也尋轉右武侯大將軍
唐書曰徳宗時鄭權為涇原節度使劉昌從事昌病亟請入覲度軍中必有變以權寛厚善容衆俾主留務既而兵果為亂權挺身扵白刃中抗詞以明逆順因殺其首亂者數人士皆戢伏
又曰昭宗時玉山都頭楊守信楊復恭稱兵闕下陣于通化門上陳兵於延喜門是夜令劉崇望守度支軍明日曉入含光門未開門内禁軍列于左右俟門開即刼掠兩市及聞傳呼宰相來門方啓崇望駐馬慰諭之曰今聖上在街東親總戎事公等禁軍何不樓前殺賊立取功名切不可剽掠街市圗小利以成惡名也將士唯唯從崇望至長樂門守信見兵來即遁軍士呼萬嵗是日庫市獲全軍人不亂係崇望之方略也
五代周史曰世宗至泗州太祖皇帝乘勝麾軍焚郭門奪月城帝親冒矢石以攻其壘丙午日南至從臣拜賀於城之上
語林曰諸葛武侯與司馬宣王在渭濱將戰宣王戎服涖事使人視武侯素輿葛巾持白毛扇指麾三軍皆隨其進止宣王聞而歎曰可謂名士
饗士
左傳曰宋華元將戰殺羊食士其御羊斟不與及戰曰疇昔之羊子為政今日之事我為政與入鄭師故敗君子謂羊斟非人也以其私憾敗國殄民刑孰大焉
史記曰樂毅并護趙楚韓魏燕之兵以伐齊破之濟西諸侯罷歸而燕軍樂毅獨追至于臨淄齊湣王之敗濟而亡走保於莒樂毅獨畱徇齊皆城守樂毅攻入臨淄盡取齊寳財物噐輸之燕昭王大恱親至濟上勞軍行賞饗士封毅於昌國號為昌國君
東觀漢記曰上大發關東兵自將上隴隗囂衆潰走圍解於是置酒髙會勞賜諸將來歙班坐絶席在諸將之右賜歙縑千疋
後漢書曰吳漢圍蘇茂於廣樂劉永將周建别招聚收集得十餘萬人救廣樂漢將輕騎迎與之戰不利墮馬傷膝還營建等遂連兵入城諸將謂漢曰大敵在前而公傷卧衆心懼矣漢乃勃然裹瘡而起椎牛饗士令軍合戰破之
又曰劉盆子既降帝令縣厨賜食衆積困餒十萬餘人皆得飽飫
又曰鄧禹至長安軍昆明池大享士卒率諸將齋戒擇吉日修禮謁祠髙廟收十一帝神主遣使來詣洛陽因循行園林為置吏士奉守焉
後周書曰若于惠於諸將最少早喪父事母以孝聞太祖嘗造射堂新成與諸將宴射恵竊歎曰親老矣何時辦此乎太祖聞之即日徙堂於惠宅其見重如此淮南子曰員中規方中矩動成戰止成文可以諭衆而不可以陳軍滌杯而食洗爵而飲盥而後饋可以養少而不可以享衆
黄石公記曰動為事機舒之彌四海卷之不盈懐柔而能剛則其國彌光弱而能强則其國彌章一簞之醪投之於河令士衆迎飲三軍為其死戰如風發攻如河決軍無財士不來軍無賞士不往香餌之下必有懸魚重賞之下必有死夫
犒師
左傳曰夏齊師伐我北鄙公使展喜犒師使受命于展禽齊侯未入境展喜從之曰寡君聞君親舉玉趾將辱於敝邑使下臣犒執事
又曰三十三年秦師過北門及滑鄭商人髙將市於周遇之以乘韋先牛十二犒師〈商行賈也乘四韋也先韋乃及牛也古者將獻饋於人者必先之〉曰寡君聞吾子將歩於敝邑敢犒從者不腆敝邑為從者之淹居則具一日之積〈腆厚也奄乆也積芻米菜薪也〉行則備一夕之衛
又曰楚子以驛至于羅汭〈驛𫝊也羅水名〉吳子使其弟蹶由犒師楚人執之將以釁鼓王使問焉曰汝卜來𠮷乎對曰𠮷且吳社稷是卜豈直為一人使臣獲釁鼓而敝邑知備以禦不虞其為𠮷孰大焉乃弗殺
後漢書曰岑彭長驅入江關令軍中無得擄掠所過百姓皆奉牛酒迎勞彭見諸耆老為言大漢哀愍巴蜀乆見虜役故興師遂伐以討有罪為人除害讓不受其牛酒百姓皆大喜恱争開門降
晉書曰桓温進兵至霸上耆老牛酒迎温曰不圗今日復見官軍
後梁畧曰大寳元年西魏將楊忠來逼荆鎮上懼其至送遣犒軍既而與忠結盟并送質子與魏相約為兄弟之親於是聘使往還相望道路
後魏書曰鄧穎從世祖幸漢南髙車莫弗庫若於率騎數萬驅鹿百餘萬詣行在所詔穎為文銘于漢南以昭功徳
淮南子曰秦繆公使孟明舉兵襲鄭鄭賈人髙蹇他〈他髙黨人〉相與謀曰師行數千里又數過諸侯之地其勢必襲鄭凡襲國者以為無備也以知其情必不敢進乃矯鄭伯之命以十二牛為勞三帥相與謀〈三帥秦將白乙孟明西乞〉曰守備必固進必無功乃還師而反晉先軫舉兵擊之〈先軫晉大夫也〉大破之鄭伯乃以存國之賞賞髙髙辭
太平御覽卷三百七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八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三十九
戰上
戰上
尚書曰戰者憚也驚之也
説文曰戰鬬也
開元文字曰仲秋大閱戎衆庶修戰法隂疑於陽必戰是也兩師皆陣曰戰謂堅而有備各得其所成敗决於志力也
易曰上六龍戰于野其血𤣥黄
又曰隂疑於陽必戰為其嫌於無陽也故稱龍焉〈為其嫌于非陽而戰也〉
書曰湯與桀戰于鳴條之野
又曰武王戎車三百兩虎賁三千人與受戰于牧野春秋曰魯宣公十二年晉荀林父與楚子戰于邲晉師敗績
左傳曰吳伐楚王使執燧象以奔吳師
又曰齊郭啟伐莒子將戰宛羊牧諫之曰齊帥賤其求不多不如下之
又曰諸侯代戍謀曰若華氏知困而致死楚耻無功而疾戰非吾利也
又曰孟懿子陽虎伐鄆鄆人將戰
又曰宋多責賂於鄭鄭人不堪故以紀魯及齊與宋衛燕戰不書所戰後也
又曰冬宋人以諸侯伐鄭報宋之戰也
又曰齊人侵魯疆疆吏來告曰疆場之事慎守其一而備其不虞姑盡所備焉事至而戰又何謁焉
又曰狄人伐衛衛懿公好鶴鶴有乘軒者將戰國人受甲者皆曰使鶴鶴實有禄位余焉能戰
又曰里克諌曰故君之嗣適不可以帥師君失其官帥師不威將焉用之且臣聞皋落氏將戰君其舍之又曰楚人伐宋以救鄭宋公將戰大司馬固諌曰天之棄商乆矣君將興之弗可救也已
又曰子魚曰君未知戰勍敵之人阨而未成列天賛我也
又曰公曰君子不重傷不禽二毛
子魚曰且今之勍者皆吾敵也雖及胡耉獲則取之何有扵二毛明恥教戰求殺敵也傷未及死如何勿重又曰晉公子重耳之及於難也晉人伐諸蒲蒲城人欲戰重耳不可
又曰齊晉將戰髙固入晉師桀石以投人〈桀擔也〉擒之而乘其車〈既獲其人固釋己車而載所獲〉繫桑本焉以徇齊壘〈將至齊壘以桑樹繫車而走欲自異也〉曰欲勇者賈余餘勇〈賈賣也言己勇有餘欲賣之也〉
又曰晉與楚將戰楚晨壓晉軍而陣吏患之范匄趨進曰塞井夷竈陣於軍中而疏行首晉楚唯天所授何患焉文子執戈逐之曰國之存亡童子何知焉
又曰齊侯還自晉不入〈不入國〉遂襲莒門于且于〈莒邑名〉傷股而退〈齊侯傷〉明日將復戰期于夀舒〈夀舒莒邑〉杞殖華還載甲夜入且于之隧宿於莒郊〈二子齊大夫也隧且于狹路〉明日先遇莒子於蒲侯氏〈蒲侯氏近莒之邑〉莒子重賂之使無死曰請有盟〈欲以盟二子無致死戰〉華周對曰貪貨棄命亦君所惡也〈華周即華還也〉昏而受命日未中而棄之何以事君莒子親鼔之從而伐之獲杞梁〈杞梁即杞殖〉
又曰齊師伐我公將戰曹劌請見其鄉人曰肉食者謀之又何間焉〈肉食在位者也間猶與也〉劌曰肉食者鄙未能逺謀乃入見問何以戰公曰衣食所安弗敢専也必以分人對曰小恵未徧民不從也公曰犧牲玉帛不敢加也必以信對曰小信未孚神不福也公曰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對曰忠之屬也〈上思利民忠也〉可以一戰戰則請從公與之乘戰于長勺公將鼓之劌曰未可齊人三鼓曰可矣遂逐齊師既克公問其故對曰夫戰勇氣也一鼔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盈彼竭故克之夫大國難測也懼有伏焉吾視其轍亂望其旗靡故逐之
又曰丙戌復戰大敗吳師獲太子友王孫彌庸
又曰郤獻子曰二憾往矣弗備必敗
彘子曰鄭人勸戰弗敢從也楚人求成弗能好也又曰夫禮樂慈愛戰所蓄也
又曰楚子與若敖氏戰于臯滸〈臯滸楚地〉伯棼射王汰輈及鼔跗著於丁寜〈伯棼子越椒也輈車轅汰過也箭過車轅上也丁寜鉦也〉又射汰輈以貫笠轂〈兵車尊者則邊人執笠依轂下以禦寒暑〉師懼退王使巡師曰吾先君文王克息獲三矢焉伯棼竊其二盡於是矣鼓而進之遂滅若敖氏
又曰晉楚交戰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車折軾晉人乃止又曰晉侯使張骼輔躒致楚師求御于鄭〈欲得鄭人自知其地利者也〉鄭人卜宛射犬吉〈宛射犬鄭大夫〉將及楚師而後從之乘皆踞轉而鼔琴〈轉衣裝也〉近不告而馳之皆取胄於橐而胄入壘皆下搏人以投收禽挾囚〈禽獲也〉弗待而出
又曰子蒲曰吾未知吳道使楚人先與吳人戰
又曰吳師居麋子期將焚之子西曰父兄親暴骨焉不能收而又焚之不可子期曰國亡矣豈憚楚哉焚之而又戰
又曰吳伐楚師及清發〈清發水名〉將擊之夫槩王曰困獸猶鬭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敗我若使先濟者知免後者慕之蔑有鬭心矣半濟而後可擊也從之又敗之楚人為食吳人及之奔食而從之敗諸雍澨五戰及郢
又曰晉侯逆秦師使大夫韓簡視師復曰師少扵我鬭士倍我公曰何故對曰出因其資〈謂奔梁求秦也〉入用其寵〈為秦所納也〉飢食其粟三施而無報是以來也今又擊之我怠秦奮倍猶未也戰于韓原晉戎馬還濘而止〈濘泥也還便旋也小駟不調故還泥中〉秦伯獲晉侯以歸〈晉曲而怠秦直而怒所以勝也〉
又曰楚子伐隋軍於漢淮之間隋將季梁謂隋侯曰請下之弗許而後戰〈下之請服〉所以怒我而怠冦也隋少師曰必速戰不然將失楚師戰于速杞隋師敗績〈若用季梁之謀必勝矣〉
又曰吳楚二師陣于栢舉吳子闔廬之弟夫槩王晨請於闔廬曰楚相囊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其卒必奔而後大師繼之必克以其屬五千先擊瓦之卒楚師亂吳師大敗之
又曰晉師伐楚苖賁皇言於晉侯曰楚之良在其中軍王族而已請分良以擊其左右三軍萃於王卒〈萃集〉必大敗之及戰晉將吕錡射楚恭王中目楚師宵遁晉師入楚三日館穀
又冉求曰若不可則君無出一子帥師背城而戰不屬者非魯人也當子之身齊人伐魯而不能戰子之恥也又曰彭城之役晉楚遇於靡角之谷晉侯將遁矣雍子發命於軍曰恤老幼反孤疾二人役歸一人簡兵蒐乘秣馬蓐食師陣焚次明日將戰行歸者而逸楚囚楚師宵潰
又曰入我河曲伐我涑川俘我王官翦我羈馬我是以有河曲之戰
又曰欒武子欲報楚韓獻子曰無庸使重其罪民將叛之無民孰戰
又曰晉楚遇於鄢陵范文子不欲戰郤至曰韓之戰惠公不振旅
又曰潘尫之子黨與養由基蹲甲而射之以示王曰君有二臣如此何憂於戰
又曰苖賁皇徇曰蒐乘補卒秣馬利兵修陣固列蓐食申禱明日復戰乃逸楚囚
又曰智武子曰大勞未艾君子勞心小人勞力先王之制諸侯皆不欲戰乃許鄭成
又曰晉陽處父侵蔡楚子上救之與晉師夾泜而軍陽子患之使謂子上曰吾聞之文不犯順武不違敵子若欲戰則吾退舍子濟而陣遲速唯命
又曰宣子曰秦獲穿也獲一卿矣秦以勝歸我何以報乃皆出戰交綏
公羊傳曰己巳晉侯及楚戰城濮楚師敗績此大戰也又曰詐戰曰及此何以曰及
又曰晉人及秦伯戰于殽秦敗或曰襄公稱人何貶也君在殯而用師作戰
又曰狐壤之戰隱公獲焉然則何以不言戰諱獲也又曰齊侯衛侯鄭伯來戰于郎此偏戰也何以不言師敗績内不言戰言戰乃敗績
又曰及鄭師伐宋丁未戰于宋地戰不言伐何避嫌也惡乎嫌嫌與鄭人戰也此偏戰也何以不言師敗績内不言戰言戰乃敗績〈與鄭人戰扵宋地故舉伐以明之也〉
家語曰齊國書伐魯〈書齊卿也〉季康子使冉求帥左師衛之樊遲為右季氏曰須也弱〈須遲名弱幼也〉有子曰能用命矣及齊師戰于郊未踰溝〈前有溝衆不肯踰也〉樊遲曰非不能也不信子也〈言季孫徳不素著不為民所信也〉請三刻而踰之〈與衆要信三刻而踰溝也〉如之衆從之師入齊齊軍遁冉有用戈故能入焉子聞之曰義也〈在軍能却敵合於義〉既戰季孫問冉有曰子於戰學之乎性達之乎對曰學之季孫曰從事孔子兹何學冉有曰即學於孔子也孔子者大聖兼該文武並用也適聞其戰法猶未之詳也季孫樊以告孔子孔子曰季孫於是乎可謂恱人之有能矣
又曰孔子曰黄帝服牛乘馬擾馴猛獸以與炎帝戰于阪泉之野
又曰子貢言志曰願得齊楚合戰於漭蕩之野埃塵連接挺刃交兵
國語曰申包胥曰夫戰智為始仁次之勇次之不智則不知人之極不仁則致三軍飢勞之殃不勇不能斷疑以發大計
戰國策曰魏太子自將過宋水黄徐子曰臣有百戰之術今太子自將攻齊大勝不過有魏而貴不益為王若不勝即墨世無魏矣此臣百勝之術也太子曰請從公言而還太子上車請還其御曰將出而還與北同不如遂行乃與齊人戰而死
史記曰黄帝教熊羆貙虎以與炎帝戰于阪泉之野〈服䖍曰阪泉地名皇甫謐曰在上谷〉三戰然後得行其志蚩尤作亂不用帝命黄帝乃徴師諸侯與蚩尤戰於𣵠鹿之野〈服䖍曰𣵠鹿山名在涿郡張晏曰涿鹿在上谷〉遂擒蚩尤〈皇覽曰蚩尤冢在東平郡夀張縣闞鄊城中髙千尺民常十月初望之有赤氣出如疋練因名為蚩尤旗〉
又曰項羽已殺卿子冠軍威振楚國名聞諸侯乃遣當陽君蒲將軍將卒二萬人渡河救鉅鹿戰少利陳餘復請兵羽乃悉引兵渡河皆沈船破釡甑燒廬舎持三日糧示士卒必死無一還心於是至則圍王離與秦軍遇九戰絶其甬道大破之虜王離當是時楚兵冠諸侯諸侯軍救鉅鹿下者十餘壁皆莫敢縱兵及楚擊秦諸將皆從壁上觀楚戰士無不一以當十楚兵呼聲動天諸侯軍無不人人惴恐於是已破秦軍羽召見諸侯將入轅門〈張宴曰軍行以車為陣轅相向為門曰轅門〉無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視羽由是始為諸侯上將軍諸侯皆屬焉
又淮隂侯傳曰信云此謂驅市人而戰之其勢非置之死地使人人自為戰今子之生地皆走尚可得而用之乎
又曰項王至東城乃有二十八騎漢騎追者數千人項王自度不得脫謂其騎曰吾起兵至今八年矣身七十餘戰所當者破所擊者服未嘗敗北霸有天下今卒困於此天之亡我非戰之罪也今日固決死願為諸君決戰
又商君傳曰鞅令行之十年秦民道不拾遺山無盗賊民勇於公戰怯於私鬭
又藺相如傳曰廉頗曰我為趙將有攻城野戰之功而藺相如徒以口舌為勞而位居我上
又曰秦人開關延敵九國之師遯逃追亡逐北伏尸百萬流血漂鹵〈徐廣曰鹵盾也〉
漢書曰漢王入彭城收羽美人貨賂置酒髙㑹羽聞之令其將擊齊而自以精兵三萬人從魯出胡陵至蕭晨擊漢軍大戰彭城靈壁東〈胡陵縣在彭城南〉睢水上大破漢軍多殺士卒睢水為不流圍漢王三匝大風從西北起折木發屋沙走石晝晦楚軍大亂而漢王得與數十騎遁去過沛使求室家而室家亦已亡不相得漢王道逢孝惠魯元公主載行楚騎追急漢王推墮二子滕公下收載遂得脫
又張騫傳曰身毒國在大夏東南可數千里其俗土著與大夏同而卑濕暑熱其民乘象以戰
又叙傳述趙充國辛慶忌云兵家之䇿惟在不戰又西南夷傳曰姑繒葉榆復反遣水衡都尉吕辟胡將郡兵擊之辟胡不進蠻夷遂殺益州太守乘勝與辟胡戰士戰及溺水死者四千餘人復攻武威張掖酒泉燒民廬舍六年隴西太守孫羗擊破之
又曰蕭何功最盛封鄼侯所食邑最多功臣皆曰臣等披堅執銳多者百餘戰少者數十合攻城畧地大小各有差今何未嘗有汗馬之勞顧居臣等上何也
又曰髙帝末黥布反渡淮擊楚楚發兵與戰徐僮間為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卷三百八>三軍欲以相救為竒兵或說楚將曰布善用兵人素畏之且兵法自戰其地為散地今别為三軍彼敗吾一軍餘皆散走安能相救楚將不聽布果破其一軍二軍散走遂西與上兵過蘄西㑹垂大戰布軍敗走
又曰趙充國討先零羗乆屯聚解弛覩見大軍棄輜重欲渡湟水道阨狹充國徐行驅之或曰逐利行遲何也充國曰此窮冦不可迫緩之則走不顧急之則還致死諸將校皆曰善虜果赴水溺死者數百於是破之
又曰司馬遷傳報任少卿書云又不能拾遺補闕招賢進能顯岩穴之士又不能備行伍攻城野戰有斬將搴旗之功
太平御覽卷三百八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九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四十
戰中
戰中
後漢書曰吳漢討公孫述乃進軍攻庫都抜之光武戒漢曰成都十餘萬衆不可輕也但堅據廣都待其來攻勿與爭鋒若不敢來公轉營廹之須其力疲乃可擊也漢乗利遂自將歩騎二萬餘進逼成都而去城十餘里阻江北為營作浮橋使副將劉尚將萬餘人屯於江南相去二十餘里帝聞大驚使讓漢曰公既輕敵深入又與尚别營事有緩急不復相及賊若出兵綴公而大衆攻尚尚破公即敗矣急引兵還廣都詔書未到述果使其將謝豐袁吉攻漢使别將攻尚漢敗入壁豐圍之漢乃召諸將勵之曰今劉尚二處受圍勢既不接其禍難量欲潛師就尚于江南并兵禦之若能同心一力人自為戰大功可立如其不然敗必無餘成敗之機在此舉也于是饗士秣馬閉營三日不出乃多掛幡旗使煙火不絶夜銜枚引兵與尚合軍豐等不覺明日分兵拒江北自將攻江南漢悉兵迎戰自晨至晡遂大破之斬謝豐袁𠮷獲甲首五千餘級于是引兵還廣都留劉尚拒述具以状上帝報曰公還廣都甚得其宜述必不敢畧尚而擊公也若先攻尚公從廣都五十里悉歩騎赴之適當置其疲困破之必矣自是漢與述戰於廣都之間八戰八克又曰凉州賊王國圍陳倉不拔而遂去皇甫嵩進兵擊之董卓曰不可兵法窮冦勿廹歸衆勿追今我追國是廹歸衆追窮冦也困獸猶鬬蜂蠆有毒况大衆乎嵩曰不然前吾不擊避其鋭也今而擊之待其衰也所擊疲師非歸衆也國衆且走莫有鬬志以整擊亂非窮冦也遂獨進擊之使卓為後拒連戰大破斬首萬餘級國走而死人曰曹操擊陶謙袁過拔取睢陵夏丘皆屠之殺男女數十萬人鷄犬無餘泗水為之不流
又曰廉范遷雲中太守㑹匈奴大入塞烽火日逼故事虜入過五千人移書傍郡吏欲傳檄求救范不聽自率士摧之范兵不敵乃令軍中蓐食晨往赴之斬首數百級
續漢書曰耿弇字伯昭扶風人少學詩禮見郡督尉試騎士建旗鼓肆馳騁由是心善將率後上聞弇為張步所攻欲自往陳俊曰步兵盛可且閉營待上至弇曰上且到臣子當擊牛釃酒以待百官反欲以賊虜遺君父耶遂合戰破之
蜀志曰夏侯淵敗曹公争漢中地運米北山下數千萬黄忠以為可取趙雲遣兵隨忠取米雲將數十人輕行出圍行視忠等值曹公兵大出雲勢逼且鬭且却入營更大閉門偃軍鼓公軍至疑有伏兵雲擂鼓於後射公公軍驚駭自相蹂踐墮漢水死者甚多先主明旦自來至雲營圍視昨戰䖏曰子龍一身都是膽〈子龍趙雲字也〉作樂飲宴至暝
晉中興書曰桓温步騎四萬自江陵向關中伐偽立荆州刺史郭敬進擊青泥皆破之至于灞上戎首多降居民皆壺漿路側耆老或泣曰不圗今日復見官軍兵帥苻健以五千人守長安小城時運道艱難而關中大飢温率衆還詔遣侍中黄門慰勞於襄陽犒軍十一年温進征討大都督司冀州諸軍事委以専征之任温乃合衆治兵七月率衆伐羗十月温次伊水羗帥姚襄來逆軍屯于北遣使詣温奉身歸命願勅前鋒小却當拜伏路左温答曰我自修復中原展敬山陵無豫君事欲來相迫何復求却於是方軌齊進襄率驍勇萬餘人距水前戰温命小弟冲及諸將奮擊襄大敗奔北自相殺害死者數千越北芒而奔走温屯故太極殿前賊周成率衆降温徙入金墉謁先帝諸陵被侵毁者皆修復之選陵令守護
又曰謝𤣥進號冠軍將軍加領徐州刺史還于廣陵以功封東興縣侯八年秦主苻堅傾國大出衆號百萬先遣苻融慕容煒張蚝苻方四師至穎口梁成王先等守洛澗詔加衛將軍安為征討大都督𤣥為前鋒都督徐兖青三州州之晉陵幽州之燕國諸軍事與叔父征虜將軍石從弟輔國將軍琰西中郎將桓伊龍驤將軍𤣥等抵之衆八萬𤣥先遣廣陵劉牢之五千人直指洛澗邸斬梁成及成弟雲步騎奔潰争赴淮水斬首一萬級生擒五千餘人十月苻融進屯夀陽𤣥與琰等選精銳八千人決戰肥水南臨陣斬苻融俘獲萬計得偽輦及雲母車其餘寳噐山積錦罽數萬端牛馬驢騾駱駝十萬疋
又曰苻堅率衆五十萬向夀春謂融曰晉人若知朕來便一時還南固守長江雖百萬之衆無所用之今秘吾來令彼不知彼顧江東在此必當戰若其亂敗求守長江不復可得則吾事濟矣乃秘不言堅自來於是以小將旗列屯淝北晉征虜將軍謝石冠軍將軍謝𤣥輔國將軍謝琰西中郎將桓伊等並阻水南一時涉渡淝水融曰及其未成列擊之必克也堅曰不然我長於歩彼便於水今捨歩入水是以所短撃其所長非良策矣可須彼過水一時擊之彼既背水進退無術乃可盡殺然後船舫渡江直指㑹稽觀禹朝萬國之處不亦樂乎列陳以待晉軍既濟戰于淝北堅被重創三軍潰亂堅馳還長安
晉書曰劉毅泝江追桓𤣥戰於峥嶸州于時官軍數千𤣥兵甚盛而𤣥懼有敗衂常漾輕舸扵舫側故其衆莫有鬭心官軍乘風縱火盡銳争先𤣥衆大亂
又曰將軍王敦反兵至石頭欲攻晉將劉隗其將杜𢎞曰劉隗死士衆多未易可尅不如據石頭其守將周禮少恩兵不為之用必敗禮敗隗自走敦從之禮果開城門納𢎞諸將與敦戰晉師大敗
又曰前秦苻堅率兵來伐晉將軍謝石謝𤣥拒之堅遣其尚書朱序說石等以衆盛欲脅而降之序謂石曰若秦百萬之衆皆至則莫可以敵也及其衆未集宜在速戰若挫其前鋒可以得志晉將使請戰許之堅師列陣逼肥水晉師不得渡晉將使謂堅將苻融曰君懸軍深入置陣逼水此持乆之計豈欲戰者乎若小退師合將士周旋僕與君公緩轡而觀之不亦美乎堅衆皆曰宜阻水莫令得上我衆彼寡勢必萬全堅曰但却軍令得過我以鐵騎向水逼而殺之不然因其濟水而覆之於是麾軍却陣軍遂奔退制之不可止𤣥以八千精卒渡肥逼之融馳騎略陣馬倒被殺軍遂大敗晉師乘勝追擊死者相枕堅為流矢所中單騎遁走
又曰慕容超載記曰於是賀賴盧公孫五樓為地道出戰王師不利
崔鴻十六國春秋曰前秦苻堅遣將吕光領兵伐龜兹光軍其城南五里為營深溝髙壘廣設疑兵以木為人被之以甲羅之壘上龜兹王帛純嬰城自守乃傾國財寳請諸國來救温宿尉頭等國王合七十餘萬衆以救之胡便弓馬善矛矟如連鏁射不可入衆甚憚之諸將咸欲每營結陣按兵以拒之光曰彼衆我寡衆營又相逺勢分力散非良策也於是遷營相接按陣為勾鏁之法精騎為逰軍彌縫其闕戰于城西大敗之純遁走王侯降者三十餘國
又曰西魏末東魏遣將侯景髙敖曹等圍西魏將獨孤信於洛陽東魏大將齊神武繼後西魏大將周文等率軍救信進軍瀍東景等夜解圍去及晨周文率輕騎追之至於河上景等北據河橋南屬邙山為陣與諸軍合戰周文馬中流矢驚逸遂失之因此軍中擾亂都督李穆以馬授周文兵復振于是大捷斬髙敖曹虜其甲士萬五千赴河死者以萬數是日置陣既大首尾懸逺從辰至未戰數十合氛霧四塞莫能相知獨孤信李逺居右趙貴怡峯居左戰並不利又知周文所在皆棄其率先歸開府唐公等為後軍遇信等退即與俱還由是乃班師洛陽亦失守大軍至𢎞農守將皆已棄城西走又曰後魏末賊莫折後熾所在冦掠州人李賢率鄊兵與涇州刺史史寧討之後熾列陣以待賢謂寧曰賊聚結嵗乆徒衆甚多數州之人皆為其用我若總為一陣併力擊之彼既同惡相濟理必總萃於我勢既不分衆寡莫敵我便救首尾無以制之今若令諸軍分為數陣多設旗鼓犄角而前以脅諸柵以别將統精兵直指後熾按甲而待莫與交鋒後熾欲前則懼我疑兵令其進不得戰退不得走以俟其懈攻之必破後熾一敗則衆柵不攻自拔矣寜不從戰屢敗北賢乃率數百騎徑入後熾營收其妻子僮𨽻五百餘人并輜重等屬後熾與寧戰勝方欲追奔忽與賢遇乃棄寧與賢接戰賊遂大敗後熾單騎遁走
北史曰後魏孝文南伐齊將陳顯達率衆拒戰元嵩身修三丈免胄直前勇冠三軍將士從之顯達奔潰帝大恱曰任城康王大有徳福文武頓出其門以功賜爵髙平縣侯
後周書曰天和六年宇文憲帥衆二萬出自龍門齊將新蔡王康徳以憲兵至潛軍宵遁憲乃西歸仍掘移汾水水南堡復入於齊謂略不及逺遂弛邊備憲乃渡河攻其伏龍等四城二日盡拔又進攻張辟克之獲其軍實夷其城壘斛律明月時在華谷不能救之乃北攻姚襄城陷之時汾州又見圍日乆糧援路絶遣柱國宇文盛運粟以饋之憲自入兩乳谷襲克齊栢栢城進軍姚襄齊人嬰城固守以為汾州之援齊平原王段孝先蘭陵王髙長恭引兵大至憲命将士陣而待之大將軍韓歡為齊人所乘遂以奔退憲身自督戰齊衆稍却㑹日暮乃各收軍
又曰齊神武遂渡河逼華州刺史王羆嚴守知不可攻渉洛軍於許原西太祖據渭南徴諸州兵皆㑹乃召諸將謂之曰髙歡越山渡河逺來至此天亡之時也吾欲擊之何如諸將咸以衆寡不敵請待歡更西以見其勢太祖曰歡若得至咸陽人情轉騷擾今及其新至便可擊之即造浮橋於渭令軍人齎三日糧輕騎渡渭輜重自渭南夾渭而西冬十月壬辰至沙苑距齊神武軍六十餘里齊神武聞太祖至引軍來㑹癸巳旦侯騎告齊神武軍且至望太祖軍少竟馳而進不為行列總萃於左軍兵將交太祖鳴鼔士皆奮起于謹等六軍與之合戰李弼等率鐵騎横擊之絶其軍為二遂大破斬六千餘級臨陣降者二萬餘人
通典曰後周末隋文帝作相輔少主相州總管尉遲逈舉兵不從隋文遣將韋孝寛討之逈男惇率衆十萬入武徳軍於沁東拒之與孝寛隔水相持乃布兵二十餘里麾軍小却欲待孝寛軍半度而擊之孝寛因其却乃鳴鼔齊進惇遂大敗
又曰後周末隋文帝遣將韋孝寛率兵討尉遲逈於相州軍進至州逈悉出其卒十三萬陣扵城南逈舊習軍旅雖老猶被甲臨陣其麾下三千兵皆關中人為之力戰寛等軍失利而却鄴中士女觀者如堵髙熲與李詢乃整陣先犯觀者因其擾而乘之逈衆大敗遂拔其城又曰後漢末曹公征張魯於漢中使張遼與樂進李典等將千餘人守合肥教與護軍薛悌署遼曰賊至乃發俄而吳主孫權率十萬衆圍合肥乃共發教云若權至著張李將軍出戰樂將軍守護軍勿得與戰諸將皆疑遼曰公征在外比救至我敗必矣是以教及其未合逆擊之折其盛勢以安衆心然後可守成敗之機在此一戰諸君何疑李典亦與遼同於是遼夜募敢死之士得八百人椎牛饗將士明日大戰平旦遼披甲持㦸先登陷陣殺數十人斬二將大呼自右衝壘入至權麾下權大驚衆不知所為走登髙塚以長㦸自守權不敢動遥見所將衆少乃聚圍遼率左右麾直前急擊圍開遼將麾下數十人得出餘衆號呼曰將軍棄我乎遼復還突圍拔出餘衆權人馬皆披靡〈披疋靡反〉無敢當者自朝戰至日中吳人奪氣還修守備衆心乃安諸將咸服權攻合肥十餘日城不可拔還遼率諸軍追擊之㡬復獲權〈孫盛曰夫兵固詭道竒正相資若將帥不知則棄師之道也至於合肥之守懸弱無援專任勇者則好戰生患專任怯者則懼心難保且彼衆我寡心必懐貪惰以致命之兵擊貪惰之卒其勢必勝勝而後守則必固是以魏武雜選武力參以同異為之宻教宜其慮事至當而應若合符契妙矣〉
北齊書曰慕容紹宗與侯景戰於渦陽大破景軍溺死於渦水為不流景走淮南
太平御覽卷三百九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十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四十一
戰下 戰不顧親
戰傷
戰下
後周書梁臺傳曰時大軍圍洛陽乆而不㧞齊騎奄至齊王憲率兵禦之乃有數人為敵所執已去陣二百餘步臺望見之憤怒單馬突入射殺兩人敵皆披靡執者得還齊王憲每歎曰梁臺果毅膽决不可及也
又曰田𢎞討西平反羗及鳳州叛兵等並破之𢎞每臨陣摧鋒直前身被一百餘箭破骨者九馬被十矟朝廷壯之
又曰李標字靈傑長不盈五尺性果决有膽氣少事尒朱氏累遷右將軍魏孝武特以標為太祖帳内都督從復𢎞農破沙苑標時跨馬運矛衝堅䧟陣隱身披甲之中敵人見之皆曰避此小兒太祖初亦聞標驍悍未見其能至是方嗟歎之謂標曰使膽决如卿何必要湏八尺之軀也
又曰賀若敦太祖時羣盗蜂起各據山谷大龜山賊張世顯潜來襲統敦挺身赴戰手斬七八賊乃退走父統大悅謂左右僚屬曰我少從軍旅戰陣非一如此兒膽畧者未見其人非惟成我門户亦當為國名將
又曰王雅從戰邙山時大軍不利為敵所乗諸將皆引退雅獨廻騎拒之敵人見其無繼步騎競進雅左右奮擊斬九級敵衆稍却雅乃還軍太祖歎曰王雅舉身悉是膽也
又曰蔡祐字承先從太祖戰於河橋祐乃下馬步鬬手殺數人左右勸乗馬以備急卒祐怒之曰丞相飬我如子今日豈以性命為念遂率左右十餘人齊大呼殺傷甚多敵以其無繼遂圍之十餘重謂祐曰觀君似是勇士但弛甲來降豈慮無富貴耶祐罵之曰死卒吾今取頭自當封公何假賊之官號也乃彎弓持滿四拒之東魏人弗敢逼乃募厚甲長刀者直進取祐去祐可三十步左右勸射之祐曰吾曹性命在一矢耳豈虛發哉敵人漸進可十步祐乃射之正中其面應而倒便以矟刺殺之因此戰數合惟失一人敵乃稍却祐徐引退是戰也我軍不利太祖已還祐至𢎞農夜中與太祖相見太祖呼之曰承先爾來吾無憂矣太祖心驚不得寢枕祐股上乃安
又曰王雄從宇文䕶東征至邙山與齊將斛律明月接戰雄馳殺三人明月退走雄追之眀月左右皆散矢又盡惟餘一奴一矢在焉雄案矟不及明月者丈餘曰惜爾不殺得且住將爾見天子明月反射雄中額雄馬退走至營而死
又曰耿豪本名令貴沙苑之戰豪殺傷甚多血染甲裳盡赤太祖見之歎曰令貴武猛所向無前觀其甲裳足以為驗不須更論級數也
又曰王勇從討趙青雀平之論功居最除衛大將軍殷州刺史加通直散騎常侍兼太子武衛邙山之戰勇率敢死之士三百人並執短兵大呼直進出入衝擊殺傷甚多敵人無敢當者是役也大軍不利唯勇及王文逹耿令貴三人力戰皆有殊功太祖於是賞帛二千疋令自分之皆拜上州刺史以雍州岐州北雍州擬授勇等然州頗有優劣又令探籌取之勇遂得雍州文逹得岐州令貴得北雍州仍賜勇名為勇令貴名豪文逹名傑以彰其功
又曰耿豪從太祖戰於邙山謂所部曰大丈夫見賊須右手㧞刀左手把矟直斫慎莫皺眉畏死遂大呼獨入敵人鋒刃亂下當時咸謂豪殁俄然奮刃而還戰數合當豪前者死傷相繼又謂左右曰吾豈樂殺人但壯士除賊不得不爾若不能殺賊又不為人所傷何異逐坐人也太祖嘉之拜北雍州刺史
隋書曰突厥入㓂隋將楊素擊之先是諸將與虜戰每慮胡騎奔突皆戎車步騎相參并舁鹿角為方陣騎在其内素謂之曰此乃自固之道非取勝之方也於是悉除舊法令諸軍為騎陣突厥逹頭可汗聞之大喜率精騎十餘萬而至素奮擊大破之素多權畧乗機赴敵應變無方然大抵馭戎嚴整有犯軍令者立斬之無所寛貸每將臨㓂求人過失而斬之多者百餘人少不下十數流血盈前言笑自若及其對陣先令一二百人赴敵陷陣則已如不能陷陣而還者無問多少悉斬之又令二三百人復進還如向法將士股慄有必死之心由是戰無不勝時稱名將
又曰張須陁將兵拒東郡賊翟讓前後三十餘戰每破走之轉滎陽守時李宻說讓取洛口倉讓憚須陁不敢進宻勸之讓遂與宻率兵逼滎陽須陁拒之讓懼而退須陁乗之逐北十餘里時李宻先伏數千人於林木間邀擊須陁軍遂敗績宻與讓合軍圍之須陀亂圍輙出左右不能盡出復躍馬入救之徃來數四衆皆散乃仰天曰兵敗如此何面見天子乎乃下馬戰死時年五十二其所部兵晝夜號泣數日不止
又曰麥鐵杖遼東之役將渡遼謂其三子曰阿奴當備淺色黄衫吾荷國恩今是死日我既被殺爾當富貴唯誠與孝爾其勉之及濟橋未成陣去東岸尚數丈賊大至鐵杖跳上岸與賊戰死武賁郎將錢士雄孟金文亦死之左右更無及者帝為之流涕收得其屍
又曰權襲慶仕周從武元皇帝與齊師戰于并州被圍百餘重襲慶力戰矢盡短兵相接殺傷甚衆於是刀矟皆折脱胄擲地向賊大罵曰何不來斫頭也賊遂殺之又曰高智惠作亂江南史萬嵗以行軍總管從楊素擊之萬嵗率衆二千自東陽别道而進踰嶺越海攻陷溪洞不可勝數前後七百餘戰轉鬬千餘里寂無聲問者十旬逺近皆以萬嵗為没萬嵗以水陸阻絶信使不通乃置書竹筒中浮之於水汲者得之以言於素素大悅上其事高祖嗟歎
又曰宇文慶從周武帝攻河北先登攀堞與賊短兵接戰良久中石廼墮絶而復蘇帝勞之曰卿信餘勇可賈人也復從武帝援晉州其後齊師大至慶與宇文憲輕騎覘之與賊相遇為賊所窘憲挺身而遁慶退據汾橋衆賊爭進慶引弓射之所中人馬必倒賊乃稍却及破高緯㧞高辟克并州下信都擒高諧功並居最
唐書曰高祖為山西河東撫慰大使至龍門縣有賊母端兒衆數千人奄至城下時諸軍無備為賊所乗高祖親率十餘騎横出擊之所射應而倒賊大潰逐北數十里伏屍相繼於道時高祖射七十發明日斬首築為京觀於屍上盡得所射箭其妙如此
又曰至徳中宜春郡太守劉秋子率士卒攻賊兵盡矢窮秋子空拳大呼於軍前死戰而勝詔嘉其忠勇授淮陽太守
又曰白孝徳胡人也驍悍有膽力乾元中事李光弼為偏裨史思明攻河陽使驍將劉龍仙率鐵騎五十臨河挑戰龍仙勇㨗自恃舉右足加馬鬛上手運兩矢嫚罵光弼登城望之諸將皆侍顧曰孰可取者僕固懐恩前請行光弼曰此非大將所為厯選其次無可者於是左右竊議曰孝徳可光弼聞之乃招孝德前問曰所加幾何人而可曰獨徃則可加人不可光弼曰壯哉終問所欲對曰願備五十騎於壁門候既入然後進及諸大將鼔譟以借威他無所用光弼撫其背以遣孝徳挾二矛䇿馬截流而渡半濟而懐恩賀曰克矣光弼曰未及何知其克懐恩曰觀其攬轡便辟可萬全者龍仙始見其獨來甚易之足不降鬛稍近將動孝徳揺手示之若使其不動然龍仙不測又止孝徳呼太尉使予致辭非他龍仙去三十步與之言䙝罵如初孝徳息馬伺便乆之因瞋目曰賊識我乎龍仙曰誰曰我國之大將白孝徳龍仙曰是何猪狗孝徳發聲虓然執矛突前城上萬鼓齊譟五十騎以繼進龍仙矢不及發環走堤上孝徳以匹馬逐之胡騎五十皆披靡若猛犬之獵羣狐也遂斬之提首而歸
又曰王難得試衛尉卿至鳳翔為都知兵馬使兼知諸軍事嘗有裨將靳元曜當合戰墮馬呼難得俯馬救之賊射難得中眉皮穿下障難得乃㧞矢箭併皮掣棄之勇冠三軍由是士衆多附之
五代周史曰王殷遷奉國右廂都指揮使漢祖受命從征杜重威於鄴下殷與劉詞皆率先力戰矢中於首久之出折鏃於口中以是漢祖嘉之
三國典畧曰蠕蠕入冦齊主自晉陽討之騎虜散走大軍遂還齊主率二千餘騎為殿夜宿黄瓜堆茹茹别部數萬騎扣鞍而進四面圍逼麾下齊主安卧平明方起神色自若指畫軍行潰圍而出虜走追擊之㐲尸二十里獲菴羅衣妻子生口三萬餘令都督高阿那肱率騎數千塞其走道那肱以兵少請益齊主更减其半那肱率騎奮擊亦大尅㨗
戰不顧親
史記曰項王為高爼置太公其上告漢王曰今不急下吾烹太公漢王曰吾與項羽俱北面受命懐王約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幸分我一杯羮項王怒欲烹之項伯曰天下事未可知且為天下者不顧家雖殺之無益祗益禍耳項王從之
後漢書曰邳彤字偉君世祖拜為後大將軍常從戰攻信都復反為王郎郎所置信都王捕繫彤父弟及妻子使為手書呼彤曰降者封爵不降者族滅彤涕泣報曰事君者不得顧家彤親屬所以至今得安於信都者劉公之恩也公方爭國事彤不得復念私也㑹更始所遣將攻㧞信都王郎兵敗走彤家得免
又曰世祖遣宗正劉延攻天井關與上黨太守田邑連戰十餘合延不得進邑迎母弟及妻子為延所獲馮衍乃遺邑書邑報書曰僕雖駑怯亦欲為人者也豈苟貪生而畏死聞老母諸弟見執於軍而邑安然不顧者豈非重其節乎若使人居天地夀如金石要長生而避死地可也今百年之期未有能至老壯有間相去幾何誠使故朝尚在忠義可榮雖老親受戮妻兒横分邑之願也
又曰趙苞字威豪遷遼西太守到官遣使迎母及妻子垂當到郡道經柳城値鮮卑萬餘人入塞㓂鈔苞母及妻子遂為所刼質載以刼郡苞率步騎三萬與賊對陣賊出母以示苞苞悲號謂母曰為子無狀欲以微禄奉飬朝夕不圗為作禍昔為母子今為人臣義不得顧私恩毁忠節唯當萬死無以塞責母遥謂曰威豪人各有命何得相顧以虧忠義其勉之苞即時進戰敗之其母妻皆為所害
東觀漢記曰孔奮為武都郡丞妻子時在郡為隗囂餘黨所攻殺太守得奮妻子奮追賊賊推奮子於軍前奮年五十惟有一子不顧遂擒賊而其子見屠帝嘉其忠遷武都太守
九州春秋曰初清河李雍以鄃叛袁紹而降公孫瓉瓉遣兵衛之紹遣朱靈攻之靈家在城中瓉以靈母弟置城上誘呼靈靈望城上泣曰丈夫一出身與人豈復顧家耶戰遂㧞之生擒雍而靈家皆死〈靈字文傳〉
蜀志曰姜維與母相失〈孫盛雜記曰姜維得母書并求當歸維曰良田百頃不在一畝但有逺志不見當歸〉
續帝王世紀曰晉師度峴慕容超使人拒之聞晉兵盛自將四萬繼之及晉人戰於臨淄燕兵大敗超單馬奔入城八月其將苻融自河北奔晉晉使召誘戰卒超怒縛其母懸諸城上融曰姜維有言良田百頃不在一畝梁書曰羊侃長子鷟為侯景所獲執來城下示侃侃謂曰我傾宗報主猶恨不足豈得計此一子幸爾早能殺之數日復持來侃謂鷟曰乆以汝為死猶在耶吾以身許國誓死行陣終不以汝而生進退因引弓射之賊感其忠義亦不害也
戰傷
左傳曰齊晉將戰卻克傷於矢流血及屨未絶鼔音魏書曰孫觀遷青州刺史從征孫權於濡湏口為流矢所中左足穿力戰不顧太祖勞之曰將軍被創深重而猛氣益奮及創甚遂卒
魏志曰諸葛亮出祁連山詔張郃督諸軍至洛陽還保祁連山郃追至木門與亮軍交戰飛矢中郃右膝薨又曰夏侯惇字元讓太祖自徐州還惇從征呂布為流矢所中傷左目
又曰公到宛張繡降既而悔之復反公與戰軍敗為流矢所中
蜀志曰先主進圍駱縣龎統率衆攻城為流矢所中卒三國典畧曰陳薛安都引兵破留翼成州刺史韓子臯單馬入陣傷頂之左角髪半落安都為流矢所中流血至踝容止不變
北史曰彭樂天平四年從神武西討與周文相拒神武欲緩持之樂氣奮請决戰曰我衆賊少不可失也神武從之樂因醉入深被刺腸出納之不盡截去復戰身被數創軍勢遂剉不利而還神武每追論以戒之
後周書曰河橋之戰王思政下馬用長矟左右横擊掊數人時䧟陣既深從者死盡思政背被重創悶絶㑹日暮敵亦收軍思政久經軍旅每戰惟著敝甲敵疑非將帥故免有帳下督雷五安於戰處哭求思政㑹其已蘇遂相得乃割衣裹創扶思政上馬夜久方得還仍鎮𢎞農思政以玉璧地在險要請築城即自營度移鎮之遷并州刺史仍鎮玉璧
又曰韋法保每與敵人交兵身先士卒單馬䧟陣是以戰必被傷嘗至關南與東魏人戰流矢中頸從口中出當時氣絶輿至營久之乃蘇
又曰李弼從太祖與齊戰於渭橋弼深入䧟陣身被七創遂為所獲弼佯殞絶於地守者稍懈弼睥睨傍有馬因躍上西馳得免
隋書曰開皇二年突厥葉獲及畨那可汗衆十餘萬㓂掠南詔以逹奚長孺為行軍總管率衆二千擊之遇於周槃衆寡不敵軍中大懼長孺慷慨神色愈烈為虜所衝突散而復聚且戰且行轉鬬三日五兵咸盡士卒以拳毆之手皆見骨殺傷萬計虜氣稍奪於是觧去儒身被五創通中者二其戰士死傷者十八九突厥本欲大掠秦隴既逢長儒兵皆力戰虜意大沮明日於戰處焚屍慟哭而去
太平御覽卷三百十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十一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四十二
請戰 挑戰
决戰上
請戰
左傳曰帥師以來固敵是求敵至不擊將何俟矣又曰晉師至于磨筓之下齊侯使請戰
又曰子玊使伯棼請戰曰非敢必有功也願以間執䜛慝之口
又曰晉侯逆秦師使韓簡視師〈韓簡晉大夫韓萬之孫〉復曰師少於我鬭士倍於我公曰何故對曰出因其資〈謂奔梁求秦〉入用其寵〈為秦所納〉饑食其粟三施而無報是以來也今又擊之我怠秦奮倍猶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况國乎〈杜註狃𢗗也言辟秦則使𢗗來〉遂使請戰曰寡人不佞能合其衆而不能離也君若不還無所逃命秦伯使公孫枝對曰君之未入寡人懼之入而未定列猶吾憂也苟列定矣敢不承命又曰子玉使鬭勃請戰曰請與君之士戲君憑軾而觀之得臣與寓目焉晉侯使欒枝對曰敢煩大夫謂二三子戒爾車乗敬爾君事詰朝將見
榖梁曰請一戰不剋請再再不剋請三三不剋請四四不剋請五五不剋舉國而授於是而與之盟
史記楚世家曰六年秦使白起伐韓於伊闕大勝斬首二十四萬秦乃遺楚王書曰楚倍秦秦且率諸侯伐楚一旦之命願王之飭士卒得一樂戰楚頃襄王患之乃謀與秦平
後漢書曰王覇傳軍中壯士路潤等數十人斷髪請戰
挑戰
孫子曰忿速可侮〈急疾之人可忿而致死忿速易動者〉主不可以怒而興軍不可以愠而致戰合於利而用不合於利而止〈人主聚衆興師以道理勝負之計不可以己之私舉兵則以策不可以己之愠故合利而戰也〉怒而可以復喜愠而可以復悅亡國不可以復存死者不可以復生〈主怒興兵人無素謀成計則破亡可危主愠而動倉卒而合戰所傷者必多怒愠復可以悅喜而亡國不可復存死不可復生言當須慎之也〉故曰明王儆之良將慎之此安危之道也〈儆戒也〉
左傳曰趙旃求卿未得且怒於失楚之致師者請挑戰弗許請召盟許之
左傳曰楚許伯御樂伯攝叔為右以致晉師許伯曰吾聞致師者御靡旌摩壘而還〈摩旌疾驅也摩近也〉樂伯曰吾聞致師者左射以菆代御執轡御下兩馬掉鞅而還攝叔曰吾聞致師者右入壘折馘執俘而還皆行其所聞而復晉人逐之左右角之樂伯左射馬而右射人角不能進矢一而已麋興于前射麋麗龜
戰國䇿曰魏武侯問吳起曰兩君相當不知其將若何起曰令賤而勇者將而擊鋭交而自北告而勿罰觀敵進取一來一起其政以理奔北不追見利不取此將有謀若其衆追北其幟雜亂自止自行或縱或横貪利務得凡若此類將令不行
史記吳世家曰夏吳伐越越王勾踐迎擊之檇李〈賈逵曰越地也〉越使死士挑戰三行造吳師自頸〈左傳曰使罪人三行屬劍於頸〉吳師觀之越因伐吳敗之姑蘇
又曰漢王項羽相與臨廣武間而語項羽欲與漢王獨身挑戰漢王數項羽十罪羽大怒伏弩射中王胷漢王捫足曰虜中吾指
又曰王翦代李信擊荆荆兵數挑戰終不出久之翦使人問軍中戲乎曰方越石超距翦曰士卒可用矣漢書曰項羽使人謂漢王曰天下匈匈徒以吾兩人願與王挑戰决雌雄無徒罷天下父子為也漢王笑謝曰吾寧鬬智不鬭力羽令壯士出挑戰三合樓煩輒射殺之羽大怒自披甲持㦸挑戰樓煩欲射羽瞋目叱之樓煩目不能視手不能發走還入壁不敢復出漢王使間問之廼羽也漢王大驚
又曰楚漢相持彭越數絶楚糧道項羽欲討越謂其將曹咎曰謹守城臯則漢欲挑戰慎勿與戰無令得乗我十五日必誅彭越定梁地漢果數挑戰楚軍不出使大辱之五六日曹咎怒渡兵汜水漢擊之大破楚軍盡得楚國貨賂曹咎自刎汜水上
後漢書曰張堪為謁者使送委輸縑帛并領騎七千匹詣大司馬吳漢伐公孫述在道追拜蜀郡太守時漢軍餘七日糧隂具船欲遁去堪聞之馳徃見漢言述必敗不宜退之䇿漢從之乃示弱挑敵述果自出戰死城下又曰王覇討蘇茂賊聚衆挑戰覇堅守不出方饗士卒作樂茂矢射營中中覇前酒樽安坐不動軍吏皆曰茂前日已破今易擊也覇曰不然茂客兵逺來糧食不足故數挑戰以徼一切之勝〈徼要也一切猶權時也〉今閉營休士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茂既不得戰乃引還營
又曰董憲叛馬成拜揚武將軍發㑹稽丹陽九江六安四郡兵擊憲進圍憲於舒令諸軍各深溝高壘憲數挑戰成堅壁不出守之嵗餘至六年春城中食盡乃攻之遂屠舒斬憲
魏志曰公西征馬超進軍度渭超等數挑戰不許公乃剋日㑹戰先以輕兵挑之戰良久乃縱騎夾擊大破之魏氏春秋曰諸葛亮遇司馬宣王因挑戰致巾幗婦人之餙以怒宣王
魏畧曰太祖在漢中而蜀主栖於山嶺使劉封下挑戰太祖罵曰賣履舎長使假子拒汝公乎呼我黄鬚兒來令擊之乃召曹彰晨夜進追西到長安而太祖已還崔鴻十六國春秋曰姚襄據黄落前秦苻堅遣將苻黄眉鄧羗等率步騎討之襄深溝高壘固守不戰鄧羗説黄眉曰傷弓之鳥落於虛發襄頻為晉將桓温張平所敗鋭氣喪矣今固壘不戰自窮㓂也襄性剛狠易以剛動若長驅鼔行且壓其壘襄必忿而出師可以戰擒也黄眉從之遣羗率騎三千軍於襄壘襄果怒盡鋭出戰羗偽不勝引騎而退襄追至平原羗廻騎拒襄俄而黄眉至大戰斬之盡俘其衆
宋書曰沈攸之反自江西舉兵東下分兵出夏口據魯山攸之既至郢以郢城弱小不足攻〈宋郢州今江夏郡〉遣人告郢州守將柳世崇曰被太后令當蹔還都卿既相與奉國想行此意世崇答曰東下之師久承聲聞郢城小鎮自守而已攸將去世崇遣軍於西渚挑戰攸之果怒令諸軍登岸燒郭邑築長圍攻之世崇隨宜拒應衆皆披却攸之軍日久敗潰
隋書曰陳茂從高祖與齊師戰於晉州賊甚盛高祖將挑戰茂固止不得因捉馬鞚高祖忿之㧞刀斫其額流血被面詞氣不撓高祖感而謝之厚加禮敬
又曰竇榮定之擊突厥也史萬嵗詣轅門請自効榮定素聞其名見而大悅因遣人謂突厥曰士卒何罪過令殺之但當各遣一壯士决勝負耳突厥許諾因遣一騎挑戰榮定遣萬嵗出應之萬嵗馳斬其首而還突厥大驚不敢復戰遂引軍而去
唐書曰高祖起師次霍邑隋將宋老生拒之上謂諸將曰老生若嬰城自守當即攻之主客勢懸卒難致力其計若何太宗進曰老生勇而無謀請以輕兵挑之必出戰則成擒矣從之太宗以數騎詣其城下舉鞭指麾若將圍城者老生果怒開門出兵太宗馳白高祖曰事諧矣高祖謂隴西公建成曰汝看兩陣將交引左軍直趨東門命太宗引右軍直趨南門以斷其歸路老生之軍背城而陣高祖以中軍與建成合陣于城東太宗及柴紹陣於城南老生麾兵進先薄髙祖而建成墜馬老生乗之中軍與左軍咸却太宗自南原遥見塵起知義師退率二百騎馳下峻坂殺一賊將遂横斷其軍出于陣後表裏齊譟響若崩山隋師大潰各捨杖而走縣門發老生不得入城乃棄馬投塹甲士斬之致其首於麾下流血數里死屍相枕四面乗勝進薄其城無攻具士卒緣城而上一時攀堞無敢當者遂平霍邑撫其餘衆而用之
又曰杜伏威既敗隋師煬帝又遣將軍陳稜討之稜不敢戰伏威知其怯懦因遺稜婦人服以激怒之稜果大怒恚率衆而至伏威逆拒之殺數千人稜僅以身免又曰竇建徳自滎陽西上太宗以數百騎出虎牢關二十餘里以挑之徃徃設伏比至賊見我而旋是其上計乗險逐我是其下䇿賊初見騎少疑為斥候太宗謂曰我秦王也因引弓射之斃其一將賊兵六十騎並援槍而至從者咸失色太宗謂之曰爾但前去我自殿後於是按轡徐行賊至射之又斃一將賊懼而止已而復來如此再三每來必斃賊乃不敢復逼太宗且挑且還伏兵相次而發合擊破之獲其大將殷秋石瓉斬首數百級
决戰上
六韜曰周武王將伐紂問太公曰今敵人圍我斷後絶粮吾欲徐以為陣以敗為勝太公曰不可此天下困兵也暴用之則勝徐用之則敗可為四衝陣以驍騎驚其三軍左軍疾左右軍疾右中軍迭前迭後窺敵之空處吾軍疾擊鼔而當之
又曰敵踈其陣又逺其後挑我以流矢以弱我弓弩勞我士卒為之奈何太公曰發我鋭士先擊其前軍騎列其左右引而分隊以隨其後三軍疾戰凢以少擊衆避之於易要之於險避之以晝取之以夜故曰以一擊十莫善於阨以十擊百莫善於險以千擊萬莫善於阻用衆者務易用少者務阨也
左傳曰晉師伐齊陣于莘〈所臻切〉晉觧張御卻克鄭丘緩為右及戰卻克傷於矢流血及屨未絶鼔音〈中軍將自執旗鼓故雖傷而擊鼔不息也〉曰余病矣張侯曰自始合而矢貫予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輪朱殷豈敢言病吾子忍之丘緩曰自始合苟有險予必下推車子豈識之然子病矣〈以其不識己推車也〉張曰師之耳目在吾旗鼓進退從之此車一人殿之可以集事〈殿鎮也集成也〉若之何其以病敗君之大事也擐甲執兵固即死也〈擐貫即就也擐音患〉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轡〈并畢正切〉右援枹〈音孚〉而鼓馬逸不能止師從之〈晋師從卻克車〉齊師敗績又曰齊侯伐晉夷儀敝無存之父將室之辭以與其弟〈無存齊人也室之為取婦〉曰此役也不死反必娶於高國〈髙氏國氏齊貴族也無存欲必有功還取卿相之女〉先登求自門出死於霤下〈既入城夷儀人不服故鬬死于門屋霤下也〉齊侯克夷儀謂夷儀人曰得敝無存者以五家免〈給五家不使役〉乃得其尸公三襚之〈襚衣也比殯三加襚深禮厚之〉與之犀軒直蓋〈犀軒軒車直蓋高蓋也〉親推之三〈齊侯自推車三轉也〉
國語曰齊莊公且伐莒為車五乗之兵而𣏌梁華周獨不與焉故歸而不食其母曰食汝生而無義死而無名則雖非五乗孰不汝笑也生而有義死而有名則五乗之兵盡汝下也趣食乃行杞梁華周同車侍莊公而行至莒莒人逆之𣏌梁華周下鬬獲甲首三莊公止之曰子止與子同齊國杞梁華周曰君為五乗之兵而周梁不與焉是少吾勇也臨敵涉難止我以利是惡吾行也深入多殺者臣之事也齊國之利非吾所知也遂進鬬壊車䧟陣三軍不敢當
戰國䇿曰齊上將田單率師將攻狄魯仲連子曰將軍攻狄必不能下也單曰單以破亡餘卒破萬乗之燕今攻狄而不能下何也上車不謝而去遂攻狄三月不克齊嬰兒謡曰大冠若箕脩劒柱頥單乃復問仲連子對曰將軍在即墨之時坐即織簣立即仗挿為士卒倡當此之時將軍有死之心士卒無生之氣聞是言莫不掩泣奮臂而欲戰此所以破燕也當今將軍東有夜邑之封西有淄土之寳是以樂生而惡死此所以不勝也田單明日結髪厲氣立於矢石之間引桴而鼔之狄人乃下
漢書曰御史大夫韓安國曰魏其言灌夫父死事身荷㦸馳不測之吳軍身被數十創名冠三軍此天下壯士也非有大惡爭杯酒不足引他過以誅也
後漢書曰劉伯升起兵光武守昆陽莽將王尋王邑來討兵百萬先至昆陽以十萬圍數重時伯升已㧞宛三日而光武尚未知乃偽使持書報城中云宛下兵到而佯堕其書尋邑得其書不喜諸將既經累㨗膽氣益壯無不一當百光武乃與敢死者三千人從西城水上衝其中堅尋邑陣亂乗勢奔之遂殺王尋城中亦鼓噪而出中外合勢震呼動天莽兵大潰走者相騰踐
又曰郟令馮方力戰死帝曰此健令也
又曰吳漢率兵圍蘇茂於廣樂劉永將周建來救漢輕騎迎戰不利墮馬傷膝還營諸將謂漢曰大敵在前而公傷臥衆心懼矣漢乃勃然裹瘡而起椎牛饗士令衆軍曰賊衆雖多皆刼掠羣盗勝不相讓敗不相救非有仗節死義者也今日封侯之秋諸君勉之於是軍士激怒人倍其氣旦日建茂出兵漢選四部精兵三千餘人齊鼔而進建軍大潰奔還城漢長驅追擊大破之
李陵答蘇武書曰昔先帝授陵步卒五千出征絶域五將失道陵獨遇戰單于謂陵不可復得便欲引還而賊臣教之遂使復戰故陵不免耳
司馬遷報任少卿書曰李陵提步卒不滿五千深踐戎馬之地足厯王庭垂餌虎口横挑強胡億萬之師與單于連戰十有餘日所殺過當
太平御覽卷三百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十二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四十三
决戰中
决戰中
後漢書曰賈復與五校戰於真定大破之復傷創甚光武大驚曰我所以不令賈復别將者為其輕敵果然失吾名將聞其婦有孕生女耶我子娶之生男耶我女嫁之不令其憂妻子也復病尋愈追及光武於薊相見甚歡又曰銚期從擊王郎將兒宏劉奉於鉅鹿下〈兒五奚反〉期先登陷陣手殺五十餘人被創中額攝幩復戰〈攝猶正也〉遂大破之
又曰祭遵與景丹諸將南擊𢎞農厭新柏華蠻中賊〈東觀記曰柏華聚也〉弩中遵口洞出血流衆見遵傷稍引退遵呼叱止之士卒戰皆自倍遂大破之
又曰帝在魯聞耿弇為張步所攻自徃救之未至陳俊謂弇曰劇虜兵盛可且閉營休士以須上來弇曰乗輿且到臣子當擊牛釃酒以待百官反欲以賊虜遺君父耶乃出兵大戰自旦及昏復大破之殺傷無數城中溝塹皆滿
又曰岑彭征公孫述乃令軍中募攻浮橋先登者上賞于是偏將軍魯竒應募而前時大風狂急彭竒船還流而上直衝浮橋而攅柱鈎而不能去〈續漢書曰時大東風其攅柱有反把勾竒船不得去〉竒等乗勢殊死戰因飛炬焚之風急火盛橋樓崩燒彭復悉軍順風並進所向無前蜀兵大亂溺死者數千人
又曰張步攻耿弇營與劉歆等戰弇升王宮壊臺望之〈臨淄本齊國所都即齊王宫中有壊臺也東觀記作臺〉視歆等鋒交乃引精兵横突步陣于東城下大破之飛矢中弇股以佩刀截之左右無知者
又曰袁紹使麴義攻公孫瓉紹在後十數里聞瓉已破發鞍息馬惟衛帳下強弩數十張大㦸士百許人瓉散兵二千餘騎卒至圍紹數重射矢雨下田豐扶紹使却入空垣紹脫兠鍪抵地曰大丈夫當前鬬死而返逃垣墻間耶促使諸弩競發多傷瓉騎衆不知是紹頗稍引却㑹麴義來迎騎乃散退
又曰鄧禹還長安張宗夜將鋭士入城襲赤眉中矛貫胛〈胛背兩腋間〉又轉攻諸營堡為流矢所激幾至于死又曰賈復從上擊青犢於射犬大戰至日中賊陣堅不却光武傳召復曰吏士皆饑可且朝飯復曰先破之然後食耳於是被羽先登〈被猶負也析羽為旌將軍之所執持以先登赴敵者也〉所向皆靡賊乃敗走諸將咸服其勇
又曰陳俊字子昭拜強弩將軍所向皆破世祖曰戰將盡如此豈有憂乎
魏志曰母丘儉字仲恭有幹䇿為幽州刺史加渡遼將軍儉以髙句驪數侵叛督諸軍出𤣥菟從諸道討之句驪王宫將步騎逆軍沸流水上大戰破走遂束馬懸車登丸都山屠句麗所斬獲首虜以千數遣𤣥菟太守王頎追過沃沮千餘里至肅慎界刻石記功刋丸都之山銘不耐之城
又曰代郡烏桓反以任城王彰為北中郎將行驍騎將軍臨發太祖誡彰曰在家為父子受事為君臣動以王法從事爾其誡之彰北征入涿郡界叛胡數千騎卒至時兵馬未集惟有步卒千人騎百疋用田豫計固守要隟虜乃散退彰追之身自戰射胡騎應而倒者前後相屬戰過半日彰鎧中數箭意氣益厲乗勝逐北至於勝乾〈臣松之案勝乾縣名屬代郡今北虜居之號為乘乾郡〉去代二百餘里長史諸將皆以為新涉逺士馬疲又受節度不得過代不可深進違令輕敵彰曰率師專行惟利所在何節度乎胡走未逺追之必破從令縱敵非良將也遂上馬令軍中後出者斬一日一夜與虜相及擊大破之斬首獲生以千數彰乃倍常科大賜將士將士無不悅喜時鮮卑大人軻比能將數萬騎觀望強弱見彰力戰所向皆破乃請服北方悉平時太祖在長安召彰彰自代過鄴太子謂彰曰卿新有功今西見上勿宜自伐彰到如太子言歸功諸將太祖喜持彰鬚曰黄鬚兒竟大可用
又曰龎徳與曹仁討雲長徳屯樊北十里㑹天霖雨十餘日漢水暴溢樊下平地五六尺徳與諸將避隄上雲長乗船攻之以船四面射隄上徳披甲荷弓箭不虛發將軍董衡部曲將統超等欲降徳皆收斬之自平旦力戰至日中雲長攻益急徳謂督將成何曰吾聞良將不怯死以苟免烈士不毁節以求生今日我死日也戰益怒氣愈壯而水漫盛船覆失弓矢船覆水中遂為雲長所得立而不跪雲長曰卿兄在漢中我欲以卿為將不早降何為徳怒曰丈夫何能降也魏王帶甲百萬威振天下汝地一隅耳豈能敵耶我寧為忠義不求主也遂為所殺
吳志曰孫權討黄祖祖横兩𫎇衝挾守沔口以栟櫚大紲繫石為矴上有千人以弩交射飛矢雨下軍不得前董襲與凌統俱為前部各將敢死百人被兩鎧乗大舸船突入𫎇衝裏襲身以刀㫁兩紲𫎇衝乃横流大兵遂進祖便開門走兵追斬之明日大㑹權舉觴屬襲曰今日之㑹斷紲之功也
晉書曰劉毅等討桓𤣥兵至竹里𤣥使其將皇甫敷吳甫之拒毅軍遇之於江東臨陣斬甫之進至羅洛橋又斬敷首𤣥大懼使桓謙何澹之屯覆舟山毅等軍至蔣山裕使羸弱登山多張旗幟𤣥不之測益以危懼謙等士卒多北府人素懼伏裕莫敢出鬬裕與毅等分為數隊進突謙陣皆殊死戰無不一當百時東北風急毅令放火煙塵障天鼓譟之音震駭京邑謙等諸軍一時奔散
又曰周處攻齊萬年於六陌將戰軍人未食齊王彤促命速進而絶其後繼處知必敗賦詩曰去去世事已䇿馬觀西戎藜藿甘梁黍期之克命終言畢而戰自旦及暮斬首萬計絶矢盡左右勸退處按劒曰是吾効節授命之日何退之為且古者良將受命凶門以出蓋有進無退也今諸軍負信勢必不振我為大臣以身殉國不亦可乎遂力戰而殁
又曰明威將軍朱伺隨陶侃討杜弢有殊功石勒夏口之戰伺用鐵面自衛以强弩射賊大帥數人皆殺之賊挽船上岸於水邊作陣伺逐水上下以邀之箭中其脛氣色不變諸軍尋至賊潰追擊之皆棄船投水死者大半賊夜還長沙伺追至蒲圻不及而反加威逺將軍赤幢曲蓋
又曰朱伺劉浚與鄭攀戰楊口壘伺常所調弩忽禁不發伺甚惡之及賊攻䧟北門伺退入船底初浚開諸船底以木掩之名為船械伺既入賊舉鋌摘伺伺接鋌反以摘賊賊走上船屋大喚云賊帥在此伺從船底沉行五十步乃免
又曰劉曜使其將軍平先丘中伯率勁騎追陳安安與壯士十餘騎於陜中格戰安左手奮七尺大刀右手執丈八蛇矛近交則刀矛俱發輙害五六逺則帶雙鞬服左右馳射而走平先亦壯健絶人勇㨗如飛與安摶戰三交奪其蛇矛而退㑹日暮雨甚安棄馬與左右五六人步踰山嶺匿于溪澗翼日尋之遂不知所在㑹連雨始霽輔威呼延青尋其徑迹斬安于澗曲隴上歌之曰隴上壯士有陳安丈八蛇矛左右槃戰始三交失蛇矛西流之水東流河一去不還奈子何劉曜命樂府歌之又曰秃髪傉檀追赫連勃勃遣善射者射之中勃勃乃勒衆逆擊敗之追奔八十餘里殺傷萬計斬大將十餘人以為京觀號髑髏臺還于嶺北
又曰前秦苻堅為姚萇所殺苻登率兵攻姚萇皆刻鋒鎧為死休字示以戰死為志每戰以長矟鈎刃為方圓大陣知有厚薄從中分配故人自為戰所向無前又曰後趙石閔之亂石琨及張舉王朗率衆七萬伐鄴石閔帥騎千餘拒之城北閔執兩刃矛馳騎擊之皆應鋒摧潰斬級三千琨等大敗歸于冀州
又曰朱伺善戰人或問之伺答曰諸人以舌擊賊伺惟以刀耳又問曰將軍前後擊賊何以每得勝耶伺曰兩敵共對唯當忍之彼不能忍我能忍是以勝耳
又曰周訪討江沔間賊杜曽訪有衆八千進至沌陽曽銳氣甚盛訪曰先人有奪人之心善謀也使將軍李恒督左甄許朝督右甄訪自領中軍高張旗幟曽果先攻左右甄曽勇冠三軍訪甚惡之自於陣後射雉以安衆心令小將趙嗣領其父餘兵屬左甄力戰敗而復合嗣馳馬告急訪怒叱令更進號哭還戰自辰至申兩甄皆敗訪選精銳八百人自行酒飲之勅不得輒動聞鼓音乃進賊未至三十步訪親鳴鼔將士皆騰躍奔赴曽遂大潰殺千餘人遂定漢沔
又曰劉裕舉兵伐後秦姚王鎮惡為前鋒軍至渭橋鎮惡所乗皆𫎇衝小艦鎮惡登岸渭水流急倐忽間諸艦悉逐去時屯軍在長安城下猶數萬人鎮惡撫慰士卒曰卿諸人並家在江南此是長安門外去家萬里而乗舫衣糧並已逐流去豈復有生之計耶惟宜死戰可以立大功不然則無遺類矣乃身先士卒衆亦知無復退路莫不騰踊争先衆一時奔潰即䧟長安城崔鴻十六國春秋曰王猛討慕容暐暐遣慕容評屯於潞川猛與評相持猛覘知評賣水鬻薪不撫將士人思為亂有可乗之㑹乃遣逰擊將軍郭慶以鋭卒五千夜從間道出評營後傍山起火燒其輜重暐懼遣使讓評催之速戰評遣使求戰乃陣於潞原面衆曰今與諸君深入賊地當竭力致死有進無退共立大功以報國家受爵明君之朝稱觴父母之室不亦美乎衆皆踴躍破釡棄糧大呼竟進猛覩評師之衆也惡之謂鄧羗曰今日之事非將軍莫可㨗將軍勉之羗曰若以司𨽻見與者公無以為憂猛曰此非吾之所及必以本郡太守萬户侯相處羗不悅而退俄而兵交猛召之羗寢而弗應猛馳就許之羗於是大破許軍
梁書曰大同初魏軍復圍南鄭杜瑶命第三子嶷帥二百人與魏前鋒戰于光道寺溪矢中其目失馬敵人交矟將至嶷斬其一騎躍而上馳以歸嶷膂力絶人便馬善射一日戰七八合所佩霜明朱弓四石餘力挽絲纒矟長二丈五同心敢死士百七十人每出殺傷數百人敵憚之號為杜彪
又曰侯景圍王僧辨於巴陵元帝乃引僧祐於獄拜為假武節猛將軍封新市縣侯令援僧辨將行泣下謂其子玘曰汝可開朱白二門吾不㨗則死吉則由朱凶則由白也元帝聞而壯之
又曰蔡道班為吳陽戍主攻蠻錫城反為蠻囚馮根年十六救之匹馬提雙劒左右奮擊殺傷甚多道班以免由是知名
又曰武帝既次秣陵東昏遣大將王珍國盛兵朱雀門衆號二十萬及戰梁武軍引却王茂匹馬單刀直前外生韋欣慶勇力絶人執鐵纒弰翼茂而進故大破之茂勲第一欣慶功也
陳書曰武帝入援建鄴杜僧明為前鋒與蔡路飬戰於南馬僧明馬被傷帝馳救之以所乗馬援僧明僧明上馬復進殺數十人因而乗之敗路飬
南史曰陳將蕭摩訶随都督吳明徹濟江攻秦郡時齊遣大將尉破胡等率衆十萬來援其前鋒將蒼頭犀角大刀之號皆身長八尺膂力絶倫其鋒甚銳又有西域胡妙於弓矢絃無虛發衆軍尤憚之及將戰明徹謂摩訶曰若殪此胡則彼軍奪氣君有雲長之名可斬顔良矣摩訶曰願得識其形狀明徹乃召降人有識胡者云胡着絳衣樺皮表弓面兩端骨弭明徹遣人覘伺知胡在陣乃自酌酒飲摩訶摩訶飲訖馳馬衝齊陣胡挺身出陣前十餘人出戰摩訶斬之於是齊師退走
後魏書曰呂羅漢父温佐秦州羅漢随侍隴右氐楊難當率衆數萬㓂上邽秦人多應之鎮將元意頭知羅漢善射共登西城樓令羅漢射難當隊將及兵二十三人應而殪賊衆轉盛羅漢進計曰今若不出戰示敵以弱衆情擕貳大事去矣意頭善之即簡千餘騎令羅漢出戰羅漢與諸騎䇿馬大呼直衝難當軍衆皆披靡殺難當左右隊騎八人難當大驚
又曰宇文延字慶夀體貎魁岸眉目踈朗永平中釋褐奉朝請直後員外散騎常侍以父福老詔聽随侍在瀛州屬大乗妖黨突入州城延率奴客戰死者數人身被重創賊乃少退而縱火燒齋閣福時在内延突火而入抱福出外服體灼爛髪盡焦於是勒衆與賊苦戰賊乃散走以此見稱
又曰趙遐為滎陽太守時蕭衍將馬仙琕率衆攻圍的城戍主傅文驥嬰城固守以遐為别將與劉思祖等救之次於鮑口去的城五十里夏雨頻降涉厲長丘將至的城仙琕見遐營壘未就徑來逆戰思祖率彭沛之衆望陣奔退遐孤軍奮擊獨破仙琕斬其直閣將軍軍主李魯生仙琕先分軍於的城之西阻水列栅以圍固城遐身自潜行觀水深淺結草為筏銜枚夜進破其六栅遂觧固城之圍進救的城都督盧昶率大軍繼之未幾而文驥力竭以城降賊衆軍大潰昶棄其節傳輕騎而走唯遐獨握節而還
太平御覽卷三百十二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四十四
决戰下
决戰下
隋書曰文帝遣將賀若弼伐陳後主令大將軍魯廣逹陳兵白土岡居衆軍之南偏鎮東大將軍任忠次之䕶軍樊毅都官尚書孔範又次之侍中車騎大將軍蕭摩訶軍最居北衆軍南北亘二十里首尾進退各不相知賀若弼初謂來戰將輕騎登山觀視形勢及見衆因馳下置陣廣逹首率所部進薄弼軍屢却俄而復振更分突諸將孔範出戰於郊而走諸將支離陣猶未合騎卒潰散禁之弗止因而大敗又曰楊義臣拜朔州總管漢王諒作亂并州時代州總管李景為漢王將喬鍾葵所圍詔義臣救之義臣率馬步二萬夜出西徑遲明行數十里鍾葵覘見義臣兵少悉衆拒之鍾葵亞將王㧞驍勇善用矟射之者不能中將軍楊思恩請當之義臣見思恩氣貌雄勇顧之曰壯士也賜以巵酒思恩望見㧞立於陣後投觴於地䇿馬赴之徃不克義臣選騎士十餘人從之思恩遂突擊殺數人直至㧞麾下短兵方接所從騎士退思恩為㧞所殺㧞遂乗之義臣軍北十餘里
又曰煬帝征高麗隋大將宇文述與九軍過鴨綠水又東注薩水去高麗平壤城三十里因山為營高麗國相乙支文徳遣使偽降請述曰遂旋師者奉其主高元朝行在所述見士卒疲弊不可復戰又平壤險固卒難致力遂因其詐而還半濟賊擊後軍於是大潰不可禁止九軍敗績一日一夜還至鴨綠水行四五十里初度遼九軍三十萬人還至遼東城惟二千七百人
唐書曰太宗嘗謂羣臣曰朕自興兵每執金鼔必自指揮習觀其陣即知強弱常以吾弱對其強以吾強對其弱敵犯吾弱追奔不踰百數十步吾擊其弱必突過其陣自背而反擊之無不潰多用此而制勝思得其理深也
又曰武徳中李靖隨河間王孝恭討蕭銑於江陵不從靖謀致敗賊委舟大掠人皆負重靖見其兵亂進兵擊之賊大敗又乗勝進入其郛郭攻其水城克之悉取其舟楫散於江中賊救兵見之謂城已䧟莫敢輕進銑内外阻絶城中擕貳由是懼而出降
又曰光宅初武太后臨朝稱制徐敬業於州起兵以匡復皇家為辭月餘致精卒數萬太后遣將軍孝逸領兵討之敬業率軍拒於下阿溪方成列敬業謂其徒曰自知衣甲非厚者居後衆乃爭退孝逸之師因其動譟而奔擊乃大破焉
又曰建中初田悅反以兵圍臨淄及邢州詔以李晟為神䇿先鋒都知兵馬使與河東節度使馬燧昭義軍節度使李抱真合兵救臨淄尋加兼御史中丞河東昭義軍攻楊朝光於臨淄南晟與河東騎將李自良奉詔擊悅於雙岡悅兵却遂斬朝光戰于臨淄諸軍皆却晟引軍渡淄水乗氷而濟横擊悅諸軍復振擊悅大破敗悅於洹水以功加檢校左散騎常侍實封百户
又曰徳宗以李晟兼魏府左司馬居無何朱滔王武俊皆反聨兵救田悅悅深壁不戰以老王師時武俊遣兵圍康日知於趙州晟乃獻狀請觧趙州圍因合義武節度使張孝忠以軍圗范陽上大壯之乃加御史大夫俾禁兵將軍莫仁擢趙光銑杜季批皆𨽻焉晟乃自魏州直趨趙州賊觧圍而去晟留趙州三日與義武合軍而北畧恒州圍朱滔將鄭景濟於清苑決水灌之田悅朱滔王武俊皆遣兵來救戰於白樓賊犯義武義武軍却晟引步騎數百擊破之景濟所乗馬連中流矢踰月城中益急滔武俊大懼乃自魏縣悉兵來救復圍晟軍晟内圍景濟外與滔等拒戰日數合自正月至于五月㑹晟病甚不知人諸將相與合謀乃扶晟於馬引軍還定州賊不敢逼
三國典畧曰後周軍圍晉陽齊人望之如黑雲四合高延宗勝兵四萬人嬰城布陣躬與齊王憲交兵自申至酉死者甚衆帝逐北入城當天門頓營焚佛寺光燭天地延宗率衆排軍向前我軍遂却人相蹂死者頗衆齊人欲閉門以閫下積屍扉不得闔帝從數騎﨑嶇危險僅得出門侍臣殱焉唯左侍上士庫狄嶔侍從時四更也延宗以帝多鬚使於積尸之下求之不得士卒既勝乃入坊飲延宗不復能整頓之帝出城飢甚將謀遁免開府宇文忻進曰陛下乗勝至此今者破竹之勢已成奈何棄之而去㑹延宗使開府段暢以千人擊帝暢以衆降盛言城内空虛更無繼援帝乃駐馬召兵旗鼔復振攻三門尅之延宗率衆苦戰尸骸塞路辰時力屈率騎走出城北於人家擒之延宗見帝自投於地帝欲執其手固辭曰死人手也恐逼至尊帝強執之曰兩國天子有何怨惡直為百姓而來耳勿怖終不殺
又曰齊師伐梁遂至于鍾山龍尾周文育請戰陳覇先曰兵不逆風文育曰事急矣當决之何用古法抽槊上馬殺傷數百人齊軍乃移營于幕府山
又曰侯景次于渦陽有車數千兩馬數千匹甲士四萬人慕容紹宗戎卒十萬旗甲耀日方軌長驅鳴鼓並進景使謂之曰公等為欲送客為欲定雌雄紹宗對曰當與公决勝負遂順風以陣景閉其壘風止乃出紹宗曰侯景多詐好掩人背咸宜備之景果令入陣者皆短兵但斫人脛及馬足東魏軍大敗紹宗墜馬
又曰陳覇先衆軍自覆舟東移頓郊壇北齊人相對侯安都謂蕭摩訶曰卿驍勇有名千聞不如一見摩訶對曰今日令公見矣命衆軍秣馬蓐食遲明攻之侯安都墮馬被圍摩訶獨騎大呼直衝齊軍披靡安都乃免覇先乃自率其麾下出幕府山南吳明徹沈㤗等衆軍首尾擊之齊軍大潰自相蹂藉壅川塞谷
莊子曰惠子見戴晉人曰有所謂蝸者君知之乎曰然有國於蝸之左角者曰觸氏有國於蝸之右角者曰蠻氏時相與爭地而戰伏尸數萬逐北旬有五日而後返誠知所爭者若此之細則天下無爭矣
尸子曰廟戰者帝神化者王廟戰者法天道也神化者明四時也
列子曰黄帝與炎帝戰于版泉之野率熊羆狼貙虎豹前驅鵰鶡鷹鳶為旗幟此以力使禽戰也
孟子曰爭地以戰殺人盈野爭城以戰殺人盈城此所謂率土地而食人肉罪不容於死
六韜曰以少擊衆必以日之暮以衆擊衆必以日之早穰苴兵法曰以戰出戰雖戰可也戰春不東秋不西月食還師所以止戰也
古司馬兵法曰凡軍使法在巳曰專無不畏法曰法軍無小聽戰無小利〈小聽謂輕聽敵人稱其虛弱危敗易勝以喜士衆沮備預也小利謂輕敵人誘於利數為戰也〉
又曰凡五兵長以衛短短以救長更戰則乆皆戰則強〈更迭也〉
孫子曰兵以詐立以利動以分合變者也〈兵之分合以敵為變兵法詭詐以利動敵心令離為變化之術也〉故其疾如風〈言進退機變〉其徐如林〈不見利不前也如林森然不亂之謂〉侵掠如火〈喻其猛烈之勢不可止遏也〉不動如山〈如山喻鎮静之形不可揺撼也〉難知如隂〈難知如天之隂雲不知列宿之象〉動如雷霆〈盛猛疾撃不知所避故太公曰疾雷不及掩耳疾雷不及瞑目也〉指嚮分衆〈因敵而制勝也旌旗之所指向則分吾師衆也〉先知迂直之計者勝此軍争之法也
又曰形人而我無形則我專而敵分〈我形一敵形十也〉我專為一敵分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我見敵形審其虛實故所備者少專為一屯以我之專撃彼之散卒為十撃其一也〉則我衆而敵寡〈我專為一故衆敵分為十故寡〉能以衆敵寡者則吾之所與戰者約矣〈言約少而易勝〉吾所與戰之地不可知〈言舉動㣲宻不可使彼知吾所舉知吾所集也〉不可知則敵所備者多敵所備者多則吾所與戰者寡矣〈形藏故不測則分用其衆以備我少則易撃故也〉故備前則後寡備後則前寡備左則右寡備右則左寡無不備者無不寡〈言敵之所備者多則士卒無不分散而少〉寡者備人者也〈敵分散而少皆先備人者也〉衆者使人備己者也〈敵以多備己者由我分其衆散故也〉故知戰之地知戰之日則可千里而㑹戰〈以度量而知也先知戰地之形又知戰之日則可千里期㑹先往以待之若敵已先至不可以勞師夫善戰必知戰之日知戰之地度道設計分軍禦敵近者先進逺者後發千里之㑹同時而合若㑹都市其㑹地之日無令知之則所備處多備寡則專備多則分分則力散専則力并也〉不知戰地不知戰日則左不能救右右不能救左前不能救後後不能救前而况逺者數十里近者數里乎〈敵已先據形勢之地已方趨利欲戰則左右前後感疑進退不能相救况數十里之間也〉
又曰善用兵者譬如率然率然者常山之蛇也撃其首則尾至撃其尾則首至撃其中則首尾俱至
又曰夜戰多火鼔晝戰多旌旗所以變人之耳目也三軍可奪氣將軍可奪心是故朝氣鋭晝氣惰暮氣歸善用兵者避其銳氣擊其惰歸也
又曰勝者之兵先勝而後求戰敗者之兵先戰而後求勝
又曰圍地則謀死地則戰疾戰則存不疾戰則亡者為死地
吳子曰用兵之道先明四輕二重使地輕馬使馬輕車使車輕人使人輕戰鋒鋭甲堅則人輕戰
呂氏春秋曰趙氏攻中山中山之多力者五丘鳩衣鐵甲操鐵杖以戰所擊無不碎所衝無不陷以車投車以人投人
又曰趙簡子攻衛自將兵及戰且逺立又居於犀櫓之下鼔之而士不起簡子投桴而嘆曰嗚呼士之弊一若此乎行人燭過免冑横戈而進曰君不能耳士何弊之有簡子艴然作色曰寡人之無使而身自將是衆也子親謂寡人無能有說則可無說則死對曰昔吾先君獻公即位五年兼國十九用此士也惠公即位二年淫色暴嫚身好玉女秦人襲我以至于敗用此士也文公即位二年底之以勇三年而士盡果敢城濮之戰五敗荆人圍衛取曹㧞石社定天子之位成尊名於天下用此士也君不能耳士何弊之有簡子乃去犀蔽屏櫓而立矢石之所一鼔而士畢乗之簡子曰與吾得革車千乗也不如聞行人燭過之一言行人燭過可謂能諫其君矣
又曰昔楚共王與晉厲公戰於鄢陵楚師敗共王傷臨戰司馬子反渴而求飲竪陽榖操參酒而進之子反曰訾退酒也竪陽榖曰非酒子反曰訾退却竪陽榖又曰非酒也子反受而飲之子反性嗜酒甘而不能絶於口醉戰既罷共王欲復戰而謀使召子反子反辭以心疾共王駕而徃視之入幄中聞酒臭而還曰今日之戰不榖親侍所恃者司馬也而司馬又若此是忘荆國之社稷而不恤吾衆不榖無與商戰矣於是罷師去之斬司馬子反以為狥故竪陽榖之進酒也非以醉子反也其心以忠也而適足殺之故曰小忠大忠之敗也
又曰齊與晉戰平阿之餘子亡㦸得矛退而去不自快謂路之人曰亡㦸得矛可以歸乎路之人曰㦸兵也矛亦兵也何為不可以歸餘子猶不自快也遇高堂之孤叔無孫〈叔姓無孫名〉平阿餘子當其馬前曰今者戰亡㦸得矛可以歸乎叔孫曰矛非㦸也㦸非矛也亡㦸得矛豈無責也哉平阿餘子曰嘻還反戰趨尚及之遂戰而死又曰吳起謂商文曰馬與人敵在前援桴一鼔三軍之士樂死若生子與我孰賢商文曰吾不如子
淮南子曰昔晉文公將與楚戰城濮問於舅犯曰為之柰何舅犯曰仁義之軍不厭忠信戰陣之戎不厭詐偽君其詐之而已問雍季雍季對曰焚林而獵獸雖多獸必無獸以詐偽愚人雖厚利必無利其正之而已矣於是不聴雍季之計而用舅犯之謀與楚人戰大破之還賞有功者先雍季或問之文公言曰舅犯之言一時之權也雍季之言萬世之利也吾豈可以一時之權而先萬世之利哉
又曰敵潰而走後必可移敵廹而不動名之曰奄遲擊之如雷霆斬之若草木燿之若火電欲疾以速人不及步車不及轉轂兵如植木弩如羊角人雖衆多勢莫敢格
春秋感精符曰強傑並侵兵雷合龍門溺驂〈宋均曰龍門魯門也時與宋齊戰敗血溺驂馬也〉
賈誼新書曰黄帝行道炎帝不聽故戰於涿鹿之野血流漂杵
三輔事曰武帝發兵攻衛太子連鬬五日白虎門前溝中血流没足
列女傳曰湯受命而伐桀戰于鳴條桀師敗湯遂放桀桀與妹喜嬖妾同舟浮海死於南巢之山
諸葛亮兵法曰山陵之戰不仰其高水上之戰不逆其流草上之戰不渉其深平地之戰不逆其虛此兵之利也故戰鬭之利唯氣形也
衛公兵法曰凢事有形同而勢異者亦有勢同而形異者若順其可則一舉而功濟如從未可則蹔動而必敗故孫臏曰計者因其勢而利道之兵法曰百里趨利則蹶上將五十里而趨利者軍半至善動敵者形之而敵從之與之而敵取之以行動之以本待之此戰勢之要術也若我士卒以齊法令以行竒正以設置陣以定誓衆已畢上下已怒天時已應地利已據鼔角以振風勢以順敵人雖衆其奈我何哉譬虎之有牙犀之有角身不蔽捍手無寸刃而欲搏之勢不可觸其亦明矣故兵有三勢一曰氣勢二曰地勢三曰因勢若將勇輕敵士卒樂戰三軍之衆志厲青雲氣等天風聲如雷霆此謂氣勢也若關山狹路大阜深澗龍蛇蟠隂羊腸狗門一夫守險千人不過此謂地勢也若因敵怠慢勞役饑渴號令不一將吏縱横前營未舍後軍半濟此謂因勢也若遇此勢當潜我形出其不意用竒設伏乗勢取勝是以良將用兵審其機勢而用之仍須鼔而怒之感而勇之賞而勸之激而揚之若鷙之攫獸之搏必脩其牙距仗力而下逺則氣衰而不及近則形見而不得故良將之戰必正其三軍礪其鋒甲設其竒伏量其形勢逺則力疲而不及近則敵知而不應若不通此機乃智不及于鳥獸亦何能取勝于勍㓂乎仍須怒士鼔衆使之奮勇故能無強陣于前無堅城于外以弱勝強必然勢也揚子雲長楊賦曰高祖奉命順斗極運天關横巨海漂崑崙提劍而叱之
潘安仁西征賦曰追皇駕而驟戰望玉輅而縱鏑潘安仁射雉賦曰若夫多疑少决膽劣心捐内無固守出不交戰
謝𤣥睴詩曰炎靈劍遺王當塗駭龍戰
李少卿荅蘇武書曰疲兵再戰以一當千
陸士衡辨亡論曰我陸公挫之西陵覆師敗績因而後濟絶命永安續以濡須之㓂臨川摧鋭蓬籠之戰隻輪不返
太平御覽卷三百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十四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四十五
突圍 追奔
乗勢
突圍
漢書曰趙充國武帝時以假司馬從貳師將軍擊匈奴大為虜所圍漢軍乏食數日充國乃與壯士百餘人潰圍陷陣貳師引軍隨之遂得觧身被二十餘創
又曰灌夫父張孟常為頴隂侯灌嬰舍人𫎇灌氏姓為灌〈𫎇肙也〉孟孟年老頴隂侯強請之鬰鬰不得意故戰嘗陷堅遂死吳軍中夫奮曰願得吳王若將軍頭以報父仇於是披甲持㦸募壯士數十人及出壁門莫敢前獨兩人及從奴十餘騎馳吳軍至戲下〈師古曰戲大將之旗音與麾同〉殺傷數十人不得前復還走漢壁亡其奴獨與一騎歸又曰賈復從征伐未嘗喪敗數與諸軍潰圍解急身被十二創帝以復敢深入希令逺征而壯其勇節嘗自從之
魏志曰張遼為雜號將軍守合肥為孫權所圍獨出麾下從者千餘人潰圍刺之已出復入復出權衆破走由是威震江東
又曰曹仁字子孝太祖從弟也行征南將軍留屯江陵拒吳將周瑜瑜未渡前鋒數千人始至仁募得三百人遣部曲將軍牛金逆與挑戰遂為所圍長史陳矯在城上望見金等垂没左右皆失氣仁氣奮怒遂披甲上馬將其麾下壯士數十騎出城徑前衝入陣金等乃解餘衆未盡出仁復直還突之㧞出金兵賊衆乃退矯等初見仁出皆懼及見仁還乃歎曰將軍真天人也三軍服其勇太祖益壯之
又曰袁尚征袁譚於平原使其將審配守鄴曹公攻鄴城尚聞鄴急還救鄴欲令城中知外動止李孚請行尚曰當何所需李曰今鄴圍甚急多人則不可孚乃自選温信者三人不示其謀各給駿馬令釋戎噐著平上冠持問事杖投暮直抵鄴下自稱曹公都督廵厯圍壘所過呵責失候者輒捶之自東厯西徑出曹公營當城門復怒守圍者收縳之因開圍馳入城下配以縋引之孚得入城中鼓譟皆呼萬嵗守圍者以狀聞公笑曰此非徒入方且復出孚計事訖欲還而外圍急謂配曰城中糓少無用老弱為不如驅出之省糓乃夜簡得一千人皆令持白幡及脂燭從三門而出請降孚所將來騎隨衆人而出時守圍吏聞城中悉降火光照耀但共觀火不復視圍孚出北門突圍而歸尚明日曹公聞孚已得去曰果如吾言
又曰公孫瓉除遼東屬國長史嘗從數十騎出行塞外遥見鮮卑數百騎瓉乃退入空亭約其從者曰今不衝之則死盡矣乃自持矛兩頭施刃馳出殺傷數十人瓚亦亡其從騎半遂得免
晉書曰李矩將張支與劉燦戰於盟津矩進救之以壯士三千汎舟迎支賊臨河列陣作長鈎以鈎船連戰數日不得渡夜遣部將格増濟入支壘與支選精騎千餘而殺所獲牛馬焚燒噐械夜突圍而出奔武牢
宋書曰劉康祖世居京口便弓馬膂力絶人以浮蕩蒱酒為事每犯法為郡縣所録輒越屋踰墻莫能擒之夜入人家為有司所圍突圍去並莫能追因夜還京口半夕便至明旦守門詣府州要職俄而建康移書録之府州執事者並證康祖其夕在京口遂得無恙
追奔
孫子曰歸師勿遏〈若窮㓂退還依險而行人人懐歸敢于死戰徐觀其變勿逺截也〉魏志曰三月公圍張繡于穰劉表遣兵救繡以絶軍後公將引還繡兵來公軍不得進連營稍前到安衆繡與表兵合守險公軍前後受敵公乃夜鑿險為地道悉過輜重設竒兵㑹戰賊謂公遁也悉軍來追公縱竒兵步騎夾攻大破之公謂荀彧曰虜遏吾歸師而與吾死地吾是以知勝矣
又曰曹公征張繡於穰一朝引軍退繡自追之賈詡謂繡曰不可追必敗繡不從大敗而還詡謂繡曰更追之必勝繡曰不用公言以至於此今已敗奈何復追詡曰兵勢有變亟徃必利繡信之遂收散卒赴追戰果勝以問詡曰繡以精兵追退軍而公曰必敗乃以敗卒擊勝兵而公曰必勝悉如公言何其皆驗詡曰此易知耳將軍雖善用兵非曹公敵也軍新退曹公必自斷後追兵雖精將既不敵彼士亦銳故知必敗曹公攻將軍無失䇿力未盡而退必國内有故追兵已破必輕車速進留諸將斷後諸將雖勇亦非將軍敵也故雖用敗兵而戰必勝也繡大服
後漢書曰睢陽復反迎劉永蓋延率諸將圍之百餘日收其野榖永乏食突走延追擊盡得輜重永為其將所殺永弟防以城降
又曰光武拜馬援為伏波將軍以扶樂侯劉隆為副督樓船將軍段志等南擊交趾軍至合浦而志病卒詔援并將其兵遂縁海而進隨山刋道千餘里十八年春軍至浪泊上與賊戰破之斬首數千級降者萬餘人援追徵側等至禁溪數敗之賊遂散走明年正月徵側徵貳傳首洛陽
又曰陳俊與五校戰于安次俊下馬手接短兵所向必破追奔二十餘里斬其渠帥而還光武望而歎曰戰將盡如是豈有憂哉
又曰鮮卑萬餘騎㓂遼東祭彤率千人數迎擊之披甲陷陣虜大奔投水死過半遂窮追出塞虜急皆棄兵裸身散走斬首三千餘級獲馬數千匹
又曰鄧禹進圍安邑更始遣將王匡成丹劉均等合軍十餘萬合攻禹禹軍不利樊崇戰死㑹日暮戰罷軍帥韓歆及諸將見兵勢已摧皆勸禹走禹不聽明日癸亥匡等以六甲窮日不出禹因得更理兵勒衆明旦匡悉軍出攻禹禹令軍中無妄動既至營下因傳發諸將鼔而並進大破之匡等皆棄軍亡走禹率輕騎急追獲劉均及河東太守楊寳持節中郎將彌疆皆斬之收得節六印綬五百兵噐不可勝數遂定河東
又曰竇固與耿忠引兵出酒泉塞至天山〈即祁連山也西州交河縣東北今名祁縣羅漫山〉擊呼衍王斬首千餘級呼衍王走追至蒲類海〈蒲類海今名婆悉海在今定州蒲昌縣東南〉留吏士屯伊吾盧城又曰馬防拜車騎將軍擊羗軍到冀而羗豪布矯等圍南部都尉於臨洮防欲救之臨洮道險車騎不得方駕防乃别使兩司馬將數百騎分為前後軍去臨洮十餘里為大營多樹幡幟揚言大兵且當進羗候見之馳還言漢兵盛不可當明旦遂鼓噪而前羗虜驚走因走擊破之斬首四千餘人遂觧臨洮圍
晉書曰王遜為寧州刺史越嶲李驤㓂寧州遜使將軍姚崇爨琛拒之戰于堂狠大破驤等崇追至瀘水投水死者千餘人崇以道逺不敢渡水遜以崇不窮追怒囚羣帥執崇鞭之怒甚髪上衝冠冠為之裂夜中卒又載記曰慕容寳與魏戰謀還中山乃引歸魏軍追擊之寳棄大軍率騎二萬奔還時大風雪凍死者相枕於道寳恐為魏軍所及命去桴杖戎噐寸刃無返
崔鴻十六國春秋曰前秦苻堅自征晉於夀春敗還長安慕容起兵于華澤堅將苻叡竇衝姚萇討之苻叡勇果輕敵不恤士衆聞其至也懼率衆將奔關東叡馳兵邀之姚諫曰鮮卑有思歸之心宜馳兵出關不可遏也叡弗從戰于華澤叡敗績被殺
又曰夏赫連勃勃伐南凉秃髪傉檀大敗之驅掠二萬七千口牛馬羊數十萬而還傉檀率衆追之其將焦朗曰勃勃天姿雄警大軍齊肅未可輕也今因抄掠之資率思歸之士人自為戰難與爭鋒不如從温圍北渡趣萬斛堆阻水結營制其咽喉百戰百勝之術也傉檀不從勃勃聞而大喜乃于陽武下陜鑿凌埋車以塞路勃勃乃勒衆逆擊大敗之
又曰後凉呂𢎞攻段業於張掖不勝將東走業議欲擊之其將沮渠𫎇遜諫曰歸師勿遏窮㓂勿追此兵家之戒也不如縱之以為後圗業曰一日縱敵悔將無及遂率衆追之為𢎞所敗業歎曰不能用子房之言以至於此
後周書曰晉公䕶東伐高齊遣將尉遲逈圍洛陽為敵所敗周將逹奚武與齊王憲於邙山禦之至夜收軍憲欲待明更戰武欲還固爭未决武曰洛陽軍散人情駭動若不因夜速還明日欲歸不得武在軍旅久矣備見形勢大王少年未經軍事豈可將數營士衆盡棄之乎憲從之遂全軍而返
隋書曰張金初見敗將數百人遁逃後歸漳南召集餘黨楊善㑹追捕斬之傳首行在所帝賜以尚方甲矟弓劒進拜清河通守
唐書曰武徳初劉武周入㓂僕射裴寂拒戰于度索原寂軍敗武周進逼河東太宗出兵拒之江夏王道宗年十七從征太宗登玉壁城望賊謂道宗曰賊恃其衆來邀我與戰何如對曰賊乗勢而來其鋒不可當易以計屈難與力競但深溝高壘以挫其鋒烏合之徒安得持乆糧餉既竭自當離潰可不戰而擒也太宗曰汝意暗與我合武周食盡夜遁追及㑹州一戰滅之
又曰徳操領延州道行軍總管鎮北境梁師都與突厥之衆數千騎來㓂延安營於野豬嶺徳操以衆寡不敵按甲以挫其銳後伺賊稍怠遣副總管梁禮率衆擊之徳操以輕騎出其不意賊與禮酣戰乆之徳操多張旗幟掩至其後賊大潰逐北二百餘里尅其魏州虜男女二千餘口經數月師都又以步騎五千來㓂徳操擊之俘斬畧盡師都與餘騎遁以功拜上柱國封平原郡公邑一千户賜以貂裘金帶布帛千疋
衛公兵法曰諸戰鋒等隊打賊敗其駐隊隊别量抽驍健二十人逐北其輜重隊遥呌作聲不得輙動跳盪隊竒兵隊趂賊退不得過百步如審知賊徒敗散仍湏取機追逐
乗勢
左傳曰晉侯圍曹門焉多死〈攻曹城門〉曹人尸諸城上〈桀晉死人於城上也〉晉侯患之聽輿人之誦稱舎於墓〈輿衆也舍墓為將發冡也〉師遷焉曹人兇懼〈遷至曹人墓也兇兇恐懼聲也音于勇切〉為其所得者棺而出因其兇也而攻之遂入曹
史記曰漢王遣將韓信破陳餘後信購得廣武君李左車師事之韓信曰僕欲北伐燕東伐齊若何而有功對曰今將軍涉西河虜魏王擒夏說閼與一舉而下井陘不終朝破趙二十萬衆誅成安君名聞海内威振天下此將軍之所長也然而衆勞卒罷其實難用今將軍欲舉倦弊之兵頓之燕堅城之下欲戰恐力不能㧞情見勢屈曠日糧竭燕不服齊必距境以自強也燕齊相持而不下劉項之權未有所分也若此者將軍之所短也故善用兵者不以短擊長而以長擊短為將軍計莫如按甲休兵鎮趙撫其孤弱百里之内牛酒日至以饗士大夫醳兵〈魏都賦曰肴醳順時劉逵曰醳酒也〉北首燕路而後遣辯士奉咫尺之書暴其所長於燕燕必不敢不聽從燕已從使諠言者東告齊齊必從風而服雖有智者亦不知為齊計矣如是則天下事可圗也兵固有先聲而後實者此之謂也韓信並從之燕齊從風而靡
後漢書曰王莽兵攻昆陽光武自將步騎千餘前去大軍四五里而陣尋邑亦遣人數千合戰光武奔之斬首十級〈秦法斬首一賜一級故昔人謂斬首為級〉諸部喜曰劉將軍平生見小敵怯今見大敵勇甚可怪也且復居前請助將軍光武復進尋邑兵却諸部共乗之斬首數千級連勝遂前時伯升㧞宛已三日而光武尚未知乃偽使持書報城中云宛下兵到而陽墮其書尋邑得之不憙〈憙音許記反〉諸將既經累㨗膽氣益壯無不一當百光武乃與敢死者三千人從城西水上衝其中堅〈敢死謂果敢而死者凡軍事中軍將最尊居中以堅鋭自輔故曰中堅也〉尋邑陣亂乗鋭崩之遂殺王尋城中亦鼓譟而出中外合勢震動天地莽兵大敗走者相騰踐奔殪百餘里間〈殪仆也〉㑹大雷風屋瓦皆飛雨如注滍川盛溢〈水經曰滍水出南陽魯陽縣西堯山 東南經昆陽城北東入汝滍音直理切〉虎豹皆股戰士卒爭赴溺死者以萬數水不流〈數過於萬故以萬為數〉王邑嚴尤陳茂輕騎乗死人渡水逃去盡獲其輜重車甲珍寳不可勝算
魏志曰曹公征張魯定漢中劉曄進說曰明公以步卒五千西誅董卓北破袁紹南征劉表九州百郡十并其八威震天下勢傾内外今舉漢中蜀人觀風破膽失守推此而前蜀可傳檄而定也𤣥德人傑也有智度而遲新得蜀人猶未附今破漢中蜀人震恐其勢自傾以公之神明因其傾而壓之無不尅也若少緩之諸葛亮明於治理而為相關張諸人勇冠三軍而為將蜀人既定據險守要則不可犯也今不取必為後憂曹公不從居數月蜀降者說蜀中一日數十驚備斬之而不能禁也曹公悔之問曄曄曰今已小定未可擊也
晉書曰何無忌南追桓𤣥與劉道規俱受劉毅節度𤣥留其龍驤將軍何澹之前將軍郭銓江州刺史郭昶之守湓口無忌等次桑落洲澹之等率軍來戰澹之常所乗舫旌旗甚盛無忌曰賊帥必不居中此欲詐我耳宜亟攻之衆咸曰澹之不在其中徒為無益無忌謂道規曰今衆寡不敵戰無全勝澹之雖不居此舫取則易獲因從兵勝之可以一鼓而敗之也道規從之遂獲賊舫因傳呼曰已得何澹之矣賊中驚擾無忌之衆亦為喟然道規乗勝逕進無忌又鼓噪赴之澹之遂潰
又曰鎮南將軍都督荆州杜元凱襲吾樂鄉〈在今江陵口松滋縣東六十里〉虜都督孫歆沆湖以南至於交廣覩風送欵時衆議或曰百年之㓂未可盡剋今將暑熱水潦方降疾疫將起宜候冬大舉凱曰昔燕樂毅藉濟西一戰以并強齊今王師兵威已震譬如破竹數節之後皆迎刃而觧遂指授羣帥直指秣陵所過城邑莫不束手遂平吳國先議者慙而謝焉
又曰朱齡石伐蜀賊譙縱縱將譙道福重兵守涪齡石師次平模去成都二里縱遣將侯暉譙悅屯平模店岸連城立柵齡石謂裨將劉鍾曰天方暑熱賊今固守攻之難㧞祗困我師吾欲蓄銳息兵伺隙而進卿以為何如鍾曰不然前揚聲言大衆由内水故譙道福不敢捨涪今重軍過之出其不意侯暉之徒已破膽矣因其兇懼而攻之勢當必剋剋平模店之後自可鼔行而前成都必不能守若緩兵相持虛實相見涪軍復來難為敵也進不得戰退無所資二萬餘人悉為蜀子虜耳從之翼日進攻皆尅斬侯暉等縱城守相次瓦觧
又曰盧循率衆數萬方艦而下劉裕率兵拒之出輕利鬭艦躬提幡鼔命衆軍齊力擊之又上步騎於西岸右軍叅軍庾樂生乗艦不進斬而狥之於是衆軍並騰踊爭先軍中多萬鈞神弩所至莫不摧陷裕自于中流蹙之因風縱火焚艦岸上軍先備賊不得上岸乃投火焚烟焰翳天賊衆大敗追奔至夜乃歸循等還尋陽初分遣步兵莫不疑怪及燒賊艦乃悅服
又曰周訪討賊杜曽曽大潰殺千餘人訪夜追之諸將請待明訪曰曽驍勇能戰今之敗也彼勞我逸是以尅之宜及其衰乗之可滅鼓行而進遂定漢沔
崔鴻十六國春秋曰蜀李特攻晉將張徽敗徽軍特議欲釋徽還涪〈音浮〉諸將進曰徽軍連戰士卒傷滅知勇俱竭宜因其弊遂擒之若舍而寛之徽飬病收亡餘衆更合圗之未易也特從之復進攻徽潰圍而走特遣將水陸追之遂害徽生擒徽子存以徽䘮還之
唐書曰太宗進逼西河宋金剛果遁走太宗追之身先士卒奮擊大破之乗勝逐北一日一夜行二百餘里轉戰數十合士卒疲弊至高壁嶺總管劉𢎞基叩馬而諫曰大王功效於是足矣亦宜思自安之計方今草創敵可盡乎且餱糧已竭士卒疲頓更欲何之願且停營待兵糧咸集而後决戰太宗曰功者難成易敗機者難得易失金剛走到汾州衆心已沮我及其未定乗勢擊之此破竹之易也如更遲留必為賊禽此失機之道吾國家之事當竭忠盡力豈顧身之安危乎遂䇿馬去諸軍乃進莫敢以饑乏為辭夜宿於雀䑕谷之西原太宗不食二日不觧甲三日矣軍中苦饑此夕惟有一羊太宗撫將士與之同食三軍感激皆奮而思鬬明日趨汾州金剛列陣南北七里以抗官軍太宗遣總管李勣程齩金秦叔寳當其北翟長生秦武通當其南親禦中軍以臨之諸軍小却為賊所乗太宗率精騎三千直趣金剛賊衆大潰斬首三千餘級追奔數十里至張南堡有涪州行軍總管樊伯通張徳政先據北堡望見太宗輕騎而來初未識之太宗免胄曰我也堡人讙譟既而涕泣曰不圗今日生謁大王死無所恨左右以太宗不食告之乃奉濁酒脫粟飯太宗曰今日饑渴並觧雖公孫豆粥何以加之
又曰武徳初太宗征薛仁杲大破之乗勝遂逼析樜城竇抗等苦諫曰賊獨據堅城城雖破其將宗羅睺未可即逼請按兵以候其變太宗曰算之久矣破竹之勢不可失也賊大軍敗餘衆何足為虞兇魁之計盡於此矣遂率衆而進至夜半軍臨賊城守埤者皆亂爭自投而下仁杲窮蹙開門請降
太平御覽卷三百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巻三百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四十六
水戰 掩襲上
水戰
國語吳語曰越王軍於江南明日將舟戰於江
晉書慕容超載記曰水戰國之所短敵之所長
又曰陳敏作亂陶侃時鎮江夏以朱伺能水戰曉作舟艦乃遣作大艦暑為右甄據江口摧破敏前鋒
又曰盧循遣别將徐道覆順流而下舟艦皆重樓何無忌率衆拒之長史鄧芝曰以神武之師抗彼逆衆廻山壓卵未足為譬然國家之計在此一舉聞其舟艦大盛勢居上流蜂蠆之毒邾魯成鑒宜决破南塘守二城俟其疲老然後擊之若棄萬全之長䇿而决成敗于一戰如其失利悔無及矣無忌不從遂以舟師拒之賊令强弩數百登西岸小山以邀射之而薄于山側俄而西風暴起無忌所乗小艦被飄于東岸賊乗風以大艦逼之衆遂奔敗無忌尚厲聲曰取我蘓武節來節至乃躬執以督戰賊衆雲集登艦者數十人無忌辭色無撓遂握節死之
梁書曰王琳帥兵東下陳遣太尉侯填司空侯安都等拒之填等以琳軍方盛引軍入蕪湖避之時西南風至急琳謂得天道將直取州侯填等徐出蕪湖躡其後比及兵交西南風翻為填用琳兵放火燧以擲填船者皆反燒其船琳艦潰亂兵士赴水死十二其餘皆棄船上岸為陳軍所殺殆盡
隋書曰楊素伐陳率水軍東下舟艫被江旌甲曜日素坐平乗大船容貌雄偉陳人望之懼曰清河公即江神也陳南康内史吕仲肅屯岐亭正據江峽於北岸鑿巖綴鐵鎖三條横絶上流以遏戰船素與仁恩登陸俱發先攻其柵仲肅軍夜潰素徐去其鎖
又李安傳曰伐陳之役蜀兵順流東下時陳人屯白沙安謂諸將曰水戰非北人所長今陳人依險泊船以夜襲屯賊可破也
越絶書曰伍子胥水戰法大翼一艘廣丈六尺長十二丈容戰士二十六人擢五十人舳艦三人操長鈎矛斧者四吏僕射長各一人凡九十一人當用長鈎矛長斧各四弩各三十四矢三千三百甲兠鍪各三十二莊子曰宋人有善為不龜手之藥者世世以洴澼絖為事客聞之請買其方百金聚族而謀曰我世世為洴澼絖不過數金今一朝而鬻技百金請與之客以説吳王吳王使與越人水戰大敗越人裂地而封之
阮元瑜為曹公與孫權書曰若恃水戰臨江塞要欲令王師終不得渡似未必也
孫子荆為石仲恭與孫皓書曰自傾國家整治噐械修造舟檝簡習水戰
掩襲上
白虎通曰襲者何謂行不假塗掩人不備也人銜枚馬纒勒晝伏夜行為襲也
左傳曰凡師有鐘鼓曰伐無曰侵輕曰襲
又曰初周人與范氏田公孫尨税焉趙氏得而獻之吏請殺之趙孟曰為其主也何罪止而與之田及鐵之戰以徒五百人宵攻鄭師取蠭旗於子姚之幕下
又曰齊侯還自晉不入遂襲莒門于且于〈莒邑名〉傷股而退明日將復戰期于夀舒
又曰秦伯使大夫杞子戍鄭使告于秦曰鄭人使我掌其北門之管〈鑰管〉若潛師以來國可得也穆公訪諸蹇叔蹇曰勞師以襲逺非所聞也〈蹇叔秦大夫〉師勞力竭逺主備之無乃不可乎且師行千里其誰不知公辭焉〈辭不受其言〉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師于東門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見師之出而不見其入也晉人禦師必於殽殽有二陵焉〈大阜曰陵〉其南陵夏侯臯之墓〈臯夏桀之祖也〉其北陵文王之所避風雨〈此道在二陵之間南谷中各深委曲兩山相嶔故可以避風雨古道由此魏武帝西討巴漢惡其險而更開北山髙道也〉必死是間余收爾骨焉秦師遂東晉原軫曰秦違蹇叔而以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敵不可縱縱敵患生違天不祥必伐秦師欒枝曰未報秦施而伐其師其為死君乎先軫曰秦不哀吾喪而伐吾同姓秦則無禮何施之有吾聞之一日縱敵數代之患謀及子孫可謂死君乎〈言不可為背君〉遂發命遽興姜戎子墨衰絰〈晉文未葬故襄公稱子子以凶服従戎故墨之也〉遂敗秦師于殽獲百里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以歸
家語曰吳晉遂遇黄池越王襲吳之國吳王歸與越戰滅
戰國策曰蘓秦謂楚威王曰王興師襲秦此所謂兩虎相鬭也
後漢書曰漁陽太守彭寵反自將二萬餘人攻幽州刺史朱浮于薊光武使將軍鄧隆救薊隆軍潞南浮軍雍奴遣吏奏狀帝讀檄怒謂使曰營相去百里其勢豈得相及彼若還北軍必敗矣寵果盛軍臨河以拒隆又别發輕騎三千襲其後大破隆軍朱浮逺遂不能救引而去
又曰蘓茂周建與馬武合戰良久王霸軍中壯士路潤等數十人斷髪請戰霸知士心鋭乃開營後出精騎襲其背茂建前後受敵驚亂走散
又曰鄧訓發湟中六千人令長史任尚將之縫革為船置于箄上以渡河掩擊迷唐廬落大豪多所斬獲又曰馬援討諸羗引精兵聚北山上援陳軍向山而分遣數百騎繞襲其後乗夜放火擊鼓呌譟虜遂大潰凡斬首千餘級援以兵少不得窮追收其榖糧畜産而還曹瞞傳曰公聞許攸來跣出迎攸勸公襲紹將公大喜乃選精鋭步騎皆執袁軍旗幟銜枚縛馬口夜從間道出入把束薪照所厯道問者語之曰袁公恐曹操鈔掠後軍還兵以益備聞者信以為然既至圍屯大放火營中驚亂大破之盡燔其糧榖寳貨斬督將睢元晉等割得諸軍淳于仲簡鼻殺士卒千餘人皆取鼻牛馬割唇舌以示紹軍將士皆惶懼
又曰曹公征張魯至陽平張魯使弟衞據陽平關横山築城十餘里攻之不㧞乃引軍還賊見大軍退其守備懈公乃宻遣騎將等乗險夜襲大破之
又曰廬江太守劉勲在皖城〈今同安郡〉恃兵强士勇横于江淮之間無出其右者孫䇿惡之時以江左自領㑹稽太守使人卑辭厚幣而説之曰海昏上繚宗人數欺下國患之有年矣擊之路由不便幸因將軍之神武而臨之且上繚國富廩實吴娃越姬充于後庭明珠大貝被于帑藏取之可以資軍雖蜀郡成都金碧之府未能過也策願舉敝邑士卒以為外援勲然之劉曄諫曰上繚雖小而城堅池深守之則易攻之則難不可旬而㧞也且兵疲於外而國虛於内孫策多謀而善用兵乗虛襲我將何禦之而將軍進屈于敵退無所歸羝羊觸藩羸其角不能退不能進其在兹乎勲不從遂大興師伐上繚其廬江果為策所襲勲窮蹙遂奔曹公
魏志曰遣將鍾㑹鄧艾伐蜀蜀將姜維守劒閣鍾㑹攻維未能艾上言請從隂平江由邪徑經漢陽亭趣涪出劒閣西四百里去成都三百里竒兵衝其腹心劒閣之守必還赴涪則㑹方軌而進劒閣之士不還則應涪之兵寡矣軍志有之曰攻其不備出其不意今掩其空虛破之必矣冬十月艾自隂平行無人之地七百里鑿山通道造作橋閣山髙谷深至為艱險又糧運將匱頻於危殆艾以氈自裹推轉而下將士皆攀木縁崖魚貫而進先登至江油蜀守將馬邈降諸葛瞻自涪還綿竹列陣相拒大破之斬瞻及尚書張遵等首進軍至成都蜀主劉禪面縛輿襯詣軍門降
又曰楊阜字義山天水蓽人也𮧯康以為别駕馬超率萬餘人攻冀城阜率國士大夫及宗族子弟勝兵千餘人使弟岳於城上作偃月營與超接戰自正月至八月拒守而救兵不至超入拘岳於冀殺刺史太守阜内有報超之志而未得其便外兄姜叙屯厯城阜少長叙家見叙母説前在冀中時事歔欷悲甚叙曰何乃爾阜曰守臣不能見君亡不能死亦何面目以視息天下乎時叙母慨然勅從阜計超聞阜等兵起自將出襲厯城得叙母罵之曰若背父之逆子弑君之傑賊天地豈久容敢以面目視人乎超怒殺之阜與戰身被五創宗族昆季死者七人
吳志曰蜀關雲長遣糜芳守南郡自領兵圍樊吳主遣將吕𫎇屯陸口外倍修恩厚與雲長結好雲長多留兵備公安南郡𫎇上疏曰雲長多留備兵必恐𫎇圖其後故也䝉常有病乞分衆還建業以理病為名彼聞之必徹備徐以大軍泝江馳上襲其空虛則南郡可下而雲長可擒也吳主然之蒙遂稱病還建業雲長果稍徹備而悉衆赴樊城蒙遂發兵逆流而上伏甲於舟使更衣為商人以理征棹逹曙兼行至其所置屯戍輒縛之遂絶斥堠師次于南郡襲奪其城雲長將士攻樊城未知聞城已陷而家屬無恙見待甚於平時無復鬬心稍稍散去雲長為吳師所擒荆州遂平
又曰建安二十四年雲長圍曹仁於襄陽曹公遣左將軍于禁救之㑹漢水暴起雲長以舟兵生虜禁等步騎三萬送江陵唯城未㧞權内憚雲長外欲為己功與曹公牋乞討賊自効權正月先遣吕䝉襲公安獲將軍士仁蒙到南郡太守糜芳以城降蒙據江陵撫其老弱釋于禁之囚
晉書曰王如京兆人也初為州武吏遇亂流移至宛時諸流人有詔並遣還鄉如等以關中荒殘不願歸征南將軍山簡南中郎將杜各遣兵送之而促期令發如遂結無賴少年夜襲二軍大破之又䧟攻襄城於是諸郡流人各率其黨攻諸城鎮多殺令長以應之未㡬衆四五萬號大將軍如後連年種榖皆化為莠軍中大饑
又曰石勒遣其將石良率精兵五千襲李矩逆擊不利郭誦弟元復為賊所執遣元以書説矩曰去年東平曹嶷西賔猗盧矩如牛角何不歸命以示誦誦曰昔王陵之母在賊猶不改意弟當何論勒復遺誦麈尾馬鞭以示殷勤誦不答
又曰張駿為凉州牧咸和初駿遣武威太守竇濤金城太守張閬武興太守辛巗烈將軍宋輯等率衆東㑹韓璞攻討秦州諸郡劉曜遣劉𦙍來拒屯于狄道城韓璞進渡沃干嶺辛巗曰我握衆數萬藉氐羗之鋭宜速戰以滅之不可以久久則變生璞曰自夏末以來太白犯月辰星逆行白虹貫日皆變之大者不可以輕動輕動而不捷為禍更深吾將久而斃之且曜與石勒相攻𦙍亦不能久也積至七十日軍糧竭遣辛巗督運于金城𦙍聞之大悦謂其將士曰韓璞之衆十倍於吾羗胡皆叛不為之用吾糧廪將懸難以持久今虜分兵運糧可謂天授吾也若敗辛巗璞等自潰彼衆我寡宜以死戰戰而不捷當無疋馬得還宜厲爾戈矛竭汝智力衆咸奮志於是率騎三千襲巗于沃干嶺敗之璞軍遂潰死者二萬餘人面縛歸罪駿曰孤之罪也將軍何辱皆赦之
王隠晉書曰祖逖軍大饑進據太丘城樊雅遣六十餘人入逖營㧞㦸大呼向逖逖軍大亂不知賊之多少皆欲散走逖疑非多人但令左右拒之㑹督䕶董昭入共討賊賊從故道出
太平御覽卷三百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十六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四十七
掩襲下
掩襲下
晉書曰石勒偽推奉晉幽州刺史王浚浚不疑勒於是輕騎襲幽州以火宵行至易水浚督䕶孫緯馳遣白浚引軍拒勒浚將佐咸請出軍擊勒浚怒曰石公來正欲奉戴我也敢言擊者斬乃命設饗以待之勒衆至薊叱門者開門疑有伏兵先驅牛羊數千頭聲言上禮實欲填諸街巷使兵不得發浚乃懼或坐或起勒入城升其㕔命甲士執浚立之於前數其罪惡而誅之遂陷幽州宋書曰劉𥙿秉政劉毅為荆州刺史每多異同之議𥙿帥兵討之遣禆將王鎮惡先襲至豫章口豫章口去江陵城二十里自鎮惡進路聲劉蕃上先是毅稱病表請從弟兖州刺史蕃為副毅謂信然不知見襲鎮惡自豫章口捨船步上小將蒯恩軍在前鎮惡次之舸留一二士〈卒之次也〉對舸岸上竪六七旗每旗下安一鼓語所留人計我將至城便長嚴令如後有大軍狀又分隊在後令燒江津船艦鎮惡逕前襲城語前軍若有問者但云劉兖州至津戍及百姓皆言劉蕃實上晏然不疑未至城五六里逢毅要將朱顯之與十許騎從者數十欲出江津問是何人答曰劉兖州至顯之馳前問蕃在所答云在後顯之既見軍不見蕃而見軍人檐彭排戰具又遥見江津船艦已被焚燒烟焰漲天而鼓嚴之聲甚盛知其非蕃上便躍馬馳去告毅外有大軍似從下上垂已至城江津船悉被火燒矣行令閉諸城門鎮惡亦馳進軍人縁城得入門猶未及下關因得開大城東門入城内毅凡有八隊餘已得戒嚴蒯恩入東門便北囘擊射堂前軍攻金城東門鎮惡入東門便直西擊金城西門軍分攻金城南門毅金城内所從舊將士猶有六隊千餘人食時鬭至中晡西人退散及歸降畧盡鎮惡入城便因風放火燒大城南門及東門又遣人以詔及赦文并髙祖手書凡三篋示毅皆曉視金城内亦未信髙祖自來鎮惡軍人與毅東來將士或有是父兄子弟中表親門者鎮惡命因鬭且共語並知劉裕自來人情離懈一更許㕔事前陣散潰毅左右猶閉東南閣拒戰鎮惡慮闇夜自相傷犯乃引軍出繞金城開其南面以為退路毅慮南有伏兵三更中率左右三百許人開北門突出城于佛寺自縊
梁書曰侯景反陷建業髙州刺史李遷仕據大臯圖逆召髙梁太守馮寳寳欲往其妻沈氏止之曰刺史無故不合召太守此詐君欲為反耳頃者京師見逼羽檄徴兵遍于郡縣刺史稱疾不赴繕甲治兵今已備矣而更召君往必見留追君兵衆此意可知矣魚不可脱于水願且勿行遣使譎之曰身疾篤謹遣妻傳意并送土物以省之彼聞喜必無防為君取之如反掌矣寳從之于是沈氏自將千人皆藏短兵步擔雜物倡言珍貨先書報遷仕曰太守馮寳疾篤謹令妻沈氏傳唘并奉土貢以資軍費遷仕大悦出迎沈氏因釋擔出刃大破之遷仕脱身而遁沈氏入據其城盡収其衆
後魏書曰晉王伏羅督髙平源州諸軍討吐谷渾慕利延軍至樂都謂諸將曰若從大道恐軍聲先振必當逺遁若軍出其非意此鄧艾擒蜀之計也諸將咸難之伏羅曰夫將軍制勝萬里擇利専之可也遂間道行至大母橋慕利延衆驚奔白蘭慕利延子拾寅走阿曲降其一萬餘落
又曰陸俟代人也安定盧永劉超等聚黨以叛世祖詔俟以本官鎮長安使以方略㝎之于是俟單馬之鎮超聞之欣然以為無能為也既申威信示以成敗誘納超女外若姻親超猶自警初無降意俟乃率其帳下往見超觀其舉措超使人逆曰三百人以外當以弓馬相待三百人以内當以酒食相供乃將三百騎詣超超設備甚嚴俟遂縱酒盡醉而返後謂將士曰超可取也乃宻選精兵五百人激厲之言至懇切士卒答曰以死從公必無二也遂偽獵詣超與士卒約曰今㑹發機以當醉為限俟于是詐醉上馬大呼手斬超首將士皆應聲縱擊遂平之世祖大悦徴還轉外都大官
又曰魏使蕭寳寅伐梁堰淮水濫溢將為揚徐之患寅于堰上流鑿新渠引注淮澤乃遣將士千餘人渡淮燒其營聚破賊斬其將軍而還
又曰慕容白曜南征宋以酈範為副帥次無鹽宋將申纂慿城拒守議者僉以攻具未周不宜便進範曰今輕軍逺襲深入敵境無宜淹留久稽機候且纂必以我軍來速不去攻守謂方城可憑弱卒可恃今若外威形内整戎旅宻厲将士出其不意可一攻而剋之白曜遂軍偽退示以不攻纂果不設備于是即夜部分晨便騰城崇朝而剋
又曰幽州刺史劉靈助以莊帝被爾朱兆所弑遂舉兵倡義諸州豪右咸相通結靈助屯於定州之安固魏遣將叱列延慶討之諸將謂延慶曰靈助善於卜占百姓信惑所在響應未易可圖若萬一戰有利鈍則大事去矣未若還師西入據關拒險以恃其變延慶曰劉靈助庸人也天道深逺豈其所識大兵一臨彼皆恃其妖術坐看符厭寧肯戮力致死與吾争勝負哉如吾計者欲出營城外詭言西歸靈助聞之必信而自寛軍往襲可一舉而擒乃出頓城西聲云將還簡精騎一千夜發詰朝造靈助壘戰於城北遂破擒之
又曰宕昌羗獠甘作亂逐其王彌定魏遣將史寧討破之甘將百騎走投生羗鞏㢘王彌彌定數遂復位寧以未獲獠甘宻欲圖之乃聲欲還獠甘聞之復招引叛羗依山起柵欲攻彌定寧謂將軍曰此羗人入吾術中當進兵擒之耳諸將思歸咸曰羗之聚散無常依據山谷今若追討恐引日無成且彌定還得守藩將軍功已立矣獠甘勢弱定能制之此還軍策之上者寧曰一日縱敵數世之患豈可捨垂滅之冦更煩再舉人臣之禮知無不為此觀諸軍不足與計事也如更沮衆寧豈不能斬諸將遂進軍獠甘衆亦至與戰大破之生擒獠甘并鞏㢘王
後周書曰劉亮初從賀㧞岳西征常先鋒䧟陣以功拜大都督岳被害亮與諸將迎太祖豳州刺史孫定兒據州不下涇秦諸州悉相與應衆至數萬推定兒為主以拒義師太祖令亮襲之定兒以義兵猶逺未之為備亮將二十騎先竪一纛於近城髙嶺即馳入城中定兒方置髙㑹卒見亮衆皆駭愕莫知所為亮乃麾兵斬定兒懸首號令賊黨仍遥指城外纛命二騎曰出追大軍賊黨大懼一時降附於是諸州皆歸欵伏太祖置十二軍諸將將之亮領一軍每征討與怡峯俱為騎將
又曰賀㧞岳從爾朱天光討万俟醜奴宣言逺近曰今氣候漸熱非征討之時待至秋凉更圖進取醜奴聞之遂以為實分遣諸軍散農營於岐州之北百里綱州岳與天光諸軍盡發掩之醜奴乃棄平亭而走岳輕騎急追明日及醜奴於平凉之長坑一戰擒之
隋書曰遂州獠反命將周法尚討之軍將至賊棄州城走散山谷間法尚捕不能得於是遣使慰諭假以官號偽班師自行二十里軍再舍遣人覘之知其首領盡聚歸柵聚飲相賀法尚選步騎數十人襲擊破之
又曰李徹從元帥衞王爽擊突厥行軍總管李充言於爽曰周齊之世有同戰國中夏力分其來久矣突厥每侵邊諸将輙以全軍為計莫能死戰由是突厥勝多敗少所以每輕中國之師今者沙鉢畧悉國内之衆屯據要險必輕我而無備精兵襲之可破也爽從之諸將多以為疑唯徹奬成其計請以同行遂與充率精騎五千出其不意掩擊大破之沙鉢畧棄所服金甲草中而遁以功加上大將軍
又曰李安為尚書右丞黄門侍郎平陳之役以為楊素司馬仍領行軍總管率蜀兵順流東下時陳人屯白沙安謂諸將曰水戰非北人所長今陳人依險泊船必輕我而無備以夜襲之賊可破也諸將以為然安率衆先鋒大破陳師高祖嘉之詔書勞曰陳賊之意自然水戰為長險隘之間彌謂官軍所憚開府親將所部夜動舟師摧破賊徒生擒虜衆益官軍之氣破賊人之膽副朕所委聞之忻然以位上大將軍
又曰李宻擊宇文化及精兵良將多有死傷王充在東都乗其弊而擊之率步騎二萬營于洛南李宻軍于偃師北充遣二百騎夜伏於邙山自統其衆遲明渡水人奔馬馳以襲宻營宻遽出兵拒之陣未成列兩軍已合伏兵於北山中乗髙而下馳入宻營燒其廬舍宻見營中火發因而遁走
又曰煬帝末年羣盜起遣將張湏陁擊盧明月於下邳賊連營十餘萬湏陁纔萬人力勢不敵去賊六七里立柵相持經十餘日糧盡退謂將士曰賊見兵却必輕來追我其衆若出營内即虛欲以千人襲營可有大利此乗危險誰能去者人皆莫對唯秦叔寳與羅士信皆曰願行於是湏陁委柵而遁使二人分領千兵漸伏於草既而明月悉兵追之叔寳士信馳至其柵柵門閉不得入二人起升其樓㧞賊幟各殺數人營中大亂叔寳斬關而納外兵因風縱火焚其營三十里烟焰漲天明月奔還湏陁反擊遂大破賊衆明月以數百騎遁去餘皆虜
又曰李宻起兵于雍丘是時河南山東大水死者將半宻將李勣言於宻曰今人多阻饑若據得黎陽倉大事濟矣宻乃遣勣領麾下五千人自原武濟河掩襲即日剋之開倉資食一旬之間勝兵二十餘萬人
唐書曰髙宗遣將薛仁貴郭待封等伐吐蕃大非川將赴烏海仁貴謂待封曰烏海險逺車行艱澁若引輜重將失事機又破賊即迴不煩轉運彼多瘴癘無宜久留大非川嶺上寛平足堪置柵可留二萬人作兩柵輜重並留柵内吾等輕鋭倍道掩其未整即撲滅之矣仁貴遂率衆先行至河口遇賊擊破斬之所獲甚衆收其牛羊萬餘頭
又曰貞觀初突厥頡利可汗屯於定襄時諸部離散代州道行軍總管李靖選驍騎三千徑赴惡陽嶺出其不意擊之突利驚走靖遂收定襄之地頡利可汗懼退保鐵山遣使入朝謝罪請舉國内附又命靖往迎之頡利雖外請入朝猶持兩端待草青馬肥將踰沙磧其年太宗遣唐儉安修仁等往頡利慰撫之靖揣知其意謂副將張公謹曰詔使到彼虜必自寛若選精騎一萬齎二十日糧引兵自白道擊之破虜必矣公謹曰詔許其降行人在彼未宜置討靖曰此兵機也時不可失韓信所以破齊如唐儉等輩何足可惜督軍疾進師至隂山遇其斥候千餘帳皆俘以隨軍頡利見詔使大悦不虞官兵之卒至靖軍將逼其牙帳十五里虜始覺頡利乃走靖俘斬萬餘級獲口千餘萬得可汗妻隋義城公主殺之頡利奔吐谷渾西道行軍張寳相擒之以獻俄而突利可汗來降靖始復定襄恒安故地開拓北境自隂山以北至于大漠太宗初聞突厥國滅謂侍臣曰朕聞主憂臣辱主辱臣死者國家草創太上皇以百姓之故稱臣於突厥朕未嘗不痛心疾首志滅匈奴坐不安席食不甘味今暫舉偏師無往不捷單于欵塞恥其雪乎因大赦天下大酺五日
又曰李愬將襲蔡州先七日使判官鄭澥告師期於裴度遂以李祐率突將三千為先鋒李忠義副之愬自帥中軍三千田進誠以後軍三千殿而行初出文成柵衆請所向愬曰東六十里而止至賊境曰張柴砦入之遂盡殺其戍卒令軍士少息分食繕覊靮甲胄發刃彀弓復建斾而出是日隂晦雨雪大風裂旗斾馬慄而不能躍卒苦寒抱戈僵仆者道路相望其川澤梁徑險夷張柴以東師人未嘗蹈其境皆謂投身不測初至張柴諸將請所止愬曰入蔡州取元濟也諸將失色監軍使哭而言曰果落李祐計中愬不聽促進師其下皆謂必不生還然已從愬之令無敢為身計者愬道分五百人斷洄曲路橋其夜凍死者十二三又分五百人斷朗山路自張柴行七十里比至懸瓠城夜半雪愈甚城傍有鵞鴨池愬令驚擊之以雜其聲賊恃吳房朗山之固晏然無一人知者李祐李忠義持钁坎城而先登敢鋭者從之盡殺守門卒而登其門留柝者以安之及鷄鳴雪亦止愬以衆人止元濟外宅田進誠續至乃合衆攻其子城子城防卒及雜役尚千餘人乗城拒戰初有告元濟不信又告城䧟矣元濟曰是洄曲子弟歸求寒衣耳及出㕔聞愬號令云常侍傳語乃曰何常侍乃得至此遂操弓挾矢麾其左右奴僕盡乗城而自督戰愬計元濟猶望董重質來救乃訪質家安恤之使其子持書禮召質質見子言城已䧟及元濟孤窘之狀又見李祐及諸將已立奇功乃慨然以單騎歸愬白衣叩伏愬前愬揖登堦以賔禮與之食時田進誠既毁其城外門得甲仗庫易其噐甲明日復薄城焚其南門百姓争負薪蒿以委之元濟於城上請罪進誠授梯而下之愬得元濟檻送京師其申光二州城鎮兵尚二萬餘人相次來降自元濟就執愬不戮一人
吕氏春秋曰齊令章子將攻荆荆令唐篾將拒之與荆人夾泚水而軍章子令人視水可絶者荆人射之水不可得近有芻水旁者告齊候者曰水淺深甚易知荆人所盛守蓋其淺者也所簡守皆其深者也使載芻者與見章子因夜掩荆人所盛守果殺唐篾
太公隂謀書曰武王伐紂兵至牧野晨舉脂燭摧掩不備
太平御覽卷三百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十七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四十八
攻圍
攻圍上
孫子曰下政攻城攻之法為不得已修櫓橨輼具噐械三月而後城距闉又三月而後已〈修治也櫓大楯也橨輼車也其下四輪從中權之噐械者機關攻守總名雲梯之屬距闉勇士積而前以附其城也〉將不勝心忿而蟻附之則殺士三分之一而城不㧞者攻之灾也〈將忿不得攻噐而使卒縁城上如蟻縁城殺士也〉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㧞人之城而非攻毁人之國而非久必以全争於天下故兵不鈍而利可全此謀攻之法也〈不以敵戰而必全得之意勝於天下不頓兵血刃也〉又曰不可勝則守可勝則攻〈敵攻已不可勝〉守則不足攻則有餘〈吾所守者力不足也所以攻者力有餘也〉所以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因其山水丘林之固〉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因天時地利之變若動於九天之上也〉故能自保而全勝也
又曰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必攻也〈知敵之情者也〉故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情不洩也〉微乎微乎故能隠於常形神乎神乎故能為敵司命進不可禦者衝其虛也退而不可追者逹而不可及也〈卒往攻其虛解退又疾也〉故我欲戰雖髙壘深溝不得不與我戰者攻其所必救也〈絶粮道守歸路攻君王也〉我不欲戰畫地而守之〈軍不煩也〉敵不得與我戰者乖其所之〈乖戾也戾其道示以利害使敵疑之〉
左傳曰晉荀吳帥師伐鮮虞圍鼓〈鼔白狄之種也鉅鹿郡曲陽縣有鼔聚〉鼔人或請以城叛穆子弗許曰或以吾城叛吾所惡也人以城來吾獨何好焉使敵殺叛人而繕守備圍鼓三月鼓人請降使其民見曰猶有食色姑修而城軍吏曰獲城而弗取何以事君穆子曰吾以事君也獲一邑而教民怠將焉用邑人能事其君我亦能事吾君卒義不爽〈爽差〉好惡不愆城可獲而民知義所有死命而無二心不亦可乎鼓人告食竭力盡而取之克鼓不戮一人以鼔子䳒鞮歸
又曰齊髙發帥師伐莒初莒有婦人莒子殺其夫已為嫠婦及老託於紀鄣〈紀鄣莒邑〉紡焉以度而去之〈以所紡纑度城藏其纑待外攻以報讐也〉及師至則投諸外〈投繩城外〉或獻諸子占子占使師夜縋而登〈縁繩登城〉登者六十人縋絶師鼓譟城上之人亦譟莒共公懼啟西門而出七月丙子齊師入莒〈傳言怨不在大〉
又曰晉侯秦伯圍鄭晉軍函陵秦軍汜南佚之狐言於鄭伯曰國危矣若使燭之武見秦君師必退〈佚之狐燭之武皆鄭大夫也〉公從之辭曰臣之壯也猶不如人今老矣無能為也已公曰然鄭亡子亦有不利焉許之夜縋而出見秦伯又曰齊侯曰以此衆戰誰能禦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又曰楚子圍鄭旬有七日鄭卜行成不吉卜臨于大宫〈臨哭也大宫鄭之祖廟〉且巷出車吉國人大臨守陴者皆哭〈陴者城上睥睨皆哭所以告楚窮也〉楚子退師鄭人修城進復圍之三月克之〈哀其窮故為退師尚不服故復圍九十日〉入自皇門至于逵路〈方九軌曰逵〉鄭伯肉袒牽羊以逆〈肉𥘵牽羊示為臣僕〉曰孤不天〈不為天所祐〉不能事君使君懐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聽其俘諸江南以實海濵亦唯命其翦以賜諸侯使臣妾之亦唯命若惠顧前好〈世有盟誓〉使改事君夷於九縣〈楚滅九國以為縣也〉君之惠也孤之願也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君實圖之又曰齊侯伐我北鄙圍龍〈魯邑〉頃公之嬖人盧蒲就魁門焉〈攻龍門也〉龍人囚之齊人曰弗殺吾與而盟弗聽殺而膊諸城上齊侯怒親鼔士臨城三日取龍
國語曰晉獻公見翟相之氛歸寢不寐〈翟相國名也言有亡國之氣也或曰敵國有災氛則國凶惡也〉郗叔虎朝公語之遂伐翟相叔虎乗城被羽先登克之
戰國策曰平原君謂馮忌曰寡人欲出兵攻燕何如對曰不可夫昔以秦將武安君公孫起乗十勝之威與馬服子戰於長平之下大敗趙師自以餘兵圍邯鄲之城趙以十敗之餘收破軍之弊秦罷於邯鄲之下趙守而不可㧞者攻難而守易也今非有十剋之威而燕非有長平之禍也今一敗之禍未復而欲以罷趙攻强燕秦以兵承趙之弊此乃强吳所以亡而弱越所以霸也故臣未見燕之所攻也平原曰善
又曰樂羊為魏將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之君烹其子而遺羮樂羊坐於幕下啜之盡一杯文侯曰樂羊以我故食其子因賞其功而疑其心
又曰秦攻趙蘓子説秦王曰臣聞王之于民也多聽而時用之是故事無敗也臣聞懐重寳者不夜行任大功者不輕敵是以賢者任重而行恭智者功大而辭順故民不惡其尊世不妬其業秦乃解兵諸侯休天下安不相伐者二十九年
史記曰秦末沛公破南陽南陽守齮走保城守宛沛公引兵過宛西張良諫曰沛公雖欲急入關秦兵尚衆距險今不下宛宛從後擊强秦在前此危道也於是沛公乃夜引軍從他道還更張旗幟黎明圍宛城三匝〈黎未也未明之貎頃已圍之事必方明又言黎黑色亦未明也〉南陽守欲自剄其舍人陳恢曰死未晚也乃踰城見沛公曰臣聞足下約先入咸陽者王之今足下留守宛宛大郡之都也連城數十人民衆積蓄多吏人自以為降必死故皆堅守乗城今足下盡日止攻士死傷者必多引兵去宛宛必隨足下後足下前則失咸陽之約後又有强宛之患為足下計莫若約降封其守因使上守引其甲卒與之西諸城未下者聞聲争開門而待足下通行無所累矣沛公曰善乃以宛守為殷侯封陳恢千戸引兵西無不下者
又曰武安君白起攻韓㧞九城斬首五萬
又周本紀曰古公積徳行義國人皆戴之獯育戎狄攻之欲得財物與之已復攻欲得地與民民皆怒欲戰古公曰今戎狄所為攻戰以吾地與民民之在我與其在彼何異民欲以我故戰殺人父子而君之子不忍為漢書李陵傳曰單于急攻陵陵居谷中虜在山上四面射矢下如雨
又曰李廣利及郡國惡少年數萬人至貳師取善馬故號貳師將軍當道小國各堅守不肯給食攻郁城殺傷甚衆引而還天子聞之大怒使使遮玉關軍有敢入輙斬之貳師恐益發惡少年及邊騎六萬人伐宛宛城外流水於是遣水工徙其城下水空以穴其城攻之三十餘日宛貴人相與謀遣人到貳師約漢無攻我我盡出善馬貳師許之取善馬中馬以三千餘匹
後漢書曰河南賊董憲招誘五校餘賊歩騎數千人屯建陽去昌慮三十里光武親征至番〈音波〉去憲百餘里諸將請進帝不聽知校乏食當退勅各堅壁以待其弊頃之五校糧盡果引去帝乃親臨四面攻憲三日大破之又曰王郎起兵光武自薊至信都使鄧禹發奔命得數千人令自將之别攻㧞樂陽
又曰龎萌董憲反與蘓茂佼〈音郊〉强合兵三萬急圍桃城光武時在䝉聞之乃留輜重自將輕騎二千步騎數萬晨夜馳赴師次任城去桃城六十里旦日諸將請進賊亦挑戰帝不聽乃休士養鋭以挫其鋒城中聞車駕至衆心益固時漢等在東郡馳使召之萌等乃悉兵攻城二十餘日衆疲困而不能下及吳漢等到乃率衆軍進桃城帝親自搏戰大破之
又曰張步據齊地漢耿弇總兵討之張步使其大將費邑軍厯下又分守祝阿鍾城弇先擊祝阿自晨攻城未中而㧞之故開圍一角令其衆得奔歸鍾城人聞祝阿已潰大恐懼遂空壁亡去
又曰漢將朱雋與荆州刺史徐璆共討黄巾擊賊帥趙宏斬之賊餘帥韓忠復據宛乞降司馬張超請聽之𮥼曰兵有形同而勢異者昔秦項之際人無定主故賞降附勸以來耳今海内一同唯黄巾造冦納降無以勸善討之足以懲惡今若受之更開逆意賊利則進戰鈍則乞降縱敵長冦非良計也因急攻連戰不剋𮥼登土山觀之顧謂張超曰吾知之矣賊今外圍周固内營逼急乞降不受欲出不得故以死戰也萬人一心猶不可當况十萬乎其害甚矣不如撒圍并兵入城忠見圍解勢必自出則意散易破之道也既而解圍忠果出戰巂因擊大破之忠等皆降
魏志曰曹公破袁尚㧞鄴進圍壺關令曰城㧞皆坑之連日不下曹仁謂公曰圍城必示之以活門所以開其生路也今告之必死將人自為守且城固而粮多攻則士卒傷守則曠日持久今頓兵堅城之下攻必死之虜非良計也曹公從之遂降其城
東觀漢記曰張步都臨淄使弟𤣥武將軍藍將兵守西安去臨淄四十里耿弇引軍營臨淄西安之間弇視西安城小而堅藍兵又精未易攻也臨淄諸郡太守相與雜居人不専一其聲雖大而虛易攻弇内欲攻之告令軍中治攻具後五日攻西安復縱生口令歸藍聞之晨夜守城至期日夜半令軍皆食㑹明求乞攻西安臨淄不能救也弇曰然吾固言欲攻西安今方自憂治城具而吾攻臨淄一日必㧞何救之有吾得臨淄即西安孤必復亡矣所謂一舉而兩得者也且西安城堅精兵二萬人攻之未可卒下卒必多死傷正使得其城張藍引兵突臨淄更强勒兵憑城觀人虛實吾深入敵城後無轉輸旬月之間不戰而困諸軍不見是爾弇遂擊臨淄至日破之張藍聞臨淄破果將其衆亡
江表傳曰郭典字君業為鉅鹿太守與中郎將董卓攻黄巾賊張寳于下曲陽典作圍塹而卓不肯典曰受詔攻賊有死而已使諸將引兵屯東典獨於西當賊之衝晝夜進攻寳由是城守不敢出時為之語曰郭君為塹董將不許㡬令狐狸化為豺虎賴我郭君不畏强禦轉機之間敵為窮虜猗猗惠君實克疆土
英雄記曰袁尚使審配守鄴曹操進軍攻鄴審配將馮禮為内應開突門内操兵三百餘人配覺之從城上以大石擊門門閉入者皆死操乃鑿塹周廻四十里初令淺示若可越配望見笑而不出操令一夜濬之廣深二丈決漳水灌之自五月城中餓死者過半尚聞鄴急將兵萬餘人還救操逆擊破之尚走依曲漳為營操復圍之尚懼遣隂䕫陳球請降不聽尚還走濫口操復進擊圍之尚將馬延等臨陣降衆大潰尚奔中山盡收其輜重得尚印綬節鉞及衣物以示城中城中崩沮審配命士卒曰堅守死戰操軍疲矣幽州方至何憂無主以其兄子榮為東門校尉榮夜開門内操兵配猶拒戰城陷生獲配操意活之配意氣壯烈終無撓辭見者莫不歎息遂斬之
魏志曰袁紹圍太祖於官渡糧乏問計於賈詡詡曰公明勝紹勇勝紹用人勝紹决機勝紹有此四勝而半年不定者但顧萬全故也必决其機湏㬰可定太祖曰善乃棄兵出圍擊紹紹軍大亂河北平
太平御覽卷三百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十八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四十九
攻圍
攻圍下
王隠晉書曰祖約為豫州刺史胡騎至攻城其日西風兵火俱攻賊以繩繫鐵鈎摘挽城樓樓柱㧞壞又作鐵鈎𢺡城登梯得上所挽樓城墻三十歩壞約始大怖使戴洋呼孫叔敖伍子胥卿若使胡奴得城當持白酒寸脯著卿前急令轉風却賊當上肥牛中後風轉下晡賊退晉書曰趙王倫孫秀為義師所討日蹙乃與秀謀或欲收餘卒出戰或欲焚燒宫室誅殺不附己者或欲乗船東走入海計未决王輿率營兵七百餘人自南掖門入勅宫中兵各守衞諸門三部司馬為應于内自往攻秀秀閉中書南門輿放兵登墻燒屋秀及左右遽走出左衞將軍趙泉斬秀等以狥
宋書曰髙祖率兵伐後秦姚後魏遣鵝青等歩騎十萬屯河北有數千騎緣河隨晉軍進止時軍人緣河南岸牽百丈河流迅急有漂渡北岸者輒為魏人所殺掠遣軍纔過岸即退軍還復來髙祖乃遣白直隊王丁旿率七百人及車百乗于河北岸上去水百餘步為却月陣兩頭抱河車置七仗士事畢使竪一白毦魏人見數百人步牽車上不解其意並未動髙祖先命朱超石馳往赴之並齎大弩百張一車益二十人設彭排轅上魏人見營陣既立乃進圍營超石先以軟弓小箭射敵敵以衆少兵弱四面俱至遂内薄攻營於是百弩俱發又遣善射者叢箭射之魏衆既多不能制超石初行别齎大鎚并千餘張矟乃斷矟長三四尺以鎚鎚之一矟輒洞貫三四人魏衆不能當一時奔潰退還平城
又曰晉義熙五年六月偽燕主慕容超留羸老守廣固使其廣甯王賀賴盧及公孫五樓悉力據臨胊去城四十里有巨蔑水超告五樓急據之比至為龍符所保五樓乃退有車四千兩分為二翼方𮜿徐行車張幔御者執矟又以輕騎為遊軍軍令嚴肅比及臨胊賊騎交至帝命兖州刺史劉藩荆州刺史劉道隣等陷其陣日向昃戰猶酣帝用叅軍胡藩策襲剋臨胊賊乃大奔超遁還廣固獲其玉璽豹尾輦等送于都丙子剋廣固大城超保其小城乃築長圍以守之館榖於齊土停江淮轉輸
又曰朱修之隨到彦之北伐彦之自河南廻留修之戍滑臺為魏將安頡所圍至絶糧將士熏鼠食之循被圍既久母常悲憂忽一旦乳汁驚出母號慟告家人曰我年老非復有乳汁時今如此兒必沒矣魏果以其日剋滑臺囚之
又曰宗越為長水校尉竟陵王誕據廣陵反越領馬軍𨽻沈慶之攻誕及城䧟孝武使悉殺城内男丁越受㫖行誅躬臨其事莫不先加棰楚或有鞭其面者欣欣然若有所得所殺凡數千人改封始安縣子
三國典略曰侯景收其餘衆步騎八百南過小城城人登陴詬之曰跛脚奴景怒攻城㧞之殺詬者而去又曰周王思政固守頴川髙岳久圍不解陳元康言于齊王澄曰公自匡輔朝政未有殊功雖敗侯景本非外賊頴城将陷願公因而乗之足以取威定業王從之于是親至頴川益發其衆號曰决命夫更起土山王坐於堰上趙道徳言於王曰箭頭有鐵不避大王引王帶而下箭集於王坐之所
梁書曰武帝自襄陽率兵東下至鄂州攻未㧞蕭頴胄在江陵遣衞尉席闡文勞軍因謂梁武曰今頓兵兩岸不併軍圍郢定西陽武昌取江州此機已失莫若請救于魏與北連和猶為上策梁武謂闡文曰漢口路通荆雍控引秦梁糧運資儲聽此氣息若分兵前進魯山必阻沔路所謂搤喉若粮運不通自然離散何謂持久劉元起近欲以三千兵往定㝷陽彼若懽然悟機一酈生亦足脱拒王師故非三千能下西陽武昌取便得耳便應鎮守兩城不減萬人糧儲稱是卒無所出脱賊軍有上者萬人攻一城兩城勢不相救若我分軍應援首尾俱弱如其不遣孤城必陷一城既沒諸城相次土崩天下大事于是去矣若郢州既拔席卷沿流西陽武昌自然風靡何遽分兵散衆自貽其憂且丈夫舉動言静天步况擁七州之兵以誅羣竪懸河注火奚有不滅豈容北面請救以自示弱彼未必能信徒貽我醜聲此之下計何謂上策及㧞郢城向下城戍無不風靡遂剋建業
崔鴻十六國春秋曰前燕將慕容恪率兵討段龕於廣固恪圍之諸將勸恪宜急攻之恪曰軍勢有宜緩以剋敵有宜急而取之若彼我勢均且恐外援受腹背之患者湏急攻之以速大利如其我强彼弱外無救援力足制之者當羈縻守之以待其弊兵法十圍五攻此之謂也龕恩結賊黨衆未離心今憑固天險上下同心攻守勢倍軍之常法若其促攻不過數旬剋之必矣但恐傷吾士衆當持久以取耳乃築室返耕嚴固圍壘終剋廣固
又曰燕將吕護據野王隂通晉事覺燕將慕容恪等率衆討之將軍傅顔言于恪曰護窮冦假合王師既臨則上下喪氣必士卒攝魂敗亡之騐也殿下前以廣固天險守易攻難故為長久之策今賊形便不與往同宜急攻之以省千金之費恪曰護老賊經變多矣觀其為備之道未易卒圖今圍之窮城樵採路絶内無蓄積外無强援不過十旬其斃必矣何必遽殘士卒之命而趨一時之利哉吾嚴濬圍壘休養將卒以重官美貨間而離之事淹勢窮其釁易動我則未勞而冦已弊此謂兵不血刃坐以制勝也遂長圍守之凡經六月而野王潰護南奔于晉悉降其衆
後魏書曰齊神武起義兵於河北被爾朱兆天光度律仲逺等四將同㑹鄴南精强士馬號二十萬圍於鄴南韓陵山時神武馬二千步不滿三萬衆寡不敵乃為圓陣連牛馬以塞歸路於是將士死戰四面奮擊大破兆等
又曰燕鳯字子章代人也好學博綜經史明習隂陽䜟緯昭成以禮迎致之鳯不應聘命諸軍圍代城令曰燕鳯不來吾將屠汝代人懼送鳯昭成與語大悦待以賔禮
北史曰西魏將王思政守潁川郡城東魏師十萬攻之備盡攻擊之術以潁水灌城陷之思政知事不濟率左右據山上謂之曰吾受國任遂辱王命力屈道窮計無所出唯當効死以謝朝恩仰天大哭左右皆號慟思政向西再拜便欲自剄先是齊文襄告城中人曰有生致王大將軍者封侯重賞若大將軍身有損親近左右皆從大戮都督駱訓謂思政曰公常語訓等但將我頭降非但得富貴亦足活一城人今敵人既有此語公豈不哀城中士卒也因共止之不得引决齊文襄遣其散騎常侍趙彦深就土山執手申意引見文襄辭氣慷慨涕泗交流無屈撓之容文襄以其忠於所事禮遇甚厚思政初入潁川士卒八千人及城陷之日存者纔三千人遂無叛者
後周書曰武帝建徳五年東伐齊六軍攻晉州城屯於汾曲齊王憲攻洪同永安二城並㧞之是夜虹見於晉城上首向南尾入紫宫長十餘丈帝每日自汾曲赴城下督戰城中惶窘庚午齊行臺左丞侯子欽出降壬午齊晉州刺史崔景嵩守城北面夜宻遣送欵上開府王軌率衆應之未明登城鼓譟齊衆潰遂剋晉州擒其城主俘甲士八千人送關中
隋書曰大業中煬帝徴天下驍果之士以伐遼左沈光預焉同類數萬人皆出其下光將詣行在所賔客送至灞上者百餘騎光酧酒而誓曰是行也若不能建功立名當死於髙麗不復與諸君相見矣及從帝攻遼東以衝梯擊城竿長十五丈光升其端臨城與賊戰短兵接殺數人賊競擊之而墜未及於地適遇竿尚有垂絙光接而復上帝望見壯異之馳召與語大悦即日拜朝請大夫賜寳刀良馬恒致左右親顧漸宻
又曰陳稜大業三年拜武賁郎將後三嵗與朝請大夫張鎮周發東陽兵萬餘人自義安汎海擊琉球國月餘而至琉球人初見船艦以為商旅往往詣軍中貨易稜率衆登岸遣鎮周為先鋒其主歡斯渇刺兠遣兵拒戰鎮周頻擊破之稜至低沒檀洞其小王歡斯老模率兵拒戰稜擊敗之斬老模其日霧雨晦瞑將士皆懼稜刑白馬以祭海神既而開霽分為五軍趨其都邑渇刺兠率衆數千逆拒稜遣鎮周先鋒擊走之稜乗勝逐北至其柵渇刺兠背柵而陣稜盡鋭擊之從晨至未苦鬭不息渇刺兠自以兵疲引入柵稜遂填塹攻破其柵斬渇刺兠獲其子島槌虜男女數千而歸帝大悦進稜位右光禄大夫武賁如故
唐書曰武徳初宇文化及據聊城淮安王神通進兵躡之祕書丞徴謂神通曰化及今據聊城莘人為其固守若至莘即宜攻取但㧞莘縣聊城益懼因而逼之易同俯拾湏以攻具自隨一足威敵二不乏用不然兵至莘城見無攻具不下如不能剋莘而逺追化及恐亦無功則化及非旬月可獲莘人阻我糧運化及為之外援恐非計之善者神通不從軍次莘果不下而退敗
又曰武徳中李靖隨河間王孝恭討輔公祏賊遣將率舟師三萬頓于當塗柵斷江口傍江築城又遣陸軍二萬據當塗南路亦造栅自固並蓄力養鋭以抗大軍諸將皆云二軍並是强兵為不戰之計城柵既固率不可攻請直指丹陽掩其巢穴若丹陽既破二軍可不戰而破靖曰公祏精鋭雖在水陸二軍然其自統之兵亦是勁勇二軍城柵尚不可攻公祏既保石頭豈應易㧞若我帥師至丹陽留停旬日進則石頭未平退則歸路已絶此便背腹受敵恐非萬全之計然此二軍皆是百戰餘賊必不憚於野戰今若攻其城栅乃是出其不意滅賊之機唯在此舉靖乃率諸將水陸俱進大破之二軍悉潰走靖遂率輕兵先至丹陽公祏餘衆雖多不敢戰擁兵東走並相次擒獲
又曰髙祖率衆攻屈突通於河東士卒登城南面者已千餘人髙祖在東原望之而不見㑹暴雨至鳴角止軍由是不剋或勸遂攻之髙祖曰屈突通習兵而無勇若决戰非其所長嬰城難以必勝此自守虜耳不足為虞遂収軍營于河渚
又曰薛萬均圍梁師都突厥率衆來援諸將見賊城險固皆有憚色萬均謂之曰城中無氣鼓聲不徹此見敗亡之候平在旦夕諸君勿以為憂俄而師都見殺城降又曰天寳末禄山反尚衡起義兵討禄山以王栖曜為牙旗將下兖鄆諸縣軍威稍振兼衙前總管復下曹州初逆將邢起然乗城號令栖曜曰彼可取也一箭殞之城中氣懾遂下
又曰馬燧自京還太原初田悦新代承嗣統兵恐人不附已詐効誠欵燧上疏明其必反宜先備之其年悦果與淄青恒冀通謀自將兵三萬圍邢州次臨洛築重城絶其内外以拒救兵邢州將李洪臨洺將張伾皆堅守不㧞昭義軍數告急乃詔燧將救臨洺燧軍出𡻳口兵未過險乃遣人持書喻説且示之好悦謂燧畏之十一月師次邯鄲悦遣使至斬之以徇遣兵擊破其支軍射殺其將成炫之悦自攻臨洺遣大將楊朝光將兵萬餘於臨洺南雙崗下東西列二柵以禦燧燧乃率李抱貞李晟進軍營於二柵之中其夜東栅走歸悦明日燧進軍取其棄柵以置輜重悦謂將吏曰朝光守堅柵不下萬人假令燧等盡鋭攻之比數日計不能下殺傷必甚吾此必破臨洺賞勞軍士而與之戰必勝之術也悦乃分恒州李惟岳救兵五千以助朝光燧率軍攻朝光田悦將萬餘人救之燧乃令大將李自良李奉國將兵合神策軍據雙崗禦之令曰令悦得過當斬爾遂令推火車以焚其柵自晨至暮急擊大破之㧞其柵斬朝光及大將盧子昌斬首五千餘級生虜八百餘人居五日悦復力戰燧自將鋭兵扼其衝口凡百餘合士皆决死悦兵大敗斬首萬餘級生虜九百餘人得榖三十萬斛噐甲稱是悦收兵夜走邢州
五代周史曰慕容彦超漢祖即位授澶州節度使檢校太尉杜重威叛於鄴下以鄆州節度使髙行周為行營都部署彦超為副兵至城下二帥不協杜重威之子婦即行周之息女也行周用兵持重彦超舉措輕躁彦超欲速於攻城行周以為未可彦超乃言稱行周以愛女之故惜賊而不攻行周忿之漢祖聞其事懼有他變以是親征比及車駕至鄴彦超數因事陵迫行周行周不勝其憾嘗一日於行宫幕次泣告於執政又自掬糞茹於口中聲氣甚厲聞於御坐漢祖深知彦超之曲遣近臣和解行周亦召彦超於帳中責之兼令首過於行周行周稍解時彦超獨排羣議累請攻城漢祖信之乃親督諸軍四面齊進損傷者萬餘人死者千餘人衆議無不歸罪於彦超自是不復敢言攻城矣
説苑曰田單為齊上將興師十萬餘將以攻翟往見魯仲連連曰將軍攻翟不能下也田單曰單以五里之城十里之郭復齊之國何謂攻翟不能下也及攻翟三月不下齊之童兒謡曰大冠如箕長劍拄頥故翟不能下累於吾兵於是田單恐駭往見仲連子曰先生何以知單攻翟不能下也仲連子曰夫將軍即墨之時坐則織簣立則杖鍾為士卒倡曰恐宗廟亡矣故將軍有死之心士卒無生之氣今將軍東有掖邑之封西有淄上之富黄金横帶馳乎淄澠之間是以樂生而惡死也田單明日結髪𥘵于矢石之間乃引桴而鼓之翟人下之淮南子曰趙簡子死未葬中牟入齊〈中牟自入臣於齊也〉已葬五日襄子起兵攻之圍未合而城自壊者十丈襄子擊金而退之〈軍法鼔以進衆金以退之〉軍吏諫曰君誅中牟之罪而城自壊是天助我何故去之襄子曰吾聞之叔向曰君子不乗人於利不迫人於險使之治城城成而後攻之中牟聞其義乃請降
古司馬兵法曰衆以合寡則逺裹而闕之若分而迭擊寡以待衆若衆疑之則自用之擅利則釋旗迎而反之敵若衆則相衆而受裹敵若寡若畏則避之開之
韓子曰世有三亡以亂攻治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順者亡清濟濁河足以為限長城巨防足以為塞管子曰善攻者料衆以攻衆料食以攻食料備以攻備以衆攻衆衆存不攻以食攻食食存不攻以備攻備備存不攻
太平御覽卷三百十八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十九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五十
拒守
拒守上
孫子曰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先諮之廟堂慮其危難然後髙壘深溝使兵士練習故敵不得勝〉以待敵之可勝〈以此守備之固待敵之闕則可勝也〉不可勝在己〈言守備之固制敵在外也〉可勝在敵〈守備之固自脩理以俟敵之虛懈已見敵人有闕漏之形然後可勝〉故善戰者能為不可勝不可使敵必不可勝〈若敵曉練兵事䇿與道合深為已備者亦不可強勝〉故曰勝可知〈見成形也〉而不可為也〈敵有備也已料見形者則勝負可知若敵宻而無形亦不可强使為欺故范蠡曰時不至不可強生事不究不可強成〉不可勝者守也〈形藏也若未見其形彼衆我寡則自守也〉可勝者攻也故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守備者務因其山川之阻丘陵之固使不知所故言其深宻藏於九地之下〉又曰城有所不攻〈固而重多〉
易曰利用禦冦不利為冦
左傳曰晉侯伐齊齊侯禦諸平隂塹防門而守之廣里夙沙衞曰不能戰莫如守險弗聽范宣子告齊大夫析文子曰吾知子敢匿情乎魯人莒人皆請以車千乗自其鄉入既許之矣若入君必失國子盍圖之子家以告公公恐晏嬰聞之曰君故無勇而又聞是弗能久矣齊師夜遁
又曰倍則攻敵則戰少則守
後漢書曰涼州賊王國圍陳倉左將軍皇甫嵩督前將軍董卓救之卓欲進赴陳倉嵩不聽卓曰知者不後時勇者不留决速救則城全不救則城滅全滅之勢在於此也嵩曰不然百戰百勝不如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以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我可勝在彼彼守不足我攻有餘有餘者動於九天之上不足者陷於九地之下今陳倉雖小城守固備非九地之陷也王國雖强而攻我之所不救非九天之勢非九天攻者受害陷非九地守者不㧞國今已䧟害受之地而陳倉保不拔之地我可不煩兵動衆而取全勝之功將何救焉遂不聽王國圍陳倉自冬迄春八十餘日城堅守固竟不能㧞賊衆疲弊果自解去
又曰來歙與征虜將軍祭遵襲畧陽遵道病還分遣精兵隨歙合二千餘人伐山開道從畨湏迴中〈畨湏迴中並地名也畨音盤武帝元封四年幸雍通回中道前書音義曰回中在今隴州源縣也〉徑至畧陽斬隗囂守將金梁因其保域囂大驚曰何其神也〈東觀漢記曰上聞得畧陽甚悦左右怪上數破大敵今得小城何足喜上曰畧陽囂所依阻心腹已壞則制其支體易也〉乃悉兵數萬人圍略陽斬山築堤激水灌城歙與將士固死堅守矢盡乃發屋斷木以為兵囂盡鋭攻之自春至秋其士卒疲弊帝乃大發關東兵自將上隴囂衆潰走圍解於是置酒髙㑹勞賜歙班坐絶席在諸將之右賜歙妻縑千疋召使留屯長安悉監䕶諸將
又曰大司徒鄧禹西征定河東張宗詣禹自歸禹聞宗素多權謀表為偏將軍禹軍到栒邑赤眉大衆且至禹以栒邑不足守欲引師進就堅城而衆人多畏賊追憚為後拒禹乃書諸將名于竹簡署其前後亂著笥中令各探之〈笥以竹為之鄭𤣥注禮記云圎曰簟方曰笥〉宗獨不肯探曰死生有命張宗豈辭難就逸乎禹嘆息謂曰將軍有親弱在營奈何不顧宗曰愚聞一卒畢力百人不當萬夫致死可以横行宗今擁兵數千以承大威何遽其必敗乎遂留為後拒諸營既引兵宗方勒厲軍士堅壘壁以死當之禹到前縣議曰以張將軍之衆當百萬之師猶以小雪投沸湯雖欲戮力其勢不全也乃遣步騎二千人反還迎宗宗引兵始發而赤眉至宗與戰却之乃得歸營於是諸將服其勇
又曰隗囂大將王捷别在戎丘登城呼漢軍曰為隗王城守者皆必死無二心願諸軍亟罷〈亟紀力切〉請自殺以明之遂自剄死
又曰世祖即位遣宗正劉延攻天井關與田邑連戰十餘合延不得進邑留母弟妻子為延所獲〈東觀漢記曰鄧禹使積弩将軍馮愔將兵擊邑敗之得邑母弟妻子〉後邑聞更始敗乃遣使詣洛陽獻璧馬因拜為上黨太守
晉書曰陶侃使桓宣李陽平襄陽侃使宣鎮之以其淮南部曲立義成郡宣招懐初附勸課農桑簡刑罰畧威儀或載鉏耒於軺軒或親芸獲於壠畝十餘年間石季龍再遣騎攻之宣能得衆心以寡弱拒守論者以為次於祖逖周訪
又曰吳彦為吳建平太守時王濬將伐吳造船於蜀彦覺之請増兵為備皓不從彦乃輙為鐵鎖横斷江路及師臨境縁江諸城皆望風降附或見攻而㧞唯彦堅守大衆攻之不能剋退舎禮之
梁書曰侯景反兵偪建業衆皆兇懼羊侃副宣城王督諸軍偽稱得外射書云邵陵王西昌侯已至近路衆乃少安賊為尖頂木驢攻城矢石所不能制侃作雉尾炬施鐵鏃以油灌之擲驢上燒之俄盡賊又東西兩面起土山以臨城城中震駭侃命為地道引其土山不能立賊又作登城樓車髙十餘丈欲臨射城内侃曰車髙塹虛彼來必倒可卧而觀之不勞設備及車動果倒衆皆服焉賊步攻不捷㑹侃病死城方陷
南史曰蔡道恭為司州刺史魏圍司州時城中衆不滿五千人食裁半嵗魏軍攻之晝夜不息乃作大車載土四面俱前欲以填塹道恭塹内作艨艟鬬艦以待之魏人不得進又潛作伏道以决塹水道恭載土屯塞之相持百餘日前後斬獲不可勝計魏大造梯衝攻圍日急道恭用四石烏漆大弓射所中皆洞甲飲羽一發或貫兩人敵人望弓皆靡又於城内作土山多作大矟長二丈五尺施長刃使壯士執以刺魏軍甚憚之
又曰陳宜黄侯慧紀鎮荆州隋師濟江慧紀率將士三萬人船艦千餘乗沿江而下欲趣臺城遣南康太守吕肅將兵據巫峽以五條鐵鎖横江肅竭其私財以充軍用隋將楊素奮兵擊之四十餘戰争馬鞍山及磨刀澗守險隋軍死者五千人陳人盡取其鼻以求功賞既而隋軍屢捷獲陳之士三縱之肅乃遁
後周書曰李遷哲天和三年進位大將軍召遷哲率金上等諸州兵鎮襄陽五年陳將章昭逹攻逼江陵梁明帝告急於襄州衞公直令遷哲往救焉遷哲率其所部守江陵外城與陳將程文季交戰兵却遷哲乃親自陷陣手殺數人㑹江陵總管陸騰出兵助之陳人又因水汎長壊龍川寧朔堤引水灌城城中驚擾遷哲乃先塞水又募驍勇出擊之少有斬獲衆心始定俄而敵于郭内焚燒人家遷哲自率騎出南門又令步兵自北門出兩軍合勢首尾邀之陳人復敗多投水而死是夜陳人又竊於城西堞以梯登者已百數人遷哲又率驍勇捍之陳人復亂俄而大風暴起遷哲乗闇出兵擊其營陳人大亂殺傷甚衆陸騰復破之於西堤陳人乃遁又曰太祖以王羆為荆州刺史進號撫軍將軍梁復遣曹義宗衆數萬圍荆州堰水灌城不沒者數版時既内外多虞未遑救援乃遺羆鐵劵云城全當授本州刺史糧盡羆煮粥與將士均分而食之每出戰嘗不擐甲胄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卷三百十九>大呼曰荆州城孝文皇帝所置天若不祐國家使賊箭中我不爾須破賊屢經戰陣亦不被傷彌厯三年義宗方退進封霸城縣公尋遷車騎大將軍
又曰王羆華州刺史沙苑之役齊神武士馬甚盛太祖以華州衝要遣使勞羆令加守備羆語使人曰老羆當道卧貆子安得過太祖聞而壯之及齊神武至城下謂羆曰何不早降羆乃大呼曰此城是王羆家生死在此欲死者來齊神武遂不敢攻
又曰王思政守潁川兼河南諸軍事東魏太尉髙嶽行臺慕容紹宗儀同劉豐生等率騎十萬來攻潁川城内卧鼓偃旗若無人者嶽恃其衆謂一戰可屠乃四面鼔譟而上思政選城中驍勇開門出突嶽衆不能當引軍亂退思政登城遥見嶽陣不整乃遣步騎三千出邀擊之殺傷甚衆然後還城設守禦之備岳知不可卒攻乃多修營壘又隨地勢髙處築土山以臨城中飛梯大車晝夜盡攻擊之法思政亦作火𥎞因迅風便投之土山又以火箭射之燒其攻具仍募勇士縋而出戰嶽衆披靡其守土山人亦棄山而走思政即命據其兩土山置樓堞以助防守嶽等於是奪氣不敢復攻齊文襄更益岳堰洧水以灌城城中水泉湧溢不可防止懸釡而炊糧力俱竭慕容紹宗劉豐生及其將慕容永珍共乗樓船以望城内令善射者俯射城中俄而大風暴起船乃飄至城下城上入以長鈎牽船弓弩亂發紹宗窮急投水而死豐生浮向土山復中矢而斃生擒永珍思政謂之曰僕之破亡在於晷漏誠知殺卿無益然人臣之節守之以死乃流涕斬之并收紹宗等尸以禮埋瘞
又曰賀若敦率步騎六千渡江取陳湘州陳將侯瑱禦之江路遂斷糧援既絶人懐危懼敦於是分兵抄掠以充資費恐瑱等知其糧少乃入營内聚土覆之以米集諸營軍士人各持囊遣官司部分若給糧者因召側近村民佯有所訪問令於營外遥見隨即遣之瑱等聞知良以為實乃據守要險欲曠日老師敦又増修營壘造廬舍示以持久敦軍數有叛人乗馬投瑱者遂納之敦又别取一馬趣船令船中逆以鞭鞭之如是者再三馬便畏船不上後伏兵於江岸遣人乗畏船馬以招瑱軍詐稱降附瑱遣兵迎接竟來牽馬馬既畏船不上敦發伏掩之盡殪又湘之人乗輕船載米粟及籠雞鴨以餉瑱軍敦患之乃為土人甲士出而擒之此後實有饋餉及亡命奔瑱者猶謂敦之設詐逆遣押擊並不敢受相持嵗餘瑱不能制
北史曰西魏將韋孝寛守玉璧東魏大將齊神武命攻之連營數十里至於城下乃於城南起土山欲乗之以入當其山處城上先有兩髙樓孝寛更木接之令極峻多積戰具以禦之敵人以樓髙不得入遂於城南鑿地又於城北起土山且作且攻晝夜不息孝寛復掘長塹截其道仍置戰士屯於塹城上外城每穿至塹戰士即擒殺之又於塹外積柴貯火敵人有在地道内者便下柴火以皮排〈音牌〉吹之火氣一衝咸即灼爛城外又作攻車車之所及莫不摧毁雖有排楯莫之能抗孝寛乃縫布為幔隨其所向則張設之布既懸於空中其車竟不能壞城外又縛松麻於竿灌油加火炬以燒布并欲焚樓孝寛復作長鐵鈎利其鋒刃火竿一來以鉤遥割之松麻俱落城外又於城西面穿地作二十一道分為四路於其中各施梁柱放火燒之柱折城並崩壊孝寛又隨壊處竪木柵以扞之敵不得入城外盡其攻擊之術孝寛咸拒破之竟以全
隋書曰梁士彦遷熊州刺史後從武帝㧞晉州進位柱國除使持節晉絳二州諸軍事晉州刺史及帝還後齊後主親總六軍而圍之獨守孤城外無聲援衆皆震懼士彦慷慨自若賊盡鋭攻之樓堞皆盡城雉所存尋仞而已或短兵相接或交馬出入士彦謂將士曰死在今日吾為爾先於是勇烈齊奮呼聲動地無不一當百齊師少却乃令妻率軍民子女晝夜修城三日而就帝率六軍亦至齊師解圍營于城東十餘里士彦見帝持帝鬚而泣曰臣㡬不見陛下帝亦為之流涕時帝以將士疲倦意欲班師士彦叩馬而諫曰今齊師遁衆心皆動因其懼而攻之其勢必舉帝從之大軍遂進帝執其手曰余之有晉州為平齊之基若不固守則事不諧矣朕無前慮惟恐後變善為我守之
又曰郭榮宇文護擢中外府水曹叅軍時齊冦屢侵護令榮於汾州觀賊形勢時汾州與姚襄鎮相去懸逺榮以為二城孤逈勢不相救請於州鎮之間更築一城以相控攝護從之俄而齊將段孝先攻䧟姚襄汾州二城唯榮所立者獨能自守護作浮橋出兵渡河與孝先戰孝先于上流縱火筏以擊浮橋護令榮督便水者引取其筏以功授大都督護
又曰劉宏字仲逺拜泉州刺史㑹髙智急作亂以兵攻州宏城中守百餘日救兵不至前後出戰死亡大半糧盡無所食與士卒數百人煑犀角腰帶及剥樹皮而食之一無離叛賊知其饑餓欲降之宏抗節彌厲賊悉衆來攻城陷為所害上聞而嘉歎者久之賜物二千段又曰李景檢校代州總管漢王諒作亂并州景發兵拒之諒遣劉嵩襲景戰于東城昇樓射之皆應而倒選壯士擊之斬獲略盡諒復遣嵐州刺史喬鍾葵率勁勇三萬攻之景戰士不過數千加以城池不固為賊衝擊崩毁相繼景且戰且築士卒皆殊死鬭屢挫賊鋒司馬馮孝慈司法叅軍吕玉並驍勇善戰儀同三司侯莫陳又多謀畫工拒守之術景知將士可用其後推誠于此三人無所關預唯在閣持重時出撫循而已月餘朔州總管楊義臣以兵來援合擊大破之
太平御覽卷三百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二十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五十一
拒守
拒守下
唐書曰乾符中元萬頃從李勣征髙麗勣嘗令萬頃作文檄髙麗其語有譏髙麗不知守鴨緑之險莫離支報云謹聞命矣遂移兵固守鴨緑官軍不得入萬頃坐是流于嶺外
又曰李光弼守太原自賊圍城城中張一小幕止宿有急即自往救之行至府門未嘗迴頭不復省視妻子賊退復收拾噐械處置公事經二日然後歸家
又曰史思明圍光弼於太原四面重圍十日不解每日使賊於陣前嫚罵光弼並戲弄城上人光弼使人穿地道以木撑之賊明日還於舊處立將戲之地道透陷遂把賊脚曵入地道中光弼得而對衆戮之城中大喜思明知事不集遂退歸河北
又曰薛愿為頴川太守本郡防禦使時賊已陷陳留榮陽汝南等郡方圍南陽頴川當其來往之路愿與防禦副使龎堅同力固守城中儲蓄無多兵卒單寡自至徳元年正月至十一月賊晝夜攻之不息距城百里廬舍墳墓林樹開發斬徹殆盡而外救不至賊將阿史那承慶悉以鋭卒併攻為木驢木鵝雲梯衝柵四面雲合鼓噪如雷矢石如雨力攻十餘日城中守備皆竭賊夜半乗梯而入而愿堅俱被執送于東都將支解之或説禄山曰薛愿龎堅為義士也人各為其主屠之不祥乃繫於洛水之濵屬苦寒一夕凍死
又曰張廵守睢陽在城中每戰登陴大呼以助威眥裂血流牙齒皆碎城將陷西向再拜曰為救不至臣智勇俱竭不能全一城今使逆賊見逼臣死之後願為與賊為厲以答國恩及城陷尹子竒見廵問之曰聞公每督戰背裂齒碎實有之否廵應之曰然子竒曰何至此曰欲得殺逆賊遂至於此子竒以大刀剔其口見舌存者不過三數廵因大詬罵子竒責以悖逆損害平人子竒欲存之左右曰此人必不為我用又得衆死心不可留故害之
又曰史朝義圍宋州劉昌在圍中城中食盡賊垂將陷之刺史李岑計蹙昌為之謀曰今河陽有光弼制勝且江淮足兵此廪中有數千斤麴可屑以食衆計援兵不二十曰當至東南隅之敵衆以為危昌請守之昌遂被鎧持盾登之陳逆順以告諭之賊衆甚畏之後十五日副元師李光弼救軍至賊乃宵潰光弼聞其謀召置軍中超授試左金吾衞郎將
又曰元和中鄂岳都團練使李道古攻申州剋其羅城乃進圍逼其中城城中守卒夜率婦人登城而呼懸門竊發分出其衆道古衆驚亂多為虜殺
又曰王凝為宣州黄巢自嶺表北歸大掠淮南攻圍和州凝令牙將樊儔舟師據采石以援之儔違令凝即斬之以狥命别將烏頴代儔赴援竟解厯陽之圍賊怒引衆攻宣城大將王涓請出軍逆戰凝曰賊忿而來宜持重待之彼衆我寡萬一不捷則州城危矣涓鋭意請行凝即集丁壯分守要害登陴設備涓果戰死賊乗勝而來則守有備矣賊為梯衝之具急攻數月禦備力殫吏民請曰賊之兇勢不可當願自書歸欵退之懼覆尚書家族凝曰人皆有族予豈獨全誓與此城同存亡也既而賊已退去時乾符五年也
又曰王栖曜為常州别駕時江左兵荒召内常侍馬日新領汴滑五千人鎮之日新貪暴賊蕭庭蘭乗人怨訴逐之而刼其衆時栖曜遊奕逺郊遂為賊所脅進圍蘓州栖曜因其懈怠挺身登城率城中出攻賊衆大潰又曰張伾建中初以澤潞將鎮臨洺田悦攻之伾度兵力不能出戰嚴設守備嬰城拒守賊不能㧞累月攻之益急士多死傷糧儲漸乏救兵未至伾知事不濟無以激士心乃悉召將卒於軍門命其女出拜之謂曰將士辛苦守戰伾家無尺寸之物與公等為賞獨有此女幸未嫁人願出賣之為將士一日費衆皆大哭曰誓與將軍死戰無慮也㑹馬燧以太原之師至與軍衆合擊悦於城下大敗之伾率衆出戰士卒無不一當百圍解以功遷泗州刺史
三國典略曰周獨孤永業恐洛州刺史段思文不能自固馳入金墉助守尉遲逈為土山地道曉夕攻戰永業選其三百人為爪牙每先鋒死戰逈不能剋
又曰臺城未䧟侯景焚燒大司馬門後閣舍人髙善寳以私金千兩賞其戰士直閣將軍宗思領將士數人踰城出外灑水久之火滅景又遣持長柯斧入斫門將開善寳促鑿扇為孔以槊刺倒二人斫者乃退
又曰陳人侵齊北徐州刺史祖班令不閉城門守陴者皆下街巷禁斷人行雞犬不許鳴吠陳人莫測所以疑人走城空不設警備中夜班忽令鼓譟陳人驚散曉復結陳向城班自臨戰陳人先聞其盲謂不能抗拒忽見親在戎行彎縱鏑怪之遂退時穆提婆憾之不已欲令城陷不遣救援班軍守百日城竟保全
北史曰梁將吴明徹攻圍海西齊將郎塞固守乃至削木為箭剪紙為羽圍解還朝僕射楊愔迎勞之曰卿本文吏遂有武略削木剪紙皆無故事班墨之思何以相過
墨子曰禽滑釐問曰雲梯施攻備已具武力又多争上吾城為之柰何墨子曰多下矢石雜以灰薪並水火以濟之若城外穿地來攻者宜城中多掘井以薄甕内井中使聽聰者伏甕聽之審知穴處鑿内而迎之
吕氏春秋曰公輸般為髙雲梯欲以攻宋墨子聞之自魯而往裂裳裹足日夜不休十日十夜而至於郢見荆王曰臣北方之鄙人也聞大王將攻宋信有之乎王曰然墨子曰臣以宋必不可得王曰般天下之攻工也已為攻宋之械矣墨子曰請公輸般試攻之臣請試守之於是公輸般設攻宋之械墨子乃設守宋之備公輸般九攻之墨子九却之不能入故荆輟不攻宋墨子也能以術禦荆而存宋矣
博物志曰處士東里䰟責禹亂天下事禹退作三城强者攻弱者守敵者戰城郭蓋禹始也
賈誼過秦論曰有囊括四海之意并呑八荒之心當是時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務耕織修守戰之備外連衡而鬬諸侯
又曰然後踐華為城因河為池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谿以為固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
任彦昇奏彈景宗曰故司州刺史蔡道恭率厲義勇奮不顧命全城守死自冬徂秋猶轉戰戰窮極摧醜虜
危急
韓子曰智伯圍襄子於襄陽决水以灌之城中巢處懸釡而炊易子食析骨炊
史記曰楚莊王圍宋五月不解宋城中食盡易子而食祈骸而炊宋華元出告以情莊王曰君子哉遂罷兵去又曰齊田單攻聊城嵗餘不下魯連乃為書約之矢射城中遺燕將書曰今公以弊聊之人距全齊之兵是墨翟之守也食人炊骨士無反心是孫臏之兵也
又曰趙襄子保晉陽三國攻晉陽嵗餘引汾水灌其城不沒者三版城中懸釡而炊易子而食
漢記曰段熲破羗胡明年羗復冦張掖步下馬大戰弓刀折盡虜亦引退追之晝夜攻擊割肉食雪四十餘日後漢書曰車師與匃奴攻耿恭於疏勒中恭食盡乃煮鎧弩食其筋革
又曰臧洪為東郡太守為袁紹所圍初尚掘䑕煮筋角後無所食取草實而食之
魏志曰太祖圍張超於雍丘超言唯臧洪當來救吾衆人以為袁曹方睦洪為紹所表用必不敗好招禍洪聞之果徒跣號泣勒所部又從紹請兵馬救超紹不許遂為太祖所滅洪由是怨紹紹興兵圍之厯年不下紹忿洪無降意増兵急攻洪自度不得免呼吏士謂曰袁氏無道所圖不軌且不救洪郡將洪大義不得不死念諸君無事空與此禍耳可將妻子去吏士皆垂泣掘䑕煮筋角後無所食主簿唘内厨米三斗洪更作薄粥衆分醊之殺其愛妾以食士城中男女七八千人相枕而死莫有離叛城陷紹生執洪
徐廣晉記曰霍彪為賊費黑所隔積百日殺馬燒皮鎧食
又曰韓冕蘓碩等攻范城中饑米一斛萬錢
晉書劉琨赴并州上表曰臣自涉州疆目覩困乏流移四散十不得存二㩦老扶弱不絶於路及其在者鬻賣妻子生相捐棄死亡接繼屍骨横野哀呼之聲感傷和氣羣胡數萬周匝四山動足遇掠開目覩冦唯有壺關可得告糴而此二道九州之險數人當路則百夫不敢進公私往反沒䘮者多嬰守窮城不得薪菜耕牛既盡又乏田噐以臣愚短當此至難憂如循環不遑寢食晉中興書曰中宗初鎮江左假郄鑒龍驤將軍兖州刺史徐龕石勒左右交侵鑒收合荒散保固一山随宜抗對百姓饑饉掘野䑕蟄燕而食之
又十六國春秋曰蜀王李雄攻譙登于涪城無救援登固守不下士卒皆燻䑕食之一無叛者
宋書曰朱修之留撫滑臺乃為索虜所攻圍修之糧盡救兵不至將士燻䑕食之城陷為虜所執上嘉其節蕭子顯齊書曰魏遣魏郡王元英圍南鄭退入斜谷天大雨軍士乃截竹炊米於馬上持炬炊而食之
隋書曰李宻閒行入關被囚於京兆與王仲伯亡抵平原賊帥郝孝徳不甚禮之備遭饑饉至削樹皮食之
太平御覽卷三百二十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二十一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五十二
火攻 水攻
火攻
孫子曰火攻有五一曰火人〈與敵相持敵傍近草因風燒之戰之助也〉二曰火積〈燒其積蓄〉三曰火輜〈燒其輜重〉四曰火庫〈當使奸人入敵營燒其兵庫〉五曰火墜〈墜墮也以火墮敵營中也火墜之法以鐵籠火著箭頭頸强弩射敵營中一曰火道燒絶其糧道〉行火必有因〈因奸人也又因風燥焚之〉煙火必素具〈具燒具也先具燒燧之屬〉發火有時起火有日時者天之燥也日者月在箕壁翼軫也凡此四宿者風起之日也〈月在謂月之所次也箕水豹壁水㺄翼火蛇軫火蚓四宿乃風之使當推歩躔次月宿于此必有風起天官書曰月在箕壁翼軫四星不出三日必有大風火借風以張其勢〉凡火攻必因五火之變而應之火發於内即早應之於外〈以兵應之使奸人縱火於敵營内當速進以攻其外〉火發而兵靜者待而勿攻極其火力可從而從之不可從則止〈見利則進知難則止極盡火力可則進不可則止吾無使敵知吾為〉火可發於外無待於内以時發之火發於上風無攻於下風〈下風不便也燒之必退而迎攻之則必為所害者也〉晝風久夜風止〈風起於晝延起於夜易恬老子云飄風不終朝當因晝夜之候而知緩急之計〉凡兵必知五火之變以數守之〈既知起五火之變當復以數理消息其可否也〉故以火佐攻者明
史記曰田單齊人也燕將樂毅攻齊單保即墨不下燕兵圍之單乃收城中牛千餘頭畫以五采束刃於角縛葦于尾鑿城數十穴以燒其尾端牛尾熱奔燕軍燕軍大亂所觸皆死大克燕軍
漢書曰李陵征匃奴戰敗班師為單于所逐抵大澤葭葦中虜於上風縱火陵亦令軍中縱火以自救〈師古曰預自燒其旁草木令虜火不得延及也〉
後漢書曰奉車都尉竇固出擊匈奴以班超為假司馬將兵别擊伊吾戰於蒲類海多斬首虜而還〈伊吾匈奴中地名今在伊州納職縣界前書音義曰蒲類匈奴中海名在燉煌北也〉固以為能遣與從事郭恂俱使西域超到鄯善〈鄯善本西域樓蘭國也昭帝元鳯四年改為鄯善去陽關一千六百里去長安六千一百里〉鄯善王廣奉超禮敬甚備後忽更疎略超謂其官屬曰覺廣禮意薄乎此必有北虜使來狐疑未知所從故也明者暏於未萌况已著耶乃召侍胡詐之匈奴使來數日今安在乎侍胡惶恐具服其狀超乃閉侍胡悉㑹其吏士三十六人與共飲酒酣因激怒之曰卿曹與我俱在絶域曹輩欲立大功以求富貴今賊使到裁數日而王廣禮敬即廢如今鄯善收吾屬送匃奴骸骨長為豺狼食矣為之奈何官屬皆曰今在危亡之地死生從司馬超曰不入虎穴不得虎子當今之計獨有因夜以火攻虜使彼不知我多少必大震怖可殄盡也滅北虜則鄯善破膽功成事立矣衆曰當與從事議之超怒曰吉凶决於今日從事又俗吏聞此必恐而謀洩死無所名非壯士也衆曰善初夜遂將吏士往奔賊營㑹天大風起令十人持鼓藏賊舍後約曰見火燃皆當鳴鼓大呼餘人悉持兵弩夾門而伏超乃順風縱火前後鼓噪賊衆驚亂超手格殺三人吏兵斬其使及從士三十餘級餘衆百許人悉燒死〈東觀記曰斬得匃奴節使屋頼帶副使比離支首及節也〉明日乃還告郭恂恂大驚既而色動超知其意舉手曰掾雖不行班超何心獨擅之乎恂乃説
又曰楊璇字機平為零陵太守是時蒼梧桂陽猾賊相聚攻郡縣賊衆多而璇力弱吏民憂恐璇乃特制馬車數十乘以排囊盛石灰於車上〈排囊即今囊袋也〉繫布索於馬尾又為兵車專彀弓弩尅期㑹戰乃令馬車居前順風鼓灰賊不得視因以火燒布燃馬驚奔突賊陣因使後車弓弩亂發鉦鼔鳴震羣盗波駭破散追逐傷斬無數梟其渠帥郡境以清
又曰皇甫嵩討黄巾賊張角嵩保長社賊來圍城嵩兵少軍中皆恐乃召軍吏謂曰兵有竒變不在衆寡今賊依草結營易為風火若因夜縱火必大驚亂吾出兵擊之其功可成其夕遂大風嵩乃約勒軍士皆束炬乘城使鋭士間出圍外縱火大呼城上舉燎應之嵩因鼓而奔其陣賊驚亂奔走嵩進兵討之與角弟梁戰於廣宗梁衆精勇嵩不能剋明日乃閉營休士以觀其變知賊意稍懈乃潛夜勒兵鷄鳴馳赴其陣至晡時大破之吳志劉表死曹公克荆州得劉琮水軍㳂流東下吳主孫權遣周瑜領兵逆曹公遇於赤壁初一交戰曹公軍敗退引次江北瑜等在南岸瑜部將黄蓋曰今㓂衆我寡難與持久然操軍方連船艦首尾相接可燒而走乃取蒙衝鬭艦數十艘實以薪草膏灌其中裹以帷幕上建牙旗先書報曹公欺以欲降又先備走舸各繫大船後因引次俱前曹公軍吏士皆延頸遥觀指言蓋降蓋放諸船同時發火時風盛猛悉延燒岸上營落頃之熛熖漲天〈熛音票火飛也〉人馬燒溺死者甚衆遂敗
魏志諸葛誕傳曰太傅司馬宣王潛軍東伐以誕為鎮東將軍後毌丘儉反大為攻具晝夜五六日攻南圍欲决圍出圍上諸軍臨髙以發石車火箭逆燒破其攻具晉書王濬伐吳吳人於江磧險要害之處皆以鐵鎻横截之又作鐵錐長丈餘暗置江中以逆拒船先是羊祐獲吳間諜具知情狀濬乃作大筏數十方百有餘步縳草為人被甲持杖令善水者以筏先行筏遇鐵錐輙著筏去又作火炬長十餘丈大數十圍灌以麻油在船前遇鎻燃炬燒之湏融液斷絶於是船無所礙
晉中興書曰殷浩北伐江逌為長史及丁零反叛浩軍震懼姚襄去軍十里結草為營方欲擊浩浩甚懐憂令逌伐之逌曰今兵非不精而衆少於羗且塹栅甚固難與校力乃取數百鷄以長繩連之脚皆繫火一時驅放以兵遏後羣鷄駭散一時飛過塹並集羗營皆燃因其驚亂縱兵擊之襄遂摧退
宋書王𤣥謨圍滑臺城内多茅屋衆皆曰宜以火箭燒之
又殷琰傳曰琰與劉勔相持勔用茅苞土擲以塞塹擲者如雲城内乃以火箭射之
又宋良吏杜慧度傳曰慧度為交州刺史盧循襲破合浦徑向交州慧度自登髙艦合戰放火箭雉尾炬循衆懼一時潰散
齊書宗室始安貞王遥光𫝊曰太子右衞率左興盛屯東府東籬門衆軍圍東城臺軍射火箭燒東北角樓至夜城潰
南史曰武帝時江東梁將王琳率兵東下陳遣大將侯瑱等拒之瑱以琳軍威方盛乃引軍入蕪湖避之是時西南風至急琳謂得天時將取琳州侯瑱等徐出蕪湖以躡其後比及兵交西南風翻為瑱用琳兵放火燧以擲瑱船者返燒其船琳兵潰亂投水死者十二三其餘皆棄船上岸為陳軍所殺殆盡
北史曰李詢仕周遷司衛上士武帝幸雲陽宫委以晉府事衛王直作亂焚肅章門詢於内益火故賊不得入武帝善之
北齊書曰二月周師來冦遣叚韶與大尉蘭陵王長恭同徃扞禦至西境有栢谷城者乃絶險石城千仞諸將莫肯攻圍韶曰汾北河東勢為國家之有若不去栢谷事同痼疾計彼援兵㑹在南道今斷其要路救不能來且城勢雖髙其中甚狹火弩射之一朝可盡諸將稱善遂鳴鼓而攻之城潰獲儀同薛敬禮大斬獲首虜仍城華谷置戍而還
隋書曰文帝時髙熲獻取陳之䇿曰江南土薄舍多竹茅所有儲積皆非地窖宻遣行人因風縱火待彼脩立復更燒之不出數年自可財力俱盡帝行其䇿由是陳人益𡚁
通典曰火兵以驍騎夜啣枚縛馬口人負束薪麻煴懐火直抵敵營一時舉火營中驚亂急而乘之
又曰火獸以艾煴火置瓢中瓢開四孔繫瓢於野猪麞鹿項下針其尾端向敵營而縱之奔入草中瓢敗火發又曰火禽以胡桃剖分空中實艾火開兩孔復合繫野鷄項下針其尾而縱之奔入草中噐敗火發
又曰火盗遣人暗伏與敵營相近夜竊號令便懐火偷入營焚其積聚火發必亂而出
又曰火弩者以强弩射及三百歩者以瓢盛火縛於矢端以數百張中夜齊射敵營中焚其積聚
又曰以小瓢盛油冠矢端射城樓櫓版木上瓢敗油散因燒矢鏃内中射油散處火立燃復以油瓢續之則樓櫓盡焚謂之火箭
又曰火杏磨杏子中空以艾實之繫雀足上加火薄暮羣放飛入城壘中棲宿積聚廬舎湏火發謂之火杏
水攻
孫子曰以水佐攻者強〈水以為衛故強也〉水可以絶而不可以奪〈水但以絶其敵道分敵軍不以奪敵畜積〉
史記曰漢王遣韓信已定齊臨淄遂東追齊王田廣至髙宻項羽使龍且將二十萬救齊田廣龍且并軍與信戰未合人或説龍且曰漢兵逺鬭窮㓂力戰其鋒不可當齊楚自居其地戰兵易敗散不如深壁令齊王使信臣招所亡城亡城聞其王在楚來救必反漢漢兵二千里客居齊齊城皆反之其勢無所得食可無戰而降也龍且曰吾救齊不戰而降之吾何功今戰而勝之齊之半可得何為止遂戰與信夾濰水陣〈濰音淮〉韓信乃夜令人為萬餘囊盛沙壅水上流引軍半渡擊龍且佯不勝還走龍且果喜曰固知信怯也遂追信渡水信使人决壅囊水大至龍且軍大半不得渡即急擊之龍且水軍遂敗走
後漢書曰董卓將兵三萬討先零羌為羌胡所圍糧食乏絶進退逼急乃于所度水中偽立𨻳以捕魚〈𨻳與堰同〉而潛從𨻳下過軍比賊追之决水深不得渡時衆敗退唯董卓全師而還也
又曰曹操圍吕布於下邳引沂泗二水灌城克之又曰光武至邯鄲故趙繆王子林〈繆王景七代孫名元前書曰元坐殺人為大鴻臚所奏諡曰繆音謬又東觀漢記曰林作臨字〉說光武曰赤眉今在河東但决水灌之百萬之衆可使為魚
南史曰齊髙帝新踐祚恐魏致討以送劉昶為辭以為軍衝必在夀春非垣崇祖莫可為捍徙為豫州刺史監豫司二州諸軍事封望蔡侯建元二年魏遣劉昶攻夀春崇祖乃於城西北立堰塞肥水起小城使數千人守之謂長史封延伯曰虜必悉力攻小城若破此堰放水一激急踰三峽自然沉溺豈非小勞而大制耶及魏軍由西道集堰南分軍東路内薄攻小城崇祖著白紗帽肩輿上城手自轉式日晡時决小堰水勢奔下魏攻城之衆溺死千數大衆退走
梁書曰魏降人王足陳計求堰淮水以灌壽陽足引北方童謡曰荆山為上格浮山為下格潼沱為激溝併灌鉅野澤帝以為然使水工陳承伯材官將軍祖暅視地形咸謂淮内沙土漂輕不堅實其功不可就帝弗納發徐揚人率二十户取五丁以築之假康絢節督淮上諸軍事并䕶堰作人及戰士有衆二十萬於鍾離南起浮山北抵巉石依岸築土合脊於中流十四年四月堰將合淮水漂疾復决潰衆患之或謂江淮多有蛟能乘風雨决壊岸其性惡鐵因是引東西二冶鐡噐大則釡鬲小則鋘鋤數千萬沉於堰所猶不能合乃伐樹為井榦填以巨石加土其上縁淮百里内岡陵木石無巨細必盡負擔者肩穿夏日疾疫死者相枕蠅蟲晝夜聲相合武帝愍之遣尚書左僕射袁昂侍中謝舉假節慰勞並加蠲復是冬又寒甚淮泗盡凍士卒死者十有七八帝遣賜以衣袴十一月魏遣楊大眼揚聲决堰絢命諸軍撤營露次以待之遣其子悦挑戰斬魏咸陽王府司馬徐方興軍小却十五年四月堰成其長九里下濶一百四十丈上廣四十五丈髙二十丈深十九丈五尺夾之以堤并樹𣏌栁軍人安堵列居其上其水清潔俯視居人墳墓了然皆在其下或謂絢曰四瀆天所以節宣其氣不可久塞若鑿湫東注則游波寛緩堰得不壊絢然之開湫東注又縱反間於魏曰梁所懼開湫魏人信之果鑿山深五丈開湫北注水日夜分流湫猶不減其月魏軍竟潰而歸水之所及夾淮方數百里地魏壽陽城戍稍徙頓八公山南北居人散就岡壟初堰起徐州界刺史張豹子謂已必尸其事既而絢以他官來監作豹子甚慚由是譖絢與魏交通帝雖不納猶以事畢徵絢尋除司州刺史領安陸太守絢還後豹子不脩堰至其秋淮水暴漲堤壊奔流於海殺數萬人聲若雷聞三百里水中怪物隨流而下或人頭魚身或龍形馬首殊類詭狀不可勝名陳書曰閩中守陳寳應舉兵反據建安晉安二郡界水陸為栅將軍章昭逹討之據其上流命軍士伐木帶枝葉為筏施拍於其上綴以大索相次列營帶夾兩岸寳應數挑戰昭逹按甲不動俄而暴雨江水大漲昭逹放筏衝突水栅盡破又出兵攻其歩軍寳應大潰克定閩中
又曰歐陽紇據嶺南反遣將章昭逹督衆軍討之紇乃出頓于洭口多聚沙石盛以竹籠置於木栅之外用遏舟艦昭逹居其上流裝艦造舟以臨賊栅又令軍人銜刀潜行水中以斫竹籠籠篾皆解因縱大艦隨流突之賊衆大敗因擒紇
三國典畧曰東魏慕容紹宗髙岳等堰洧水以灌潁川時有怪獸毎衝壊其堰岳等悉衆苦攻分休迭進王思政身當矢石與士卒同其勞苦屬時大雪岳衆多死岳等乃作鐵籠雜獸用厭水神
後周書曰太祖遣大將軍趙貴帥軍至穰兼督諸州兵以援王思政髙岳起堰引洧水以灌城自潁川以北皆為陂澤救兵不得至
唐書曰武徳中劉黑闥據河北反太宗率兵討之先遣人堰水上流令黑闥得渡及戰遽合决堰水至深丈餘賊徒既敗爭渡水溺死者數千人咸以為神黑闥與二百餘騎奔於突厥悉虜其兵衆河北復平
又曰武徳中李靖隨河間王孝恭討蕭銑屬江水大汎漲諸將皆請停兵以待水退靖謂孝恭曰以速為神機者時不可失今若乗水漲之勢倐忽至其城下可謂疾雷不及掩耳兵家上䇿也孝恭從之進兵次夷陵銑將文士𢎞屯清江靖與之决戰大破賊軍仍率所部星馳進發營於荆州城下𢎞既敗銑衆莫不震讋靖又破其將楊君茂鄭秀等遂圍城數重其夜銑遣使請降靖即入據其城號令嚴肅軍無私焉
淮南子曰始智伯率韓魏二國伐趙晉陽决水而灌之城中縁木而處懸釡而炊襄子謂張孟談曰城力已盡糧食匱武夫病為之柰何張孟談曰亡不能安無為貴智臣請自潛行見韓魏之君而約之乃見韓魏之君說曰聞之唇亡則齒寒今智伯率二君而伐趙趙將亡矣趙亡則二君為之次今不圖之禍將及二君二君曰智伯之為人麄中而少親我謀而泄事必敗為之奈何張孟談曰言出二君之口入臣之耳人孰知之者乎且同情相成同利相死君盍圖之二君乃與孟談謀隂與之盟張孟談乃報襄子至期夜殺守隄之吏决水灌智伯智伯軍救水而亂韓魏翼而擊之襄子卒犯其前大敗智伯殺其身而三分其國
太白隂經水攻具篇曰以水佐攻者強水因地而成勢使源髙於城本大於末可以遏而止可以决而流故晉水可以灌安邑汾水可以浸平陽先設水平測其髙下可以漂城灌軍沉營殺將
又曰水平槽長二尺四寸兩頭及中間鑿為三池池橫濶一寸八分長一尺深一寸二分分間相去一寸五分中間有通水渠濶二分深一寸三分池各置浮木木濶狹㣲小施池内厚二分上建立齒髙八分闊一寸七分厚一分槽下置轉關脚髙下與身等以水注之三池浮木齊起𦕈目視之齒齊平則為天下準式十歩一里乃至數十里目力所及置照版度竿上白繩計其尺寸則髙下丈尺分寸可知
又曰照板形如方扇長四尺下二尺黑上二尺白濶三尺柄長二丈刻作二百寸二千分毎寸内小刻其分隨向逺近髙下立竿以照板映之𦕈目視三浮木齒及照板又以度竿上尺寸為髙下遞而徃尺寸相承則山崗溝澗水源髙下深淺可以分寸為度
太平御覽卷三百二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二十二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五十三
勝
勝
孫子曰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况無算乎于此觀之勝負見矣又曰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已〈守備之固〉可勝在敵〈自循理以俟敵之懈怠〉故戰者能為不可勝不能使敵必可勝也
又曰見勝不過衆人之所知非善之善也戰勝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者也〈勝爭勝也太公曰爭勝於白刃之中非良將也〉故舉秋毫不為多力見日月不為明目聞雷霆不為聰耳〈尋常所能〉古之所謂善戰者勝于易勝者也〈謀于未形攻其可勝不攻不可勝也〉故善戰者之勝也無智名無勇功
又曰故善戰者立於不敗之地而不失敵之敗者也故勝兵先勝而後求戰敗兵先戰而後求勝善用兵者脩道而保法故能為勝敗之攻〈善勝兵者先自脩理不可勝之道保法度不失以俟敵之敗亂也〉
又曰勝可知而不可為也敵雖衆可使無鬭故策之而知得失之計候之而知動靜之理形之而知死生之地角之而知有餘不足之處〈角量之也〉故兵形之極至於無形則深淵不能窺也而智者不能謀也因形而作勝於衆衆不能知也〈因地形而立勝〉人皆知我所以勝之形而莫知吾所以制勝之形也〈人皆知吾所以勝莫知吾因敵形制此勝也〉故兵戰勝不復〈不量重復〉而應形無窮〈動而應也〉
又曰故知勝有五知可以與戰不可以與戰者勝〈能料知敵情審其虛實者勝〉知衆寡之用者勝〈言兵之形有衆而不可擊寡或可以弱制强而能變之者勝也春秋傳曰師一弱制下在和不在衆〉上下同欲者勝〈言君臣和同勇而欲戰者勝也故孟子曰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以虞待不虞者勝〈虞度也以我有法度之師擊彼無法度之兵故春秋傳曰不備不虞不可以出師也〉將能而君不御者勝〈司馬法曰進退唯時無曰寡人將既精能曉練兵勢君能專任事不從中御也〉此五者知勝之道故曰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審知彼強弱之勢雖不至百戰百勝然已無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雖不知敵之形勢恃己能克之者勝負各半也〉不知己不知彼每戰必敗〈外不料敵内不知己用戰必危也〉知地知天勝乃可全〈知地形之便知天時孤虛向背晦甚風雲之譎詭也〉
左傳曰楚屈瑕將盟貳軫〈貳軫二國名也〉鄖人軍於蒲騷楚莫敖曰〈莫敖官名〉盍請濟師〈盍何不也濟益也〉對曰師克在和不在衆也商周之不敵君之所聞也〈武王有亂臣十人紂有億兆之衆〉莫敖曰卜之對曰卜以决疑不疑何卜遂敗鄖師于蒲騷又曰秦伯以璧祈戰于河〈注禱河求勝也〉
戰國策曰魏武侯問吳起曰兵以何勝曰以理為勝曰不在衆乎起曰法令不明賞罰不信聞鼔不止聞金不進雖有百萬之師何益於用所謂理者居則有禮動則有威進不可當退不可追前却如節左右應麾雖絶成陣雖敗成行投之無所往天下莫敢當
又曰韓魏之君不朝於齊鄒忌為齊相田忌為將使田忌伐魏三戰三勝
又曰或説齊閔王曰臣之所聞戰攻之道於師者雖有百萬之軍北之堂上雖孫吳之將擒之户内千丈之城拔之罇爼之間百尺之衝折之袵席之上
史記曰張儀東說齊閔王曰臣聞之齊與魯三戰而魯三勝國以危亡隨其後雖有勝之名而有危之實是何也齊大魯小也
又曰魏以太子申為上將軍伐齊過外黄徐子謂太子曰太子自將攻齊大勝并莒則富不過有魏貴不益為王若戰不勝齊則萬世無魏矣此臣之百戰百勝之術也漢書曰廣武君謂韓信曰成安君有百戰百勝之計一日而失之軍敗鄗下身死泜水上
又曰髙祖置酒雒陽南宫上曰吾所以有天下者何項氏之所失天下者何王陵對曰陛下嫚而侮人項羽仁而敬人然陛下使人攻城畧地所降下者因以與之與天下同利也項羽妒賢疾能有功者害之賢者疑之戰勝而不與人功得地而不與人利此則所以失天下也上曰公知其一未知其二夫運籌於帷幄之中决勝於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鎮國家撫百姓給饋餉不絶糧道吾不如蕭何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三者皆人傑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
後漢書曰河南尹朱雋為董卓陳軍事卓折雋曰我百戰百勝决於心卿勿妄説致汚我刀雋曰昔武王之明猶求箴諫况如卿者而欲杜人之口乎卓曰戲之耳雋曰不聞怒言可以為戲卓謝雋
又曰吳漢與公孫術戰於廣都成都之間八戰八克遂軍其郭中
又光武詔曰將軍鄧禹與朕謀謨帷幄决勝千里魏志曰鍾㑹為鎮西將軍假節都督關中諸軍事詔曰㑹所向摧𡚁前無強敵緘制衆城網羅迸逸蜀之豪帥面縳歸命謀無遺䇿舉無廢功凢所降誅動以萬計全勝獨克有征無戰拓平西夏方隅清晏以㑹為司徒進封縣侯
又曰魏國初建荀攸為尚書令攸深宻有智防自從太祖征伐常謀謨帷幄時人及子弟莫知其所言
吳志曰魏大司馬曹仁將步騎數萬向濡須偽欲東攻羨溪朱桓分兵赴羨溪仁進軍拒濡須桓聞遣使追還羨溪兵兵未到而仁兵奄至諸將各懼桓喻之曰凡兩軍相對勝負在將不在衆寡桓與諸軍共據髙城南臨大江北背山陵以逸待勞為主制客此百戰百勝之勢桓因偃旗鼓外示虛弱以誘仁仁果分遣將軍王雙等乘油船襲中洲桓身自距軍生獲雙等送武昌
晉書曰王濬為平東將軍假節督梁益諸軍事率兵伐吳濬兵不血刃攻無堅城夏口武昌無相支抗
蔡謨傳曰將軍庾亮以石勒新死欲移鎮石城為滅賊之漸事下公卿蔡謨議曰自石勒初起則季龍為爪牙百戰百勝遂定中國
又曰嵇紹字延祖初為侍中從駕至湯隂紹之行也侍中秦準謂曰今日向難卿有佳馬否嵇正容曰大駕親以正伐逆理必有征無戰若皇輿失守臣節有在駿馬何為聞者莫不歎息
漢晉春秋曰諸葛亮至南中所在戰㨗聞孟獲者為胡漢所服募生致之既得使觀于營陣之間問曰此軍何如獲曰不知虛實故敗知定易勝耳亮使更戰七縱七擒
傅選别傳曰衛臻領舉傅選為驥州刺史文帝曰選吾腹心臣也不妨與其籌算帷幄之中决勝千里之外不可授以逺任
蕭方等三十國春秋曰西京從軍中郎將張顗言于涼王曰太祖以天挺神姿應桓文之運流漂萬里為西夏所推平索虜兵不血刃取酒泉有易俯拾為殿下開創崇規貽厥孫謀者也
又曰秦王堅下書曰吳人敢恃江山僭稱大號輕率犬羊屢窺王境朕將廵狩省方登㑹稽而朝諸侯復禹績而定九州今王師所臨必有征無戰伐國存君義同一體
又曰夏王勃勃又改元曰真興刻石都南頌其功曰我皇誕命世之期應天縱之德仰協時來俯從民望屬姦豪鼎峙之際羣㐫岳立之秋故運籌命將舉無遺䇿親御六戎即有征無戰五稔之間道風宏著
春秋齊後語曰鄒忌與田忌不相善公孫閲謂鄒忌曰何不令人操十金卜于市曰我田忌之人也三戰三勝聲威天下欲為大事亦吉乎卜者出因令人捕之驗其辭於王之所鄒忌從之田忌懼無以自白遂以其徒襲攻臨淄欲殺鄒忌不勝而奔
梁後畧曰當夫普通之末邊疆告驚㓂虜烽煽擊柝相聞上皇乃運籌帷中邁曹王之逺略决勝千里超光武之懸謀故能師不疲勞獻㨗相係
老子曰善勝敵者不爭
又曰戰勝則以䘮禮處之
管子曰天時地利其數多少其要必出於計數故凡攻伐之為道也計必先定於内然後兵出乎境計未定内而出兵是則戰之自毁也故不明敵人之攻不能加也〈未可加兵〉不明敵人之積不能約也〈不能約勢〉不明敵人之士不先陣也是故以衆係寡以理係亂以富係貧以能係不能以教卒練士係罷衆散徒故百戰百勝也
孫卿子曰舜伐有苖禹伐共工湯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紂逺方慕義兵不血刃
墨子曰墨子為守使公輸般服而不肯以兵知〈墨子雖善為兵而不肯以知兵而聞也〉善持勝者以強為弱故老子曰道冲而用之有弗盈也
鄧析子曰百戰百勝黄帝之師也
韓詩外傳曰孔英平仲云身不出罇爼之間而折衝千里之外〈註云衝衝車也謂敵人設此以臨城大臣謀干廟堂遥以折之〉
古司馬兵法曰大㨗不賞上下皆不伐善〈捷勝也上不自矜下不以自伐也〉上苟不伐善則不驕矣下苟不伐善必無等矣上下不伐善此讓之至也大敗不誅上下皆以不善在已也〈敗者負也一軍奔北厥罪維均故不誅也〉上苟以不善在已必悔其過下苟以不善在已必逺其罪上下分惡若此讓之至也又曰凡戰以力久以氣勝〈有力者任重則可久可久即可勝〉以固久以危勝〈營壘次舍噐械具備行陣堅守可以持久也乗危乃致死易生戰攻之心〉本心固新氣勝〈無疑心本堅固養而不勞故能制勝〉以甲固以兵勝〈甲以衞刀矢兵以斬獲敵甲堅則固兵利則勝也〉凡車以密固徒以坐固〈車卒衆則密陣步卒衆則坐陣〉甲以重固兵以輕勝
吕氏春秋曰凡兵也者貴其因也因也者因敵之險以為己固因敵之謀以為己事能審因而加勝則不可窮矣勝不可窮之謂神神則能而不可勝矣夫兵不貴勝而貴不可勝不可勝在已可勝在彼聖人必在已者不在彼故執不可勝之術以遇不可勝之敵若此者則兵無失矣
又曰趙襄子攻翟勝左人中人使者使謁之〈下左人中人城今盧奴西山中有二城也〉襄子方食搏飯有憂色左右曰一朝而下兩城此人之所喜今君有憂何也襄子曰河之大也〈大長也〉不過三日焱風暴雨日中不湏臾今趙氏之德行所積又一朝而二城下我其亡乎孔子聞之曰趙氏其昌乎夫憂所以為昌也喜所以為亡也勝非其難者也持之其難昔賢主以此持勝故其福及後世齊荆吳越皆嘗勝矣而卒取亡不逹乎持勝也惟有道之主能持勝淮南子曰文王知而好問故勝武王勇而好問故勝夫乘衆人之智則無不勝也用衆人之力則無不勝也三輔故事云婁敬為隴西太守過洛陽見劉曰臣之䇿能不血刃坐羈匃奴頭着陛下前
衛公兵法曰夫决勝之䇿者在乎察將之才能審敵之強弱料地之形勢觀時之宜利先勝而後戰守地不失是謂必勝之道也若上驕下怨可離而間營乆卒疲可掩而襲昩去迷就士衆猜嫌可振而走重進輕退遇逢險阻可邀而取若敵人旌旗屢動士馬數顧其卒或縱或横其吏或行或止追北恐不利見利恐不獲渉長途而未息入險地而不疑勁風劇寒剖氷濟水烈景炎熱倍道兼行陣而未定舎而未畢若此之勢乘而擊之此所謂天贊我也豈有不勝乎
張協詩曰疇昔懐㣲志帷幕竊所經何必操干戈堂上有竒兵
陸士衡辨正論曰攻無堅城之將戰無交鋒之虜又曰由是二邦之將䘮氣挫鋒勢衂財匱而吳宛然坐乘其弊
太平御覽卷三百二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二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五十四
敗
敗
禮記曰謀人之軍敗則死之
又曰魯莊公及宋人戰于乘丘馬驚敗績
左傳曰凢師敵未陣曰敗某師皆陣曰戰大崩曰敗績得雋曰尅覆而敗之曰取某師京師敗績曰王師敗績于某
又曰夫兵之敗也如日月之蝕何損於明
又曰及齊師戰於乾時我師敗績
又曰公及邾師戰于升陘我師敗績
又曰鄭伯侵陳大獲往嵗鄭伯請成於陳五父諫曰親仁善隣國之寳也陳侯不從故敗
又曰晉侯及秦師戰于彭衙秦師敗績
又曰宋師及齊師戰于獻齊師敗績
又曰息侯伐鄭鄭伯與戰于境息師大敗而還君子知息之將亡也不度德〈鄭莊贒也〉不量力〈息國弱也〉不親親〈鄭息同姓之國〉不徵辭不察有罪〈言縱有恨當明徴其辭以審曲直不宜輕鬭〉犯五不韙〈韙是也〉而以伐人其䘮師也不亦宜乎
又曰鄭師伐宋將戰華元殺羊食士〈食音嗣〉其御羊斟不與及戰斟曰疇昔之羊子為政〈疇昔猶前日也〉今日之事我為政與入鄭師故敗
又曰狄人伐衛戰于滎澤衛師敗績衛侯不去其旗是以甚敗遂衛
史記曰管仲曰吾嘗三戰三北鮑叔不以我為怯知我有老母也
又曰曹沫者魯人也以勇力事魯莊公為魯將與齊戰敗三北魯莊公猶復以為將
又曰齊桓公許與魯㑹于柯而盟于壇上曹沫執匕首刼齊桓公問曰子將何欲曹沫曰齊強魯弱大國侵魯亦以甚矣今魯城壞即壓齊境君其圖之桓公乃許盡還魯之侵地曹沫三戰所亡盡復于魯〈按魯連與燕將書曰曹子為將三敗三北亡地五百里向使曹子計不反顧義不旋踵刎頸而死則亦不免為敗軍擒將矣曹子棄三北之耻而退與魯君討桓公朝天下㑹諸侯三戰之所亡一朝而復之天下震動諸侯驚駭威加吳越〉
又曰晉世家曰襄公墨絰四月敗秦師于殽虜秦三將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以歸遂墨以葬文公夫人秦女謂襄公曰秦欲得其三將戮之公許遣之先軫聞之謂襄公曰患生矣軫追秦將渡河已在船中頓首謝卒不反後三年秦果使孟明等伐晉報殽之敗也
後漢書曰建武三年春正月甲子以偏將軍馮異為征西大將軍杜茂為驃騎大將軍大司徒鄧禹及馮異與赤眉戰于回谿禹敗績後閠九月乙巳馮異與赤眉戰於崤底大破之
又曰鄧禹與赤眉戰敗帝徴禹還勑曰赤眉無糓自當來東吾折捶笞之非諸將憂也無得進兵禹慙於受任而功不得遂數以饑卒徼戰輙不利
又曰鄧禹與車騎將軍鄧𢎞擊赤眉遂為所敗衆皆死散禹獨與二十四騎還詣宜陽謝上大司徒梁侯印綬有詔歸侯印綬數月拜右將軍
又曰鄧𢎞與赤眉大戰移日赤眉佯敗棄輜重走車皆載土以豆覆其上兵士飢爭取之赤眉引兵還擊𢎞𢎞軍潰亂馮異與禹合兵救之赤眉小却異以士卒饑倦可休禹不聽復戰大為所敗
又曰龎萌反攻殺楚郡太守引軍襲敗蓋延走北渡泗水破舟檝壊津梁僅而得免
又曰公孫瓚為袁紹所圍遣子續求救于黑山賊張燕燕率兵十萬三道來救瓚未及至瓚乃宻使行人齎書告于續曰昔周末䘮亂僵屍蔽地以意而推猶為否也不圖今日親當其鋒袁氏之攻狀若神梯衝舞於樓上鼓角鳴於地中日窮月急不遑啟處汝當碎首於張燕馳以告急父子天性不言而動〈言相感也〉且厲五千鐵騎於大隰之中〈下濕曰隰〉起火為應吾當自内出奮揚威武决命於斯不然吾亡之後天下雖廣汝欲求安足之地豈可得乎紹候得其書〈獻帝春秋候者得書紹使陳琳易其辭即此書〉如期舉火瓚以為救至遂便出戰紹設伏瓚遂大敗復還保小城自計必無全乃悉縊其姊妹妻子然後引火自焚魏志曰太祖在長安使曹仁攻蜀兵於樊又遣于禁助仁秋大霖雨漢水溢平地水數丈禁等七軍皆没禁與諸將登髙望水無所廻避蜀兵乘舟就攻禁遂降㑹孫權敗蜀獲其衆禁復在吳文帝踐祚權稱藩遣之帝引見禁鬚髮皓白形容憔悴涕泣頓首帝慰喻以荀林父孟明視之事〈魏書詔曰荀林父敗績於邲孟明喪師於殽晉秦不替使復其位後晉盡獲狄土秦覇西戎區區小國猶尚若斯而况萬乗乎樊城之敗水灾暴至非戰之咎也其復禁等官〉拜安遠將軍
晉書曰陸機河橋之戰始臨戎而牙旗折意甚惡之列軍自朝歌至于河橋鼓聲聞數百里漢魏以來出師之盛未嘗有也長沙王乂奉天子與機軍接戰機軍大敗赴七里澗而死者如積焉
又曰張浚為凉州牧西域長史李伯請討叛將趙真為真所敗議者以伯造謀致敗請誅之駿曰吾毎念漢世宗之殺王恢不如秦穆之赦孟明其以减死論羣心咸悦
又曰孫恩為劉𥙿所擊窮蹙乃赴海自沉姻黨及妓妾謂之水仙投水從死者百數餘衆以恩妹夫盧循為主又曰盧循既敗走召妓妾問曰我今將自殺誰能同者多云雀䑕貪生就死實難有云官尚當死某豈願生於是悉配諸辭死者因投于外同黨盡誅
又曰苻堅敗走劉牢之進屯鄄城討諸未服河南諸城望風歸順者甚衆苻堅子丕據鄴為慕容垂所逼請降牢之引兵救之垂聞軍至出新興城北走牢之與沛郡太守田次追之行二百里至五橋澤中争趣輜重軍稍亂為垂所擊牢之敗績士卒殱焉牢之策馬跳五丈澗得脱㑹丕救至因入臨漳集亡散兵復少振牢之以軍敗徵而還
又曰苻堅敗壽春單騎遁還于淮北饑甚人有進壺飱豚髀者堅食之大悦曰昔公孫豆粥何以加也命賜帛十疋
又曰毋丘儉文欽反司馬景王遣鄧艾督太山諸軍屯樂嘉欽將攻艾景王銜枚徑造樂嘉欽少子鴦年十八勇冠三軍謂欽曰及其未定請登城鼓譟擊之可破也既謀而行三譟而欽不能應鴦退相與引而東景王謂諸將曰欽走矣發鋭軍以追之諸將曰欽舊將鴦猛鋭引軍内入未有失利必不走也王曰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鴦三鼔而欽不應其勢已屈不走何待欽將遁謂鴦曰不先折其勢不得去也乃與騎十餘摧䧟陣所向皆披靡遂引去王遣驍騎八千翼而追之欽父子與麾下走保項儉聞欽敗棄衆遁淮南安風津都尉追儉斬之
又曰苻堅率衆百萬屯壽陽列陣淝水謝𤣥謂苻融曰臨水為陣是不欲速戰請君稍却堅遂麾使陣退衆因亂不能止𤣥以精鋭决戰堅衆奔潰聞風聲鶴唳皆以為王師至草行露宿饑凍以死獲堅乘輿雲母車軍資山積
又曰苻堅望八公山上草木皆類人形又見王師部陣謂融曰此亦勍敵也憮然有懼色及敗單騎遁于淮北饑甚人有進壺飱食者曰臣聞白龍厭天池之樂而見困余且今䝉塵之難豈自天乎
晉中興書曰謝琰為㑹稽内史督五部事隆安四年孫恩攻上虞進及邢浦上黨太守張䖍碩戰敗於邢浦人情震懼羣賊鋭進咸以宜持重嚴備且列水軍於南湖又應分軍設伏以待之琰不聽外白賊至時尚未食琰曰要先此冦而後食耳跨馬而出廣武將軍桓寳為前鋒果敢能戰殺賊甚多而塘路迮狹魚貫不聚賊於艦中傍射前後斷絶琰至千秋亭與二子肇峻俱被害寳亦死之
又曰劉道規及下邳太守孟懐玊等與桓𤣥戰于峥嶸洲義軍乘風縱火盡鋭爭先𤣥衆大潰燒輜夜遯𤣥故將劉統馮雅等聚黨四百人掩沒潯陽城建威將軍劉懐肅討平之其黨自相斬以降𤣥入江陵太守馮談勸使下戰𤣥欲歩出漢州投梁州而人情崩阻不可復合益州刺史毛璩弟璠卒璩使其從孫祐之叅軍費恬送璠䘮葬于江陵璩弟脩之為𤣥屯騎校尉𤣥計窮欲走漢中脩之誘以入蜀遂與石康等乘艦泝江數十里恬與祐之擊𤣥益州督䕶馮遷斫𤣥𤣥曰是何人耶敢殺天子遷曰欲殺天子之賊耳斬𤣥首并石康等五級庾頥之及殿中監萬蓋丁仙期皆死之𤣥年六十息昇六嵗云我是豫章王諸軍勿見殺遂送至江陵市斬之三十國春秋曰後燕慕容垂遣其子寳歩騎七萬伐後魏戰於叅合陂大敗寳以數千騎奔免士衆還者十一二寳恨叅合之敗屢言魏有可乗之機由是自率大衆伐魏至叅合見徃年戰處積骸如山設弔祭之禮死者父兄一時號哭軍中皆慟垂慚憤嘔血因而寢疾却還道卒
宋書曰晉安王子勛舉兵潯陽宋將殷孝祖討之時賊據赭圻〈赭音者〉孝祖將進攻之與賊合戰常以鼓蓋自隨軍中人相謂曰殷統軍可謂死將矣今與賊交鋒而以羽儀自標顯若此射者十手攢射欲不斃得乎是日于陣中流矢死
又曰王𤣥謨北圍滑臺為魏軍所追大破之流矢中臂二十八年正月還至厯城義叅遺𤣥謨書曰聞因敗為功臂上瘡將非金印之徵邪
梁後畧曰丙午軍帥蕭方等至於長沙河東王譽率左右七千人置陣登髙以禦之方等兵精衆盛暗江水滿爭來赴戰俄爾之間方等衆潰譽軍以騎泅之悉皆投水方等與左右二百餘人馳徃赴舟舟中之指可掬方等溺于江中
通典曰東魏大將齊神武與西魏大將周文帝戰邙山時周文見齊神武出旗鼔識之乃募取勇士三千令賀㧞勝摠之犯其軍適與齊神武相遇時募士皆用短兵接戰勝逐齊神武數里刃垂及之㑹勝馬為流矢所中死比副騎至齊神武已免去
隋書曰煬帝使宇文述將兵東濟薩水去平壤城三十里因山為營文德復遣使偽降請述曰若旋師者當奉髙元朝行在所述見士卒疲弊不可復戰又平壤險固卒難致力遂因其詐而還衆半濟賊擊後軍於是大潰不可止九軍敗績一日一夜還至鴨渌水行四百五十里初渡遼九軍三十萬五千人及還至遼東城唯二千七百人帝怒以述等屬吏至東都除名為民
唐書曰屈突通將自武關趨藍田以赴長安軍過潼關為劉文靜所遏不得進相持月餘通又令顯和以歩騎萬人夜襲文靜詰朝大戰義軍不利顯和縱兵入我二栅而戰者徃復數焉文靜為流矢所中義軍氣奪垂至於敗而文靜逰軍數百騎自南山而來擊其背顯和大敗疋馬而歸通勢彌蹙自摩其頸曰要當為國家受人一刀耳勞勉將士未嘗不流涕人亦以此懐之
又曰安禄山之亂哥舒翰領兵馬歩十二萬賊將崔乾祐會戰初哥舒翰造氊車以氊蒙其車以馬駕之畫以龍虎之狀五色相烜以金銀餙其畫獸之目及爪將衝戰馬因其驚駭擬從而掎角攢戈矢而逐之賊知其計積薪蒭於隘路候氊車至順風縱火焚之駕馬奔駭燒氊車薪蒭烟熖昏黑兩軍不相辨我師謂賊軍在烟熖中遂集弓弩併力射之賊軍抽退盡日矢盡方覺無賊我師衆從關門六七十里路狹北抵黃河南抵古岸排蹴進不得賊抽軍從南山設疑曵柴揚塵以伺羅諸兵習險直透黄河古岸橫截我師我師敗績沉河而死十有二三
又曰潼關之戰哥舒翰在河北髙阜上觀軍陣進退之勢于時有般糧船在河北岸左右言取船渡兵可得遂令將船百餘隻到南岸渡人舟中之指可掬登舟爭渡者不可勝數毎滿即沉如是登船沉者數十渡餘軍盡散還入關
三國典畧曰齊師既敗軍士奔至江者縳荻為筏多被沒溺浮屍翳江至於京先是童謡曰虜馬萬疋入南湖城南酒家使虜奴至是梁軍士以齊兵質酒一人纔得一醉
又曰周武伐齊齊主亦於塹北列陣謂髙阿那肱曰戰是耶不戰是耶那肱曰不如勿戰却守髙梁橋安坐報曰一把子賊馬上刺取擲著汾陽中諸内叅曰彼亦天子我亦天子彼能懸軍逺來我何為守塹示弱齊主曰此言是也使讓那肱曰爾富貴足惜性命耶乃過塹南引帝大喜齊主親戰東偏頗有退者淑妃怖曰軍敗矣穆提婆進曰大家去大家去齊主以淑妃奔髙梁關奚長樂諫曰半進半退戰家常體今兵衆全整未有傷敗陛下捨此安之御馬一動人情驚擾願速還安撫齊主將從之穆提婆引其肘曰長樂言何可信齊衆大潰軍資甲仗數百里間委棄山積在陣死者八千餘人齊主退走至洪洞戍
又曰周遣大將軍王軌破陳於吕梁擒其司空南平郡公吳明徹徐州刺史董安公程文季等俘斬三萬餘人初軌潛於清水入淮口多竪大木以鐵鎻貫車輪横截水流遏斷船隻蕭摩訶謂明徹曰聞王軌鎻下流其兩邊築城今尚未立若見遣擊之彼必不敢相拒彼城若立則吾屬且為虜矣明徹乃奮髯曰搴旗陷陣將軍事也長算逺畧老夫事也摩訶失色而退一旬之間我兵益至摩訶又請明徹曰今求戰不得進退無路若潛軍突圍未足為耻願公率歩乗車輿徐行摩訶領鐵騎數千驅前後必當使公安逹京邑明徹曰弟之此計乃良圖也然老夫受脤専征不能戰勝攻取今被圍逼慙無地且歩軍既多吾為摠督必湏身居其後相率兼行遂欲破堰大軍以舫載馬北譙州刺史裴子烈議曰若决堰下船船必湏順倒不如前遣馬於事為允㑹明徹疾篤知事不濟遂從之乃遣摩訶率馬數千前還明徹决堰乘水而退至清口水勢漸㣲船礙車輪並不得渡軌圍而之明徹力窮就執陳之鋭卒於是殱焉
衛公兵法曰或若軍有賢智而不能用者敗上下相親而各述已長者敗賞罰不當而衆多怨言者敗知而不敢擊不知而擊之者敗地利不得而惟欲前戰者敗勞逸無别不曉車騎之用者敗斥堠不審而輕敵懈怠者敗行於險道而不知深溝絶澗者敗陣無選鋒而竒正不分者敗凢此十敗非天之殃將之過也夫兵者寧千日而不使不可一時而不勝故白起對秦王曰明王愛其國忠臣愛其名寧復其重誅不忍為辱軍之將又嚴顔謂飛曰卿等無狀侵奪我州有斷頭將軍無降將軍也故二將咸重其名節寧就死而不求生者蓋知敗衂之耻斯誠甚矣
説苑曰晉荆戰於邲晉師敗績荀林父將歸請死景公將許之士貞子曰不可城濮之役晉勝于荆而文公猶有憂色曰子玉猶存憂未歇也困獸猶鬭况國相乎及荆殺子玉乃喜今天或者大警晉也林父之事君進思盡忠退思補過社稷之衛也今殺之是重荆勝也景公曰善乃使復將潘安仁馬汧督誄序曰昔乗丘之戰賁父御魯莊公馬驚敗績賁父曰他日未嘗敗績今而敗績是無勇也遂死之
又曰偏師禆將殞首覆軍者蓋以十數
太平御覽卷三百二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二十四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五十五
招 降
詐降
招
左傳曰魯叔弓帥師圍費弗克敗焉〈為費所敗〉平子怒令見費人執之以為囚俘冶區夫曰非也〈區夫魯大夫也〉若見費人寒者衣之饑者食之為之令主而供其困乏費來如歸南氏亡矣人將叛之誰與居邑若憚之以威懼之以怒人疾而叛為之聚也若諸侯皆然費人無歸不親南氏將焉入矣平子從之費人叛南氏
史記曰漢髙帝初陳豨反於代帝自徃擊之至邯鄲喜曰豨不南據漳水北守邯鄲知其無能為也因問周昌曰趙亦有壯士可令將者乎對曰有豨將王黃曼丘臣其麾下受購賞之故皆生得以故豨遂敗為樊噲軍卒追斬於州丘見四人四人謁帝慢罵曰豎子能為將乎四人慙伏帝封之各千户以為將左右諫曰從入蜀漢伐楚功未遍行今此何功而封帝曰非汝所知陳豨反邯鄲以北皆豨有吾以羽檄徵天下兵未有至者今唯獨邯鄲中有此耳吾胡愛四千户封此四人以慰趙子弟皆曰善
漢書西南夷傳曰陸賈至南越越王恐頓首謝罪願奉明詔長為藩臣奉貢職於是下令國中曰吾聞兩雄不俱立兩贒不並世漢皇帝賢天子自今以後去帝制黄屋左纛
後漢書曰岑彭與大司馬吳漢等圍洛陽數月朱鮪等堅守不肯下帝以彭嘗為校尉令徃説之鮪在城上彭在城下相勞苦歡語如平生彭因曰彭徃者得執鞭侍從𮐃薦㧞擢常思有以報恩今赤眉已得長安更始為三王所反皇帝受命平定燕趙盡有幽冀之地百姓歸心賢俊雲集親率大兵來攻洛陽天下之士逝其去矣公雖嬰城固守將何待乎〈嬰繞也謂以城自嬰繞而守之〉鮪曰大司徒被害時鮪要城固與其謀〈與音預〉又諌更始無遣蕭王北伐自知罪深彭還具言於帝帝曰夫建大事者不忌小怒鮪今若降官爵可保况誅罰乎河水在北吾不食言〈指河水為信言其明白也〉彭復往告鮪鮪從城上下雲索曰必信可乗此上彭趣索欲上〈趣向也〉鮪見其誠即許降後五日鮪將輕騎詣彭顧勑謂部將曰堅守待我若不還諸君徑將大兵上轘轅歸郾王〈尊更始傳尹為郾王〉乃面縛與彭俱詣河陽〈東觀記曰詣行在所河津亭〉帝即解其縛召見之復令彭夜與鮪歸城明旦悉其衆出降拜鮪為平狄將軍封扶溝侯蜀志曰關雲長圍魏樊城留兵將備公安及郡吳將吕𫎇襲之兵到南郡南郡守將糜芳降𫎇入據城盡得雲長將士家屬𫎇皆撫慰約令軍中不得干厯人家有求取軍中震慄道不拾遺蒙朝暮使親近存恤耆老問所不足病疾者給醫藥饑寒者賜衣糧凡府藏財寶皆封閉以待吳主孫權蜀兵將還數使人與𮐃相聞𮐃輙厚遇其使周旋城中家家致問或手書示信其使還私相叅訊咸知家門無恙見待過於平時吏士因無鬭心㑹權至雲長於是率衆走交城西至漳鄉衆皆委兵而降三國典畧曰梁蕭乾字思惕梁秘書監子範之子容止雅正志性恬簡善𨽻書得叔父子雲之法閩中豪帥反叛陳武謂乾曰陸賈南征趙佗歸順隨何奉使黥布來臣追想清風髣髴在目乃令乾徃使諭以逆順渠帥並即欵附
北史曰魏可朱渾元歸齊神武聞其來遣平陽太守髙崇持金環一枝賜元并運資糧候接
隋書曰劉權為廣南太守行至鄱陽㑹羣盗起不得進詔令權召募討之權率兵與賊相遇不與戰先乗單騎詣賊營説以利害而羣賊感悦一時降附帝聞而嘉之又曰開皇末桂州俚李光仕聚衆為亂詔何稠召募討之師次衝嶺遣使者諭其渠帥洞主莫崇解兵降桂州長史王文周鏁崇以詣稠所稠宣言曰州縣不能綏飬致使邊民擾叛非崇之罪也乃命釋之引崇共坐并從者四人為設酒食遣之崇大悦歸洞不設備稠至五更掩入其洞悉散俚兵以臨餘賊象州逆帥杜條遼羅州逆帥龎靖等相降欵
又曰仁夀初山獠作亂出衛𤣥為資州刺史以鎮撫之𤣥既至官時獠攻圍大牢鎮𤣥單騎造其營謂羣獠曰我是刺史䘖天下詔安飬汝等勿驚懼也諸賊莫敢動於是説以利害渠師感悦解兵而去前後歸附者十餘萬口髙祖大悦賜縑二千疋除遂州總管仍令劒南安撫
唐書曰馬燧討李懐光自京師與渾瑊駱元光韓逰懷合軍次于長春宫懷光令驍將徐廷光以精卒六千守城兵械甚嚴燧度長春不下則懷光自固攻之則矌日持久死傷必甚乃挺身至城下呼廷光廷光素懼燧威名拜於城上燧度廷光心已屈乃謂曰我來自朝廷可西面受命廷光復西拜
又曰公等皆朔方將士禄山已來首立大勲四十餘年功伐最髙柰何棄祖父之勲力為滅族之計耶從吾言非止免罪富貴可圖也賊徒皆不對燧又曰爾以吾言不誠今相去數歩爾當射我乃披襟示之廷光感泣俯伏軍士亦泣光一日賊將尉珪率兵二千以焦離堡降燧廷光道既絶乃因率其下出降燧乃以數騎徑入城處之不疑莫不畏服衆大呼曰吾復得為王人矣渾瑊私歎謂叅佐曰瑊謂馬公用兵與僕不相逺但恠累敗田悦今覩行師料敵僕不逮逺矣
又曰曹王皋為衡州刺史初湖南團練使辛京杲遣將軍王國良鎮武岡京杲侵刻之又虐其士卒國良以兵叛因據山河守險刼行旅以自給詔徵荆南江西黔桂兵誅之二嵗不下乃以皋為潭州刺史湖南都團練使皋率諸事至武岡國良阻險兵不得進𦤎乃謂諸軍曰國良怨京杲刻害本非反也其情易不如降之乃三遺之書國良因謂降未得其情皋曰其心屈矣乃捨軍自稱使者乗扁舟直造其壘曰曹王也國良遂出降又曰于邵為巴州刺史時嵗儉夷獠相聚山澤為盗數千百人來圍州城邵撫勵州兵與之拒戰凢旬有二日間遣使説諭示以善惡山盗邀邵出乃以儒服出城致之不疑因皆降之
又曰范希朝為朔方莭度使至靈武突厥别部有沙陀者北方推其勇勁希朝誘致之自甘州舉族來歸衆且萬人其後以之討賊所至有功
降
左傳曰蔡穆侯將許僖公以見楚子於武城許男面縳銜璧大夫衰絰士輿櫬楚子問諸逄伯對曰昔武王尅殷㣲子啓如是武王親釋其縳受其璧焚其櫬禮而命之使復其所楚子從之
史記曰楚莊王圍鄭三月剋之入自皇門鄭伯肉𥘵牽羊以逆曰孤實不天不能事君懷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聽
又曰周武王伐紂剋殷㣲子乃持其祭噐於軍門肉袒面縳左牽羊右把茅膝行而前以告於是武王乃釋㣲子復其爵
後漢書曰武都㕘狼羌為㓂殺長史馬援將四千餘人徃擊之不與戰羌遂窮困悉降
又曰陳宫降曹操曰奈卿老母何宫曰老母在公不在宫也夫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親操復曰奈卿妻子何宫曰聞覇王之主不絶人之嗣因請就刑遂出不顧操為之涕泣遂殺之傳首許市
又曰耿秉與竇固至車師後王安得震怖從數百騎出迎秉與固司馬蘓安欲全功歸固即馳謂安得曰漢貴將獨有奉車都尉天子姊壻〈固尚光武女□陽公主明帝妹也〉爵為通侯當先降之安得乃還更令其諸將迎秉秉大怒被甲上馬麾其精騎徑造固壁言曰車師王降訖今不至請徃梟其首固大驚曰且止將敗事秉厲聲曰受降如受敵遂馳赴之安得惶恐走出門脱㡌抱馬足降〈束觀記曰脱㡌趨鳴馬蹄也〉秉將以詣固其前王亦歸命遂定車師而還又曰太山賊叔孫無忌等暴橫一境州郡不能討衛羽説第五種曰中國安寧忘戰日久而太山險阻冦猾不制今雖有精兵難以赴敵羽請譬降之種敬諾羽乃徃備説禍福無忌即帥其黨與三千餘人降
又曰劉盆子遣劉恭乞降曰盆子將百萬衆降陛下何以待之帝曰待汝以不死耳樊崇乃將盆子及丞相徐宣以下三十餘人肉袒降上得所傳國璽綬更始七尺寳劒及玊璧各一積兵甲宜陽城西與熊耳山齊又曰龎雄與梁慬及耿种歩騎萬六千人攻虎澤連營稍前單于惶怖遣左奥鞬曰遂王詣慬乞降慬乃大陣兵受之單于脱㡌徒跣面縳稽顙納質
又曰岑彭與嚴説共守宛漢兵攻之數月城中糧盡人相食彭與説舉城降諸將欲斬之大司徒伯升曰彭郡之大吏執心堅守是其節也今舉大事當表義士不如封之以勸其後更始乃封彭為歸德侯
又曰班超復使西域是時于闐王廣德新攻破莎車逐雄張南〈于闐國去長安九千七百七十里南與始羌西與始墨莎車國去長安九千九百五十里西域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東西六千餘里東至玉門陽關有兩道從鄯善傍南山北渡河西行至莎車為南道雄張猶盛也張音丁亮反波傍也波音詖〉而匈奴遣使監護其國超既西先至于闐廣德禮意甚疎且俗信巫言神怒何故欲向漢使有騧馬急求取以祠我廣德乃遣使就超請馬〈續漢書及華橋書騧字並作騩説文馬淺墨色也音京媚反〉超密知其狀報許之而令巫自來取馬有頃巫至超乃斬其首以送廣德因辭讓之廣德素聞超在鄯善誅滅虜使大惶恐即攻殺匈奴使者而降超重賜其王以下因鎮撫焉
又曰張步戰敗退保平壽〈今青州北海縣〉蘇茂將萬餘人來救之茂讓步曰以南陽兵精延岑善戰而耿弇走之奈何就攻其營既呼茂不能待耶步曰負負無可言者〈負愧也再言之者愧之甚〉帝乃遣使告步茂能相斬降者封為列侯步遂斬茂使奉其首降
又曰田戎聞秦豐被圍懼大兵方至欲降而妻兄辛臣諌戎曰今四方豪傑各據郡國洛陽地如掌耳〈續漢書曰辛臣為戎作地國圖彭寵張步董憲公孫述等所得郡國云洛陽所得如掌耳〉不如按甲以觀其變戎曰以秦王之强猶為征南所圍豈况吾耶降計决矣四年春戎乃留辛臣守夷陵自將兵沿江泝沔止黎丘刻期曰當降而辛臣於後盜戎珍寶從間道先降於彭而以書招戎戎疑必賣已遂不敢降〈東觀記云戎至期日灼龜卜降兆不中折遂止不降〉而反與秦豐合彭出兵攻戎數月大破之吳書曰壬申王璿受皓之降命解縛焚櫬近請相見晉陽秋曰濬平吳濬收其圖籍領州四郡三十三縣三百一十三戸五十二萬三千男女口二百三十萬後宮五千餘人
晉書曰樊雅據譙郡祖逖使桓宣説之雅與宣置酒結友遣子隨宣詣逖少日雅便自詣逖逖遣雅還撫其衆僉謂前數罵辱逖懼罪不敢降雅閉城自守逖往攻之復遣宣入説雅即斬異己者遂共出降
又曰建興中陳聲聚諸無頼二千餘家斷江抄掠陶侃遣朱伺為督護討聲衆雖少伺容之不擊聲求遣弟詣侃降伺外許之及聲去伺仍遣勁勇要聲弟斬之潛軍襲聲正旦並出祭祀飲食伺軍入其門方覺聲將閻晉鄭進皆死戰伺軍人多傷乃還營聲東走保董城伺又率諸軍守之遂重柴繞城作髙櫓以勁弩下射之又斷其其水道城中無水殺牛飲血閻晉聲婦弟也乃斬聲首出降
又曰桓温伐蜀軍次天彭使叅軍周處孫盛守輜重自將歩卒直詣成都李勢使其叔父福及從兄權等攻彭模處等禦之福退走温反擊權等三戰三㨗賊衆散自間道歸成都勢於是悉衆與温戰于笮橋叅軍襲護戰沒衆懼欲退而鼓吏誤鳴進鼓於是攻之勢衆大潰温乗勢直焚其小城勢遂夜遁九十里至晉夀葭萌城其將軍鄧嵩咎堅觀勢降乃面縳輿櫬請命温解縳焚櫬送于京師温停蜀三旬舉賢旌能百姓大悦
齊書曰始興王鑑鎮益州益州刼帥韓武方棠聚黨千餘人斷流為暴郡縣不禁行旅斷絶鑑行至上明武方乃出降長史虞悰等咸請殺之鑑曰武方為暴積年所不能制今降而被殺失信且無以勸善於是啓臺果被宥自巴西蠻夷兇惡皆望風降附
三國典畧曰侯景黨儀同三司馬世雲率其所領降于慕容紹宗仍以鐵騎五千夾擊景景謂其衆曰汝軰家口髙登悉已殺之努力何慮無妻子待向江東當還入鄴用汝軰悉作本州刺史衆信之紹宗遥呼曰爾舉家悉在但能歸來官勲如舊乃被髪向北斗以誓之於是景衆大潰爭赴渦水為之不流
後周書曰武帝平齊齊王至帝降自阼階以賔主之禮相見髙湝在冀州擁兵未下遣上柱國齊王憲與柱國隨公楊堅率軍討平之齊定州刺史范陽王髙紹義叛入突厥齊諸行臺州鎮悉降關東平合州五十郡一百六十二縣三百八十五戸三百二十萬二千五百二十八口二千萬六千八百八十六
唐書曰王行本仕隋以軍功為朝散大夫堯君素之鎮河東也令行本統精甲七百人及君素被誅於東樓行本率兵赴之不及因捕殺君素者黨屬與數百人皆誅之後兵出戰官軍髙祖更令將軍秦武通擊之武通令軍中無得泄其謀於是掘長圍以逼之武通謂掘圍者曰若見賊但疾走以避之行本果出兵掘圍者走行本奔數里通率騎横出擊之賊衆潰因縱兵乗之殺七百餘人自此兵勢漸弱太宗求得其所親婦人遣入城喻意行本曰罪戾既深自知不免止當逃竄山谷耳因潛引武周又求援于竇建德武周遣其將相尋以兵援之太宗邀擊大破之行本窮急糧盡謀欲突圍而出人無從者遂面縛請降
又曰劉闥亡將張君立奔於髙開道因與其將張金樹潛相連結時開道親兵數百人皆勇敢士也號為義兒恒在閣内金樹每督兵於閣下及將為變潛令其黨數人入其閣内與諸義兒陽為遊戲至日將夕隂斷其弓絃又藏其刀杖聚其弰於牀下合瞑金樹以其徒大呼來屯閣下向所遣人抱義兒弰一時而出諸義兒遽將出戰而弓皆絶刀杖已失張君立於外城舉火相應表裏驚擾義兒窮蹙爭歸金樹開道知不免死於是擐甲持兵坐於堂上與妻妾奏妓樂酣宴金樹之黨憚其勇不敢逼之天將曉開道先縊其妻及諸子而後自殺金樹陳兵大集執其義兒皆斬之又殺張君立死者五百餘人於是來降
詐降
史記曰楚漢相持項羽圍漢王滎陽漢王請和割滎陽以西者為漢亞父勸項羽急攻滎陽漢王患之陳平反間既行羽果疑亞父亞父大怒而去發病死漢將紀信曰事急矣臣請誑楚可以間出於是陳平夜出女子東門三千餘人楚因擊之紀信乃乗王車黄屋左纛曰食盡漢王降楚楚軍皆呼萬歳之城東觀之上以故與數十騎出西門遁走
後漢書曰時漢中賊延岑出散關及更始將軍李寶合兵數萬人與逢安戰於杜陵岑等大敗死者萬餘人寶遂降安而延岑收散卒走寶乃密使人謂岑曰子努力還戰吾當於内反之表裏合勢可大破也岑即還挑戰安等空營擊之寶從後悉拔赤眉精幟更立已幡旗安等戰疲還營見旗幟皆白大驚亂走自投川谷死者十餘萬後魏書曰万俟醜奴〈万音墨俟音其〉宿勤明達等反叛寇掠涇川魏將崔延伯率衆軍將出營討賊未戰之間有賊數百騎詐持文書云是降簿乞且緩師延伯謂其事實逡廵未問俄而宿勤明達率衆自東北而至乞降賊從西競下諸軍前後受敵延伯上馬突陣賊勢摧挫便爾逐北遥造其營賊本輕騎延伯軍兼步卒兵力疲怠賊乃乗間得入城延伯軍遂大敗傷死者二萬人
通典曰西魏大將周文帝征東魏戰於邙山禆將于謹率其麾下偽降立於路左東魏大將齊神武軍乗勝逐北不以為虞追騎過盡謹乃自後擊之敵人大駭獨孤信又収集兵士於後奮擊齊神武軍遂亂以此西魏軍得全而返
又曰隋煬帝征髙麗九軍已度鴨緑水糧盡議欲班師諸將多異同又不測帝意㑹髙麗國相乙支文德來詣其營都將宇文述不能執文德逃歸述内不自安遂與諸將更進追擊時文德見軍中多饑色欲疲述衆毎鬭便北述一日之中七戰皆㨗既恃驟勝又内逼羣議於是遂進遇平壤城文徳降述料攻之未可卒㧞因而班師文德隨擊之大敗
太平御覽卷三百二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二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五十六
乞師 救援
擒獲上
乞師
左傳曰衛人伐齊公子遂如楚乞師〈公子遂魯卿〉
又曰東門襄仲臧文仲如楚乞師〈襄仲居東門故以為氏文仲為襄仲副使故不書〉
又曰夏公如楚乞師以伐齊〈公不事齊與楚盟故懼而乞師於楚〉
又曰晉侯使荀罃來乞師
又曰十三年晉侯使郤錡來乞師將事不敬〈將事致君命也〉孟獻子曰郤氏其亡乎禮身之幹也敬身之階也郤子無階且先君之嗣卿受命以求師將社稷是衛而惰棄君命也不亡何為
又曰晉侯使士魴來乞師
又曰郤犨如衛遂如齊皆乞師焉欒黶來乞師孟獻子曰晉有勝矣〈卑讓有禮故知其將勝楚也〉
又曰秋齊侯聞將有晉師使陳無宇從薳啓疆如楚辭且乞師
糓梁曰師出不必反戰不必勝故言乞也
戰國䇿曰楚圍雍氏韓使求救于秦秦師不下郁令靳尚使謂秦王曰今韓已病矣秦師不下唇亡齒寒願大王熟計之宣太后召尚曰妾事先王也先王以髀加妾身妾困弗支也盡身妾上而弗重也何也以其少有利焉夫救韓日費千金獨不使妾少有利也靳尚歸韓襄上賂於太后復使張翠至𠂀茂曰韓急翠曰未也茂曰先生言不急可乎翠曰韓急則入楚矣臣安敢來茂曰先生勿復言也乃言於秦王曰今雍氏圍而秦兵不下是無韓也楚韓為一魏不敢不聽是楚以三國謀秦也秦王乃下師於郁以救韓
後漢書曰曹操與袁紹相持於官渡紹遣人求救劉表許之而不至亦不援曹操且欲觀天下之變從事中郎南陽韓嵩别駕劉先説表曰今豪傑並起兩雄相持天下之重在於將軍將軍若欲有為起乘其弊可也
救援
春秋後齊語曰秦攻趙長平齊楚救之趙人無食請粟於齊齊欲勿與周子曰不如與之以退秦兵不與則秦兵不却是秦之計中而齊楚之計過也且趙之於齊楚捍蔽也猶齒之於唇唇亡則齒寒今日亡趙明日患及齊楚是故趙之務宜若奉漏甕汲焦金也夫救趙髙義也却秦兵顯名也義救亡國威却強秦之兵不務為此而務愛粟為國計者過矣齊王不聽秦破趙於長平遂圖邯鄲焉
又韓語曰襄王十二年楚圍雍氏韓令使者求救於秦冠蓋相望秦師不出使靳尚如秦謂秦王曰韓之於秦居為隠蔽出為鴈行今韓病矣秦師不出唇亡齒寒願大王計之也
史記曰趙平原君使者冠蓋相屬讓信陵君以請救曰勝所以結為婚姻者以公子髙義今縱輕勝獨不憐之姊耶公子説王不可乃將車騎欲與趙俱死行過夷門見侯嬴坐而去公子曰侯生無一言半辭送我哉乃復見之生曰知公子之必來乃謂曰嬴聞晉鄙之兵符常在王卧内而如姬最幸可為如姬復父之讎求其虎符奪晉鄙軍此五覇之功也然恐鄙有所疑臣客朱亥可與俱行至軍亥以四十斤鐵椎殺晉鄙引兵救趙却秦軍趙王再拜曰自古贒人未有及公子公子懼不歸趙以五城封之
魏志曰太祖征張繡荀攸言於太祖曰繡與劉表相恃為強然急以逺軍仰食于表表不能供必離不如緩軍以待之若急之其勢必相救太祖不從遂進軍至穰繡戰急表果救之軍不利太祖謂攸曰不用君言至是矣魏畧曰曹洪為太祖族弟興平末太祖嘗與洪出為宼刼失馬追者在後洪下馬太祖辭曰各自急洪言曰天下諸將可無洪不可無君也太祖乃乗之遂相扶佐得濟
晉書曰桓宣屯馬頭山為祖煥桓撫所攻求援於廬江太守毛寳宣遣子戎重請寳即隨戎赴之未至而賊已與宣戰寳軍縁兵少噐仗濫惡大為煥撫所破寳中箭貫髀徹鞍使人蹋鞍㧞箭血流滿鞾去船所百餘里望星而行到先哭戰亡將士洗瘡訖夜還救宣寳至宣營而煥撫亦退
又曰淮南妖賊張昌旬月之間衆三萬皆絳績科頭攢面以毛王歆上言妖賊張昌劉尼稱神聖犬羊萬計絳頭毛面挑刀走戰其鋒不可當請諸軍以助
三十六國春秋曰姚襄南至滎陽與髙昌李歴戰于麻田馬中流矢死弟萇下馬授襄曰汝何以自免萇曰但令兄濟此豎子何敢害萇㑹救至俱不死
北史曰齊蘭陵武王長恭一名孝瓘文襄第四子累遷并州刺史突厥入晉陽長恭盡力擊之芒山之敗長恭為中軍五百騎再入周軍遂至金墉之下被圍甚急城上人不識長恭免胄示之面乃下弩手殺之於是大㨗武士共歌謡之為蘭陵王入陣曲是也
後魏書曰齊將陳伯之假逼夀春㳂淮為㓂時司徒彭城王勰廣陵侯衍同鎮夀春以九江初附人情未洽兼臺援不至深以為憂詔遣傅永為統軍領汝隂之兵三千人援永總勒士卒水陸俱下而淮水口伯之防甚固永去二千里牽船上汝南岸以水牛挽之直南趨淮下船便渡適上岸賊軍追及㑹時已夜永乃潛進時曉逹夀春城下勰衍聞外有軍共上門樓觀望然不意永至永免胄乃信之遂上永勰謂永曰北望已久恐洛陽難復再見不意卿能至也勰合永引軍入城永曰執兵被甲固敵是求若如教㫖便共殿下同被圍守豈是救援之意遂孤軍城外輿勰并勢以擊伯之頻有克㨗又曰辛淵私署凉王李暠騎將軍暠子欽亦厚遇之欽與沮渠𮐃遜戰於蓼泉軍敗失馬淵以所乗馬授欽而身死於難以義烈見稱西土
又曰裴駿值賊作亂於關中汾隂人薛永宗聚衆應之殘破諸縣來襲聞喜縣中先無兵杖人情駭動縣令憂惶計無所出駿在家聞之便率厲鄉豪曰在禮君父危臣子致命府君今為賊所逼是吾等狥節之秋諸君可不勉乎諸豪皆奮激請行駿乃簡騎驍勇數百人奔赴賊聞救至引兵退走刺史嘉之以狀表聞㑹世祖親討蓋吳引見駿駿陳叙事宜甚㑹機理世祖大悦顧謂崔浩曰裴駿有當世才是且忠義可嘉補中書博士浩亦深噐駿目為三河領袖轉中書侍郎
後周書曰蕭詧大統十五年乃遣使稱藩請為附庸太祖令丞相東閣祭酒營權使焉詧大悦是嵗梁元帝令栁仲禮率衆進圖襄陽詧懼乃遣其妻王氏及世子寮為質以請救太祖又令榮權報命仍遣開府楊忠率兵援之十六年楊忠擒仲禮平漢東詧乃獲安
又曰李賢時有賊師逹符顯圍逼州城晝夜攻戰累被摧衂賢間赴雍州詣天光請援天光許之賢乃返而賊營壘四合無因入城候日向夕偽負薪與賊樵采者俱得至城下城中垂布引之賊衆方覺乃弓弩亂發射之不中遂得入城告以大軍將至賊聞之便即散走又曰邵惠公顥太祖長兄德皇帝娶樂浪王氏為德皇后生顥及連次太祖德皇帝與衛可孤戰於武川臨陣墜馬顥奔救擊殺數十人賊衆披靡德皇帝乃得上馬引去俄而賊追騎大至顥遂戰殁保定初追贈太師尋追封邵公
又曰太祖率輕騎追侯景於河上景等北據河橋南屬邙山為陣與諸軍合戰太祖馬中流矢驚逸遂失之因此軍中擾亂都督李穆下馬授太祖軍以復振於是大㨗斬髙敖曹及其儀同李猛
隋書曰張湏陁為齊郡丞賊裴長才石子河等衆七萬奄至城下縱兵大掠湏陁未暇集兵親率五騎與賊競赴之圍百餘重身中數鎗勇彌厲㑹城中兵至賊稍却湏陁督軍復戰長才敗走後數旬賊帥秦君𢎞郭方預等合軍圍北海兵鋒甚鋭湏陁謂官屬曰賊自恃強謂我不能救吾今速去破之必矣於是簡精兵倍道而進賊果無備擊大破之斬數萬級獲輜重三千兩
唐書曰李晟為左金吾大將軍涇原四鎮都知兵馬使并總逰兵無何節度使馬璘與吐蕃戰於監倉兵敗晟率所部橫擊之扳璘出於亂兵以功封合川郡王璘忌晟威名又遇之不以禮令朝京師代宗知之留宿衛上即位吐蕃㓂劒南時節度使崔寧在京師三川皆恐詣晟將神䇿兵五百救援晟乃踰漏天攻㧞飛越廓清肅寧三城絶大渡河獲虜首千餘級虜乃引去留成都數月而還
又曰裴度征蔡州計築赫連城於池口未畢役度領師及賔從徃觀之導騎將及城門左右曰五溝賊至言未畢呼賊以突來哮爭進城震壊者十五餘注弩挺刃勢將及度頼李光顔决戰於前以却之時光顔先慮其來使田希以二百騎伏於溝中出賊不意交擊之方得入城希又先扼其溝中歸路賊多棄騎越溝相牽墮壓而死者千餘人是日非光顔救度幾陷
又曰辛讜性慷慨重然諾專務賑人之急年五十不求苟進有濟時匡難之志咸通十年龎勛亂徐泗時杜慆守泗州賊以郡當江淮要害極力攻之時兩淮郡國皆䧟獨慆守臨淮久之援軍雖集賊未解圍時讜寓居廣陵乃仗劒拏小艇趨泗口貫賊栅入城見慆慆素聞有義而不相面喜讜至握手謝曰判官李延樞方話子為人何遽至也吾無憂矣時賊三面攻城王師結壘于洪源驛相顧不前讜夜以小舟穿賊壘至洪源驛見監軍郭厚本論泗州危急且宜速救厚本然之淮南都將王公弁謂厚本曰賊車衆我寡無宜輕舉當宜候可行讜坐中㧞劒瞑目謂公弁曰賊百道攻城䧟在旦夕公等奉詔赴援而逗留不進心欲何為不唯有負國恩丈夫氣義亦宜感發假如臨陷賊淮南即是冦塲公何獨存耶即欲揮刃向公并厚本持之讜望泗州大哭者經日帳下為之流涕厚本義其心選甲士三百隨讜入泗州夜半斬賊栅大呼由水門而入賊軍大駭既知援兵入城賊乃退舎人心遂固浙西觀察使杜審權遣大將翟行約率軍三千赴援屯蓮塘驛慆欲遣人勞之將吏皆憚其行讜曰杜相公以大夫宗盟急難相赴安得令使者無言而還即賫慆書幣犒其使淮南大將李湘率師五千來援受賊詐降敗於淮口湘與郭厚本皆為賊所執自是無援賊併急攻以鐵索斷淮流梯衡雲合凡周七月晝夜不息乘城之士不遑寢寐面目瘡生軍儲漸少分食稀粥頼讜犯難仗義求救於淮北諸軍既而馬舉以大軍至賊解圍而去讜無子猶子山僧元老等寄在廣陵毎出城則書二姪名謂慆曰志之得嗣為幸慆益感之賊平授讜泗州團練判官侍御史
繁欽丘雋碑曰故右扶風都尉主簿有丘雋者從都尉討叛胡官兵敗績卒伍奔散都尉臨陣墜馬雋於是下馬授甲以身禦冦遂致死戰塲都尉乘雋馬得免
擒獲上
左傳曰鄭將公子歸生伐宋戰于大棘宋師敗績宋將狂狡輅鄭人鄭人入於井〈輅迎也五駕切〉倒㦸而出獲狂狡君子曰失禮違命冝其擒也戎昭果毅以聽之謂禮〈聽謂常在放聞身著於心想政其令〉殺敵為果致果為毅榖梁曰宋華元帥師及鄭公子歸生戰于大棘宋師敗績華元獲者不與之辭也
史記曰漢六年人有告楚王韓信反髙帝以陳平計發使告諸侯㑹陳偽逰雲夢實欲襲信信不知謁髙祖於陳上令武士縳信載後車信曰狡兎死走狗烹天下已定我固當烹遂械繋信至洛陽赦信罪以為淮隂侯後漢書曰龜茲王攻破䟽勒殺其王而立龜茲人夔題為䟽勒王明年春班超從間道至䟽勒去䕫題所居槃橐城九十里逆遣吏田慮光徃降之勅慮曰夔題本非䟽勒種國人必不用命若不即降便可執之慮既到䕫題見慮輕弱殊無降意慮因其無備遂前刼縳䕫左右出其不意皆驚而立定慮馳報超即赴之悉召䟽勒將吏説以龜茲無道之狀因立其故王兄子忠為王〈續漢書曰求得故王兄子榆勒立之更名曰志也〉國人大悦
蜀志曰先主入益州還攻劉璋張飛等泝流而上分定郡縣破璋將巴郡嚴顔先獲顔飛呵顔曰大軍至何以不降而敢拒戰顔曰卿等無狀侵奪我州我州有斷頭將軍無降將軍也飛怒令斫頭顔曰斫頭便斫頭何為怒耶飛壯而釋之引為賔客
晉書載記曰慕容皝將乘海討慕容仁羣下咸諫以海道危阻宜從陸路皝曰舊海水無凌自仁反以來凍合者三矣昔漢光武因滹沱之水以濟大業天其或者欲吾乗此而尅之乎吾計决矣有沮謀者斬乃率三軍從昌黎踐凌而進仁不虞皝之至也軍去平郭七里候騎乃告仁狼狽出戰為皝所擒殺仁而還
又曰王陵遣督護王昌等率疾陸眷及弟文鴦從弟末杯攻石勒於襄國勒敗還壘末杯入壘門為勒獲執質末杯遣使求之於疾陸眷疾陸眷將許之文鴦諫曰受命討勒寧以末杯一人故縱成擒之冦失陵意且有後憂必不可許疾陸眷不聽以鎧馬二百五十疋金銀各一簏贖末杯勒歸之
吕氏春秋曰湯以良車七十乘必死士六十人戊子戰于郕遂擒推移大犧〈桀多力能推移大犧因以為號〉
太平御覽卷三百二十五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覧卷三百二十六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五十七
擒獲下 擄掠
擒獲下
晉書載記曰劉曜光禄大夫游子逺與𤣥羗伊餘戰伊餘有驕色子逺候其無備夜誓衆蓐食晨大風震霧子逺曰天贊我也躬先士卒掃壁而出遲明覆之生擒伊餘悉俘其衆
二石偽事曰劉曜躬領將士二十七萬衆大舉征勒勒養子生為衛將軍領三千人鎮洛金墉城曜攻生城不能下不覺勒軍卒至天曉曜軍當攻金城勒軍入正與曜軍相遇即交戰曜軍大破登時先擒曜
又三十國春秋曰丁亥中軍劉裕悉衆攻燕衆咸諫曰今往亡日兵家所忌裕曰我往彼亡吉孰大焉乃命悉登遂剋之燕王慕容超走追獲焉裕責其不降之罪超神色自若無餘言惟以母託劉敬宣而已蕭方等曰美哉其言也言必已親終不忘孝可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信乎
三國典畧曰侯景晝息夜行追軍漸逼使謂慕容紹宗曰景若被擒公復何所用紹宗乃緩之
又曰北齊平任城王湝〈音諧〉據冀州與廣寧王孝珩召募得四萬餘人以拒我軍齊王憲率衆討之仍請太上皇手書與湝曰朝廷遇緯甚厚諸王無恙叔若釋甲則無所憂湝不納及大開賞募多出金帛沙門求為戰者亦數千人候騎執湝間謀二人以白于憲乃集齊之舊將遍示之曰吾所争者大不在汝等今放還可即充我使乃與湝書曰一木不維大厦三諫可以逃身㣲子去商侯服周代項伯背楚賜姓漢朝兵交命使古今通典不俟終日所望知幾湝得書沉之於井憲至信都湝陣於城南憲登張耳冡以望之俄而湝領軍尉相顧遂以衆降湝大怒殺其妻子明日復戰憲遂破之俘斬三萬人湝被擒見憲不拜呼之為弟
北史曰後魏元遥遷左光禄大夫仍領䕶軍時冀州沙門法慶既為妖幻遂説渤海人李歸伯合家從之歸伯招率郷人推法慶為主法慶以歸伯為十住菩薩平魔軍司定漢王自號大乗殺一人者為一住菩薩殺十人者為十住菩薩又合狂藥令人服之父子兄弟不相知識惟以殺害為事於是聚衆殺阜城令破渤海郡殺害吏人刺史蕭寳京遣兼長史崔伯驎討之敗扵是棗城伯驎之没兇衆遂盛所在屠滅寺舎斬僇尼僧焚燒經像云新佛出世除去衆魔詔以遥為使持節督北征諸軍事率歩騎十萬以討之法慶相率攻遥遥並擊破之遥遣輔國將軍張虬等擒法慶并尼惠暉等斬之傳首京師後擒歸伯僇於都市
後周書曰裴寛與東魏將彭樂恂戰新城因傷被擒至河陰見齊文襄寛舉止詳於占對文襄甚賞異之謂寛曰卿三河冠蓋材識如此我必使卿富貴關中貧狹何足可依勿懐異圗也因解鎖付館厚加其禮寛乃裁所卧之氊夜縋而出因得遁還見於太祖太祖顧謂諸公曰被堅執鋭或有其人疾風勁草嵗寒方騐裴寛為髙澄如此厚遇乃能冐死歸我雖古之竹帛所載何以加之又曰太祖時梁元帝遣使請舊圖以定疆界又連結於齊言辭悖慢太祖曰古人有言天之所棄誰能興之其蕭繹之謂乎冬十月壬戌遣柱國于謹中山公䕶大將軍楊忠韋孝寛等歩騎五萬討之十一月癸未師濟於漢中公䕶與楊忠率鋭騎先屯其城下據江津以備其逸丙申謹至江陵列營圍守辛亥進攻城其日克之擒梁元帝殺之并虜其百官及士民以歸没為奴婢者十餘萬其免者二百餘家立蕭詧為梁主居江陵為魏附庸
又曰侯莫陳崇隨賀㧞岳征討以功除建威將軍從岳入關破万俟醜奴崇與輕騎逐北至涇長坑及之賊未成列崇單騎入賊中於馬上生擒醜奴於是大呼衆悉披靡莫敢當之後騎集遂破之岳以醜奴所乘馬及寳劍金帶賞之
又曰李廣㑹稽人早事詧以敢勇聞沇口之役先登力戰及華皎軍敗為吳明徹所擒將降之廣辭色不屈遂被害
又曰栁檜除魏興華陽二郡守安康人黄衆寳謀反連結黨與將圍州城乃相謂曰嘗聞栁君勇悍其鋒不可當今既在外方為吾徒腹心之病也不如先撃之遂圍檜郡郡城卑下士衆寡弱人無守禦之備連戰積十餘日士卒僅有存者扵是力屈城陷身被十數創遂為賊所獲既而衆寳等進圍東梁州乃縛檜置城下欲令誘説城中檜乃大呼曰群賊烏合粮食已罄行即退散各宜勉之衆寳大怒乃臨檜以兵曰速更汝辭不爾便就戮矣檜守節不變遂害之棄屍水中人皆為之流涕
隋書曰漢王諒之作亂也煬帝將發幽州兵以討之時竇抗為幽州總管帝怒其有貳心問可任者於楊素素進李子雄授上大將軍拜廣州刺史馳至幽州止傳舎召募得千餘人抗素恃貴不與相見子雄遣人諭之後二日抗從鐵騎二千來詣子雄所子雄伏甲請與相見因擒抗遂發幽州兵歩騎三萬自陘以討諒時諒遣大將軍劉建略地燕趙正攻陘相遇於抱犢山下力戰破之遷幽州總管
又曰獨孤楷字脩則不知何許人也本姓李氏父屯從齊神武帝與周師戰於沙苑齊師敗績因為柱國獨孤信所擒配為士伍給使信家漸得親近因賜姓獨孤氏楷少謹厚便弄馬槊為宇文䕶執刀累轉車騎將軍其後數從征伐賜爵廣阿縣公邑千户
唐書曰長平王叔良遣驃騎劉感擊薛仁果却為所敗感殁於賊感不知何許人初以本官鎮涇州為仁果所圍感拒戰乆之城中粮盡無食感殺馬以分士卒感一無所啖唯煮馬肝取汁和木屑而自食之城垂䧟者數矣㑹長平王叔良援兵至仁果解之感與叔良復出戰因為賊所擒
又曰王行敏鎮潞州劉黑闥來攻行敏自歴亭出兵拒戰擊賊破之既憇於野不設備賊知而掩之左右皆遁去因為黑闥所擒竟不拜黑闥怒斬之臨死西向而言曰行敏大唐忠臣也願陛下知之髙祖聞而痛惜焉又曰劉世讓檢校并州總管時突厥可汗遣俱檢特勒以所部千人居我并州甚為民患前總管李仲文不能制世讓到官以計擒之馳使以聞髙祖大悦嘉嘆乆之又曰姜寳誼武徳初拜武衛大將軍尋為井鉞將軍劉武周將黄子英往來雀䑕谷髙祖令寳誼撃之子英數以輕兵挑戰寳誼兵纔接子英輕遁如此者再三寳誼悉衆以逐之伏兵發軍遂大敗寳誼為賊所擒後得逃歸至是與裴寂拒宋金對戰始合寂棄軍而走兵遂大潰寳誼復為賊所擒髙祖初聞其沒也泣曰寳誼烈士必不生降賜其家物千叚米三百石寳誼後謀背賊事洩遇害臨死西向大言曰臣無狀負陛下被屠戮是所甘心但敗軍喪師九泉所恨及賊退高祖遣使迎其柩諡曰剛
又曰恒州節度使李寳臣使人謂朱滔曰吾聞朱公貌神安得而識之願因繢事以觀可乎滔乃圖其形以示之錦衣金鈎甚偉寳臣懸於射堂命諸將熟視之曰朱公信神人也他日滔射獵寳臣宻選精卒刼之戒其將曰取彼貌如射堂所懸者是時二軍方共事不虞而卒暴至滔駭然與戰於瓦橋適衣他服以不識免
又曰蔡州賊將吴秀琳以文城柵兵三千降李愬愬從秀琳於新興柵遂以琳之衆攻吳房夏四月庚寅朔辛夘李愬奏師至嵖岈谷擒賊將栁世千李奏等二人李光顔敗元濟之衆三萬於偃城其將張伯良奔於蔡州殺其卒十二三獲馬千餘疋噐甲三萬其甲上悉畫作雷公符北斗星文又云速破城北軍急急如律令周史曰皇甫暉正陽敗入保滁州太祖皇帝麾兵渉水踰城入盡戮其黨生擒暉及其偽命都監姚鳯等送於行在世宗召見之暉曰臣力竭矣欲暫坐及坐又曰臣欲暫卧不俟命而卧神色自若世宗亦復容之乃言曰臣非不盡忠於本國實以甲兵勇怯不敵臣早事晋朝屢將兵與契丹相持未如天朝此日甲馬之盛昨者退守滁州不謂天兵便能踰城攻取如履平地臣力所不加故就擒耳因盛稱太祖之武勇世宗命釋之賜衣服帶鞍馬後數日暉以金瘡尋卒於洛陽暉本驍將唐莊宗之基業因暉而敗焉故暉著名於天下
虜掠
左傳曰鄭祭足帥師取温之麥秋又取成周之禾後漢書曰馮異謂苗萌曰今諸將皆壯士崛起多暴横獨有劉將軍所到不虜掠其言語舉止非庸人也可以歸身苗萌曰死生同命敬從於計
又曰郅惲至廬江因遇積弩將軍傅俊東徇州俊素聞惲名乃禮請上之上為將兵長史授以軍政惲乃誓衆曰無掩人不備窮人於厄不得斷人肢體裸人形骸淫於婦女俊軍士猶發塜陳尸掠奪百姓惲諫俊曰昔文王不忍露白骨武王不以天下易一人之命〈吕氏春秋曰武王伐紂至鮪水紂使膠鬲候周問武王曰何日至武王曰將以甲子日至膠鬲行天大雨日夜不休武王疾行不輟吏諫之武王曰吾之疾行以救膠鬲之死也〉故能獲天地之應克商如林之旅〈天地之應謂夜雨上畢陳白魚入舟之類克勝也商殷號也旅衆也如林言衆多尚書曰武王伐紂紂率其旅若林㑹于牧野〉將軍如何不師法文王而犯逆天地之禁多傷人害物虐及枯骨取罪神明今不謝天改政無以全命願將軍親率士卒収傷葬死哭所殘暴以明非將軍本意也從之百姓恱服所向皆下
晉書曰宫人孟玖弟超並為成都王頴所嬖寵超領萬人為小都督未戰縱兵大掠陸機戮其主者超將鐵騎百餘人直入機麾下奪之顧謂機曰貉奴能作督不機司馬孫極勸機殺之機不能用超宣言於衆曰陸機將反
又曰惠帝末妖賊劉栢根起於東萊王彌率家僮從之栢根死亡入長廣山為群盗彌多權略凡有所掠必預圖成敗舉無遺䇿弓馬迅㨗膂力過人時號為飛將軍十六國春秋曰南凉禿髪傉檀伐北凉沮渠䝉遜於姑臧至畨禾苕〈苕徒聊切音𧄒徒弔切〉掠五千餘户其將窟古進曰陛下轉戰千里前無完陣徙户資財盈溢衢路宜倍道逰師早度峻險𫎇遜善於用兵士衆習戰若輕軍卒至出吾不慮大敵外逼徙户内攻危道也衞尉伊力延曰我軍勢方盛將士勇氣自倍彼徒我騎勢不相及若倍道逰師必捐棄資財示人以弱非計也俄而昏霧風雨䝉遜軍大至傉檀大敗而還
三國典畧曰齊主以契丹犯塞親征至於平州取其西道直指長漸司徒潘祖樂率精騎五千自東道趣青山向白狼城安徳王韓軌精騎四千斷其走路追奔至于遼水齊主露髪袒身晝夜不息行千餘里唯食肉飲水瘴氣彌厲親踰山嶺為士卒先指揮奮擊大破之虜獲十萬餘口
後魏書曰濟陰王新城頗有武畧庫莫奚侵擾詔新城率衆討之新城乃多為毒酒賊漸逼使棄營而去賊至喜而競飲聊無所備遂簡輕騎因醉縱撃俘馘甚多又曰天水梁㑹守東城謀欲逃遁先是封勅文掘重塹於東城之外斷賊走路夜中㑹乃陳飛梯騰塹而走勅文先嚴兵於塹外拒鬬從夜至旦勅文謀於衆曰困獸猶門而况於人賊衆以無生路人自致死必傷士衆未易可干若開其生路賊必上下離心克之易矣衆咸以為然勑文以白虎幡宣告賊衆曰若能歸降原其生命應時降者六百餘人㑹知人心沮壊於是分遁勑文縱騎騰躡死者大半俘獲四千五百餘口
後周書曰賀㧞岳副爾朱天光討万俟醜奴時醜奴自率大衆圍岐州遣行臺尉遲菩薩等向武功南渡渭水天光率騎赴之岳身先率擊之退走岳號令部賊下馬者衆皆不聽殺賊顧見之便悉投馬俄而虜獲三千餘人人馬無遺遂擒菩薩降卒萬餘並収其輜重醜奴棄岐州走安定平亭
隋書曰南寧夷爨翫來降拜昆州刺史既而復叛遂以史萬嵗為行軍總管率衆擊之入自蜻蛉〈音靈〉川經弄㨂次小勃弄大勃弄至于南中賊前後屯據要害萬嵗皆擊破之行數百里見諸葛亮紀功碑銘其背曰萬嵗之後勝我者過此萬嵗令左右倒其碑而進渡西二河入渠濫川行千餘里破其三十餘部虜獲男女二萬餘口諸夷大懼遣使請降獻明珠徑寸於是勒美隋徳萬嵗遣使馳奏請將翫入朝詔許之
又曰達奚長孺與烏丸軌圍陳將吳明徹於吕梁陳遣驍將劉景率勁勇士千人為聲援軌令長孺逆拒之長孺於是取車輪數百繋以大石沉之清水連轂相次以待景軍至船艦礙輪不得進長孺乃縱竒兵水陸俱發大敗之俘數千人
又曰周法尚初仕陳背陳歸周陳將樊猛濟江討之法尚遣部曲督韓郎詐為背已奔于陳偽告猛曰法尚部兵不願降人皆竊議盡欲叛還若得軍來必無鬬者自當於陣倒戈耳猛以為然引師急進法尚乃佯為畏懼自保扵江曲猛陳兵挑戰法尚先伏輕舸于浦中又伏精鋭於古村之北自張旗幟迎流拒之戰數合偽退登岸投古村猛舍舟逐之法尚又疾走行數十里與村北軍合復前擊猛猛退走船既而浦中伏舸取其舟楫建周旗幟猛於是大敗僅以身免虜八千人
太平御覧卷三百二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覧卷三百二十七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五十八
獻俘 班師
罷兵 偃武
獻俘
詩曰一月三㨗
左傳曰秋七月丙申振旅凱以入于晉〈凱樂也〉獻俘授馘飲至大賞〈授數也獻楚俘于廟〉徴㑹討貳〈徴㑹諸侯將冬㑹于温〉殺舟之僑以徇於國民於是大服
又曰晉侯使趙同獻俘于周不敬劉康公曰不及十年原叔必有大咎〈劉康公元孝原叔趙同也〉天奪之魄也
又曰春士㑹帥師滅赤狄甲氏及留吁鐸辰〈鐸辰留吁之屬也〉三月獻狄俘于廟
晉書載記曰石季龍攻䧟徐龕送之襄國勒囊盛於百尺樓自上撲殺之令歩都等妻子刳而食之坑龕降卒三千
又曰杜預平吳王濬先到上得孫歆頭預後至送歆洛中以為大笑
梁書曰沈林子獻㨗書每以實聞武帝問其故林子曰夫王者之師本有征無戰豈可復増張虜獲以示誇誕昔魏尚以盈級致罰此後乘之良轍也武帝曰乃所望於卿也
後魏書曰裴叔業率王茂先季定等來侵楚俘戍傅永適還州荆肅復令傅永討之永將心腹一人馳請楚俘至即令戍填塞外塹夜伏俘士一千人於城外曉而叔業等至頓於城東列陣置長圍永所伏兵扵道左擊其後軍破之叔業乃令將佐守所列之陣自率精甲數千救之永上門樓觀叔業南行五六里許開門奮擊遂摧破之叔業進退失圖於是奔走左右欲追之永曰弱卒不滿三千彼精甲猶盛非力屈而敗直墮吾計中耳既不測我之虛實足䘮其膽俘此足矣何假逐之獲叔業傘扇鼓幕甲仗萬餘兩月之中遂獻十㨗髙祖嘉之後周書曰武帝平齊夏四月至自東伐列齊主於前其王公等並從車輿旗幟及噐物以次陳於其後大駕布六軍備凱樂獻俘於太廟京邑觀者皆稱萬嵗戊申封齊主為温國公
唐書曰武徳中西突厥葉䕶可汗遣使請婚又入冦邊上髙祖謂羣臣曰突厥入冦而復請和和之與戰其䇿安在太常卿鄭元璹對曰若擊之則怨深難以和輯中書令封徳彛進曰若不戰而和親夷狄必謂中國畏懼未若擊之剋㨗而和親此則為威恩兼舉髙祖然之戊辰西突厥遣使獻名馬己巳并州大總管襄邑王神符擊突厥於汾東斬首五百級虜其馬二千疋汾州刺史蕭顗斬突厥五千餘口
又曰太宗平東都凱旋親被黄金甲陳鐵馬一萬騎甲士三萬人前後部鼓吹俘二偽主及隨神噐輦輅獻㨗于太廟髙祖大悦行飲至禮以享焉
又曰張瑾初仕隋歴職顯貴煬帝被圍於鴈門也瑾以驍果出城擊戰一日九㨗煬帝登城望之大悦賜物二千叚
又曰元和中忠武軍節度使李光顔奏破吳元濟之衆上大悦賜其告㨗使奴婢銀錦
又曰元和十二年十月隋唐節度使李愬帥師入蔡州執賊帥吳元濟以聞淮西平辛巳上御宣政殿受朝賀九品已上及宗子四夷之使皆㑹
又曰元和十四年魏愽節度使田𢎞正遣使獻逆賊李師道命左右軍兵衞之先獻於太廟郊社上御興安門百僚扵門下列位稱賀
又曰元和中昭義節度郗士美以賊首三百來獻詔梟於通化門外
班師
爾雅曰出曰治兵尚武也入曰振旅反尊卑也〈郭璞曰幼賤在前貴勇也尊老在後尚儀也〉
詩曰出車勞還率也赫赫南仲薄伐西戎昔我往矣黍稷方華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執訊獲醜薄言還歸又曰枤杜勞還役也有枤之杜其葉萋萋
周禮曰若師有功左執律右秉鉞以先凱樂于社左傳曰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歸而飲至以數軍寔〈飲至于廟以數車徒所獲也〉
又曰楚子敗晉師於邲潘黨曰君盍築武軍而収晉尸以為京觀楚子曰夫文止戈為武武有七徳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衆豐財者也我無一焉何以示子孫祀于河作先君宫告成事而還
後漢書曰曹操於軍中出教曰雞肋外曹莫曉楊德祖曰夫雞肋食之則無所得棄則惜之公歸計決矣操乃還軍
又曰馬援自南方振旅還京師軍吏經瘴疫死者十四五賜援兵車一乗
晉書曰王濬平吳上表云間在秣陵諸軍凡二十萬衆臣軍先至為土地之主百姓之心皆歸仰臣臣切勅所領秋毫不犯諸有市易皆明破劵契有違犯者凡斬十三人皆是人所知也餘軍縱横詐稱臣軍而軍類皆蜀人幸以此自别耳
又曰賈充為伐吳大都督孫皓降於王濬充未之知方以吳未可平抗表請班師充表與告㨗表同至朝野以充位居人上智出人下
宋書曰十二月丙申大軍次左里將戰帝麾之麾竿折幡沉於水衆咸懼帝笑曰昔覆舟之役亦如此今勝必矣遂攻其栅盧循單舸走衆軍皆弛晉帝遣侍中黄門勞師于行所
三國典畧曰齊公憲夜收軍欲待明更戰達奚武謂之曰洛陽軍散人情駭動若不因夜速還明日欲歸不得武在軍旅乆矣備見行狀豈可將數營大衆一朝而棄之憲從其諫全軍皆反
後魏書曰蕭衍冦徐兖州邢巒大破之旋師世宗臨東堂勞之曰卿役不踰時剋清妖醜鴻勲碩美可謂不愧古人巒曰此是陛下威畧聖靈加以將士之力臣何功之有
白虎通曰古者師出不踰時者為怨思也天道一時生物飬人者天之貴物也踰時即内有怨女外有曠夫詩曰昔我往矣楊栁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春秋曰宋人取長葛傳曰外取邑皆不書此何以書乆也
六韜曰武王平殷還問太公曰今民吏未安賢者未定何以安之太公曰惟如天如地
說苑曰魏文侯攻中山樂羊將已得中山還反叛文侯命主書曰群臣賔客所獻書操以進主書者舉兩箧以進令將軍視之盡難攻中山之事也將軍還北面而再拜曰中山之舉也非臣之力君之功也
韓子曰晉文公將與楚戰召舅犯問曰吾將與楚戰彼衆我寡為之奈何對曰臣聞之君子不厭忠信戰陣不厭詐偽君其詐之而已又問雍季對曰焚林而田後必無獸以詐遇民後必無民公曰善以舅犯謀與楚戰大敗之歸行爵先雍季而後舅犯羣臣曰城濮之事舅犯之謀夫用其言而後其身可乎公曰此非若所知夫舅犯之言權也雍季之言萬世之利也
罷兵
史記曰漢武帝患匃奴屢為邊患鴈門馬邑豪聶一因大將軍王恢言匈奴初和親親信邊可誘以利致之伏兵襲擊必破之道也帝召問公卿曰今欲舉兵攻之何如韓安國曰臣聞髙皇帝圍于平城匈奴至者投鞍髙如城者數所平之城飢七日不食天下歌之及解圍反位而無忿怒之心夫聖人以天下為度者不以己私怒傷天下之政故乃遣劉敬奉金千斤以結和親至今為五代利孝文皇帝又嘗一擁天下之精兵聚之廣武常谿終無尺寸之功而天下黔首無不憂孝文悟於兵之不可宿故復合和親之約此二聖之跡足以為效矣竊以為勿擊便
漢書曰元帝時朱厓儋耳二郡夷數反賈捐之上書請不擊其畧曰臣聞堯舜禹三聖之徳地方不過千里西被流沙東漸于海朔南暨聲教欲與聲教則理之不欲與者不強理也是以頌聲並作視聽之類咸樂其生秦氏興兵逺攻貪外虛内務欲廣地而天下潰叛頼聖漢為百姓請命早定天下至孝武皇帝以國富兵強攘却匈奴西連諸國至於安息東過碣石造鹽鐵酒𣙜之利以佐用度猶不能足當此之時冦賊並起征伐不休之故也今陛下不忍悁悁之忿欲士衆擠之大海之中快心幽㝠之地非所以保全元元也詩云蠢爾蠻荆大邦為讎自古患之乆矣何況萬里之蠻乎臣竊以往者羗軍言之暴師曽未一年兵出不踰千里費四十餘萬大司農錢盡乃以少府禁錢續之夫一隅為不善費尚如此况於勞師逺攻亡上無功乎臣愚以為非冠帶之國禹貢所不及皆可無以為也於是遂罷其郡
後漢書曰光武建武中北匃奴衰弱臧宫馬武上書請臨塞厚懸購賞喻告髙勾驪烏桓鮮卑攻其左發河西四郡及天水隴西羗胡擊其右如此北虜之滅不過數年矣帝曰舎近圗逺者勞而無功舍逺謀近者逸而有終故曰務廣地者荒務廣徳者強有其有者安貪人有者殘殘滅之政雖成必敗今國無善政灾變不息百姓驚惶人不自保而欲逺事邊外乎孔子曰吾恐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自是諸將莫敢復言兵事
魏志曰諸葛誕據夀春反魏將王基討之司馬文王欲遣諸輕兵深入招迎吳將唐咨等于以因釁有蕩覆吳之勢基諌曰昔吳將諸葛恪乗東關之勝竭江表兵以圍新城城既不㧞而衆死者大半蜀將姜維因洮上之利輕軍深入粮餉不繼軍覆上邽夫既勝之後必輕敵則慮難不深今賊新敗於外又患未弭是其修政設慮之時也且兵出踰年人有歸志俘馘十萬罪人斯得自歴代征伐未有全兵獨克如今之盛者也武皇帝破袁紹於官渡自以所獲已多不復追奔懼挫威也從之尸子曰公輸般為蒙天之階階成將以攻宋墨子聞之赴於宋至於郢見般曰聞子為階將以攻宋宋何罪之有無罪而攻之不可謂仁胡不已也公輸般曰不可吾既以言之王矣墨子曰胡不見我於王公輸般曰諾墨子見楚王曰今有人於此舎其文軒隣有𡚁輿而欲竊之舎其錦繡隣有短褐而欲竊之舎其粱肉隣有糠糟而欲竊之此為何若人王曰此為竊疾耳墨子曰荆之地方五千里宋之地方五百里此猶文軒之與𡚁輿也荆有雲夢犀兕麋鹿盈之以江漢之魚鼈黿鼉為天下饒宋無雉兎鮒魚者也猶粱肉之與糠糟也荆有長松文梓楩柟豫章宋無長木此猶錦繡之與短褐也臣以王之攻宋也為與此同類王曰善請無攻宋
吕氏春秋曰秦興兵欲攻魏司馬唐諫秦君曰叚干木賢者也而魏禮之天下莫不聞無乃不可加兵乎秦君乃按兵而輟不攻魏文侯可謂善用兵矣聞君子之用兵也莫見其形其功已成此之謂也
偃武
易曰澤上於地萃君子以除戎噐戒不虞
書曰武王伐殷乃偃武脩文〈倒載干戈包以虎皮示不用也行禮射設庠序脩文敎也〉歸馬於華山之陽放牛於桃林之野示天下弗服〈山南曰陽桃林在華山東北皆非長飬牛馬之地欲使自生死示天下不復乘用也修文教也〉
禮記曰武王克商後㪚軍而郊射左射貍首右射騶虞而貫革之射息矣歸馬於華山之陽放牛於桃林之野干戈弓矢包之以虎皮示天下不復用兵也
左傳曰宋向戍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子罕曰天生五材民並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之設乆矣所以威不軌而昭文徳也聖人以興亂人以廢興廢存亡昏明之術皆由兵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誣乎
又曰武王克商作頌曰載戢干戈載櫜弓矢
又曰夫文止戈為武
家語曰孔子北逰登扵農山曰二三子各言其志吾將擇焉子路進曰由願白羽若月赤羽若日攘地千里搴旗折馘惟由能之子貢進曰賜願旗鼓相望縞衣白冠陳説其間二國釋怨惟賜能之顔回曰回聞薰蕕不同噐而藏回願得明王聖主而相之鑄劍㦸為農噐放牛馬於原藪則由無所施其勇賜無所用其辨矣孔子曰美哉徳也
史記曰始皇曰寡人頼宗廟之靈六王咸服其辜天下大定收天下兵噐鑄以為鐘鐻金人十二重各千斤置咸陽之宫中
漢書文帝詔曰朕能任衣冠念不到征討故雞鳴狗吠煙火萬里也
又食貨志曰武帝末年悔征伐之事乃封丞相為富民侯顔師古曰欲百姓之殷實故取其嘉名也
莊子曰孔子謂盗跖曰將軍有意聽臣臣請南使吳越北使齊魯東使宋衛西使晋楚使為將軍造大城數百里立數十萬户之邑使尊將軍為諸侯與天下更始罷兵休卒収養昆弟共祭先祖此聖人才士之行而天下之願
又曰見侮不辱救民之鬭禁攻寢兵救世之戰
古司馬法曰古者武軍三年不與民覩示勞也上下相報和之至也〈還師罷兵休戎卒三年不輕殺以荅人勞〉得意則凱樂歌示喜也〈聖主誅不義百姓皆得其所喜樂各安其居樂其常〉偃伯靈臺答民之勞告不興也〈偃休息也伯主兵也靈臺頌徳美之喜以祭天示不復用兵也〉
吕氏春秋曰武王以武得之以文持之倒戈弛矢示天下不用兵
尸子曰武王已戰之後三革不累五刃不⿰牛馬放之歴山終身弗乗也
淮南子曰秦之時髙為臺榭大為苑囿逺為馳道鑄金人〈秦始皇二十六年初兼天下有長人見於臨洮其髙五丈足迹六尺因冩其形鑄金人以像之翁仲君何是也〉發謫戍入芻藁〈戍守長城也入芻藁之税以供國用也〉頭㑹箕賦於少府〈頭㑹随民口數人責其賦箕賦似箕歛民財多取意也少府官名如今司農〉丁壯人夫西至臨洮狄道〈臨洮隴西之縣洮水北狄道漢陽之縣是也〉東至㑹稽浮石〈㑹稽山名浮石隨水髙下言不沒皆在遼西界一説㑹稽山在泰山下封于泰山禪于㑹稽是也〉南至豫章桂林〈豫章郡桂林鬱林也〉北至飛狐陽原〈飛狐在代郡南飛狐山也陽原在太原〉道路死人以溝量〈言滿溝也〉當此之時忠諫者謂之不祥而道仁義者謂之狂言至髙皇帝存亡繼絶〈漢髙祖也〉舉天下之大義躬自奮袂執鋭以為百姓請命于皇天〈執利兵伐無道以求百姓之命祈之皇天也〉當此之時天下雄俊豪英暴露於野澤〈才過千人為俊百人為豪萬人為英也〉前蒙矢石而後墮溝壑出百死而紹一生以争天下之權〈墮入也紹至也〉奮武勵威以決一旦之命當此之時豐衣博帶而道儒墨者以為不肖〈言尚武也〉逮至亂以勝〈勝暴亂也〉海内大定繼文之業立武之功〈繼文王受命之業武王誅無道之功〉總鄒魯之儒墨通先聖之遺教載天子之旗乗大輅建九斿撞大鐘擊鳴鼓奏咸池持干戚〈周禮天子五輅大輅上輅也王有功成而為天下法擊鼓咸池黄帝樂也干楯也戚斧也王之使所共執〉當此之時有立武者見疑一世之間而文武之政後世有時而用也今世之為武也則非文為文也則非武文武相非而不知時世之用也
說苑曰魏文侯與田子方語有兩童子衣青白衣而侍於君前子方曰此君之寵子乎文侯曰非也其父死之扵戰此其孤幼也寡人収之子方曰臣以君之賊心為足今滋甚君之寵是子也又且以誰之父殺之乎文侯愍然曰寡人受命矣自是以後兵革不用
左太冲魏都賦曰䘮亂既弭而能宴武人歸獸而去戰蕭斧戢柯以柙刃虹旌攝麾以就卷
沈休文詩曰丹浦非樂戰負重切君臨
太平御覧卷三百二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覧卷三百二十八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五十九
從軍 羽書
占候
從軍
詩曰伯也執殳為王前驅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適為容
又曰鴇羽刺君子乆從征役不得養父母也肅肅鴇羽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能蓺稷黍
漢書張良傳曰良多病未嘗特將兵長為畫䇿臣時從行
後漢書曰周嘉字惠文仕郡為主簿王莽末羣盗入汝陽嘉從太守何敞討賊為流矢所中賊圍十重白刃交集嘉以身捍之曰嘉請以死贖君命後太守冦恂舉為孝亷拜侍郎引見問遭難之事詔嘉尚公主嘉稱不敢當
梁書曰曹景宗為竟陵太守及帝起兵景宗聚衆率五服内子弟三百人從軍
後魏書曰張兗字洪龍上谷漁陽人也好學有文才太祖為代王選為左長史决䇿幃幄太祖噐之禮遇優厚又曰韓茂從討平凉當茂所衝莫不應而殪由是世祖壯之張衮從太祖破賀訥登勿居山聚石為𡶶以記功徳命衮為文
又曰竇代田從討平凉擊破赫連定得奚斤等世祖以定妻賜之詔斤膝行授酒扵代田勅斤曰全爾命者代田功也進爵長廣公
隋書曰郭榮遼東之役以功進位左光禄大夫明年帝復事遼東榮以為中國疲敝萬乗不宜屢動乃言扵帝曰賊狄失禮臣下之事臣聞千鈞之弩不為鼷䑕發機豈有親辱大駕以臨小冦帝不納從軍攻遼東城榮親𫎇矢石晝夜不釋甲胄
王粲從軍詩曰下船登髙防草露沾我衣廻身赴牀寢此愁當告誰身服干戈事豈得念所私
又曰從軍有苦樂但問所從誰所從神且武焉得乆勞師
鮑明逺東武吟曰始隨張校尉召募到河源後逐李輕車廹虜近塞垣
曹子建詩曰從軍度函谷馳馬過西京
𥞇叔夜贈彦才入軍詩曰良馬既閑麗服有輝風馳電逝躡景追飛凌厲中原顧盼生姿
陸機從軍行曰朝食不免胄夕息常負戈苦哉逺征人撫心悲如何
薛瑩答華永先詩曰桴鼔常在側筆硯永欲捐卷袠不復開干戈以為懽
劉義恭擬古詩曰束甲辭京洛負戈事烏孫後軍濟大河築壘黎陽屯旦聞羽檄飛夕見邊驛奔
羽書
史記曰齊使魯連為書以箭射城中遺燕將曰吾聞之智者不背時而棄利勇士不怯死以滅名忠臣不先身而後君廢忠滅名後代無稱非智也且吾聞效小節者不能行大威惡小耻者不能立榮名管仲曹沫二公者非不能行小節死小耻也以為殺身絶代功名不立非智也故業與王覇争流名與天壤相𡚁公其圗之燕將自殺
漢書髙祖紀曰武臣自立為趙王沛令欲以沛應之恐有變欲誅蕭曹蕭曹恐踰城保髙祖乃書帛射城中與沛父老父老乃殺沛令開門迎髙祖
後漢書曰隗囂檄告州郡言王莽之罪越楚之竹不足以書其惡
魏志曰雲長圍行征南將軍曹仁於樊趙儼以議郎叅仁軍事儼謂軍將曰今賊獨盛我徒卒單少而仁隔絶不得同力將軍潰圍遣諜通仁使知外救以厲將士然後表裏俱發破之必矣諸將皆喜便作地道箭射飛書與仁消息
晉書曰初安南将軍甘卓與左將軍隋王承書勸使固守當以兵出沔口斷王郭歸路則湘圍自解承荅其書畧曰足下若能卷甲電赴猶或有濟若其狐疑求我於枯魚之肆矣
梁後畧曰己酉上自長沙寺移住天居寺是日敵人射書城内今者行兵不貪城隍土地不貪子女玉帛志存救𡚁濟此生民廣訪民人擇善而立梁朝士庶尚未相領解蟻聚窮城寂無求問尋此異卜良用疑惑
又曰諸蘿率其下五百人棄大艦於鹿頭後湖以備水戰北軍聚而觀蘿乃掉艦向岸北軍引去蘿亦迴歸上乃射書北軍大開賞募有能迎賊師者封五千户侯賜絹萬疋
占候
孫子曰天者陰陽寒暑節制也〈謂順天行誅因陰陽四時剛柔之制故司馬法曰冬夏不興師所以兼受愛吾人若細雨米軍臨機必冇㨗迴風相觸道還而無功雲類羊群必走之道氣如驚鹿必敗之勢黒雲出壘赤氣臨軍皆敗之北若風飛炯此慶雲也必勝若霧非霧是泣軍也必敗是謂風雲之占其來乆矣〉
孫子占曰三軍將行其旌旗從容以向前是為天送必亟擊之得其大將三軍將行其旌旗墊〈音店〉然若雨是為天霑其師失三軍將行旌旗亂於上東西南北無所主方其軍不還三軍將陣雨甚是為浴師勿用陣戰三軍將戰有雲其上而赤勿用陣先陣戰者莫復其迹三軍方行大風飄起於軍前右周絶軍其將亡右周中其師得粮
左傳曰晉侯圍上陽問於卜偃曰何時克之對曰童謡云丙子之辰龍尾伏辰均服振振取虢之旗鶉之賁賁天䇿焞焞火中成軍虢公其奔其九月十月之交乎韓詩外傳曰武王伐紂將行兵軛折為三天雨三日不休武王懼召太公而問之曰紂未可伐乎太公曰不然軛折為三者軍當分為三也天雨三日者欲洒吾兵也後漢書曰韓遂屯美陽董卓與戰輙不利十一月夜有流星如火光長十餘丈照遂營中驢馬盡鳴咸以為不祥欲歸金城卓聞之喜明日乃與右扶風鮑鴻等并兵俱攻大破之斬首數千級
又曰王尋王邑攻南陽積弩亂發矢下如雨城中負户而汲王鳯等乞降不許尋邑自以為功在漏刻意氣甚逸夜有流星墜雲中晝有雲氣如壊山當營而隕不及尺而散吏士皆厭伏〈續漢書曰雲如壊山所謂營頭之星也占曰營頭之所墜其下覆軍沒將血流千里〉
晉書載記曰劉曜咸和三年曜夢三人金面丹唇東向逡廵不言而退拜而履其跡旦召公卿以下議之朝臣咸賀以為吉祥唯太史令任義進曰三者歴運統之極也人為震位王者之始次也金為兊位物衰落也唇丹不言事之畢也逡廵退讓退舎之道也而拜者屈服於人履跡而行慎勿出疆也東井秦分也五車趙分也秦兵必暴起亡主衆師留敗趙地逺至三年近至七八日應不願陛下思而防之曜大懼
又曰石季龍攻張重華謝艾拒之艾建牙旗盟將士有西北風吹旌東南指曰風為令今旗指之天所賛也破之必矣軍次神鳥王擢與前鋒戰敗遁還河南還討叛虜斯骨貞萬餘落破之
又天文志曰水與金合為變謀為兵夏入火白中上出破軍殺將
又曰元興二年八月庚子太白犯嵗星在上將
又曰永興二年四月丙子太白犯狼星占曰大兵起九月嵗星守東井占曰有兵井又秦分野是年苟師破公師蕃張方破苑陽王虓關西諸將攻河間王顒奔走東海王迎殺之永和十四年十二月慕容雋遂據臨漳盡有幽并青冀之地縁河諸將奔散河津隔絶
又曰戊子月犯牽牛大星占曰牽牛天將也
又曰義熈十四年十月癸巳熒惑入太㣲犯西蕃上將乃順行至左振門
又曰辰星當出不出是謂擊卒兵大起在於房心間地動
又曰凡有蝕五星其國皆主嵗以飢熒惑以亂鎮以弑太白以疆國戰辰星以女亂
又曰辰星不出太白為客其出太白為主出而與太白不相從乃各出一方為格野雖有軍不戰
隋書曰長孫晟以邊功授上開府儀同三司復遣還大利安撫新附仁夀元年晟表奏曰臣夜登城樓望見磧北有赤氣長百餘里皆如雨足下垂被地謹騐兵書此名灑血其下之國必且破上欲滅匈奴宜在今日詔楊素為行軍元帥晟為受降使者北伐二年軍次北河值賊帥思力候斤等領兵拒戰與大將軍梁黙擊走之轉戰六十餘里賊衆多降
唐書曰武徳中淮南道行臺僕射輔公祐據丹陽反遣趙郡王恭為行軍元帥討之將發與諸將宴集命取水忽變為血在坐中皆失色恭舉止自若諭之曰禍福無門惟人自召自顧無負于物諸君何憂懼之深公祐惡積禍盈今承廟算以致討盆中之血乃公祐授首之徴遂盡歡而罷時人服其識度而能安衆竟平公祐焉又曰李晟之恢復京師也時熒惑守嵗乆之方退賔介或勸晟曰今熒惑已退皇家之利也可速出兵晟以天子外次人臣當死節垂象𤣥逺吾安知天道至是謂叅佐曰前者公勸晟出兵非敢拒也且軍士可用之不可使知之嘗聞五緯盈縮無凖懼復來守嵗則我軍不戰而自潰矣叅佐嘆服皆曰非所及也尋拜晟為司徒兼中書令
三國典畧曰十一月癸未梁主閱戎於津陽門外立二城南為吳城北為虜城西北風甚急溥天昏暗旙旗南靡乃移虜軍度南城吳軍度北城以順風也俄而驟雨暴降梁主輕輦還宫至城而旁觀者怪之
又曰太原郡王髙洋督兵攻王思政䧟於頴州遂入東魏先是長社夜聲如車騎從西北向北向城居二日黒風起於乾地吹水入城城壊風羊角而上
又曰侯瑱敗王琳于梁山琳及蕭莊並奔于齊初東關水舟艦得通琳引合肥之衆相次而下瑱與琳合戰琳軍少却退保西岸及夕東北風大起吹其舟艦沒于沙中夜有流星墜于琳營及旦風静琳入浦脩船以鹿角繞岸不敢復出
六韜曰周武王伐紂師至泥水牛頭山風雨甚疾旗鼔毁折王之驂乗惶震而死
太公曰用兵者順天道未必吉逆之未必凶若失人事三軍敗亡且天道神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智將不廢而愚將拘之若乃好賢而能用舉是而得此則不㸔時日而事利不假卜筮而事吉不禱祝而福從遂命驅之前進周公曰令時宜太嵗龜灼凶卜筮不吉星變為灾請還師太公怒曰今紂刳比干囚箕子以飛亷為政伐之有何不可枯草朽骨安可知乎乃焚龜折蓍援枹而鼓率衆先渉河武王從之遂滅紂
又曰從孤擊虛髙人無徐一女子當百夫風鳴氣者賊存在十里鳴條百里揺枝四百里雨霑衣裳者謂潤兵不霑者謂泣兵金氣自鳴及焦氣者軍疲也
又曰武王使散宜生卜伐殷鑚龜龜不兆下占於地數蓍蓍交而折祖行之日雨輜車至軫行至之日幟折為三宜生曰二四凶不祥不可舉事太公進曰退非子之所及也聖人生天地之間承衰亂而起龜者枯骨蓍者折草何足以辨吉凶祖行之日雨輜車至軫是先濯甲兵也行之日幟折為三是軍分為三如斬紂之首吉也抱朴子曰晋太康二年京邑始亂三國舉兵攻長沙王人小民張昌反於荆州奉劉尼為漢主乃遣石氷擊定州屯於建業宋道衡說氷求為丹陽太守到郡發兵以攻氷召余為貯兵都尉余年二十見軍旅不得已而就之宋侯不用吾計數敗吾令宋侯從月建住華蓋下遂収合餘燼從吾計破石氷焉
又曰凡戰觀雲如走鹿形者敗軍之氣也
兵法秘訣曰鎮星所在之宿其國不可伐又彗星見大明臣下縱横民流亡無所食父子生離夫婦不相得四維有流星前如甕後如火光竟天如雷聲名曰天狗其下飢荒民疾疫羣臣死流星東北行名天罔天海之口必有大水土功又四維有流星入以後有白氣如雲狀似車輪是謂齧食其下大兵中國多盗賊又有星如鬭見斗北名為旬始天下大亂諸侯争雄
𤣥女兵法曰凡行兵之道天地大寳得者全勝失者必負北斗之中禽有旬始狀像雄雞制百兵之母能得其術何神不使九地九天各有表裏三竒六合主威軍士又曰黄帝攻蚩尤三年城不下募求術士乃得伍骨與之言曰今日余攻蚩尤三年城不下其咎安在伍骨曰此城中之將為人必白色商音帝始攻時得無以秋之東方行乎今黄帝為人蒼色角音此雄軍也以戰為之黄帝曰善為之若何伍骨曰臣請攻蚩尤三日城必下黄帝大喜其中黄直曰帝積三年攻蚩尤而城不下今子欲以三日下之何以為明伍骨曰不如臣言請以軍法論黄帝曰子欲以何時臣請朱雀之日日正中時立赤色徴音絳衣之軍于南方以輔角軍臣請以青龍之日平旦時立青色角音青衣之軍于東方以輔羽軍臣請以𤣥武之日人定時立黒色羽音黒衣之將于北方以輔商軍臣請以白虎之日日入時立白色商音白衣之將于西方以輔宫軍四將以立臣請為帝以黄龍之日日中建黄旗于中央以制四方五軍已具西面攻蚩尤三日其城果下黄帝即封骨世世不絶
又曰戰鬭之法當從九天之上擊九地之下衆士黙黙人無見者九天者春在青龍夏在朱雀秋在白虎冬在𤣥武四神為九天其衝為九地
星占曰太白出髙用兵深入敢戰者吉星出東方中國大利蠻夷大敗
兵書曰氣聚如龍如鵠尾其下兵〈軍破敗也〉
太平御覽卷三百二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覧卷三百二十九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六十
徵應 神兵
徵應
漢書曰貳師將軍李廣利被圍水絶廣利㧞刀剚山飛泉湧出
又曰王莽出軍祖都門外天雨沾衣長老歎曰是謂泣軍
王隐書曰咸康元年督䕶王隨領三千人討寧州賊三角皆裂軍人惡之隨曰裂者破也當破賊而不得土地也到西平郡界兩道討賊賊守馬羨奔走民皆歸降晋書曰桓温傳云郭璞為䜟曰有人姓李兒傳征戰譬如車軸脫作一面兒者子也李去子木存車去軸為亘合成桓字也
又曰成都王頴師次朝歌每夜矛㦸有光若大其壘井中皆有龍象前軍大敗
又曰時有童謡云阿童復阿童衘刀浮渡江不畏岸上虎但畏水中龍㑹益州刺史王濬小字阿童表請加龍驤將軍令造舟楫
又曰謝艾出師振武夜有二梟鳴于牙艾曰六博得梟者勝今梟鳴牙中剋敵之兆果勝之
又曰王澄為荆州時京師危逼澄率衆軍將赴國難而飄風折其節柱㑹王如冦襄陽澄前鋒至宜城為如黨嚴嶷所獲
又載記曰吕光伐西域進及流沙三百餘里無水將士失色光曰吾聞李廣利精誠𤣥感飛泉湧出吾等豈獨無感致乎皇天必將有濟諸君不足憂也俄而大雨平地三尺
又曰石勒拒劉曜勒統歩騎四萬赴金墉自大堨先是流澌風猛軍至氷泮清和濟畢流澌大至勒以為神靈之助也命曰靈昌津
宋書曰王仲徳初欲南歸奔太山追騎急夜行見山前有猛炬之棄火行百里許以免
又曰元兇弑逆孝武率衆入討荆州刺史南譙王義宣江州刺史臧質並舉義兵三月乙未建牙軍門是時多不悉舊儀有一翁斑白自稱少從武帝征伐頗悉其事因使指麾事畢忽失所在自冬至春常東北風連陰不霽其日牙立之後風轉西南天色開霽有紫雲於牙上北齊書曰侯景遣將任約伐湘東王於江陵陸法和自請征之至赤沙湖與任約相對縱大舫于前而逆風不便法和執白羽以麾風即返於是大潰約逃竄不知所之
後周書曰太祖既繼賀㧞岳起事將刑牲盟誓同奬王室初賀㧞岳營於河曲有軍吏獨行忽見一老翁鬢眉皓素謂之曰賀㧞岳曾據有此衆然無所成當有一宇文家從東北來後必大盛言訖不見此吏恒與所親言之至是方騐
隋書曰張祥開皇中累遷并州司馬仁夀末漢王諒舉兵反遣其將劉建畧地燕趙至井陘祥勒兵拒守建攻之後縱火燒其郭下祥見百姓驚駭其城側有西王母廟祥登城望之再拜地泣而言曰百姓何罪致此焚燒神有靈可降雨相救言訖廟上雲起湏㬰驟雨其火遂滅士卒感其至誠莫不用心城圍月餘李雄援軍至賊遂退走
又曰竇榮定以佐命功拜上柱國寧州刺史朱幾復為武候大將軍尋除秦州總管賜吳樂一部突厥沙鉢冦邊以為行軍元帥率九總管歩騎三萬出源州與虜戰髙越原兩相持其地無水士卒渇甚至刺馬血而飲死者十二三榮定仰天太息俄而澍雨軍乃復振扵是進擊數挫其鋒沙鉢突厥憚之請盟而去
唐書曰開元中降胡叛勅王晙帥并州兵濟河以討之晙乃間行倍道以夜繼晝卷甲捨幕而往會也於山中忽遇風雪甚盛晙恐失期仰天歎曰晙若事君不忠天討有罪明神所殛固自當之而士衆何辜令此艱苦誠心忠烈天鑒孔明當止雪廽風以濟戎事言訖風廽雪止時叛者分為兩道晙追入之殺一千五百餘人生獲一千四百餘人駝馬牛羊甚衆
又曰初肅宗行至豐寧見南河天塹之固欲整軍北渡將詣豐寧忽大風飛沙礫數歩之間不辨人馬由是迴軍東趨靈武風沙頓止天地清朗
又曰肅宗至平源郡路傍忽遇一伏兎命左右索弓箭因謂左右曰吾若破賊射則中之不然則否一發而斃左右咸稱萬嵗
又曰建中三年哥舒曜欲攻李希烈於許州師次頴橋大雷電而雨營中震不能言者三四千人驢馬死者有七曜惡之乃退
又曰田悦為魏王受册之日其軍上有雲物稍異馬燧等望而笑曰此雲無知乃為賊瑞
曹韋稔為士長頌曰公益土之兆也
管子曰桓公北征孤竹未至卑耳之谿十里援弓而射射未發也謂左右曰見前人乎對曰不見公曰寡人見人長尺而人形具焉衣冠亦咸備馬前疾走寡人其不濟乎管仲曰袪衣示前有水也右示渉也至卑耳之谿從左渉深及冦從右方深至膝已渉大濟公拜曰仲父之聖若此也
山海經曰鹿臺之山有鳥焉如雄雞而人面名曰島溪其鳴自呼見則有兵小決之山有獸焉如猨白首赤足見則有兵能山之穴恒出神人夏啓而冬閉是穴也冬啓乃必有兵〈郭璞注曰今鄴西北有石鼔鳴乃有兵即此類〉
淮南子曰人主有伐國之志邑犬羣嘷雄雞夜鳴庫兵動而戎馬驚〈戎馬兵也鷄夜鳴而戎馬驚氣之感動也〉
六韜曰三軍無故旌旗皆前指金鐸之聲以清鞞鼓之音宛而鳴此得神明之助大勝之徵也
又曰紂為無道武王於是東伐紂至於河上雨甚雷疾震之驂乘横振而死旌旗折侯波周公進曰天不祐周矣意者君徳行未盡而百姓疾怨故天降吾禍扵是太公援罪人而戮之於河三鼓之率衆而先以造于殷天下從之甲子之日至于牧野舉師而討之紂城備設而不守親擒紂懸其首於白旗
又曰武王伐紂諸侯已至未知士民何如太公曰天道無親今海内浮沉於殷乆矣百姓可與樂成難與慮始伯夷叔齊曰殺一人而有天下聖人不為太公曰師渡孟津六馬仰流赤烏銜榖白魚外入此豈非天非命也師到㙁〈音牧〉野天暴風電前後不相見車蓋發越轅衝摧折旌旄三折旗幟飛者精鋭盛也天雨以洗吾兵雷電應天也
吳越春秋曰越王攻吳兵欲入吳門未至六里望吳南城見伍子頭巨若車輪目垂光烈髪鬢四張耀於十數里大懼留兵即日夜半暴風疾雨雷電皆鳴沙石飛射疾於弓弩越軍壊敗
桓譚新論曰維四月太子發上祭于畢下孟津之上至此武王己畢三年之䘮欲卒父業升舟而魚則地應也㷈祭降烏天應也三年聞紂殺比干囚箕子太師少師抱樂噐奔周甲子日月若合璧五星若連珠昧爽武王朝至于南郊牧野從天以伐紂故兵不血刃而定天下三國典畧曰東魏以平鑒為懐州刺史鑒乃於軹開道築城以防于我尋而太祖遣驃騎將軍楊標儀同長孫慶明率兵東伐是時新築之城少井乏水衆大懼南門内有一土井隨汲即竭鑒乃具衣冠俯井而祝俄而泉湧城内皆足水示標標無攻而還〈標皮抄反〉
又曰周帝問齊王延宗曰鄴城若為可取延宗辭曰亡國之大夫不可與圖存強問之乃曰若任城據鄴臣不能知而若今主自守陛下兵不血刃時好事者以為延宗年號徳昌得二日也及即位至敗果二日
神兵
梁書曰先是旱甚詔祈蔣帝廟求雨十旬不降帝怒命載荻欲焚蔣廟并神景爾日開朗欲起火當神上忽有雲如繖倐忽驟雨如㵼臺中宫殿皆自振動帝懼馳詔追停火時還静自此帝畏信遂深自踐阼以來未嘗躬自到廟於是乃法駕將朝臣修謁是時魏軍攻圍鍾離蔣帝廟報勅必有扶助既而無雨水長遂挫敵人亦神之力馬凱旋之後廟中人馬脚盡有泥濕當時並目覩焉
又曰王僧辯平郢州進師潯陽軍人多夢周何二廟神兵曰吾已助天子討賊自稱征討大將軍並乗朱航俄而反曰已殺景同夢者數十百焉
陳書曰髙祖討侯景軍次大雷軍人杜稷夢雷池君周何神自稱征討大將軍乗朱航陳甲仗稱下征侯景湏㬰便還云已殺景
隋書曰漢王諒餘黨據晋絳吕等三州未下詔羅㬋行絳晋吕三州諸軍事進兵圍之為流矢所中卒于師時年六十四送柩還京行數里無故輿馬自止䇿之不動有飄風旋繞焉絳州刺史郭雅稽顙祝之曰公恨小冦未平耶尋即除殄無為戀恨於是風静馬行見者莫不悲歎其年秋七月子仲隠夢見羅㬋曰我明日當戰其虛座所有弓箭刀劍無故自動若人帶持之狀絳州城䧟是其日也
唐書曰髙祖初起師次霍邑隋武牙郎將宋老生陳兵拒險其師不得進屯軍於賈胡堡㑹淋雨積旬餽運不給髙祖患之忽有白衣人詣軍門見曰霍山神遣語大唐皇帝若向霍山邑當東南傍山取路八月雨止我當助爾破之髙祖初哂之遣人東南視地果有㣲道髙祖笑曰此神不欺趙襄子豈負吾耶時有訛言云突厥將襲太原又軍粮且盡髙祖命旋師太宗切諫乃止八月己夘雨果霽髙祖大恱以太牢祭霍山辛巳引師從傍山道趨霍邑去城十餘里有陣雲起軍北東西竟天髙祖謂裴寂曰雲色如此必當有慶
又曰貞元初江西都團練使李亷奏建中四年鄂州刺史逆賊李希烈之將董侍召率衆襲鄂州順風縱火邑屋將焚臣乃禱於城隍神倐忽風廽火烈賊潰遂擊破之連黄沔三州請付史官以答神意從之
三國典畧曰齊髙緯發晋陽開府薛榮宗嘗云能使兵言于齊主曰臣已發遣斛律明月將大兵往齊主信之經介休見一古塜榮宗謂舎人元行恭曰是誰冡也行恭戲之曰郭林宗是誰曰郭元真父榮宗即啓云臣向見郭林宗從冡出著大㡌吉莫鞾揺馬鞭問臣我阿貞來否
又曰侯景西逼陸法和率白服子弟頓于安南乞征任氏湘東許之乃諸蠻子弟八百人在江津二日便登艦大笑曰無量兵馬江陵舊多神祠俗恒祈禱自法和軍出無復一驗人以諸神皆行從故也
又曰梁臨汝侯蕭獻嘗為吳郡太守與楚廟神交飲至一石而神亦有酒色所禱必從後遷益州刺史江陽人齊苟兒反率衆攻城獻乃遥禱請救戰之日有田老逢一騎絡鐵從東來問去城㡬里曰四十時已晡騎舉矟曰後人來可令人疾馬欲及日破賊俄有數百騎如風請飲田老問誰曰吳與楚王來救臨汝侯此時廟中祈禱無復有驗十餘日後乃見侍衛土偶泥濕如汗於是苟兒乃敗
太平御覧卷三百二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覧卷三百三十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六十一
警備
警備
孫子曰用兵之法無恃其不來也恃吾有能以待之也無恃其不攻吾也恃吾不可攻也〈安則思危存則思亡常有備也〉左傳曰不備不虞不可以師
又曰諸侯相見軍衛不徹警也
又曰晋欒書伐楚將戰楚晨壓晋軍而陣〈壓乗其未備也〉軍吏患之晋將范匄趨進曰塞井夷竈陣於軍中而䟽行首〈䟽行有當陣前户决開疊戰道行部郎切〉晋楚唯天所授何患焉楚師輕窕固壘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擊之必獲勝焉終敗楚師戰國䇿曰蘇秦將合從說燕文侯曰燕地方二千里帶甲十萬車七百騎六千粟支十年南有碣石鴈門之饒北有棗栗之利
又曰張儀為秦以連横説韓王曰秦帶甲百餘萬虎賁之士不勝計秦卒猶孟賁之與怯夫
又曰江乙對宣王曰今王之地方五千里帶甲百萬而屬之於昭奚恤故北方之畏昭奚恤也
春秋後語曰蘓秦南説楚威王曰楚天下之强國也王天下之賢主也西有黔中郡東有夏周海南有洞庭蒼梧北有汾陰地方五千里帶甲百萬車千乗騎萬疋粟支十年此霸王之資也
史記曰周夫二人伐陳吳救之軍行三十里雨十日夜見星左史倚相謂荆大將子期曰雨十日甲輯兵聚吳又必至不如備之乃為陣而吳人至見荆有備而反史曰其反覆六十里其君子休小人為食我行三十里擊之必克從之遂破吳軍
又曰秦將王翦率兵六十萬伐楚楚王悉國中兵以拒之王翦至堅壁而守之不肯戰楚兵數挑戰終不出王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卷三百三十>翦曰休士洗沐而善飲食拊循之親與士卒同食乆之王翦使人問軍中戲乎曰方投石超距於是王翦曰士卒可用矣楚又數挑戰而秦不出乃引而東翦因舉兵追之大破楚軍於南因滅其國
又曰漢景帝時吳王濞反初吳王之渡淮與楚王遂西敗棘壁乘勝前鋭甚梁孝王恐大將軍擊吳又敗梁將士卒皆還走梁數使使報漢大將周亞夫求救亞夫不許又使使惡亞夫於上上使人告之救梁〈惡禹路反〉亞夫復守便宜不行梁使韓安國及楚死事相弟張羽為將軍〈楚相張尚諫呉王而死〉乃得頗敗呉兵呉兵欲西梁城守堅不敢西即走亞夫軍㑹下邑師欲戰亞夫壁不肯戰呉糧絶卒飢數挑戰遂夜奔亞夫壁亞夫終不出中夜驚内相擾亂至帳下亞夫卧不起湏㬰纔定吳士卒多飢死遂以叛散
漢書曰傅喜以光禄大夫養病大司空何武尚書唐林皆上書言喜行義曰忠臣社稷之衞魯以季友治亂〈師古曰季氏亡則魯不昌〉楚以子玉輕重〈師古曰謂楚殺子玉而晋侯喜可知也〉魏以無忌為折衝〈師古曰信陵君也〉項以范増為存亡故楚跨有南土帶甲百萬隣國不以為難子玉為將則文公側席而坐及其死也君臣相慶百萬之衆不如一賢也
後漢書曰更始初光武在河北擊銅馬賊於鄔吳漢將突騎來㑹清陽城賊挑戰光武堅營自守有出鹵掠者輙擊取之〈鹵與虜同掠奪取之也〉絶其粮道積月餘日賊食盡夜遁去追至館陶大破之受降未盡而髙湖重連賊從東南來與銅馬餘衆合光武復與大戰於蒲陽悉破降也又曰王霸馬武既破周建蘇茂營賊復聚挑戰霸堅卧不出軍吏皆曰茂前日已破今易擊也霸曰不然蘇茂客兵逺來粮食不足故數挑戰以徼一切之勝今閉營休士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茂建既不得戰乃引還營建兄子誦反閉城拒之茂建遁去誦以城降又曰公孫瓉既為鮮于輔所敗慮有罪乃告於髙京以鐵為門斥去左右男人七嵗以上不得入門專侍姬妾其文簿書皆及而上之令婦人習為大言聲使聞數百歩以傳宣敎令䟽逺賔客無所親信故謀臣猛將稍有乖散自此之後希復攻戰
九州春秋曰公孫瓉曰始天下兵起我謂唾掌而決至於今日兵革方始視此非我所決不如休兵力耕以救凶年兵法百樓不攻今吾諸營樓数里〈鹵即魯字見説文什目擄畧也上無覆屋也〉積榖三百萬斛食此足以待天下慶也
魏志曰冀州牧韓馥長史耿武别駕閻純治中李厯諫馥曰冀州雖鄙帶甲百萬榖支十年
又曰大軍南征吳到積湖大將漢寵帥諸軍在前與賊隔木相對令諸將曰今夕風甚猛賊必來燒營宜為之備諸軍皆驚夜半賊果遣十部來燒營寵掩擊破之又曰吳將諸葛恪圍新城司馬景王使鎮東將軍毋丘儉州刺史文欽等拒之儉欽請戰景王曰恪卷甲深入投兵死地其鋒未易當且新城小而固攻之未可㧞遂命諸將髙壘以𡚁之相持數月恪攻城力屈死傷大半景王乃令欽督鋭卒趣合偷斷要其歸路儉帥軍以為後繼恪懼而遁欽逆擊大破之斬首萬餘級
吳書曰趙咨字徳度南陽人愽學多智應對辨㨗孫權為吳王擢為大中大夫使魏文帝嘲咨曰吳王頗知學乎咨曰浮江萬艘帶甲百萬任賢使能志在經畧雖有餘閒愽覧書傳渉厯史籍採竒異不效書生尋章摘句而已又曰吳難魏否咨曰帶甲百萬江漢為池何難之有
蜀志曰先主率大衆東伐吳吳將陸遜拒之蜀主從建平連圍至夷陵界立數十屯以金帛爵賞誘動諸夷先遣將吳班以數千人於平地立營欲以挑戰諸將皆欲擊之遜曰𤣥徳軍東下鋭氣始盛且乗髙阻守險難可卒攻攻之縱下猶難盡克若有不利損我大勢非小故也今但奬勵將士廣施方畧以觀其變若此間是平原曠野當恐有猋沛交馳之憂〈猋音標〉今縁山行軍勢不得展自當疲於木石之間徐制其𡚁𤣥徳知其計不行乃伏兵八千人從谷口中出遜曰所以不聽諸君擊班者揣之必有巧故也諸將並曰攻彼當在初今乃令人五六百里相御持守又已經七八月其諸要害皆已固守擊之必無利矣遜曰𤣥徳猾虜更嘗事多其軍始集思慮精專未可干也今住已乆不得我便兵疲意沮計不復生犄角此冦正在今日乃先攻一營不利遜曰吾已曉破之術乃令人各持一把茅以火攻㧞俄而成勢遂率諸軍同時俱攻破四十餘營𤣥徳升馬鞍山陳兵自繞遜督促諸軍四面蹙之土崩瓦解死者萬數𤣥徳夜遁晉書曰王戎謂齊王冏曰公首舉衆臣定大業開闢以來未始有也然論功行賞不及有勞朝野失望人懐二志今二王帶甲百萬其鋒不可當若以王就第不失故位此求安之計也
又曰大將羅尚遣廣漢都尉曽元牙門張顯等潜率歩騎三萬襲蜀賊李特素知之乃繕甲勵兵戒嚴以待之元等至特安卧不起待其衆半入發伏擊之殺傷者甚衆遂害曽元張顯等
又曰安平王孚初為魏度支尚書以為禽敵制勝宜有備預每諸葛亮入冦關中邊兵不能制敵中軍奔赴輙不及事機宜預選歩騎二萬以為二部為賊之備又以關中連賊冦榖帛不足遣冀州農民五千屯於上邽秋冬習戰春夏脩田桑由是關中軍國有備矣
崔鴻十六國春秋曰前趙劉曜遣將討𤣥羗大酋權渠率衆保險阻曜將游子遠頻敗之權渠欲降其子伊餘大言於衆中往日劉曜自來猶無若我何况此偏師自欲降乎遂率勁卒五萬人晨壓子逺壘門左右勸出戰逺曰吾聞伊餘有專諸之勇慶忌之㨗士馬之强人百匪敵其父新敗怒氣甚盛且西戎勁悍其鋒不可近也不如緩之使氣竭而擊之此曹劌之勝也乃堅壁不戰伊餘有彊驕色子逺候其無備夜分誓衆秣馬蓐食先晨具甲掃壘而出遲明設覆而戰〈遲直吏切〉生擒伊餘于陣盡俘其衆
又曰北燕馮䟦據遼東其弟萬泥阻兵以叛䟦遣將馮𢎞與將軍張興討之𢎞遣使諭之曰昔者兄弟乗風雲之運撫翼而起羣公天意所鍾逼奉主上先踐寳位製土䟽爵當與兄弟共之奈何欲尋干戈於蕭墻棄友于而為閼伯過貴能改善莫大焉宜舎茲嫌同奬王室萬泥不從剋日出戰興謂𢎞曰賊明日出戰今夜必來驚營宜備不虞𢎞乃各嚴備仍人課草十束束火伏兵以待之是夜萬泥果遣壯士十餘人斫營衆火俱起伏兵邀擊俘斬無遺遂平萬泥等
宋書曰桂陽王休範舉兵於尋陽已發東下朝廷惶駭宋相齊髙祖議曰昔上流謀逆皆因淹緩至於覆敗休範必逺懲前失輕兵急下乗我無備今應變之術不宜在逺若偏師失律則大沮衆心頓新亭堅守宫掖東府石頭以待賊至千里孤軍無復委積求戰不得自然瓦解請頓新亭以當鋒休範果敗
又髙祖紀曰時議者欲分兵屯守諸津帝曰賊衆我寡分兵測人虛實一處失利則沮三軍之心若聚衆石頭則力不分也
三國典畧曰梁武六王蕭紀在蜀一十七年開拓土宇噐甲殷積有馬八千疋既便騎射尤工舞弰
後魏書曰任城王澄時四中郎將兵數寡弱不足以襟帶京師澄奏宜以東中帶營陽郡南中帶魯陽郡西中帶𢎞農郡北中帶河内郡選二品三品親賢兼稱者居之省非急之作配以強兵如此則深根固本強榦弱枝之義也靈太后初將從之後議者不得乃止
唐書曰武徳中太宗領兵征仁杲於析摭城〈析音昔思厯切摭音炙之石切〉賊有十餘萬兵鋒甚鋭數來挑戰諸将咸請戰太宗曰我士卒新經挫衂鋭氣猶少賊驟勝必輕進好鬭我且閉壁以待其氣衰而後擊可一戰而破此萬全計也因令軍中曰敢言戰者斬相持者乆之賊粮盡軍中頗擕其將翟長孫梁胡郎率所部相繼來降太宗知仁杲心腹内離謂諸將曰可以戰矣因令行軍梁實營於淺水原以誘之賊大將宗羅侯日恃驍悍求戰不得氣憤者乆之及是盡鋭攻梁實冀逞其志梁實固險下以挫其鋒羅侯攻之愈急太宗度賊已疲復謂諸將曰彼氣將衰吾當取之必矣申令諸軍遲明合戰令將軍王寵陣淺水原南出賊之右以先拒之羅侯併軍共戰王軍幾敗太宗親御大軍奄自原北出其不意羅侯廽師相拒我師表裏齊奮呼聲動天羅侯氣奪於是大潰又曰武徳中太宗率師往河東討劉武周江夏王道宗時年十七從軍太宗登玉璧城望賊顧謂道宗曰賊恃其衆來邀我戰汝謂何如對曰羣軍鋒不可當易以計屈難與力競今深壁髙壘以挫其鋒烏合之徒莫能持乆粮運致竭自當離散可不戰而擒矣太宗曰汝意暗與我合賊果食盡夜遁追及介州一戰破之
又曰薛萬均從李靖等擊𡈽谷渾軍次青海與弟萬徹率軍先路道遇虜於赤海萬均將十數騎擊走之追奔至積石山南道大風折旗㧞木萬均謂左右曰虜將至矣宜各設備俄而虜至萬均直前斬一賊將於是大潰殺傷畧盡
又曰廣徳中安史故將分據河北吐蕃數犯京畿故郭子儀魚朝恩常統重兵守河中以備倉卒欲兵權在京師乃以魚朝恩元載王縉建議請於河中府創置中都置精兵五萬以為禁旅取關輔河東等十州税物以奉京師車駕常以秋杪行幸春首還京即河北西蕃無憂越軼代宗以為然載已潜遣人於河中料度創造宫殿及營私第既而言事者以為無故示賊以怯國計非便事竟不行
又曰李晟討朱泚徳宗幸奉天詔以晟為左僕射平章事晟拜哭受命且曰長安宗廟所在為天下本若皆扈蹕誰復守京師乃浚隍壁繕兵粟馬以誅朱泚興復為己任初軍無芻藳乃令檢校户部郎中張彧假京兆少尹擇官吏以賦渭北畿縣不數日芻粮皆足乃勵説三軍曰今國歩多艱亂逆繼興屬車西幸關中無主吾等皆受國恩見危死節臣子之分况當此時不能清冦以取富貴非士也渭橋跨大川吾與公等戮力一心擇利而進復大業建不世之功能從我乎軍士皆泣下曰唯公所命晟亦歔欷流涕是時朱泚盗天邑懐光反咸陽河北偽稱國者三李納交逼陳宋晟内無貨財外無疆土以孤軍守危城為秉節嚮義者所歸於是戴休顔舉奉天之兵韓逰環悉邠寧之師尚可孤守藍田駱元光固華州皆歸欵於是晟軍大振
又曰李元諒貞元初將本軍與侍中渾瑊㑹吐蕃盟於平源元諒謂瑊曰戎狄多詐不可無備公奉國命輕重宜有以防之瑊不從且不設備及㑹元諒命軍中皆衣甲持兵整部隊以候變去壇十里虜果衷甲乗瑊無備伏精騎以圍城士大夫皆衣朝服就執及軍士死者不可勝數所脱者百無一二瑊挺身走虜騎逐瑊至元諒軍士皆堅陣持滿虜騎望見之乃引去是日無元諒軍瑊幾不免元諒除盗必殺無赦戎冦甚憚之
又曰元和中城臨涇源從涇源節度使叚祐之請也臨涇城直涇州西北九十里實險要之鎮從前因循不修常為犬戎所堡其界有青石嶺嶺多美土軍人耕穫屢為蕃冦掠奪祐請修築議者是非相半祐决城之功畢時方以為大利
三國典畧曰齊司徒斛律光築吞周于隴定跨三城於境上
太平御覧卷三百三十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三十一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六十一
斥候 備邊
塞險
斥候
後周書曰韓果性強記兼有權畧所行之處山川形勢輙能記憶兼善伺敵虛實揣知情狀有潛匿溪谷欲為間諜者果登髙望之所疑處往必有獲太祖由是以果為虞候都督每從征行嘗令候騎晝夜巡察略不眠寢又曰逹奚武大統初為秦州刺史齊神武趣沙苑太祖復遣武覘之武從三騎皆衣敵人衣服至日暮去營數百步下馬潛聽得其軍號因上馬歴營若警夜者不如法者往往撻之俱知敵之情狀以告太祖太祖深嘉焉遂破敵人
諸葛亮兵要曰軍已近敵籬落當以平明先發絶軍前十里内各按左右下道亦十里之内數里之外五人為部人持一白幡登髙外向明隠蔽之處軍至轉尋髙而前第一見賊轉語後第三第二詣主者白之凡候見賊百人以下但舉幡指百人以上便舉幡大呼主者遣疾馬往視察之
又曰凡軍行營壘先使腹心及鄉導前覘審知各令候吏先行定得營地壁立軍分數立四表候視然後移營旍右先使候騎前行持五色旍見溝坑揭黃〈揭去列切〉衢路揭白水澗揭黑林藪揭青野火揭赤以本鼔應之立旗鼔令相聞見若渡水踰山深𮟏林藪精遣勇騎捜索數里無聲四顧無人然後徐行令人逺視精兵四向留後防禦勿争疾趨中軍魚貫以進乃令輜重老小次步後馬次在整人不得譁人馬無聲不失行列險地狹逕亦以部曲鱗次或須環向迴轉以後為前以左為右行則魚貫立則鴈行到前止後候騎精銳四向散列而立各依本方下營一人一步隨軍多少咸表十二辰豎六旍長二丈八尺審子午夘酉地勿向邪僻以朱雀旍豎午地白獸旍豎酉地𤣥武旍豎子地青龍旍豎夘地招揺旍豎中央其樵牧飲不得出表外也
衛公兵法曰諸營下壁事須防禦於營外二十步列隊仗旗幟如對冦法晝夜嚴謹縱逢雨雪并押隊官並不得離仍傍營設五匹馬并鞍轡咸飭防有警急即令馳告至夜於營前百步外着聽子二人一更一替以聽不虞仍令探子務探聽子細勿令眠睡其晝日諸軍前各亦逐髙要處逺勒斥候以視動靜
又曰諸軍營隊伍每夜分更令人巡探仍不得髙聲唱號廵者敲弓一下坐者扣弰三下方擲軍號以相應㑹當營界探周而復始擲號錯失便即決罰當軍折衝果毅並押鋪宿盡更巡探地遞相分付虞候及中軍官人通探都巡
又曰諸軍下定每營夜别置外探每營折衝果毅相知作次每夜别四人各領五騎馬於營四面去營十里外遊奕以備非常如有𦂳急奔馳報軍
又曰令人枕空胡禄臥有人馬行三十里外東西南北皆響見於胡禄中名曰地聽則先防備
又曰諸兵馬既逼賊庭探候事須明深詣營住及營行前後及左右廂助上五里著馬兩騎十里更加兩騎十五里更加兩騎至三十里一道用人馬十二騎若兵多發引稍長助上即是更量加一兩道使令相見其乗馬人每令遥相見常接髙行各只一方面異旗無賊此旗常卷見賊即速展軍營見旗展即知賊至須覔穏處既知賊來得設機伏整齊部伍迎前戰其最逺及次逺人須與好馬乗騎不然被賊搶掠
備邊
漢書曰晁錯上言守邊備塞曰胡人衣食之業不著於地勢易以擾亂邊境何以明之胡人食肉飲酪衣皮毛非有城郭田宅之歸居如飛鳥走獸於曠野美草甘水則止草盡水竭則移以是觀之往來轉徙時至時去此胡人之生業而中國所以離南畆也今使胡人數處轉牧行獵於塞下或當燕代或當上郡北地隴西以候備塞之卒卒少則入陛下不救則邊民絶望而有降敵之心如救之少發則不足多發逺縣纔至則胡人已去聚而不罷為費甚大罷之則胡復入如此連年則中國貧苦而民不安矣陛下幸憂邊境遣將吏發卒以治塞甚大惠也然令逺方之卒守塞一嵗而更不知胡人之能不如選常居者家室田作且以備之其要害之處通川之道調立城邑無下千家為居中周虎落先為室屋具田噐乃募罪人及免徒復作令居之不足募以丁奴婢贖罪及輸奴婢欲以拜爵者不足乃募民之欲往者皆賜髙爵復其家於冬夏衣廪食能自給而止其人若無妻者縣官買與之人情非有匹敵不能久安其處塞下之民禄利不厚不可使久居危難之地胡人入驅而能止其所驅者以其半與之縣官為贖其民如是則邑里相救赴胡不避死非以徳上也欲全親戚而利其財也此與東方之戍卒不習地勢而心畏胡者功相萬也以陛下之時徙民實邊使逺方亡屯戍之憂塞下之民父子相保亡係虜之患利施後世名稱聖明其與秦之行怨民相去逺矣上從其言募民徙實塞下錯復言陛下幸募人以實塞下使屯戍之事益省輸將之費益寡甚大惠也下吏誠能稱厚惠奉明法存䘏所徙之老弱善遇其壯士和弭其心而勿侵刻使先至者安樂而不思故鄉則貧民相慕而勸往矣臣聞古之徙逺方以實廣虛也相其隂陽之和嘗其水泉之味審其土地之宜觀其草木之饒然後營邑立城制里割宅通田宅之道正阡陌之界先為立室家有一堂二内門户之閑置噐物焉民有所居作有所用此民所以輕去故鄉而勸之新邑也為置醫巫以救疾病以修祭祀男女有昏生死相恤墳墓相從種樹畜長室屋完安此所以使民樂其樂處而有長居之心也臣又聞古之制邊縣以備敵也使五家為伍伍有長十長一里里有假士四里一連連有假五百十連一邑邑有假候皆擇其邑之賢才有禮讓習地形悉知民心者居則習民以射法出則教民於應敵故卒伍成於内則軍政定於外服習已成勿令遷徙㓜則同遊長則共事夜戰聲相知則足以相救晝戰目相見則足以相識懽愛之心足以相死如此而勸以厚賞威以重罰則前死不旋踵矣所徙之民非壯有材力但費衣糧不可用也雖有材力不得良吏猶亡功也又王莽將嚴尤上言曰匈奴為害久矣周秦漢征之然皆未有得上䇿者也周得中䇿漢得下䇿秦無䇿焉當周宣王時獫狁内侵至於涇陽命將征之盡境而還其視戎狄之内侵譬蚊䖟之螫驅之而已故天下稱明是為中䇿漢武帝選將鍊兵令齎糧深入逺戍每有克獲之功胡輙報之兵連禍結二十餘年中國罷敝匈奴亦衂而天下稱武是為下䇿秦始皇不忍小恥而輕民力築長城之固延袤萬里轉輸之行起於負海疆境既完中國内竭以喪社稷是為無䇿今天下遭陽九之阨比年飢饉西北邊尤甚發三十萬衆具三百日糧東援海岱南取江淮然後能備計其道里二年尚未集合兵先至者聚居暴露師老械𡚁勢不可用此一難也邊既空虛不能奉軍糧内調郡國不相及屬此二難也計一人三百日糧用備十八斛非牛力不能勝也牛又當齎食加二十斛重地胡沙鹵多乏水草以往事揆之軍出未滿不百日牛必物故且盡其餘糧人不勝此三難也胡地秋冬甚寒春夏甚風釡鑊〈音富〉薪炭重不可炊食糒〈音備〉飲水以立四時師有疾病之憂勢不能久此四難也輜重自隨則輕銳者少不得疾行虜徐遁不能及幸而逢虜要遮前後危殆不測此五難也大用民力功不可必臣伏憂之
又班固論曰書云蠻夷猾夏詩稱戎狄是膺春秋有道守在四夷久矣夷狄之為患也故自漢興忠信嘉謀之臣曷嘗不運籌䇿相與爭於廟堂之上乎髙祖時劉敬吕后時樊噲季布孝文時賈誼晁錯孝武時王恢韓安國朱買臣公孫𢎞董仲舒人持所見各有同異然總其要歸兩科而已縉紳之儒則守和親介胄之士則言征伐皆偏見一時之利害而未究匈奴之終始自漢興以至於今曠世歴年詘伸異變強弱相反是故其詳可得而言也昔和親之論發於劉敬是時天下初定新遭平城之難故從其言約法和親賂遺單于冀以救安邊境孝惠髙后遵而不免匈奴冦盜不為衰止而單于反以驕倨逮至孝文與通關市妻以漢女増厚其賂嵗以千金而匈奴數背約束邊境屢被其害是以文帝中年赫然發憤遂貯戎服親御鞍馬徙六郡良家材力之士馳射上林講習戰陣聚天下精兵軍於廣武顧問馮唐與論將帥喟然歎息思古名臣此則和親無益已然之明効矣仲舒親見四世之事猶復欲守舊文頗増其約以為義動君子利動貪人如匈奴者非可以仁義說也獨可説以厚利結之於天耳故與之復利以說其意與盟於天以牢其約質其愛子以累其心匈奴雖欲展轉柰失重利柰殺愛子何夫賦歛行賂不足以當三軍之費城郭之固無異於真士之約而使邊臣守境之民父兄緩帶稚子咽哺胡馬不窺於長城而羽檄不行於中國不亦便於天下乎察仲舒之論考諸行事乃知未合於當時而有關於後世也當孝武時雖征伐尅獲而士馬亦畧相當雖開河南之野建朔方之郡亦棄造陽之北九百餘里匈奴人民每來降漢單于亦輙拘留漢使以相報復其桀驁尚如斯安肯以愛子為質此不合當時之言也若不置質定約和親是雖襲孝文既往之悔而長匈奴無已之詐也夫邊城不選守境武畧之臣修障隊備塞之具厲長㦸勁弩之械恃吾所以待邊冦而務賦歛於民逺行貨賂割剥百姓以奉冦讐信甘言守空約而冀胡馬之不窺不已過乎至孝宣之世承武帝奮擊之威值匈奴百年之運因其壊亂㡬亡之阨權時施宜覆以威徳然後單于稽首臣服遣子入侍三世稱藩賓於漢廷是時邊城晏閒牛馬布野三世無犬吠之警黎庶㤀干戈之役後六十餘載之間遭王莽簒位始開邊隙單于由是歸怨自絶莽遂斬其侍子邊境之禍搆矣故呼韓耶始朝於漢漢議其禮蕭望之曰戎狄荒服言其慌忽無常至亦宜待以客禮讓而不臣如後嗣遁逃竄伏使於中國不為叛臣及孝元時議罷守塞之備應以為不可云盛不忘衰安心思阨逺見識微之明矣單于咸棄其愛子昩利不顧侵掠所獲嵗巨計而和親賂遺不過千金安在其不棄質而失重利也仲舒之言漏於是矣夫規視建議不圗萬世之固而偏恃一時之事者未可以經逺若乃征伐之功秦漢行事嚴尤論之當矣故先王度中土立封畿分九州列五服物土貢制外内或脩刑政或脩文徳逺近之世異也是以春秋内諸夏而外夷狄夷狄之人貪而好利被髮左袵人面獸心其於中國殊章服異習飲食不同言語不通僻居北垂寒露之野逐草隨畜射獵為生隔以山川擁以沙漠天地之所以絶内外也是故聖王禽獸畜之不與約誓不就攻伐約之以費賂而見欺攻之則勞師而招冦其土地不可耕而食也其民不可臣而畜也是以外而不内疎而不戚政教不及其人正朔不加其國來則懲而禦之去則備而守之其慕義而貢獻則接之以禮讓羈縻不絶使曲在彼蓋聖人制禦蠻夷之常道也
後漢書曰馬援奏言西干縣户有三萬二〈西干縣交趾郡故城在今交州龍編縣東〉逺界去庭千餘里〈庭縣庭也〉請封為封溪望海二縣許之
又曰馬援在隴西帝詔武威太守〈東觀漢記曰梁統也〉令悉還金城客民〈金城人客在武威〉歸者三千餘口使各反舊邑援奏為置長吏繕城郭起塢候〈字林曰塢小障一曰小城字或作塢〉開導水田勸以耕牧郡中樂業
又曰杜茂引兵屯晉陽上遣謁者叚忠將衆配茂鎮守北邊因發邊卒築亭候修烽火又發委輸金帛繒絮供給軍士并賜邊民冠蓋相望茂亦建屯田驢車轉運也晉書杜預傳曰匈奴率劉猛舉兵反自并州西及河東平陽詔預以散侯定計省闥俄拜度支尚書預乃奏立藉田建安邊論處軍國之要又作人排新噐興常平倉定榖價較鹽運制課調内以利國外以救邊者五十餘條皆納焉
宋書曰文帝元嘉中每嵗為後魏侵境令朝臣愽議何承天陳備邊要其大畧一曰移逺就近以實内地二曰浚復城隍以増阻防三曰纂偶車牛以飭戎械四曰計丁課役勿使有闕
唐書曰髙祖與羣臣言備邊之事將作大匠于筠進曰未若多造船艦於五原靈武致舟師於黃河之中足以斷其入冦之中路中書侍郎温彦愽又進曰昔魏文帝掘長壍以遏匈奴亦因循其事髙祖並從之於是遣將軍葉是和壍斷北邊要路又徴江南習水之士更發卒於靈州造戰船
塞險
左傳曰蔡侯呉子唐侯伐楚自豫章與楚夾漢〈豫章漢東江北地名〉楚左司馬沈尹戌謂楚將子常曰子沿漢而與之上下〈沿縁也縁漢上下使勿渡也〉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以方城外人毁吳戎舎舟也〉還塞大隧直轅𡨋阨〈三者漢東三隘路阨鳥革切〉子濟漢而伐之我自後擊之必大敗之既謀而行楚大夫武成黑謂子常曰吳用水也我用革也〈用軍噐也〉不可久也不如速戰大夫史皇謂子常曰楚人惡子而好司馬若司馬毁吳舟於淮塞城口而入〈城口三隘近之總名〉是獨克也子必速戰不然不免乃濟漢而陳自小别至於大别〈禹貢漢水至太别南入江然則此二别有江夏界也〉三戰子常知不可欲奔〈吳知不可勝也〉史皇曰安求其事〈求知政事〉難而逃之將何所入必死之〈子常違左司馬成之言故敗也〉
戰國䇿曰吳子問孫武曰敵人保山據險擅利而處糧食又足挑之則不出乗間則侵掠為之柰何武曰分兵守要謹備勿懈潛探其情密候其怠以利誘之禁其牧採久無所得自然變改待離其故奪其所愛
漢書曰匈奴呼韓耶單于來朝元帝以後宫良家子王嬙〈音墻〉字昭君賜單于單于歡喜上書願保塞上谷以西至燉煌請罷邊備以休天子人民帝下有司議郎中侯應上言以為不可其畧曰自周秦漢以來匈奴冦侵甚矣其北邊有隂山東西千餘里本冒頓單于依阻其中至孝武帝出師征伐斥奪此地攘之於漠北建塞徼起停隧築外城設屯戍以守之然後邊境得安夫夷狄之情困則卑順強則驕逆天性也前已罷外城省停隧今纔足以候視通烽火而已安不忘危不可復罷且中國尚建關梁以制諸侯所以絶臣下之覬慾起塞以來百有餘年非皆以土垣或因山巖石木柴僵落溪水卒徒築理功費久逺不可勝計今欲以一切省繇戍十年之外卒有他變障塞破壊停隧滅絶當更發屯繕理累代之功不可卒復非所以永持至安威制百蠻之長䇿也帝納之
蜀志曰曹公使夏侯妙才張郃屯漢中蜀先主進兵漢中次於陽平關南渡沔水縁山稍前於是定軍勢作營妙才將兵來爭其地先主命黄忠乗髙鼔噪攻之大破妙才軍斬妙才曹公自長安南征先主遥䇿之曰曹公雖來無能為也我必有漢川矣及公至先主歛衆拒險終不交鋒積日不拔士亡者多曹公果引軍還先主遂有漢中
魏志曰曹爽伐蜀司馬景王同出行洛次於興世蜀將王林夜襲景王營堅卧不動林退景王謂諸將曰費褘已據險拒於進不獲戰攻之不可亟反軍〈亟絶九切〉以為圗爽等引還褘果馳兵赴三嶺爭險乃得過也
晉書曰劉𥙿討南燕慕容超超召羣臣議拒晉師大將公孫五樓曰吳兵輕剽所利在速戰初鋒勇銳不可爭也宜據大峴使不得入曠日延時沮其銳氣徐簡精騎二千循海而南絶其糧道别勑段暉率兖州之軍縁山東下腹背擊之上䇿也各命守宰依險自校其資儲之外餘悉焚蕩芟除粟苗使敵無所資堅壁清野以待其釁中䇿也縱賊入峴出城逆戰下策也超曰吾京都殷盛户口衆多非可一時入守青苗布野非可卒芟設使芟苗城守以全性命朕所不能今據五州之强帶河山之固戰車萬乗鐵馬萬羣縱令過峴至於平地徐以精騎踐之此成擒也其將慕容鎮曰若如聖㫖必須平原用馬便宜出峴逆戰戰而不勝猶可退守不宜縱敵入峴自貽窘迫昔成安君不守井陘之險終屈於韓信諸葛瞻不據束馬之險卒擒於鄧艾臣以為天時不如地利阻守大峴䇿之上也超不從乃合攝莒梁父二戍修城隍簡士馬蓄銳以待之其夏晉師次東莞超遣其左軍段暉等步騎五萬進據臨朐俄而晉師度峴慕容超懼率四萬騎就段暉等於臨胊戰敗超奔還廣固宋武圍廣固數月而破燕地悉平
後魏書曰遣將伐燕慕容寶已平并州潞川頻勝寶在中山引羣臣議之中尹符謨曰魏軍強盛千里戰鬬乗勝而來勇氣兼倍若逸騎平原形勢深盛殆難為敵宜杜險拒中書令眭𮟏曰魏軍多騎師剽銳〈眭息為切〉馬上賫糧不過旬月宜合郡縣聚千為一堡深溝髙壘清野待之至無所掠資食既罄不過六旬自然窮退尚書封懿曰今魏師十萬天下之勍敵也百姓雖欲營聚不足自固是則聚糧集兵以資強冦且動衆心示之以弱岨關拒戰計之上也慕容麟曰魏軍乗勝氣銳其鋒不可當宜謹守設備待其𡚁而乗之於是修城積粟為持久之備魏攻中山不克進據愽陵魯口諸將覩風而奔郡縣悉降於魏
唐書曰武徳中太宗圍王世充於東都世充勢窮竇建徳自北來救諸將及蕭瑀等咸請且退師避之太宗不許曰世充糧盡内外離心我當不勞攻擊坐收其𡚁而建徳新破海公將驕卒惰今據無勞阨其𦂳要若賊恃勝冐險爭鋒吾當破賊若不戰旬月之間世充自潰彼敗我振足以臨之一行兩定在於斯舉若不速進賊入武牢諸城新附必不能守二賊并力將若之何秦府記室薛收進曰世充據東都府庫填積所患者在於乏食是以為我所持建徳親總十餘萬衆來拒王師亦當盡彼驍雄期於速戰若縱其兩冦相連轉河北之積以相資給則伊洛戰鬬不已大王今欲親率猛銳先據成皋之險訓兵坐甲當彼疲𡚁之衆一戰必克建徳破則世充自下不過數旬二國之君可面麾下蕭瑀等柰何遂請退兵太宗曰善從之留齊王元吉圍世充親率三千五百人趨虎牢守之與戰相持二十餘日五月建徳某伺官軍芻盡牧馬於河北必將襲武宇太宗聞之遂牧馬千餘匹於河渚間以誘之詰朝建徳果悉衆而至陣於汜水東太宗候陣久則飢令宇文士及率騎經賊陣之西馳而南上賊陣動因而諸軍奮擊之大潰竟如太宗本䇿
太平御覽卷三百三十一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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