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覽 (四庫全書本)/全覽10
太平御覽 全覽10 |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七十二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三
將帥上
將帥上
春秋元命苞曰上天一星爲郎將
左傳曰楚子及諸侯圍宋宋公孫固如晉吿急〈公孫固莊公孫也〉先軫曰報施救患取威定覇於是乎在矣〈先軫下軍之佐原軫也報宋贈馬之施也〉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婚於衞若伐曹衞楚必救之則齊宋免矣〈前年楚使申叔戍榖以逼齊〉於是乎蒐於被廬〈晉常以蒐禮改政令敬其事也被廬地名〉作三軍〈閔元年晉獻公作三軍令復大國之禮〉謀元帥〈中軍帥〉趙衰曰郤縠可臣亟聞其言矣説禮樂而敦詩書詩書義之府也禮樂德之則也德義利之本也夏書曰敷納以言明試以功車服以庸〈夏書虞夏書也敷納以言觀其志也明試以功考其事也車服以庸報其勞也庸功也〉君其試之乃使郤縠將中軍郤溱佐之使狐偃將上軍讓於狐毛而佐之〈毛狐偃之兄〉命趙衰爲卿讓於欒枝先軫〈欒枝貞子也欒賔之孫〉使欒枝將下軍先軫佐之荀林父御戎魏犨爲右〈荀林父中行桓子〉
公羊傳曰君將使射姑將陽處父諫曰射姑民衆不説不可使將於是廢將
國語曰公使趙衰爲卿辭曰欒枝貞愼〈枝晉大夫欒共子之子也〉先軫有謀胥臣多聞皆可以爲輔臣弗若也乃使欒枝將下軍先軫佐之前取五鹿先軫之謀也〈五鹿衞地〉郤縠卒使先軫代之〈從下軍之佐超將中軍傳曰尚德也胥臣佐下軍代先軫〉
又曰公使原季爲卿〈原季趙衰也文公二年爲原大夫卿次卿〉辭曰夫三德者偃之岀也〈偃狐偃三德謂勸文公納襄王以示民義伐原以示民信大蒐以示民禮是以三德紀民三德之紀語在下〉以德紀民其章大矣不可廢也〈章著〉使狐偃爲卿辭曰毛之智賢於臣其齒又長〈毛偃之兄〉毛也不在位不敢聞命乃使狐毛將上軍狐偃佐之〈尚齒也傳曰使狐偃將上軍讓於狐毛而佐之是也〉狐毛卒使趙衰代之〈虞翻云代將新軍昭謂之代將上軍〉辭曰城濮之役先且居之佐軍也善〈先且居先軫之子蒲城伯復受霍爲霍伯也〉軍伐有賞〈伐功也〉善君有賞能其官有賞且居有三賞不可廢也且臣之倫箕鄭胥嬰先都在〈倫疋三子晉大夫〉乃使先且居將上軍〈代狐毛也〉公曰趙衰三讓〈三使爲卿三讓之進欒枝等八人〉其所讓皆社稷之衞也廢讓是廢德也以趙衰之故蒐於清源作五軍〈清源晋地晋本三軍有中軍上下今有五益新軍〉使趙衰將新上軍箕鄭佐之胥嬰將新下軍先都佐之子犯卒蒲城伯請佐〈蒲城伯先且居〉公曰夫趙衰三讓不失義〈義宜也〉讓推賢也義廣德也德廣賢至有何患矣請使衰也從子〈從先且居〉乃使趙衰佐新上軍〈此有新字誤也趙衰從新上軍之將進佐上軍爲升一等新上軍之將位在上軍佐之下此章或在狐毛卒上非也當在下〉
戰國䇿曰秦與趙兵相距長平趙孝成王使趙奢之子將藺相如曰王以名使括若膠柱而鼓瑟耳此子徒能讀其父奢書傳而不知合變也趙王不聽奢子括少時學兵法言兵事以天下莫能當嘗與其父言兵事奢不能難然不謂之善其母問其故奢曰兵死地也而乃易言之趙若以爲將破軍者必是兒及是其母上書具言不可曰始妾事其父時爲將大王及宗室所賞者盡以與軍吏士大夫受命之日不問家事今此兒爲將東向而朝軍吏無敢仰視之者王所賜金帛歸藏家而日視便利田宅買之王以爲何如其父父子異心願王母遣王曰吾已决矣其母因曰即有如不稱妾得無隨罪乎王許之諾遂與秦軍戰死軍敗數十萬降秦秦悉坑之史記孟嘗君傳曰文聞將門必有將相門必有相又項羽本紀曰項氏世世爲楚將封於項故姓項氏又曰章邯已破項梁軍則以爲楚兵不足憂乃渡河擊趙大破之當此之時趙歇爲王陳餘爲將張耳爲相又吳起傳曰魏文侯問曰吳起何如人李克曰起貪而好色然其用兵司馬穰苴弗能過也於是魏文侯以爲將擊秦㧞五城
又王翦傳曰或曰王離秦之名將也今將强秦之兵攻新造之趙舉之必矣客曰不然夫將三世者必敗何也以其殺伐多矣其后受其不祥
又淮隂侯傳曰韓信曰陛下非能將兵而善將將此信之所以爲陛下擒也
漢書韓信傳曰漢王使酈生徃說魏王豹不聽乃以信爲左丞相擊魏信問酈生魏得毋用周叔爲大將乎曰栢直也信曰豎子耳遂進擊魏
又陸賈傳曰賈謂陳平曰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將將相和則士豫附士豫附天下雖有變則權不分權不分爲社稷在兩君掌握耳
又齊王傳曰祝午紿瑯琊王曰吕氏爲亂齊王發兵欲西誅之齊王自以兒子年少不習兵革之事願舉國委大王大王自高帝將也習戰事齊王不敢離兵使臣請大王幸之臨淄見齊王計事並將齊兵以平關中之亂後漢書虞詡傳詡說李脩曰喭曰關西出將關東出相觀其習兵壯勇實過餘州
又曰大將曹公毎攻城破邑得靡麗之物則悉以賜有功者若勲勞宜賞則不恡萬金無功冀施分毫不與魏志曰太祖既破張繡東擒吕布定徐州遂與袁紹相距孔融謂荀彧曰紹地廣兵强田豐許攸智計之士爲之謀審配逢紀盡忠之臣也任其事顔良文醜勇冠三軍綂其兵殆難尅乎彧曰顔良文醜匹夫之勇可一戰而擒
又曰太祖征荆南𤣥徳奔呉論者以爲權必殺之程昱料之曰孫權新立未爲海内所憚曹公無敵於天下初舉荆州不能獨當也𤣥徳有英明關張皆萬人敵權必資之禦我難解勢分其資已成又不可得而殺也權果多與𤣥徳兵以禦太祖
晉書曰王導字茂𢎞光禄大夫覽之孫也父裁鎮軍司馬導少有風鑑識量清遠年十四陳留高士張公見而竒之謂其從兄敦曰此兒容貌志氣將相之器也又張華傳曰今之所要在軍帥然議者舉將多推宿舊又晉書載記曰昔韓信以禆將伐齊有征無戰耿弇以偏軍討張歩尅不移期
後周書曰王勵性忠果有才幹年七十從太祖入關及太祖平秦隴定關中勵常侍從太祖謂之曰爲將坐見成敗者上也被堅執銳者次也勵曰意欲兼之太祖大笑
隋書曰煬帝在東宫問賀若弼曰楊素韓擒虎史萬嵗三人俱稱良將其間優劣何如弼曰楊素是猛將非謀將韓擒虎是鬬將非領將史萬嵗是騎將非大將太子曰然則大將誰也弼拜曰唯殿下所擇弼意自許爲大將〈弼賀若弼也〉
唐書曰太宗嘗論將帥謂左右曰當今名將唯李勣任城王道宗薛萬徹三人而已李勣道宗不能大勝亦不大敗萬徹非大勝即大敗
又曰太宗與長孫無忌薛萬徹等宴於丹霄殿各賜膜皮而悞呼萬徹爲萬均因愴然曰萬均朕之勲舊不幸早亡今忽呼其名豈其魂靈欲朕之賜也因取膜皮呼萬均以同賜而焚之於前侍坐者莫不感泣潞公薛萬均萬徹兄也初立大功故太宗思之
又曰賈言忠乾封中爲侍御史時朝廷有事遼東言忠奉使徃支軍糧及還高宗問以軍事言忠畫其山川地勢具陳可平之狀高宗大悅又問諸將優劣言忠曰李勣先朝舊臣聖鑒所悉龎同差雖非鬬將而持軍嚴整薛仁貴勇冠三軍名可震敵高偘儉素自處忠果有謀契苾何力沈毅持重有綂禦之才然頗有忌前之僻諸將夙夜小心忘身憂國莫逮於李勣者高宗深然之又曰裴度使蔡州行營宣諭諸軍既還帝問諸將之才度曰臣觀李光顔見義能男終有所成不數日光顔大破賊軍於時曲帝尤嘆度之知人
又曰朱滔效順代宗臨軒勞問既而曰卿自謂才孰與泚多滔曰各有長短綂御士衆方畧明辨臣不及泚臣年二十八獲謁龍顔泚長臣五歳未朝鳳闕泚不及臣代宗愈喜
古司馬兵法曰上貴不伐之士士之器也苟不伐則無求無求則不争國中之聽必得其情軍旅之聽必得其宜此貴不伐之士也〈不伐之士治國必得其實在軍必得其宜故先貴而用之〉從命爲士上賞犯命爲士上戮故其勇力不相犯既致教其民然後謹選而使之事極修則百官給矣教極省則人興良矣
又曰凡戰與衆分善〈將雖有獨見之智戰勝不自取功常推與下分者也〉選良先無功者〈勇猛勁材戰不得功後戰必選為前當以激致其銳氣〉若使不勝使過在已〈戰有不勝當爲吏士引其過咎令無所慙愧使復可使〉
又曰上同無獲〈將智與衆同等能自用而不能用人随衆取同故無功也〉上專多死〈將無明智耻求賢問智自專事爲衆所弊故戰多死〉上生多疑〈將無義必苟求全免害避難則士多疑貳者也〉上死不勝〈將無善畧苟以死當敵故不勝也〉凡民死愛死怒死威死義死利〈視下如子則民死愛志意激則民死怒使民以禮征伐以義則民死威賞罰分明則民死義爵賞厚重則民死利〉
孫子曰將者智信仁勇嚴也故知兵之將人之司命國家安危之主也將者國輔輔周則國必强〈將周宻謀不泄也〉輔隙則國必弱〈形見外也〉
又曰故君之所以患於軍者三三者何也曰不知軍之不可進而謂之進不知軍之不可退而謂之退是謂縻軍〈縻繫〉不知三軍之事而同三軍之政則軍士惑矣不知三軍之事而欲同三軍之任則軍士覆疑〈不得其人也〉三軍既惑且疑則諸侯之難至矣是謂亂軍而引勝〈引奪也〉故知勝有五知可以與戰不可與戰者勝識衆寡之用者勝上下同欲者勝以虞待不虞者勝將能而君不禦者勝〈司馬法曰進退唯時無曰寡人〉此五者知勝之道〈此上五事〉故曰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敗
又曰凡用兵之法將受命於君合軍聚衆圯地無舍〈無所依也〉衢地合交〈結諸侯也〉絶地無留〈無久止也〉圍地無謀〈發竒兵也〉死地則戰塗有所不由〈五難之地所不當從也〉軍有所不擊〈軍難可守以地險難不留之失前利若得之又利薄〉城有所不攻〈城堅固糧饒不可攻也〉地有所不争〈義與上同操所以置華費而深入徐州㧞十四縣〉君命有所不受〈苟便於事不拘於君命也〉故將通九變之利者則知用兵矣〈九事之變〉將不通於九變之利雖知地形不能得地之利也
又曰治人不知五變雖知五利不能得人之用矣〈下五事也〉是故智者之慮必雜於利害〈在利思害在害思得〉雜於利而務可信〈計敵不能依五地爲我害信務爲可信也〉雜於害而患可解〈並計於害雖有患可解也害中雜利䧟之死地而後生也〉趣之以利〈令自來也〉故用兵之法無恃其不來恃吾有以待之〈安不忘危常備之也〉無恃其不攻吾也恃吾不可攻故將有五危必死可殺〈勇無疑也〉必生可虜〈見利不進有怯弱求生之意上下猶豫可急而取也〉忿疾可侮〈忿疾之人可忿怒而侮致也〉亷潔可辱〈亷潔之人可汗辱而使必來戰〉愛人可煩〈出所必趨愛人者必倍道兼行救之則煩勞也〉凡此五者將之過用兵之灾覆軍殺將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又曰以一擊十曰走卒强吏弱曰弛吏强卒弱曰䧟〈吏强卒弱欲進輙敗也〉大吏怒而不服遇敵懟而自戰將不知其能曰崩〈大吏小將也大將怒之不厭服忿而赴敵不量輕重則必崩壊也〉將弱而嚴教道不明吏卒無常陳兵縱横曰亂〈爲將若此亂之道也〉將不能料敵以少合衆以弱擊强兵無避鋒曰北〈兵勢若是必走也〉凡此六者勝敗之道將之至任也
又曰明主慮之良將修之非利不起非徳不用非危不戰〈不得已而用兵〉主不可以怒而興軍將不可以愠而合戰合於利而用不合於利而止〈不得以喜怒而用兵〉怒不可復喜慍不可復恱亡國不可復存死者不可復生故曰明主慮之良將修之此安國之道也
呉子曰人有三不和不和於國不可以出軍不和於軍不可以出陣不和於陣不可以出戰
又曰將之所慎者五一曰理二曰備三曰果四曰戒五曰約理者治衆如治寡備者出門如見敵果者臨敵不懐生戒者雖克如始戰約者法令省而不煩
孔叢子曰子思居衛言苟變於衛君曰其才可將五百乘君任軍旅率得此人則無敵於天下矣衛君曰吾知其才可將變也嘗爲吏賦於民而食人二雞子以故弗用也子思曰夫聖人官人猶大匠之用木也取長棄短故材連抱而有數尺朽者良工不棄以其所妨者細也卒成不訾之器今君處戰國之世選爪牙之士以二卵而棄干城之將此不可使聞於鄰國也衛君再拜曰謹受詔矣
太平御覽卷二百七十二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七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四
將帥下
將帥下
吕氏春秋曰管子言於桓公曰墾田大邑辟土生粟盡地之利臣不若寗邀〈邀乃戚也〉請置以爲大田登降辭讓進退嫻習臣不若隰朋請置以爲大行蚤入晏出犯顔進諫不避死亡不重富貴臣不若東郭牙請置以爲大諫平原廣城車不結轍士不旋踵皷之而三軍之士視死如歸臣不若王子城父請置以爲大司馬决獄折中不殺不辜不誣無罪臣不若章〈章賔須無〉請置以爲大理君若欲理國强兵則五子者足矣君若欲覇王則夷吾在此桓公曰善令五子皆任其事以受於管子十年九合諸侯一匡天下管子人臣也用不能長之而盡以五子之能又况於人主乎
淮南子曰中將上不知天道下不知地利專用人與勢雖未能萬全勝敵必多矣下將之用兵也專鬭而自亂知多而自疑居則恐懼發則猶豫是以動爲人擒矣今使兩人接刅巧拙不異而勇士必勝者何也其行之誡也
又曰鼓不與於五音而爲五音主水不與於五味而爲五味調將軍不與五官之事而爲五官督故能調五音者不與五音也能調五味者不與五味也是故將軍之心滔滔如春曠曠如夏湫漻如秋典凝如冬〈典常凝正也常正于冬也〉因形而與之化随時而與之移夫景不爲曲物直響不為清音濁觀彼之所以來各以其勝應之是故扶義而動推理而行掩截㫁割〈掩覆也覆其莭制㫁割之也〉因資而成功使彼知吾所出而不知吾所入知吾所舉而不知吾所集始如狐狸彼故輕來合如虎兕敵故奔走也又曰將者必有三隧四義五行十守所謂三隧者上知天道下習地形中察人情〈凡此三事者人所從偃隧〉所謂四義者便國不負兵爲主不顧身見難不畏死决疑不避罪所謂五行者柔而不可卷也剛而不可折也仁而不可犯也信而不可欺也勇而不可凌也所謂十守者神清而不濁也謀遠而不可測也操固而不可遷也明知而不可蔽也不貪於貨不滛於色不藉於辨不矜於明不可喜也不可怒也是謂至平窈窈㝠㝠孰知其情發必中證言必合數動必順時觧必中輳〈輳理也〉通動静之機明開塞之莭審舉錯之利害若合符莭疾如彍弩勢如發矢一龍一蛇動無常體莫見其所中莫知其所窮攻則不可守守則不可攻也
抱朴子曰良將去如收電可見不可追留如丘山可瞻不可動
又曰大將民之司命社稷存亡於是乎在
六韜曰武王問太公曰王者帥師必有股肱羽翼以成威神爲之奈何公曰凡舉兵帥師以將爲命在其通逹不一術也
又曰武王問太公曰論將之道奈何太公曰將有五才十過五才者勇知仁信必也勇則不可犯知則不可亂仁則愛於人信則不欺人必則無二心所謂十過者將有勇而輕死者有急而心速者有貪而喜利者有仁而不忍於人者有智而心怯者有信而喜信人者有亷而不受人者有知而心緩者有剛毅而自用者有懦而喜用者是故兵者國之大器存亡之所由也
又曰太公曰夜卧早起雖劇不悔妻子之將也篤實希言賦物平均十人之將也數行刑戮不避親戚百人之將也訟辯好勝欲正一衆千人之將也知人饑飽念人劇易萬人之將也知天文習地理四海如妻子此天師之主也
又曰爲將冬日不衣裘夏日不操扇天雨不張葢又曰武王曰吾欲令三軍親其將如父母攻城則争先登野戰則争先赴聞金聲則怒聞鼓聲則喜爲之奈何太公曰出隘塞犯泥塗將必先下士卒皆定將乃就舍軍不舉火將亦不食
三畧曰軍井未逹將不言渇軍竈未炊將不言饑軍幕未辦將不言倦冬不服裘夏不操扇是謂禮也
諸葛亮兵要曰人之忠也猶魚之有淵魚失水則死人失忠則㓙故良將守之志立而名
又曰不愛尺璧而愛寸隂者時難遭而易失也故良將之趨時也衣不觧帶足不躡地
又曰貴之而不驕委之而不專扶之而不隱免之而不懼故良將之動也如璧之不汚
又曰良將之爲政也使人擇之不自舉使法量功不自度故能者不可蔽不能者不可飾妄譽者不能進也桓範要集曰夫事之安危實在於將故曰將不知兵以其主與敵主不擇將以其國與敵也然擇將者不務求其䇿而先索其勇不取於威嚴而用之於軟緩此所謂棄本而要其末也
又曰昔覇王之戰䇿貴廟勝故曰上兵伐謀而戰勝也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卷二百七十三>呉起臨陣推劍不持項羽初學劍後貴兵畧此勇難獨用况無勇乎
又曰太公誓師後至斬故云執桴鼓立軍門有不可犯之色也嚴故能行其法威故能著其恩也
又曰今之擇將宜參於徃古之數詭於常時之法得其狀而責任之所謂坐車上而御騏驥不勞而至千里者也
又曰古之論將者言長於計䇿則課以料敵言善於治軍則考以政事言勇於奮擊則責以戰鬬若無此三者則不委之以境外之任付之以安危之事
蔣子萬機論曰知兵之將國之衡主民之司命古者重之後世無逮焉吕望雖智孫武雖驍樂毅雖賢白起雖武夫齊之朽骨呉之縻骸燕之洧骼秦之腐肉豈可餔其糟粕復得生而使之哉固當出我民之最擇其智勇之長者用其術畧也
又曰雖有百萬之師臨時受敵在將也
呉子曰凡人之論將恒觀之勇勇之爲將乃萬分之一耳故六韜曰將不仁則三軍不親將不勇則三軍不爲動
孫子曰將者智信仁勇嚴
又曰三軍之衆百萬之師張設輕重在於一人謂之氣機道狹路險名山大塞十人所守千人不過是謂地機善行間諜分散其衆使君臣相怨是謂事機車堅舟利士馬嫻習是謂力機者也
又曰夫將可樂而不可憂謀可深而不可疑將憂則内疑〈將有憂色則内外相疑不可信也〉謀疑則敵國奮〈多疑則計亂計亂則令敵國奮也〉以此征伐則可致亂故將清浄〈亷財曰清不擾曰浄〉能平能整能受諌能聼訟能納人〈受賢於羣英之中若越納范蠡齊納寗戚之類者是也〉能擇善言能知國俗能圗山川能裁阨難〈險難阨皆悉明也〉能制軍權危者安之懼者懽之叛者還之〈將有不合去者慰誘還之若蕭何追韓信〉寃者原之訴者察之卑者貴之〈士卒若有賤者貴之若呉起能與士卒同衣食是也〉强者抑之敵者殘之〈軍中有賤而敵貴者亂上下之禮殘殺之〉貪者豐之〈懸賞以豐其心所以使貪也〉欲者使之〈臨敵方戰有欲立功者有欲敵人者皆許而使之所謂使勇使貪〉畏者隱之〈士卒有所畏懼者隱蔽於後勿使爲軍鋒軍敗由鋒怯〉謀者近之䜛者覆之〈有䜛間人者覆之〉毁者復之〈官職有毁廢者修而復之〉反者廢之横者挫之服者活之〈首服罪者活之〉降者說之〈說舍〉獲城者割之〈賞功臣也〉獲地者裂之〈賜功勞者〉獲國者守之〈得其國必資賢以守之若呉伐越得其國不守所以終敗也〉獲阨塞之獲難屯之獲財散之敵動伺之敵强下之〈敵陳强則下之與戰若齊師伐魯鼓之曹劌不動三鼓破齊是也〉敵凌假之〈敵之威勢凌我而來宜持重以待之勿與戰楚凌漢求决一戰漢祖如弱不許之是也〉敵暴安之〈敵人爲暴虐之行則安之勸之所以怒我衆也昔燕伐齊田單不下燕師掘齊人冡墓田單安勸之是也〉敵勃義之〈敵爲勃亂之事則我修義以待之彼勃我義則克之〉敵睦擕之順舉挫之〈舉順以挫逆也〉因勢破之放言過之〈放過惡言以誣詐敵人以怒已衆也〉此爲將之道也
又曰故將拒諫則英雄散䇿不從則謀士叛善惡同則功臣倦〈賞罰不明善惡無異則有功之臣皆懈倦也〉將專己則下歸咎〈專己自任不與下謀衆皆歸罪於將而責之〉將自臧則下少功〈臧善也將自伐功忘下自用者故曰少功〉將受讒則下有離心將貪財則姦不禁〈上貪則下盗也〉將内顧則士卒滛〈内顧思妻妾也〉將有一則衆不服有二則軍無試〈試法也〉有三則軍乖背有四則禍及國
又曰軍志曰將謀欲宻士衆欲一〈將衆如一體也〉攻敵欲疾將謀宻則姦心閉士衆一則羣心結〈結如一也〉攻敵疾則詐不及設軍有此三者則計不奪將謀泄則軍無勢以外闚内則禍不制〈闚見也謀泄則外見己軍虛實其禍不可制也〉財入營則姦㑹〈凡爲軍使外人以財貨入營内則姦謀奄集其中也〉將有此三者軍必敗也
又曰將無慮則謀士去〈將無防慮不能從謀故去之〉將無勇則吏士恐〈將怯則下無所恃故恐也〉將遷怒則軍士懼慮也謀也將之所重勇也怒也將之所用意故曰必死可殺也必生可虜也忿速可侮也亷潔可辱也愛人可煩也此五者將兵之過用兵之灾也
又曰凡戰之要先占其將而察其才因形用權則不勞而功興也其將愚而信人可謀而詐貪而忽名可貨而賂也輕變可勞而困上富而驕下貧而傑可離而間將怠士懈可潜而襲智而心緩者可廹也勇而輕死者可暴也急而心速者可誘也貪而喜利者可襲也仁而不忍於人者可勞也智而心緩者可驚也信而喜信於人者可誑也亷潔而不愛人者可侮也剛毅而自用者可事也懦心喜用於人者可使人欺也此皆用兵之要爲將之畧也
何晏韓白論曰此兩將者殆虽尤之敵蓋開闢所希有也何者爲勝也或曰白起功多前史以爲出竒無窮欲窺滄海白起爲勝若夫韓信㫁幡以覆車㧞旗以流血其以取勝非復人力也亦可謂竒之又竒者哉白起之破趙軍詐奔而㫁其糧道取勝之比皆此類也所謂用竒於不竒之間矣安得比其竒之又竒者哉
班叔皮王命論曰是時陵爲漢將而母獲於楚
任彦昇奏彈曹景宗曰賞茂通侯榮高列將
潘安仁西征賦曰蕭曹魏丙之相辛李衛霍之將銜使則蘇屬國震遠則張博望〈屬國蘇武博望張騫〉
范曄二十八將傳論曰中興二十八將前世以爲上應二十八宿未之詳也然咸能感㑹風雲奮其智勇議者多非光武不以功臣任職至使英資茂績委而勿用然原夫良圖遠䇿固將有以焉耳若乃王道既晦降及覇德猶能授受惟庸勲賢兼序如管隰之迭升桓世先趙之同列文朝可謂兼通矣降自秦漢世資戰力至於翼扶王運皆武人振起亦有鬻繪盗狗輕猾之徒或崇以連城之賞或任以阿衡之地故勢疑則隙生力侔則亂起蕭樊且猶縲絏信越終見爼戮不其然乎自兹以降訖於孝武宰輔五世莫非公侯遂使搢紳道塞賢能蔽壅故光武鑒前事之違存矯枉之志雖宼鄧之高勲耿賈之鴻烈分土不過大縣數四所加特進朝請而已觀其治平臨政課職責咎將所謂導之以法齊之以刑者乎永平中顯宗追感前世功臣乃圖畵二十八將於南宫雲䑓其外又有王常李通竇融卓茂合三十二人依其本第係之篇末
太平御覽卷二百七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七十四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五
命將 易將
老將
命將
禮記曰諸侯賜弓矢然後專征賜斧鉞然後專殺史記留侯世家曰黥布反上欲使太子將兵擊之四人相謂曰凡來者將以存太子太子將兵事危矣迺說建成侯曰君何不急請吕后承間爲上泣言黥布天下猛將也善用兵今諸侯將皆陛下故等夷迺令太子將此屬無異使羊將狼
又馮唐曰上古王者遣將也跪而推轂曰閫以内寡人制之閫以外將軍制之
又淮隂侯傳王曰吾為公以為將何曰雖為將信必不留漢王曰以爲大將何曰幸甚
漢書曰蕭何追韓信還漢王曰以爲大將何曰王素慢無禮今拜大將軍如召小兒此乃信所以去也王必欲拜之宜擇日齋戒設壇塲具禮乃可王許之諸將皆喜人人自以爲得大將及拜乃韓信也一軍皆驚
後漢書陳龜傳曰臣聞三辰不軌擢士爲相蠻夷不恭㧞卒爲將
摯虞新禮曰漢魏故事遣將出征符莭鈇鉞授於朝堂新禮遣將御臨軒尚書授莭鉞古兵書跪而推轂之義也
崔豹古今注輿服注曰得賜黄鉞則斬持莭將
淮南子曰凡國有難君自宫召將詔之曰社稷之命在將軍耳今國有難請子將而應之將軍受命乃命祝史太卜齋宿三日之太廟鑚靈龜卜吉日以受皷旗君入廟門西靣而立將入廟門北靣而立主親操鉞持頭授將軍柄曰從此上至天者將軍制之復操斧持頭授將軍柄曰從此下至淵者将軍制之將已受鈇鉞荅曰國不可從外治也軍不可從中御也二心不可以事君疑志不可以應敵臣既已受制於前矣皷旗斧鉞之威臣無還願君無亦垂一言之命於臣也君若不許臣不敢將君若許之辭而行乃爪〈翦爪送終之禮去其手足爪也〉設明衣〈明衣喪衣也在於闇冥故言明〉鑿凶門而出〈凶門北出門也將軍之出以喪禮示之以必死也〉乘將軍車載旌旗斧鉞其臨敵决戰不顧必死無有二心是故無天於上無地於下無敵於前無主於後進不求名退不避罪唯民是保利合於主上將之道也如此則智者爲之慮勇者爲之鬭氣厲青雲疾如馳騖是兵未交接而敵人恐懼若戰勝敵奔賞吏遷官顧反於國効旗以入乃縞素辟舍請罪於君君曰赦之大勝敵者三年反舍〈大勝敵者還三年反故舎〉中勝二年不勝期年兵之所加者必無道之國也故能戰勝而不保取地而不反民不疾疫將不夭死五榖豐風雨時莭戰勝於外福生於内是故名不成而後無餘害矣
任彦昇奏彈曹景宗曰昔漢光武命將坐知千里魏武置法按以從事
陳孔璋檄呉將校部曲文曰朝爲仇虜夕爲上將馮衍與田邑書曰今以一莭之任建三軍之威豈特寵其八尺之竹氂牛之尾也
易將
史記曰秦王伐趙王使亷頗禦之頗固壁不戰趙王惑秦之間以趙奢之子代頗趙師大敗
後漢書曰光武遣馮異代鄧禹車駕送之河南賜以乘輿七尺具劍〈具謂以寳玉装飾之東觀記作玉具劍〉
晉書曰石苞爲淮北監軍王琛所奏與呉人交通先時望氣者云東南有大兵起及琛表至帝甚疑之㑹荆州刺史胡烈表呉人欲大出爲宼苞亦聞呉師將入至乃築壘遏之以自固帝聞之謂羊祜曰呉人每來常東西相應豈石苞果有不順乎祜深明之而帝猶疑焉苞子喬爲尚書郎上召之經日不至帝謂爲必叛欲討而隱其事遂下詔以苞不料賊勢築壘遏水勞擾百姓䇿免其官遣太尉義陽王望率其大軍徴之以備非常又勅鎭東將軍琅邪王伷自下邳㑹壽春苞用掾孫鑠計放兵歩出住都亭待罪帝聞之意解及苞詣闕以公還第自耻受任無効而無怨色
又曰鎭南將軍杜元凱都督荆州諸軍事襲呉西陵督張政〈西陵今夷陵郡〉大破之政呉之名將據要害之地耻無備取敗不以實聞於孫皓元凱欲間呉邊將乃請還其所獲之衆於皓皓果召政遣武昌監劉憲代之故晉軍將至使將帥移易成傾蕩之勢竟殄㓕焉
北史曰後周末隋文帝作相尉遲逈據相州舉兵隋文遣鄖公韋孝寛〈鄖音云〉爲東道元帥師次沁水水漲兵未得渡吏李詢上宻啟云大將梁士房宇文欣崔宏度等並受尉遲逈餉金軍中騷騷人情大異文帝以爲憂欲代此三人李德林獨進計云公與諸將共是國家貴臣未相伏馭今以挾令之威得使之耳安知後所遣者能盡腹心前遣之人獨致乖異又取金事虛實難明即令换易彼將懼罪恐逃逸便須禁固然則鄖公以下必有驚疑之意且臨敵代將自古所難樂毅所以思燕趙奢之子以之敗趙如愚所見但遣公一腹心明於智畧爲諸將舊來所信伏者速至軍所觀其情僞縱有異意必不敢動文帝大悟即令高熲馳驛徃爲諸將莭度竟成大功
戰國䇿曰昌國君樂毅爲燕王合五國之兵而攻齊下七十餘城盡郡縣之以屬燕唯莒即墨二城未下而昭王死惠王即位用齊人反間疑樂毅而使騎刼代之樂毅奔趙
老將
史記曰秦始皇問李信曰吾欲攻荆用幾何人而足信曰不過二十萬人始皇問王翦翦曰非六十萬人不可始皇曰王將軍老矣何怯也李將軍果㫁壮勇其言是也王翦謝罪歸老於潁陽李信攻鄢郢破之於是引兵而西與𫎇恬㑹城父荆人因隨之三日三夜不得頓舍大破李信軍始皇聞之大怒自馳如潁陽謝翦曰不用將軍計李信果辱秦將軍獨忍棄寡人乎翦謝曰老臣罷病悖亂唯大王更擇賢將始皇謝曰已矣將軍勿復言王翦曰大王必不得已用臣非六十萬人不可始皇曰聴將軍計耳於是王翦將六十萬人始皇自送㶚上王翦行請美田宅園池甚衆始皇曰將軍行矣何憂貧乎翦曰爲大王將有功不得封侯故及大王之向臣臣亦及時以請園池爲子孫業耳始皇大笑或曰將軍乞貸亦已甚矣翦曰今空秦國甲士專委我我不多請田宅爲子孫業以自堅固令秦王坐而疑我耶翦更代信擊荆大破荆軍虜荆王負芻竟平荆地爲郡縣
漢書曰西羗反時趙充國年七十餘上老之使御史大夫丙吉問誰可將者充國對曰無踰老臣耳上遣焉問曰將軍度羗虜何如當用幾人充國曰百聞不如一見兵難隃度〈隃遥也三輔言〉臣願馳至金城圖上方畧然羗戎小夷逆天背叛滅亡不久願陛下以屬臣勿以爲憂上笑曰諾充國日饗軍士皆欲爲用虜數挑戰充國堅守捕得生口言羗豪相責曰語汝無反今天子遣趙將軍來年八九十矣善爲兵今欲一闘而死可得耶
又曰元狩四年大將軍大擊匈奴李廣數自請行上以老不許良久乃許之大將軍隂受上㫖以廣數竒〈不偶也〉無令當單于恐不得所欲徙廣廣或失道大將軍使長史持醇醪遺廣因問失道狀長史急責廣之幕府對簿廣曰諸校尉無罪乃我自失道謂其麾下曰廣結髮與匈奴大小七十餘戰今幸從大將軍出接單于兵而大將軍徙廣部行迴遠又迷失道豈非天哉終不能復對刀筆吏遂引刀自剄而百姓聞之知與不知皆爲垂泣東觀漢記曰馬援字文淵建武二十四年威武將軍劉尚擊武陵五溪蠻夷深入軍没援因復請行時年六十二帝愍其老未許之援自請曰臣尚能披甲上馬帝令試之援據鞍顧盻以示可用帝笑曰矍鑠哉是翁也遂用援
宋書曰沈慶之討竟陵王誕慶之至城下誕登樓謂曰沈公君白首之年何爲來慶之曰朝廷以君狂愚不足勞少壮故使僕來耳
梁書曰王神念少善騎射及老不衰嘗於武帝前手執二刀楯左右交度馳馬徃來冠絶羣伍
後魏書曰中山王英之征義陽傅永爲寜朔將軍綂軍當長圍遏其南門蕭衍將馬仙琕連營稍進規解城圍永謂英曰凶豎馳突意在决戰雅山形要宜早據之英沈吟未决永曰機者如神難遇易失今日不去明日必爲賊有雖悔無及分英兵夜築城於山下遣綂軍張懐等列陣於山下以防之至晚仙琕果至懐等戰敗築城者悉皆奔退仙琕乘勝直趨長圍義陽城人復出挑戰永乃分兵付長史賈思祖令守營壘自將馬歩千人南逆仙琕擐甲揮戈單騎先入惟有軍主蔡三虎副之餘人無有及者突陣横過賊射永通其左股永㧞箭復入大破之斬仙琕子仙琕燒營席捲而遁英於陣謂永曰公傷矣且還營永曰昔漢祖捫足不欲人知下官雖㣲國家一帥奈何使虜有傷將之名遂與諸軍追之極夜而反時年七十有餘矣三軍莫不壯之
又曰畢衆敬爵爲東平公善自奉養食膳豐華必致他方遠味年已七十鬢髮皓白而氣力未衰據鞍馳騁有若少壯篤於姻類深有國士之風太和中高祖賔禮舊老衆敬咸陽公高允引至方山雖文武奢儉好尚不同然與允甚相愛敬接膝談欵有若平生後以篤老乞還桑梓朝廷許之衆敬臨還獻珍珠璫四具銀装劔一口刺虎矛一枚
後周書曰梁䑓不過識千餘字口占書啟詞意可觀年過六十猶能被甲跨馬足不躡鐙馳射弋獵矢不虛發隋書曰開皇初突厥宼邊燕薊多被其患總管六州五十鎮諸軍事周揺修障塞謹斥候邊民以安後六載徙爲壽州初自以年老乞骸骨上召之既至上勞之曰公積行累仁厯仕三代克終富貴保兹遐壽良足善也賜坐褥歸於第歳餘終於家
又曰賀若誼爲涇州刺史時突厥屢爲邊患朝廷以誼素有威名拜靈州刺史進位柱國誼時年老而筋力不衰猶能重鎧上馬爲北夷所憚數載上表乞骸骨優詔許之誼家富於財郊外搆一别廬多植果木毎邀賔客列女樂遊集其間卒於家
太平御覽卷二百七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七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六
良將上
良將上
論語曰孟之反不伐孔注曰不伐者不自伐其功也孝經左契曰將軍頥虎銜珠大夫正海出魚
抱朴子曰良將剛則法天可望而不可干柔則象淵可觀而不可入去如收電可見而不可得留如山岳可瞻而不可量
唐子西曰良將如泉如山不知其歡戚也
史記曰呉起者衛人也好用兵事魯君齊人攻魯魯欲將起起娶齊女爲妻而疑之起遂殺妻明不爲齊也魯卒以爲將大破齊後之魏
又曰陳勝之反秦使王離擊趙王及張耳鉅鹿城或曰王離秦之名將也
又曰魏文侯問呉起何如人李克曰其用兵司馬穰苴勿能過也於是魏文侯以爲將擊秦㧞五城
漢書杜業曰竊見朱博忠信勇猛材畧不世出誠國家雄俊之寶臣也宜徴博左右以鎭天下此人在朝則陛下可高卧矣
又谷永傳曰平阿侯譚位特進領城門兵永聞與譚書曰君侯躬周召之德執管晏之操敬賢下士樂善不倦宜在上將久矣屬聞以特進領城門兵〈屬之欲反〉愚竊不爲君侯喜宜深辭職自陳淺薄不足以固城門守收大伯之讓保謙謙之路闔門高枕爲智者譚得書大感遂辭讓不受領城門職
又曰霍去病爲驃騎將軍上嘗欲教之孫呉兵法對曰顧方畧何如耳不至學古兵法上爲治第令視之對曰匈奴未滅無以家爲也
又曰李廣爲右北平匈奴號曰漢飛將軍廣厯七郡太守前後三十餘年得賞賜輙分其麾下飲食與士卒共之家無餘財不言生産事
又曰李廣其先曰李信秦時爲將逐得燕太子丹者也廣以良家子從軍擊胡文帝曰惜廣不逢時令當高祖世萬户侯豈足道哉
又曰劇孟洛陽人也以任俠顯呉楚反時條侯爲大尉乘傳東將至河南得劇孟喜曰呉楚舉大事而不求劇孟吾知其無能爲也天下騷動大將得之若一敵國又曰沛公入咸陽諸將皆爭赴金帛財物之府分之蕭何獨先收秦丞相御史律令圖書藏之沛公具知天下阨塞戸口多少强弱處民所疾苦者以得圖書故也後漢書景丹傳曰景將軍北州大將是其人也
又馬武傳論曰中興二十八將前世以爲上應二十八宿未之詳也然咸能感㑹風雲奮其智勇稱爲佐命亦各智能之士也
又漢賈復傳曰世祖大驚曰我所以不令賈復别將者爲其輕敵也果然失吾名將
又曰馮異大破赤眉於崤璽書曰始雖垂翅回谿終能奮翼澠池可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者也
又曰耿秉能說司馬兵法尤能將帥之畧
又曰馮異字公孫爲人謙退不伐行與諸將相逢輙引車避道〈東觀漢記續漢書云異勅吏士非交戰受敵常行諸營之後相逢引車避之由是無爭道交鬪者也〉進止皆有表識〈言其進退有常處〉軍中號爲整齊每所止舍諸將並坐論功異常獨屏樹下軍中號曰大樹將軍光武破邯鄲乃更部分諸將各有配𨽻〈𨽻屬也袁山松書曰先時諸將同營吏卒多犯法〉軍士皆言願屬大樹將軍光武以此多之又鄧禹傳云赤眉遂入長安是時三輔連覆敗赤眉所過殘滅百姓不知所歸聞禹乘勝尅而師行有紀〈綱紀也言有條貫而不殘暴〉皆望風相㩦負以迎軍降者日以千數衆號百萬禹所止輙停車住節〈住或作拄〉以勞來之父老童稚垂髮戴白〈垂髪童㓜戴白父老〉滿其車下莫不感悅由是名震關西帝嘉之
又曰竇融以兄弟並受爵位久專方面懼不自安數上書求代詔報曰吾與將軍如左右手耳〈韓信亡蕭何自追之人曰丞相何亡高祖聞之如失左右手見前書〉數執謙退何不曉人意勉循士人莫善離部曲
又曰諸將每論功自伐賈復未嘗有言帝輙曰賈君之功我自知之
又曰陳蕃楊秉處稱賢宰皇甫張段出號名將
又曰馮緄字鴻卿巴郡宕渠人也長沙蠻宼益荆南皆没於是拜緄爲車騎將軍由長沙進擊武陵蠻溪荆州平定詔賜錢一億固讓不受振旅還師推功於從事中郎
東觀漢記曰上自征隗囂至漆諸將多以王師之重不宜遠入險阻計未决㑹召援援因說隗囂將帥土崩之勢兵進必破之狀於上前聚米爲山指畫形勢
又曰呉漢當出師朝受詔夕即引道初無辦嚴之日故能常任職以功名終
又曰漢方整厲器械激揚士吏上時令人視呉公何為還言曰方修攻具上曰呉公隱若一敵國矣
魏志曰諸葛亮軍出斜谷至武功司馬宣王禦之亮挑戰宣王不出亮遺之婦人巾幗宣王怒表請决戰天子不許遣辛毗仗節立於軍門以制之㑹亮病卒歸宣王不敢追之而退百姓爲之語曰死諸葛走生仲逹宣王曰吾能料生不能料死故也宣王案行亮營壘處曰天下竒才也
又曰李典字曼成好學問貴儒不與諸將爭功敬賢士大夫若不及
又任城王傳曰太祖問諸子所好使各言其志至彰曰好爲將
又曰劉曄謂太祖曰諸葛亮明於治國而爲相關張諸人勇冠三軍而爲將蜀人既定據險守要則不可犯矣又曰賈逵字梁道河東人自爲兒童戱弄常設部伍祖父習異之曰汝大必爲將遂口授兵法數萬言
蜀志曰鄧芝爲大將二十餘年賞罰明善恤卒伍身之衣食資仰於官然終不治私産妻子不免饑寒死之日家無餘財
又曰關雲長亡命奔涿先主於郷里合徒衆而雲長與張飛爲之禦侮
晉書曰應詹遷南平太守鎭南將軍山簡復假詹督五郡軍事蜀賊杜疇作亂金寳溢目詹一無所取惟收圖書莫不歎之
又曰周訪威風既著遠近悅服智勇過人爲中興名將性謙虛未嘗論功伐或問訪曰人有小善鮮不自稱卿功勲如此初無一言何也訪曰朝廷威靈將士用命訪何功之有
又曰蘇峻平論功顧衆推功於蔡謨謨以衆唱謀非己之力俱表相讓論者美之
又曰苻堅衆號百萬次於淝水謝𤣥入問計謝安無懼色方與𤣥圍棋遊渉至夜乃還指授將帥各當其任𤣥等破堅驛書至謝安對客圍碁看書便擲放床上了無喜色客問徐荅小兒輩破賊既罷還内過戸限心喜甚不覺屐齒之折其矯情鎭物如此也
又曰帝謂紀瞻曰卿雖疾病爲朕卧䕶六軍所益多矣又羊祜傳曰呉人宼弋陽江夏畧戸口詔遣侍臣移書詰祜不追討之意並欲移州復舊之宜祜曰江夏去襄陽八百里比知賊去亦已經日矣歩軍方徃安能救之哉勞師以免責恐非事宜也昔魏武帝署都督皆與州相近以兵勢好合惡離疆埸之間一彼一此偵守而已古之善教也若輙徙州賊出無常亦未知所宜據者使者不能詰
又曰羊祜入朝武帝遣中書令張華問其籌䇿祜曰今主上有禪代之美而功德未著呉人虐政已甚可不戰而尅混一六合以興文教則主齊堯舜臣同稷契爲百代之盛若孫皓不幸而殘呉人更立令主雖百萬之衆長江未可越也將爲患乎華深讃成其計祜謂華曰成吾志者子也帝欲使祜卧䕶諸將祜曰取呉不必須臣自行但既平之後勞聖慮耳功名之際臣所不敢居事當有所付受願審擇其人疾漸篤乃舉杜預自代尋卒又曰毛穆之鎭廣陵遷右將軍宣城内史假節鎮姑熟穆之以爲戍在近畿無復軍警不宜加節上疏辭讓許之
又曰朱伺字仲文安陸人少爲呉牙門將陶丹給使呉平徙江夏伺有武勇訥言不知書爲郡將督見郷里士大夫揖稱名而已及爲將遂以謙恭稱
又曰鄧遐字應遠勇力絶人氣蓋當時人方擬之樊噲桓溫以爲叅軍數從溫征伐厯冠軍將軍數郡太守號爲名將襄陽城北池有蛟常爲人害遐㧞劔入水蛟繞其足遐揮劔截蛟數段而出
又曰劉牢之靣紫赤色赤目驚人而沈毅多計畫干寳晉紀曰文淑字次騫小名鴦有武力籌䇿楊休胡烈爲虜所害武帝西憂遣淑出征所向摧靡秦凉遂平名震天下爲東夷校尉姿器膂力萬人之雄
慕容盛載紀曰尚書左僕射領中軍熈從征句驪契丹皆勇冠諸將
又曰皇甫眞字楚季弱冠以高才随慕容評攻鄴都珍貨充溢眞一無所取唯存恤人物收圖籍而已
二石僞事曰郭權降石虎虎問權曰卿若得吾者當殺不權曰若登時得至尊必殺不疑也虎曰卿健將也因與共言事
崔鴻前燕録曰張蛙夲姓弓上黨人也膂力過人能曵牛走堅甚寵之常侍左右終爲名將所在有殊功世稱鄧羗張蛙皆萬人敵也
宋書曰姚□屯軍長城下王鎭惡撫慰士卒乃以身先士衆騰躍爭先□衆一時奔潰□妻生歸高祖髙祖至軍鎭惡於㶚上奉迎高祖勞之曰成吾覇業者眞卿也鎭惡再拜謝曰此明公之威諸將之力鎭惡何功之有焉高祖笑曰卿欲學馮異耶
又曰桓𤣥云劉毅勇冠三軍當今實為無敵
又曰劉順幢主樊僧愛勇冠三軍軍中皆懼
齊書曰曹景宗建武四年随太尉陳顯逹北圍馬圈以竒兵二千破魏援中山王英四萬人及克馬圈顯逹論功以景宗爲後景宗退無怨言
又曰垣崇祖初見高帝便自比韓白唯上獨許之及破魏軍啟至上謂朝臣曰崇祖恒自擬韓白今其人也進爲都督
梁書曰馮道根每征伐終不言功其部曲或怨非之道根喻曰明主自監功之多少吾將何事武帝嘗指道根示尚書令沈約美其口不論勲約曰此陛下之大樹將軍也
梁後畧曰陸納分其衆輕舸掩襲巴陵晨至城下驃騎始命諸將㑹議乃出自壘門坐胡牀以望之賊乘水來攻矢下如雨人情騷擾莫不震懼而驃騎方食甘蔗曽無遽色
又曰齊遣其將竇泰趨潼關太祖將襲秦衆咸難之太祖問䇿於宇文深深對曰竇氏歡之驍將也歡毎仗之以爲禦侮
北齊書曰劉豐夲出河間樂城豐有雄姿壯氣果毅絶人有口辯好說兵事
又曰辛術字懐哲隴西狄道人也清儉寡欲及平楚定淮南凡諸貨物一毫不犯唯收典籍多是晉宋齊梁時佳夲鳩集萬有餘卷
太平御覽卷二百七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七十六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七
良將下
良將下
後周書曰王思政初入潁州士卒八千人城既無外援亦無叛者思政常以勤王為務不營貲産嘗被賜園池思政出征後家人種桑果及還見而怒曰匈奴未滅去病辭家大賊未平何事産業命左右㧞而去之故身陷之後家無積蓄又曰元定有勇畧毎戰必䧟陣然未嘗自言其功太祖深重之諸將亦稱其長者
又曰蔡祐少有大志與鄉人李穆齊名嘗相謂曰大丈夫當建立功名以取富貴安能乆䖏貧賤耶言訖各大笑
又曰王羆為華州刺史時茹茹渡河南冦候騎已至幽州朝廷慮其深入乃徴兵發士馬屯守京城塹諸街巷以備侵軼右僕射周専達召羆議之羆不應命謂其使曰若茹茹在渭北者王羆率鄉里自破之不煩國家兵馬何為天子城中遂作如此驚動由周家小兒性怯致此羆輕侮權勢守正不阿皆此類也
又曰劉亮本名道徳累遷左大都督從擒竇泰復𢎞農與沙苑之後並力戰有功遷車騎大將軍開府封長廣公亮以勇敢見知為當時名将兼屢陳謀䇿多合機宜太祖謂之曰卿文武兼資即孤之孔明也乃賜名亮賜姓侯莫陳氏出為東雍州刺史卒喪還京師太祖親臨之泣而謂人曰股肱喪矣腹心何寄
又曰王傑本名文達太祖竒其才擢授揚烈将軍羽林監尋加都督太祖嘗謂諸将曰王文達萬人敵也但恐勇决太過耳復潼関破沙苑爭河橋戰邙山皆以勇敢聞親待日隆賞賜加於倫等於是賜姓宇文氏
又曰于謹平江陵還太祖親至其第宴語極歡賞謹奴婢一千口及寳物并金石絲竹樂一部謹自以乆當權望隆位功名既定願保優閒乃上先所乗駿馬及所著鎧甲等太祖識其意乃曰今巨猾未平公豈得便爾獨善遂不受
又曰蔡祐字承先有膂力便騎射從征伐常潰圍䧟陣為士卒先軍還之日諸將爭功祐終無所競太祖每嘆之嘗謂諸將曰承先口不言勲孤當代其論叙其見知如此
三國典畧曰周髙琳每征戰勇冠諸軍太祖謂之曰公即我之韓白也
又曰胡僧祐為梁名将常以鼓吹置於齋中恒坐對之以自娱玩或諫之曰公名望隆重朝野具瞻此是羽儀可自居外僧祐曰我性愛之恒須見耳
又曰北齊斛律金字阿六敦朔州勅勒部人光禄大夫那瓌之子性敦直善騎射行兵用匈奴法望塵識馬歩多少嗅地知軍度逺近神武戒文襄曰有讒此人者勿信之文宣嘗與金宴射親持矟走馬以擬金胸者三金堅不動賜帛千疋因過其宅置酒作樂
北史曰隋文帝嘗從容命髙熲與賀若弼言及平陳事熲曰賀若弼先獻十䇿後於蔣山苦戰破賊臣文吏耳聞焉敢與将論功帝大笑時論嘉其有讓
又曰周将王思政乆經軍旅每戰唯着破衣𡚁甲敵人疑非将帥故得免
又曰韓果從平竇泰於潼闗周文因其規畫軍以勝返賞真珠金帶一腰
隋書曰李宻父寛驍勇善戰幹略過人自周及隋数經將領至柱國蒲山郡公號為名将
又曰史萬嵗少英武善騎射驍捷若飛好讀兵書兼精占候
又曰宇文忻每叅帷幄出入卧内禪代之際忻有力焉後拜右領軍大将軍恩賜彌重忻妙解兵法馭戎齊整當時六軍有一善事雖非忻所建在下輒相謂曰此必忻法也其見推服如此
又曰薛世雄性㢘謹凡所行軍破敵之處秋毫無犯帝由是嘉之帝嘗從容謂羣臣曰我欲舉好人未知諸君識不羣臣咸曰臣等何能測聖心帝曰我欲舉者薛世雄羣臣皆稱善帝復曰世雄㢘正有古人之風於是超拜右翊衛将軍又曰楊𤣥感欲立名隂求将領謂兵部尚書段文振曰𤣥感世荷國㤙寵踰涯分自非立効邊裔何以塞責若方隅有風塵之警庶得執鞭行陣少展絲髪之功明公兵革是司敢布心腹文振因言於帝帝嘉之顧謂羣臣曰將門必有將相門必有相故不虛也於是賚物千段禮遇益隆
又曰突厥入朝上賜之射突厥一發中的上曰非賀若弼無能當此於是命弼𠕂拜而咒曰若赤誠奉國者當一發破的如其不然發不中也既射一發而中上大恱顧謂突厥曰此人天賜我也
唐書曰劉黒闥為竇建徳将竒兵東西揜襲多所尅獲每臨危難而色不變軍中號為神勇
又曰屈突通平薛仁杲之際寳物山積諸將争取通一無所犯髙祖聞之曰通清正奉國著於終始名下定不虛也賜金銀六百兩雜綵千段
又曰右武侯將軍張士貴破反獠而還太宗勞之曰聞公親䝉矢石為士卒先雖古名将無以加也朕嘗聞以身報國者不顧性命嘗聞其語未覩其實於公方見之矣
又曰文徳皇后之葬也段志𤣥與宇文士及分統士馬出宿於章武門太宗夜使宫官至二将軍所宇文士及披戸内使志𤣥閉門不内曰軍門不可夜開使者曰此有手勅志𤣥曰夜中不辨真偽竟停使者至曉太宗聞而嘆曰此真将軍也周亞夫何以加焉
又曰霍王元範髙祖第十四子也母曰張美人元範少善騎射初為吴王時嘗從太宗逰獵遇羣獸命射之矢不虛發獸無遺者太宗撫其背曰汝才藝過人恨今無所施耳當天下未定我得汝豈不安乎
又曰王君廓統兵經略東都王世充将郭士行許羅漢前後入掠君廓輒擊退之拜右武衞將軍詔勞之曰卿以十三人破賊一萬自古以少擊衆未之前聞非惟驍勇絶人亦足以顯卿忠莭也
又曰突厥入寇王君廓邀擊破之俘斬二千餘人獲馬十五疋髙祖聞而大恱徴之入朝賜與御馬令殿廷乘之而出又謂侍臣曰吾聞藺相如叱秦王目皆出血君廓徃擊建徳將出戰徐勣遏之君廓憤發大呼目及鼻耳一時流血此之壮氣何謝古人不可以常例賞之復賜錦袍金帶還領豳州
又曰髙宗時吐蕃䧟安西四鎮長夀初蕃軍逼安西府則天令威武軍總管王孝傑将軍阿史那忠莭等率師拒之孝傑至安西合戰屢㨗大破蕃軍收復龜兹于闐䟽勒碎葉等城而還則天大恱謂侍臣曰昔貞觀年中俱統得此蕃城其後西陲不守並䧟吐蕃今既復舊邉境自然無事孝傑建兹功効盡忠欵誠遂能裹足徒行身與士卒齊力如此忠懇深足可嘉遷左衞大将軍又曰薛仁貴擊九姓突厥於天山軍将發髙宗出甲令仁貴射之射穿九重九姓衆十餘萬令驍健十人逆來挑戰仁貴發三箭中三人其餘下馬請降並坑之更就磧北安撫餘衆而還軍中歌曰将軍三箭定天山将士長歌入漢關
又曰劉仁軌顯慶四年出為青州刺史五年大軍征遼令仁軌監統水軍以後期免特令以白衣随軍自效尋檢校帶方州刺史兼熊健道行軍長史乃别領水軍二萬襲破倭賊萬餘於白波敵獲船艦四百餘艘倭及躭羅等國皆遣使詣仁軌請降初仁軌將發帶方州謂人曰天将富貴此翁耳乃於州司請厯日一卷并七廟諱人⿰忄⿱ス土 -- 怪其故答曰擬削平遼海頒示國家正朔使邊俗遵奉焉至是果以軍功顯正除帶方州刺史
又曰郭元振為安西大都䕶時安西突厥首領烏質勒部落强盛欵塞通和元振就其牙帳計㑹軍事時天大雪元振立於帳前與烏質勒言議須臾雪深風冷元振未嘗移足烏質勒年老不勝寒苦㑹罷而死
又曰李晟臨洮人也祖思恭父欽代居隴右嘗為禆将晟數嵗而孤事母以孝聞少雄烈有材力善騎射年十八從軍身長六尺勇敢絶倫時河西節度使王忠嗣擊吐蕃有驍将乗城拒鬭頗多殺士卒忠嗣募軍中能射者射之晟乃引弓一發而斃三軍大呼忠嗣厚賞之因撫其背曰此萬人之敵也
又曰貞元五年九月馬燧與太尉晟召見於延英殿上喜其有大勲力皆圖形於凌煙閣列於元臣之次九年十月召見延英殿因拜手仆於地上親起之
又曰王栖耀性謹厚善騎射始起兵渉冦境太深遇遊騎四合百歩内立表俾之環視發必破的敵相顧恐懼徐而解去嘗獵㑹稽山中有逸林白額獸卒起草中應而斃在蘇州嘗與文士遊虎丘寺平野霽日先一箭射空再發貫之江東文士自梁肅已下歌詠焉
又曰李愬既執送吴元濟裴度建彰義軍節擁降卒萬餘人次入焉李愬具櫜鞬候度馬首度将避之愬曰此方不識上下等威之分乆矣請公因以示之度以宰相禮受愬謁衆聳觀焉明日愬以師還文城柵度乃視節度使觀察及刺史事蔡人大恱
又曰李光顔為河東禆将討李懐光楊惠琳皆有功後随髙崇文平蜀搴旗斬将出入如神由是稍稍知名授兼御史大夫時兄光進官亦至兼御史大夫軍中號曰大大夫小大夫
國語周語曰召公告單襄公曰吾有三伐勇而有禮反之以仁吾三逐楚君之卒勇也見其君必趨禮也能獲鄭伯而捨之仁也
老子曰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河上公注云當果敢推讓勿自伐取其美也六韜曰兵入殷郊見太公曰是吾新君也而商容曰非也其人虎據而鷹峙威怒自副見利欲發進不顧前后見武王曰是新君也見敵不怒
獻帝春秋曰張遼問吴降人曰紫髯将軍長上短下誰也答曰是孫㑹稽
㑹稽典録曰張立之為人剛毅志意慷慨太祖嘗抑之曰爾不念詩書慕聖道而好乘汗馬擊劒此一夫之用何足貴也謂左右曰丈夫當為衞霍将十萬馳沙漠驅遠方立功建號耳何能作博士耶
荆州記曰鄧遐襄陽人也勇力絶人厯位冠軍将軍数郡太守號名将
袁子世說曰吕布之破也太祖統衆官軍乗便取軍中物唯所欲衆人皆重載唯袁渙取書数百卷資糧而已衆人聞之大慙
劉向新序曰孫武樂毅之徒皆前世之賢将也乆逺深奥其事難知至於吴漢近時人耳起於敗馬立為良将垂名竹帛天下歸徳此可慕也
太平御覽卷二百七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七十七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八
儒將
儒將
左傳曰晉謀元帥趙衰曰卻縠説禮樂而敦詩書使將中軍漢書曰馮奉世以良家子選為將年四十餘乃學春秋渉大義讀史書
後漢書曰馬援嫺於進退尤善述前世行事每言及三輔長者下至閭里少年皆可觀聴自皇太子諸王侍聞者莫不属耳㤀倦又善兵䇿帝常言伏波論兵與我意合每有所謀未嘗不用
又曰祭遵為將軍取士皆用儒術對酒設樂必雅歌投壺雖在軍旅不㤀爼豆
又曰賈復少好學習尚書事舞隂李生李生竒之謂門人曰賈君之容貌志氣如此而勤於學將相之噐也又曰賈復知帝欲偃干戈修文徳不欲功臣擁衆京師乃與髙宻侯鄧禹並剽甲兵敦儒術〈廣雅曰剽削也謂除甲兵東觀漢記曰賈復闔門養威重受易經知大義帝深然之遂罷左右將軍復以侯就第加位特進〉
吴書曰魯肅為人方嚴寡于縁飾内外節儉不務俗好治軍整頓禁令必行雖在軍中手不釋書又善談論能屬文辭思𢎞逺有過人之明周瑜之後肅為之冠也晉書曰杜預身不跨馬手不穿札而每在大事輒居將帥之列
又曰劉毅征盧循敗歸帝大宴于西池有詔賦詩毅詩云六國多雄士正始出風流毅自以武功不競故示文雅有餘也
又載記曰石勒雅好文學雖軍旅中常令儒生讀史書而聴之每以其意論古帝王善惡朝賢儒士聴者莫不美焉嘗使人讀漢史書聞酈食其勸立六國後大驚曰此法當失何得遂成天下至留侯諌乃曰頼有此耳宋書曰沈慶之嘗對上為詩令僕射顔師伯執筆慶之口占曰㣲生值多幸得逢時運昌老朽筋力盡徒歩還南岡辭榮此聖代何愧張子房並歎其辭意之美梁書曰曹景宗大破魏軍振旅凱入帝于華光宴飲因令左僕射沈約賦韻景宗不得韻意色不平啟求賦詩帝曰卿技能甚多人才英㧞何必止在一時景宗已醉求作不已詔令約賦韻已盡唯餘競病二字景宗便操筆斯須而成其辭曰去時兒女悲歸來笳鼓競借問行路人何如霍去病帝忻然不已約及朝賢驚嗟竟日詔令上史
北史曰周文帝宴羣公卿士仍賦詩言髙琳詩末章云寄言竇車騎為謝霍將軍何以報天子沙漠静妖氛帝大恱曰獫狁陸梁未時欵塞卿言有騐國之福也後魏書曰𮧯彧為東豫州刺史以蠻俗荒梗不識禮儀乃表立大學選諸郡生徒於州檢校又于城北置崇武館以習武焉境内清肅還遷大將軍
又曰征虜將軍劉藻渉獵羣籍美談笑善與人交飲酒至一石不亂
後周書曰宇文顯和性矜嚴頗渉經史膂力絶人彎弓數百斤能左右馳射
又曰賀㧞勝長於䘮亂之中尤工武藝走馬射飛鳥十中其五六太祖每云諸將對敵神色皆動唯賀㧞公臨陣如平常真大勇也自居任始愛墳籍乃招引文儒討論義理性又通率重義輕財身死之日唯随兵仗及書千餘卷
隋書曰髙祖有平南之志訪可任者髙熲曰朝臣之内文武才幹無出賀若弼者髙祖曰得之矣於是拜弼為吴郡總管委以平陳之事弼欣然以為己任與夀州總管源雄並為重鎮弼雄詩曰交河驃騎幕合浦伏波營勿使麒麟上無我二人名獻取陳十䇿上稱善賜以寳刀
周羅㬋初仕陳為太子左衞率信任逾重時叅宴席陳主曰周左率武將詩每前成文士何為後也都官尚書孔範對曰周羅㬋執筆製詩還如上馬入陣不在人後自是益見親禮
又曰于仲文討髙䴡大破之至鴨緑水髙䴡將乙支文德詐降來入其營仲文先奉宻㫖若遇髙元及文德者必擒之至是文德來仲文將執之時尚書左丞劉士龍為慰撫使固止之仲文遂捨文德尋悔遣人紿文德曰更有言議可復來也文德不從遂濟仲文選騎渡水追之每戰破敵文德遺仲文詩曰神策究天文妙算窮地理戰勝功既髙知足願云止仲文答書辭之文德燒柵而遯唐書曰調露元年突厥阿史德溫𫝊叛單于管内之二十四府皆叛應之單于都䕶蕭嗣業率兵討之突厥分兵掠其糧車兵多餓死由是大敗朝廷憂之遣禮部尚書裴行儉為定襄道行軍大總管率諸軍三十萬進討行儉至朔州知賊掠嗣業糧運得勝乃詐為糧車三百乘每車伏壯士五人持陌刀勁弩又以羸兵數百援之兼伏精兵以待之敵見糧車果大至羸兵纔鬭棄車而走賊驅車就泉水解鞍牧馬方擬取糧車車中壯士齊發敵衆大驚奔潰伏兵俱發敵騎擒戮殆盡自是續遣糧車敵望之不敢近既而諸道進兵屡㨗行儉終擒温傅再平突厥
又曰婁師德弱冠進士擢第累補監察御史於時吐蕃方犯塞有詔募勇士以討之師徳抗表應募請為猛士擊賊髙宗大恱特假朝散大夫從軍西討頻立戰功天授初遷金吾将軍豐州都督則天勞書勞之曰卿受委北陲總司軍任徃還靈夏校檢屯田收率既多京坻遽積不煩和糴之費無復轉輸之勞兩軍鎮兵咸得支給覽以嘉尚欣恱良深召為夏官侍郎俄拜鳯閣侍郎同平章事
又曰婁師德頗有學術噐量寛厚喜怒不形於色自專綜邊任三十餘年恭勤接下孜孜不怠當危亂之際族滅者相繼師徳出将入相能以功名始終識者多之又曰永徽中薛仁貴平百濟髙宗令别將攝帶方州刺史劉仁軌留兵鎮守詔仁貴班師還髙宗勞問之曰卿在海東前後奏請皆合事宜而雅有文理卿本武将何得然也對曰非臣所能皆劉仁軌之所為也帝深加歎賞超仁軌六階正授帶方州刺史仁貴初平百濟合境凋殘疆屍相属仁軌始令收斂骸骨瘞埋弔祭之校計户口署置官長開通道路整理村落補葺堤堰脩復陂塘勸民耕種賑貸貧乏存問孤老頒宗廟忌諱立皇家社稷百濟餘衆復安生業仁軌位至中書令
又曰御史大夫唐休璟有文武才幹貞觀元年為隴右使大破吐蕃大將麴莽支於凉州洪源谷凢六戰六㨗破敵築京觀而還後吐蕃使來朝嘗因侍宴蕃使屢覘休璟則天問其故對曰徃嵗洪源戰時此將軍雄猛無比殺臣將士甚衆今願識之則天大加歎異休璟尤練邉事自碣石西踰四鎮綿亘萬里山川要害皆能記之長安中西突厥與諸蕃不和舉兵相持安西道阻表疏相繼則天召休璟與宰相商度事勢俄頃間草奏便施行後十餘日安西諸州請兵應接一如休璟所畫則天謂之曰恨用卿晚乃遷夏官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仍謂魏元忠曰休璟諳練邊事卿等十不當一也
又曰宰相張說出為并州大都督府長史兼天平軍大使開元九年邊敵康大賔據長泉鎮叛與党項連結攻䧟蘭池等六胡州詔說與朔方軍大使王晙合勢進討賊攻銀城連谷以據倉糧說統馬歩萬人出合河関掩擊大破之追至駱駝堰敵及党項自相疑貳乃散說招集党項復其居業副使史憲請盡誅党項說曰先王之道推亡固存如盡誅之是逆天道因奏置麟川安置党項餘衆其年說自兵部尚書進同平章事十年又勅說為朔方軍節度大使徃廵五城䖏置兵馬時降敵康願子自立為可汗舉兵掠監牧馬西河渉出塞說勒兵討而擒之以獻徙其家属於七盤山其黨悉平獲男女三千人於是移河曲六胡州敵兵五萬餘口配之於許汝唐鄧仙豫等州始空河南朔方地先是緣邊鎮兵常六十萬說以邊冦漸平奏罷二十餘萬勒還農畝𤣥宗頗以為疑說奏曰臣乆在疆場具悉邊事禦敵制勝不在多驅閒冗陛下若以為疑臣請闔門百口保之以陛下之明遠方畏服必不慮減兵而招冦也𤣥宗從之時當蕃衞士浸以貧弱逃亡畧盡說建䇿請一切罷之別召募强壯令其宿衞不簡色役優為條例逋逃者必爭來應募上從之旬日得精兵十三萬人分擊諸衞彍騎是也
又曰吴元濟據蔡州叛王師討伐詔柳公綽以鄂兵五千𨽻安州刺史李聴率所赴行營公綽曰朝廷以吾儒生不知兵耶即日上奏願自征行許之公綽自鄂濟溳江直抵安州李聴以㢘使之禮事之公綽謂之曰公所以屬鞬負弩豈非為兵事耶若去戎容被公服兩郡守耳何所統攝乎以公名家曉兵若吾不足以指麾則當赴闕不然吾且署職名以兵法從事矣聴曰惟公所命即署聴為鄂岳都知兵馬使中軍先鋒行營馬歩都虞候三牒授之乃選卒六千属聴戒其部校曰行營之事一决都將聴感恩畏威如出麾下其出權制變為當時所稱入為刑部尚書出授太原尹河東節度使代北有沙陁部落自九姓六州皆畏憚之公綽至鎮召其酋朱耶執宜安置於雲朔塞下治廢栅十一募兵三千令沙陀屯守由是邊患以息
又曰元和十二年憲宗召宰臣議兵曰王師伐蔡首尾三年雖㨗奏頻來窠巢未殄度支供饋其何以濟李逢吉崔羣王涯各有奏對多言罷兵為便唯裴度不言利害議曰臣請自徃行營督戰明日延英殿復對宰臣俱退上獨止度謂之曰卿必能為朕行乎度稽首流涕而奏曰臣誓不與此賊俱全上亦為之感動度奏曰賊已力困但諸將心不一故未降耳上深嘉之遂欲加度招討使度奏曰韓𢎞已為都統臣不欲受招討之名但奉使即得乃下詔以度為彰義軍節度蔡申光觀察等使仍淮西行營宣慰處置使其年八月一日度發京師仍賜禁軍三百為衞兵憲宗御通化門餞軍度銜涕辭天以郾城為蔡州應度得慰勞之㫖躬督戰陣卒以立功即時論賞諸将奮勵無敢退留至十月十一日㧞蔡州擒吴元濟仗節而還
又曰元和中以裴度征淮西詔曰輔弼之臣軍國是賴興化致理秉鈞以居取威定功則分閫而出所以同君臣之體一中外之任焉属者問罪汝南致誅淮右葢欲刷其汙俗弔彼頑人雖挈地求生者實繁有徒而嬰城執迷者未剪其類何獸困而猶鬬豈鳥窮之無歸歟由是遥聼鼓鼙更張琴瑟煩我台席董兹戎旃朝議大夫中章侍郎同平章事飛騎尉賜金魚袋裴度為時降生恊朕夢卜精辨宣力堅明納忠當軸而才謀老成運籌而智畧有定司其樞務備知四方之事付以兵要必得萬人之心是用禱於上𤣥揀此吉日帶丞相之印綬所以尊其名賜諸侯之斧鉞所以重其命爾其宣布清問恢壯皇猷感勵連營蕩平多壘招懐孤疾字撫夷傷况淮西一軍素効忠莭過海赴難史冊書勲建中初攻破襄陽擒滅崇義比者脅於凶逆歸命無由每念前勞常思安撫所以内輟輔臣俾為師率實欲保全慰諭各使得宜汝往欽哉無越我丕訓可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蔡州刺史充彰義軍節度申光蔡觀察等使仍充淮西宣慰招討處置使詔出度以韓𢎞為淮西行營都統不欲更為招討請秪稱宣慰處置使又以此行既兼招撫請改翦其類為革其志又以𢎞已為都統請改更張琴瑟為近輟樞衡請改煩我台席為授以成算皆從之
唐書曰太尉李光弼御軍嚴峻而有禮士卒愛而憚之之貞元中郭子儀㑹丸節度之師不利於相州以光弼代郭子儀為河北副元帥子儀寛恕朔方將士多不奉法時僕固懐㤙引回紇内助累立戰功將帥多假借之朝議加賞進懐恩為右廂都知兵馬使光弼出闗㑹諸將進戰因左廂都知兵馬使張用濟後至斬於纛下懐恩届期先至莫不惕息光弼在河陽令懐恩攻安太清於懐州官軍頻不利光弼怒將斬之懐恩出竒為地道偷得賊號詐傳號令賊衆大亂遂㧞懐州擒太清而還光弼捨之太清妻有美色城破被俘太清向光弼求之即命還太清議者稱自艱難以來唯光弼行軍理戎沉毅有籌畧將帥中第一
又曰鳯翔將野詩良輔涇原將郝玭各以名雄邉上吐蕃嘗謂漢使曰唐國既與吐蕃和好何妄語也問曰何謂曰若不妄語何因遣野詩良輔作隴州刺史其畏憚如此
太平御覽卷二百七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七十八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九
邊將
邊將
史記曰李牧為趙將居鴈門備匈奴日擊牛饗士謹𤇺火多間諜敢有捕敵者斬王以為怯代之匈奴數來復使牧將牧曰如前乃敢奉令王許諾數嵗終無所得後選百金之士五萬彀者十萬大破匈奴
又曰文帝時匈奴大入朝那殺北地都尉昂帝乃復問馮唐曰公何以知吾不能用㢘頗李牧也唐對曰臣聞上古王者之遣將跪而推轂曰閫以内者寡人制之閫以外者将軍制之軍功爵賞皆决於外歸而奏之此非虛言也臣大父言李牧為趙將居邊軍市之租皆自用饗士賞賜决於外不從中擾也委任而責成功故李牧乃能得盡智能遣選車千三百乗彀騎萬三千百金之士十萬是以北逐單于破東邊滅澹林西抑强秦南支韓魏當是之時趙㡬覇㑹趙王遷立用郭開讒卒誅李牧令顔聚代之是以兵破士北為秦所滅今臣竊聞魏尚為雲中守其軍市租盡以給士卒出私養錢五日一殺牛饗賔客軍吏舍人是以匈奴逺避不近雲中之塞敵嘗一入尚率車騎擊之所殺甚衆夫士卒盡家人子起田中從軍安知尺籍伍符終日力戰斬首捕敵上功幕府一言不相應文吏以法䋲之其賞不行而吏奉法必用臣愚以為陛下法太明賞太輕罰太重且雲中守魏尚坐上功首虜差六級陛下下之吏削其爵罰作之由此言之陛下雖得㢘頗李牧不能用也文帝說是日令馮唐持節赦魏尚復以為雲中守而拜唐為車騎都尉
又曰武帝以李廣為未央衞尉而程不識亦為長樂衞尉不識故與廣俱嘗屯邊而廣行無部伍行陣就善水草屯舍止人人自便不擊刁斗以自衞幕府省約束文籍事然亦逺斥候未嘗遇害程不識正部曲行伍營陣擊刀斗士吏理軍簿至眀軍不得休息然亦未嘗遇害不識曰李廣軍極簡易然敵卒犯之無以禁也而其士卒亦佚樂咸樂為之死我軍雖煩擾然敵亦不得犯我是時漢邊郡李廣程不識皆為名將然匈奴畏廣之畧士卒亦多樂從廣而苦程不識
漢書曰晁錯上言兵事曰自髙后以來隴西三困於匈奴非隴西之民有勇怯廼將吏之製巧拙異也故兵法曰有必勝之將無必勝之民由此觀之安邊境立功名在於良將不可不擇也
又曰趙充國奏曰從今盡三月敵馬羸瘐必不敢捐妻子于他種中逺涉河山而來為冦是臣之愚計所以度敵且必瓦解其處不戰而自破也
又曰張安世長子千秋為中郎將將兵隨度遼將軍范眀友擊烏程還謁大將軍光問千秋戰陣方略山川形勢千秋口對兵事畫地成圖無所㤀失
後漢書曰竇憲懼誅自求擊匈奴以贖死㑹南單于請兵北伐乃拜憲車騎將軍金印紫綬官屬依司空〈依准也長史一人千石掾属二十九令史及御属三十二人見續漢志〉以執金吾耿秉為副發北軍五校〈漢有南北軍每軍中侯一人六百石掌臨五營〉黎陽雍營緣邊十二郡騎士〈漢官儀曰光武中興以幽冀并州兵騎克定天下故於黎陽立營以謁者監之又曰扶風郡尉部在雍縣以凉州近羗数犯三輔將兵衞䕶故俗稱雍營〉及羗胡兵出塞明年憲與秉各將四千騎及南匈奴左谷蠡王師子〈師子其名也〉萬騎出朔方鷄鹿塞南單于屯屠河〈屯屠河單于名〉將萬餘騎出滿夷谷度遼將軍鄧鴻〈鄧禹少子〉及緣邊義從𦍑胡八千騎與左賢王安國萬騎出㧽陽塞〈㧽陽在五原郡㧽音固〉皆㑹涿邪山憲分遣副校尉閻盤司馬耿䕫耿譚將左谷蠡王師子右呼衍王須訾等〈呼衍其號因以為姓匈奴遺種也今呼延姓是其後須訾名〉精騎萬餘與北單于戰於稽落山大破之敵衆崩潰單于遁走追擊諸部遂臨私渠北鞮海〈匈奴中海名也〉斬名王已下萬三千級獲生口馬牛羊槖駝百餘萬頭於是温犢須日逐温吾夫渠王抑鞮等八十一部率降者前後二十餘萬人憲秉遂登燕然山去塞三千餘里刻石勒功紀漢威徳令班固作銘
又曰馬援討五溪蠻軍次下雋〈下雋縣名属長沙國故城今辰州沅陵縣雋音字兖反〉有兩道可入從壺頭則路近而水險〈壺頭山名也今在辰州沅陵東武陵記曰此山頭與東海方壺山相似神仙多所逰集故名壺頭山也〉從充則塗夷而運逺〈充縣名属武陵郡充音昌容反〉帝初以為疑及軍至耿舒欲充道援以為棄日費糧不如進壺頭搤其喉咽〈搤持也〉充賊自破以事上之帝從援䇿三月進營壺頭賊乗髙守隘水疾船不得上㑹暑甚士卒多疾死援亦中病遂困乃穿岸為室以避炎氣〈武陵記曰壺頭山邉有石窟即援所室也室内有蛇如百斛船大云是援之餘靈也〉賊每升險鼓譟援輒曵足以觀之左右哀其壯意莫不為之流涕
又曰初馬援軍還將至故人多迎勞之平陵人孟冀有計謀於坐賀援援謂之曰吾望子有善言反同衆人邪昔伏波將軍路博徳開置七郡裁封數百户〈漢書曰平南越以為南海蒼梧鬰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朱崖儋耳九郡今此言七郡則與前書不同也〉今我㣲勞猥饗大縣功薄賞厚何以能長乆乎先生奚用相濟冀曰愚不及援曰方今匈奴烏桓尚擾北邊欲自請擊之男兒要當死於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耳何能卧床上在兒女子手中耶冀曰諒為烈士當如此矣
又曰鄧訓卒官吏人羗胡愛惜旦夕臨者日數千人戎俗父母死耻悲泣皆騎馬歌呼至聞訓卒莫不吼號或以刀自割又殺其犬馬牛羊曰鄧使君已死我曹亦俱死耳前烏桓吏士皆奔走道路〈訓任烏桓校尉時吏士也〉至空城郭吏執不聼以狀白校尉徐傿歎息曰此義也〈傿音於建反〉乃釋之遂家家為訓立祠毎有疾病輒請禱求福
又曰竇固復出玉門擊西域詔耿秉及騎尉劉張皆去符傳以屬固〈專將兵者並有符傳擬合之取信今去符皆受固之節度也〉固遂破白山降車師
又曰蔡彤使招呼鮮卑示以財利其大都䕶偏何〈鮮卑名〉遣使奉獻願得歸化慰納賞賜稍復親附其異種滿離髙句驪之屬絡繹欵塞上貂裘好馬帝輒倍其賞賜其後偏何邑落諸豪並歸義願自効彤曰審欲立功當歸擊匈奴斬送頭乃信耳偏何等皆仰天指心曰必自効即擊匈奴左伊祑訾部斬首二千餘級持頭詣郡其後嵗嵗相攻輒送首級
又曰烏桓鮮卑追思蔡彤無己每朝賀京師常過塜拜謁仰天號泣乃去遼東吏人為立祠四時奉祭焉又曰耿恭以疏勒城傍有澗水可固五月乃引兵據之七月匈奴復攻恭募先登數千人直馳之胡騎散走匈奴于城下壅絶澗水恭於城中穿井十五丈不得水吏士渴乏笮馬糞汁而飲之〈笮謂壓笮也〉恭仰歎曰聞昔貳師將軍㧞佩刀刺山飛泉湧出〈貳師大宛城中名昔武帝時使李廣利伐大宛至貳師城因以為號〉今漢徳神明豈有窮哉乃整衣服向井再拜為吏士禱有頃水泉奔出衆皆稱萬嵗乃令吏士揚水以示敵
又曰光武至薊聞邯鄲兵方到廣武將欲南歸召官屬計議耿弇曰今兵從南來不可南行漁陽太守彭寵公之邑人〈寵南陽宛人也〉上谷太守即弇父也發此兩郡控萬騎邯鄲不足慮也光武官屬腹心皆不肯曰死尚南首奈何北行入囊中〈漁陽上谷北接塞垣至彼路窮如入囊也〉光武指弇曰是我北道主人也
又曰耿䕫為大將軍左校尉將騎八百出居延塞直奔北單于庭於金㣲山斬閼氏名王已下五千餘級單于與數騎脫亡盡獲其匈奴珍寳財畜去塞五千餘里而還自漢出師所未嘗至也
又曰班超在䟽勒將還中國䟽勒舉國憂恐其都尉黎弇曰漢使棄我我必復為龜兹所滅耳誠不忍見漢使去因以刀自剄超還至于闐王侯以下皆號泣曰依漢使如父母誠不可去互抱超馬脚不得行超恐于寘終不聼其東又欲遂本志乃更還䟽勒䟽勒兩城自超去後復降龜兹而與尉頭連兵〈尉頭國居尉頭谷去長安八千六百五十里南與䟽勒接衣服類烏孫也〉超捕斬反者擊破尉頭
又曰段熲破羗窮山深谷之中斬其渠師以下萬九千級獲牛馬騾驢氊裘廬帳什物不可勝數
又曰郭凉字公文氣力壯猛雖武將然通經書多智略尤曉邊事有名北方
又曰張奐前為度遼將軍與段熲爭擊羗不相平及熲為司𨽻校尉欲逐奐歸燉煌將害之奐憂懼奏記謝熲曰小人不明得過州將千里委命以情相歸
又曰劉焉𫝊曰拜張魯鎮夷中郎將領漢寧太守通其貢獻
謝承後漢書曰臧旻有幹事才達于從政討賊有功拜議郎還京師見太尉袁逢問其西域諸國土地風俗人物種數旻具答悉陳其狀手畫地形逢竒其才歎息言雖班作西域𫝊何以過此
東觀漢記曰黄香為尚書曉習邊事毎行軍調度動得事理上知其勤數加賞賜
魏志曰毌丘儉字仲恭有幹䇿為幽州刺史度遼將軍儉以髙句𮪜數叛帥軍出𤣥莵討之句𮪜王宫將步騎三萬逆軍汶上大戰宫連破走遂束馬懸車登九都山斬獲首虜以千數遣𤣥莵太守王頎追之過沃沮千餘里至肅慎界刻石記功刋丸都之山銘不耐之城
呉志曰孫歆字公禮為邊將數十年善養士卒得其死力將帥姓名盡具識之所問咸對身長八尺儀貌都雅權悦曰吾乆不見公禮不圖進㿽如此
後魏書曰韋珍髙祖初蠻首桓誕歸欵以為東荆州刺史令珍為使與誕招慰諸蠻珍自懸瓠西入三百餘里至桐栢山窮臨淮源宣揚恩澤莫不附降淮源舊有祠堂蠻俗恒用人祭之珍乃曉吿曰天地明靈即是民之父母豈有父母甘子肉味自今已後悉宜以酒脯代用群蠻從約至今行之凢所招降七萬餘户置郡縣而還以奉使稱㫖除左將軍樂陵鎮將賜爵覇城子
又曰李崇行梁州刺史時巴兵擾動詔崇以將軍荆州刺史鎮上洛勅發陜秦二州兵送崇至辭曰邊人失和本怨刺史奉詔代之自然易帖但須一宣詔㫖而已不勞發兵自防懐懼也髙祖從之
又曰宇文測行綏州事每嵗河氷合後突厥即來冦掠先發嘗預遣居人入城堡以避之測至皆令安堵如舊乃於要路數百處並多積柴仍逺斥候知其動静是年十二月突厥從連谷入冦至界數十里測命積柴之處一時縱火突厥謂有大軍至懼而遁走自相蹂踐委棄雜畜及輜重不可勝數測徐率所部收之分給百姓自是突厥不敢復至測因請置戍兵以備之
隋書曰帝以薛世雄為玉門道行軍大將軍與突厥啓民可汗連兵擊伊吾師次玉門啟民可汗背約兵不至世雄孤軍度磧伊吾初謂隋軍不能至皆不設備及聞世雄度磧大懼請降詣軍門上牛酒世雄遂於漢舊伊吾城東築城號新伊吾因留銀青光禄大夫王威以甲卒千餘人戍之而還天子大恱進位正議大夫賜物二千段
唐書曰馬總為安南郡都䕶本管經略使總敦儒學長於政術在南海累年清㢘不撓夷獠便之於漢所立銅柱之處以銅一千五百斤特鑄二柱刻書唐徳以繼伏波之跡
又曰范希朝鎮振武蕃落之俗有長帥至必効竒駞名馬雖㢘者猶曰當從之致其歡希朝一無所受積十四年皆保塞而不踰垣
又曰柳公綽為太原尹北都留守河東節度觀察等使是嵗北邊遣梅禄將軍李暢以馬萬匹來市託云入貢所經州府守帥假之禮分嚴其兵備留館則戒卒於外懼其襲奪太原故事出兵逆之暢及界上公綽使牙將祖孝恭單馬勞問待以脩好之意暢感義出涕徐驅道中不妄馳獵及至闢牙門令譯引謁宴以常禮及市馬而還不敢侵犯陘北有沙陁部落自九姓六州皆畏避之公綽至鎮召其酋朱耶執宜直抵雲朔塞下治廢栅十一所募兵三千付之留屯塞上以禦匈奴其妻母來太原者請梁國夫人以酒食問遺之沙陁感之深得其効
梁吴均邊城將詩曰僕夲邊城將馳射靈關下箭銜鴈門石氣振武安瓦玉標丹霞斂金絡豔光馬髙旗入漢飛長鞭厯地寫
太平御覽卷二百七十八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七十九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十
威名 信義
威名
史記曰李廣居右北平匈奴聞之號曰漢之飛將軍避之數嵗不敢入右北平界
漢書曰郅都為鴈門太守匈奴素聞名節舉邊為引兵去境都死不近鴈門匈奴為偶人像都令騎馳射之莫能中者其見憚如此
後漢書曰公孫瓉𫝊曰瓉字伯珪遼西令支人初平二年青徐黄巾三十萬衆入渤海界欲與黒山合瓉率歩騎二萬人逆擊於東光南大破之〈東光今滄州縣〉斬首三萬餘級敵棄輜重數萬兩奔走渡河瓉因其半濟薄之敵復破死者數萬流血丹水收得生口七萬餘車甲財物不可勝算威名大震拜奮武將軍
又曰瓉為降虜校尉討烏桓每聞有警瓉輒厲色憤怒如赴讐敵望塵奔逐或繼之以夜戰敵識聲憚其勇莫敢抗犯
又曰瓉征烏桓常與善騎射之士數十人皆乘白馬以為左右翼自號白馬義從烏桓更相告語避白馬長史乃畫作瓉形馳射之中者咸稱萬嵗敵自此之後遂逺竄塞外
又曰承宫名播匈奴時北單于遣使求得見宫顯宗勅自整飾宫對曰夷狄名非識實者也臣狀醜不可以示逺宜選有威容者
續漢書曰承宫𫝊曰夷狄聞臣虛稱故欲見臣臣形狀陋不如選長大有威者示之也帝乃以大鴻臚魏應代之
又曰武王縯〈音引〉字伯升世祖之長兄也慷慨有大節進圍宛城中自號天柱大將軍王莽素聞其名大震懼使長安中官署及天下鄉亭皆畫伯升像於壁旦起射之東觀漢記曰耿秉性勇壮而簡易於事軍行常自被甲在前休止不結營部然逺斥堠明要害有警軍陣立成士卒皆樂為死匈奴聞秉卒舉國號泣
魏志曰吕布字奉先便弓馬膂力過人號為飛將又曰龎徳將所領南屯樊攻雲長曰今年我不殺彼彼當殺我親與雲長交戰射中額時徳常乘白馬因謂之白馬將軍
又曰張遼為孫權所圍遼潰圍出復入權衆破走由是威震江東兒啼不肯止其父母以遼恐之
晉書曰鄧遐勇力絶人氣盖當世時人方之樊噲桓温以為參軍數郡號為名將
宋書曰劉胡本名㘭胡以其顔靣㘭黒似胡故以為名及長㘭胡難道單呼為胡出身羣將捷口善處分稍至隊主討諸蠻徃事無不捷蠻甚畏憚之小兒啼語之曰劉胡來便即止
又曰沈慶之伐北諸蠻大破之威震諸山羣蠻皆稽顙慶之患頭風着狐皮㡌羣蠻惡之號曰蒼頭公後魏書曰李崇深沉有將略寛厚善御衆在揚州凢經十年常飬壯士數千人冦賊侵邊所向摧破號曰卧虎賊甚憚之
後周書曰韓果從大軍破稽胡於北山胡地險阻人迹罕至果進兵窮討散其種落稽胡憚果勁㨗號為著翅人太祖聞之笑曰著翅之名寧減飛將
又曰蔡祐與齊神武遇戰於邙山祐時著明光鐵鎧所向無前敵人咸曰此是鐵猛獸也皆遽避之
北史曰裴寛在孔城十三年與齊洛州刺史獨孤永業相對永業有計謀多譎詐或聲言春發秋乃出兵或揜蔽消息倐忽而至寛每揣知其情出兵邀擊無不克之永業嘗戒其所部曰但好慎孔城自外無足慮其見憚如此
又曰怡峯字景阜遼東人也從征役以驍勇聞當時號為驍將
又曰梁武勅蕭續曰賀㧞勝北間騎將汝其慎之唐書曰郝玼為刺史始玼以臨涇地宜當畜息蕃戎每為冦即屯其地嘗白其帥願以城控之前帥不從其後段祐為節度使玼復白祐祐多其策乃表請城之故詔玼鎮其北自是西戎無敢犯涇者玼自行間前無强敵在邊上三十年生得蕃人輒刳剔而歸其屍蕃人畏之如神下令得玼者賞以等身金蕃中小兒啼號者但連呼郝玼以怖之
又曰張萬福帶和州刺史鎮咸陽因留宿衞李正已反將㫁江淮路令兵守璚橋渦口淮進奉舡千餘隻泊渦下不敢過徳宗以萬福為濠州刺史召見謂曰先帝改名作正者所以褒卿也朕以為江淮草木亦知卿名若從先帝所改恐賊不知是卿也復賜名萬福慰遣之萬福馳至渦口立馬岸上發進奉舡淄青兵馬倚㟁睥睨不敢動諸道舡繼進
呉越春秋曰呉公子慶忌吴王僚子也勇㨗為人所聞筋力果勁萬人之敵也
世説曰桓石䖍小字鎮惡嘗從征枋頭車騎冲没陳左右莫能先救宣武問汝叔落賊汝知不石䖍聞之氣甚奮策馬於數萬衆中徑致冲還三軍歎服河朔後以其名㫁瘧
燉煌實録曰宋質直破敵有威名兒啼恐之即止敵相恚曰使汝行逢宋都督
信義
左𫝊曰曹衞告絶於楚子玉怒從晉師晉師退軍吏曰以君避臣辱也且楚師老矣何故退子犯曰師直為壮曲為老豈在乆乎㣲楚之惠不及此〈重耳過楚楚成王有贈送之惠〉退三舍避之所以報也〈一舍三十里初楚子云若反國何以報我故以退三舍為報〉又曰晉文公圍原命三日之糧原不降命去之諜出曰原將降矣軍吏請待公曰信國之寳也民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亡滋多退一舍而原降
又曰晉將荀呉伐鮮虞圍鼓〈鼓白狄之別名〉鼓人或請以城叛吴曰吾聞諸叔向好惡不愆民知所適事無不濟〈愆過適歸也〉或以為城叛吾所甚惡也人以城來吾獨何好焉賞所甚惡若所好何〈無復加所好也〉若其弗賞是失信也何以庇民力能則進否則退量力而行吾不可以欲城而邇姦所䘮滋多使鼓人殺叛人而繕守備圍鼔三月鼓人或請降使其民見曰猶有食色軍吏曰獲城而不取勤民而頓兵何以事君吴曰所以事君也獲一邑而教民怠將焉用邑邑以賈怠不如完舊〈完猶保守也賈音古完戸官反〉賈怠無卒〈卒終〉棄舊不祥鼔人能事其君吾亦能事吾君徳義不爽〈爽差〉好惡不愆城可獲而民知義所〈知義所在也荀吴必其能獲故因以示義〉有死命而無二心不亦可乎鼓人告食竭力盡而後取之克鼓而返不戮一人
史記曰秦末天下兵起范増說項梁曰陳勝敗固當夫秦滅六國楚最無罪自懐王入秦不返楚人憐之至今曰楚雖三户亡秦必楚今陳勝首事不立楚後而自立其勢不長今君起江東楚蠭起之将皆争附君者以君世世楚將為能復立楚之後也乃求楚懐王孫心立為楚懐王從民所欲也
項籍本紀曰項王乃東行擊陳㽞外黄外黄不下數日降羽悉令男子年十五已下詣城東欲阬之外黄令舍人兒年十三〈令之舍人兒也以其㓜弱故係其父〉徃說羽曰彭城强刼外黄〈强音其兩反〉外黄恐故且降待大王大王至又皆阬之百姓豈有歸心從此以東梁地十餘城皆恐莫肯下矣項王然其言廼赦外黄當坑者而東至睢陽聞之皆争下項王
又曰漢王至洛陽新城三老董公遮說漢王以義帝死故漢王聞之袒而大哭遂為義帝發䘮臨三日發使者告諸侯曰天下共立義帝北面事之今項羽放殺義帝於江南大逆無道寡人親為發䘮諸侯皆縞素悉發關内兵收三河士南浮江漢以下願從諸侯王擊楚之殺義帝者
後漢書曰更始初光武為蕭王定河北諸賊銅馬餘衆降封其渠帥為列侯降者猶不安光武知其意令各歸營勒兵乃自乗輕騎案行部陣降者更相語曰蕭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得不投死乎〈投死猶言致死〉由是皆服三國志明帝自征蜀至長安遣張郃諸軍勁卒四十餘萬向劍閣諸葛亮有戰士萬二千更下兵者八千時魏軍始陣畨兵適交參佐咸以敵衆强多非力所制控權停下兵并聲勢亮曰吾聞用武行師以大信為本得原失信古人所惜去者束装以待其妻子企踵而計日乃勅速遣於是去者感恱逗留一戰徃者憤踊咸思致命臨戰之日莫不㧞刃争先以一當十殺張郃却司馬宣王一戰大尅
吴志曰孫皎嘗遣兵候魏獲魏邊將吏美女以進皎皎更其衣服送還之
晉書曰武帝有滅吴之志以羊祜為督荆州諸軍事假節散騎常侍衞將軍如故祜率營兵出鎮南夏開設庠序綏懐逺近得江漢之心與吴人開布大信降者欲去皆聼之
又曰羊祜為征南大將軍督荆州諸軍事祜以孟獻營武牢而鄭人懼晏嬰城東陽而萊子服乃進據險要開建五城取膏腴之地奪吴人之資石城以西盡為晉有自是前後降者不絶乃増脩徳信以懐柔初附慨然有吞吴之心每與吴人交兵剋日方戰不為掩襲之計將帥有欲進譎詐之䇿者輒飲以醇酒使不得言人有掠吴二兒為俘者祜遣送其家後吴將夏祥邵顗等來降二兒之父亦率其属與俱吴將陳尚潘景來冦祜追斬之美其死節而厚加殯斂景尚子弟迎䘮祜以禮遣還吴將鄧香掠夏口祜募生縳香既至宥之香感其恩率部曲而降祜出軍行吴境刈榖為糧皆計所侵送絹償之毎㑹衆江沔逰獵常止晉境若禽獸先為吴人所傷而為晉兵所得者皆封還之於是吴人翕然恱服稱為羊公不之名也祜與陸抗相對使命相通抗稱祜之徳量雖樂毅諸葛孔眀不能過也抗嘗病祜饋之藥抗服之無疑心士多諫抗抗曰羊祜豈酖人者時談以為華元子反復見於今抗毎告其戍曰彼專為徳我專為暴是不戰而自服也各保分界而已無求細利孫皓聞二境交和以詰抗抗曰一邑一鄉不可以無信義况大國乎臣不如此正是彰其徳于祜無傷也
又曰羊祜在軍常輕裘緩帶身不被甲鈴閣之下侍衞者不過十數
又曰劉道規為荆州刺史桓𤣥餘黨荀林屯江津桓謙軍屯枝江二冦交逼乆絶都邑之問荆楚既桓氏義舊並懐異心道規乃㑹將士吿之曰桓謙今在近畿聞諸軍頗有去就之計吾東來文武足以濟事若欲去者本不相禁因夜開城門達曉不閉衆咸憚服莫有去者又曰劉𥙿為將北伐後秦姚〈烏宏反〉以檀道濟為前鋒至洛陽凡㧞城破壘俘四千餘人議者謂應以戮為京觀道濟曰伐罪弔民在今日皆釋而遣之於是戎狄感恱相率歸之者甚衆
崔鴻後燕録曰遣將慕容白曜伐宋無鹽城尅之將盡以其人為軍實副將𮠑範〈酈音厯〉曰齊四履之地號為東秦不逺為經畧恐未可定也今皇威始被民無霑澤連城有懷二之将比邑有拒守之失宜先信義示之軌物然後民心可懐二州可定白曜從之進次肥城白曜欲攻之範曰肥城雖小攻則淹日得之無益軍聲失之有損威勢且無鹽之卒死者塗炭成敗之機足為鍳矣若飛書吿諭可不攻自伏縱其不降亦當逃散白曜乃以書曉之肥城果潰
北史曰西魏將王羆之守華州也〈今馮翊〉西魏師與東魏師戰河橋不利東魏卒趙青雀據長安城所在莫有固志羆乃大開州門召城中軍民謂之曰如聞天子敗績不知吉㓙諸人相驚咸有異心王羆受委於此以死報恩諸人若有異圖可來見殺必恐城陥沒者亦任出城如有忠誠能與王羆同心者可共固守軍民見其誠信皆無異心
後漢書曰李為為荆州刺史輕將数十騎到上洛宣詔綏慰當即帖然尋勅邊戍掠得蕭頥人者悉令還之南人感徳仍送荆州之口二百許兩境交和無復𤇺燧之驚
隋書曰桂州人李光仕舉兵作亂隋將周法尚討之光仕帥勁兵保白石洞法尚捕得其弟光略光度大獲家口其黨有來降附輒以妻子還之居旬日降者数千人法尚遣兵列陣以當光仕親率竒兵蔽林設伏兩陣始交法尚馳擊其栅栅中人皆走敗光仕大潰追斬之唐書曰武徳中李靖既剋江陵降蕭銑時諸將咸云銑之將帥與官軍拒戰罪狀既重請籍没其家以賞將士靖曰王者之師義在弔伐且犬吠非其主無容同叛逆之科此蒯通所以免大戮于漢祖也今新定荆郢宜𢎞寛大以慰逺近之心降而籍之恐非救焚拯溺之義且恐自此南城鎮各堅守不下非計之善於是遂止江漢之城聞之莫不争下
又曰裴度既平淮西蔡人大恱舊令途無偶語夜不燃燭又戒以酒食相過從者以軍法論度乃約法唯盜闘殺外餘盡除之其徃來者不復以晝夜為限於是蔡之遺黎始知有生人之樂
又曰裴度既平淮西以蔡卒為牙兵或以為反側之子其心未安不可自去其備度笑而答曰吾受命為彰義軍節度使元惡就擒蔡人即吾人也蔡之父老無不感泣申光之民即時平定
又曰李愬襲蔡州既獲李祐破解其縛而客禮之愬乗間常召祐及李忠義屛人而語義亦降將也本名憲改之軍中多以諫愬愬益親祐始募敢死者三十人以為突騎愬自教習之將襲元濟㑹雨水自五月至七月所在陂澤潰溢不可行營諸軍皆以愬不殺祐為言慮其誘覆官軍簡牒日至且言得賊諜具事愬無以止之乃持祐泣曰豈天不欲平此賊何爾我一身而見奪於衆口愬亦慮諸軍先以謗間則不能全之矣乃械祐送京師先表請釋且言必殺祐則無與成功者比至京師詔釋以還愬愬喜甚署為散兵馬使授刃佩之夜則倚以廵警或使以入愬帳中言事愬因留對舉酒徃徃逹旦竊聼者時聞祐涕泣聲尋署為六院兵馬使
說苑曰晉文公伐楚歸國行賞狐偃為首或曰城濮之事先軫之謀文公曰城濮之事偃說我無失信不背三舍之約先軫所謀軍事吾用之以勝然此一時之說偃言萬世之功奈何以一時之利而加萬世功乎是以先之衆人恱服
荘子曰世南宜僚弄丸而家之難解孫叔敖秉羽而郢人投兵
韓詩外傳曰簡子薨未葬中牟叛之葬五日興師攻之圍未匝而城自壊者十丈襄子擊金而退之曰吾聞君子不乘人於利不阨人於險使脩其城然後攻之中牟聞其義請降
吕氏春秋曰夏后與有扈戰於甘澤而不勝曰戰而不勝是吾徳薄而教不善也于是處不重席食不二味琴瑟不脩女子不飾尊賢使能朞年而有扈氏服
太平御覽卷二百七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八十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十二
撫士
撫士
孫子曰視卒如嬰兒故可與之赴深谿視卒如愛子故可與之俱死厚而不能使愛而不能令亂而不能理如驕子不可用也軍䜟曰軍無財則士不來軍無賞則士不徃故香餌之下必有懸魚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故曰禮者士之所歸也賞者士之所死也昭其所歸示其所死故曰禮而後悔則士不歸賞而後悔則士不死禮賞不倦則士進矣左𫝊曰冬楚師伐宋圍蕭蕭潰楚大夫申公巫臣曰師人多寒楚子於是廵三軍拊而勉之〈拊勉慰勉也〉三軍之士皆如挾纊〈纊綿也〉
又曰聲子詣楚謂令尹屈建曰雍子奔晉以為謀主彭城之役晉楚遇於靡角之谷雍子曰歸老㓜返孤疾二人役歸一人簡兵蒐乗〈簡擇蒐閲〉秣馬蓐食師陣焚次〈次舍也焚舍示必死〉明日將戰行歸者而逸楚囚〈欲使楚知〉楚師宵潰晉降彭城而歸諸宋楚失東夷子辛死之則雍子之為也史記曰楚人有饋一簞醪者楚荘王投之於河令將士迎流而飲之三軍皆醉
又曰趙括為將母上書曰始妾事其父王所賞賜者盡與軍吏今括一日為將所賜金視便田宅買之父子異心不可用王不聼遂請曰有所不稱妾得無随乎王許諾
又曰吴起之為將與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設席暑不張盖分率勞苦卒有病疽者起為吮之
又曰田横據有齊地漢將韓信灌嬰平齊地横走歸彭越漢滅項籍後横與其徒五百餘人入海居隖〈隖音烏同〉帝使使赦横罪而召之曰横來大者王小者乃侯耳〈大者謂横小謂徒属〉不來發兵加誅乃與其客二人乗𫝊詣洛陽未至三十里至尸鄉廐置謂其客曰陛下所以欲見我不過欲一見靣貌耳陛下在洛陽今斬吾頭馳三十里間形容尚未能敗猶可觀也遂自剄令客奉其頭從使者馳奏之髙祖以王者禮葬既葬二客穿其塜旁皆自剄餘尚五百人在海中聞横死亦皆自殺於是乃知田横兄弟能得士也
漢書曰李廣厯七郡太守前後四十餘年得賞賜輒分其麾下飲食與士卒共之家無餘財終不言生産事將兵之處見水士卒不盡飲不近水士卒不盡食不嘗食士以此愛樂為用也
又曰竇嬰拜大將軍賜金千觔嬰以所賜金陳廊廡下軍吏輒令取為用金無入家者
又曰司馬遷與任少卿書曰愚以為李陵與士大夫絶甘分少能得人之死力雖古名將不過也
又曰袁盎字絲為中郎以數上諫為隴西都尉仁愛士卒士卒皆爭為死
後漢書曰桓帝以段熲為破羗將軍征羗每行軍仁愛士卒疾者親自瞻省手為裹瘡在邊十餘年未嘗一日蓐寢與將士同勤苦故皆樂為死戰
又曰皇甫規延熹中為中郎將持節監討陵吾等羗㑹軍中大疫死者十三四規親入庵廬廵視將士三軍感恱東羗遂遣使乞降
又曰皇甫嵩平黄巾䘏士卒甚得衆情每軍行頓止湏營幔脩立然後就舍帳軍士皆食嵩乃嘗食吏有因事受賄者嵩更以錢物賜之吏懐慚或至自殺
又曰馬援討西羗中流矢貫脛帝以璽書勞之賜牛羊數千頭援盡班諸賔客
又曰董卓擊漢陽叛羗破之拜郎中賜縑九千疋卓曰為者則已有者則士〈為功者雖已共有者乃士〉乃悉分吏兵無所留又曰王覇常與臧宫傅俊共營覇獨善撫士卒有死者脫衣以斂之傷者躬親以養之
又曰光武遣大中大夫賜征西吏士死傷者醫藥棺殮大司馬以下親弔死問疾以崇謙讓
又曰耿恭在䟽勒遣軍吏范羗至燉煌迎兵士寒服又曰袁紹攻臧洪糧盡主簿啟内厨米三斗稍為饘粥紹曰何能獨此耶使為薄粥遍班士衆又殺其愛妾以食兵將咸流涕無能仰視
魏書曹公令曰趙奢竇嬰之為將也受賜千金一朝散之故能濟大功奕代流聲吾讀其文未嘗不慕其為人也
魏志曹真傳曰真每征行與將士同勞苦軍賞不足輒以家財頒賜士卒皆願為用
又曰諸葛誕守夀春以司馬氏累世擅權遂舉兵稱佐輔魏室為辭司馬文王率師討之夀春城䧟誕死文王招其徒不降且招且戰數百人拱手為列每斬一人輒遣降之皆云為諸葛公死無恨以至于盡無一人降時人比之田横
呉戍將于詮曰大丈夫受命於主以兵救人既不能尅又束手於敵吾不取乃免胄冐陣而死其得士心如此吴志曰陸瑁字子瑋丞相遜弟也少好學篤義先是濮陽陳逸沛郡朱纂廣陵袁迪等皆單食有志就瑁處逰瑁割少分甘與共豐約
蜀志曰鄧艾為大將二十餘年賞罰明信善䘏卒伍身之衣食資仰於官素儉終不治私妻子不免飢寒晉書曰祖逖居丹徒之京口賔客義徒皆略桀勇士逖遇之如子弟時揚土大飢此軰多為盗竊攻剽富室逖慰撫問之曰比復南塘一出不或為吏所䋲逖輒擁䕶救解之談者以此少逖然亦自若也
又曰祖逖據太丘樊雅攻之陳留太守陳川使李顯救之顯力戰有勲逖時獲雅駿馬李𩔰甚欲之而不敢言逖知其意遂與之顯感逖恩遇每歎曰若得此人為主吾死無恨
又載記曰劉曜将陳安善於撫馭吉㓙夷險與衆同之及其死隴上歌之曰隴上壮士有陳安軀幹雖小腹中寛愛養将士同心肝騄驄駿馬鐵瑕鞌七尺大刀奮如湍丈八蛇矛左右槃十盪十决無當前戰始三交失蛇矛棄我騄駿竄岩幽為我外援而懸頭西流之水東河流一去不還奈若何劉曜聞而嘉之命樂府歌之又曰段灼追理鄧艾表曰留屯上邽承官軍大敗之後士卒破膽將吏奪氣倉庫虛空器械殫盡艾欲積榖强兵以待有事是嵗少雨又為區種之法手執耒耜率先将士所統萬衆而身不避僕虜之勞親執士卒之役又曰周訪練兵簡卒欲宣力中原與李矩郭黙相結慨然有平河洛之志善於撫納晉衆皆為致死
續晉陽秋曰盧循為廣州州無麵每得分餉未周遍文武則不食也其仁如此
北史曰西魏将梁椿性果毅善撫納所獲賞物分賜麾下故每踐敵場咸得其死力
北齊書曰蘭陵武王長恭其為將也躬勤細事每得甘美乃至一𤓰數果必與将士共之
又曰趙郡王琛薨子叡嗣為定州刺史詔領山東兵數萬監築長城于時盛夏未有氷定州先藏氷長史宗欽道以叡冐犯暑熱遂遣人追送氷正值日中炎赫叡乃對之歎息云三軍皆飲温水吾以何義獨進寒氷遂至消液竟不一嘗兵人感恱遐邇稱歎
後漢書曰司馬楚之少有英氣能折節待士及宋受禪規欲報復收衆據長社歸之者常萬餘人劉𥙿深憚之遣刺客沐謙圖害楚之楚之待謙甚厚謙夜詐疾知楚之必來欲因殺之楚之聞謙疾果自齎湯藥徃省之謙感其意乃出匕首於席下以狀告之楚之歎曰若如來言雖有所防恐有所失謙遂委身事之其推誠信物得士心皆此類也
後周書曰侯莫陳順於渭橋與賊戰頻破之魏文帝還親執順手曰渭橋之戰卿有殊力便解所服金鏤玉梁帶賜之
又曰史寧為凉州刺史遣使詣太祖請事太祖即以所服冠履衣被及弓箭甲弰等物賜寧謂其使人曰為我謝凉州孤解衣以衣公推心以委公公其善始令終無損功名也
又曰武帝勝齊出齊宫中金銀寳噐珠翠䴡服及宫人二千人班賜将士
又曰武帝勞謙接下自强不息以海内未康銳精教習至於治兵閱武歩行山谷履渉勤苦皆人所不堪平齊之後見軍士有跣而行者帝親脫靴以賜之
又曰武帝善於撫下每宴㑹将士必自執盃勸酒或手付賜物至於征伐之處躬在行陣性又果决能㫁大事故能得士卒死力以弱制强
又曰太祖平侯莫陳悦整兵入上邽收銳府庫財物山積皆以賞士卒毫釐無所取左右𥨸一銀鏤甕以歸太祖知而罪之即剖賜将士衆大恱
又曰武帝大舉伐齊次於晉州初齊攻晉州恐周師卒至於城南穿塹自橋山属於汾水帝率諸軍八萬人置陣東南二十餘里帝常御馬從𢾗人廵陣處分之至輒呼主帥姓名以慰勉之將士感見知之恩各思自勵將戰有司請換良馬帝曰朕獨乗良馬欲何之齊主亦於此塹列陣帝欲薄之以礙塹遂止自旦至申相持不决申後齊人乃填塹南引帝大喜勒諸軍擊之兵纔合齊人便逐北斬首萬餘級齊主與其麾下数十騎走還并州於是齊衆大潰
隋書曰楊𤣥感反吴人朱爕晉陵人管崇起兵江南以應之自稱将軍擁衆十餘萬帝遣将軍吐萬緒魚俱羅討之不能尅王充募江都萬餘人頻擊破之每有尅㨗必歸功於下所獲軍實皆推與士卒身無所受由此人争為用功最居多
又曰帝在藩時嘗觀獵遇雨左右進油衣上曰士卒皆霑濕我獨衣此乎乃令持去
唐書曰王世充未平太宗奏請圍東都髙祖謂使人宇文士及曰歸報爾王今取東都者止欲兵甲休息耳破城之日其乘輿法物圖籍噐械非私家所有者悉汝收之子女玉帛皆分賜将士
又曰貞觀中太宗親征髙䴡駕次定州兵士到者幸定州城北門親慰撫之有從卒一人病不能起太宗招至牀前問其疾苦仍勅州縣厚加供給凢在征人欣然縱有病者恱之㤀疾師次白岩城將軍李思摩中弩矢太宗親為之吮血從行文武競思奮勵及軍廻行次柳城詔集戰亡人骸骨設太牢以祭之太宗慟哭盡哀軍人無不𤂢泣兵士觀者歸家以言其父母曰吾兒之死天子哭之死無所恨
又曰司空李勣每将兵在軍識其臧否聞人片善扼腕而從事捷之日多推功於下前後在軍所得金帛皆散之將士於是人皆為用所向多尅㨗及薨哭之或有嘔血死者
又曰秦叔寳随太宗戰於美良川破尉遲敬徳功最多髙祖遣使賜以金瓶而勞之曰卿不顧妻子逺投於我又立功効能朕肉可為卿用者割以賜卿耳况子女玉帛乎卿當勉之尋授秦王右統軍
太平御覽卷二百八十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八十一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十二
撫士下
撫士下
唐書曰太宗征遼車駕次遼澤下詔曰日者隋師渡遼時非天賛從軍士卒骸骨相望遍於原野良可哀歎掩骼之義仰惟先典其令並收𦵏之
又曰建中十年田悅攻臨淄守將張伾以軍士連戰已苦府藏已竭私産亦罄而賞之不周乃飾其愛女出示於衆曰室家所有一女而已請估而給焉軍中感之曰願以一死鬬不敢言賞遂大破悅
又曰馬燧既敗田悅以功加右僕射先戰燧誓於軍中戰勝請以家財行賞既戰盡其私積以頒將士上聞而嘉之乃詔度支出錢五萬貫行賞還其家財尋加魏博招討使又曰李晟以神䇿軍討朱泚時神䇿軍家族多陥於泚晟家妻子僅百口亦同陥泚左右或有言者晟曰乗輿何在而敢言乎泚又間日使人至晟軍則晟小吏王無忌之姻也因無忌以謁晟且曰公家無恙城中有書問以此誘晟晟怒曰爾敢為賊𫝊命耶立斬之時轉輸不至盛夏軍士或衣裘褐晟必同勞苦每以大義奮激士皆涕流感恱卒無離叛者於是軍士皆角力馳騎超踰為戯晟知可用
又曰徳宗在梁州山南地偏及夏尤熱將士未給春服上亦御裌服以視朝左右請御衫上曰將士從我者冬服未易我豈可獨衣衫乎將士聞之無不感涕至五月諸道財賦稍至先令給將士衣服而後御衫
又曰李光顔為陳許節度使㑹討吴元濟詔光顔以本軍獨當一靣光顔性忠義善撫養士卒士卒樂為用每戰甚苦及賊將鄧懐金以郾城兵三千人降光顔益堅平賊之志時韓𢎞為汴師驕矜崛强常恃賊勢索朝廷姑息且惡光顔力戰隂圖撓屈計無所施遂舉大梁城求得一美婦人教以歌舞絃管六博之藝飾之以珠翠金玉衣服之具計費凢數百萬命使者送遣光顔冀光顔一見恱惑而怠於軍政也使者即賫書先造光顔戰壘曰本使令公徳公私愛憂公暴露欲進一妓以慰公征役之思謹以候命光顔曰今日已暮明旦納焉詰朝光顔乃大宴軍士三軍咸集命使者進妓妓至則容止端䴡殆非人間所有一座皆驚光顔乃於座上謂來使曰令公憐光顔離家室久以美妓見贈誠有以荷徳也然光顔受國深恩誓不與逆賊同生日月下今戰卒数萬皆棄妻子蹈白刃光顔奈何獨以女色為樂言訖涕泣嗚咽堂下兵十数萬皆感激流涕乃厚以縑帛酬來使俾令領其妓自席上而廽乃謂使者曰為光顔多謝令公光顔事君許國之心死無貳矣明日遂大戰兵士無不一當百終殄蔡孽光顔功最居多
又曰令狐楚為汴州刺史汴軍素驕累逐主帥前使韓𢎞兄弟率以峻法䋲之人皆偷生未能革志楚長於撫理前鎮河陽代烏重𦙍重𦙍移鎮滄州以河陽軍三千人為牙卒咸不願從中路而歸又不敢歸州聚於境上楚初赴任聞之乃疾驅赴懐州潰卒亦至楚單騎喻之咸令櫜弓解甲用為前驅卒不能亂及莅汴州解其酷法以仁惠為治去其太甚軍民感恱翕然從化後竟為善地
又曰柳公綽鎮鄂州時吴元濟叛公綽請討之鄂軍既在行營公綽時令左右省問其家如疾病飬生送死必厚廪給之軍士之妻冶容不謹者沉之於江行卒相感曰中丞為我軰知家事何以報效故鄂人戰每尅㨗又曰鄭從讜為北都留守舊府城都虞侯張彦球者前帥令率兵數千逐沙陁於北井中路而還縱兵破鑰殺故帥康傅圭及從讜至捜索其魁誅之知彦球善有方畧召之開喻坦然無疑悉以兵柄委之
又曰烏重𦙍為長帥赤心奉上能與下同甘苦所至立功未嘗矜伐而善待寮佐體分周宻曲盡禮敬故當時名士咸願依焉殁数日有軍士二十餘人皆割股肉以祭重𦙍古之良將無以加也
三國典畧曰北齊斛律光雖居大將未嘗戮人軍士未安終不入幕寒不服裘夏不操扇所得果糒徧分麾下號令不過数句言皆切要每戰居險為士卒先有士卒中蠱親嘗其吐三軍感之樂為致命
戰國䇿曰魏以吴起為將與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設席行不騎乗親嬴糧與士分勞〈嬴音盈〉卒有病疽者吴起為吮〈疽七余反〉卒母聞而哭之或謂之曰母子卒也而将自吮其疽何哭矣母曰非然也徃年吴公吮其父父戰不旋踵遂死於敵今又吮此子妾不知其所死處矣是以哭之於是擊秦㧞其五城
吕氏春秋曰勾踐苦㑹稽之耻欲深得民心必致死於吴有酒流之江與人同有甘肥不分不敢食
又曰昔秦穆公乗馬而車為敗右服失而野人取之〈四馬兩馬在中為服詩曰兩服上襄是也馬在旁為驂詩曰兩驂如舞是也〉繆公自徃求焉
見野人方將食之於岐山之陽繆公笑曰食駿馬之肉而不還飲酒余恐其傷汝也徧飲而去之處一年為韓原之戰晉人已環繆公之車矣晉梁由靡已扣繆公之左驂矣〈扣持〉晉惠公之右路石奮投而擊繆公之甲中之者已六札矣〈甲鎧也陥之六札〉野人之嘗食馬肉者三百有餘人畢力為繆公疾鬬於車下遂大克晉反獲惠公以歸此詩所謂君愛人則正以行其徳君賤物則寛以盡其力人主胡可不務行徳愛人行徳愛人則民親其上民親其上則皆樂為其君死矣
符子曰秦穆公伐晉及河將勞師而醪唯餘一鍾蹇叔曰一米可投河而釀也穆公乃以一醪投河三軍醉矣三略曰夫將之為帥者必同滋味共安危人有遺一簞之醪者使投諸河令士衆向流而挹之夫一簞之醪不能味一河然而三軍之士思為之死者以滋味及已也又曰用兵之要在於崇禮而重禄〈崇髙也禄廪食也〉崇禮則賢士至重禄則戎士輕死〈賢士至謂若燕禮郭隗而樂毅之徒鱗集也故曰重賞之下必有死夫〉
又曰良將之統軍也恕已活人推惠施恩力士日新戰如風發攻如河决
淮南子曰古之善將者必以其身先之暑不張盖寒不被裘所以程寒暑也隂陽不乗上陵必下所以齊勞佚也軍食熟然後敢食軍井通然後敢飲所以同飢渴也合戰必立矢射之所及以共安危也故良將之用兵也常以積徳擊積怨以積愛擊積憎何故而不勝主之所責於民者二求民為之勞也欲民為之死也民之所望於主者三飢者能食之勞者能息之有功者能徳之民已償其二責而失其三望國雖大兵猶且弱也
又曰苦者必得其樂勞者必得其利斬首之功必全死事之後必賞〈死事死其軍事也賞賞其後子孫也〉四者既信於民矣主雖射雲中之鳥而釣深淵之魚彈琴瑟聲鐘竽敦六博〈敦致也〉投髙塞兵猶且强令猶且行也是故上足仰則下可用也徳足慕則威可立也
又曰上視下如子則下事上如父上視下如弟則下事上如兄夫上視下如子則必王四海下事上如父則必正天下上視下如弟則不難為之死下事上如兄則不難為之亡是故父子兄弟之冦不可與鬬者積恩先施也故四馬不調造父不能以致逺弓矢不調羿不能以必中君臣乖心則孫子不能以應敵〈孫子名武吴王闔閭之將也〉是故内脩其政以積其徳外塞其醜以服其威察其勞佚以知其飽飢故戰日有期視死若歸故將必與卒同甘苦俟飢寒故其死可得而盡也
說苑曰楚荘王賜羣臣酒多燈燭滅乃有人引美人衣者美人援絶其冠纓告王曰今者燭滅有引妾衣者妾援得其冠纓持之趣火來上視絶纓者曰賜人酒使醉失禮奈何欲顯婦人之節而辱士乎乃命左右曰今日與寡人飲不絶冠纓者不懽羣臣百有餘人皆絶去其冠纓而上火卒盡懽而罷居二年晉與楚戰有一臣常在前五合五獲首却敵卒得勝之荘王怪而問曰寡人徳薄又未嘗異子子何故出死不疑如是對曰臣當死徃者醉失禮王隠忍不暴而誅也臣終不敢以䕃蔽之徳而不顯報王也常願肝腦塗地用頸血濺敵乆矣臣乃夜絶纓者也遂斥晉軍楚得以强此有隂徳者必有陽報也
又曰平原君既歸趙楚使春申君將兵救趙魏信陵君亦矯奪晉鄙軍徃救趙未至秦急圍邯鄲邯鄲急且降平原君患之甚邯鄲𫝊舍吏子李談謂平原君曰君不憂趙亡乎平原君曰趙亡即勝虜何為不憂李談曰邯鄲之民炊骨易子而食之可謂至困而君之後宫百數婦妾荷綺縠厨糧餘梁肉士民兵盡或剡木為矛㦸而君之噐物鍾磬自恣若使秦破趙君安得有此君誠能令夫人以下編於士卒間分功作之家所有盡散以饗士方其危苦時易惠耳於是平原君如其計而勇敢之士三千人皆出死力因從李談赴秦秦軍却三十里亦㑹楚魏救至秦軍遂罷李談死封其父為侯
列女𫝊曰楚子反攻秦軍絶粮使人請於王因問其母母問使者曰士卒無恙乎使者曰士卒分菽粒而食之又問曰將軍無恙乎對曰將軍朝夕芻豢黍粱子反破秦軍而歸母閉門不内使數之曰子不聞越王勾踐之伐吴耶客有獻醇酒一噐者王使人注上流使卒飲下流味不加喙而卒戰自五也異日又有獻一囊糒又使以賜軍士分而食之甘不踰嗌而戰自十也今士卒分菽粒而食之子獨朝夕芻豢何也
太平御覽卷二百八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八十二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十三
機畧一
機畧一
孫子曰凢戰者以正合以竒勝〈正者當敵竒兵從旁擊其不備〉故善竒者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終而復始日月是也死而更生四時是也故聲不過五五聲之變不可勝聞色不過五五色之變不可勝觀味不過五五味之變不可勝嘗戰勢不過竒正竒正之變不可勝窮也竒正相生如循環之無端孰能窮之哉故水之疾至於漂石者勢也鷙鳥之擊至於毁折者節也是以善戰者其勢險其節短勢如彍弩節如發機紛紛紜紜聞亂而不可亂渾渾沌沌形圓而不可敗也
左𫝊曰齊侯登巫山以望晉師晉人使司馬斥山澤之險雖所不至必斾而䟽陳之使乗車者左實右偽以斾先輿曵柴而從之以揚塵齊侯見之畏其衆也乃脫歸齊師夜遁師曠告晉侯曰鳥烏之聲樂齊其遁矣邢伯告中行伯曰有班馬之聲齊師其遁
又曰吳從楚師及清發將擊之夫槩謂王曰困獸猶鬭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敗我若使先濟者知免後者慕之蔑有鬭心矣半濟而後可擊也從之又敗之楚人為食吳人及之奔食而從之
又曰鄭人侵衞牧以報東門之役衞人以燕師伐鄭鄭將祭足原繁洩駕以三軍軍其前使曼伯子元潛軍軍其後燕人畏鄭三軍而不虞制人鄭二公子以制人敗燕師于北制君子曰不備不虞不可以師
又曰宋襄公及楚人戰于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濟〈未盡渡水也〉司馬子魚曰彼衆我寡及其未既濟也請擊之公曰不可既濟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陣而後擊之宋師敗績公傷股門官殱焉國人皆咎公公曰君子不重傷不擒二毛〈二毛頭上有白髪者也〉古之為軍也不以阻隘也〈不因阻隘以求勝〉寡人雖亡國之餘〈宋商紂之後也〉不鼓不成列子魚曰君未知戰勍敵之人隘而不列天贊我也〈勍强也言楚在險隘不得陳列天所以佐宋也〉阻而鼓之不亦可乎猶有懼焉〈雖因阻隘之猶恐不勝也〉且今之勍者皆吾敵也雖及胡耉獲則取之何有於二毛〈今之勍者謂與吾競者也胡耉老者之稱也耉音苟〉明耻教戰求殺敵也〈明設刑戮以耻不果也〉傷未及死如何勿重〈言尚能害已也〉若愛重傷則如勿傷愛其二毛則如服焉〈言苟不欲傷殺敵人則本可不須闘也〉三軍以利用也〈為利興也〉金鼓以聲氣也〈鼔之佐士衆之聲氣也〉利而用之阻隘可也聲盛致志鼓儳可也〈儳巖未整陣也儳音讒通典曰宋公違之而敗也〉
又曰越伐吴吴子禦于笠澤夾水而陣越為左右勾卒〈勾卒五五相著別為左右屯也勾音鉤〉使夜或左或右鼓譟而進吴師分以禦之越以三軍潜渉當吴中軍而鼓之吴師大亂遂敗之〈左右勾卒為聲勢以分吴而三軍精卒并力擊其中軍故得勝吴越春秋越伐吴起軍於江南乃分兵為左右軍將有私卒六千人為軍日昏乃令左軍衘枚泝江五里右軍衘枚㳂江五里夜半鳴鼓吴師聞之大駭曰人來攻我乎因分其軍為二軍拒越越王乃以其中軍衘枚潛渉不鼓因而襲攻之吴師大敗此與左氏傳事同小異故附于此〉
又曰吴子闔廬問於伍貟曰初而言伐楚余知其可也而恐其使余徃也又惡人之有余之功也今余將自有之矣伐楚何如對曰楚執政衆而乖莫適任患〈適音的〉若為三師以肄焉〈𨽻猶勞也〉一師至彼必皆出彼出則歸彼歸則出楚必道敝〈罷𡚁於道〉亟肄以罷之〈亟数也音噐肄音羊至切〉多方以誤之既罷〈音疲〉而後以三軍繼之必大克之闔廬從之楚於是乎始病終於吴師入郢〈郢楚都也〉
又曰吴伐越越子勾踐禦之陣于㰎李〈㰎將遂切〉勾踐患吴之整也使死士再擒焉不動〈使敢死之士徃輙為吴師所擒欲使吴師亂取之而吴不動〉使罪人三行屬劒於頸〈以劒注頸行户郎切〉而辭曰二君有理〈理軍旅也〉臣奸旗鼓〈犯軍令也〉不敏於君之行前不敢逃刑將歸死遂自剄也師屬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敗之又曰楚子圍宋宋公孫固如晉告急先軫曰報施救患取威定伯於是乎在矣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婚於衞若伐曹衞楚必救之則宋免矣
又曰晉楚戰于城濮楚将子玉從晉師晉師陣于莘北胥臣以下軍之佐當陳蔡子玉以若敖之六卒将中軍曰今日必無晉矣鬬宜申将左鬬勃将右晉禆将胥臣䝉馬以虎皮先犯陳蔡陳蔡奔楚右師潰〈陳蔡属楚之師〉狐毛設二斾而退之〈斾大旗也又建二斾而退使若大将稍却也〉欒枝使輿曳柴而偽遁〈曳柴起塵詐為敗走〉楚師馳之原軫郤溱以中軍公族横擊之〈公族公家之士也〉狐偃以上軍夾攻楚左師潰楚師敗績子玉收其卒而止故不敗晉師三日館榖〈館舍也食楚軍榖三日也〉又曰楚遣鬭㢘帥師及巴師圍鄾〈音憂〉鄧養甥𥅆甥〈𥅆音男〉帥師救鄾三逐巴師不克鬭㢘衡陣其師於巴師之中以戰而北〈衡横也分巴師為二部鬬㢘横陣於其間以與鄧師戰而為其所敗〉鄧人逐之背巴師而夹攻之〈楚師偽走鄧師逐之背巴師巴師攻之楚師自前與戰也〉鄧師大敗鄾人宵潰〈宵夜也〉
又曰晉師伐秦秦置毒涇上流師人多死
又曰楚師伐吴鍼〈音針〉尹固與王同舟王使執燧象以奔吴師〈燒火燧繫象尾使赴吴師驚却之鍼軄深切〉
又曰時邾人城翼〈翼邾邑也〉還将自離姑〈離姑邾邑也在今費縣故武城之南〉大夫公孫鉏曰魯将禦我欲自武城還循山而南〈至武城而還依南山行不欲過武城鉏助魚切〉大夫徐鉏丘弱茅地〈三子邾大夫〉曰道下過雨而將不出是不歸也〈謂此道下山濕〉遂自離姑〈遂過武城〉武城人塞其前〈以兵塞其前道〉㫁其後之木而弗殊邾師過之乃推而蹷之遂取邾師
又曰晉将陽處父侵蔡〈父音甫〉楚將子上救之與晉師夾泜而軍〈泜直利切〉處父患之使謂子上曰吾聞之文不犯順武不違敵子若欲戰則吾退舍子濟而陣〈欲避楚使渡成陣而後戰〉遲速唯命不然紓我〈紓緩〉老師費財亦無益也乃駕以待子上欲渉太孫伯曰不可晉人無信半渉而薄我悔之何及不如紓之乃退舍〈楚退欲使晉渡〉陽子宣言曰楚師遁矣遂歸楚師亦歸太子商臣譖子上曰受晉賂而避之楚之耻也罪莫大焉王殺子上
戰國䇿曰秦伐趙趙以趙奢之子代㢘頗為将距秦將王齕於長平〈齕音狠勿切〉秦王聞之乃隂使武安君白起為上將軍而王齕為禆將軍令軍中有敢泄武安君者斬馬服子至則出兵擊秦軍秦軍佯敗而走張二竒兵以劫之趙軍逐勝追造秦壁秦壁堅距不得入而秦竒兵二萬五千人絶趙軍又一軍五千騎絶趙壁間趙軍分而為二粮道絶而秦出輕兵擊之趙戰不利因築壁堅守以待救至秦王聞趙食道絶王自之河内賜民爵各一級發年十五以上悉詣長平遮絶趙救及粮食至九月趙卒不得食四十六日皆内隂相殺食來攻秦壘欲出為四隊四五復之不能出其時馬與銳卒自相搏戰秦軍射殺之軍大敗卒二十餘萬人降皆坑之
又曰燕軍大破齊國齊將田單守即墨知士卒可用乃身操版鍤與士卒分功妻妾編行伍之間盡散飲食饗士令甲卒皆伏使老弱女子乗城遣約降於燕燕軍皆呼萬嵗田單又收人金得千鎰令即墨富豪遺燕將書曰即墨即降願無掠虜吾族家妻妾令安堵燕将大喜許之燕軍由此益懈田單出軍擊大破之
又曰燕師伐齊已下七十餘城圍即墨未下齊将田單乃收城中得千餘牛為縫繒衣畫以五綵龍文束兵刃於其中角而灌脂束葦於尾燒其端鑿城数十穴夜縱牛壮士五千人随其後牛尾熱怒而奔燕軍燕軍夜大驚牛尾炬火光明燿燕軍視之皆龍文所觸盡死傷五千人因銜枚擊之而城中皷譟從之老弱者皆擊銅噐為聲聲動天地燕軍大駭敗走而齊七十餘城皆復為齊
又曰燕軍騎劫攻齊即墨齊將田單拒守乃宣言曰吾惟懼燕軍之劓所得齊卒置之前行與我戰即墨敗矣燕人聞之如其言城中人見齊降者盡劓皆怒堅守唯恐見得田單又縱反間曰吾懼燕人掘吾城外塜墓戮先人可為寒心燕軍盡掘壟墓燒死人即墨人從城上遥見皆涕泣共欲出戰怒皆十倍因大敗燕
又曰魏趙相攻齊將田忌引兵救趙孫臏曰夫解雜亂紛糺者不控棬〈巨員切〉救鬭者不捍擑〈音㦸〉批亢𢷬虛形格勢禁則自為解耳今魏趙相攻輕兵鋭卒必竭於外老弱罷於内君不若引兵疾走入大梁深據其街路衝其方虛彼必釋趙而自収𡚁於魏也田忌從之直走大梁魏師遂退
又曰齊孫臏謂齊王曰凡伐國之道攻心為上務先伏其心今秦之所恃為心者燕趙也當収燕趙之權今說燕趙之君勿虛言空亂必將以實利以回其心所謂攻其心者也
史記曰秦伐韓軍於閼與趙王召趙奢而問可救不對曰道逺險狭譬兩䑕鬬於穴中将勇者勝王乃命救之秦軍武安西皷譟勒兵屋瓦盡裂趙奢堅壁留二十八日不行秦間來入奢善食而遣之間還報曰去國三十里而不行秦大喜秦間去趙奢卷甲而趍之軍士許厯曰秦人不意趙師至此其來氣盛將軍必厚集兵以待之先據北山上者勝奢許諾即以萬人趨之秦兵後至争山不得上奢縱兵大破秦軍解閼與之圍
又曰李廣軍敗為匈奴生得佯死騰上胡兒善馬抱兒南馳以故得脫
太平御覽卷二百八十二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八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十四
機略二
機略二
史記曰韓信伐趙引兵未至井陘口三十里選輕騎二千人人持一赤幟從間道萆山而望趙軍誡曰趙見我走必空壁逐我若疾入趙壁㧞趙幟立漢幟乃使萬人先行背水陣趙軍望見大笑平旦信建大將旗鼓鼓行出井陘趙開壁擊之大戰良乆於是信張耳棄旗鼓走水上軍水上軍開入之復疾戰趙果空壁争漢旗鼓逐韓信張耳韓信張耳已入水上軍軍皆殊死戰信所出竒兵二千騎候趙空壁逐利則馳入趙壁㧞趙旗立漢赤幟二千趙軍不能得信等欲歸還壁壁皆漢赤幟而大驚以為漢皆已得趙王將矣兵遂亂遁走於是漢兵夾擊大破虜趙軍斬成安君泜水上擒趙王歇諸將問信曰兵法右背山陵前左水澤今者將軍令臣等反背水陣臣等不服然竟以勝此何術也信曰兵法不曰䧟之死地而後生置之亡地而後存所謂驅市人而戰其勢非置之死地使人人自為戰今予之生地則皆走寧尚可得而用之乎諸將皆服曰善非所及也
又曰越與吴戰敗范蠡獻吴粟十萬斛而蒸之吴言粟好盡付民種之不生明年大飢越遂伐吴滅之
又曰天下兵起沛公西入武関欲以二萬人擊秦嶢関下軍張良曰秦兵尚强未可輕也臣聞其將屠者子賈䜿易動以利願且留壁使人先行為五萬人具食益張旗幟諸山之上為疑兵令酈食其持重寳㗖秦將〈貪而忽名可貨以賂〉秦将果畔欲連和俱西襲咸陽沛公欲許之良曰此獨其将欲叛恐士卒不從不如因其懈怠擊之沛公乃引兵擊之秦兵大敗
又曰項籍圍漢王於滎陽漢将紀信詐降以故漢王得走入関收其兵欲復東袁生說漢王曰漢與楚相距滎陽数嵗漢常受困願君王出武関項羽必引兵南走王深壁令滎陽城臯間且得休息而韓信等平河北趙地連燕齊君王乃復走滎陽未晚如是則楚所備者多力分漢得休息復與之戰破楚必矣漢王從其計出軍宛葉間與黥布行收兵項羽聞漢王在宛果引兵南漢深壁不與戰
又曰漢王至南鄭諸將及士卒皆歌思歸韓信說漢王曰項羽王諸将之有功者而王獨居南鄭是遷也軍吏士卒皆山東之人日夜跂而思歸及其鋒而用之可以成大功天下已定人皆自寜不可復用不如决䇿東向争權天下漢王從之終滅項籍
又曰漢楚相持項羽自擊漢将彭越于梁其将大司馬曹咎守成臯漢数挑戰楚軍不出使人辱之咎怒渡汜水士卒半渡漢擊之大破楚軍
又曰漢王與韓信彭越㑹擊楚軍至固陵信越不至楚擊漢軍大破之漢王謂張良曰諸侯不從約奈何對曰楚兵且破信越未有分地其不至固宜君王能與分天下令可立至不即事未可知君王能自陳以東𫝊海與韓信睢陽以至榖城與彭越使各自為戰則楚易破也乃發使者告韓信彭越皆報請令進兵並至垓下遂破項羽軍
又曰漢王與諸侯兵共擊項羽决勝垓下韓信將三十萬自當之孔將軍居左費將軍居右漢王在後絳侯柴将軍在漢王後項羽之卒可十萬韓信先合不利却孔將軍費將軍縱楚兵退信復乗之大敗垓下
又曰破項羽於垓下羽兵尚衆漢兵圍之皆為楚歌楚人乆苦征戰因敗思歸遂潰
又曰漢王遣將韓信擊魏魏王盛兵蒲坂塞臨晉信乃益為疑兵陳船欲度臨晉而伏兵從夏陽以木𦉍缻度軍〈以木為噐如𦉍缻以度軍無船且尚宻也缻缶同〉襲安邑虜魏王豹
又曰吴王濞反〈濞疋備反〉漢将周亞夫率師禦之壁於下邑吴師奔壁東南亞夫備西北吴師果以其兵奔西北不得入乃引去亞夫追擊大敗之
漢書曰先零〈音憐〉䍐幵〈音〉二種羗皆解仇合黨為冦漢将趙充國討之守便宜上書曰先零羗虜欲背叛故與䍐幵解仇然其私心恐漢兵至而䍐幵背之也臣愚以為其計請擊先零若先擊䍐羗零必助之今虜馬肥粮饒擊之恐不能勝適使先零於罕羗益堅其約合其黨虜交堅黨合誅之用力数倍臣恐國家憂累猶十數年不一二嵗而已先誅先零則罕幵之屬不煩兵而服矣宣帝從之果如其䇿
後漢書曰光武起義兵據昆陽城時唯有八九千人莽遣將王邑嚴尤討之軍到城下者十萬光武留王鳯等守城與李軼等十餘騎夜出既至郾定陵悉發諸營兵嚴尤說王邑曰昆陽城小而堅今假號者在宛亟進大兵彼必奔走宛敗昆陽自服也邑曰吾昔以虎牙軍圍翟義坐不生得以見責今将百萬之衆遇城而不能下何謂耶遂圍之数十重列營百雲車十餘丈瞰臨城中旗幟蔽野埃塵連天鉦鼓之聲聞数百里或為地道衝輣橦城〈輣蒲萌切〉積弩亂發矢下如雨城中負楯而汲王鳯等乞降不許光武遂與諸營部俱進自將部騎千餘人前去大軍四五里而陣尋邑亦遣千餘人合戰光武奔之斬首数千級諸部喜曰劉将軍平生見小敵怯今見大敵勇甚可怪也旦復居前請助將軍光武復進尋邑兵却諸部兵乗之斬首数百千級連勝邑遂因而大敗
又曰王郎起河北郎鉅鹿郡太守王饒據城光武圍数十日連攻不尅耿純說曰太守王饒士衆疲𡚁不如及大兵精銳進攻邯鄲若王郎已誅王饒不戰自服矣從之乃留兵守鉅鹿而進軍邯鄲屯其郭北郎数出戰無利城守急攻之二十餘日郎少傅李立為反間開門納漢兵郎黨悉平
又曰曹操圍袁尚鑿池環城初令淺示若可越城中望見笑而不出操令一夜濬之廣深二丈决漳水以灌之自五月至八月城中餓死者過半
又曰朱穆舉度尚自右校令擢荆州刺史擊桂陽蒼梧盜賊尚躬率部曲與同勞逸廣募雜種諸蠻夷明設購賞進擊大破之降者數萬人桂陽宿賊渠帥卜陽潘鴻等畏尚威烈徙入山谷尚窮追數百里遂入南海破其三屯多獲珍寳而陽鴻等黨衆猶盛尚欲擊之而士卒驕富莫有鬭志尚計緩之則不戰逼之則逃亡乃宣言卜陽潘鴻作賊十年習於攻守今兵寡少未易可進當湏諸部所發悉至乃可并力攻之申令軍中恣聴射獵兵士喜恱大小皆相與從禽尚乃密使所親客潛焚其營積皆盡獵者來還莫不涕泣尚人人慰勞深自咎責因曰卜陽等財實富足数代諸卿但不并力耳所亡少少何足介意衆聞咸奮踴尚勅令秣馬蓐食眀旦徑赴賊屯陽鴻等自以深固不復設備吏士乗銳遂大破平之尚出兵三年羣冦悉定
又曰㢘范為雲中太守㑹匈奴大入塞𤇺火日通故事敵入過五千人移書傍郡吏欲𫝊檄求救范不聴自率士卒拒之敵衆盛而范兵不敵㑹日暮令軍士各交縳兩炬三頭𬋖火營中星列〈用兩炬交縳如十字𬋖其頭使敵人望之疑兵士之多〉敵遥望火多謂漢兵救至大驚待旦將退范乃令軍中蓐食晨徃赴之〈蓐食早起食於寝蓐中也〉斬首數百級敵自相轔籍死者千餘人〈轔轢也籍相蹈籍也〉由此不敢復向雲中
又曰耿恭與匈奴戰恭以毒藥傅矢傳語匈奴曰漢家箭神其中瘡者必有異因發强弩射之敵中矢者視瘡皆沸遂大驚㑹天暴風雨随而擊之殺傷甚衆匈奴震怖相謂曰漢兵神真可畏也遂解去
又曰耿弇敕諸校㑹〈㑹猶集㑹也〉五日攻西安張蘭聞之晨夜儆守至期夜半弇敕諸將皆蓐食㑹明至臨淄城䕶軍荀梁等争之以為宜速攻西安弇曰不然西安聞吾欲攻之日夜為備然臨淄出不意而至必驚擾吾攻之一日必㧞臨淄破即西安孤張蘭勢已隔絶必復亾去所謂擊一而得兩也先攻西安不能卒下兵老城堅死傷必多縱能㧞之張蘭引軍還奔臨淄并兵合勢觀人虛實吾深入敵地後無轉輸旬月之間不戰而困諸軍之言未見其宜遂攻臨淄半日㧞之入據其城
又曰髙峻據髙平猶不下帝議遣使降之乃謂冦恂曰為吾行也若峻不降引耿弇等擊之恂奉璽書與峻峻遣軍帥皇甫文出謁辭禮不屈恂怒將誅文諸將諫曰髙峻精兵萬人率多强弩西遮隴道連年不下今欲降之而反戮其使無乃不可乎恂不聽遂斬之遣其副歸告峻曰軍帥無禮已戮之矣欲降急降不欲降湏固守峻惶恐即日開城門降諸將皆賀因曰敢問殺其使而降其城何也恂曰皇甫文峻之腹心其所取計者也今來辭意不屈必無降心全之則文得其計殺之則峻亡其膽是以降耳諸將皆曰非所及也
又曰吴漢在河北時鬲縣五姓共逐守長據城而反〈鬲縣名属平原郡故城在今徳州西北五姓盖當時强宗豪室也鬲音革〉諸將争欲攻之漢不聴曰使鬲反者守長罪也敢輕冐進兵者斬乃移檄告郡使收守長而使人謝城中五姓大喜即相率歸降諸將乃服曰不戰而下城非衆所及也
太平御覽卷二百八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八十四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十五
機略三
機略三
後漢書朱雋傳曰趙𢎞據宛城雋因急擊𢎞斬之賊餘帥韓忠復據宛拒雋雋兵少不敵乃張圍結壘起土山以臨城内因鳴鼓攻其西北賊悉衆赴之雋自將精卒五千掩其東北乗城而入忠乃退保小城惶懼乞降司馬張超及徐璆秦頡皆欲聴之雋曰兵有形同而勢異者秦項之際人無定主也故賞附以勸來耳今海内一統唯黄巾造冦納降無以勸善討之足以懲惡今若受之更開逆意賊利則進戰鈍則乞降縱敵長冦非良計也因急攻連戰不剋雋登土山望之顧謂張超曰吾知之矣賊今外圍周固内營逼急乞降不受欲出不得所以死戰也萬人一心猶不可當况十萬乎其害甚矣不如撤圍并兵入城忠見圍解勢必自出自出則意散易破之道也既而解圍忠果出戰雋因擊之大破之乗勝逐北數十里斬首三萬餘級忠等遂降又曰董卓將三萬討先零羗卓於望垣北為羗胡所圍粮食乏絶進退逼急乃於所渡水中偽立𨻳以捕魚而潜從𨻳下過軍賊追之以水深不得渡時衆軍敗退唯卓全師而還
又曰臧宫將兵屯駱越越人謀叛從蜀宫兵少力不能制㑹屬縣送度輸車𢾗百乗至宫夜使鋸㫁城門限令車廻轉出入至旦越人候伺者聞車聲不絶而門限㫁相告以漢兵大至其渠帥乃奉牛酒以勞軍大陳兵㑹擊牛釃酒饗賜慰納之
又曰梁州賊王國圍陳倉拜皇甫嵩為左将軍督前將軍董卓各率二萬人拒之卓欲速赴陳倉嵩不聴卓曰知者不後時勇者不留决速救則城全不救則城滅嵩曰不然百戰百勝不如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以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者在我可勝者在彼彼守不足我攻有餘有餘者動於九天之上不足者䧟於九地之下今陳倉雖小城守固備非九地之䧟也王國雖強而攻我之所不救非九天之勢也夫勢非九天攻者地守者不拔國今已䧟受害之地受害䧟非九而陳倉保不拔之城我可不煩兵動衆而取全勝之功将何救焉遂不聴王國圍陳倉自冬迄春八十餘日城堅守固竟不能拔賊衆疲弊果自解去嵩進兵擊之卓曰不可兵法窮寇勿迫歸衆勿追〈司馬兵法之言〉今我追國是廹歸衆追窮寇也困獸歸鬬蜂蠆有毒况大衆乎嵩曰不然前吾不擊避其鋭也今而擊之待其衰也所擊疲師非歸衆也且走者莫有鬬志以整擊亂非窮寇也遂獨進擊之使卓為後拒連戰大破之斬首萬餘級國走而死卓大慚恨由是拒嵩
又曰吳漢岑彭討公孫述述使其将延岑等悉兵拒廣漢及資中又遣将侯丹率二萬餘人拒黄石彭乃多張疑兵使䕶軍楊翕與臧宫拒延岑等自分兵浮江下還江州〈今南郡即漢江州縣〉泝都江而上〈都江城都江也〉襲擊侯丹大破之因晨夜倍道兼行二千餘里徑拔武陽使精騎馳廣都去城都數十里勢如風雨所至皆奔散初述聞漢軍至武陽繞出延岑軍後蜀地震駭
又曰馬援為隴西太守發歩騎三千人擊先零羗将其妻子輜重移阻於允吾谷〈允吾音鈆牙〉援乃潛行間道掩赴其營羗大驚攘復逺徙唐翼谷中援復追討之羌引精兵聚北山上援陳軍向山而分遣數百騎繞襲其後乗夜放火擊鼓呌譟遂大潰
又曰馮異與鄧禹率車騎将軍鄧𢎞等議攻赤眉異曰賊衆尚多可稍以恩信傾難卒用兵破也上今使諸将屯澠池要其東而異擊其西一舉取之此萬全計也禹𢎞不聴𢎞遂大戰移日赤眉佯敗棄輜重而走車皆載土以豆覆其上兵士餓爭之赤眉自引還擊𢎞𢎞軍大亂異與禹合兵救之赤眉小却異謂士卒餓倦可且休禹不聴復戰大為所敗
又曰河南賊張步據地漢将耿弇討之壁於臨淄步與其三弟藍𢎪夀及故大彤渠帥重異等兵〈重姓異名也〉號二十萬至臨淄大城東将攻弇弇先出淄水上與重異遇突騎欲縦弇恐挫其鋒令步不敢進固示弱以盛其氣乃引歸小城陳兵於内步氣盛直攻弇夀與弇禆将劉歆等合戰弇升王宫壞臺望之〈臨淄本齊國所都即齊王宫中壞臺也〉視歆等交鋒乃自引精兵横衝歩陣於東乗下大破之又曰赤眉青犢十餘萬衆並在射犬光武引兵将擊之耿純軍在前去衆營數里賊忽夜攻純雨射營中士多傷純勒部曲堅不動選敢死千人俱持强弓各傅三矢使銜枚間行傅〈傅著也〉繞出賊後齊聲呼譟強弓並發賊衆驚走追擊之遂敗
又曰光武遣将王霸馬武擊河南賊周建於垂恵賊帥蘇茂將五校兵四千餘人救建而先遣精騎遮擊馬武軍糧武往救之建縦城中兵出夾擊武武恃霸之援戰不甚力為茂建所敗武軍奔過霸營大呼求救霸曰賊兵盛出必兩敗努力而已閉營堅壁軍吏皆爭之霸曰茂兵精鋭其衆又多吾吏士心恐而馬武與吾相持兩軍不一此敗道也今閉營固守示不相援賊必乘勝輕進馬武無救其戰自倍如此茂建家疲勞吾乗其弊乃可克也茂建果悉出兵攻武合戰良久霸軍中壯士路潤等數十人㫁髪請戰霸知士心鋭乃開營後出精騎襲其背茂建前後受驚亂敗走
又曰西域莎車國寶不供将兵校史班超發于闐疏勒諸國二萬五千人擊之莎車求救龜兹龜兹王遣左將軍發溫宿姑墨尉頭合五萬人助之超召諸将及于闐疏勒王議曰兵少不敵莫如各解散去于闐従東歸長史亦従此西歸夜半聞鼓聲便發衆皆以為然乃隂緩所擒得生口歸以超言告龜兹龜兹聞之喜使其将以萬騎於西界遮温宿王將八千騎于東界遶于闐王人定後超密令諸司馬勒兵至雞鳴馳赴莎車草營掩覆之胡皆驚走斬首五千級莎車遂降
又曰光武遣将鄧禹西征至河東禹擊更始将王匡禹軍不利戰罷明日癸亥以六甲窮日不出禹因得更整兵勒衆明晨匡悉軍出攻禹禹令軍中無得徹動既至營下因𫝊發諸将鼓而並進大破之
又曰馮異将數萬人與賊約期㑹戰使壯士變服與赤眉同伏于道側明日赤眉使萬人攻異前部異少出兵以救賊見勢弱遂悉衆攻異異乃縦兵大戰伏兵卒起衣服相亂赤眉不復識别遂驚潰大破之
又曰曺公征河北師次頓丘黒山賊子毒等攻東武陽曺公引兵西入山攻毒等本屯毒聞之棄武陽還魏武要擊于内黄大破之
又曰曺公征張繡于穰荀攸曰綉仰食于劉表表不能供也勢必離今緩之可誘致急之則相救公不聴與繡戰表果救之公敗歸
又曰青徐黄巾三十萬衆入渤海界欲與黒山合公孫瓚率二萬人逆擊於東光南大破之斬首二萬餘級賊棄輜重數萬而奔走渡河瓚因其半濟擊之賊復大破死者數萬
太平御覽巻二百八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八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十六
機略四
機略四
後漢書曰曹公西征馬超與超夾関為營公急持之而遣徐晃朱靈等夜渡蒲坂津據河西為營公由潼關北渡未濟超赴舡急戰因放馬牛以餌賊賊亂取牛馬公得渡循河為甬道而南賊退距渭口公乃多設疑兵潜以舟載兵入渭為浮橋夜分兵結營渭南賊夜攻營伏兵擊破之魏志曰曹公與袁紹相持官渡曹公循河而西紹於是渡河追公軍至延津南公勒兵駐營南坂下使登壘視之曰可五六百騎有頃復白騎稍多歩兵不勝数公曰勿復白乃令騎放馬解鞍是時車馬輜重就道諸將以為敵騎多不如還保營荀攸曰此所以餌敵也如何去之紹騎将文醜與𤣥徳將五六千騎前後至諸將復白可上馬公曰未也有頃騎至稍多或分輜重公曰可矣乃皆上馬時騎不滿六百遂縱兵擊之大破
又曰曹公既尅鄴袁尚熈遂奔遼東衆百数十初遼東太守公孫康恃逺不服曹公破烏丸或說公遂征之尚熈可擒公曰吾乃使康斬送其首不煩兵矣公引兵還康果斬送尚熈𫝊其首諸將或問曰公還而康斬尚熈何也公曰彼素畏尚熈其急之則并力緩之則相圖其勢然也
又曰曹公討烏丸出盧龍塞外道絶不通乃塹山堙谷五百餘里經白檀厯平岡渉鮮卑庭東指栁城未至二百里敵乃知之將数萬騎逆軍登白狼山卒與敵遇衆甚盛公登髙觀敵陣不整縱兵擊之使張遼為先鋒大敗之又曰黄巾賊起命將朱雋率兵討之賊帥韓忠據宛拒雋雋兵少不敵乃長圍結壘起土山以臨城内因鳴鼓攻其西南賊悉衆赴之雋自將精卒五千掩其東北乗城而入忠乃退保小城惶懼乞降
又曰曹公與袁紹相持官渡紹遣將郭圖淳于瓊顔良等攻東郡太守劉延於白馬紹引兵至黎陽將渡河曹公北救延津荀攸說曰今兵少不敵分其勢乃可公到延津若將渡兵向其後紹必分兵西應之然後輕兵襲白馬掩其不備顔良可擒也公從之紹聞兵渡渡即分兵西應之乃引軍兼行趍白馬未至十餘里良大驚來逆戰使張遼諸人先登擊破斬良遂解白馬圍
又曰曹公擊破馬超超走凉州関中平諸將問曹公曰初賊守潼関渭北道缺不從河東擊馮翊而反守潼関引日而後北渡河何也公曰賊守潼関若吾入河東賊必引兵分守諸津則西河未可渡也吾故盛兵向潼関使賊悉衆南守則西河之備虛故令徐晃等得渡取西河然後引軍北渡賊不能與吾争西河者以有二將之軍也連車樹柵為甬道而南既為不可勝且以示弱渡渭為堅壘虜至不出所以示驕之也故賊不為營壘而求割地吾因順言許之所以縱逸其意使自安而不為備因蓄士卒之力一朝擊之所謂疾雷不及掩耳兵之變化固非一道也
又曰蜀關雲長圍曹公將曹仁於樊又圍將軍吕常於襄陽曹公遣將徐晃救仁以雲長難與争遂前至偃城晃詭道作都塹示欲截其後賊燒屯走晃得偃城兩靣連營稍前去賊圍三丈所未攻賊圍頭有屯又别屯四冢晃揚聲當攻圍頭屯而宻攻四冢雲長見四冢欲壊自將歩兵五千出戰晃擊之退走遂追陷與俱入圍破之或自投沔水死曹公令曰賊圍塹鹿角十重將軍致戰全勝遂陷敵圍多斬首虜吾用兵三十餘年及所聞古之善用兵未有長驅徑入敵圍者也
又曰曹公征関中進軍渡渭馬超及韓遂請戰不許因請割地公用賈詡計偽許之韓遂請與公相見公與遂交馬語移時不及軍事但說京都故舊拊手歡笑既罷超等問遂公何言遂曰無所言也他日公又與遂書多所㸃竄如遂改定者超等愈疑遂公乃與尅日㑹戰先以輕兵挑之戰良乆乃縱驍騎夾擊大破之遂超走凉州
魏志又曰司馬宣王征公孫文懿次于遼水文懿遣將軍卑衍楊柞等歩騎数萬阻遼隧以距之圍塹二十餘里宣王軍至令衍逆戰宣王遣將軍胡遵等擊破之宣王令軍穿圍引兵東南向而急東北即趨㐮平衍等恐㐮平無守夜走
又曰郭淮討叛羗遮塞等屯河關白土故城據河拒軍淮見形上流宻于下渡兵據白土城擊大破之
又曰李典與程昱等以舩運軍粮㑹袁尚遣將髙藩将兵屯河上絶水道典與諸將議曰藩軍少甲而恃水有懈怠之心擊之必尅宜亟攻之昱以為然遂北渡河攻藩破之水道復通
又曰司馬宣王征公孫文懿沉舟潜濟遼水作長圍忽棄敵而向襄平諸將言曰不攻敵而作圍非所以示衆也宣王曰敵堅營髙壘欲以老吾兵也攻之正入其計此王邑所以耻過昆陽也古人云敵雖髙壘不得不與我戰者攻其所必救也敵大衆在此敵國虛矣我直指襄平必懐内懼懼而求戰破之必矣遂整陣而過敵見兵出其后果邀之宣王謂諸將曰所以不攻敵營正欲致此不可失也乃縱兵逆擊大敗破之三戰皆㨗又曰田豫字國讓率兵擊鮮卑軻比能單將銳卒深入敵庭敵人衆多鈔軍前後㫁截歸路國讓乃進軍去敵十餘里結屯營多聚牛馬糞然之從他道引去敵見煙火不絶以為尚在去行数十里乃知之
又曰諸葛誕文欽反據夀春司馬景王總兵討之謂諸將曰彼當突圍决一朝之命或謂大軍不能乆省食減口冀有他變料敵之情不出此二者今當多方以防之偹其越逸此勝計也因命合圍分遣羸疾就榖淮北廪軍士大豆人三升欽聞之果喜景王愈羸形以示之多縱反間揚言吴救方至誕等益寛恣食俄而城中乏粮諸將並請攻之景王曰誕聚粮固守外結吴人自謂足據淮南必不便走今若急之損逰軍之力外冦卒至表裏受敵此危道也且堅守三靣若賊六道而來軍粮必少吾以遊兵輕騎絶其轉輸不戰而破欽等必為擒矣誕欽等出攻長圍諸軍逆擊走之初誕欽内不相恊乃至窮蹙轉相疑貳誕殺欽欽子鴦踰城降以為將軍封侯使廵城而呼景王見城上持弓者不發因令攻而㧞之又曰諸葛誕據夀春反遣將王基討之吴遣朱異來救誕於安城詔王基引諸軍轉據北山基謂諸將曰今圍壘轉固兵馬向集但當精修守備以待越逸而更移兵守險使得放縱雖有智者不能善其後矣遂守便宜上䟽曰今與賊交利對敵當不動如山若遷移依險人心搖蕩於勢大損諸軍並據深溝髙壘衆心皆定不可傾動此御兵之要也書奏報聽之夀春竟破司馬文王與基書曰初議者云云求移者甚衆時未臨履亦謂宜然將軍深筭利害獨秉國忠上違詔命下拒衆議終至制敵擒冦雖古人所述不是過也
又曰郭淮在漢中時蜀先主欲渡漢水來攻諸將議衆寡不敵依水為陣以距之淮曰此示弱而不足挫敵非筭也不如逺水為陣引而致之半渡而後擊彼可破也既陣蜀主不敢渡〈通典曰蜀主悟之不敢渡〉
又曰文帝初北國强盛侵擾邊塞乃使田豫持節䕶烏桓校尉時鮮卑数十部比能彌加素利等割地統御各有分界乃共要盟不得以馬與中國市豫以外境為一非中國之利乃先搆離之使自為讐敵互相攻伐素利違盟出馬千疋與官為比能所擊求救于豫豫深入北庭敵追豫到馬城圍之十重豫密使司馬建旌旗鳴鼓吹從南門出敵人皆徃赴之豫將精銳自北門中鼓譟而起兩頭俱發出敵不意敵衆亂棄馬歩走追討二十餘里僵屍蔽地北兵破膽威振沙漠
又曰諸葛亮出斜谷司馬宣王屯北原亮盛兵西行諸將皆欲攻西圍郭淮獨以為此見形於西欲使吾重兵應之
吴志曰曹公入荆州𤣥徳為曹公所破與魯肅遇于當陽遂共圖討遣諸葛亮詣孫權權遣周瑜程普與之并力逆曹公遇於赤壁瑜部將黄盖曰今冦衆我寡難與持乆觀曹操舩艦相接可燒而走也乃取艨艟数十實以薪柴上建牙旗盖先報書欺以欲降曹公軍延頸指言盖降盖収諸舡同時發火火烈風猛延燒岸上營落煙熖漲天人馬燒溺死者甚衆軍遂敗走
又曰周瑜使甘寧據夷陵魏將曹仁圍寧吕蒙徃救之仍分遣三百人柴㫁嶮道賊走可得其馬軍到夷陵即日交戰所殺過半敵夜遁去行過柴道騎皆下馬歩走䝉兵追促獲馬三百疋
又曰賀齊討黔歙賊帥陳㒒祖山等二萬户屯厯林山山四面壁立髙数十丈逕路危狹不容方楯賊臨髙下石不可得攻軍住經日將吏患之齊身出周行觀視形便隂募徑捷士為作鐵戈密於隂險賊所不備處以戈斬山為緣道道成夜令潜上乃多懸布以援下人得上百数十人四靣流布俱鳴鼓角齊勒兵待之賊夜聞鼓聲四合謂大軍悉以得上驚懼惑亂不知所為守路備險者皆走還依衆大軍因是得上其中有善禁術吴師刀劔不得㧞弓弩射矢俱還自向輒致不利齊曰吾聞之雄黄勝五六還丹能威敵夫金有刄蟲有毒者皆可禁以無刄之兵不毒之蟲彼必無能為也遂伐木為栅列陣四面羅布俱鳴皷角勒兵待曙賊惶遽無依禁術不效遂大破而降之
蜀志曰諸葛孔明率衆平南夷擒夷帥孟獲七縱七擒獲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復反矣
揚雄蜀王記云秦王石牛置金於後蜀人以為牛便金蜀王發卒開道令五丁拖牛至城都蜀道乃通
太平御覽卷二百八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巻二百八十六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十七
機畧五
機畧五
王隠晉書曰馬隆子咸為成都王前鋒統陸機攻長沙王乂於石橋將士器仗嚴利長沙王所統官軍司馬王瑚率衆討咸咸堅不動瑚乃使數十騎下馬縛㦸於馬鞍頭放令伺咸又使數十騎各刺所放馬馬驚奔咸軍軍即壞瑚因馳逐猛戰臨陣斬咸
晉書毛寶𫝊曰時蘇峻送米萬斛饋祖約約遣司馬桓撫等迎之寶告其衆曰兵法軍令有所不從豈可不上岸邪乃設變力戰悉獲其米
又曰馬隆平泰原加赤幢曲葢鼓吹隆竒謀間發夾道累磁石賊負鐵鎧行不得前隆卒先被犀甲無所留礙賊咸以為神也又曰衞瓘既囚鄧艾諸將圖欲結艾整仗趨瓘營輕出迎之偽作表章將申明艾事諸將信之而止
又曰劉琨少負壮氣有縱横之才善交勝已而頗浮誇與范陽祖逖為友聞逖被用與親故書曰吾枕戈待用志梟逆虜常恐祖生先吾着鞭其意相期如此在晉陽嘗為敵兵所圍數重城中窘迫無計琨乃乗月登樓清嘯敵兵聞之悽然長嘆中夜奏胡笳敵皆又流涕歔欷有懐土之切曉復吹之敵棄圍而走
又曰盧循自廣州南下戎卒十萬舩艫千艘討敗將軍劉毅于桑落逕至江寧循妺夫徐道覆有膽决知𥙿已還欲乾没一戰請於新亭至白石焚舟而上数道攻之循多謀少决欲以萬全為計固不聴道覆曰我終為盧公所誤事必不成使我得為英雄主驅馳天下不足定也循後戰敗
又曰王敦反敦既死以兄子應為嗣沈充自吴率衆萬餘人至與王含等合充司馬顧颺説充曰今日舉大事而天子已扼其喉情離衆沮鋒摧勢挫持疑猶豫必致禍敗今若决破柵塘因湖水灌京邑肆舟艦之勢極水軍之用此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上䇿也藉初至之銳并東南衆軍之力十道俱進衆寡過倍理必摧䧟中䇿也轉禍為福因敗為成召錢鳯計事因斬之以降下䇿也充不能用颺逃歸於吴含復率衆渡淮蘇峻等逆擊大破之充亦燒營而退既而周光斬錢鳯吴儒斬充並𫝊首京師
又載記曰符登攻姚萇萇退還安定登就食新平留大軍于胡空堡率騎萬餘圍萇營四面大哭哀聲動人萇惡之命三軍哭以應登登乃引退
又曰河間王顒在關中遣将張方討長沙王乂方率衆自函谷入屯河南乂遣左将軍皇甫商拒之而敗張方率兵入洛陽乂奉惠帝討方于城内方軍遥見乗輿於是引退方止之不得衆遂大敗方退壁于十二里橋人情挫衂無復固志或勸方夜遁方曰兵之利鈍是常貴因敗以為成耳我更前作壘出其不意此用兵之竒也乃使潜進逼洛城七里乂既新㨗不以為意忽聞方壘成乂師乃戰遂大敗
又曰石勒據襄國晉將王浚遣督䕶王昌及鮮卑段就六眷末柸等部衆五萬餘以討勒時城隍未修乃築隔城重柵以待之就六眷屯于渚陽勒分遣諸將連出挑戰頻為六眷所敗又聞其大造攻具顧謂其將佐曰今冦來轉逼彼衆我寡恐攻圍不解外救不至内粮罄絶必敗不能固也吾將簡練將士大陣於野以决之何如諸將曰宜固守以疲冦彼師老自退追而擊之必尅張賔曰聞就六眷尅來月上旬送死北城必以我勢寡弱謂不敢出戰意必懈怠今段氏種衆之悍末柸尤最其卒之精勇悉在末柸可勿復出戰示之以弱速鑿北壘為突門二十餘道候賊列守未定出其不意直衝末柸帳敵必震惶計不及設所謂迅雷不及掩耳末柸之衆既奔餘自摧散擒末柸之後王浚指揮而定勒納之即以孔萇為攻戰都督造突門于北地鮮卑入屯北壘勒候其陣未定躬率將士鼓譟于城上㑹孔萇督諸突門伏兵俱出擊之生擒末柸就六眷等衆遂奔散萇乗勝追擊枕屍三十餘里獲鎧馬五十疋就六眷收其遺衆屯于渚陽遣使求和送鎧馬金銀并以末柸三弟為質而請末柸諸将並勸殺末柸以挫之勒曰遼西鮮卑與我素無怨讐為王浚所使耳今殺一人結怨一國非計也放之必悦不復為浚用矣於是納其質盟于渚陽就六眷等引還
又曰杜預以太康元年正月陳兵于江陵遣參軍樊顯尹林鄧圭襄陽太守周竒等率衆循江西上授以節度旬日之間累尅城邑皆如預䇿焉又遣牙門管定周㫖伍巢等率竒兵八百汎舟夜渡以襲樂鄉多張旗幟起火巴山出於要害之地以奪賊心吴都督孫歆震恐與伍延書曰北來諸軍乃飛渡江也吴之男女降者萬餘口㫖巢等伏兵樂鄉城外歆遣軍出拒王濬大敗而還㫖等發伏兵随歆軍而入歆不覺直至帳下虜歆而還故軍為之謡曰以計伐戰一當萬
又曰劉牢之等討妖賊孫恩恩敗走虜男女二十餘萬口一時入海懼官軍之躡乃緣道多棄寳物子女時東土殷實粲麗盈目牢之等遽收歛故恩復得逃入海〈通典曰孫恩用此術獲免也〉
又曰李矩守滎陽後趙石勒親率兵襲矩矩遣老弱入山令所在散牛馬因設伏以待之賊争取牛馬伏發齊呼聲動山谷遂大敗之斬獲甚衆乃退
又曰劉琨守太原遣将姬澹率十餘萬討石勒勒将拒之或諫曰澹兵馬精盛其鋒不可當宜深溝髙壘以挫其銳攻守勢異必獲萬全勒曰澹大衆逺來體疲力竭犬羊烏合號令不齊可一戰擒之何强之有冦已垂至胡可捨去大軍一動豈易中還若澹乗我之退顧無暇焉得深溝髙壘乎此不戰而自滅亡之道立斬諫者以孔萇為前鋒都督令三軍後出者斬設疑兵於山上分為二伏勒輕騎與澹戰偽收衆而北澹縱兵追之勒前後伏兵夹擊澹軍大敗
又載記曰前慕容廆封畧漸廣〈廆胡罪切〉據棘城晉平州刺史東夷校尉崔毖隂結髙句麗〈毖音祕〉及宇文段囬等謀滅廆以分其地遂同伐廆廆曰彼信崔毖虛說邀一時之利烏合而來耳既無統一莫相歸伏吾今破之必矣然彼軍初合其鋒甚銳幸吾速戰若逆擊之落其計矣靖以待之必懐疑貳迭相猜防一則疑吾與毖譎而覆之二則自疑三國之中與吾有韓魏之謀者待其人情沮惑然後取之必矣於是三國攻棘城廆閉門不戰遣使送牛酒以犒宇文大言於衆曰崔毖昨有使至於是二國果疑宇文同於廆也引兵而歸宇文悉獨官曰二國既歸吾當獨兼其國盡衆逼城建營三十里廆簡銳士配子皝推鋒於前〈皝音晃〉子翰領精騎為竒兵從傍出直衝其營廆方陣而進悉獨官自恃其衆不設備見廆軍之至方率兵拒之前鋒始交翰已入其營縱火焚之衆遂大敗
又曰蘇峻反攻尅石頭城據之帝以陶侃温嶠率兵討之諸將請於查浦築壘監軍李根曰查浦地下又在水南唯白石峻極險固可容数千人賊來攻之不便破賊之術也侃從之夜修曉訖賊見壘大驚賊攻大業侃将救之長史殷羡曰若大業歩戰不利則大事去矣但當急攻石頭峻必救之而大業自解侃又從羡言峻果棄大業救石頭諸軍與峻戰陵東侃又督竟陵太守李陽部將彭世斬峻於陣賊衆遂潰
又曰妖賊孫恩北出海鹽劉𥙿為將築城于海鹽賊日來攻城内兵力甚弱𥙿深獨慮之一夜偃旗匿衆若已遁者明旦開門使羸疾數人登城賊遥問𥙿所在曰夜已走矣信之乃率衆大上𥙿乗其懈怠奮擊大破之崔鴻十六國春秋曰北凉沮渠蒙遜率兵伐南凉秃髪傉檀〈傉奴沃切〉入其境徙数千戸而還傉檀追及䝉遜于窮泉䝉遜將擊之諸將皆曰賊已安營不可犯也䝉遜曰傉檀謂吾逺來疲𡚁必輕而無備及其壘壁未成可一鼓而滅進擊敗之乗勝至于姑臧夷夏降者乃数千戸傉檀懼請和之而歸
又曰前燕将慕容垂討丁零翟釗于滑臺次于黎陽津釗于南岸拒守垂徙營就西津為牛皮船百餘艘載疑兵列仗泝流而上釗先以大衆備黎陽見垂向西津乃棄營西拒垂潜遣其桂林王慕容鎮率驍騎於黎陽津夜濟壁于河南釗聞而奔士衆疲渴走歸滑臺釗攜妻子率数百騎北趣日鹿垂遣追擊盡擒其衆
又曰後燕慕容盛據遼東其遼西太守李朗隂引後魏軍上表請發兵以拒冦盛曰此必詐也召其使而詰之果驗盡滅其族遣將李悍率騎討之師次建安召悍旋師朗聞其家被誅也擁二千餘户以自固及聞悍中路而還謂有内變不復為備留其養子守令支迎魏師于北平悍候知之襲尅令支遣禆将追朗及于無終斬之盛謂羣臣曰前以追悍還者朗新為叛逆必忌官威一則鳩合同類刼害良善二則亡竄山澤未可卒平故非意而還以盈怠其志卒然掩之必尅之理也羣臣皆曰非所及也
又曰前秦符堅䧟襄陽晉將桓冲攻之堅將慕容垂等率歩騎五萬救襄陽以石越為前鋒次于沔水垂越夜命三軍人持火炬於樹枝光照数里冲懼退還
又曰後趙石勒將石季龍大掠陳蔡間而去晉將姚豹守譙城住西臺東晉將祖逖遣將韓潜等鎮東䑓同一大城賊從南門出入放牧逖軍開東門相守四旬逖以布囊盛土如米狀使千餘人運上臺又令数人擔米偽為疲極而息於道賊果逐之皆棄擔而走賊既獲米謂逖士衆豐飽而北兵饑乆益懼無復膽氣
又曰後凉吕光遣將吕延伐西秦乞伏乾歸遂大敗之乾歸因大泣嘆曰死中求生正在今日也乃縱反間稱乾歸東奔成紀吕延信之引師輕進延司馬耿雅諌曰乾歸雄勇過人權畧難測破王廣尅楊定皆羸師以誘之雖蕞爾小國〈蕞左外切〉亦不可輕也困獸猶鬬况乾歸而可覩風自散乎今宜部陣而前歩騎相接徐候諸軍大集可一舉滅之延不從戰敗死之
又曰北凉沮渠䝉遜伐西凉李士業於酒泉先攻浩舋〈浩音閣舋音門〉蛇盤於帳前䝉遜笑曰前一為騰蛇今盤在吾帳天意欲吾廽師燒攻具而還次于川岩聞李士業徴兵欲攻張掖䝉遜曰入吾計矣但恐聞吾廽軍不敢前也兵事尚權乃露布西境稱得浩舋將布進軍黄谷士業聞而大恱進入都瀆間䝉遜潜兵逆之敗士業于懐城遂進尅酒泉
又曰南凉禿髪傉檀守姑臧伐秦姚興遣将姚弼等至於城下傉檀驅牛羊於野弱衆採掠傉檀分擊大破之又曰前燕慕容雋已尅幽薊至于冀州冉閔率師拒之與雋将慕容恪相遇於魏昌閔將董潤言于閔曰鮮卑乗勝勁不可當也請避之以溢其氣然後濟師以擊之可以㨗也閔怒曰吾成師以出將平幽州斬慕容雋今遇恪而避之人将侮我矣閔威名素振燕衆咸憚之恪謂諸将曰閔勇而無謀一夫之敵耳雖有甲兵不足擊也吾今分軍為三部犄角以待之閔性輕銳又以吾軍勢非敵必出萬死衝吾軍中吾今貫甲厚陣以俟其至諸軍但勵卒從傍湏其戰合夾而擊之必尅閔與恪遇十戰皆敗之恪乃以鐵鎻連馬簡善射鮮卑勇而無剛者五千方陣而前閔乗駿馬左仗雙刀右執鉤㦸順風擊之斬鮮卑三百餘級俄而燕騎大至圍之
太平御覽卷二百八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八十七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十八
機畧六
機畧六
宋書曰武帝遣將朱齡石伐譙縱於蜀帝曰徃年劉敬宣黄武無功而退賊謂我今應從外水徃而料我當出其不意猶從内水來也如此必重兵守涪〈音浮〉城以備内道若回黄武正堕其計今以大衆自外水取成都疑兵出内水此制敵之竒也而慮此聲先馳賊審虛實别有函書全封付齡石署函邊曰至白帝乃開諸軍雖進未知處分所由至白帝發書曰衆軍悉從外水取成都臧熹出於中外漢廣使嬴弱乗髙艦十餘由内水向黄武衆軍乃倍道兼行譙縱果備内水使其大將譙道福以重兵戍涪城遣其將侯耀譙詵等率衆萬餘屯彭模夾水為城齡石至彭模諸將以賊水北城險衆多咸欲先攻其南城齡石曰不然雖冦在北今屠南城不足以破北若盡鋭以㧞北壘南城不麾而自㪚也遂攻北城詰朝戰至日昃焚其樓櫓四面並登斬侯耀譙詵仍回軍以麾南城即時㪚潰
又曰劉道濟為益州刺史政刑失中羣盗蜂起攻圍州城道濟將裴方明出東門破賊三營斬首數百級賊雖敗已復還合方明復偽出北門廻擊城東大營殺千餘人時天大霧方明等復揚聲出東門而潜自北門出攻城西諸營賊衆大潰於是奔㪚
孔融别𫝊曰孔文舉年四嵗時每與諸兄共食梨引小者人問其故答曰我小兒法當取小自此宗族竒之又曰融十嵗隨父詣京師聞漢中李公清節直諒慕之欲徃觀其為人遂造公門謂門者曰我是公通家子孫也門者白之公曰髙明父祖常與孤遊乎跪而應曰先君孔子與明公先李老君同徳比義而相師友則融與公累世通家坐中數十人莫不歎息咸曰異童子也太中大夫陳煒後至曰人小了了或未能佳少府尋聲答曰君子之幼時豈當惠乎李公撫抃大笑顧少府曰髙明長大必為偉器〈范曄後漢書云詣李膺也〉
何晏别傳曰晏時小養魏宫七八歲便慧心天悟衆無愚智莫不貴異之魏武帝讀兵書有所未解試以問晏晏分散所疑無不氷釋
邴原别傳曰原字根矩十一喪父家貧早孤隣舍有書原過其傍而哭師問曰童子何罪原曰一則願其不孤二則羡其得學師亦哀原之言而為之勸童子苟有志我徒相教不求費也於是遂就書一歲之間誦孝經論語
管輅别傳曰輅年八九歲便喜仰視星辰得人輙問其名夜不肯寐自言家雞野鵠猶尚知時况于人乎與比隣兒共戲土壤中輙書地作天及日月星辰每答言說事語皆不常宿學耆人不能折之
南史曰齊蕭鸞遣其將魯康祚趙公政衆號一萬侵後魏豫州之太倉口魏將傅永率三千人擊之時康祚等軍於淮南永舍於淮北十有餘里永量吳楚之兵好夜斫營即夜分兵為二部出於營外又以賊若夜來必應於度淮之所以火記其淺處永記設伏乃密令人以瓠盛火度淮南岸當深處置之教云若有火起即亦然之其夜康祚公政等果親領兵來斫永營東西二伏夾擊之康祚等奔趨淮水火既竟起不能記其本濟遂覩永所置之火而争度焉水深溺而死斬首者數千級生擒公政康祚人馬墜淮曉而獲其尸
又曰東昏侯以劉山陽為巴西郡太守配精兵三千使過荆州就行事蕭頴胄以襲襄陽梁武帝時為雍州刺史知其謀乃遣參軍王天獸龎慶國詣江陵遍與州府人書及山陽西上梁武謂諸將曰荆州本畏襄陽又加以唇亡齒寒自有傷之急寧不闇同耶我若總荆州之兵埽定東夏韓白重出不能為計况以無地之昏主哉我能使山陽至荆州便即授首諸君試觀何如及山陽至巴兵梁武復令天獸賫書與頴胄兄弟去後梁武謂張𢎞䇿曰夫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次之心戰為上兵戰次之今日是也先遣天獸往州府人皆有書令乘驛甚急止有兩封與行事兄弟云天獸口具及問天獸而口無所說行事不暗相聞不容矯有所道天獸是行事心⿱彼聞必謂行事與天獸共隱其事必人人疑山陽惑於衆口必相嫌貳則行事進退無以自明必恐漏吾謀内是馳兩空亟定一州矣山陽至江安聞之果疑不上頴胄大懼乃斬天獸送首山陽信之將數十人馳入頴胄伏甲斬之送首梁武以州歸
又曰梁武帝發雍州東下〈雍州令襄陽郡〉大軍次江寧梁武使吕僧珎與王茂率精兵先登梁武頓於越城吕僧珎猶守白坂齊主東昏將李居士密覘知城中衆少率銳卒萬人直來攻城僧珎謂將士曰令力既不敵不可與戰可勿遥射須至塹裡當并力破之俄而皆越塹㧞柵僧珎分人上城大石俱發自率馬步三百人出其後守隅者復踰城而下内外齊擊居士等應時奔散
三國典畧曰侯景叛段韶夾渦而軍潜於上風縱火景衆騎入水出而却走草濕火不復然
梁書曰司州刺史陳慶之率圍東魏南荆州東魏將堯雄行臺侯景救之雄曰苟堆梁之北面重鎮因其空虛攻之必尅彼若聞難荆圍自解此所謂機不可失也遂率衆攻之慶之果棄荆州來未至雄陷其城擒梁鎮將苟元廣
又曰陳慶之曹仲宗伐後魏之渦陽〈渦孤和切〉魏遣將元昭等率兵來援前軍至駞間去渦慶之欲逆戰諸將以賊之前鋒必是輕銳與戰若捷不足為功如其不利沮我軍勢兵法所謂以逸待勞不如勿擊慶之曰魏人遠來皆以疲倦去我既遠必不見疑及其未集湏挫其氣出其不意必無敗理且聞虜所據營林甚盛必不夜出諸君若皆疑惑慶之請獨取之於是與麾下二百騎奔擊破軍其前軍魏人震恐
又曰梁襄州刺史柳仲禮留其長史馬岫守安陸自率歩騎一萬㓂西魏上將楊忠帥衆南伐攻梁随尅之進圍安陸仲禮聞随郡陷恐安陸不可守遂馳歸赴援諸將恐仲禮至則安陸難下請急攻之忠曰攻守勢殊未可卒㧞若引日勞師表裏受敵非計也南人多習水軍不閑野戰仲禮廻師已有近路吾出其不意以竒兵襲之彼怠我奮一舉必尅則安陸不攻自㧞諸城可傳檄而定也於是選騎二千銜枚夜進遇仲禮於漴頭〈漴音崇水所衝曰漴〉忠親自陷陣擒仲禮悉俘其衆安陸及竟陵郡如忠所策
陳書曰周炅鎮安蘄等州髙齊遣將陸騫以衆二萬出自巴蘄與炅戰炅留羸弱輜重設疑兵以當之自率精銳由間道邀其後大敗騫軍虜獲器械馬驢不可勝數北史曰後魏濟陰王新成頗有武畧厙莫奚侵擾詔新成討之新成乃多為毒酒賊逼便棄營而去賊至竟飲遂簡輕騎擊之俘馘甚多
又曰梁將趙祖悅率水軍偷據峽石後魏將崔延伯率兵討之延伯夾淮為營遂取車輪去輞削銳其輻接對揉竹為絙〈揉人久切〉貫連相屬並十餘道模水為橋兩頭施大轆轤出没任情不可燒斫既斷祖悅走路又令舟舸不通梁氏援軍不能赴救祖悅合軍咸見俘虜
後魏書曰太武征夏赫連昌於統萬城師次城下收衆偽退昌鼔譟而前㑹有風雨從東南來沙塵昏㝠途宦者趙倪進曰今風從賊後來我彼向背天助人將士飢渴願陛下避之更待後日崔浩曰是何言歟千日制勝一日之中豈得變易賊前行不止後以左右騎分軍隱出掩擊不意風道在人豈有常也帝從之公騎直入賊軍大潰
又曰雍州刺史蕭寳寅據州反尚書僕射長孫稚討之軍次𢎞農副將楊偘曰昔魏武與韓遂馬超挾關為壘勝負之理久而無决豈才雄相類筭畧抗衡當以河山險阻難用智力今賊守潼關全據形勝縱曹操更出亦無所逞竒必湏北取蒲坂飛棹西岸置兵死地人有鬬心潼關之賊必覩風而散諸處既平長安自尅稚曰賊黨薛備義已圍河東薛風賢又保安邑都督宗正珎孫停師坂久不能進雖有此計猶用為疑偘曰珎孫本行陳一夫因縁進達可為人使未可使人一旦受元帥之任處分三軍精神亂矣寧堪賊河東理在蒲坂西𢃄河湄所部之人多在東境脩義驅率壯勇西圍郡邑父老妻弱尚寳舊村若卒一臨方寸各亂人人思歸則郡圍自解不戰而勝昭然在目稚從之令其子彦等領騎與偘於𢎞農北度所統悉是騎士習於野戰未可攻城便據石錐壁偘乃班告曰今且停車於此以待步卒兼觀人情向背然後行若送降名者各自還村候臺軍舉烽火亦應之以明降欵其無應烽者即是不降之村須殄戮賞賚軍士民遂傳相告取未實降者亦許舉烽一宿之間火遍數百里内寳寅將時圍河東不測所以各自散歸長安賊平偘頗有力
又曰河北賊葛榮别帥韓樓郝長等有衆數萬屯據薊城遣將侯泉率騎七百討之泉遂廣張聲勢多設供具親以數騎深入樓境欲執行人以問虛實去薊百餘里值賊帥陳州馬步萬餘泉遂潜伏以乘其背大破之虜其卒五千餘人尋還其馬伏縱令入城左右諫曰既獲賊衆何為復資遣之也泉曰我兵既少不可力戰事須為計以離隙之泉度其已至遂率騎夜進昧旦叩其城門韓樓果疑降卒為泉内應遂遁走追擒之
又曰河北賊葛榮率衆將向洛陽衆號百萬大將軍爾朱榮之卒精騎七千馬皆有副倍道兼行東出滏口葛榮自鄴以北列陣數十里箕張而進榮潜軍山谷為竒兵分督將以上三人為一處處有數百騎令所在揚塵鼓譟使賊不測多少又以人馬逼戰刀不如棒不聴斬級以棒棒之慮廢騰逐也乃分命壯勇所當衝突號令嚴明將士同奮榮身自陷陣出於賊後表裡合擊大破之於陳葛榮遂擒
又曰傅永守楚王戍蕭齊將裴叔業來攻永令填塞外塹夜伏戰士千人於城外曉而叔業至頓於城東列陣將置長圍永所伏兵於道左擊其後軍破之叔業乃令將佐守所列之陣自率精甲數千救之永上門樓觀叔業南行五六里許便開門奮擊遂摧破之叔業進退失國於是奔走左右欲追之永曰弱卒不滿三十彼精甲尤盛非力屈而敗直堕吾計中耳既不測吾之虛實足喪其膽俘此足矣何暇逐之
又曰太武帝親征後燕將慕容德于鄴戰前軍敗績徳又欲攻之别駕韓𧨳進曰今魏不可擊者四燕不宜動者三魏懸軍遠入利在野戰一不可擊也深入近畿致兵死地二不可擊也前鋒既敗後陣方固三不可擊也彼衆我寡四不可擊也官軍自戰其地一不可動動而不勝衆心不固二不宜動隍池未脩敵來無備三不宜動此皆兵機也深溝髙壘以逸待勞彼千里饋糧野無所掠久則三軍靡資攻則衆旅多斃師老釁生詳而圖之可以捷也徳曰韓别駕之言良平之䇿也
又曰大將廣陽王元深伐北國使于謹單騎入敵中示以恩信於是西部鐵勒隊長也列河等萬餘户並欵附相率南遷廣陽欲與謹至折敦嶺迎接之謹曰破六汙㧞陸兵衆不少聞也列河等歸附必來要擊彼若先據險要則難與争鋒今以列河等餌當竟來抄掠然後設伏而待必指掌破之廣陽然其計㧞陵果來邀擊破也列河於嶺上部衆皆没謹伏兵發賊遂大敗悉收列河之衆也
太平御覽卷二百八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八十八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十九
機畧七
機畧七
三國典畧曰周賀若敦陳侯瑱相拒於湘州敦恐瑱知其粮少乃於營内聚土覆之以米召其側近村人佯有所防令其遥見瑱以為實乃據守要險以老敦師敦又故脩壁壘示以持久土人乘輕騎載米粟籠雞鴨以餉瑱軍敦患之乃偽為土人裝船内甲士其中瑱兵見船至送米爭取敦甲士出而擒之後周書曰太祖以王羆為大都督鎮華州魏孝武西遷拜驃騎大將軍加侍中開府嘗修州城未畢梯在外齊神武遣韓軌司馬子如從河東宵濟襲羆羆不之覺比曉軌衆已乘梯入城羆尚臥未起聞閤外洶洶有聲便袒身露髻徒跣持一白挺大呼而出敵見之驚逐至東門左右稍集合戰破之軌衆遂投城遁走
又曰陸騰守陵州木籠獠恃險麤獷每行抄刼詔騰討之獠既因山為城攻之未可拔騰遂於城下多設聲樂及諸雜伎示無戰心諸賊果棄其兵仗或攜妻子臨城觀樂騰知其無備宻令衆軍俱上諸賊惶懼不知所為遂縱兵討擊盡破之
又曰楊忠梁雍州刺史岳陽王蕭詧雖稱藩附而尚有二心自樊城觀兵於漢濵易旗逓進實騎二千詧登樓望之以為三萬懼而服焉
又曰韓襃為汾州刺史界北接太原當敵之衝先是高齊寇數入人廢耕桑前後刺史莫能防扞襃至適㑹寇來襃乃不下屬縣人既不及設備以故多被抄掠齊人喜相謂曰汾州不覺吾至先未集兵今者之還必莫能追攝我矣由是益懈不為營壘襃已先勒精鋭伏北山中分據險阻邀其歸路乘其衆怠縱伏擊之盡獲其衆又曰東魏寇龍門屯軍蒲坂造三道浮橋渡河又遣其將竇泰趣潼關高敖曹圍洛州太祖出軍廣陽召諸將曰賊今掎吾三面又造浮橋於河示欲必渡是欲綴吾軍使竇泰西入耳久與相持其計得行非良䇿也且歡起兵以來泰每為先其下多鋭卒屢勝而驕今出其不意襲之必克克泰則歡不戰而自走矣諸將咸曰賊在近捨而逺襲事若蹉跌悔無及也太祖曰歡前襲關吾軍不過霸上今者大來兵未出郊賊顧謂吾但自守耳無逺鬭意又忸於得志有輕我之心乗此擊之何往不克賊雖造橋未能徑度比五日中吾取竇泰必矣公等勿疑庚戌太祖率騎六千還長安聲言欲保隴右辛亥謁帝而潛出軍癸丑旦至小關竇泰卒聞軍至惶懼依山為陣未及成列太祖縱兵擊破之盡俘其衆萬餘人斬泰傳首長安高敖曹適陷洛州執刺史泉仚聞泰之殁焚輜重棄城走齊神武亦撤橋而退
通典曰後周末隋文帝為丞相益州總管王謙舉兵拒命隋文遣將梁睿討之進至龍門謙將趙儼秦㑹擁衆十萬據嶮為營周亘三十里睿令將士銜枚出間道四面奮擊破之王謙又令高阿那懷達奚惎〈惎渠記切〉等以盛兵攻利州聞梁睿將至惎分兵據開逺睿顧謂將士曰此虜要欲遏吾兵勢吾當出其不意破之必矣遣一將趨劍閣一將指巴西一將水軍入嘉陵睿遣將分道攻惎自午及申破之惎奔歸於謙睿進逼成都謙令達奚惎城守親率精兵五萬背城結陣睿擊之謙不利將入城惎以城降謙將麾下三十騎遁走斬之
又曰後周將法尚初自陳來歸陳將樊猛濟江討之法尚遣部曲督韓朗詐為背已奔於陳偽告猛曰法尚部兵不願降北人皆竊議盡欲叛還若得軍來必無鬭者自當於陣倒戈耳猛以為然引師急進法尚乃佯為畏懼自保於江曲猛陳兵挑戰法尚先伏輕船於浦中又伏精鋭於古村之北自張旗幟逆流拒之戰數合偽退登岸投古村猛捨舟逐之法尚又疾走行數里與村北軍合復前擊猛猛走退赴船既而浦中伏船取其舟檝建周旗幟猛於是大敗僅以身免
又曰後周末隋文帝輔政周大將軍尉遲逈在河北拒命河南州縣多從逈遣將檀讓屯城武别將高士儒屯永昌隋將于仲文詐移書州縣曰大軍將至可移積粟讓謂仲文未能卒至方椎牛享士仲文知其怠選精騎襲之一日便至遂拔城武逈將席毗羅衆十萬屯於沛縣將攻徐州其妻子住金鄉仲文遣人詐謂毗羅使者謂金鄉城主徐善淨曰檀讓明日午到金鄉將宣蜀公令〈即尉遲逈〉賞賜將士金鄉人謂為信然皆喜仲文簡精兵偽建逈旗幟倍道而進善淨遥見仲文軍且至以為檀讓乃出迎謁仲文執之遂取金鄉諸將多勸屠之仲文曰此城是毗羅起兵之所當寛其妻子其兵可自歸如即屠之彼意絶矣衆皆稱善于是毗羅恃衆來薄官軍仲文背城結陣出軍數里設伏於麻田中兩陣纔合伏兵發俱曳柴鼓譟塵埃蔽天毗羅軍大潰仲文乘之賊皆投漆水而死水為之不流獲檀檻送京師河南悉平又曰後周末隋文帝作相遣將于仲文先以兵定關東破尉遲逈將檀讓初仲文在蓼隄諸將皆曰軍自逺來士馬疲𡚁不可决勝仲文令三軍趣食列陣大戰既而破賊諸將皆謂曰前兵疲不可交戰竟而尅勝其計安在仲文笑曰吾所部皆山東人果於進不宜持久乘勢擊之所以制勝諸將皆以為非所及
又曰後周將達奚長儒圍陳將吳明徹於吕梁陳遣驍將劉景率勁勇七千來為聲援長儒於是取車輪數百繫以大石沉之清水連轂相次以待景軍景至船礙輪不得進長儒乃縱竒兵水陸俱發大破之擒明徹又曰後周遣將率突厥之衆逼齊晉陽齊將段韶禦之時大雪之後周人以歩卒為前鋒從西山而下去城二里諸將咸欲逆擊之韶曰歩人氣力勢自有限今積雪既厚逆戰非便不如陣以待之彼勞我逸破之必矣既而交戰大破之敵前鋒盡殪無復孑遺自餘通宵奔遁又曰後周遣將討高齊師圍洛齊將段韶禦之韶登邙坂聊欲觀周軍形勢至太和谷便值周軍即遣馳告諸營與諸將結陣以待之周軍以歩人在前上逆戰韶以彼徒我騎且却且引待其力𡚁乃遣下馬擊之短兵始交周人大潰洛城之圍並即奔遁
又曰西魏末岷州𦍑據州城反魏將獨孤信討之勒兵向萬年頓三交谷口賊并力拒守信因詭道趨綢松嶺〈綢直由切〉賊不虞信兵之至觀風奔潰乘勝逐北徑至城下賊遂出降
又曰西魏末涼州刺史宇文仲和據州不受代魏將獨孤信率兵討之仲和嬰城固守信夜命諸將以衝梯攻其東北信親率壯士襲其西南遲明克之〈遲直吏切未明也天未明之時遂已襲之事畢然後天明明遲於事耳〉
又曰西魏末蠕蠕侵魏魏大將元纂禦之蠕蠕遂逃出塞纂命將于謹率二千騎追之至郁䣆原前後十七戰盡降其衆率輕騎出塞覘賊屬鐵勒數千騎奄至謹以衆寡不敵退必不免乃散其衆騎使匿叢薄間又使人升山指麾若分部軍衆者賊遥見雖疑有伏兵既恃其衆不以為慮乃進軍逼謹謹常乘駿馬一紫一騧賊先所識乃使二人各乘一馬突陣而出賊以為謹也皆爭逐之謹乃率餘軍擊其追騎賊遂奔走因得入寨又曰西魏末遣將史寧與突厥木汗可汗同伐吐谷渾俱㑹於青海寧謂木汗曰樹敦賀真二城是吐谷渾巢穴今若抜其本根餘種自然離散此上䇿也木汗從之即分為兩軍木汗從北道向賀真寧趣樹敦吐谷渾婆周王率衆逆寧寧擊斬之踰山履險遂至樹敦即吐谷渾之舊都多諸珍藏而其主先已奔賀真留其征南王及數千人固守寧進兵攻之偽退果開門逐之因𮞉兵奮擊門未及闔寧兵遂得入生獲其征南王俘虜男女財寶盡歸諸突厥
又曰東魏西荆州為梁將曹義宗所圍東魏召人赴救慕容儼應募赴之時東魏北淯太守宋帶劍謀叛〈淯音育〉儼乃輕騎出其不意直至城語云大軍已到太守何不出迎帶劍造次惶恐不知所為便出迎儼即執之一郡遂定
又曰東魏初齊神武破爾朱兆兆奔保秀容分兵守險出入抄掠神武毎聲云欲討之師出復止如此者數四神武揣兆歲首必應㑹飲使將竇泰率精騎先一日一夜行三百里兆軍民人因宴休惰忽見泰軍莫不奪氣因此而尅之
又曰東魏遣齊神武率兵伐西魏大軍濟河集諸將議進趣之計斛律羗舉曰宇文黑獺雖聚凶黨强弱可知固守無粮援可恃今揣其情似同困獸若不與之戰而逕趨長安長安空虛可不戰而尅㧞其根本彼無所歸則黒獺之首懸於軍門矣諸將議有同遂戰於渭曲大敗而歸齊神武違之故敗也
又曰東魏末齊神武薨子澄立侯景叛歸梁而圍彭城澄遣慕容紹宗討之將戰紹宗以梁人剽悍恐其衆之撓也一一引將卒而誑之曰我當詐退誘梁人使前汝可擊之皆申明誡之景又命梁人逐北勿過二里㑹戰紹宗實敗走梁人不用景言乘敗深入魏人以紹宗言為信爭共掩擊遂大破之
又曰東魏遣將斛律金寇西魏洛陽師至於河北周文帝患其度河乃於上流縱火船而下以燒河橋金先備小艇半盛以水鐵鎖連之亘絶中流火船至而不前須臾火滅而橋獲存遂進軍洛陽
又曰東魏遣齊神武伐西魏軍至許原西周文帝至渭南徵諸州兵皆來㑹乃召諸將謂之曰高歡越山度河逺來至此天亡之時今及其新至便可擊之即造浮橋於渭令軍人賫三日粮輕騎渡渭南夾渭而軍至沙苑距齊神武軍六十餘里齊神武聞周文至引軍來㑹覩周軍少竟馳而進不行列總萃於左軍兵將交周文鳴鼓士皆奮起其將于謹等六軍與之合戰李弼等率鐵騎横擊之絶其軍為二遂大破之斬六千餘級臨陣降者二萬餘人齊神武夜遁追至河上復大尅獲前後虜其卒七萬留其甲士二萬餘悉縱歸
又曰齊神武大舉伐西魏將渡蒲津其將薛琡曰〈琡昌六切〉西賊連年饑饉但宜置兵諸道勿與野戰比及來年麥秋人衆盡應餓死西賊自然歸降願無渡河也侯景亦曰今者之舉兵衆極大萬一不捷卒難収斂不如分為二軍相繼而進前軍若勝後軍全力前軍若敗後軍承之神武皆弗納遂有沙苑之敗
又曰齊神武與魏孝武帝搆隙自太原舉兵逼洛陽帝遣將元斌之斛斯椿鎮武牢〈椿丑倫反〉遣使告周文帝文帝謂左右曰高歡數日行八九百里曉兵者所忌正須乘便擊之而主上以萬乘之重不能渡河决戰方縁津據守且長河萬里扞禦為難若一處得渡大事去矣果如其言帝西奔長安
太平御覽卷二百八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巻二百八十九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二十
機畧八
機畧八
隋書曰楊義臣與漢王將喬鍾葵相拒義臣自以兵少悉取軍中牛驢得數千頭復令兵數百人持一鼓潛驅之澗谷間出其不意義臣晡後復與鍾葵戰兵初合命驅牛驢者疾進一時鳴鼓塵埃漲天鍾葵軍不知以為伏兵發因而大潰縱擊破之以功進位上大將軍又曰長孫晟討突厥達頭密定計曰突厥飲泉亦可行毒因取諸藥毒水上流達頭人畜飲之多死於是大驚曰天雨惡水其亡我乎因夜遁晟追之斬首千餘級又曰高熲獻取陳之䇿曰江北地寒田收差晩江南土熱水田早熟量彼收穫之際徴集士馬聲言掩襲必屯兵禦守足得廢其農時彼既聚兵我便解甲再三若此賊以為常後雖集兵彼必不信持疑之頃我乃濟師登陸而戰兵氣益壯文帝行其䇿陳人益弊
又曰賀若弼鎮淮南先是弼請縁江防人每交代之際必集厯陽於是大列旗幟營幕野陳人以為大兵至悉發國中士馬既知防人交代其衆復散後以為常不復設備其後弼以大軍濟江陳人弗之覺也遂滅陳通典曰隋末王世充與李密相持於東都充夜渡陳於洛水之北其時密亦渡洛水陳兵與充相對月城西至石窟密兵多馬騎長槍宜路寛放縱充兵多戈兵⿰䂎宜隘險然南逼洛水北限天山地形偏促騎不成列縱䂎蹙之密軍失利密與數子登船南濟自餘兵馬皆東走月城充乗勝長驅直至月城下密既渡南岸即䇿馬西上直向充本營左右麾旌相繼而至充營内見密兵來逼急連舉六烽充乃捨月城之圍收兵西退自洛北達於黒石中間四十餘里奔赴顛狽大喪師徒密之行也東北之圍不救而自解西南之寇不戰而成功充伏其權竒不復輕出
又曰隋漢王諒據并州及隋將楊素率衆數萬討諒時晉絳吕三州並為諒城守素各以二千人縻之而去諒遣將趙子開擁衆十餘萬横絶徑路屯據高壁嶺布陣五十里素令諸將以兵臨之自引兵入霍山縁崖谷而進直指其營一戰破之殺獲數萬
又曰隋開皇中文帝大議伐陳諸將皆云大江濶逺兵不習水以此為疑不若登南岸秦兵一可當百襄邑公賀若弼獻十䇿其一事請多造船須船既多賊必防擬更甚今南地無馬請付傍江諸州二十歳已上老馬令飼以平陳為名賊必懼求馬擬戰宻勅刺史私賣博大船江南下濕特不宜馬不逾周年並當死盡終不為彼用陳主陳叔寶果造大船市馬輸船既多方覺不便而止高熲請所博得船運諸州米貯壽陽城役徒於壽陽穿大池以魚蓮遨遊為名造船教水戰仍以賀若弼為壽州總管終以此平陳
又曰隋將軍劉方率兵討林邑國其王梵志率其徒乘臣象而戰方軍不利方於是多掘小坑草覆其上因以兵挑之梵志悉衆而陣方以戰偽奔北梵志逐之至坑所其衆多陷轉相驚駭軍遂亂縱兵擊大破之
又曰隋末宇文化及殺帝復悉兵來攻李宻於黎陽宻知化及粮且盡因偽與和弊其衆化及弗之悟大喜恣其兵食冀宻饋之㑹宻下有人獲罪亡投化及具以告宻情化及大怒其食又盡乃度永濟渠與宻戰於童山之下自辰達酉宻為流矢所中頓於汲縣化及掠及郡北趣魏縣其將王智略張童仁等率所部兵歸於宻者前後相繼
又曰隋末楊𤣥感反攻東都刑部尚書衛𤣥與戰兵始㑹𤣥感詐令人大呼曰官軍已得𤣥感矣官軍稍怠𤣥感與數千騎乘之衞𤣥兵於是大潰
又曰隋煬帝征高麗隋將于仲文率軍從樂浪道軍次烏骨城仲文簡羸馬驢數千置於軍後既而率衆東過高麗出兵掩襲輜重仲文𮞉擊大破之
又曰隋漢王諒作亂遣其將余公理自太行下河内隋將史祥討之軍於河陰久不得濟祥謂軍吏曰余公理輕而無謀才用素不足稱又新得志謂其衆可恃恃衆必驕且河北人先不習兵所謂擁市人而戰不足圖也乃令軍中修攻具攻河陽公理使諜知之果屯兵於陽内城以備祥祥於是艤船河南公理聚甲兵以當之祥乃簡精鋭於下流潛度公理率衆拒之祥至溴水〈湨古闃反〉兩軍相對公理未成列祥縱擊大破之
又曰隋末李宻破宇文化及還其勁兵良馬多死隋將王充守東都欲乘其弊練精勇得二萬餘人馬千餘疋於洛水南宻軍偃師北山上時宻新得志於化及有輕充之心不設壁壘充夜遣三百餘騎潛入北山伏谿谷之中令軍士秣馬蓐食既而宵濟人奔馬馳遲明而薄宻出兵應之陣未成列而兩軍合戰其伏兵蔽山而上潛登北原乘高而下馳壓宻營營中大亂無能拒之者即入縱火宻軍大驚而潰
唐書曰太宗屯虎牢竇建德悉衆而南陳兵於汜水王充將郭士衡陣於南周亘數里鼓譟請戰諸將大懼太宗數騎升高丘安坐以望之謂諸將曰賊起山東未見大敵今度險而囂是無正令逼城而陣有輕我也我按兵不出彼乃氣衰陣久卒饑勢將自退追而擊之何往不尅吾與公等為約必以午後破之如或不然寡人為無謀矣建德乃遣兵渉汜水太宗令總管王君廓以少擊之待河北馬渡方欲與建德列陣自辰至午士卒饑寒人皆坐列又爭飲水太宗乃令宇文士及將三百騎經賊陣之西馳而南上誡之曰賊若不動汝宜引歸如覺動宜出東面士及纔過賊衆果動逡廵欲退太宗曰可以擊也親率輕騎追而及之衆軍繼至建德𮞉師陣未及整列太宗先登以擊之所向皆靡俄而衆軍合戰囂塵四起太宗率史大柰程知節秦叔寶宇文歆等纒幡而入出其陣後張我旗幟賊顧見之衆乃大潰追奔三十里斬首三千餘級虜其衆五萬餘人一時放散又曰太宗討劉黑闥相持兩月餘黑闥率歩騎二萬南渡洺水結陣而至晨壓我營太宗遣輕騎當之賊皆殊死戰於是親率精騎擊賊馬軍破之因乘勝蹂其歩軍自午及昏諸軍四合賊大潰斬首萬餘級溺水死者及千人黑闥與二百騎北走悉虜其衆先是太宗遣兵堰洺上流令黑闥得渡及戰之日遽令決堰水大至深丈餘賊衆以為神由是敗走
又曰武德中突厥突利頡利二可汗到原州太宗率兵拒之雨甚太宗乃召諸將謂之曰虜控鳴鏑弓馬是憑今雨彌時弧矢俱弊突厥人衆如鳥鎩〈所介切〉羽我屋宿火食槍槊犀利料我之逸揣敵所勞此而不乘夫復何待今欲先令勁兵亂其陣乃率突騎驅其後虜俗進不相讓退不相救自此以北澗谷深長特有一道魚貫以度因而迫之彼十萬騎坑穽中物耳追至黄河縱不盡擒必當十獲八九此曉兵者所共解諸君勿疑於是潛師夜出冐雨而進醜徒震駭因縱反閒於突利悦而歸心二可汗内離頡利欲戰不可因請和而去
又曰貞觀中蘇定方率兵討突厥賀魯大雪平地二尺軍中咸請停兵候晴定方曰虜恃雪深謂我不能前進必當憇息追之可及若緩以縱之則漸逺難追省日兼功在此舉也於是勒兵凌雪晝夜兼進所經收其人衆遂至雙河去賀魯所居二百餘里布陣長驅徑至金牙山賀魯牙帳時賀魯集衆欲獵定方縱兵擊之盡破其牙帳生擒數萬人賀魯脱走投石國定方於是悉命諸部歸其所居埋瘞骸骨存問疾苦復其産業賀魯所擄掠者悉檢責還之於是西域諸國安堵如故令副將蕭嗣業往石國以追賀魯遂擒歸於京師
又曰貞觀中突厥諸部離叛朝廷將圖進取以李靖為代州道行軍總管率驍騎三千自馬邑出其不意直趨惡陽嶺以逼之突利可汗不虞於靖見官軍掩至相謂曰唐兵若不傾國而來靖豈孤軍而至一日數驚四年靖進擊定襄城破之突厥諸部落並走磧北突利可汗來奔
又曰貞觀中吐谷渾冦邊以李靖為西海道行軍大總管統兵部尚書侯君集刑部尚書任城王道宗等五總管征之軍次伏埃城吐谷渾燒去野草以餒我師退保大非川諸將咸曰春草未生馬已羸疲不可赴敵唯靖決計而進深入敵境遂踰積石山前後戰數十合殺傷者甚衆大破其國
又曰武德中突厥突利頡利二可汗到原州太宗率兵拒之兩陣將交太宗以數騎出謂之曰不念昔日香火之言乃來相侵知二可汗外同内異故以此言疑之頡利見太宗輕出又聞香火之言乃陰猜突利因遣使曰王不須慮我無惡意更欲與王自斷當耳於是歛軍引却
又曰貞觀中北狄鐵勒薛延陁發同羅僕骨𮞉紇等衆合二十萬度漢屯白道川據善陽嶺以擊突厥可汗李思摩之部思摩引其種落走朔州留精騎以拒戰延陁乗之及塞太宗令張儉李勣等率兵數道擊之時太宗誡之曰延陀負其兵力踰漠而來經途數千馬已疲瘦夫用兵之道見利速進不利速退其掩思摩不能疾擊思摩既入長城又不能速退吾先勅思摩燒薙秋草延陁粮實日盡野無所獲頃者偵人來云其馬齧噉林木枝皮畧盡卿等掎角思摩不須前戰俟其將退一時奮擊制勝之舉也於是李勣擊延陁之衆破之先是延陀擊突厥沙鉢羅及社爾皆以歩兵戰而勝及其將來寇也先講武於國中教習歩戰每五人以一人經習戰陣者使執馬而四人前戰克勝即授馬以追奔失於應接罪至於死没其家口以賞戰人至是遂行其法突厥先合輙退延陁乘勝而逐之勣兵拒擊而延陁萬矢俱發傷我戰馬李勣乃令去馬歩陳率長矟數百為隊齊奮以衝之其衆潰散副總管薛萬徹率數千騎收其執馬者其衆失馬莫知所從因擊之乃大敗
又曰武后初徐敬業起兵於州武太后令將軍李孝逸討之敬業拒於高郵之下阿谿敬業置陣既久士卒多疲怠皆顧瞻陣不能整孝逸遂率衆擊之因風縱火敬業懼燒而退孝逸進擊大破之
又曰武德中薛萬均與羅藝守幽燕竇建德率衆十萬乘至范陽萬均謂藝曰衆寡不敵今若兵鬭百戰百敗當以計取可令羸兵弱馬阻水背城為陣以誘之賊若渡水請公精騎百人伏於城側待其半渡而擊之破之必矣從之建德引兵渡水萬均擊之大破
又曰武德初王世充據東都太宗往征之屯青城宫營壘未立王世充衆三萬自方諸門出臨榖水以禦大軍諸將大懼太宗以精騎陳於北邙登後魏宣武陵以觀賊陣謂左右曰賊勢迫矣悉衆而出利在一戰今日破之其後不能出矣乃令屈突通率歩卒五千度水布陣以當之因戒通曰待兵交即放煙吾當率馬軍南下兵纔接太宗以騎衝之挺身先進表𥚃賊勢衆殊死戰散而復合者數焉地既險隘賊多⿰䂎〈䂎鋋也⿰算也〉騎戰稍難太宗親自射之莫不應而倒辰起及午賊衆始退因乗之迫於城塹俘斬七千人自是不敢復出
又曰高宗遣將裴行儉討突厥於黑山至朔州謂其下曰兵法尚詐者以權謀制敵也若御其下則非誠信不可行遣副將蕭嗣業運粮被掠兵多餒死所以敗也狡寇忸𢗗不可以不備乃詐為粮軍三百乘每車伏壯士五人各齎陌刀勁弩以羸兵數百人援之兼伏精兵居險以待之賊果大下羸兵棄車散走賊驅馬就泉井解鞍牧馬方擬取粮車中壯士齊發伏兵亦至殺獲殆盡賊衆奔潰自是續遣粮運無近之者
又曰馬燧為魏博招討使田悦求救於淄青恒州李納遣大將衛俊將兵僅萬人以救悦李惟岳亦遣二千餘人救悦收合散兵二萬餘壁於洹水淄青軍其東恒州軍其西首尾相應燧帥諸軍進屯於鄴奏請益河陽兵詔遣河陽節度使李芃將兵㑹之軍次於漳悦遣將王光進以兵守長橋築月城以為固軍不得度燧乃於下流以兵車數百乘維鐵鎖絶中流實以土囊以遏水水稍淺諸軍畢渡是時軍粮少悦深壁不戰欲老燧軍燧令諸將持十日粮以進前次倉口與悦等夾洹水而軍李抱真等問曰粮少深入何也燧曰粮少利速戰兵法善於致人而不致於人今田悦與淄青恒州三軍為首尾計以老我師若分軍擊其左右兵少未必可破悦且來救是前後受敵也兵法所謂攻其必救固當戰也燧為諸公合而破之燧乃造三橋逾洹水日挑戰悦不敢出洹水兵自以軍少懼為燧所并引軍合於田悦燧令於軍中曰悦死傷之餘安敢出戰所恃者淄青軍爾吾當先破納軍則田悦坐受降也淄青軍聞懼亦引軍合於田悦燧明日復挑戰乃伏兵萬人欲邀之燧乃令諸軍半夜皆食先雞鳴時擊鼓潛率師傍洹水西徑趨魏州令曰聞賊至即為陣又令百騎鳴鼓角留於後乃抱薪持火待軍止鼓角匿其旁伺悦軍渡焚其橋軍行十數里悦乃率淄青恒州兵歩騎四萬餘踰掩其後乘風縱火鼓譟而進燧乃坐軍前除草斬榛棘廣百歩以為陣募勇士得五千餘人分為前引以俟賊至比悦軍至則火息氣乏力少衰乃縱擊之悦大敗時神䇿昭義河陽軍少却河東軍勝諸軍還鬭合擊之大破迫切洹水悦軍走橋橋已焚矣悦軍亂赴水斬首二萬殺賊大將孫晉卿安墨啜生獲三千餘人溺水死者不可勝數淄青軍殆盡死者相枕藉三十里悦收兵得千餘人夜走至魏州
又曰元和十二年唐鄧節度使李愬奏以九月二十六日圍蔡州吳房縣攻其外城毁之斬首千餘級初將出攻左右曰以往亡日請避之愬曰賊以往亡謂吾不能來正可擊也及戰勝而歸賊以梟騎五百追愬愬下馬據胡牀令於衆曰後𮞉戈者斬由是衆悉力戰射殺賊將孫忠慮賊衆乃退或勸愬曰乘其退可拔吳房愬曰取之賊必合勢而固其穴不如留之使分其力
太平御覽卷二百八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九十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二十一
料敵上
料敵上
孫子曰用兵之道校之以五計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將孰有能〈道徳智能主君也先當校兩國之君主知能否也若荀息斷虞公貪而好寶宫之竒懦不能强諫〉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衆孰强士卒孰練〈知誰兵器强盛士卒簡練者故王子曰主不素習當陣惶惑將不素習臨陣闍變是也〉賞罰孰明〈賞善罰惡知誰分明者也賞無度則費而無恩罰無度則戮而無威〉吾以此知勝負矣〈以上數事料敵情知勝負所在〉敵知吾卒之可用以擊之不知敵之不可擊勝之半也知敵之可以擊而不知吾卒之不可以擊勝之半也知敵之可以擊知吾卒之可擊而不知刑之不可以戰勝之半也〈勝之半者未可知也〉故曰知兵者動而不迷舉而不頓將能料敵以少合衆以弱擊强兵無選鋒曰北〈其勢若此必走北之兵也〉夫料敵制勝計極險易利害逺近上將之道也知此而用戰者必勝不知此而用戰者必敗夫唯無慮而易於敵者必擒於人也〈已無智慮而外易人者必為人擒〉故䇿之而知得失之計〈䇿度敵情觀其所施則計數知〉候之而知動静之理〈喜怒動作察其舉止則情理可知也故知動静權變為勝〉刑之而知死生之地〈刑相敵情觀其所得而知之〉角之而知不足有餘之處〈角量也角量彼我軍馬之使則長短可知〉又曰兵者詭道〈兵無常形以詭詐為道〉故校之以五計而索其情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數四曰稱五曰勝〈勝敗之數用兵之法當此事稱量敵之情也〉地生度〈因地形度形勢〉度生量量生數〈知其逺近廣狹知其量數〉數生稱〈稱量敵與已〉稱生勝〈稱量人之故知其勢勝負所在也〉故勝兵若以鎰稱銖敗兵若以銖稱鎰〈輕不能相舉動也〉勝之戰者人也若决於千仭之谿者形也〈仭七尺也其勢疾也〉
左傳曰吳子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於㑹稽請行成伍員曰不可臣聞務德莫如滋去疾莫如盡違天而長讐雖悔之不可矣王不聽退而告人曰二十年之外吳其為沼乎
又曰吳師在陳楚大夫皆懼子西曰二三子恤不相睦無患吳矣昔闔廬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勤恤其民而與之勞逸今聞夫差次有臺榭陂池焉宿有妃嬙嬪御焉視民如讐而用之日新夫先自敗也已安能敗我
又曰楚子伐鄭晉師救之楚子北師次於⿰〈⿰鄭北地⿰音延〉聞晉師濟河楚子欲還伍參言於楚子曰晉之從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縠剛愎不仁未肯用命其三帥者專行不獲〈欲專其所行而不得〉聽而無上衆誰適從此行也晉師必敗楚改乗轅而北之次於管以待之晉師在敖鄗之間〈敖五勞反鄗許久反〉晉魏錡求公族未得〈欲為公族大夫〉而怒欲敗晉師請致師不許請使許之〈使所吏反〉遂往請戰而還趙旃求卿未得請挑戰不許請召盟許之與魏錡皆命而往郤克曰二憾往矣弗備必敗隨㑹曰若二子怒楚楚人乘我喪師無日矣〈乗猶登也〉不如備之楚之無惡除備而盟何損於好若以惡來有備不敗且雖諸侯相見軍衛不徹警也先縠不可〈不肯設備〉隨㑹使鞏朔韓穿帥七覆於敖前〈帥將也覆為伏兵七處〉故上軍不敗
又曰吳師伐楚州來楚救之吳人禦諸鍾離楚將子瑕卒楚師熸〈吳楚之間謂火滅為熸軍之重主喪亡故其軍人無復氣勢也熸子亷反〉吳將公子光曰諸侯從於楚者衆而皆小國也畏楚而不獲已是以來吾聞之作事威尅其愛雖小必濟〈尅勝也軍事尚威〉胡沈之君幼而狂〈性無常也〉陳大夫齧壯而頑頓與許蔡疾楚政大將死其師熸薳越為帥賤多寵政令不一〈越非正卿也軍多寵人政令不一於越也〉七國同役而不同心〈七國楚頓胡沈蔡陳許也〉帥賤而不能整無大威命楚可敗也先分師以犯胡沈與陳必先奔諸侯之師乃揺心矣諸侯乖亂楚必大奔請先者去備薄威〈示之以不整以誘之〉後者敦陳整旅〈敦厚〉吳子從之戰於雞父〈音甫〉吳子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與陳〈囚徒不習戰以示不整也〉三國争之吳為三軍以擊之其後中軍從王光帥右軍掩餘帥左軍吳之罪人或奔或止三國亂吳師擊之敗獲胡沈之君及陳大夫舍胡沈之囚使奔許與蔡頓曰吾君死矣師譟而從之三國奔〈三國許蔡頓也〉楚師大奔又曰晉侯將伐虢大夫士蒍曰不可虢公驕若驟得勝於我必棄其民〈棄民不養之〉無衆而後伐之欲禦我誰與夫禮樂慈愛戰所蓄也夫民讓事樂和愛親哀喪而後可使也〈上之使民以義讓哀樂為本言不可以力强〉虢弗蓄也亟戰將饑〈言虢不蓄義讓而力戰也〉後終為晉所滅
又曰秦伯伐晉晉將趙盾禦之上軍佐臾駢曰秦不能久請深壘固軍以待之秦人欲戰秦伯謂士㑹曰若何而戰〈晉士㑹奔秦〉對曰趙氏新出其屬曰臾駢必實為此謀將以老我師也〈臾駢趙盾屬大夫新出佐上軍〉趙有側室曰穿晉君之壻也〈側室枝子〉有寵而弱不在軍事〈弱年少又未嘗渉知軍之事〉好勇而狂且惡臾駢之佐上軍也若使輕者肆焉其可也〈肆暫往而速退〉秦軍掩晉上軍趙穿追之不及〈上軍不動趙穿獨追之〉反怒曰裹粮坐甲固敵是求敵至不擊將何所俟軍吏曰將有待也〈待可擊之〉穿曰我不知謀將獨出乃以其屬出趙盾曰秦獲穿也獲一卿矣〈晉自有數位從卿者〉秦以勝歸我何以報乃皆出戰交綏而退〈司馬法曰逐奔不逺從綏不及逐奔不逺則難誘從綏不及則難陷然則古名退軍為綏秦晉亦未能堅戰短兵未致争而兩退故曰交綏也〉
又曰晉師伐楚月甲午晦楚晨壓晉軍而陣晉大夫郤至曰楚有六間〈古莧切〉其二卿相惡〈子重子反〉王卒以舊〈罷老不代〉鄭陣而不整〈不整列〉蠻軍而不陣〈蠻軍從楚老不結陣〉陣不違晦〈晦月終陰之盡也故兵家以為忌〉在陣而囂〈囂譁喧也〉合而加囂〈陣合宜静而益其聲〉各顧其後莫有鬭心舊不必良以犯天忌我必克之終敗楚於鄢陵
史記曰龎涓追孫臏臏量其行暮當至馬陵道狹而旁多險阻可伏兵乃斫大樹白而書之曰龎涓死此樹下於是令齊軍善射者萬弩夾道而伏期曰見火起舉而俱發龎涓夜至斫樹下見白書乃鑽火燭之讀書未畢齊軍萬弩俱發魏軍大亂龎涓自知智窮兵敗乃自刎曰遂成豎子之名
又曰漢王在漢中拜韓信為大將信因問王曰今東嚮爭權天下豈非項王耶漢王曰然曰大王自料勇悍仁彊孰與項王漢王黙然良久曰不如也信載拜賀曰惟信亦以為大王不如也然臣嘗事之請言項王之為人也項王喑噁叱咤千人皆廢〈喑音陰啞烏路切叱尺栗切咤陟訝切〉然不能任屬賢將此特匹夫之勇耳項王見人恭敬慈愛語言嘔嘔人有疾病涕泣分食飲至使人有功當封爵者印刓弊〈刓五元切〉忍不能與此所謂婦人之仁也項王雖霸天下而臣諸侯不居關中而都彭城背義帝之約而以親愛王諸侯不平諸侯之見項王遷逐義帝置江南亦皆歸逐其主而自王善地項王所過無不殘滅者天下多怨百姓不親附特劫於威彊耳名雖為霸實失天下心故曰其彊易弱今大王誠能反其道任天下武勇何所不誅以天下城邑封功臣何所不服以義兵從思東歸之士何所不尅且三秦王為秦將將秦子弟數歲矣所殺亡不可勝計又欺其衆降諸侯至新安項王詐坑秦降卒二十餘萬唯獨邯欣翳得脱〈章邯司馬欣董翳〉秦父兄怨此三人痛入骨髓今楚彊以威王此三人秦民莫愛也大王之入武關秋毫無所害除秦苛法與秦約法三章耳秦民無不欲得大王王秦者於諸侯之約大王當王關中關中人咸知大王失職入漢中秦人無不恨者今大王舉而東三秦可傳檄而定也於是漢王大喜自以為得信晩遂聽信計
又曰項籍圍漢王於滎陽城久之漢王患之請割滎陽以西以和項王不聽漢王謂陳平曰天下紛紛何時定乎陳平對曰項王為人恭敬愛人士之亷節好禮者多歸之至於行賞功爵邑重之〈言愛惜之〉士亦以此不附今大王慢而少禮士亷節者不來然大王能饒人以爵邑士之頑鈍嗜利無耻者亦多歸漢誠各去其兩短襲其兩長天下指麾則定矣
又曰漢王與項籍約中分天下漢王欲西歸張良陳平説曰漢有天下大半而諸侯皆附之楚兵疲食盡此天亡之時也何不因其饑而遂取之今釋不取所謂養虎自遺患也從之終滅羽
漢書曰陳王拜項梁為楚上柱國梁自號武信君乃使宋義於齊道遇齊使者高陵君顯〈張晏曰顯名高陵縣名也〉曰公將見武信君乎曰然義曰臣論武信君軍必敗公徐行則免疾行及禍章邯夜銜枚擊楚大破之定陶梁死宋義所遇齊使者高陵君顯見楚懷王曰宋義論武信君必敗數日果破未戰先見敗徵此可謂知兵矣召宋義與計事而悦之因以為上將
又曰西域都䕶為烏孫兵所圍上召陳湯問之湯知烏孫瓦合不能久攻因對曰已觧矣屈指計其日不出五日當有吉語聞居四日軍書到言已觧
又曰黥布反帝召薛公問對曰使布出於上計東取吳西取楚并齊取魯傳檄燕趙固守其所山東非漢之有也出中計東取吳西取楚并韓取魏據敖倉之粟塞成皋之口勝敗之數未可知也出下計東取吳西取下蔡歸重於越身歸長沙陛下高枕而卧漢無事矣上曰是計將安出對曰必出下計布故酈山之徒也〈酈音離〉自致萬乘之主此皆為身不顧後為百姓萬代慮也故曰出下計上自將東擊布布之初反謂其將曰上老矣厭兵必不能來使諸將獨患淮陰彭越今已皆死餘不足畏也故遂反果如薛公籌之東擊荆荆王劉賈敗死〈時賈都丹徒也〉漢終破布
通典曰後漢末曹公擊馬超始賊每一部到公輒有喜色賊破之後諸將問故公荅曰關中長逺若賊各依險阻征之不一二年不可定也今皆來集其衆雖多莫相歸服軍無適主一舉可滅為功差易吾是以喜
又曰後漢末青州黄巾衆百餘萬人起兖州刺史劉岱欲擊之鮑信諌曰今賊衆百萬百姓皆震恐士卒無鬭志不可敵也觀賊衆羣輩相隨軍無輜重惟以抄掠為資今不若蓄士衆之力先為固守使彼欲戰不得攻則不能其勢必離散然後選精鋭據其要害擊之可破也岱不從遂與戰果為所殺〈劉岱違之而敗〉
又曰後漢末荀攸從曹公征張繡攸言曰繡與劉表相持為强然繡以遊軍仰食表不能供也勢必離不如緩軍以待之可誘而致也不從表果救之軍不利曹公謂攸曰不用君言至是〈曹公違之而敗〉
又曰後漢末張遼屯長社軍中有謀反者夜驚起亂火一軍盡擾遼謂左右勿動是不一營盡反必有造變者欲以動亂人耳乃令軍中不反者安陣遼將親兵數十人中陣而立有頃定即得首謀者殺之〈張遼審計立擒賊首亦同料敵之義〉
又曰後漢末曹公征荆州劉琮降得其水軍及歩軍遂遺書孫權云今將水軍十八萬與將軍㑹獵於長州之苑將士聞之恐懼權延見羣下問計咸曰曹操託名漢相挾天子以征四方動以朝廷為辭今日拒之事更不順且將軍大勢可以拒操者長江也劉表理水軍艨艟鬭艦千數操悉俘以沿江兼有歩兵水陸俱下此則長江之險與我共之矣而勢力衆寡愚謂大計不如迎之權將周瑜曰操雖名漢相其實漢賊將軍神武雄才兼仗父兄遺烈據有江東地方千里兵精足用英豪樂業尚當横行天下為漢家除殘去穢况操自送死豈可迎之耶請為將軍籌之使北土已安操無内憂能曠日持久來爭疆埸又能與我校勝負於船檝可也今北土既未安而加馬超韓遂在關西為操後患且捨鞍馬仗舟檝與吳越爭衡本非中國所長又今盛寒馬無藁草驅中國士衆逺渉江湖不曽習水土必生疾病此數四者用兵之患也而操皆冐行之瑜得請精兵三萬人徑進夏口保為將軍破之權曰老賊欲廢漢自立久矣但忌二袁吕布劉表與孤耳今諸英雄已滅唯孤尚存孤與老賊勢不兩立君言當擊甚與孤合權拔刀斫前奏案曰諸將兵敢復言迎曹操者與此案同果有赤壁之捷焉
又曰蜀大將諸葛亮率衆十萬由斜谷出始平據武功五丈原魏大將司馬宣王帥師拒之與亮對於渭南亮分兵屯田為久駐之本耕者雜於渭濵而百姓安堵軍無私焉屢使交書復致巾幗婦人之飾以怒宣王王亦屢表請戰魏使衛尉辛毗仗節而到遂不復出矣亮曰彼無戰心所以固請者亦惑於衆耳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苟能制吾豈千里請戰耶宣王使二千餘人就軍營東西角大聲稱萬歲亮使問之荅曰吳朝有使至請降亮謂曰計吳朝必無降理卿是六十老翁何煩詭誑如此懿與亮相持百餘日亮卒於軍中及軍退懿追焉亮長史楊儀結陣反旗鳴鼓若將向懿者懿遽退不敢逼經二日乃行其營壘曰天下竒才也懿乃追之儀多布鐵蒺藜懿使軍士二千人著軟材平底木履前行蒺藜悉着履次馬歩徑進追至赤㟁方知審問百姓為諺曰死諸葛走生仲達懿笑曰吾便料生不便料死故也吳志曰魏使大司馬曹仁歩騎數萬向濡須為欲東攻羨溪朱桓分兵赴羨溪仁軍進拒濡須桓聞追羨溪兵未到而仁奄至諸將各懼桓喻之曰凡兩軍交對勝負在將不在衆寡兵法所以稱客倍而主人半者謂俱在平原無城池之守又謂士衆怯勇齊等故耳今人既非智勇又久渉人馬罷困桓與諸君共據高城南臨大江北陪山陵以逸待勞以主制客此百戰百勝之勢雖曹丕自來尚不足憂况仁等耶桓因偃旗鼓外示虛弱以誘仁果遣其子太攻濡須分遣將軍常雕王雙等乗油船襲中州桓自拒太太燒營退梟雕首生虜雙送武昌臨陣及溺死者千餘人
十六國春秋曰前趙劉曜敗石勒將石季龍於高候〈今絳州聞喜縣界也〉遂圍洛陽勒將親救程遐等固諫曰劉曜乗勝兵盛難與爭鋒金墉粮豐攻之未可卒拔曜軍千里勢不可支乆不可親動動無萬全大業去矣勒大怒按劍叱遐等出召徐光而謂之曰劉曜乗高候之勢圍守洛陽庸人之情皆謂其鋒不可當也然曜帶甲十萬攻一城而百日不尅師老卒殆以我初鋭擊之可一戰而擒若洛陽不守曜必送死冀州自河以北席卷北向吾事去矣程遐等不欲吾親行卿以為何如光對曰劉曜乗髙候之勢不能進臨襄國更攻金墉此其無能為可知也懸軍三時無攻戰之利若鸞旗親駕必覩旌奔散定天下之計在今一舉勒笑曰光之言是也使内外戒嚴有諌者斬命石堪石聰挑豹等各統見衆㑹滎陽使石季龍進據石門以左衛石𮟏都督中軍事勒統歩騎四萬赴金墉勒謂徐光曜盛兵城皋間上計也阻洛水其次也坐守洛陽者成擒也勒諸軍至城皋勒見曜無守軍大悦乃卷甲銜枚詭道兼路出於鞏訾之間知曜陳其軍十餘萬人於城西彌悦勒入自宣門昇故太極前殿季龍歩卒三萬自城北而西攻其軍石堪石聰等各以精兵騎八千城西而北擊其前鋒大戰於西陽門勒躬貫甲胄出自閶闔夾擊之曜軍大潰擒曜以狥於軍也
太平御覽卷二百九十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九十一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二十二
料敵下
料敵下
宋書曰晉義熈五年二月偽燕王慕容超大掠淮北三月帝抗表北伐以丹陽尹孟昶監中軍留府事乃浮淮入泗五月至下邳留船步軍進瑯琊所過築城留守超大將軍公孫五樓請斷大峴堅壁清野以待超不從初謀是役議者以為賊若嚴守大峴軍無所資何能自返帝曰不然鮮卑性貪畧不及逺既幸其勝且愛其國必將引我且亦輕戰師一入峴吾何患焉及入峴帝舉手指天曰事濟矣衆問其故帝曰師既過險士有必死之志餘粮栖畝軍無匱乏之憂勝可必矣通典曰陳將吳明徹進逼夀陽北齊將王琳拒守又遣大將皮景和率兵數十萬來援去夀春三十里頓軍不進諸將咸曰堅城未拔大援在近不審公計將安出明徹曰兵貴在速而彼結營不進自挫其鋒吾知其不敢戰明矣於是躬擐甲胄疾攻一鼓而尅壽陽
又曰西魏遣將于謹討梁元帝於江陵長孫儉問謹曰為蕭繹之計將欲如何謹曰耀兵漢沔席卷度江直據丹陽是其上䇿移郭内居民退保子城峻其陴堞以待援至是其中䇿若難於移動據守羅郭是其下䇿儉曰揣繹定出何䇿謹曰必用其下䇿儉曰彼棄上而用下何也對曰蕭氏保據江南綿厯數紀屬中原多故未遑外畧又以我有齊氏之患必謂力不能分且繹懦而無謀多疑少斷人難慮始皆戀邑居既惡遷移當保羅郭所以用下䇿也謹令中山公䕶及楊忠等圍之梁王率其太子以下出降殺之
又曰後魏末原州民豆盧狼害都督大野樹兒等據州城反州人李賢乃招集豪傑謀曰賊起倉卒便誅二將其勢雖盛其志已驕然其政令莫施惟以殘剝為業夫以霸據之賊而馭烏合之衆勢自離解今若從中擊之賊必喪膽如吾計者指日取之衆皆從賢乃率敢死士三百人分為兩道乗夜鼓譟而出羣賊大驚一戰而敗狼遁走追斬之
後魏書曰李順使涼州還世祖問𫎇遜政教得失順曰𫎇遜專威河右三十許年雖不能貽厥將來猶足以終其一世但前歳表許十月送曇元䜟及臣往迎便乖本意不忠不信於是殆甚以臣觀之不復周矣世祖曰若如卿言則效在無逺其子必復襲世襲世之後早晩當滅順曰臣畧見其子並非俊才能保一隅敦煌太守牧犍噐性粗立若繼𫎇遜者必此人也然比之於父僉謂不逮殆天所用資聖明也已而𫎇遜死問至世祖謂順曰卿言𫎇遜死今則騐矣又言牧犍立何其妙哉想朕克凉州亦當不逺於是賜絹千疋廐馬一疋進號安西將軍寵待彌厚
唐書曰武德初劉武周據太原使其將宋金剛屯於河東太宗征之謂諸將曰金剛懸軍千里深入吾地精兵驍將非其所統但統一枝遊騎耳吾逆知其不能濟事也吾何慮焉當使之自退諸將苐觀之且兵法曰彼客我主彼利速戰我惟持久待之彼不戰自走矣金剛率衆挑戰不得鋭氣既挫士卒無鬭志俱有離心金剛謂其衆曰我軍深入利在速戰今進不能戰退恐敵兵躡其後柰何太宗謂諸將曰武周自據太原專倚金剛以為捍蔽金剛雖衆内實空虛虜掠為資意在速戰我堅營蓄鋭以挫其鋒分兵汾隰衝其心腹彼粮盡計窮自當遁走當待此幾未宜速戰於是遣劉𢎞等絶其粮道其衆遂亂金剛果遁
又曰武德中李靖隨河間王孝公討蕭銑師至於清江尅銑荆門遣其將乗勝入北江銑悉兵以拒之孝公將戰李靖止之曰楚之輕鋭難與争鋒今新失荆門盡兵出戰此救敗之師也非其本圖勢不能久一日不戰賊必兩分留輕兵以抗我退羸師以自守此即勢虧力弱擊之必捷孝公不從遣靖安營自以鋭師水戰孝公果敗於南岸
又曰隋末王世充殺其主越王侗自僭偽號太宗率師討之世充求援於河北竇建德將全軍赴之諸將計曰王世充據有東都患者在於乏食建德親總軍旅來拒我師亦當盡彼驍雄期於奮决若縱其至此兩寇相連轉河北之粮以相資給則伊洛之間戰鬭不已今宜分兵守營深其溝防即世充欲戰慎勿出兵大王親選猛鋭先據城皋之險偃兵坐甲以待其至彼以疲𡚁之師當我堂堂之勢一戰必克建德既破則世充自下不過兩旬夏鄭二主可面縛於麾下矣若退兵自守計之下也秦王喜曰合吾意是日出師據虎牢卒擒建德又曰隋煬帝為突厥所圍郡縣皆發赴援時太宗年未弱冠召募從軍𨽻屯衛將軍雲定興師將發太宗勸之多賫旗鼓設疑兵以威突厥定興初不納太宗謂之曰始畢掃其境内敢圍天子本疑國家倉卒無援忽見旗鼓之盛必謂救兵雲集今者師進可前後相次令數十里間連亘不絶晝則旗旛相續夜則鉦鼓相應以張形勢賊見必懼望塵而退此計之上也不然則為所輕悉軍來戰公必不支矣定興悦而從焉將次崞縣突厥候騎馳告始畢曰兵大至遂解圍而退果如所籌
又曰太宗遣李靖經畧突厥以張公謹副公謹因言突厥可取之狀曰頡利縱慾肆情窮凶極暴誅害良善悦近小人此即主昏於上其可取一也又其别部同羅僕骨迴紇延佗之類並自立君長將圖反噬此則衆反於下其可取二也突利被疑輕騎自免招設出討匹馬不歸欲谷喪師立足無地則兵挫將敗其可取三也塞北寒霜早餱粮乏絶天降之災因以饑饉其可取四也頡利踈其突厥委諸胡人胡人翻覆是其常性大軍一臨内必生變其可取五也華人入北其類實多比聞自相嘯聚保據阻險師出塞垣自然有應其可取六也太宗深納之及破定襄敗頡利頗預謀畧進爵為國公又曰元和十年王師討淮西鎮州節度使王承宗淄青節度使李師道謀撓王師遣刺客於京城殺宰相武元衡憲宗怒命御史中丞裴度為宰相專主兵機以誅三盜時淮西鎮冀兩道用軍度支儲運供餉不暇復又諸軍玩冦隂與賊通冀朝廷力竭即行赦雪議者患之宰相韋貫之奏曰陛下豈不知建中之事乎天下兵始於蔡急魏應齊趙同惡德宗率天下兵令馬燧李抱真急擊之物力既屈朱泚乗間為亂朱滔南向指闕致使梁漢為府奉天有行皆陛下出所聞見非他也不能忍待次第速於滅賊故也陛下獨不能寛歲月之計俟援蔡而圍鎮耶上深然之而已下詔矣後擒元濟而承宗服果如貫之所籌
漢晉春秋曰亮圍祁山招鮮卑軻比能等至故北地石城以應亮於是魏大司馬曹真有疾司馬宣王自荆州入朝魏明帝曰西方事重非君莫可付者乃使西屯長安都督張郃費曜戴陵郭淮等宣王使曜陵留精兵四千上邽餘悉衆出西救祁山郃欲分駐雍宣王曰料前軍獨能當之者將軍言是也不能當分為前後此楚之三軍所以為黥布擒也遂進亮分兵留攻自逆宣王於上邽淮與曜邀亮亮破之因芟其麥宣王遇於上邽之東歛兵依嶮軍不得交亮引兵而還宣王尋亮至於鹵城張郃曰彼逺來逆我請戰不得謂我利在不戰欲以長計制之也且祁山大軍以近人情自固可上屯於此分為竒兵亦出其後不宜進前而不敢逼坐失民望也今亮懸軍食少亦行去矣宣王不從固尋亮既至又登山掘營不肯戰賈詡魏平數請戰且曰公畏蜀如畏虎柰天下笑何宣王病之諸將咸請戰五月辛巳乃使張郃攻無當監何平於南國自案中道向亮亮使魏延高翔吳班赴拒大破之獲甲首三千級鎧五千宣王退還保營
袁希之漢表傳曰丞相亮出軍圍祁連山始以木牛運粮魏司馬宣王張郃救祁連山夏六月亮粮盡軍還至於青封木門郃追之亮駐軍削大樹皮題曰張郃死此樹下豫令兵夾道以數千强弩備之郃果自見千弩俱發射郃而死
韓子曰趙主父使李疵視中山可攻不報曰可攻也主父曰何故可攻對曰某見巖穴窮閻隘巷之士以十數亢禮下布衣之士以百數矣君曰是賢君也安可攻疵曰然矣好顯巖穴之士而朝之則戰士怠於行陣上尊者下居士而朝之則農夫惰於力田戰士怠於陣者兵弱也農夫惰於田者國貧也
衛公兵法曰凡與敵相逢持軍相守欲知彼算將揣其謀則如之何對曰士馬驍雄示我以羸弱陣伍齊肅示我以不戰見小利佯為不敢爭伏竒兵故誘以奔北内實嚴警外為弛慢恣行間諜託以忠告或使使以相忿或厚賂以相悦移師則減竈舍營則偃旗智足以及謀勇足以及怒非得地而不舍非全軍而不侵以多擊少必取於晨朝以寡擊衆必候於日暮如此則兵多詭狀將有深圖理雖曲為防慎不可入其規畫故傳曰見可而進知難而退軍之善政也但敵故無小蜂蠆有毒且鳥窮則喙獸窮猶觸者皆自衛其生命而求免於禍難也若困而不鬭乃知不逮於鳥獸其能將乎必須料敵制勝誡於小利然後可立大功矣或又問曰所謂料敵者何對曰凡料敵者料其彼我之形定乎得失之計始可出兵而决於勝負矣當料彼將吏孰與己和客主孰與己逸排甲孰與己堅噐械孰與己利教練孰與己明地形孰與己險城池孰與己固騎畜孰與己多粮儲孰與己廣工巧孰與己能秣飼孰與己豐資貨孰與己富以此揣而料之焉有不保其勝哉夫軍無小聽聽必審也戰無小利利必大也審聽之道詐亦受之實亦受之工亦受之拙亦受之其詐而似實亦受之實而似詐亦受之但當明聽其實叅㑹衆情徐思其騐鍜鍊而使不得逆詐自聰挫折愚人之詞又不得聽庸人之説稱敵寡弱輕侮衆心而不料其虛實又不得受敵人以小利餌我勇士輙掠騎畜獲其首級將闇不斷而重賞之忽敵無備必為所敗揣敵之術亦易知矣若辭怒而不戰者待其援也杖而立汲而先飲者倍程迫速渇之甚也夫欲行無窮之勢圖不測之利其事煩多略陳而已矣若遇小冦而有不可擊者為其將智而謀深士勇而軍整鋒甲堅鋭而地險騎畜肥逸而令行如此則士畜必死之心將懐擒敵之計此當固而待之未得輕而犯也時逢大敵而不可鬭也彼將愚昧而政令不行士馬雖多而衆心不一鋒甲雖廣而兵刄不堅居地無固而粮運不繼卒無决戰之志傍無軍馬之援此可襲而取之抑又聞之統戎行師攻城野戰當須料敵然后縱兵夫為將能識此之機變知彼之物情亦何慮功不建鬭不勝哉
又曰敵有十五形可擊新集〈始至行陣未定〉未食〈雖已結陣須饋食〉不順〈逆風向月建〉後至〈敵后來不得山川地勢利〉奔走〈行陣无次用力不齊陣布不均〉不戒〈我示弱誘之戰不設備〉勤勞〈倍道兼行人馬未息衣甲馳路維乗不整〉將離〈大將已去獨任小將素不威服〉長路〈趨戰争利晝暮不息〉候濟〈半渡疾擊〉不暇〈貪利求勝不暇畫陣〉險路〈泥濘阻夾車馬單行左右難救〉擾亂〈行列失序進退不齊縱不相載横不相對或坐或立〉驚怖〈卒然相逢都无備預鼓譟掩甲三軍震攝〉不定〈陣數移動人馬數顧〉師有十過勇而輕死〈可暴〉貪而好利〈可遣〉仁而不忍〈可勞〉知而不怯〈可窘〉信而喜信〈可誑〉亷而愛人〈可侮〉慢而心緩〈可襲〉剛而自用〈可誘〉懦志多疑〈可惑〉孫子曰軍傍有險阻蔣潢井生葭葦小林翳薈者必謹覆索之此伏奸之所藏處也〈險者一髙一下之地阻者草蔣水草之藂生潢者池也井者下也葭葦者衆木所居也翳薈者可以屏籠蔽處也此以上相地形此以下察敵情也翳薈草木之相𫎇蔽可以藏兵處反覆索之也〉敵近而静者恃其險也敵逺而挑人者欲人之進也其所處者居易利也〈所居利也言敵去我近足遣輕佻使前就之其所處者多平利也〉衆樹動者來也〈斬拔樹木除道進來故動〉衆草多障者疑也〈結草為陣欲使我度稠草中多障蔽者敵必逃去恐追及多作障蔽使人疑有伏也〉鳥起者伏也〈下有伏兵住藏觸鳥而驚起〉獸駭者覆也〈敵廣張陣兾來覆我故獸驚駭也〉塵高而鋭者車來也〈車馬行疾速塵上衝故高也〉卑而廣者徒來也散而條達者薪採來也〈塵散衍而條達各行所來也〉少往來者營軍者也〈少塵少也〉辭卑而益備者進也〈其人來使辭卑使必進來間視之敵増備也〉辭强而進驅者退也〈詭詐也來驅馳无所畏是欲退〉輕車先出居其側者陣也〈陣兵欲戰也輕車馳車在陣側〉無約而請和者謀也〈未有要約而使來請和者有間謀也〉奔走而陳兵者期也〈自與偏將期也〉半進半退者誘也倚仗而立者饑也〈倚仗予戰而立者饑之意〉汲設飲者渇也向人見利而不進者勞也〈士疲勞也敵人來見我利而不能擊進者疲勞〉鳥集者虛也〈敵大作營壘示我衆而鳥集其上其中虛者也〉夜呼者恐也〈軍士夜喧争將不勇相驚而無備者恐懼也〉軍擾者將不重也〈无威重〉旗動者亂也〈旌旗謬動東西傾倚者亂也〉吏怒者倦也〈軍吏悉怒將者疾倦〉粟馬食肉軍無懸箠不及其舍者窮冦也〈馬食肉不復畜積无懸簞之食欲死戰此窮冦也箠即簞之類也〉諄諄翕翕徐言入入者失衆也〈諄諄者語貌又足貌也翕翕者不直貌上失卒之心少氣之意徐言入入者與之言安徐之貌此將失其衆也諄章倫切翕許及切〉數賞者窘也〈軍不索敵數行賞欲士卒之力戰者此恐窘者也〉數罰者困也〈數行刑罰者教令施廢是困者也〉先暴而後畏其衆者不情之至也〈先行悍暴於士卒而后欲畏己者此將不情之極也〉來委謝者欲休息也〈戰未相伏而下其意氣相委謝者欲休息也〉兵怒而相迎久而不合又不相去謹而察之〈備其伏也此必有間諜也〉
又曰凡敵有不卜而與戰有不占而避之疾風大寒早興㝠遷剖冰濟渡盛夏炎熱興役無間行饑驅渇務取於逺師久無粮士衆怨怒妖祥疑惑上不能止軍資既竭時多霖注欲掠無所師衆不多地土不利人馬疾疫道逺日暮士卒勞倦饑未及食解甲而息將薄吏輕士卒不固三軍數驚師徒無助陳而未定舍而未畢行坂渉險半隠半出諸如此類擊而勿疑若土地廣大人衆富盛上愛其下惠施流布賞信行察發正得時行陣居列任賢使能師徒習教甲兵精鋭四隣有助大國有援凡如此類憚而避之故曰見可而進知難而退也
太平御覽卷二百九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九十二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二十三
用間
用間
孫子曰興師十萬出師千里百姓之費公家之奉日費千金内外騷動不得操事者七十萬家相守數年以爭一日之勝是故明王聖主賢君勝將所以動而勝人成功出於衆者先知不可取於神不可像於事類不可騐於事度〈不可以行事度也〉必取於人知敵之情也〈因人也〉故用間有五因間内間反間死間生間五間俱起莫知其道是謂神紀人君之寶也〈用時任五間也〉因間者因其鄉人而用之也〈因敵鄉人知敵表𥚃虛實之情故就而用之可使伺候〉内間者因其官人而用之者也〈因在官失職者若刑戮之子孫與受罰之家也因其有隙就而用之也〉反間者因其敵間而用之者也〈敵使間來視我我知之因厚賂重許反使為我間也蕭世淳曰言敵使人來候我佯不知而示以虛事前却期㑹使歸相語是故曰反間也〉死間者為誑事於外令吾間知之而待於敵間也〈作詐誑之事於外佯漏泄之使吾間知之吾間至敵中為敵所得必以誑事輸敵從而備之吾所行不然間則死矣又一云敵間來間以我誑事而持歸然皆非所圖也二間皆不能知幽隠深宻故曰死間也蕭世誠云所獲敵人及已叛軍有重罪繫者故貸免相勿泄佯為不宻令敵間竊聞之吾因縱之亡亡必歸敵必信焉往必死故曰死間也〉生間者反報者也〈擇已有賢才智謀能自開通於敵之親貴察其動静知其事訃彼所為已知其實還報是曰生間也〉故三軍之親莫親於間〈若不親撫重以祿賞則反為敵用泄吾情實也〉賞莫厚於間〈厚賞之賴其用〉事莫宻於間〈間事不宻則為己害〉非聖智不能用間非仁義不能使間〈不能得間人之用也〉非微宻者不能得間之實〈精微用意宻不泄漏〉微哉微哉無所不無間也間事不發而先聞其間者與所告者皆死凡軍之所欲擊〈所欲擊之軍〉城之所欲攻〈所欲攻之城〉人之所欲殺〈欲殺之人〉必先知其守將左右謁者門者舍人之姓名〈守有官職任者謁告也主告事者也門者守門者也舍人守舍之人也必先知之為親舊有急即呼之則不見訶止亦因以知敵之情〉令吾間必索知之敵間之來間我者因以利𨗳而舍之〈舍居止也令吾人遺以重利復導而舍止之可令詭其辭〉故反間可得而用也〈反能取敵之間為用〉因是而知之故因間内間可得而使也〈因反敵間而知敵情因間内間者皆可得使也〉因是而知之故死間為誑事可使告敵因是可得而攻也〈因誑事而知敵情生間往反可使知其敵之腹心所在〉因是而知之故生間可使如期五間之事主必知之〈人主當知五間之用厚其祿豐其財〉知之必在於反間故反間不可不厚也〈反間者五間之本事之要也故當尤厚待之〉殷之興也伊摯在夏〈伊尹〉周之興也吕牙在殷〈吕望〉故惟明主賢將能以上智為間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軍所恃而動者也〈已上注出通典〉
左傳曰楚師伐宋九月不服將去宋楚大夫申叔時曰築室反耕者宋必聽命楚子從之〈築室於宋分兵於田示無去志王從其言〉宋人懼使華元夜入楚師登子反之牀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兵法因其鄉人而用之必先知其故將左右謁者門者舍人之姓名因而利導之華元蓋用此術得以自通〉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然城下之盟有以國敝不能從也〈寧以國敝不從城下盟〉去城三十里惟命是聽子反懼與之盟而告楚子退三十里宋及楚平〈華元若不因間若不用諜无由得入楚軍也〉
又曰楚師伐鄭鄭人將奔楚師夜遁諜告曰楚幕有烏乃止
禮記曰晉人之覘宋者反報於晉侯曰陽門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而民説殆不可伐也從之
戰國䇿曰鄭武公欲伐胡先以其子妻胡因問羣臣曰吾欲用兵誰可伐者大夫關其思曰胡可武公怒而戮之曰胡兄弟之國子言伐之何也胡君聞之以鄭為親已而不備鄭鄭襲胡取之〈此用死間之法〉
又曰燕昭王以樂毅為將破齊七十餘城及惠王立與樂毅有隙齊將田單乃縱反間於燕宣言曰齊王已死城不拔者二耳樂毅畏誅而不敢歸以伐齊為名實欲連兵南面王齊若騎刼早為將則即墨殘矣燕王以為然使騎刼代毅燕人士卒離心單又縱反間曰吾懼燕人掘吾城外冢墓僇先人燕軍從之即墨人激怒請戰大敗燕師所亡七十餘城悉復之〈僇與戮同〉
又曰秦師圍趙閼與〈音餘〉趙將趙奢救之去趙國都三十里不進秦間來奢進食遣之〈食音寺〉間以報秦將以為奢師怯弱而止不行奢乃隨而卷甲趨秦西擊破之〈斯則反用彼間〉
又曰秦與趙兵相距長平趙孝成王使亷頗為將固壁不戰秦數挑戰亷頗不出秦之間言曰秦之所患獨畏馬服趙奢之子為將耳趙王信秦之間因以奢子為將終為秦將白起所敗
史記曰楚漢相持未决勝負陳平言於漢王曰彼項王有骨鯁之臣似亞父范増鍾離昧龍且周殷之屬〈昧音秣且子閭切〉不過數人耳大王誠能出捐數萬斤金行反間間其君臣以疑其心項王為人意忌信䜛必内相誅漢因舉兵攻之破楚必矣漢王然之乃出黄金四萬斤與平恣所為不問出入平既多以金縱反間於楚軍宣言諸將鍾離昧等為項王將功多矣然終不得裂地而王欲與漢為一滅項氏分王其地項王果疑之使使至漢漢王為太牢具舉進見楚使〈舉鼎俎而來也〉即佯驚曰吾以為亞父使乃項王使也復持去更以惡草具進楚使〈去肉更草萊之具〉使歸具以報項王項王果大疑亞父亞父欲急擊下滎陽城項王不信不肯聽亞父聞項王疑之乃大怒曰天下事大定矣君王自為之願賜骸骨歸未至彭城疽發背而死〈疽癰病也音干余切〉漢遣紀信詐降而漢王宵遁終滅項羽〈羽不悟反間而亡也〉
又曰漢使酈食其説齊王田廣廣捨兵與酈生縱酒漢將韓信因齊無備襲齊破之田廣烹食其〈此偶成韓信用死間之勢〉又曰漢高帝被匈奴單于冐頓圍於白登乃使間厚遺閼氏乃謂冐頓曰兩主不相困今得漢地而單于終非能居之也且漢王亦有神單于察之冐頓乃解圍之一角於是高帝令士皆持滿傅矢外鄉從解角直出境與大軍合而冐頓遂引兵而去
又曰高祖紀曰上問豨將皆故賈人也上曰吾知所以與之乃以金㗖將豨將多降者〈陳豨也〉
後漢書曰西域將兵長史班超發于闐諸國兵擊莎車龜兹國揚言兵少不敵罷散乃隂縱生口歸以告龜兹王喜而不虞超即潛勒兵馳莎車營大破降之〈斯亦同死間之勢〉
晉書曰益州牧羅尚遣將隗伯攻蜀賊李雄於郫城未有勝負雄乃募武都人朴泰鞭之見血使譎羅尚欲為内應以火為期尚信之悉出精兵遣隗伯等率兵從泰擊雄雄將李驤於道設伏泰以長梯倚城而舉火伯軍見火起皆争緣梯泰又以繩汲上尚軍百餘人皆斬之雄因放兵内外擊之大破尚軍〈此用内間之勢〉
又曰劉曜逼長安復圍北城太守麴昌遣使求救於麴充充率歩騎赴之去城數十里賊繞城放火烟塵蔽天反間麴充曰郡城已䧟焚燒向盡軍無及矣充信之衆懼而潰後數日麴昌突圍赴長安北城遂䧟
崔鴻十六國春秋曰後梁吕光將吕延伐乞伏乾歸大敗之乾歸乃縱反間稱衆潰東奔成紀延信而追之延司馬耿稚曰告者視高而色動必有姦計不可從相遇戰敗死之
魏書曰陸俟擊蓋吳於杏城大敗之獲吳二叔諸將請送京師俟獨不許曰吳一身藏竄非其親信誰能獲之若停十萬之衆以追一人非上䇿也不如私許吳叔免其妻子使自追吳擒之必也諸將咸曰今來討賊既破之獲其二叔惟吳一人何所復至俟曰吳之恃逆本自天性今若獲免必誑惑愚人稱王者不死妄相扇動為患必大遂遣吳二叔與之期吳叔不至諸將皆咎於俟俟曰此未得其便可必不背他日果斬吳以至皆如所言俟之明畧皆此類也
通典曰東魏將段琛據宜陽遣將牛道恒扇誘邊人西魏將韋孝寛拒之遣諜人訪獲道恒手跡令善書者偽作道恒與孝寛書寓歸欵之意又為烙燼燒迹若火下書者還令諜人遺之於琛營琛得書果疑之道所經畧皆不見用孝寛知其離沮因出竒兵掩襲擒道恒及琛等崤澠遂潰
又曰東魏將軍齊神武率兵趨沙苑西魏大將周文帝遣將達奚武覘之武從三騎皆衣敵人衣服至日暮去營數百歩下馬潛聽得其軍號因上馬厯營若警夜者有不如法者往往撻之具知敵之情狀以告周文又曰高齊斛律光字明月為當時名將後周將韋孝寛守玉壁〈今絳郡稷山縣〉忌光英勇孝寛叅軍曲嚴頗知卜筮謂孝寛曰來年齊朝必大相殺戮孝寛因令嚴作謡言令間諜漏其文於齊曰百升飛上天明月照長安又曰高山不推自崩槲樹不扶自竪祖珽因續之曰盲老公上下斧饒舌老母不得語令小兒歌之於路穆提婆聞之以告其母陸令萱令萱以饒舌斥已也〈陸令萱即後主乳母〉盲老公謂祖珽也遂相與協謀令以謡言啓後主誅光周武帝聞之遂大赦境内始有滅齊之志竟平其國
唐書曰黄州總管周法明率兵擊輔公祏遇張善安阻兵夏口法明屯荆口鎮登戰艦與所親飲酒善安遣刺客數人詐為漁者乘輕舟而至見者不以為虞遂殺法明而去
又曰衛國公李靖伐突厥頡利可汗以唐儉先在突厥結和親突厥遂不備靖因掩擊破之〈亦以唐儉為死間之勢〉衛公兵法曰夫戰之取勝此豈求之於天地在乎因人以成之厯觀古人之用間其妙非一也即有間其君者有間其親者有間其賢者有間其能者有間其助者有間其隣好者有間其左右者有間其縱横者故子貢史廖陳軫蘇秦張儀范雎等皆憑此術而成功也且間之道有五焉有因其邑人使潛自察而致詞焉有因其事故洩虛假令告示焉有因敵之使矯使其事而反之焉有審擇賢能覘彼向背虛實而歸説之焉有佯緩罪戾微漏我偽情浮計使死報之焉凡此五間皆須隠秘重之以賞始可行焉若敵有寵嬖任以腹心者我當使間遺其珍玩恣其所欲順而謗誘之敵有重臣失勢不滿其志者我則啗以厚利詭相親附採其情實而致之敵有親貴左右多詞誇誕好論利害者我則使間曲情遵奉厚遺珍寶揣其所間而反間之敵若使聘於我我則稽留其使令人與之共處矯致殷勤偽相親暱朝夕慰論倍供珍味觀其辭色而察之仍旦暮令使獨與己伴居我乃遣聰耳者潛於複壁中聽所間使既遲違恐彼怪責必是竊論心事我知事計遣而用之且夫用間以間人人亦用間以間巳巳以宻往人以宻來理須獨察於心叅㑹於事則不失矣若敵使人來欲探我虛實察我動靜覘我事計而行其間者我當佯為不覺舍而厚利善飯之微以我言誑事示以前却期㑹即我之所須為彼之失者因其有間而返間之彼若將我虛而以為實即我承其𡚁而得其志矣夫水所以濟舟舟亦因水而覆沒間所以能成功亦憑間而傾敗若束髪事主當朝正色忠以盡節信以竭誠不詭狀以自容不權宜以為利雖有善間其可用乎
太平御覽卷二百九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九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二十四
示緩 務速
示緩
戰國䇿曰秦伐韓軍於閼與趙王召問趙奢對曰道逺險狹難救譬猶兩䑕鬬於穴中也將勇者勝王令奢救之去邯鄲三十里而令軍中曰有以軍事諫者死秦軍武安西秦軍鼓譟勒兵武安屋瓦盡震軍中候有一人言急救武安奢立斬之堅壁留二十八日不行復益壘秦間來奢善食遣之間以報秦將大喜曰夫去國三十里而軍不行乃増壘閼與非趙地也趙奢既已遣秦間乃卷甲而行趨之二日一夜至令善射者去閼與五十里而軍壘成秦人聞之悉甲而至奢縱兵擊破之閼與圍解
通典曰曹公進軍攻袁尚將審配於鄴先鑿塹圍城周廻四十里初令淺示若可越審配遥見笑而不出争利曹公令一夜濬深之廣二丈决漳水以灌之數月城中餓死過半尚將馬延臨陣降尅鄴城
又曰魏將司馬宣王征公孫文懿賊保襄平宣王進軍圍之㑹霖潦大水平地數尺三軍恐懼欲移營宣王令軍中敢言徙者斬都督令史張静犯令斬之軍中乃定衆賊汲水樵木自若諸將欲取之王皆不聽司馬陳珪曰昔攻上庸八部並進晝夜不息故能一旬之半㧞堅城斬孟達今者逺來而更安緩愚竊惑焉宣王曰孟達衆少而食支一年吾將士四倍於達而糧不淹一月以一月圖一年安可不速今賊衆我寡賊饑我飽水雨乃爾功力不設雖當促之欲何所為自發京師不憂攻戰但恐賊糧垂盡而圍洛未合掠其牛馬抄其樵采此故驅使走也夫兵者危道善因事變賊憑衆恃雨故雖饑困安肯束手當以無能示之若取小利以驚之非計也既而雨止遂合圍起土山地道楯櫓鈎橦竟發矢石雨下晝夜攻而㧞之
又曰万俟醜奴稱亂關右魏將賀㧞岳討之軍於汧渭之間宣王告逺近曰今氣候漸熱非征討之時至秋凉更圖進取醜奴聞之遂以為實分遣諸軍散營農於岐州之北百里巨川因險立柵其千人以下為柵者亦有數處且田且守賊之勢分乃宻嚴備晡時潜遣輕騎先行斷路於後諸軍盡發昧朝攻圍先進柵拔之諸所俘執皆放之自餘柵悉降岳宣言徑趨涇州其刺史侯長貴亦以城降醜奴乃棄平亭而走
晉書曰安平獻王孚𫝊曰吳諸葛恪圍新城以孚督諸軍二十萬禦之孚次夀春遣毌丘儉文欽等討諸將欲速擊之孚曰夫攻者借人之力以為功且當詐巧不可争力也故覊畱月餘乃進軍吳師望風而退
宋書曰臨烈王道規曰兵法屈伸有時不可苟進諸桓世居西楚羣小皆為竭力桓震勇冠三軍難以争勝且可頓兵養銳徐以計䇿縻之不憂不尅也
務速
孫子曰乆則頓兵挫銳與攻則力屈〈頓弊屈盡〉乆暴師則國用不足夫頓兵挫銳力屈貨殫〈音單〉則諸侯乗其弊而起雖有智者不能善其後故兵聞拙速〈雖拙有速勝也〉未聞巧之乆也夫乆兵而國利者未之有也
左傳曰先軫曰一日縱敵數世之患也
又曰楚子伐隨隨少師謂隨侯曰必速戰不然將失楚師
又曰武城黒謂子常曰吳用木也我用革也不可乆也不如速戰
魏志曰夏侯淵性果悍進軍疾速人歌曰夏侯淵三日六百五日千
晉書呂光載記曰光行至高昌聞堅冦晉光欲更湏後命部將杜進曰莭下任全方面赴機宜速何不了而畱乎
又曰杜預破吳衆議且候來冬預曰兵威已震辟如破竹數節之後迎刄而解
崔鴻十六國春秋曰後秦姚萇與苻登相持萇將荀曜據萬堡宻引苻登萇與登戰敗於馬豆原將衆復戰姚碩徳謂諸將曰上慎於輕戰毎欲以計取之今戰既失利而更逼賊者何也萇聞之而謂碩徳曰登用兵遲緩不識虛實今輕兵直進遥據吾東必荀曜䜿子與之連結也事乆變成其禍難測所以速戰者欲使䜿子謀而未就好之未深散敗其事耳果大敗之
又曰姚萇與苻登相持未解登將魏褐飛自稱大將軍衛天王率羗胡萬人攻萇將姚當於杏城萇將雷惡地叛應褐飛攻萇將姚漢得於李潤萇議將討之羣臣咸曰陛下不憂六十里苻登乃憂六百里褐飛萇謂曰登非可卒殄吾城亦非登所能卒圖惡地多智非常人也南引褐飛東結董咸甘言美說以成姦謀若得杏城李潤惡地據之控制逺近相為羽翼長安東北非復吾有所過潜軍赴之萇將衆不滿二千褐飛惡地衆至數萬羗胡赴之者首尾不絶萇毎見一軍至輙有喜色羣下怪而問之萇曰今同惡相濟皆來㑹集吾得乗勝席卷一舉而覆其巢穴東北無復餘地褐飛等以萇兵少盡衆來攻萇固壘不戰示之以弱潜遣子崇率騎數百出其不意以乗其後褐飛兵擾亂萇遣將王超等率歩騎擊之褐飛衆大潰斬褐飛惡地請降萇待之如初通典曰後漢末荀攸從曹公征呂布至下邳布敗固守攻之不㧞連戰士卒疲曹公欲還攸與郭嘉說公曰呂布勇而無謀今三戰皆北其銳氣衰三軍以將為主主衰則軍無奮志且布之謀主陳宫有智而遲今布氣衰而未復宮謀之未定進急攻之布可㧞也乃引沂泗灌城城潰生擒布
又曰蜀將諸葛亮伐魏魏將司馬宣王郭淮等禦亮張郃勸宣王分軍住雍郿為後鎮宣王曰料前軍能獨當之者將軍言是也若不能當而分為前後此楚之三軍所以為黥布擒也遂進軍隃〈音舒〉縻亮聞大軍且至乃自帥衆將芟上邽之麥諸將皆懼宣王曰亮慮多决少必安營自固然後芟麥吾得二日兼行足矣於是捲甲晨夜赴之亮覩塵而遁宣王曰吾倍道疲勞此曉兵者之所忌也亮不敢據渭水此易與耳進次漢陽與亮相遇宣王列陣以待之使將牛金輕騎餌之兵纔接而亮退也
又曰蜀將孟達之降魏也魏朝以達領新城太守假節於是連吳固蜀潜圖中國謀洩將舉兵司馬宣王秉政恐達速發以書安之達得書猶豫不决宣王乃潜軍進諸將皆言達與二賊交搆宜審察而後動宣王曰達無信義此其相疑之時也當及其未定徃决之乃倍道兼行八日到其城下吳蜀各遣其將救達宣王分諸將以拒之初達與諸葛亮書曰宛去洛八百里去吾千二百里聞吾舉事表上天子比相返覆一月間也則吾城已固諸軍足辦吾所在深險司馬公不自來諸將來吾無患矣及兵到達又告亮曰吾舉事八日而至城下何其神速也上庸城三面阻水達於城外為水柵以自固宣王度其水破其柵直造城下八道攻之旬有六日達甥劉賢將李輔等開門出降遂斬達
又曰東魏荆州刺史辛纂據穰城西魏將楊忠從獨孤信討之纂迎戰敗退走信令忠為前驅馳至其城北叱門者曰今大軍已至城中有應爾等求活何不避走聞者盡散忠乗而入彎弓大呼纂兵衛百餘人莫之敢禦遂斬纂以狥城中懾服
唐書曰隋末髙祖義兵發太原次靈石縣賈胡堡隋將宋老生率精兵二萬屯霍邑以拒之㑹乆雨糧盡與長史裴寂及諸將議曰宋老生頓霍邑屈突通鎮河東二人同心非造次可進欲還太原以圖後舉太宗曰欲興大義以救蒼生當湏先入咸陽號令天下今遇小敵即便班師將恐義從之衆一朝解體還守太原一城之地皆為賊耳何以自全髙祖乃止太宗引師赴霍邑遂平老生
又曰武徳中太宗征薛仁杲其將宗羅侯來拒大破於淺水原因率左右二十餘騎追奔直趨折摭以乗之仁杲列陣城下太宗據涇水以臨賊賊徒氣阻無敢進戰其驍將澤斡等數人臨陣來降請還取馬太宗縱遣之於是各乗良馬湏㬰並至仁杲大懼嬰城自守太宗具知賊中虛實將夕大軍繼至四面合圍因縱辯士諭以禍福仁杲遂開門降既而諸將奉賀因問曰始大王野戰破賊其主尚保堅城王無攻具輕騎騰逐不待歩兵徑薄城下咸疑不尅而竟下之何也太宗曰此以權道廹之使其計不暇發以故尅也羅侯恃徃前之勝兼復養銳日乆見吾不出意在相輕今喜吾出悉兵來戰吾雖破之擒殺蓋少若不急躡還走投城仁杲收而撫之則便未可得矣且其兵衆皆隴西人一敗被追不及廻顧散歸隴外則折摭自虛我軍隨而廹之所以懼而降也此乃成算諸君盡不識耶
又曰武后初徐敬業舉兵於江都稱匡復皇家以盩厔尉魏思温為謀主問計於思温對曰明公既以太后幽執少主意在於匡復兵貴神速但宜早渡淮北親率大衆直入東都山東將士知公有勤王之舉必以死從此即指日刻期天下必定敬業將從其䇿薛璋又說曰金陵之地王氣已見宜早應之兼有大江設險可以自固請且攻取常潤等州以為王覇之業然後率兵北上鼔行而前此則退有所歸進無不利實為良算也敬業以為然乃自率兵四千人南渡以擊潤州思温宻謂杜求仁曰兵勢宜合不可分今敬業不知并力渡淮率山東之衆以取洛陽必是無能成事命也可知敬業尋亦悔之所以遂敗
呂氏春秋曰凡兵欲急疾捷不可乆處所以兎起鳬舉〈喻急疾也〉雖有江河之險則陵之雖有太山之塞遂踰之衛公兵法曰用兵尚神戰貴其速簡練士卒申明號令曉其目以麾幟習其耳以鼓金嚴賞罸以戒之重芻豢以養之浚溝塹以防之指山川以導之召才能以任之述竒正以教之如此則雖敵人有雷電之疾而我亦有所恃也若兵無先備則卒不應卒不應則失於機失於機則後於事後於事則不制勝而軍覆矣故呂氏春秋云凡兵者欲急疾捷所以一决取勝不可乆而用之矣或曰兵之情唯主速乗人之不及然敵將多謀戎卒輯睦令行禁止兵利甲堅氣銳而嚴力全而勁豈可速而犯之耶荅曰若此則當卷迹藏聲蓄盈待竭避其鋒勢與其持乆安可犯之哉亷頗之拒白起守而不戰宣王之抗武侯抑而不進是也
太平御覽卷二百九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九十四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二十五
示弱 示强
示弱
孫子曰兵者詭道也〈無常形以詭詐為道若息侯誘蔡楚子謀宋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言已實能用師外示之怯也若孫臏示弱而制龎涓〉近而示之逺逺而示之近〈欲進而理去道也言多疑設其近誑曜敵軍示之以逺本從其近若韓信之襲安邑陳丹臨晉而渡夏陽〉
又曰古人善用兵者能使敵人前後不相及衆寡不相持貴賤不相求上下不相扶卒離而不集兵合而不齊〈多設詐變出東見西攻南引北亂之使彼張惶離而不能聚也〉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
左傳曰蔡聲子謂楚令尹屈建曰若敖之亂伯賁之子苗賁皇奔晉以為謀主及鄢陵之役楚晨壓晉軍而陣苗賁皇曰楚師之良在中軍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竈成陣以當之欒范易行以誘之〈欒書時將中軍范士𤓖佐之易行謂簡兵備欲令楚貪已而不復顧二穆之兵易以䜴反行胡郎反〉中行二郤必尅二穆〈郤錡時將上軍中行偃佐之郤至佐新軍令此三人分二以攻二穆之兵楚子重子辛皆出穆王故曰二穆〉吾乃四萃於王族必大敗之〈四萃四面集攻之也〉晉人從之楚師大敗王夷師𤏖〈夷傷也吳楚之間謂火滅為𤏖子亷切〉子反死之鄭叛吳興則苗賁皇之為也
戰國䇿曰趙將李牧常居代雁門備匈奴以便宜置吏市租皆輸入于幕府為士卒費日擊數牛饗士習騎射謹烽火多間諜厚遇戰士為約曰匈奴即入盗急入牧保有敢捕處者斬匈奴毎入烽火謹輒入牧保不敢戰如是數嵗亦不亡失然匈奴謂牧為怯趙王讓牧牧如故王怒使人代之嵗餘匈奴毎來出戰數不利復遣牧牧至如故約匈奴數來無所得終以為怯邊將日得賞賜而不用皆願一戰於是乃具戰車得千三百乗選騎得萬三千疋千金之士五萬人彀弓弩者十萬人悉勤習戰大縱畜牧人衆滿野匈奴小入佯北不勝以數千人委之單于聞之大喜率衆來入牧多為竒陣張左右翼擊大破之殺匈奴十餘萬騎單于奔走十餘𡻕不敢近邊也
又曰韓魏相攻齊將田忌率兵伐魏魏將龎涓聞之去韓而歸魏孫臏謂田忌曰彼三晉之兵素悍勇而輕齊齊為張怯善戰者因其勢而利導之兵法百里而趨利者蹶上將〈蹶猶挫也〉五十里走者軍半至使舉軍入魏地為十萬竈明日為五萬竈又明日為二萬竈龎涓行三日大喜曰我故知齊軍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者過半矣乃棄其歩兵與其輕銳倍日并行逐之〈并畢正切〉孫子度其行暮當至馬陵馬陵道狹而旁多阻險可伏兵乃斫大樹白而書之曰龎涓死此樹下於是令萬弩夾道而伏期日暮見舉火而俱發龎涓夜至斫木下見白書乃舉火燭之讀書未畢齊軍萬弩俱發軍大亂龎涓乃自刎曰遂成豎子之名
漢書曰韓王信反帝往擊至晉陽聞信與匈奴欲擊漢上大怒使人使匈奴匈奴匿其壯士肥牛馬徒見其老弱及羸䇿使者十軰來皆言匈奴易擊帝使劉敬復徃使匈奴還報曰二國相撃此宜誇矜見所長今臣徃徒見羸胔老弱〈胔音漬一說讀曰瘠瘠瘦也〉此欲見短伏竒兵以争利愚以為匈奴不可擊也是時漢兵已逾句注三十萬餘衆兵已前行帝怒罵敬以為妄言阻軍械繫敬遂徃至平城匈奴果出竒兵圍高帝白登七日然後得解
先賢行狀曰孫策攻陳登於匡琦城賊初到旌甲覆水咸勸登引避之登乃閉門自守示弱不戰將士歛聲寂若無人登乗城觀形勢知其可擊乃申命士衆宿整兵噐昧爽開門引軍至賊營緩歩抄其後賊周章方布陣不得還船登縱兵乗之賊遂大敗
晉書曰李矩守滎陽城前趙劉聰將劉暢歩騎三萬討矩屯於韓王故壘相去七里遣使招矩時暢卒至矩未暇為備遣使奉牛酒詐降於暢潛匿精勇見其老弱暢不以為虞大饗渠帥人皆醉飽矩謀夜襲之暢僅以身免
又曰慕容寳載記曰魏伐并州驃騎李農逆賊敗績寳引羣臣於東堂議之尚書封懿曰今魏師十萬天下之勁敵也示之以弱阻關拒戰計之上也
陳書曰武帝東討杜龕侯安都居守北齊軍入據石頭遊騎至於闕下安都閉門偃旗幟示之以弱且令城中曰有登陴看賊者斬及夕賊收軍還石頭安都夜令士卒宻營禦敵之具明辰賊又至安都率甲士三百人開東西掖門與戰大敗之賊乃退還石頭不敢復逼臺城後周書曰隋文帝作相之初尉遲迥拒命遣將于仲文率兵定關東軍次蓼隄迥將檀讓擁衆數萬仲文以羸師戰讓悉衆來拒文仲偽北讓軍頗驕於是遣精兵左右翼撃之大敗讓軍進攻梁郡迥守將劉子寛棄城遁走
隋書曰帝大業中彭城賊張大彪宋世模等衆至數萬人保懸薄山冦掠徐兖隋將董純討之純初閉營不與戰賊累挑之不出賊以純為怯不設備縱兵大掠純選精銳擊賊合戰於昌黎大破之斬首萬餘級築為京觀
又曰隋末山賊孟讓衆號十萬屯盱眙煬帝遣王充保都梁山以拒之乆不與戰乃宣言士卒亡叛使賊中聞之讓果大笑曰王充文法吏何能為將吾當生縛之於是進攻其柵充與戰佯不勝讓益輕之乃分兵虜掠充知其可擊令軍中移竈撤幕設方陣乗四面而出戰大破之擄男女十萬餘口讓僅以身免
六韜曰武王問太公曰敵人先已據便地形勢又强則如之何對曰當示以怯設伏兵佯走自投死地敵見之必疾而赴擾亂失次必離故所然後我伏兵齊起急擊前後衝其旁而走
示强
左傳曰楚將子元以車六百乗伐鄭入于桔柣之門〈桔柣鄭逺郊之門也〉衆車入自純門及逵市〈純門鄭外郭門也逵市郭内道上市也〉懸門不發楚言而出子元曰鄭有人焉〈懸門施於内城門鄭示楚以閒城門兵出而數楚言故子元畏不敢進也〉諸侯救鄭楚師夜遁鄭人將奔桐丘謀言曰楚幕有烏乃止〈幕帳也〉
又曰楚大饑戎伐其西南〈戎山夷也〉庸人帥羣蠻以叛楚〈庸屬楚之小國〉麋人率百濮將伐楚〈百濮夷也〉於是申息之北門不啓〈庸中國也〉楚人謀徙於阪髙〈楚險地也〉蒍賈曰不可我能徃冦亦能徃不如伐庸夫麋與百濮謂我饑不能師故伐我我若出師必懼而歸百濮離居將各走其邑誰暇謀人乃出師旬有五日百濮乃罷自廬以徃振廩同食〈徃振伐庸也振發也廩食也同食上下無異饌也〉
又曰晉文公率諸侯伐楚楚將子玉從晉師晉退三舍楚師不止又次於城濮楚師背𨟎而舎〈𨟎丘陵險阻名也𨟎音擕〉文公患之聽輿人之誦曰原田每每舎其舊而新是謀〈髙平曰原喻晉軍美盛若原田草每每然可以謀立新功不足念舊惠也〉晉大夫狐偃曰戰也戰而捷必得諸侯若其不捷表裏山河必無害也〈晉國外河而内山也〉晉軍七百乗韅靷鞅靽〈五萬二千五百人也在背曰韅在胷曰靷在腹曰鞅在後曰絆言駕乗修備韅許見切靷與進切〉晉侯登有莘之墟以觀師曰少長有禮其可用也〈有莘故國名也〉遂伐其木以益其兵〈伐木以益攻戰之具蓋亦示强也〉終敗楚師
又曰晉侯伐齊齊侯登巫山以觀晉人使司馬斥山澤之險雖師不至必斾而䟽陣之〈斥候也疏建旌旗以為陣示衆也〉使乗車之衆左實右偽以斾先〈偽以衣服為之形也建旗以先驅〉輿曳柴而從之〈以揚塵〉齊侯見之畏其衆也乃脫歸〈脫不張旌幟也〉
又曰蔡聲子聘楚謂令尹屈建曰子儀之亂析公奔晉以為謀主繞角之役析公曰楚師輕佻易震蕩也若多鼓鈞聲以夜軍之〈鈞同其聲〉楚師必遁晉人從之楚師宵潰晉遂侵蔡襲沈獲其君敗申息之師于桑隧獲申麗而還鄭於是不敢南面楚失華夏則析公之為也
漢書曰景帝時匈奴大入上郡天子使中貴人從李廣〈中官之幸貴也〉勒習兵擊匈奴貴人將數十騎出獵見匈奴三人與戰被射傷中貴人殺其騎且盡中貴人走廣廣曰是必射鵰者也〈文穎曰鵰鳥也故使善射者射之師古曰雕大鷙鳥〉廣乃從百騎往馳三人令騎左右翼而廣身射彼三者殺其二人生得一人果射鵰者也已縛之匈奴數千騎見廣以為誘騎驚上山陣廣之百騎皆大恐還馳走廣曰吾去大軍數十里今若走匈奴追射我立盡今我留匈奴必以我為大軍誘之必不敢擊我令諸騎曰前未到匈奴陣二里所止令曰皆下馬解鞍騎曰虜多如是解鞍即急奈何廣曰彼以我為走今皆解鞍以示不走用堅其意胡騎遂不敢擊有白馬將出䕶其兵於是廣上馬與十餘騎奔射殺之而復還至其騎中解鞍令士皆縱馬卧是時㑹暮兵終怪之卒不敢擊向半夜時胡兵以為漢有伏軍於旁欲夜取之皆引兵去詰朝廣乃歸其軍
後漢書曰亷范為雲中太守㑹匈奴大入塞范自率士卒拒之虜衆盛不敢敵㑹日暮令軍士各交縳兩炬三頭燃火虜遥見火多謂漢兵救至待朝將退范乃令軍中蓐食晨徃擊之斬首數百級虜自此不敢復向雲中又曰虞詡為武郡太守以討叛羗羗乃率衆數千遮詡於陳倉谷口詡即停車不進而宣言上書請兵湏到當發羗聞之乃分抄旁縣詡因其兵散日夜進道兼行百餘里令吏士各作兩竈或曰孫臏减竈而君増之兵法日行不過三十里以戒不虞而今日且二百里何也詡曰虜多衆吾兵少徐行則易為所及速進則彼所不測虜見吾竈日増必謂郡兵來迎衆多行速必憚追我孫臏見弱吾今示强勢有不同故也既到郡兵不滿三千而羗衆萬餘攻圍赤亭數十日詡乃令中使强弩勿發先用小弩羗以為矢力弱不能致敗并兵急攻詡於是使二十强弩共射一人發無不中羗大震退詡因出城奮擊多所傷殺明日悉陳其衆令從東郭門出北郭門入換易衣服廽轉數周羗不知其數更相恐動詡計賊當退乃潜遣五百餘人於淺水設伏候其走路虜果奔因掩擊大破之
通典曰後漢末陳登為廣陵守孫䇿遣軍攻登於匡琦城登使人求救於曹公而宻去城十里治軍營處所令多取柴薪兩束一聚相去十歩縱横成行令俱起火火燃共聚城上稱慶若大軍到賊觀火驚潰登勒兵追之斬首萬級也
又曰蜀大將軍諸葛亮屯於平陽引兵東下亮唯畱萬人守城魏將司馬宣王率二十萬衆拒亮六十里所偵候白宣王說亮在城中力弱將士失色亮是時意氣自若勅軍皆卧旗息鼔不得輒出卷幔開四門掃地却洒宣王疑是有伏兵於是引軍北趣山亮謂叅佐曰司馬懿謂吾有强兵復循山走矣候還白亮所言宣王後知深以為恨
又曰西晉將杜元凱伐吳陳兵於江陵遣牙門管定周比伍巢等率竒兵八百汎舟夜渡以襲吳境多張旗幟起火巴山出于要害之地以奪賊心吳都督孫歆震恐與吳將伍延書曰北來諸軍乃飛渡江也皆破之
又曰東晉末宋武帝為將討海賊孫恩恩在扈瀆海鹽令鮑陋遣子伺之以吳兵一千請為前驅宋武曰賊兵甚精吳人不習戰若前驅失利必敗我軍可在後為聲援不從是夜宋武多設伏兵兼置旗鼓然一處不過數人明日賊率衆乃萬餘迎戰前驅既交諸伏兵皆舉旗鳴鼓謂四面有軍乃引退伺之追奔為賊所迫及宋武且戰且退賊既盛所領死傷且盡宋武慮不免至向伏兵處乃止令左右脫取死人衣賊謂當走反停疑猶有伏宋武因呼更戰氣色甚猛賊以為然乃引軍去宋武徐歸然後散兵稍集
又曰東晉末桓𤣥簒晉宋武帝起兵討𤣥使將桓謙何湛之屯覆舟山武帝使羸弱登蔣山多張旗幟𤣥不之測大懼武帝與劉毅等分為數隊進突謙陣皆殊死戰無不一當百東北風急軍中放火煙塵漲天鼓譟之音震駭京邑謙等諸軍一時奔散
又曰蕭齊將馮道根守阜陵城戍初到阜陵理城隍逺斥堠如敵將至者衆頗笑之道根曰怯防勇戰此之謂也理城未畢㑹魏將黨法宗傅豎眼率衆二萬掩至城下道根塹壘未固城中衆少失色道根命開城門緩服登城選精鋭二百人出與魏軍戰敗之魏人見意閒且戰又不利因退走
又曰後魏將宇文測行綏州事毎嵗河冰合後突厥即來冦先是常遣居人入城堡以避之測至皆令安堵如舊乃於要路數百處並多積柴仍逺遣斥候知其動静是年十二月突厥從連谷入冦去界數十里測命積柴之處一時縱火突厥謂有大軍至懼而遁走自相蹂踐委棄雜畜及輜重不可勝數測徐率所部收之分給百姓自是突厥不敢復至
又曰梁雍州刺史岳陽王蕭詧雖稱藩附於西魏而尚有二心西魏將楊忠自樊城觀兵於漢濵易旗遞進實騎二千詧登樓觀之以為三萬也懼而伏焉
崔鴻十六國春秋曰後趙石勒荆州監軍郭敬冦晉襄陽勒馳令敬退守樊城戒之使偃藏旗幟寂若無人彼若使人觀察則吿之曰自愛堅守後七八日大騎將至相禁不復得走矣敬使人浴馬於津周而復始晝夜不絶偵諜還告晉南中郎將周撫撫以為勒軍大至懼而奔於武昌敬遂入襄陽焉
又曰前凉張重華以謝艾為軍師將軍率騎三萬進軍臨河後趙石勒將麻秋以三萬衆拒之艾乗軺車冠白㡊〈㡊苦洽切〉鳴鼓而行秋遥覩而怒曰艾年少書生冠服如此輕我也令黒矟龍騰三千人馳擊之艾左右大擾或勸乗馬艾不從乃下車踞胡牀指麾分處賊以為伏兵發也懼不敢進艾又遣將緣河截其後秋軍乃退艾乗擊大破之斬秋將杜勲及虜俘斬首三千級秋疋馬走還
太平御覽卷二百九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九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二十六
審察 避銳
安衆
審察
孫子曰兵怒而不相迎交而不合又不相去必謹察之〈備竒伏也〉
左傳曰齊師伐魯敗退魯莊公將逐之曹劌曰未可夫大國難測也懼有伏焉〈恐詐而奔也〉吾視其轍亂望其旗靡故逐之〈旗靡轍亂怖遽也〉
又曰秦晉戰于河曲秦行人夜戒晉師曰兩君之士皆未憖也明日請相見也〈憖切也魚覲切〉晉大夫臾駢曰使者目動而言肆懼我也〈目動心不安言肆聲放失常節也〉將遁矣薄諸河必敗之〈薄廹也〉晉禆將胥甲趙穿當軍門呼曰死傷未收而棄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於險無勇也乃止秦師果夜遁
又曰晉侯伐齊齊侯畏其衆齊師夜遁師曠曰鳥烏之聲樂齊師其遁〈鳥烏得空故樂也〉邢伯曰有班馬之聲〈夜遁馬不聞見故鳴班列也〉齊師其遁叔向曰城上有烏齊師其遁
又曰晉師伐楚將戰楚子登巢車以觀晉軍〈巢車車上為櫓〉楚將子重使太宰伯州犂侍於王後〈州犂晉伯宗子先奔楚〉王曰騁而左右何也〈騁走〉曰召軍吏也皆聚於中軍矣曰合謀也張幕矣曰䖍卜於先君也徹幕矣曰將發命也甚囂且塵上矣曰將塞井夷竈而為行也〈夷平行户郎切〉皆乗矣左右執兵而下矣曰聽誓也〈左將帥右車右〉竟敗楚於鄢陵〈鄢音𪦈〉魏志曰𤣥德遣將吳蘭屯下辯曹公遣曹洪征之以曹休參軍事𤣥德遣張飛屯固山欲斷軍後衆議狐疑休曰賊實斷道者當伏兵潜行今乃先張聲勢此其不能也宜及其未集促擊蘭破則飛自走洪從之進兵擊蘭大破之飛果走宋書曰東晉末武帝率兵北伐圍南燕慕容超於廣固未下時後秦姚興遣使告宋武云慕容見與鄰好以窮告急今當遣鐵騎一萬遥據洛陽晉軍若不退者便當長驅而進宋武答興使曰語汝姚興我定燕之後息甲三年當平關洛今能自送便可速來穆之聞興使入而宋武發遣已去以興所言并答具語穆之穆之曰常日事無大小必賜與謀此宜善詳云何率爾便答未能威敵正足怒彼耳若燕未可㧞興救奄至不審何以待之宋武笑曰此是兵機非卿所解故不語耳夫兵貴神速彼若審能遣救必畏我知寧容先遣信命此是其見我伐燕内已懐懼自强之辭耳興竟不能出師廣固終㧞擒慕容超平齊地
又曰武帝自京口舉義兵討桓𤣥𤣥將桓謙屯於東陵卞範屯覆舟山西以拒之宋武疑賊有伏兵謂小將劉鍾此山下當有伏兵卿可率部下徃取之鍾應聲馳進果有伏兵數百一時奔走
又曰雍州刺史袁覬舉兵反㳂流入鵲尾與官軍相持既乆官軍主張興世越鵲尾上據錢溪覬將劉胡攻之不下遣人傳唱錢溪已平官軍之衆並懼宋將沈攸之曰不然若錢溪實敗萬人中要應有逃亡來者必是彼戰失利唱空聲以惑衆耳勒軍中不得輒動錢溪信尋至果大破賊攸之悉以錢溪所送胡軍耳鼻示人覬駭懼急追胡還遂潰走
後魏書曰司馬楚之討蠕蠕蠕蠕潜遣諜者〈蠕而宣切〉入楚之軍截驢耳而去有告失驢耳者諸將莫能察楚之曰必是覘賊截之以為驗耳賊將至即使軍人伐桞為城水灌令凍城立而賊至冰峻城固不可攻逼敗乃走散世祖聞而嘉之
又曰韓果性强記兼具有權畧所行之處山川形勢輒能記憶兼善伺敵虛實揣知情状有潜匿溪谷欲為間遁者果登高視之所疑之處徃必有獲
通典曰周武帝帥師攻圍高齊晉州齊後主將兵十萬自來援之時柱國陳王純屯千里逕大將軍永昌公椿屯雞棲原大將軍宇文盛屯汾水關并受齊王憲節度憲宻謂椿曰兵者詭道去畱不定見機而作不得遵常汝今為營勢令兵去之後賊猶致疑不湏張幕可伐疑也時齊分軍萬人向千里逕又令其衆出汾水關自率大兵與椿對陣宇文盛馳騎告急憲自以千騎救之齊人覩谷中塵起相率遽退盛與柱國侯莫陳昺渉汾逐之多有斬獲俄而椿吿齊衆稍逼憲又廻軍赴之㑹被勅追還夜返齊人果謂椿張幕不疑軍退翌日始悟軍䜟曰夫用兵者必察敵國之情視其倉廩度其餘糧以卜其强弱運糧二百里者無二年之食也運糧三百里者無三年之糧也是謂虛國民窮上下不相親則有離叛心上行暴虐則下刻急相殘賊是為亡國若進惡不退羣賢隠蔽不肖在位國受其害内貪外廉竊公為恩飾躬正顔以獲髙官是謂盜端
避銳
孫子曰少而逃之〈高壁壘勿與戰也彼衆我寡師不可敵則軍自逃守匿其形也〉不若則能避之〈若兵避之强弱不敵勢不相若則引軍避之待利而動〉故小敵之堅大敵之擒〈小不能當大言小國不量其力敢與大邦為讐雖權時堅城固守然後必見擒獲春秋傳曰既不能强又不能弱所以敗也〉無邀正正之旗無擊堂堂之陣此理變者也〈正正者整齊也堂堂者大也威盛貌正正者孤特相也言前有孤特之兵後有堂堂之陣必有竒伏詐誘之謀審察待之勿輕邀截此理變詐者也〉是故朝氣銳晝氣惰暮氣歸善用兵者避其銳擊其惰歸此理氣者也〈避其精銳之氣擊其懈惰欲歸此理氣者也故曹劌曰夫兵者勇氣也一鼔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是以尅之也〉
戰國䇿曰魏武侯問吳起曰暴冦卒至掠吾田野取吾牛馬則如之何起曰暴冦之來必精且强善守勿應潜伏路傍暮去必率車乗重裝驍騎逐擊勢必莫當遇我伏内如雪逢湯也
後漢書曰袁尚據鄴率兵徃擊兄譚於南皮畱蘇畱審配守曹公圍鄴尚還救鄴諸將皆以為此歸師人自為戰不如避之公曰尚從大道來當避之若循西山來者此成擒耳尚果循西山來臨滏水為營夜遣兵犯圍公逆擊破走之城中崩潰
通典曰東晉末武帝伐南燕慕容超領南賊盧循徐道覆乗虛襲建鄴循多疑少决毎欲以萬全為慮謂道覆曰大軍未至晉吏部尚書孟昶便親引自裁大勢言之事當計日潰亂令决負於一朝既非必定之道且殺傷士卒不如案兵待之宋武奔還拒守策之曰賊若新亭直上且當避之廻泊蔡州乃成擒耳於是登石頭城以覩循軍初見引向新亭宋武顧左右失色既而廽泊蔡州道覆猶欲上循使禁之羸老悉乗舟艦向白石宋武慮其從白石歩上乃率劉毅諸葛長民北出拒之賊遂率數萬屯丹陽郡宋武率諸軍馳歸衆慮賊過江咸謂當逕還拒戰宋武乃先引軍還石頭衆莫之曉是日大熱三軍疲頓既入城解甲息士洗浴飲食乆之乃出列陣于南塘命叅軍禇叔度朱齡石率驍勇千餘人過淮賊數千皆長刀矛鋋精甲曜日奮躍争進齡石所領多鮮卑善歩矟並結陣以待之賊短兵弗能抗死傷數百人乃退走
安衆
春秋曰晉文公卒將殯于曲沃出絳柩有聲如牛〈如牛吼聲虛苟切〉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將有西師過軼我擊之必大捷焉秦伯使孟明視等三將襲鄭晉師禦之于殽而敗之〈聲自柩出故曰君命也大事也卜偃聞秦密謀故因柩聲以正衆心〉
史記曰燕使騎刼代樂毅攻齊即墨齊將田單拒守乃令城中人食必祭其先祖於中庭飛鳥悉翔舞城中下食燕人恠之單復宣言曰神來下教我又令曰當有神人為我師者有一卒曰臣可以為師乎因反走田單乃起引還東嚮坐師事之卒曰臣欺君誠無能田單曰子勿言也因師之每出入約東必稱神衆心乃安竟破燕軍
又曰秦二世初天下亂陳勝吳廣起兵於蘄欲收人心謀曰項燕為楚將數有功愛士卒楚人憐之或以為在今誠以吾衆為天下倡宜多應者〈謂首號令〉廣以為然乃行卜卜者知其指意曰足下皆成功然足下卜之乎〈卜者云事成有功然湏假托神乃可興起耳故勝廣曉其意則為魚書狐鳴以威衆也〉勝廣喜念曰此教我先威衆耳廼丹書帛曰陳勝王置所罾魚腹中〈罾音曽〉卒買魚烹食得書已怪之矣又間令廣之次近所旁叢祠中夜篝火狐鳴呼曰大楚興陳勝王〈間謂竊令人行也宻於廣所次舍處旁側叢祠中謂之叢謂草木之岑蔚者也祠神祠也搆謂結起也呼火故切〉卒皆夜驚恐朝日卒中徃徃指目勝廣因而號令衆遂從之又曰高帝已封大功臣二十餘人其餘日夜争功不决未得行封帝在洛陽南宮從復道遥見諸將徃徃相與坐沙中偶語張良曰陛下起布衣以此屬取天下今為天子而所封者蕭曹故人及親愛而所誅者皆生平所讐怨今軍吏計功以天下不足遍封此屬畏陛下不能盡封又恐見疑平生過失及誅故即相聚謀反耳帝憂曰為之奈何良曰帝平生所憎羣臣所共知誰最甚者帝曰雍齒與我故數常窘辱我我欲殺之為其功多故不忍良曰今急先封則人人自堅矣於是帝乃置酒封齒什方侯已而急趣丞相御史定功行賞羣臣皆喜曰雍齒且為侯我屬無患矣
漢書曰李廣以郎中令將四千騎出右北平愽望侯騫將萬騎與廣俱一道行數十里匈奴萬騎圍廣軍士皆恐廣乃使其子敢徃馳之敢從數十騎直貫敵騎出其右而還曰敵兵易與耳軍士乃安
後漢書曰王郎起光武馳至下曲陽傳聞王郎兵在後從者恐及滹沱河候吏還白河水流澌〈澌音斯〉無船不可濟官屬大懼光武令霸徃視之霸恐驚衆欲且前阻水還即詭曰氷堅可渡官屬皆喜光武笑曰候吏果妄語也遂前比至河河氷亦合乃令霸䕶渡未畢數騎而氷解光武謂霸曰安吾衆得濟免者卿之力也霸謝曰此明公至徳神靈之佑雖武王白魚之應無以加此〈昔武王渡孟津白魚躍入王舟〉光武謂官屬曰王霸權以濟事殆天瑞也以為軍正
晉書曰李矩守滎陽城劉聰將劉暢討矩奉牛酒詐降謀夜襲之兵士以賊衆皆有懼色矩令郭誦禱鄭子産祠曰君昔相鄭惡烏不鳴兇胡夏羯何得過庭使巫言東里有教當遣神兵相助將士聞之皆踴躍争進乃使誦選勇敢千人夜掩暢營獲鎧馬甚多斬首數千級暢僅以身免〈東里子産所居〉
又曰劉𥙿討慕容超圍廣固城數月不㧞或說𥙿曰昔石季龍攻曹嶷瞻氣者以為澠水帶城〈澠音黽〉非可攻㧞若塞五龍口城必自陷季龍從之而嶷降慕容恪圍段龕亦如之而龕降降後無幾又震開之今舊跡猶在可塞之𥙿從其言於是城中男女患脚弱疾者大半時有蒼鵝飛入帳座衆咸驚愕其將胡色曰鵝者我也敵人歸我之徴衆大悅將攻城諸咸諫曰今徃亡之日兵家所忌𥙿曰我徃彼亡吉孰大焉乃命悉登遂克平廣固宋書曰嶺南賊盧循㓂建業太祖擊破之走至彭蠡湖乃悉力柵斷左里大軍至左里將戰太祖所執麾竿折幡沉水衆並怪懼太祖笑曰徃年霸舟之戰幡竿亦折今者復然賊必破矣即攻柵而進循兵雖殊死戰弗能禁諸軍乗勝奔之循單騎走所殺及投池水死凡萬餘人納其降附宥其逼略遣劉籓孟懐玉輕車追之循收散卒尚有數千人徑還廣州
又禿髪利烏孤載記曰呂纂伐來使傉檀拒之纂士卒精銳進度三堆三軍擾懼傉檀下馬據胡牀而坐衆心乃安與纂戰敗之斬二千餘級
崔鴻十六國春秋曰後趙石勒使將麻秋等伐張重華於武威重華將謝艾曰乞假臣兵七千為殿下吞之重華以艾為中堅將軍配歩騎五千擊秋引師出臨武威有梟鳥鳴於牙中艾曰梟邀也六愽得梟者勝今梟鳴牙中尅敵之兆於是進戰大破之斬首五千級
又曰後燕慕容寳遣將慕容賀鱗率三萬餘人冦新市甲子晦後魏道武進軍討之太史令晁崇奏曰昔紂以甲子亡兵家忌不可出帝曰紂以甲子日亡周武不以甲子日勝乎崇無以對帝遂進軍新市賀鱗退阻𣲖水依漸洳澤以自固〈漸子亷切洳而據切〉甲戌帝臨其營戰於義臺塢大破之
梁書曰庾域為華陽太守後魏軍攻圍南鄭時粮儲寡少人情恟懼〈恟許供切〉州有空倉數十所域手自封題指示將士云此中粟皆滿足支二年但努力堅守衆心以安虜退以功拜羽林監
又曰楊公則随武帝大軍至新林公則自越城移屯領軍府壘北樓與南掖門相對嘗登樓望戰城中遥見麾蓋縱神鋒弩射之矢貫胡牀左右皆失色公則笑曰幾中吾脚談笑如初
通典曰隋末李密據興洛倉破宇文化及還士卒皆疲倦隋將王充欲乗其𡚁而擊之恐衆心不一乃假託神云夢見周公乃立祠於洛水上遣巫宣言公欲令今僕射討李密當有大功否則兵皆疲死充兵多楚人故妖言以惑之衆皆請戰遂破密
唐書曰髙祖為山西河東撫慰大使行至太平關遇賊數千人時所將兵少左右皆懼髙祖謂之曰此烏合之賊易與耳因率騎十二人出擊之所向皆靡衆情始定世說曰魏武行役失汲道軍皆渇乃令曰前有大梅林饒子甘酸可以解渇士卒聞之口皆水出乗此得及前源
三國典略曰梁蕭藻有操行以父非命而卒布衣菲食非公坐不聴音樂初為益州刺史時有焦僧䕶作亂掩據郫繁衆有數萬藻年未弱冠將自擊之乃乗平肩輿廵行賊衆流矢雨下從者舉楯以蔽藻命去之因是物情大安賊夜遁梁武常稱其小字歎曰子弟並如迦葉吾復何憂
太平御覽卷二百九十五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九十六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二十七
法令
法令
孫子曰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曲制者部曲幡幟金鼔之制也官者百官之分用也道者粮路也主用者主軍費用〉卒未親附而罰之則不服不服則難用也卒已親附而罰不行者則不可用也故合之以文齊之以武是謂必取令素行以教其人也令素行則人服令素不行則人不服令素行人服者與衆相得也厚而不能使愛而不能令亂而不能理譬如驕子不可用也左傳曰晉侯之弟干亂行於曲梁〈行軍次也〉魏絳戮其僕〈僕御也〉晉侯怒謂羊舌赤曰合諸侯以為榮也干為戮何辱如之必殺魏絳無失也赤對曰絳無二志事君不避難有罪不避刑其將來辭何辱命焉言終魏絳至授僕人書〈僕晉侯御僕也〉將伏劔士魴張老止之公讀其書曰日君乏使使臣斯司馬臣聞師衆以順為武〈順莫敢違〉軍事有死無犯為敬〈守官行法守死不敢有失〉君合諸侯臣敢不敬君師不武執事不敬罪莫大焉臣懼其死以及干無所逃罪〈懼自犯不武不敬〉不能致訓至於用鉞〈用鉞斬揚干之僕〉臣之罪重敢有不從以怒君心〈言不敢不從戮也〉請歸死於司冦〈致死於司冦使戮也〉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親愛也吾子之討軍禮也寡人有弟弗能致訓使干大命寡人之過也子無重寡人之過〈聴使死為重過〉敢以為請〈請使無死〉晉侯以魏絳為能以刑佐民矣反役與之禮食使佐新軍〈今欲顯絳故特為設禮食〉
史記曰齊景公時晉伐阿鄄〈阿今濟陽郡東阿縣鄄音絹今濮陽郡鄄城縣〉而燕侵河上齊師敗績嬰乃薦司馬穰苴文能附衆武能威敵齊景公召穰苴與語兵事大說之以為將軍將兵扞燕晉之師穰苴曰臣素卑賤君擢之閭伍之中加之大夫之上士卒未附百姓弗信人㣲權輕願得君之寵臣國之所尊者以監軍乃可於是景公許之使莊賈徃穰苴既辭與賈約曰旦日日中㑹於軍門穰苴先馳至軍立表下漏待賈賈素驕貴不甚急親戚送之畱飲日中而賈不至苴仆表决漏入行軍勒兵申明約束約束既定夕時而賈至穰苴曰何後期為賈謝曰不佞大夫親戚送之故畱止苴曰將受命之日則忘其家臨軍約束則忘其親援桴鼔之急則忘其身今敵國深侵邦内騷動士卒暴露於境君不安席百姓之命皆懸於君何謂相送乎召軍正問曰軍法後期者云何對曰當斬遂斬莊賈以徇三軍三軍之士皆震慄晉師聞之為罷去燕師聞之度水而解
又孫武以兵法見於吳王闔閭闔閭曰子之十三篇吾盡觀之可以小試勒兵乎對曰可闔閭曰可試以婦人乎曰可於是許之出宮中美人得百八十人孫子分為二隊以王之寵姬二人為隊長皆令持㦸令曰汝知爾心與左右手背乎婦人曰知之武曰前則視心左視左手右視右手後即視背婦人曰諾約束既畢乃設鐵鉞即三令五申之於是鼔之右婦人大笑武曰約束不明申令不熟將之罪也復三令五申而鼔之左婦人復大笑孫子曰約束不明申令不熟將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乃欲斬左右隊長吳王從臺上觀見且斬愛姬大駭趣使使下令曰寡人已知將軍能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願勿斬也武曰臣已受命為將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遂斬隊長二人以徇用其次為隊長於是復鼔之婦人左右前後跪起皆中規矩繩墨無敢出聲者於是武使使報王曰兵已整王可試下觀之惟王所欲用之雖赴水火無不可也王曰將軍請就舎寡人不願下觀武曰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實於是闔閭知孫子能用兵卒以為將西破强楚入郢北威齊晉
又文帝後六年匈奴大入邊乃以宗正劉禮為將軍軍霸上祝滋侯徐厲為將軍軍棘門以河内守周亞夫為將軍軍細栁以備胡上自勞軍直馳入將以下騎送迎已而之細桞軍士吏卒被甲銳兵刄彀弓弩持滿天子先驅不得入先驅曰天子且至軍門都尉曰軍中但聞將軍令不聞天子詔居無何上至又不得入於是上乃使持莭詔將軍吾欲入勞軍亞夫乃傳言開壁門士卒謂從車騎曰將軍約束軍中不得驅馳於是天子乃按轡徐行至軍中營將軍亞夫持兵揖曰介胄之士不拜請以軍禮見〈應劭曰禮介者不拜〉天子為動容軾車使人稱皇帝敬勞將軍成禮而去既出軍門羣臣皆驚文帝曰嗟乎此真將軍矣曩者霸上棘門軍若兒戲耳其將固可襲而虜也至於亞夫何得而犯耶稱善者乆之
後漢書曰祭遵從征河北為軍市令舍中兒犯法遵格殺之光武怒命收遵主簿陳副諫曰明公常欲衆軍整齊今遵奉法不避是教令所行也光武乃貰之〈貰猶赦也〉以為刺姦將軍謂諸將曰當避祭遵吾舎中兒犯法尚殺之必不私諸卿也
謝承後漢書曰張温以司空加車騎將軍征韓遂丙辰引温見於崇徳殿温以軍禮長揖不拜
魏志曰曹仁字子孝少時不修行檢及長為將嚴整奉法常置科於左右案以從事
吳志曰呂𫎇圖雲長到南郡入城盡得將士家屬𫎇撫慰約令軍中不得干厯人家有所求取𫎇麾下士是汝南人取民家一笠以覆官鎧鎧雖公物𫎇猶以為犯軍令不可以鄉里故廢法垂涕斬之
晉書李特載記曰益州刺史趙厥以李庠為威冦將軍使征北道庠素東羌良將曉軍法不用麾幟舉手為行伍斬部下不用命者三人部陣肅然
蕭子顯齊書曰李安民為徐州城局參軍王廻素為安民所親盗絹二疋安民流涕於門斬之厚為殮祭軍府皆震服焉
北史曰後魏孝文車駕南征以宋弁為司徒東道副將軍人有盗馬靽者斬而徇於是三軍震懼莫敢犯法又後魏安定王休車駕南伐領大司馬孝文親行諸軍遇休以三盗人徇六軍將斬之有詔赦之休執曰不斬何以息盗詔曰王者之體亦有非常之澤雖違軍法可特原之休乃奉詔帝謂司徒馮誕曰大司馬嚴而執法諸軍不可不慎於是六軍肅然
唐書曰闞稜容貌魁岸勇而多力毎臨陣手持大刀長一丈一舉輙斃數人前無當者及杜伏威據有江淮之地兵皆出自羣賊類多放縱有相侵奪者稜必殺之雖親故無所捨令行禁止路不拾遺後從伏威入朝拜左領軍將軍輔公祐之反也稜從軍討之及與陳正通相遇方接戰稜脫兠鍪謂賊衆曰汝不識我邪何敢來戰其衆多稜舊之所部由是各無鬭志或有遥拜者賊師遂潰
又竇軌物入蜀將其甥從軍以為心腹嘗夜出呼之不以時至因斬之將吏重足而立見之者莫不股慄又哥舒翰好讀左氏春秋及漢書疎財重氣士多歸之河西節度王忠嗣以為大計軍副使安思順為大使翰常怏怏不能下之忠嗣遂使翰别為將討吐蕃于新城以同戴副使為副副使不為翰用頗沮之翰怒甚脫甲撾殺之投尸於坑中軍中股慄
又馬燧討李懐光於河中帥歩騎三萬次於絳乃分兵收下縣略稷山㧞龍門降其將馮萬興任象王燧以兵圍攻絳州㧞其外城其夜偽刺史王尅同與大將達奚小進棄城走降其衆四千人又遣大將李自良谷秀分兵略定聞喜夏縣萬泉虞鄉永樂猗氏六縣降其將辛兟〈音詵〉及兵五千人谷秀以犯令擄士女斬之以徇又徳宗幸奉天詔以李晟為神䇿行營節度使晟軍令嚴肅所過樵採無犯自河中至蒲津而軍渭北進據東渭橋以逼朱泚時劉徳信將神䇿兵救襄城敗於扈澗聞難率餘軍前次渭南與晟合軍軍無統一晟不能制徳信因至晟軍晟乃斬之復以數騎入徳信軍中撫勞軍士無敢動者晟既并徳信軍軍益振
又李晟收復都城朱泚乃與妻子及姚令言張芝等數千騎西走涇源餘兵靡散晟乃入據丹鳳門舍軍於外朝晟處於右金吾伏舎下令曰軍中五日不得通家問違者斬之遣京兆尹李齊運告諭於衆百姓安堵秋毫無犯晟大將髙明曜擄賊女妓一人司馬伷〈音胄〉取賊馬二匹晟立斬之軍士皆脅息莫敢仰視翌日晟以露布聞上覽之感泣百官皆出涕因上夀稱萬嵗曰李晟䖍奉聖謨盪滌凶慝然古之樹勲力復都邑者徃徃有之至於不驚宗廟不易市肆長安人不識旗鼔安堵如初三代以來未之有也上笑曰天生李晟為社稷萬民不為朕也百官再拜而退
又永貞元年冬劉闢阻兵朝議討伐宰臣杜黄裳以為獨任髙崇文可以成功元和元年拜檢校工部尚書兼御史大夫充左神䇿行營節度使兼統左右神䇿奉天鱗遊諸鎮兵討闢時宿將專征者甚衆人人自謂當選及詔出大驚崇文在常武練卒五千常若冦至及是中使至常武夘時宣命而辰時出師五千噐用無缺者軍至興元軍中有折逆旅之匕箸者斬之以狥從閬中入遂却劔門之師觧梓潼之圍
又髙崇文平劉闢王師入城介士屯於大造軍令嚴肅珍貨山積市井不移秋毫無犯
又郗士美為招義節度使朝廷討王承宗士美遣兵馬使王獻領卒一萬為前鋒獻凶惡恃亂逗撓不進遽令召至數其罪斬之下令曰敢後出者斬士美親鼓之兵既合而賊軍大敗下三營還柏鄉屢以捷聞上大悦曰固知士美之能辦吾事於時四面七八鎮兵共十餘萬以環鎮冀未有首功多犯法士美兵勇敢畏法聲甚震承宗大懼指期有破亡之勢㑹詔班師至今兩河間稱之
又李師道攻徐徐將王智興敗賊壁獲美妾智興懼軍士争之乃曰軍中有女子安得不敗此雖無罪違軍法也即斬之以狥
韓子曰吳起為魏侯西河之守奏有小亭臨境吳起欲攻之乃倚車轅於北門外而令之曰有能徙此南門之外賜之上田上宅民莫之徙也或有徙之者遂賜之如令俄又置一石委之於東門之外而令之曰有能徙之於西門之外者賜之如初民則争徙之乃下令曰明日攻亭有能先登者賜之國大夫賜之上田上宅民争上於是攻亭一朝平之
尉繚子曰古之善用兵者能殺卒之半其次殺其十三其下殺其十一殺其半者威立海内殺其十三者力加諸侯其十一者令行士卒故曰百萬之衆不鬭不如萬人之尸萬人之死不如百人之賊賞明如日月信行如四時令嚴如斧鉞卒有不死者未嘗聞也
六韜曰武王問將何為威太公曰殺一人萬人懼者宜殺之殺一人三軍不知雖多殺其將不重也
淮南子曰勾踐决一獄不辜投龍淵而切其股血流至足故戰武士必死
魏武軍令曰兵欲作陣對敵當先整伍乃引兵就長而陣皆無諠譁明聽鼔音旗旛麾前則前麾後則後麾左則左麾右則右不聞令而擅前後左右者斬伍中有不進者伍長殺之伍長不進什長殺之什長不進部下殺之督戰部曲將㧞刄在後察違令不進者斬之一部受敵餘部有不進救者斬之
武侯兵法曰軍有七禁一曰輕二曰慢三曰盗四曰欺五曰背六曰亂七曰誤此治軍之禁也若期㑹不到聞鼔不行乗寛自畱廻避務止初近而後逺喚名而不應軍甲不具兵噐不備此謂輕軍有此者斬之受命不傳傳之不審以惑吏士金鼔不聞旌旗不覩此謂慢軍有此者斬之食不廩糧軍不部兵予賜不均阿私所親取非其物借貸不還奪人首級以獲功名此謂盗軍有此者斬之變易姓名衣服不鮮金鼔不具兵刄不利噐仗不堅矢不着羽弓弩無絃主者吏士法令不從此謂欺軍有此者斬之聞鼔不行鳴金不止按旗不伏舉旗不起指麾不隨避前在後縱發亂行折兵弩之勢却退不鬭或左或右扶傷舉死因託歸還此謂背軍有此者斬之出軍行將士卒争先紛紛擾擾軍騎相連咽塞道路後不得前呼喚諠譁無所聽聞失行亂次兵刄中傷長將不理上下縱横此謂亂軍有此者斬之屯營所止問其鄉里親近相隨共食相保呼召不得越入他位干誤次第不可呵止度營出入不由門户奸邪所起知者不告罪同一等合人飲酒阿私所受大言驚語疑惑吏士此謂誤軍有此者斬之
衛公兵法曰古之善為將者必能十卒而殺其三次者十殺其一三日威振於敵國一日令行於三軍是知畏我者不畏敵畏敵者不畏將盡忠一時輕生重節者雖讐必賞犯法怠惰敗事貪財者雖親必罰伏罪輸情質直敦素者雖重必捨遊辭巧飾虛偽狡詐者雖輕必戮善無㣲而不賞惡無纎而不貶斯乃勵衆勸功之要術也昔馬謖兵敗孔眀對泣而誅鄉人盗笠呂𫎇流涕而斬馬逸踐麥曹操割髪而自刑兩椽辭屈黄蓋詰問而俱戮故知威克其愛雖少必濟如愛勝其威雖多必敗蓋賞罰不在重在必行不在數在必當
尉繚子曰吳起與秦人戰陳尚未合有一夫不勝勇怒而前獲首級而返吳起斬之吏曰此壯士也不可斬吳子曰雖壯士不從令必斬之
又褰旗斬將䧟陣摧鋒上賞破敵所得資物僕馬等並給戰士毎收陣之後禆將虞候輩収歛付總管均分之與敵鬭旗頭被傷救得者重賞漏泄軍情斬之背軍逃走者斬之後期者斬之〈有故不坐〉行列不齊旌旗不整金革不鳴斬之與賊私交通斬之〈言語書疏並同〉或說道釋祈禱神隂陽卜筮灾祥訛言以動衆心并與其人徃還言議斬之無故驚軍呌呼奔走謬言烟塵斬之凡令覘候或更相推托謬說事宜兼復漏泄者斬之吏士所經厯侵掠者斬之奸人妻女及將婦女入營者斬之不戰而降敵没其家凡有私讐須先言令其避仇若不言因戰陣報復者斬之佈陣旗亂吏士驚惶罪在旗頭斬之陣定或輒進退或對敵亂行者前後左右所平之行便斬之或有弓弩已注矢而廻顧者或干行失位者後行斬之前行不動行斬于失之行守圍不固一火及主吏並斬之遇敵攻圍危急若前後左右部隊不救至䧟者全部隊皆斬之為敵所乗失旗鼓節鉞者全隊斬之陣之旗頭被敵殺争得屍首免坐不得者一旗並斬之凡戰敵失主將隨從者皆斬之一將遇敵禆將之下等差率不齊力同戰更相救助者任便斬之吏士雖破敵濫行殺戮發塜焚廬踐稼穡伐樹木者斬之擒獲敵人或有來降者直令見總帥不得輒詢問敵中之事若因違而以漏泄者斬之破敵先擄掠者斬之〈入敵境同〉凡隱欺破虜所収獲及吏士身死有欺隱其資物兼違令不収恤者斬之違總帥一時之令者斬之
太平御覽卷二百九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九十七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二十八
訓兵
訓兵
孫子曰言不相聞故為鼓鐸視不相見故為旌旗夫金鼓旌旗者所以一人之耳目也人既專一則勇者不得獨進怯者不得獨退紛紛紜紜間亂而不可亂〈旌旗亂也示敵若亂以金間之紛紛旌旗翻轉一合一離士卒進退或徃或來視之若擾觀之若亂然其法令素定度職分明各有分數擾而不亂也〉渾渾沌沌形圓而不可敗〈車騎齊轉也形圓者出入有道齊整也渾渾車輪轉行沌沌歩騎奔馳視其形陣縱横圓而不方然其指趣各有所應故王子曰將欲内明而外暗内理而外渾示敵之輕已者也渾音分本切沌從損切〉
周禮曰大宗伯以軍禮同邦國〈同謂威其不協僣差者軍禮之别有五〉大師之禮用衆也〈用其義勇也〉大均之禮恤衆也〈均其地政地守地職之賦所以憂民也〉大田之禮簡衆也〈古者因田習兵閱其車徒之數也〉大役之禮任衆也〈築宫邑所以事民力强弱也〉大封之禮合衆也〈正封疆溝洫之固所以合聚其民也〉
又曰夏官大司馬之職掌中春教振旅司馬以旗致民平列陳如戰之陳以教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遂以蒐田中夏教茇舎如振旅羣吏撰車徒遂以苗田中秋教治兵如振旅辨旗物之用遂以獮田中冬教大閱前期羣吏聽於陳前斬牲以左右徇陳曰不用命者斬之遂以狩田師以救無辜伐有罪若師有功則左執律右秉鉞以先愷樂獻於社
左傳曰春蒐夏苗秋獮冬狩皆於農隙以講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歸而飲至以數軍實昭文章明貴賤辨等列順少長習威儀也
又曰楚子文治兵於暌終朝而畢不戮一人子玉復治兵於蒍終日而畢鞭七人貫三人耳國老皆賀子文蒍賈不賀曰子玉剛而無禮過三百乗其不能以入矣子玉之敗子之舉也舉以敗國將何賀焉
又曰苗賁皇徇曰蒐乗補卒秣馬利兵修陣固列蓐食申禱明日復戰乃逸楚囚
又曰宣子曰我若受秦則賔也不受冦也既不受矣而復緩師秦將生心先人有奪人之心軍之善謀也逐冦如追逃軍之善政也訓卒利兵秣馬蓐食潜師夜起戊子敗秦師於令狐至於刳首
又曰宣榭火〈宣榭講武室也〉
論語曰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可就兵攻戰也〉又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
後漢書曰靈帝時望氣以為京師有大兵兩宮流血大將軍司馬許涼假司馬伍宕說何進曰太公六韜有天子將兵事可以威四方進以為然入言之于帝于是講武於平樂觀下起大壇建十二重五采華蓋帝躬擐甲介馬稱無上將軍使進領兵屯於觀下置西園八校尉袁紹曹操等為之唐書曰太宗初即位突厥入冦欲諸軍皆習騎射毎退即引諸衛將習射於顯徳殿庭謂將軍已下曰古突厥與中國更有盛衰若軒轅善用五兵即能北逐獯虜周宣驅駕方召亦能制勝太原下至漢晉之君洎于隋代不使兵士素習干戈突厥來侵莫能抗禦遣中國生民塗炭于冦手我今不使汝等穿地築苑造諸淫費農民恣令逸樂兵士唯習弓馬若無賊來我則為汝博士教汝等武藝優長若有賊來我則為汝將帥令汝等鬭戰亦望使汝等前無横敵於是日引數百人於殿庭教射太宗親自令試毎坐或至午時射中者隨賞弓刀布帛統帥加上考朝臣咸諫云不宜引卑賤之人挾弧矢於軒陛之側上曰率土之内皆吾臣子我所恨不能將我心遍置人腹中豈有相疑之道哉由是一二年間兵士盡便弓矢焉
又曰李抱真領澤潞觀察畱後抱真密揣山東當有變上黨且當兵衝是時承戰餘之地土瘠賦重人益困無以養軍士乃籍户丁男三選其一有材力者免租徭給弓矢令之曰農之隙則分曹角射嵗終吾當㑹試及期按簿而徴之明試以示賞罰復命之如初比三年則皆善射抱真曰軍可用矣於是舉部内之衆得精卒二萬人既不費廪府庫益實乃繕甲兵為戰具遂雄視山東是時稱昭義歩兵冠諸軍
又曰徳宗即位以馬燧為太原尹北都留守河東節度觀察度支營田使當是時太原承鮑防敗軍之後兵甲寡弱騎士少燧乃悉召將吏牧馬厮役得千數人悉補騎卒教之數月皆為精騎造甲者必令長短三等稱士所衣以便進趨又造戰車以象狻猊列㦸於後行則載兵甲止則為營陣或塞險阨以遏奔衝噐械無不犀利居一年陳兵三萬開廣塲以習戰陣教其進退
古司馬兵法曰凡戰非陣之難使人可陣難非可使陣難使可用難〈使人盡心効力用必勝也〉非知之難行之難〈教習使人知進退之便左右之利自事事行之者難〉
又曰天子之義必純取於天地而觀於先聖〈天子奉天地之道調和隂陽四時之氣順先王之法度也〉士庻之義必奉於父母而正於君臣〈士庻必從父母之教君長之命〉故雖有明君士不先教不可用也〈雖有明君士不教習不可以受敵也〉古之教民必立貴賤之經綸使不相凌徳義不相踰材藝不相掩勇力不相犯故力同意和古者國容不入軍軍容不入國故徳義不相踰〈治國以仁徳軍士以勇義德以從化義以法斷以國容入軍則軍敗以軍容入國則國亂〉
吳起教戰法曰短者持矛㦸長者持弓弩强者持旌旗勇者持金鼓弱者給厮養智者為謀士鄉里相比什伍相保一鼓整兵二鼔戢陣三鼓趣食四鼓辨列五鼔就行聞鼔聲合然後舉旗
六韜曰教戰之法必明告吏士三令五申教其操兵起居進止旌旗指麾陣而方之坐而起之行而止之左而右之列而合之繩而解之無犯進止之節無失飲食之宜無絶人馬之力令吏士一人學戰教成十人十人學戰教成百人百人學戰教成千人千人學戰教成萬人萬人學戰教成三軍之衆大戰之法百萬之師故能成大功也
衛公兵法曰諸兵士將戰身貌尫弱不勝衣甲及戎具所施理須簡取强兵并令試練噐仗兵須徹扎䧟堅皆須取甲令試所射然始取中
又曰毎營中兩廂置土馬十二疋大小如常馬真鞍令士卒擐甲胄櫜弓矢〈櫜音髙〉佩刀劔持矛楯左右上下以便習事
又教旗法曰凡教旗于平原曠野登髙逺視處大將居其上南向左右各置鼓一十二面角一十二具左右各樹五色旗六纛居前列旗節次之左右衙官駐隊如偃月形為後騎下臨平野使士卒目見旌旗耳聞鼔角心存號令乃命諸將分為左右皆去兵刄精新甲胄幡幟分為左右廂各以兵馬使為長班布其次陣間容陣隊間容隊曲間容曲以長參短以短參長廻軍轉陣以後為前以前為後進無奔迸退無趣走以正合以竒勝以聽以觀乍合乍離於是三令五申白旗㸃鼔音動則左右廂齊合朱旗㸃角音動則左右廂齊離離之與合皆不離中央之地左廂陽向西旋右廂隂向東旋左右皆復本初白旗掉鼓音動左右各雲蒸鳥散彌川絡野然不失隊伍之疎密朱旗掉角音動左右各復本初前後左右無差尺寸散則發天聚則法地如此三合而三離三聚而三散不如法者吏士之罪從軍令於是大將軍出五采旗一十二口各樹於左右廂陣前毎旗命壯勇士五十人守旗選壯勇五十人奪旗左廂奪右右廂奪左鼔音動而奪角音動而止得旗者勝失旗者負勝賞而負罸離合之勢聚散之形勝負之理賞罰之信因是而教之
太白隂經曰春秋末並為戰國增講武之禮以為戲樂以相誇視而秦更名為角抵故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平忘戰必危天下既平春蒐秋獮振旅理兵所以不忘戰今邊軍更名曰教旗使士卒識金鼔别旗幟任行列知部分一軍之節制也
又曰古之諸侯畋獵者為田除害也上所以供承宗廟下所以嫻習武事太古之時人食禽獸之肉坐其皮後代之人浸多時禽獸寡少衣食不足於是神農教其植穀導以紡績自是之後禽獸復盈山林下平土害禾稼為人所害於是王公秋冬無事畋獵嫻習兵革奮威武以戒非常季冬之月臘日隂用事萬物畢成蟄蟲已伏乃具卒乗從禽於山澤以教部分進退之儀一人守圍地三尺十二時守三萬六千尺積尺得六千部積部得十五里餘六十部圍中徑闊得地五里餘二十部以左右决勝將軍為交頭其决勝左右將各主士仵為行列皆以金鼔旌旗為節制其初起圍張翼随山林地勢無近逺部分其合圍地虞候先擇定訖以善弧矢者為圍中騎其歩卒搶旗幡守圍者漏禽獸坐守圍之吏大獸公之小獸私之以觀進止
管子曰凉風至而白露下天子命左右司馬令組甲厲衆士
商君書曰民之見戰如餓狼之見兎則民可以用矣呂氏春秋曰世有言曰驅市人而戰可以勝人之厚禄教練卒攻罷民〈罷與疲同〉可以勝人之精士練才離散係𠫵〈音累〉可以勝人之行陳〈陳與陣同〉整齊鉏耰白挺可以勝人之長銚利兵此不通乎兵者之論今有利劍於此以刺則不中以擊則不及於惡劍無擇為是鬭因用惡劍則不可簡選精良兵械鋒利發之則不時縱之則不當與惡卒無擇為是戰因用惡卒則不可王子慶忌陳午猶欲劔之利也〈陳午齊人慶忌吳公子二人皆勇有健力〉簡選精良兵械銛利令將將之有以王者覇者矣湯武齊桓晉文吳闔閭是也又曰故形勢險阻欲其便也兵甲噐械欲其利也選練角材欲其精也將率士民欲其教也此四者義兵之助也時變之應也
又曰闔閭試其民於五湖劒皆加於肩地流血幾不可止勾踐試其民於寢宮民争入火死者千餘遽擊金而退之賞罰充實也
鄴城故事曰凌霄觀按石季龍永和三年命其子石宣祈于山川因而遊獵乗大輅羽葆華蓋建天子旌旗六十有軍戎卒十八萬出自金明門季龍從後宫昇觀望之笑曰我家父子如是自非天崩地陥當復何愁但抱子㺯孫日為樂耳
文選曰三令五申教達禁戒
謝承與歩子山書曰示攻戰進取之方教進退疾徐之節
劉向别傳曰蹵鞠者傳言黄帝所作或曰起戰國之時蹹〈音沓〉鞠兵勢所以陳之知武材也皆因嬉戲而講習也
太平御覽卷二百九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九十八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二十九
軍制 偏將
軍制
禮記曰六十不預服戎師出不踰時為怨思也踰時即内有怨女外有曠夫
周禮曰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五師為軍〈鄭𤣥曰兩二十五人卒百人旅五百人師二千五百人軍萬二千五百人也〉後漢書光武紀曰建武元年二月赦天下賜民爵一級年八十復二算九十復甲卒〈張晏注曰復甲卒不預革車之賦也〉
白虎通曰王命法三十受兵六十歸兵國有三軍所以備非常伐無道尊宗廟重社稷安不忘危何以言有三軍也論語云子行三軍則誰與詩云周王于邁六師及之三軍者何法法天地人也以為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五師為軍二千五百人為師萬二千五百人為一軍三軍三萬七千五百人也𫝊曰一人必死十人不能當百人必死千人不能當千人必死萬人不能當萬人必死横行天下雖有萬人猶謙讓不以自足故復加五千人因法月數月羣隂之長也十二月足以窮盡隂陽備物成功萬二千人亦足以征伐不義致天下太平
穀梁傳曰天子六軍諸侯上國三軍次國二軍下國一軍諸侯所以一軍者何諸侯藩屏之臣也任兵革之重距一方之難故得有一軍也
淮南子曰季武子為三軍〈為作也武子魯卿季文子之子季孫宿也周禮天子六軍諸侯大國三軍魯伯禽之封舊有三軍其後削弱二軍而已武子欲專公政故欲益中軍為三三家各有其一事在魯襄公十一年〉叔孫穆子曰不可天子作師公帥之以征不徳〈師謂六軍之衆公謂諸侯為王卿士者為元帥也〉元侯作師卿帥之以承天子〈元侯大國之君師三軍之衆大國三卿皆命於天子一卿命於其君無軍無三軍也若元侯有事則命卿帥其所教武衛之士以佐元侯禮所云次國二軍小國一軍謂以賦出軍從征伐賛佐治也〉自伯子男有大夫無卿〈無卿無命卿也王制小國二卿皆命於其君也〉帥賦以從諸侯〈賦國中出兵車甲士以從大國諸侯〉是以上能征下無姦慝〈征正慝惡〉今我小侯也〈言小侯削弱之日乆矣〉處大國之間〈大國齊楚也〉繕貢賦以供從猶懼有討〈猶懼以不給見誅討〉若為元侯之所為〈之所為謂作三軍元侯所為〉以怒大國無乃不可乎弗從遂作中軍〈中者明已有上下軍〉自是齊楚代討於魯〈代更〉襄昭皆如楚〈襄公昭公如楚朝事楚也〉
穰苴兵法曰五人為伍十五為隊一軍凡二百五十人隊餘竒兵隊七十有五以為中壘守地六千尺積尺得四里以中壘四面乗之一面得地三百歩壘内有地三頃餘百八十歩正門為握竒大將軍居之六纛五麾金鼓府藏輜積皆中壘外餘八千七百五十人隊一百七十五分為八陣六陣各有一千九十四人六陣各減一人以為二陣之部署舉一軍則千軍可知〈凡兵者有四正四竒或合而為一或離而為八陣故以正合以竒勝〉
通典曰毎軍大將一人〈别奏八人傔十六人〉副二人〈分掌軍務奏傔減大將半〉判官二人典軍四人總管四人〈二主左右虞候二主左右押衙傔各五人在衙官下〉子將八人〈委其分行陣辨金鼔及部署傔各二人〉執鼓十二人吹角十二人司兵司倉司驛司胄城局各一人毎隊五十人押官一人隊頭一人副二人旗頭一人副二人火長五人〈六分支甲四分支戰袍一分支鎗〉
又周禮萬有二千五百人為軍軍將皆命卿二千有五百人為師師帥皆中大夫五百人為旅旅帥皆下大夫百人為卒卒長皆上士二十有五人為兩兩司馬皆中士五人為伍伍皆有長〈軍師旅卒兩伍皆衆名也伍一比兩一閭卒一族旅一黨師一州軍一鄉家所出一人按司馬法二十五人為兩四兩為卒百人也五卒為旅五百人五旅為師二千五百人五師為軍一萬二千五百人萬二千象十有二月五百象閏〉
管子謂齊桓公曰欲正卒伍修兵甲則大國亦將為之君若有征戰之事則小國有守圉之備矣公欲速得意於天下諸侯則事有所隱而政有所屬〈不顯習於兵事故曰事有所隱軍陣屬之田獵故有所屬〉公作内政而屬軍令焉三分齊國為髙子之里為國子之里為公之里以為三軍擇其賢民使為里君〈毎里皆使賢者為君〉鄉有行伍卒長則有制令且以田獵因以賞罰〈因田獵之功過期行賞罰〉則百姓通於軍事矣於是乃制五家以為軌軌為之長十軌為里里有司四里為連連為之長十連為鄉鄉有良人以為軍令是故五家為軌故五人為伍軌長率之十軌為里故五十人為小戎里有司率之四里為連故二百人為卒連長率之十連為鄉故二千人為旅鄉良人率之三軍故有中軍之鼓〈中軍則公之里卒也〉有髙國之鼓春以田曰蒐振旅〈因屬軍政而且整旅〉秋以田曰獮理兵〈順殺氣因理兵〉是故卒伍定於里軍政定於郊内教既成令不遷徙故伍之人人與人相保家與家相受少同居長同遊祭祀同福死䘮相恤灾禍同憂居處同樂行作同和哭泣同哀是故夜戰其聲相聞足以相親晝戰則其目相見足以相識歡欣足以相死是故以守則固以戰則勝君有此教士三萬人以横行於天下〈教士謂先教習之士也〉誅無道以定周室天下大國之君莫之能圉也又曰凡立軍一人曰獨二人曰比三人曰參比參曰伍伍人為列〈列有頭〉二列為火〈十人有長立火字〉五火為隊〈五十人有頭〉二隊為官〈百人立長〉二官為曲〈二百人立候〉二曲為部〈四百人立司馬〉二部為校〈八百人立尉〉二校為禆〈千六百人立將軍〉二禆為軍〈三千二百人有將軍副將軍〉
唐書曰髙祖起義兵命太宗將兵狥西河郡下之癸巳建大將軍府以裴寂為長史劉文静為司馬具設官屬始置三軍分為左右以公子建成為隴西公左領大都督左三軍將軍悉𨽻焉命太宗為燉煌公右領大都督右三軍將軍悉𨽻焉開倉庫以賑窮乏逺近嚮應又髙祖二年秋七月壬申詔曰天生五材百物資其噐用武有七徳撥亂所以定功故黄帝垂裳尚有阪泉之戰放勲光宅猶稱丹浦之師禁暴安人率由茲道創業垂統莫此為先以是周置六軍毎習蒐狩漢増八校畢選勇能故化行九有威震百蠻奸宄不興䖍劉息志季葉凌替軍政湮亡卒伍不修旌旗舛雜部伍符籍空有調發之名竟無討襲之用遂使夷狄放命盗賊交侵争戰多虞黔黎殄䘮朕受天明命撫有萬方爰自義師克成帝業至如超乗之士莫匪百金彀騎之材豈唯七萃今雖關塞寧謐荒裔肅清伊洛猶蕪江湖尚梗役車未息戎馬載馳武備之方猶宜精練所以各因部校序其統屬改授旗鼓創造徽章取象天官定其名號庻使前矛後勁類别區分玉帳絳宫威徳充備蹈茲湯火譬彼椒蘭大定戎衣止戈斯在於是置十二軍分關内諸府以𨽻焉萬年道為參旗軍長安道為鼔旗軍富平道為𤣥武軍醴泉道為井鉞軍同州道為羽林軍華州道為騎官軍寧州道為折威軍岐州道為平道軍幽州道為招揺軍西麟道為苑游軍涇州道為天紀軍宣州道為天節軍時髙祖以天下未定實資武力將舉關中之衆以臨四方故出此制也毎軍一人副一人取威名素重者為之督以耕戰之務自是士馬精强無敵於天下矣五代周史曰顯徳初世宗自髙平還乃大閱武士帝親臨之帝自髙平之役覩諸軍未甚嚴整遂有退却至是命太祖皇帝一槩簡閱選武藝超絶者署為殿前諸班因是有散員散指揮内殿直散都頭鐡騎控鶴之號復命總戎者自龍捷虎捷以降一一選之老弱羸小者去之軍士歩伍無不精當由是兵甲之盛近代無比
偏將
尚書曰司馬掌邦政統六師平邦國
左傳曰趙朔趙嬰齊為中軍大夫鞏朔趙穿為上軍大夫荀息趙同為下軍大夫韓厥為司馬
又晉侯請於王戊申以黻冕命士㑹將中軍且為太傅於是晉國之盜逃奔於秦
又楚子北師次於延沈尹將中軍子西將左子反將右將飲馬於西河而歸
又魯宣公十年夏六月晉師救鄭荀林父將中軍先軫佐之士㑹將上軍郄克佐之趙朔將下軍欒書佐之公羊傳曰秋衛師入盛曷為或言帥師或不言帥師將尊師少稱將將卑師衆稱師
論語曰王孫賈治軍旅奚其䘮〈衛靈公之無道得賈尚不䘮也〉
史記項羽本紀曰於是梁為㑹稽守籍為禆將
又項王召宋義與計事而大悅因以為上將項羽為魯公范増為末將
又灌嬰傳曰嬰擊陳豨受詔别攻豨丞相侯敞斬敞及特將五人〈文頴注云特一之將〉
後漢書西域傳曰大秦國一名梨鞬所治城周百餘里各有官曹文書置三十六將皆㑹議國事
晉書曰張光字景武江夏鍾武人也身長八尺明眉目美聲音少為郡吏家世有部曲以牙門將伐吳有功遷江夏西部都尉
又羊祜在軍常輕裘緩帶身不披甲鈴閣之下侍衛者不過十數人而頗以田漁廢政常欲夜出軍司徐徹執棨當營門曰將軍都督萬里安可輕出將軍之安危亦國之安危也徹今日若死此門乃開祜改容謝之蓋此後稀出矣
又吳彦為小將吳大司馬陸抗竒其勇略將㧞用之患衆情不允乃㑹諸將宻使人佯狂㧞刀跳躍來坐諸將皆懼而走惟彦不動舉几拒之衆服其勇乃擢用焉又天文志曰太白為上將羽林為中軍
又文昌六星在北斗魁前天府也一曰上將建武威二曰次將尚書中書司吏賞功也
又郎將位北主閱旗所以為武備也
又畢八星主邊兵戈其大星一曰天髙二曰邊將又參白獸之體其中三星横列三將也北曰左眉主左將西北曰右肩主右將故皇帝占參應七將七將大天下兵精
又南三星騎陣將軍騎將也南三星車騎車騎之中將也
又狼一星在東南狼為野將主侵掠也色有常欲不動也
後周書曰賀㧞岳事爾朱榮以定䇿功授前將軍時万俟醜奴僣稱大號關中騷動朝廷深以為憂榮將岳討之岳私謂其兄勝曰醜奴擁秦隴之兵足為勍敵若岳徃而無功罪立至假使克定恐讒愬生焉勝曰汝欲何計自安岳曰請爾朱氏一人為元帥岳副帥之則可矣勝以為然乃請於榮榮大悅即以天光為雍州刺史以岳為衛將軍左都督
隋書曰大業九年徴天下兵募民為驍果置折衝果毅武勇雄武等郎將官以領驍果
唐書曰李質者汴之牙將李㝏既為畱後倚質為心腹及朝廷以㝏為郡守㝏志邀節鉞質勸不從㑹㝏疽發質乃與監軍姚文夀謀斬㝏傳首京師有詔以韓充鎮汴充未至質權知軍州事使衙兵二千人皆日給酒食物力為之損屈充將至質曰若韓公始至頓去二千人日膳人情必大去若不除之後必無繼斷不可畱此𡚁以遺吾帥遂處分停日膳而後迎充
太平御覽卷二百九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二百九十九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三十
練士 兵衆
隊伍
練士
通典搜才〈凡為將統戎在知士之器局當設科目差等優異應機而任以收其效〉曰選士之科沉謀宻畧出人者詞辯縱横能移奪人之性情堪辯説者能徃來聽言語覽視四方之事軍中之情偽日列於前者能得敵人之主佐門廬請謁之情堪間諜者能知山川險易行止形勢利害逺近井泉水草逕路迂直堪鄉導者巧思出人製造五兵及攻守噐械者引彊徹扎戈鋌劒㦸便於利用挺身捕虜搴旂斬將堪陥陣者趫揵若飛踰越城塹出入無形堪窺覘者徃返三百里不及暮至者破格舒鈎或負六百斤行五十歩四百斤行百歩者推歩五行瞻風雲氣候轉式多言天道詭説隂陽者〈此雖非兵家本事所要資權譎以取勝耳〉罪犯者父子兄弟破執讐者貧窮忿怒將欲快其志者故贅聓入虜欲昭迹名者長短經曰夫王者帥師必練簡英雄知士髙下因能授職各取所長為其股肱羽翼以伸威神然後萬事畢矣腹心一人〈主理繁應卒揆天消變摠撮計謀保國全命者也〉謀士五人〈主國安危謀慮未然論才能明賞罰受官位决嫌疑定可否者也〉天文三人〈主占星厯候風氣理時日考効驗占灾異知天心去就者也〉地利三人〈主軍行止形勢利害逺近險易水涸山阻而不失地利者也〉兵法九人〈主講論異同行事成敗練簡兵器凡軍陣所用利于兵法者也〉通粮四人〈主廣飲食宻蓄積通粮道致五穀令三軍不乏食用也〉奪威四人〈主擇才士諭兵馬風流電掣不識所由竒狀也〉鼓旂三人〈主佐旂鼔傳宣號令倐忽徃來出入若神〉股肱四人〈主出旂節任重持難修溝壍治壁壘回轉守禦者〉通才三人〈主拾遺補過集㑹術數周流並㑹應待賔客議論談語争息結解也〉權士三人〈主竒譎殊異非人所識行無窮之變也〉耳目七人〈主徃來聽言語覽視四方之事軍中之情偽日列於前也〉爪牙五人〈主威武激厲三軍冐難死攻正令三軍勇猛也〉羽翼四人〈主飛名譽震逺近動移四境以弱敵之心也〉游士八人〈主伺徴祥候開闔視敵人為謀者也〉偉士二人〈主為諸詐依托神以惑敵心〉法算二人〈主計㑹三軍令理萬物也〉方士二人〈主為藥以全傷病也〉軍中有大勇敢死樂傷者聚一為卒〈名曰冐將之士〉有勃氣壮勇强暴者聚一為卒〈名曰䧟陣之士〉有學於長劍弧接武齊列者聚為一卒〈名曰銳竒之士〉有破格舒鈎强梁多力能潰破金鼓絶㓕旂旌者聚為一卒〈名曰勇力之士〉有能踰髙超逺輕足善走者聚為一卒〈名曰冠兵之士〉有故王臣失勢欲復見其功者聚為一卒〈名曰死闘之士〉有死事之人昆弟為其將報讐者聚為一卒〈名曰死貴之士〉有貧窮忿怒将快其志者聚為一卒〈名曰必死之士〉有故贅聓入虜欲昭迹名者聚為一卒〈名曰厲頓之士〉有辯言巧辭善毁譽者聚為一卒〈名曰間諜飛言弱敵之士〉有故激厲免罪之人欲逃其恥者聚為一卒〈名曰幸用之士〉有才伎過人能負重行百里者聚為一卒〈名曰待令之士〉夫卒强將弱曰陁〈音豕〉吏强卒弱曰䧟兵無選鋒曰北必然之勢矣故曰兵衆勢强士卒熟練知之者勝不知之者不勝不可忽也
兵衆
書曰如虎如貔如熊如羆於商郊
又曰用咸戒於王曰王左右常伯常任凖人綴衣虎賁詩曰予王之爪牙予王之爪士
周禮曰司戈盾掌戈盾之物而頒之軍旅㑹同授貳車戈盾建乘車之戈盾授旅賁及虎士戈盾
左𫝊曰彤弓虎賁文公受之以有南陽之田
又曰組甲三千被練三百
史記曰蘇秦説惠王曰以韓卒之勇被堅甲帶利劍一人當百夫以韓之勁與大王之賢乃西面事秦為天下笑漢書晁錯云陛下又興數十萬之衆以誅數萬之匈奴以衆寡計之以十擊一之術也
後漢書光武紀曰伯升拔宛已三日而世祖尚未知乃偽使持書報城中云宛下兵到而陽墮其書尋邑得之不憙諸將既累㨗膽氣益壯無不一當百
後漢書曰光武起王莽遣大司徒王尋大司空王邑〈王莽時哀章所獻金匱圖有王㝷姓名王邑王商子於莽為從父兄弟也〉將甲百萬其甲士四十二萬人五月到潁川復與嚴尤陳茂合〈潁川郡今洛州陽翟縣也〉又曰王元説隗囂曰今天水完富士馬最强北收西河上郡東收三輔之地按秦舊迹表裏河山〈秦外山而内河〉元請以一丸泥為大王東封函谷關此萬世一時也
又曰河南賊張歩據齊地耿弇討敗之歩肉袒負斧鑕於軍門〈鑕鍖也示必死鍖音竹林反〉弇傳歩詣行在而勒兵入據其城樹十二郡旗鼓〈弇凡平城陽琅邪髙宻膠東東萊北海齊千乘濟南平原泰山臨淄等〉令歩兵各以郡人詣旗下衆尚千餘萬輜重七千餘兩皆罷遣歸鄉里齊地悉平
又曰建安中劉表為荆州牧〈即今江陵郡也〉𤣥德時在荆州衆力尚少諸葛亮曰荆非少人也而著籍者寡平居發調即人心不悦凡有游户皆使自實因録以一衆可也𤣥德用其計故表衆遂強其後表幼子琮乃以州衆附於曹操
又曰百官志云節從武賁比二百石
東觀漢記曰上賜馮異璽書曰聞吏士精銳水火不避搆賞之士必不令將軍負丹書失斷金也
魏志曰張繡反魏太祖出戰不利輕騎引去典韋戰於門中賊不得入兵遂散從他門並入時韋校尚有十餘人皆殊死戰無不一當十賊前後至稍多韋以長㦸左右擊之左右死傷者畧盡
晉書曰桓𤣥使陶謙屯覆舟山劉毅至蔣山𥙿棄弱登山多張旂幟𤣥不知測𥙿與毅分為數隊進突謙陣皆殊死戰無不一當百謙等諸軍一時奔散〈𥙿則劉𥙿也〉又職官志曰左衛將軍領雄渠武賁右衛將軍領飛武賁又天文志曰武賁一星在太㣲西蕃北下名南静室旄頭之騎官也
徐爰宋書曰衆推髙祖為盟主移檄京邑遇吳甫之者驍将也其兵甚銳髙祖躬執長刀徑入其陣衆皆披靡甫之進至羅洛橋髙祖望賊旂鼓誓衆馳進挺劒指麾光燿如電將士皆莫敢仰視但馮神武爭為先登殊死戰無不一當百
蕭方等三十國春秋曰陳安奔隴城前趙將劉賁馳將追之石虎止賁曰窮㓂歸兵不可迫也我士卒連勝皆已怠矣以驕怠之卒當致死之衆恐無萬全之利賁曰不然彼銳氣盡矣衆心畢沮人懐苟免莫有鬬志我卒乘猛氣甚盛皆一當十豈彼沮䘮之餘所能抗者乃躬先士卒戰輙敗之遂圍安於隴城
又曰定陽人梁犢因怨趙也謀兵東還犢自稱大將軍率衆攻下辨尅之犢軍人皆多力善射一當十餘無兵甲惟用大斧施一丈柯攻戰若神所向崩潰
後魏書曰趙燕鳯嘗使於苻堅曰彼國人馬實為多少鳯曰控之士數十萬見馬百萬疋堅曰卿言人衆可爾説馬太多是虛辭耳鳯曰雲中川自東山至西河二百里北山至南山百有餘里每嵗孟秋馬常大集畧為滿川以此權之使人言之猶尚未盡堅厚加贈遺又曰宋遣沈攸之呉憘公領卒數萬從泝清而進欲援下邳尉元遣孔伯恭率歩騎一萬以拒之并以攸之前敗軍人傷殘手足瓦膝行者盡送令還
又官氏志曰太和中定品令有戰盾武賁將軍有募員武賁將軍有髙車武賁將軍
又曰河北賊葛榮為魏將爾朱榮所擒餘衆悉䧏以賊徒既衆若即分部恐其疑懼或更結聚乃普告聽從所樂親屬相隨任所居止於是羣情喜説登即四散數十萬衆以時散盡待出百里之外乃使分道押領隨便安置咸得其宜擢其渠帥良才授用新附者咸安時人服其處分幾速
三國典畧曰凡諸部曲平使招㩦赴投戎行前後行集霜戈電㦸無非武庫之兵龍甲犀渠皆是雲臺之仗文選曰雲屯七萃士魚麗六郡兵
又曰士馬精研
陸士衡辨亡論曰於是雲興之將帶州飈起之師跨邑哮闞之羣風驅熊羆之衆霧集
又曰夫曹劉之將非一世所選向時之師無曩日之衆又曰孫子荆為石仲容與孫皓書曰今百僚濟濟俊乂盈庭虎臣武將折衝萬里國富兵强六軍精練
隊伍
太白隂經曰陽隊起一至九隂隊起九至一隊有五十人五人火長五九不失四十五人之數卒間容卒相去二歩隊間容隊相去一十八前後十歩隊其前後相去亦如之黄帝曰車間容車隊間容隊曲間容曲是也衛公兵法曰諸道狹不可並行者即第一戰鋒隊為首其次右戰隊次之其次左戰隊次之其次右駐隊次之其次左駐隊次之若道平川闊可以並行者宜作統法每統戰之銳隊居前兩戰並行次之又兩駐隊並行次之餘統准此若更堪齊頭行者毎統五隊横列齊行後統次之如毎統三百人簡取二百五十分為五隊第一隊抑戰鋒第二隊為主隊隊頭一人副隊頭一人其下等五十人為輜重隊别著隊頭一人每戰日守輜重遥為聲援若兵數更多皆類此諸將軍折衝果毅必須排定隊伍每引行發營須依次第戰日有罪須罰有功須賞依名排次甚為省易不然推逐稍難爭競不定又曰毎隊各給一旂行則引隊住則立於隊前大總管及副總管則立十旂以上副總管則立四旂以上行則前住則立於帳側統頭亦别給異色旂擬臨陣之時辨其進退駐隊等旂别様别造另引輜重各令本營行隊識認此旂諸軍相去既逺語聲難徹走馬報又勞煩故建幟用為節度旂方面旂舉當方面兵急須裝束旂向前亞方面兵急須進旂三豎即住旂卧即為審細看大將所舉之旂〈大將方面旂東方碧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黒專㸔方色亞處即是其方賊來便須禦捍攻擊〉
又曰諸軍將戰每營跳盪隊馬軍隊竒兵隊戰鋒隊駐隊等分折為五等當軍各令一官押令出戰之時先用集等兵戰鬭如更須兵以次更須某等兵用盡當營輜重隊不得輙用亦各一官人押令使壁壘各令行其部伍不使紛雜自餘節度一依横陣
太平御覽卷二百九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三十一
卒 騎
卒
説文曰𨽻人給事者為卒衣有題識者也
玉篇曰卒衆之名也屯戍之兵也
桂苑曰卒𨽻人也
管子曰管仲相齊作内政而寄軍令二百人為卒卒有正卒聚也
韻海曰南楚謂卒為弩父卒主擔弩導因以為名也又行鞍杖者也皆赤幘綘韝
左𫝊曰齊侯求逢丑父三入三出毎出齊師以帥退入於狄卒〈狄卒者狄人從晉討齊也〉狄卒皆抽戈盾冐之
又曰楚令尹子重將為陽橋之役赦罪悉師王卒盡行彭名御戎蔡景公為左許靈公為右
又曰晉侯將伐鄭楚子救鄭六月晉楚遇於鄢陵苖賁皇言於晉侯曰楚之良在中軍王族而已請分良以擊其左右而三軍萃於王卒必大敗
又曰宣子謂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用劒以帥卒而樂氏退攝車從之
又曰楚伐舒鳩吳人救之楚子彊子息桓子駢子子孟五人以為師卒先斃吳師吳師奔登山以望見楚師不繼復逐之傅其諸軍
又曰齊為鄎故國書髙無㔻帥師伐我及清季孫謂其宰冉求曰齊師在清必魯故也季氏之甲七千冉有以武城人三百為己徒卒老幼守宫次於雩門之外五日右師從之
又曰蔡衛不支固將先奔既而萃於王卒可以集事從之又曰子玉使伯棼請戰曰非敢必有功也願以間執䜛慝之口王怒少與之師唯西廣東宫與若敖之六卒實從之狐毛狐偃以上軍夾攻子西楚左師潰楚師敗績子玉收其卒而止故不敗
史記項羽本記曰是時吕后父吕公為漢將兵居下邑漢王間徃從之稍稍收其士卒
漢書曰吳王劉濞傳曰吳王先起兵誅漢吏二千石以下膠西王膠東王為渠率與菑川濟南共攻圍臨菑趙王遂亦隂使匈奴與連兵七國之發也吳王悉其士卒下令國中曰寡人年六十二身自將少子年十四亦為士卒先諸年上與寡人同下與少子等皆發二十餘萬人又司馬遷傳曰且陵提歩卒不滿五千深踐戎馬之地足厯王庭垂餌虎口横挑强胡〈陵李陵也〉
又刑法志曰戰國之時轉相攻伐齊愍以騎擊强魏惠以武卒奮秦昭以鋭士勝
又五行志曰綏和二年八月鄭通里男子王褒衣綘衣小冠帶劍入北司馬門上前殿觧帷組結佩自云天帝使我居此收縛考問故公車大誰卒病狂易不自知入宫下獄〈大誰者非常之人名大姓誰是也本以誰何為稱因用名官大誰長今比卒即長所領之卒也〉又食貨志曰董仲舒説武帝曰今荒淫越制踰侈以相髙邑有人君之尊里有公侯之富小民焉得不困又曰月為更卒一嵗屯戍三十倍於古〈更江衡切〉更卒為給郡縣一月而更也
又胡建傳曰建字子孟河東人也孝武天漢中守軍正丞貧亡車馬常歩與走卒起居所以慰薦走卒甚得其心〈慰者自上安之也薦者舉藉之也〉
晉書天文志曰積卒十三星在房星南主為衛也又謝萬𫝊曰萬乃召集諸將都無所説直以如意指四座云諸將皆勁卒諸將益恨之
又劉元海載記曰元海薨和嗣立呼延攸等恨不叅顧命也説和曰先帝不惟輕重之計而使三王總强兵於内大司馬握十萬勁卒居於近郊陛下今便為寄坐禍難未可測也
又劉曜載記曰劉岳攻石生於洛陽配以近郡甲士五千宿衛精卒一萬濟自盟津鎮東呼延謨率荆司之衆自崤澠而東
莊子曰孔子徃見盗跖盗跖乃方休卒太山之陽膾人肝而脯之
魏武歩戰令曰嚴鼓一通歩騎士悉裝再通騎上馬歩結屯三通以次出之隨幡所指住者結屯幡後聞急鼓音整陣斥候者視地形廣狹從四角面立表制陣之宜請部曲各自案陣兵曹舉事不如令者斬
陳孔璋檄吳王校部曲文曰又使征西將軍夏侯淵等帥兵甲五萬巴漢鋭卒五萬
又曰城都屠鈎踐武卒散於黄池
曹植求自試表曰伏見先帝武臣宿兵年耆即世者有間矣雖才不乏世宿將舊卒猶習戰也
阮嗣宗為鄭冲勸晉王牋曰東誅叛逆前軍獨尅擒闔閭之將斬輕鋭之卒以萬計威加南海名懾三越干寳晉記論曰將相侯王連頭受戮乞為奴僕而猶不獲免嬪嬙妃主虜辱於戎卒豈不哀哉
陸士衡辨亡論曰告類上帝拱揖羣后虎臣毅卒循江而守
劉孝標辨命論曰楚師屠漢卒睢水鯁其流秦人坑趙士震沸聲若雷
班固西都賦曰列卒周匝星羅雲布
左太冲吳都賦曰雕題之士鏤身之卒
又魏都賦曰薄戍綿羃無異蛛蝥之網弱卒鎻甲何異螳螂之衛
王仲宣從軍詩曰汎舟蓋長川陳卒被原隰
謝靈運擬魏太子鄴中集詩曰官渡厠一卒烏林預艱阻
賈誼過秦論曰率罷散之卒將數百之衆轉而攻秦斬木為兵掲竿為旂
又曰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
顔延年楊給事中誄曰立於將卒之間以輯華裔之衆
騎
釋名曰騎岐也兩脚岐别也
史記曰韓信伐趙未至井陘選輕騎二千人人持一赤幟從間道望趙軍
又曰今上為膠東王時韓嫣與上學書相愛及上為太子益愈親嫣善騎射上即位欲事伐匈奴而嫣先習胡兵以故益尊貴
漢書曰霍去病年十八為侍中善騎射
又曰趙充國字公孫隴西上邽人也始為騎士以六郡良家子〈服䖍曰金城隴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也〉善騎射特補羽林
後漢書曰景丹從擊王郎將倪宏等於南䜌郎兵迎戰漢軍退却〈續漢書曰南䜌賊迎撃上營得上鼔車輜重數乘也〉丹等縱突騎擊大破之追奔十餘里死傷者從横丹還世祖謂曰吾聞突騎天下精兵今乃見其戰樂可言耶遂從征河北又曰吕布為曹操所敗布見操曰今日已徃天下定矣操曰何以言之布曰明公之所患不過於布今已服矣令布將騎明公將歩天下不足定也
東觀後漢記曰鄧禹攻赤眉輙不利吏士散已盡禹獨以二十四騎還詣雒陽
又曰叚熲起於徒中為并州刺史徴還京師馬騎五萬餘疋
又曰馬防將緹騎宿𤣥武門
張蟠漢記曰蔡邕上書靈帝曰幽州突騎冀州强弩天下精兵也
魏志曰曹休字文烈太祖族子太祖指休謂左右曰此吾家千里駒也使與文帝同居止見待如子常從征伐使領虎豹騎
又曰光和中凉州賊起發幽州突騎三千假公孫瓚都督行軍事討之
吳志曰孫堅領豫州刺史遂治兵於魯陽城當進軍討董卓遣長史公讐稱將兵從事還州督軍粮施帳幔於城東門外祖道送稱官屬並㑹卓遣歩騎數萬人逆堅輕騎數十先到堅方行酒談笑勅令部曲整頓行陣無得妄動後騎漸益堅徐罷坐導引入城乃謂左右曰向所以不即起者恐兵相蹈襲諸君不得入耳卓兵見堅士衆甚整不敢攻城乃引還
又曰孫䇿騎士有罪逃入袁術營隱於内廐䇿指使人就斬之訖詣術謝術曰兵人好叛當共疾之何為謝耶蜀志曰曹公入荆州先主奔江南曹公追之及當陽之長阪先主棄妻子奔使張飛將二十騎據水斷橋瞋目横矛曰張翼徳也何敢來共决死敵皆無敢近者又曰趙雲字子龍隨先主為先主歩騎
晉書載記曰苻堅伐晉舎大軍於項城以輕騎八千兼道赴之令軍人曰敢言吾至夀春者㧞舌而族之宋書曰傅𢎞之素善騎射髙祖至長安𢎞之於姚馳道内援弧戲馬或馳或驟徃返二十里中甚有節制羗胡聚觀者數十人並驚惋嘆息
梁書曰曹景宗謂所親曰我昔在鄉里騎快馬如龍與年少軰數十騎拓弓作霹靂聲箭如餓鴟呌平澤逐麞數肋射之
後周書曰太祖常從數騎於野忽聞簫鼓之音以問從人皆莫之聞也
唐書曰貞觀中左右屯營始置飛騎㨂才力驍㨗善騎射者為之太宗時出遊幸則從焉衣五色袍乘六閑駿馬賜猛獸皮韉以標異之又加階級廩食各有差五代周史曰顯徳中世宗車駕至濠州城下戊子親破十八里灘砦在濠州東北淮水之中四面阻水上令甲士數百人跨馳以濟太祖皇帝以騎軍浮水而渡遂破其砦虜其戰艦而迴
三國典略曰陳韋翽字子羽有志操以孝著稱髙祖以為驍騎將軍領朱衣直閣驍騎之職舊領營兵梁世以來其任愈重翽素有名望毎大事恒令夾侍左右時人人榮之號曰俠御将軍
禰衡别𫝊曰衡着官布單衣以杖捶地數罵曹操及毁其先祖無所不至操及勅外取上廐駿馬三疋并騎二人須㬰外給馬辦曹公謂孔文舉曰禰衡小人無狀乃爾孤今殺之無異䑕雀耳顧此子有異才逺近聞之將謂孤不能容物劉景升天性憸急不能容受此子必當殺之乃以衡置馬上兩騎挾送至南陽也
㑹稽典録曰朱育謂鍾離曰大皇帝以神武之姿欲得五千騎乃可有圗今騎無從出而懐進取之志奈何鍾離曰大皇以中國多騎欲得騎以當之吳神鋒弩射三四里洞穿三馬騎敢近之乎
鄴中記曰石虎皇后出女騎千人皆著五采靴
鄴城故事曰凉馬臺〈一名閲馬臺亦名戲馬臺〉案鄴中記云趙王虎建武六年造凉馬臺在城西漳水之南約次為臺虎常於此臺簡練騎卒虎牙宿衛號雲騰黒矟騎五千人每月朔晦閲馬於此臺乃於漳水之南張幟鳴鼔列騎星羅虎乃登臺射𩩉箭一發五千騎一時奔走從漳水之南齊走至於臺下隊督以下皆班賚虎又射一箭騎五千又齊走於漳水之北其五千流散攅促若數萬人皆騎以漆矟從事故以黒矟為號季龍又常以女騎一千人為鹵簿皆着紫綸巾熟錦袴金銀縷帶五文織成靴逰臺上六韜曰選士之法取年四十以下長七尺五寸以上材輕健疾力過倫等能馳騎彀射前後左右周旋進退超越溝塹馳山林險阻絶大澤越强敵亂大衆者名曰武騎之士不可不厚也
三畧曰欲知敵形色可勝之符先以二十八騎惑之騎象二十八宿也
淮南子曰夫善游者溺善騎者墮各以其所好反自為禍〈禍害也〉是故好事者未嘗不中〈中傷也好為情欲之事者未嘗不自傷也〉爭利者未嘗不窮也
通典曰孫臏云用騎有十利一曰迎敵始至二曰乘敵虛背三曰追敵散亂四曰迎敵前擊敵後使敵奔走五曰遮其粮食絶其軍道六曰敗其津關廢其橋梁七曰掩其不備卒擊其未振八曰攻其慢怠出其不意九曰燒其積聚市里十曰蹂其田野係累其子弟此十者其騎戰利也夫騎者能離能散能集百里為竒千里而赴出入無間故名離合之兵也
太平御覽卷三百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三百一
宋 李昉等 撰
兵部三十二
陣
陣
尚書曰武王與紂癸亥陣於商郊
左傳曰晉荀吳敗無終及羣狄於太原崇卒也〈無終山戎〉初將戰魏舒曰彼走我車所遇又阨〈地險不便也阨烏界反〉以什共車必克〈更増十人當一車之用〉困諸阨又克〈車每困於阨道今去車故為必克也〉請皆卒〈去馬為歩卒〉自我始乃毁車以為行〈魏舒先自毁其屬車為歩陣行户郎反〉五乘為三五〈乘車毎車三人五乗十五人今改去車更以五人為五分為五三也〉為五陣以相離兩於前伍於後專為右角參為左角偏為前拒〈皆臨時處置之名也〉以誘之狄人笑之〈笑其失常〉未陣而薄之大敗又曰王以諸侯伐鄭鄭伯禦之原繁髙渠彌奉公為魚麗之陣先偏後伍伍承彌縫〈杜預曰此魚麗之法〉
又曰宋為乘丘之役故侵我公禦之宋師未陣而薄之敗諸鄑凡師敵未陣曰敗某師皆陣曰戰大崩曰敗績得儁曰克覆而敗之曰取某師京師敗曰王師敗績於某又曰宋公及楚人戰於司馬子魚曰彼衆我寡及其未濟請擊之公曰不可既陣而後擊之宋師敗績公傷股門官殱焉〈門官守門者也〉國人皆咎公公曰古之為軍也不阻隘也寡人雖亡國之餘〈宋商紂之後〉不鼓不成列〈恥以詐勝也〉又曰晉楚将戰晉欒書曰楚師輕窕固壘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擊之必獲勝焉郤至曰楚有六間不可失也其二卿相惡〈子重子反也〉王卒以舊〈罷老不代〉鄭陣而不整蠻軍而不陣〈蠻夷從楚不結陣也〉陣不違晦〈晦月終隂之盡故兵家以為忌〉在陣而囂〈囂喧聲也〉合而加囂〈陣合冝静而益有聲〉各顧其後莫有鬭心〈人各恤其死〉舊必不良以犯天忌我必克之
又曰宋公子謀逐華貙衛公子朝救宋與華氏戰於赭丘鄭翩願為鸛其御願為鵝〈鄭翩宋大夫與華貙俱亡者鸛陣也鵝雁行陣也〉又曰越子伐吳吳人禦之笠澤夾水而陣越子為左右勾卒〈勾卒鈎五相著别為左右屯也〉使夜或左或右鼓譟而進吳師分以禦之越子以三軍潛渉當吳中軍而鼓之吳師大亂
又曰魯哀公為支離之卒〈陣名〉因祝史揮以侵衛衛人病之
又曰吳越戰於鷄父公子光曰請先者去備薄威後者敦陣整旅遂克之
又曰鄭子元請為左拒以當蔡人衛人為右拒以當陳人
論語曰衛靈公問陳於孔子孔子對曰爼豆之事則嘗聞之軍旅之事未之學也
周書曰春為牝陣弓為前行夏為方陣㦸為前行季夏圓陣牙為前行秋為牡陣劒為前行冬為伏陣楯為前行是為五陣
史記曰黄帝有𣵠鹿之戰以定火災顓頊有共工之陣以平水害
漢書陳湯傳曰湯伐西域置威白虎合騎三校〈張宴曰西域陣名〉
又曰韓信為相國擊齊齊王走髙宻信追至髙宻西楚使龍且將號二十萬救齊齊王廣龍且并軍與信戰夾濰水陣信乃夜令人萬餘盛沙壅水上流引軍半渡擊龍且佯不勝還走龍且果追渡水信使人决壅水大至龍且軍大半不得渡即擊殺龍且虜齊王廣遂平齊
又曰李陵至浚稽山與單于相值騎可三萬圍陵陵軍居兩山間以大車為營陵引士出營外為陣前行持㦸楯後行持弓弩令曰聞鼓聲而縱聞金聲而止虜見漢軍少直前就營陵搏戰攻之千弩俱發應而倒虜還走上山漢軍追擊殺千人
又曰衛青軍出塞千里餘見單于兵陣而待於是青令武剛車自環為陣〈張晏曰兵陣也〉而從五千騎徃當匈奴晉書曰卞壼字望之子眕及旴同没陣母撫二子尸哭曰父為忠臣汝為孝子夫何恨乎徴士翟湯曰父死於君子死於父忠孝之道萃於一門
王隱晉書曰馬隆擊凉州惡虜斷道隆作八陣圖車軍並進狹則撤屋施輪並前智謀縱横出其不意故能成功
後魏書曰文帝和平二年制戰陣之法有十餘條因大儺曜兵有飛龍騰蛇魚麗之變以示威武
隋書曰周法尚為定襄太守時帝幸榆林法尚朝於行宫内史令元夀言於帝曰漢武出塞旌旂千里今御營之外請分為二十四軍日别遣一軍發相去三十里旂幟相望鉦鼓相聞首尾連注千里不絶此亦出師之盛者也法尚曰不然兵亘千里動間山川卒有不虞四分五裂腹心有事尾首未知道阻且長難以相救雖是故事此乃取敗之道也帝不懌曰卿意以為如何法尚曰結為方陣四面外拒六宫及百官家口並住其間若有變當頭分抗内引竒兵出外奮擊車為壁壘重設鈎陳此與據城理亦何異若戰而㨗抽騎追奔或戰不利據此屯營自守臣謂牢固萬全之䇿也帝曰善因拜左武衛将軍良馬一匹絹三百疋
唐書曰太宗自為真草書屏風以示羣臣筆力遒勁為一時之絶先是人間有羲之書凡真行二百九十紙裝為七十卷草書二千紙裝為八十卷毎聽覽餘閒時取臨翫焉謂朝臣曰書小道初非急務時或留心猶勝棄日凡諸藝業未有學而不得者也病在心力懈怠不能專精耳朕少時為公子未遭陣敵義旂之始乃平冦亂毎執鼔必自指撝習覩兵陣即知强弱常取吾弱對其强强對其弱敵犯吾弱追奔不踰百數十歩吾擊其弱必突過其陣自背而反擊之無不潰矣使此而制勝思得其理深也今吾臨人之書非學於形勢唯在求其骨力及得骨力而形勢自生耳然吾所為皆先作意是以果能成也
又曰太宗製破陣樂舞圖左圓右方先偏後伍魚麗鵝鸛箕張翼舒交錯屈伸首尾廻環以象戰陣之形令起居郎吕才依圖教樂工一百二十人被甲執㦸而習之凡為三變每變為四陣有來徃疾徐擊刺之象以應歌節數日而就更名七徳之舞
又曰髙宗御武成殿親試制舉人問之曰兵書云天陣地陣人陣其説何如舉人員半千對曰臣觀載籍此説頗多或謂天陣偏伍彌縫也以臣愚見謂不然矣夫師出以義有若時雨得天之時此天陣也兵在足食且耕且戰得地之利此地陣也善用兵者使三軍之士如父子兄弟得人之和此人陣也三者去矣其何以戰髙宗嗟賞之擢居上第
家語曰戰陣有列矣而勇為本
國語曰吳王之軍為方陣白裳白旂素甲白羽望之如荼〈茅也〉左軍赤裳赤旟望之如火右軍𤣥裳𤣥旂望之如墨莊子曰徐無謂武侯曰君無盛鶴列於麗譙之間〈鶴列陣名䴡醮樓也〉
鬻子曰武王伐紂虎旅百萬陳於商郊起自黄鳥訖於赤甫走如疾風聲如振霆武王乃使太公把旄以麾之紂軍反走
尉繚子曰梁惠王問尉繚曰吾聞黄帝有刑徳可以百戰百勝有之乎尉繚曰不然黄帝所謂刑徳者天官時日隂陽背向者也黄帝者人事而已矣何以言之武王伐紂背清水向山陵以萬二千擊紂億有八萬斷紂頭懸於白旂豈不得天官之陣哉
孫子曰善用兵者譬如常山之蛇也擊其首則尾至擊其尾則首至擊其腹則首尾俱至
傅子曰兵法云内精八陣之變外盡九成之宜然後可以用竒也
盛𢎞之荆州記曰魚腹縣鹽井以西石磧平曠騁望四逺諸葛孔明積細石為壘方可數百歩壘西郭又聚石為八行相去二丈許謂之八陣圖曰八陣既成自今行師庻不復敗自後深識見者並莫能了桓宣武伐蜀經之以為常山蛇勢
六韜曰武王問太公曰凡用兵為天陣奈何為地陣奈何為人陣奈何太公曰星辰日月斗杓一左一右一迎一背謂之天陣丘陵水泉亦有左右前後之利此為地陣用車用馬用人用文用武謂之人陣武王曰善又曰武王問曰引兵入諸侯之地髙山盤石其地無草木四面受敵士卒惑迷為之奈何太公曰當為雲象之陣
兵鈐曰有運衡陣洞當陣龍蛇陣鳥翔陣握機陣虎翼陣
兵書要决曰孫子稱無要正正之旂無擊堂堂之陣正正之旂者謂行軍也前後正治故不可要而擊之也堂堂之陣者謂營陣也堂堂不冐亂也不可就而擊之也黄石公記曰使商人為前兵者象白虎陣使羽人為前兵者象𤣥武陣使徴人為前兵者象朱雀陣使角人為前兵者象青龍陣亦曰旬始陣
又曰彼以直陣來者我以方陣應之方來銳應之銳來曲應之曲來圓應之圓來直應之直木方金銳火曲水圎土也各以能克者應勝之
諸葛亮軍令曰連衡陣狹而厚也
衛公兵法曰諸逢賊布陣須有次第先右虞候為首其次右軍其次前軍其次中軍其次後軍其次左軍其次左虞候其諸軍跳盪竒兵馬軍各隨本軍以次行至戰所並於本軍戰鋒隊前布列待五方旂節度如戰鋒等隊打賊不入其跳盪竒兵排後即入山谷林木䝉宻之處并渡水狹路及下營戰處百里以來總須捜踏清静不然兵引過半臨戰下營伏兵起發致損軍旅其收軍還營却抽左虞候先入即左軍後軍中軍前軍右軍右虞候次之諸賊徒恃固阻山布陣不得横列兵士分立宜布為堅陣其軍發弩手弓手與戰鋒隊相間引前兩隊兩邊相翊右列既定諸軍既聽角聲其角聲節度一准前看黄旂向賊亞聞鼔聲發諸軍弩手弓手及戰鋒隊各令人捉馬一時籠槍大呌齊入若弩手弓手戰鋒等隊引退跳盪竒兵隊一時齊入戰鋒等隊排比廽面還與竒兵同入如見黄旂却立不亞及聞金鉦聲乃止膞止架槍引還各於舊處准前聽角聲卷幅簇隊一准前如便放散即更聽一㑹角聲依軍次發又曰諸方陣先成逢賊鬭戰或打頭或打尾打頭其陣行不前進陣既不進自然牢宻如其打尾頭行不停其陣中間多即斷絶須面列各定摠管都狎幹當勾令斷絶太白隂經曰黄帝設八陣之刑車廂洞當金也車中黄土也鳥云烏翔火也折衝木也龍騰却月水也鴈行鵝鶴天也輪車地也飛翼浮阻巽也風后亦演握竒圖云以正合以竒勝或合而為一陣或散而為八陣聚散之形節制之度復置虛實二壘力牧一創營圖其後秦由余蜀諸葛亮並有陣圗以教人戰夫營壘教圖使士卒知進止識金鼔其應敵戰不可預形故其戰勝不復而應形無窮兵形象水水因地而制形兵因敵而制勝能與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則其戰陣無圖明矣而庸將以教習之陣為戰敵之神不亦謬乎
又曰合而為一陣終一陣之中離而為八陣聽音望麾以出四竒飛龍虎翼鳥翔蛇盤為四竒陣天地風雲為四正陣夫善戰者以正合以竒勝竒正相生如環之無端孰能窮之竒為陽正為隂隂陽相薄而四時行焉竒為剛正為柔剛柔相得而萬物成焉竒正之用而萬物無所勝焉
又曰天陣經曰風后演握竒圗〈自一陣之中分為八陣天有衝或圎布形黄帝曰少則為員利為主色上元為乾〉地陣〈黄帝曰壯則為方利為主色上黄為坤〉風陣風附於天風象峰其形銳首利為客色赤為巽雲陣雲附於天〈太公曰左右相向是也其形銳首利為主色尚白已前為四正為坎〉飛龍陣〈其形屈曲象龍利為主色尚生元下赤為震〉虎翼陣〈居中張翼而進其形跪利為主色尚上黄下青為兊〉蛇盤陣〈太公曰圉繞之義其形死戰利為主色尚上元下赤為艮〉鳥翔陣〈太公曰突擊之戰其形迅急利為客其色尚上元下白為離〉
又曰天陣居乾為天門地陣居坤為地門風陣居㢲為風門雲陣居坎為雲門飛龍居震為飛龍門武翼居兊為武翼門鳥翔居離為鳥翔門蛇盤居艮為蛇盤門天地風雲為四正門龍虎鳥蛇為四竒門乾坤艮巽為闔門坎離震兊為開門
太平御覽卷三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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