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内容

寒水齋先生文集/卷六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卷五 寒水齋先生文集
卷六
作者:權尙夏
1761年
卷七

[编辑]

答李同甫甲午四月[编辑]

源流事。鄙見以某人爲無狀。龍潭固請序文。略及其事於後跋。今聞此作傳播。一邊人將上章攻我云。可笑。頃見龍潭書。渠與彼契誼雖如一家。曾無受學之事云矣。其說甚長。紙筆何能盡也。

答李同甫十二月[编辑]

某處祭文事。誠一世變。下示然矣。賤臣疏批。無所發落。天意庶可知矣。再疏中復爲提及。非但無益。且昨年驪江之疏。除日所封。而三月始爲入啓。靜攝之中。煩瀆不敢。欲姑泯默以竢處分。商量下敎。

答李同甫乙未十二月[编辑]

君師父一體之義。鄙疏言之。而元疏大體省約。故此亦略及矣。今承來示。極爲明備。恨不得早聞此敎也。所謂尼山人者。卽夏之姨從尹大敎也。年前以書來詰墓表下語。果以先生含恨入地。墓文安得不據以爲說之意答去矣。其後更無言矣。今承來諭。捫舌莫及。

師生服制。視情之親疏而有所輕重。此亦曲盡之論也。然分義一定之後。其所尊仰。寧有差殊。若尼之處義則相絶旣不可。況敢生侵侮戕害之計耶。眞所謂不近人情者。雖謂之大姦慝可也。靜與至靜。農巖欲分而言之。愚見無所參差。當時答書茫不記得。而雖謂之歸一可也。

答李同甫丙申正月[编辑]

別紙仰領。示諭駭機交煽之狀。非無當時所聞。而又有先生之言可據而爲說。故疏中有形諸文字四字矣。

使程子當今日。不當專用忠厚之言云云。高見似得先生之意。

美村曾無一字之問。而先契甚厚。如有不得不言處則不敢避。而可已處不欲索言。其子則是已所交親者。絶與不絶。自可任意矣。

市翁是先祖考一生同硏。治經績文。積歲聯榻。區區自稚少時陪侍甚慣。十歲隨往礪山祖考任所。市翁時在林川。來留礪衙。頻數受史書詩文算法數學。市翁甚愛之。期許不輕。戊戌以後六七年。市翁在朝。公務無暇。雖不能從容受學。而有事必叩。有疑必講。情義甚篤。橫渠於范文正。只以一言之訓稱師生。區區於此翁稱以門生。似不爲過。如何。

酬應省約之敎。甚當甚當。而近人猶可謝遣。遠地齎糧之人。計日而留。有不能揮拒。此最可悶奈何。

答李同甫六月[编辑]

中庸章句曰自戒懼而約之。以至於至靜之中云云。據此則靜與至靜。已分淺深矣。

答李同甫[编辑]

禍福之云。愚自庚申以後。明知其必然。而無文字可證之事。何敢對人言乎。近來諸疏。愚嘗嫌不得干與。無一字往復。趙臺與泮疏時。亦無居中傳通之路。只聞於已發之後而已。來示以爲出於鄙意云者。全不相悉矣。

彼蓋以炭谷爲舅。惟,愭爲娚。自少同室多年。其弟則以𣞗爲舅。三達爲娚。情分不減天倫。相信之篤可知也。午人以爲堅,枏雖有罪。然謂之逆賊不可。蓋逆者謀害君上之謂也。堅,枏則希顗非望。欲有所待也。淸城鍛鍊成獄。濫殺卿宰。此士林之禍也。尼意以爲先生還自巨濟。屛逐勳戚。伸雪鑴積輩然後始可謂至公。而先生之意則以爲王室安如磐石。此有功而無罪。尼也大駭。說與權以鋌曰爾之外祖將陷千仞坑塹云云。其主見如此。故恐日後午人之復起。渠亦以高弟。恐不得免禍。欲爲分異圖避計。此老少論分岐之根柢。世人都不察此。至今未覺奈何。此外所聞又非止一二。而何能盡言。

答李同甫丁酉正月[编辑]

先生行狀。非不欲擔當。而仲和歿後。聞欲擬託於達台。故不敢代斵矣。今則達台不在。而區區已篤老。精神筋力。實無鋪張許多事實之勢。非但文字之枯澁而已。顧瞻今日情分之切近。筆力之紆餘。所見之鍊達。孰有過於執事者乎。宋婺源之意雖不能知。而旣無達台則何故持難於執事耶。昔沙溪先生求栗谷行狀於月沙門下。況執事於先生。分義如何。乞須母或牢讓。速爲泚筆如何。尙夏則自量精力決不可爲。何敢作情外飾辭乎。執事起草之後。謹當隨力奉議矣。

稚擧往弔蘇堤。瞻拜祠堂。作文告于伯純。與漢源,文相半日打話而歸。其後稚擧家女婚。漢源爲執禮。從此而無憂矣。喜不可言。

答李同甫正月[编辑]

示諭禮說並謹悉。本生喪中入所後廟服色。門下所定布巾布深衣。於心頗安。於時俗不駭。鄙意亦無參差。若黃草笠雖是中古重服人所著。而草笠本華美之制。近來則服人著此者絶稀。反不如平涼子也。

嫂字是兄妻之稱。如以景能名告辭則當曰堂弟婦無疑矣。曾見農巖集稱嫂於大有內。豈此道以輩誤處。似不可不改矣。

高祖神主遷于最長房之後。其孫亦行祔祭。有老先生答人說。故謄上。但念君平之孫方主宗祀。是於參判公爲四代奉祀之宗。今曰祧遷於景能家。未可曉也。

老先生答崔有華問曰。無祖云者。或祖考生存。故祔於高祖。此乃禮所謂中一而祔者也。或最長房奉祀高祖。則其高祖之玄孫亦當祔食矣。如鄙家所處是也。

與李同甫五月[编辑]

姑以尤菴先生疏箚爲冊名。就疏箚啓議中最不緊者。删去其下錄批旨云者。諸議皆然。門下之見亦以爲好。區區謹聞命矣。依定計處之爲幸。昔晦翁選南軒集時。疏箚全不錄。蓋有礙於一時眼目也。老先生選沙溪集時。別集一卷藏于本家不刊。區區之寫作別集。實本於此。前承下誨。不得承命矣。今諸議如此。何敢以一人私意。以妨大事也。伏望從長善處。更思之昔孝宗大王下書於先生。使顯宗大王手傳於摠府。誌文撰出時顯廟下敎。都提調外。都監堂上郞廳使不得見。其所愼密可知。今則全無忌諱。此何義也。印出煩泄。決非先師本意。聖上若覽印本則亦未知以爲如何。並與諸公細商爲幸。

與李同甫八月[编辑]

文集剞劂事。諸公之主張如彼。愚何敢以一人淺見沮止耶。筵奏旣出於靜台。唯在此台之終始擔當。俾無後悔耳。景徽慰問之外。近無此事往復者。未知其意如何。批諭講義通編修整印行。不亦善乎。但講義皆出於史官之亂草。多有荒雜者。必加梳洗後可入梓。此則唯望門下任之也。語類小分。宋生文相染痛。故不得推來。勢將待後矣。問義通攷。曾在達台家。使景徽推去如何。五月旣望下復亦承領。所示皆成過去事。玆不仰復。

答李同甫八月[编辑]

景徽行領去廿七惠書。極慰瞻渴之懷。聖患有加無減。焦憂何極。國事先驚後慶。人心庶可以定耶。聖敎之未安。初不知何語。旋接朝報。處分大定。已行時敏庭參之儀。此後則疏賤之臣。不敢紛爭於過去事。只以勉學之意。略及辭職之書。未知如何。若門下則不比林下之賤。其語默似有別矣。箚疑標識事。鄙意不然。仲和之校整。出於先生之命。其所仰助師門之書。自是職分。今若標出彼此。則與源流事何異。先生於家禮輯覽疑禮問解等書修改處。不啻多矣。而未嘗有標識。愚則欲守師門成法而已。

答李同甫十一月[编辑]

箚疑標識事。謹領敎意。然綱目之纂。皆出於門人所編。晦翁則只題其綱而已。而後人謂之朱子綱目。未見有標識之事。小學亦然。沙溪先生所編之書。亦是諸門人所修整者。而亦無標識。他書愚未及親見。而若家禮輯覽則先師所改不啻多矣。而愚嘗執筆。故熟知之。箚疑詩卷草本。初有文谷曰谷雲曰字。其後先生因衆論盡删之。愚之所嘗親見者如此。故自前不欲標識矣。今則刊役已畢。進御不遠。言之無益。

答李同甫戊戌正月[编辑]

胎上別紙。乃答靜台書也。愚意以爲就其各體全文可删之。其餘印之而已。節删之論。今日初聞。誠不知所以爲對也。大抵老先生文集。無論何文字。所取則皆用其全文。删削之事。自非大眼目則不能。此豈可易而爲之哉。且以送示抄冊觀之。靜台之所去。門下欲存之。靜台之所存。門下欲去之。門下與靜台所見猶相矛盾。而二者必有一失。更有何人可能執兩端而取其中者乎。無寧存其全文。無使偏枯手段用於其間。免致割裂斷續。傷其本體之患。得無爲可乎。盛意則墓文無論緊歇而皆取之。於書札則雖所取者必删削。愚誠不知其何說也。若以爲墓文取舍。必致怨怒。而書牘删節。却無所礙云爾。則無乃爲不顧大體。而全顧人情之歸耶。幸有以諒之。經義禮疑。皆可編入於集中。非但亡兒之意如此。鄙意本自如此矣。區區精神昏耗。一日所看不過數張。亦卽茫昧。其何能閱盡許多文字。何不諒此而每以裁決爲敎乎。此役愚則本欲徐遲。而事勢旣如此。故不敢恝視。而不過有問則對而已。不能變其所見。時供本意。而何必一一俯從。望須從長處之。

與李同甫四月[编辑]

南軒集朱子抄定。其數不過十冊。如封事奏箚等。無一入抄。雖謂之節略可也。然此唯朱子手段然後可辦。今日何人擔荷此事。至於朱子大全所取太多。如榜目公移不緊跋文等。不遺一字。常恨其支離。未嘗致念於節略與否。而來敎如此。無乃有可據出處耶。孤陋可歎。然公事場不緊文字。亦不遺一字。則其於先生手撰之文。片片截去而成文。似無其理矣。八十老人。昏茫極矣。疾病甚矣。兼之以憂患無時無之。精神筋力斷無致力於抄選之勢。故自初仰託於座下者此也。座下旣欲與之參涉。則雖自知難能。不得不略以管見仰對。而非欲必從吾言也。今來敎顯示未安之意。不勝悚仄。四書質疑。曾所未見。宋生亦無送示之事矣。大全箚疑。己巳以後所修改者。書二十四卷以下。而書卷以上。不改矣。

答李同甫[编辑]

區區進退之義。伏蒙縷縷勤敎。深感故人之至意。蓋此情勢。有決不可進者。辭卑居尊。實有以退媒進之嫌。此與古人所謂山人索價者何異。此其一也。七十致仕。禮經大訓。雖已在朝。固當懸車。逮今垂死之年。初入脩門。以爲進取之計。豈不可羞乎。此其二也。以大夫之招招虞人。死而不往。今以招賢之禮招不賢人。何以冒沒徑進哉。此其三也。盛敎云先師以世道自任。門人何獨不然。此亦愚之所惑者。孔子轍環天下。而門弟子不出者多何也。所處之地不同故也。至於與某人比較同不同。尤不覺一噱。某人喫飯。吾乃惡其同而不喫乎。似此人言不須辨也。

答李同甫辛丑三月[编辑]

當初區區。若與門下同在一處而成服。則燕居服亦當出此余正甫答書而相議同行矣。旣不然而各自行之。故未免參差矣。然區區亦從朝命。旣已改造著麻。則此不過一時朝令之或得或失。而已。何用深歎。而此則有不然者。朝廷諸公之論則猶可置之。而方外士友間說話已難放過。況如座下雖以入此是非叢中爲苦。而中外大小之人。自初莫不以座下爲主麻攻布。尹,兪諸處書辭。無不傳誦。領相抵區區書。亦有云云。座下雖不欲入是非叢中。其可免乎。且見季兄前日書。則以鄙說爲得宜。其見似一般。故尤欲其私相奉稟。而略以數件文字奉呈矣。尙不答來。未知其故。今日論者以宋孝爲不服衰絰。而只服白衣冠。朱子爲不欲君臣上下服古喪服。而只欲依宋孝白衣冠之制。打成一片。牢不可破。果如此說則其於朱子果如何耶。況此答余書中練祥禫。必不指白衣冠。選人小使臣旣祔除衰者。其服衰可知。勉齋之錄圖式。退溪之答府官。寒岡,愼齋之引此書請行衰絰。皆爲大明證。而莫之省。於此書旣然則於他文。亦安保其不然也。此實非細故。故欲望座下不拘於左右者之衆論。而獨有以翻然善處也。

宋孝宗之服衰終三年。宋史昭載。今何有許多說。前日鄙書只言白衣冠之制。門下故以愚見謂宋孝之不服衰耶。舍弟云云。誠可一笑。其見聞與鄙。本不相悖。固無事於辨論矣。背悖朱子之說。誠不敢知。今日君臣之服。實從朱子正論。則雖有小節目之有所未盡從者。固不可謂背悖朱子。況答余書是喪服箚一時。則實先生漸次復古之意。蓋不得已也。在今盡復古禮之日。何可捨平日已定之正論。必從其漸次之論耶。其背悖云云。終涉抑勒。人必不服。幸勿復以此言也。

士正酬酢。病昏忘之。今乃覺得。而蓋此文字。以諸議之紛紜。門下終又牢辭。未死之前。將不見成。恨歎奈何。經禮問答之未及附刊。誠可歎恨。亦其事勢適如此奈何。士友中如有拔力繼刊者則誠幸。而何可望也。經禮問答。此方謄出。謄訖當還納。通攷跋誤字。聞舍弟已令改之云耳。瑞膺行投示冊子。非不欲一閱。而顧此病昏。終日委席叫痛。無計承覽。孤負盛意良恨。前後示意。大略答上。而此亦僅僅口呼。雖有未盡復者。休咎如何。

答李同甫八月[编辑]

答余書在君臣服議後九年。而距易簀亦只五年。此實晩年定論。鄙意固以服議及喪服箚。亦與此書同意。而設或不然。當從其後來定論。況答余書以幱幞謂非喪服。而僅可爲復古之漸。則先生所欲君臣同服者。非喪服而何。又豈有不欲服衰。而只欲服白衣冠之理耶。白衣冠又豈有練祥禫耶。喪服箚及答余書。皆直欲復古。又何可以漸次言耶。所謂不得已者。何故耶。大體旣從。而小節目又盡從則當盡善盡美矣。何故必欲只從其大體而不從其小節目耶。況此果如來敎只欲爲漸次之意。則白衣冠當爲先生之定論。何可以八九年前服議爲定論耶。先生於服議。旣定爲臣服斬衰之制。而後來告君之箚答人之書。皆不欲爲斬衰。只欲爲白衣冠云者。求之於理。近乎否耶。鄙所爲考證冊子。季兄使更上送。故亦復呈納。想季兄必有所稟矣。門下精力雖不如平日。此何至大有所損耶。晦翁與退陶。雖於奄奄中。亦不廢講說。退陶則又多從高峯而改見。此實盛德事也。竊以此仰望於門下矣。

國恤自漢以後。皆用以日易月之制。二十七日而除。宋高宗之喪。孝宗服衰絰。君臣同服。至二十七日。孝宗以大布爲朝衣朝冠。群臣則除之。葬後孝宗以白衣冠視事。然參祭時則猶服衰絰。此所謂君服於上也。群臣則易月後卽除喪服。此所謂臣除於下也。旣已除服。故其服漸吉。至寧宗朝。著朱紫之服。雖臨喪祭不改。此朱子之所以慨然者也。今日所論。只是答余正甫書。則當以其書中文字解釋。何必雜引前後文字。以亂其書之意哉。此書旣曰臣除於下。又曰朱紫臨君喪。此外更以何見。生出許多說辭乎。臣除於下。朱紫臨君喪。旣是朱子本語。而來敎曰君臣同服。此愚之所未曉也。竊謂當如以下。朱子欲如是定制。非謂當時已有此制也。小註云云。亦非謂當時已行之事。朱子之意欲如此定制矣。其中便當二字著意看則自可曉然矣。大抵白冠布帶。若救朱紫臨君喪之俗。則誠爲允當。而若欲行之於古禮已行之後則不當。何不思量至此乎。聞養相,領台皆僞降。愚亦欲僞降。以除往復之煩。好笑好笑。

答李同甫[编辑]

君臣服議。成於丁未論。爲父爲君斬衰三年。如儀禮喪服之說。朱子自謂定說。而但是私議於室。不曾建請於朝者。其後八年孝宗喪出於甲寅。喪服箚子乃在此時。其答余正甫書。又在箚後翌年也。蓋是時丞相王淮以下不肯素服。盡變孝宗服高宗之制。於是天子服漆紗淺黃之服。群臣則紅紫臨喪。朱子痛恨於此。因正甫以幱幞居喪之問。略言當依孝宗所制之禮。天子服衰三年。群臣亦同服衰。而又有燕居許服白絹巾白涼衫白帶。選人小使臣許著皀巾靑帶。蓋孝宗所制之禮。亦豈盡合於古禮。如宮中則布巾布衫。過宮則衰絰而杖之類。而其比寧宗之時則不啻正大。故只以依孝宗所制之禮爲言。庶望其大本之粗立。而至於服議中所論。益考禮經。爲一王之制等語。一字不曾說及。蓋亦量度時勢。而就其可行者言之故也。朱子又嘗以自漢以來君服之不復行。皆由世人冠婚會聚等節。奪於苴麻之在身。而甚至寧宗時王淮稱有老親不肯服素。此答余書中所以又有白巾白帶皀巾靑帶等云云之說。欲存喪制影子。以扶持衰薄之俗。爲漸復古禮之階者也。其用心之哀傷惻怛。與昨年喪服箚同一意思也。此豈是朱子欲循其本而大正之。一如儀禮喪服說之本意也哉。且別制燕居之服。禮經諸書。無有槪見處。考見紹興甲寅高宗四年羅點等建議。乞命群臣於易月之後。不釋衰服。臨朝奉慰。應干喪禮。皆以衰服從事。至於燕服。亦當稍爲之制。去紅紫之飾。此於臣子行之。非有甚難。蓋以略存三年之禮云。則臺諫集議以爲點等所請。雖未純如古。亦略存遺意。可以扶持衰薄。補助名敎。詔從之。見文獻通攷燕服之制。實始於孝宗以前高宗之時。而點之建此議也。亦不敢自爲正禮。而只緣群臣之難於服衰。欲以去紅紫之陋習。存喪制之遺意。臺諫集議。亦云點說未純如古。而可以扶持衰薄。請從之。據此則燕居服別爲刱制之意。可知其所由來矣。其後點議廢而不復行。紅紫臨喪。依舊恬然。人紀壞廢。三綱不明。朱子目見其然。而無計奈何。遂採點之舊說而答正甫。欲以救當世壞敗之俗。塞淮等沮撓之說。而若其本意則實在於爲父爲君服斬衰三年。一如儀禮喪服之說。而略論於君臣服議之中。其言曰方喪三年。其服如父母。又曰臣民之服。如前所陳。已有定說。所謂前所陳之定說。卽麻衰辟領負版麻腰絰首絰麻帶云云之說也。朱子旣自以爲定說。則此又不可但謂之本意而已也。至若白絹巾帶皀巾靑帶。元無所提論。今也不詳答余書中命意措辭委折之如何。只以此書在君臣服議之後。乃以朱子之自爲定說。謂之前見而不可從。以姑採羅點之議。欲救敗俗之論。謂之定見。而視同考禮制度。永垂不刊之典。此愚之所甚未曉者也。宋孝宗雖自服斬衰三年。群臣則許用易月之制。其有歉於古禮大矣。朱子猶謂之甚盛之德。而請復其制。其答正甫之問也。又引羅點之議。其意斷可知也。朱子與臨江王倅書有曰。在長沙。初奉諱時。方語從吏輩車帷當易紫以靑。適未卽出。而河漕已易之如所言。蓋於心有未安。故不約而同也云云。車帷所當直易以素。何可易紫以靑而止乎。然而朱子旣欲躬親行之。又幸人之不約而同。蓋亦時勢所在。自不免如此也。此亦可據以爲定論。而後世守之不失耶。此一款義意又不可不傍照於燕居服矣。且不消多談。今以答余書謂之定論。欲一一遵行。而皀巾靑帶。不可行於今日。則白巾白帶。似亦不可行於今日矣。若就此書半行半不行。則何有於定論之不敢違。一切行之則窒礙如此如何。

康王麻冕一款。東坡深譏之。坡言極是正論。蓋以三年之內。斬衰之服。自是禮經之大。三代因之。不敢損益故也。受顧命見諸侯。王者視事。宜無大於此者。而猶云斬衰不可易。麻冕不可服。則後世君臣之別制視事服亦陋矣。視事時雖臨民敬事。而亦當服衰而不可脫。則況燕居無有事在之時。尤何可脫其衰麻耶。愚則以爲持衰服者。若欲一遵古禮。則無論視事與燕居。不釋衰絰可也。且考淳煕十四年。孝宗下詔百官。於以日易月之內。衰服治事。以此見之。雖不別爲視事之服。不悖於禮可知矣。此孝宗所以度越千古。而眞無媿於廟號孝宗。惜乎。當時有君無臣。不能善爲輔導。使其治敎終於孝宗而止也。卽今視事時著貂帽。燕居時著貂掩。其視古者白布幞頭爲視事服。又未知如何。而勢當從衆。可歎。

答崔美伯邦彥○癸亥閏月[编辑]

昨歲從遊之勝。當作百年難忘之事。別後宜以一書布此區區。而鄕奴入京者。率昧東西。洛中又無可託以傳書處。荏苒春夏。涼飆又動矣。懷想德音。悵慕徒切。遞中承六月十四日惠書。備領滿紙誨言。玩復千周。如更襲薰。信後月又圓缺。不審道履一味珍衛否。尙夏日前復侍丈席於忠驪。其間數十日。何日不思吾丈。拜別歸來。幸免他撓。而索居窮谷。鹵莽猶前。媿惕奈何。朱書箚疑。先生頃承進御之命。而急於講筵之頒。先校封事。奏箚所釋。已上於去晦。其餘則將待涼生。擬校於華陽。以爲追上之地。以此入梓之議。姑爲停止矣。程書二冊。已卽付籤。欲竢稟裁後移編。當費一兩日力耳。承執事巨役未完。此事雖少遲不妨耶。程書散張及筆墨各五。謹此封納。時事之至此。實關運氣。向後之憂。誠如來敎者。然亦復奈何。中宵不寢。繞壁而已。千萬尺紙難盡。只祈益懋大業。以副瞻仰。

答崔美伯[编辑]

家禮深衣條。衣全四幅。註云屬於裳處約圍七尺二寸。交解十二幅。註云屬於衣處約圍七尺二寸。若衣裳各一幅。兩邊皆除縫針一寸。則裳之屬於衣處固七尺二寸。而至衣則便是八尺矣。何以謂之屬於裳處七尺二寸乎。縫針一寸之說。只言於備要裳條。至於衣條。元無著見者。無乃衣之兩邊則縫針二寸。與裳有異而然耶。不然何以緯繣若是乎。曾有所受於師。而神精昏耗。全不記得。幸詳敎之。

布廣二尺二寸。四幅通計八尺八寸。衣四幅。兩邊縫處各一寸。合除八寸。兩腋之餘前後各二寸。合除八寸。則屬於裳處實數七尺二寸。

大帶再繚。或云再繚腰。或云只於爲耳處再繚云。未知何者爲是。

大帶再繚。玉藻大夫大帶四寸再繚四寸。註大夫以上帶皆廣四寸。士練帶惟廣二寸。而再繚腰一匝則亦是四寸矣。愚謂家禮之文。實本於玉藻。有出處則何可疑也。家禮再繚之三字。似是小註。而誤以大字書之。家禮中如此處甚多。曾以此仰稟於老先生。先生極以爲是矣。

答洪叔範得禹○丙寅閏月[编辑]

寂寥孤坐。離懷政切。情緘忽投。慰豁倍萬。示意領悉。大抵士之行藏。必有定計。倘欲休官靜處。溫理舊業。則雖有大家難處之事。亦不暇顧。況吏曹催督。何能動兄一髮。若今雖遞此。不遠復作彯纓結綬之行。則何必如是撕捱。使忠民久困涸轍哉。飮水冷煖。當自知之。胡康侯所謂出處去就。不可謀於人者。眞實語也。若夫閉閤深臥之策。近於機關。不敢奉勸耳。弟所纏去身。甚快甚快。姪兒冠禮。欲行於念間。竊擬戒賓於兄。今兄似有難動之勢。殊可窘悶。

答洪叔範[编辑]

始謂驪岸足以藏修終老。似覺太近京師。得丹山入來則豈非良圖。第得之雖易。捲來未易。如未易辦此。母寧圖得遠地守宰。如三陟,靑松之類。絶迹京中二三年。則似或愈於驪岸之杜門耶。弟有區區難處之事。與治令相議。兄須雷照。示以所見。

答洪叔範丁卯十月[编辑]

舍弟至蒙惠札。病裏思想之懷。稍覺豁如也。示來出處之義謹悉。區區所以爲兄謀者。常在於第一義。而近被兄屢詢。且爲時義之說所撓。前書所貢。未免落在第二義矣。今承來諭。有確然不拔之操。有飄然高擧之意。噫。非兄今世安得聞此語。吳材老自謂知古音。而語人以今樂者。可笑可媿。辭恩猥越之示。僉議如此。只當泯然而已。頒賜則在遞職之後耳。

答李君晦遇輝○乙亥九月[编辑]

鶴氅有大小二制。大者如袍而甚偉。小者如今之掛子。先生所著者是如袍之制也。似聞是中原所製。而日久記得不明矣。鄙人亦欲制置一件。而貧不能遂可歎。曾見潛谷相公及星川李監司丈。皆服其大製矣。未知卽今中原有貿得之路否。

答李君晦丙子五月[编辑]

別紙謹悉。西山有此恰好之地。則當初何不建祠於此。而輕發道峯之議。惹此紛紛也。到今移奉之論。愚意決知其不可。蓋此幷享之擧。只以兩賢道德前後一揆。而被禍之慘。又與之相類故也。館學齊籲。聖上快許。筵臣申請。大禮已成。則其事面之重且大爲如何哉。雖魑魅魍魎之徒。百般揶揄。自上時無還輟之命則何可先自沮疑。變動莫重之祀典耶。濟億輩若曰畏吾之言。移去祠版。是自中亦知幷享之不合。而朝廷之所以許之也。實用吾言云爾。則未知士林將以何辭解之乎。書之史冊傳之後世。豈不起人之疑端乎。若夫神道之不安云云。又甚不然。凡此祀享。實國家崇報之重典。士林尊奉之大擧。唯當論兩賢道德之如何。合餟之當否而已。豈容門人小子妄揣神道之安不安。敢自爲爲師遜避之私計哉。栗,牛兩先生之從祀。彼輩之露章論斥者亦多矣。若如來敎則是兩先生之精靈。亦必不安於冥冥。其將幷請奉出。以爲慰安之地哉。千萬不是。更須商思如何。材力之難易。事工之淹速。非所當論也。萬一時事又變。自朝家命罷幷享如向時兩賢黜享之擧。然後別建移奉之事。乃可徐議。如何如何。此事吾輩則曰移安。彼輩則當曰黜享。其實一也。設有朝命。吾輩當訟屈之不暇。今欲自我先請。此何等擧措也。彼輩豈不鼓掌大笑乎。不此之思。乃以苟且爲嫌。可謂見小而遺大也。

答李君晦壬申十月[编辑]

朱先生答曾光祖之問曰。家間頃年居喪。於四時正祭則不敢擧。而俗節薦享則以墨衰行之云。恐當以先生之所自行者。爲遵行之地矣。然此論喪中祭先之禮也。今賢閤祥禫已過。執事主祀則四時正祭。似無難行之疑矣。令胤雖在心喪。非墨衰之比矣。執事行事之時。只參神辭神侍立而已。則似無大段難安之節。未知如何。

答李君晦戊寅二月[编辑]

身無朞服。可行親迎之禮,其父只有醮子一事。雖有服。行之何妨。至饗舅姑之日。其儀稍盛。此則減殺之無妨。退行之亦無妨。因此而以致婚姻失其時。則豈非大可念者乎。若冠禮則冠者之父與賓。必躬行盛禮。至如獻酢酬一節。決非有重服者之所可爲。母與族黨受其拜於其日。亦不可退行。兩禮有服無服之不同。無乃以此之故耶。更商之。見舅姑果是大節目。如以退行爲重難。則以平服權停饗禮而行之。何不可之有。大抵婚姻之失時。是人家莫大之患。無乃古人已慮及此。不計父母之朞服。而只言主婚者耶。

最長房奉高祖者。以亡妻入祔其龕。正得禮意。何疑之有。祠堂龕室如未備。則祔於東壁下亦可矣。幷列則未安。

答李君晦辛巳十月[编辑]

先生嘗敎曰朱夫子居祝夫人憂。常在墓下。朔望歸奠几筵。上食則必使家人將事。今人每言朱子卒哭後卽停上食。此無出處。何所據而云耶。愚之平日所聞如此。故玆用告之。蓋嘗思之。古禮雖曰卒哭生事畢而鬼事始。祔祭之後。主復于寢則便有如事生之義。未撤几筵之前。先停上食。似甚未安。如何。先生答壽翁之問曰饋奠之又加數月。亦是伸情之一端。似當以此爲定論矣。

擊蒙要訣。朞大功則葬後當祭如平時。但不受胙。據此則子婦喪卒哭後。祠堂時祭可以行之矣。況几筵不設於正寢。又無處所之嫌矣。

吉祭雖曰喪後之別祭。其實時祭也。一春之內。再行時祭。未知其如何。

答李君晦壬午四月[编辑]

別紙示意謹領。丙子萬義之日。士友多言梅祠之不成模樣。愚意竊不勝慨然。其後七年。聞將鞠爲茂草。痛恨益甚。蓋愚意則梅谷絶遠於萬義。亦非杖屨之所及。雖齋堂盡備。守護勤實。與當初墓下設祠之義元不相干。無非始事諸人之咎。歎歎。

答李君晦甲申四月[编辑]

新命之下。狼狽益甚。此間悶迫之狀。不待縷陳。而必已遠燭之矣。示意仰悉。而老先生嘗以爲身不出而言出。有如處子預論壻家得失。甚爲出處之大禁忌。又竊觀前輩所爲。雖未出仕。必有前頭出當之意。然後方可有言事之章。今若如來敎則無乃犯出位之戒耶。若夫收議時仰對。愚亦有所受。程子於論語不在其位註曰。若君大夫問而告者則有矣。此與不問而自衒者有間矣。禁中設壇之禮。足以有辭於天下萬世。感祝感祝。惜乎。群下無一人仰體聖志也。

與安聖休相億○丙辰五月[编辑]

齊聲叫閤。聯袂投荒。前史之所罕有。而兄輩綽然能之。此四方之所敬歎。區區親舊之私。不須言也。炎土雖惡。以兄盛年。想應健在。幸益加意於此學。不怠進修。以終副吾黨之望也。坯蟄窮峽。奉候無便。玆託一書於季方。未知幾時能徹案下也。萬萬難盡。

答閔士昂泰重○丙寅二月[编辑]

懷襄之災。所未曾見。極備傷稼。猶是第二憂也。此中浪侵庭梧。行廊漂盡。然江岸水落後依舊不變。只白沙比前益闊矣。平沙得失。亦得備聞。早晩一登高亭。庶可對兄一評耶。

答閔士昂丁卯正月[编辑]

離愁衮衮。與歲俱新。不意珍緘宛轉而至。累紙連牋。字字皆情。披來如接警咳。不覺雲山隔萬重也。仍伏審彩衣當春。吉祥無疆。攢賀千萬。弟一味鹵莽。居然作半百翁矣。可笑此生之虛負也。顧瞻斯世。同人能幾何。落落相望。麗澤無其期。兄所謂撫念媿懼者。依然畫出此間情境。重爲之喟然而已。寫役果是箚疑。以此頗有酬應。度於開望間斷手矣。但同甫三冊尙不來。難待難待。範友歸臥驪坡。可謂得其所矣。高韻非不欲效嚬。而解題姑不好。擬竢歸來賦成而和之未晩矣。敎意如此。還可一笑。餘萬要非尺紙可盡。只此。

答閔士昂戊辰四月[编辑]

驪台之逝。實關邦運。痛悼之苦。奚但爲私。似聞老台愆度亦深。其慮不淺淺也。風傳日間洶洶。不啻已庚間。然親舊之書。皆稱煩不敢言。未嘗有一及其骨子者。不知事端果如何也。兄之入洛。必與老台從容。其所可聞者。幸望仔細下示。然其中最煩者。亦不可煩諸紙面。諒爲之。俗離酬唱。聞有函丈跋文在兄邊。早晩謄示爲望。

答尹體元以健○己巳[编辑]

六八之痛。欲言氣塞。生而見此。不如無生也。邈此相離。無由握手一慟。悲懷耿耿。時發夢寐。夏秋兩度書。忽自洛下傳到。披來一字一涕。不忍竟讀。信後寒暑改換。不審兄候復如何。舊苦諸症。今已見快否。最是水土之慮。未嘗頃刻忘于懷也。千萬愼護。毋孤士友之望。弟一味閉戶。無日不呻吟。重以歲華晼晩。塊處空山。不堪窮獨之憂。萬事今皆已矣。唯收拾遺文。溫理舊聞。母負平日眷愛之意者。宜不可虛徐。而一病支離。無望自振。命之竆矣。亦復奈何。經史爲伴之諭。殊慰所望。須於靜中專一著工。勿使間斷爲幸。若於無味中得味。則雖欲罷而不能。學之早晩。不須言也。加麻之制。弟亦從朞。兄之所從聞者過矣。令姪相視。豈減一家。只相從未易。每一念至。情不自勝。今承來示。不禁於悒。匹馬相尋。有意莫遂。臨書益復悵恨。不知所言。惟冀兄神會。

答洪士中萬選○癸巳六月[编辑]

問解本生親稱號條。姜博士碩期問答。終不能無疑。如何。

朱子曰。生父與所後父同坐。則不可皆稱以父。勢將稱生父爲叔父。此義甚分明矣。

本生父母喪書疏式。考諸問解。亦有矛盾處。旣稱喪人則宜不用禍延考妣之語。若稱伯叔父母則又不可稱喪人。幸詳敎。

尤菴先生答玄石之問曰。書疏稱喪人。恐亦太重。據朱子說則雖本生親亦稱伯叔矣。第伯叔無心喪。而本生親則有之。此是與伯叔不同者也。然則所稱亦當稍異耶。昔在華陽。見高察訪晦在本親喪。答先生慰書曰。家門不幸。叔父奄忽違背云云。多士在座。莫不駭笑。先生曰勿須駭笑。此似得禮。又見同春先生弔人本生親喪曰。尊本親某官府君云云。二先生書式亦自不同。此在後人擇而行之。愚何敢猥作一定之論哉。

答洪士中[编辑]

少時見禫後除職者。終其月不欲行公。而若承命牌則卽爲出肅。蓋君命至重。不敢盡循私情也。以禮言之。禫者澹澹然平安之意。仕宦禮無所拘。人之非之者。不亦過乎。子夏先王制禮不敢過。子張先王制禮不敢不至。而孔子俱予之琴。其欲不出於聖人之大閑可知也。

答金景能萬增○乙未十月[编辑]

告利成。爲告尸也。無尸則不當有此禮。而家禮不去者。未知何如。

古者祭有尸。故告尸。今無尸而有祠版。以告尸之禮。告於神主。何不可之有。

櫝坐式。此兩制各異。而今人或幷用或單用。愚意則以幷用爲當。如何。

蓋與坐。通謂之櫝。卽古禮所謂內櫃外櫃也。司馬公書儀用此制。家禮及備要從之。至於兩窓櫝。是韓魏公家所制。家禮圖載之。而沙溪先生斷之曰。今人有俱用者。恐非是。愚意則以此訓爲正。

忌祭祭考時則妣從而配食。於禮無妨。而祭妣時奉考同享。未免有援尊之嫌。如何。

沙溪先生曰。忌日幷祭考妣。雖非朱子之意。我朝先賢嘗行之。栗谷亦曰祭兩位。於心爲安云。援尊之嫌。恐不必避也。兄或未聞此敎耶。

答鄭景由纘輝○甲戌七月[编辑]

夏患暑屢月。一味澌頓。夢寐之外。新命又降。冒上乞免之章。久未承批。方此惶恐度日矣。愚陋癃廢。自分枯死於田廬久矣。今亦謹守吾玄。寧有他哉。玆蒙示諭。正符淺料。但前後召命一未承赴者。蓋出於不得已。則其惶隕悶蹙。萬萬難安極矣。何敢更贅他辭。以增猥越之罪哉。且身未出而言出。老先生每嘗以爲不可。故從前辭本。只暴情病之實而已。今何敢輒變初計耶。

答鄭景由甲戌九月[编辑]

正爾瞻想。伯謙意外遠至。獲詳近候平康。仍拜惠翰。備領多少諭意。不間相對娓娓。慰荷何可勝言。星田事。與伯謙有所酬酢。想應詳悉。歸白書不能一一也。伯謙曾聞其名。今屢日相對。叩其所存。實後輩中初見高才。妙年發軔正路。吾黨之幸。容可量哉。思欲面講者不啻多矣。相去不邇。會合未易。悵望如之何。別紙上一條。與鄙意無參差。二條來敎所謂聖人賢者云云。似與通書註本旨少違。未知如何。

答鄭景由丁丑閏月[编辑]

續記蒙此籤敎。深感盛意。謹卽修改以納。而其中有可回稟者。錄付小籤。幸更商量而去取之如何。永嘉云云。士昂之言雖似然矣。而愚則終以康字爲是。君擧之學。亦嘗見排於晦翁。而至論其世道之害。則每以同甫對子靜。且考年譜。有曰江西頓悟。永康事功。若不極力爭辨。此道將無由得明云云。今碑文所引。必是指此而言也。通編奉領。但今便忙甚。未及卒業。從當奉完於君晦便矣。具令書覽後還呈。前頭設有駭悖之擧。見其疏辭而後可思應辨之語。何得預揣彼言之如何。而成出文字耶。

答鄭景由[编辑]

敎意亦仰悉。日月雖後。御札當在上。來意甚當。若兩跋之託。反復思惟。終有所不敢當者。況御札後題跋。於事面尤未安。擬與治甫,仲和商量後仰報耳。

答鄭景由四月[编辑]

鄭吏部陞廣尹。銓郞當次者皆有故。迎諡之禮。遷就如此。悶歎何諭。追記文字付籤兩處。依敎改删以呈矣。李金二友姑無往復之言矣。至於寫役如可擔當。此何等重事。而乃敢爲辭免之計哉。當今士友之間善筆者林立。顧此庸陋旣述而復書。不亦苟艱之甚乎。他石尙不可如此。況此大碑乎。望須更委於他人如何。谷雲丈之外。如洪叔範,金仲和,金達甫皆可。畫札二藤幷敢還呈。垂諒如何。旣不得副則此時淹留遠伻未安。故凌暮草謝。

答鄭景由戊寅九月[编辑]

夏千萬意外。伏蒙別諭。恩命辭旨之隆重。又非前日之比。惶恐窮蹙。罔知攸措。日昨纔上乞免文字。方縮伏以竢誅譴耳。日記前來一冊。謹付伯謙呈還矣。太極西銘講義。昔年敍九有謄示之本。今略校讎。似無大段詿誤。雖有未盡該暢處。何敢妄自添修。已與伯謙消詳。細問之如何。

別紙[编辑]

宗廟之禮。前日所對者。只因朱先生書。解其指意如此而已。辨誨雖勤。區區迷滯之見。有未能猝化者。只令人悚仄。若夫我國之制。當別作論議。似不可與中國侯甸同條而言也。嘗聞諸老先生。以爲周之先世僻遠。無純臣之義。吾東事體與此何異。況在今日。尤無恪守侯度之義。於此可見老先生之微意矣。

答鄭景由己卯二月[编辑]

草莽跧伏之賤。本不當與聞朝議。而從前屢度力辭。終遭迫不得已之勢。不免開口。可笑。論語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註曰。若君大夫問而告者則有矣。據此則區區妄言。可幸無罪否。去冬收議。非自謂當理。倉卒承命。只陳愚見。無怪其出於輿情之外也。程子語一條謄上。未知是曾所商硏者耶。

徽宗卽位。皇太后垂簾聽政。有旨復哲宗元祐皇后孟氏位號。時有論其不可者曰。上於元祐后叔嫂也。叔無復嫂之禮。伊川先生謂邵伯溫曰。元祐后之賢固也。論者之言亦未爲無理。伯溫曰。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悅出。子不宜其妻。父母曰是善事我。子行夫婦之禮焉。太后於哲廟母也。於元祐后姑也。母之命姑之命。何爲不可。非上以叔復嫂也。先生喜曰子之言得矣。

竊謂程子於以叔復嫂以爲未安。則今以子孫復祖宗廢妃。揆以程子之言。未知無未安者否。伯謙所示中廟大漸時垂涕以訣一款。孤陋所未曾聞也。未知載於何書。後便詳示是望。

答鄭景由十二月[编辑]

莊陵復位之後贈職者。只直提元公昊及梅月堂二人云矣。當時守義之人非不多。而恩典不能遍及。不知在廷諸公之意。別有所在否。

答鄭景由癸未[编辑]

瞻戀中耑札忽辱。仰審仕履珍衛。慰感無已。樓朴之事。實是世道之大變。而廈成之疏。誣悖益甚。痛惋何極。只幸聖上處分嚴正痛快。感祝感祝。門生辨疏。意謂已上。至今遷就。可歎。送來疏草。宜貢愚見。而其中有嫌礙不敢開口之端。終孤遠伻勤問之意。不勝悚仄。鄙意略在小紙。幸須垂察。

別紙[编辑]

門生疏。汝九昨已向西。須與美伯諸友。好爲商量。無底于悔爲幸。○不肖無狀。過蒙朝家之見待。此莫非盜竊虛名之致。居常懍懍。羞媿欲死。疏草中說尼處。亦擧愚之姓名。令人愕然。此文出於伯謙。而謙之與愚相善。擧世所知也。此文一出則人之見之者。必將以爭名爭寵歸之。若是則不亦羞恥之甚乎。玆不敢參涉可否。乞須俯諒。○疏本愚旣不敢參涉可否。則非敢容喙於其間。而第所論春堂先生事極未安。此條所辨。達台疏語。似爲得宜。今曰擧世承順云。而下又言某之駭歎。干某何事。無或有以春堂混歸承順之嫌耶。其引胡,楊事亦甚不櫬。似此貶議處。不敢預聞也。

答洪九以重箕[编辑]

別紙說話。此亦聞之。而堤上諸人則皆以爲全無苗脈。於己巳之前。先生聞甚駭愕。屢及於書札。曾於華洞陪坐時面諭丁寧。和台亦參聞矣。先生當日旣已燭其交構之姦狀。至於手筆藏在此間。以此見之則今日紛紛之說。可知其都是孟浪。而出於中間無疑矣。愚則雖有所傳之人。自初不之信聽矣。

答兪弼卿命賚[编辑]

庸學章句。朱夫子一生精力盡在此書。當與典謨幷垂萬世。分裂變亂。豈非可駭可愕之事也。舍弟頃上一疏覓覽則其所見亦可知矣。文集事。鄙意以爲刊事旣遲。則只有中本一件欲更寫一件。以爲深藏巖竇之地。或送置蘇堤。使伯純輩詳閱之爲好。故寫手與空冊。懇於嶺伯。嶺伯初以空冊百卷送助。過月餘送營吏三人。作一月役。如是者凡三巡而止。近不繼送。所寫者不過廿餘卷矣。前頭湖西伯巡到時。更欲請吏。而聽否何可必也。淳台老學箴。足見白首孜孜之實工。可敬可敬。謹當揭壁。以爲策鈍之資耳。

答金文仲昌錫[编辑]

某人背師首末。無人一辨。心嘗慨然。而蹤迹罣礙。不敢開口。適逢源流事。此是私家文字。似無所嫌。故略以數行論列於序後。不料其文上徹。致有此紛紛也。然於我心無悔。彼雖千百噂沓。何能動我一毫。兄示所謂難安。恐不知弟心也。跋語及疏草送呈。一覽焉。

答金夢徵明錫[编辑]

明錫庶祖母前月喪出。伯庶叔旣先亡。則愚意以爲其子永錫當代服其喪。初喪凡百。一依承重之禮而行之。成服之日。宋友來陽來言。昔在南澗座下。有人問於先生。而其所遭如今日事。先生敎以妾母不世祭。則豈有承重之事云云。宋光梴來傳敎意。而與南澗所敎者一樣矣。卽與小庶叔相議。欲一稟定矣。昨者宋光林自京來。歷問此事於羅平康則乃授一紙。卽愼齋,同春兩先生問答也。以此觀之。似若有據。而但彼則妾母有獨子而承嫡。更無主喪者也。此喪則庶小叔在焉。又難與彼同論。未知如何。○問妾子承重者。爲其母當服緦矣。妾子之長子當何服。據有嫡子無嫡孫之文。似當服本服。如何。妾子之第二子。卽是承重其祖母之人。而爲其父尙存。不得服三年耶。同春堂答來示得之。但喪雖微賤。不可無主。其父雖在。旣非主人。第二子似當服承重之服矣。更量示之。愼獨齋

頃日宋光梴之問也。只以管見率易酬酢矣。今見來紙。二先生問答如此。不勝瞿然。然問解所載沙溪先生之言。又以承重爲無義。服三年爲不然。此則非如宋君口傳之比。未知喪家何以處之也。如愚末學賤見。其於四先生之論。不敢妄有所取捨。幸望恕量焉。且念問解。愼齋,同春,尤菴諸先生之所勘定也。然則果川來紙所載問答雖如此。當以問解爲定論耶。

問妾孫爲祖後則爲其父所生母雖無服。然亦應服承重三年者也。似當依妾子爲母緦而心喪之例。爲心喪三年如何。同春堂答妾母不世祭則元無承重之義。應服三年云者不然矣。然雖無服。豈可遽同於平常之人乎。依諸孫服朞之制而若心喪者可也。見疑禮問解

妾母不世祭喪服小記註曰。不世祭者。謂子祭而孫不祭也。

答姜叔重錫朋○丁丑八月[编辑]

小學明倫有父子君臣夫婦長幼朋友之目。敬身有心術威儀衣服飮食之目。而獨於立敎無其目。集註摠目雖有胎敎保傅學校君政師弟子之敎之云。聖學十圖分目又却不同而此亦後人就一篇中而分章。非朱子編書之目也。以至廣立敎實立敎條目各異。終無一定之例。其故何耶。

小學明倫敬身之有目。本自燦然。此不得不名言者也。若立敎則所敎無非明倫敬身之事。又豈有可以別立條目者耶。集註及圖子逐章分目。亦強名之耳。未知晦翁本意果如此否。然小學書。是劉子澄所編。雖經晦翁勘正。猶不能無未盡照管之歎。實明倫中無朋友及伯道無兒章之類是也。

孔,顏樂處。程子引而不發。晦翁亦不分明說破。但令學者就朴實頭做工夫。眞積力久而得之。其意亦如程子也。竊想此乃聖賢與天地造化流行合處。極凝妙處灑落處。其所以爲樂。又豈可以安排布置而得之也。學者但當就晦翁所說作爲題目。俛焉以盡其力。其得與不得。非所汲汲也。如何。

顏子樂處。晦翁旣分明說破。載之語類者甚多可考。

與卞大老東尙○庚寅八月[编辑]

萬東祠祭奠。初以二籩二豆爲定者。取以少爲貴之義也。移院之後。同日將事。則先生位前之設反有加焉。此甚未安。故上祠所陳欲以四籩四豆。自今改式。以別差等。而第與當初貴少之意有違。未知兄意以爲如何。無由面論可鬱。

答金說卿鼎臣○戊子正月[编辑]

社稷祭行於仲春上戊。故例在於釋菜翌日矣。今年則來初吉乃上戊也。以此日設行。其無他慮耶。

考大明集禮。自天子諸侯至郡縣社稷之祭。皆用春秋仲月上戊。唐宋以下之制皆然矣。社稷祭之行於釋菜翌日者。非以祀秩之有次序也。直以戊日每在丁日之後。故自爾如此。今年則上戊在前。恐當依典禮行之矣。戊干屬土。故用是日祭后土。似有義意。不可移動也。

答沈德升○丙子十一月[编辑]

尼尹平生自謂畏懼謹愼。而一切依阿。以無忤於時爲能事。此涉世從俗之妙方也。然終背於師門。自發其父之微慝。雖募一世之輕儇輩自爲宗主。終不免百世之邢胡。則烏在其畏懼謹愼也。記昔弟與尊兄及尼尹侍坐。尼尹發經禮疑數段稟質。適明仲在傍。承先生命記其問答。吾兩人退坐靜處。兄從容語弟曰。子仁善談辯。而支煩不精。外雖莊重。內無主宰。終日論難。未聞一定底說話。畢竟可慮。當時尼尹之聲名溢世。弟雖銘佩兄言。而不意其狼狽至此。深歎兄先幾察微出於人萬萬也。遊先生門下者奚啻百數。而誰謂尹子仁之如此哉。索居窮谷。奉際未易。臨便敍舊。但切馳情。

八月惠書。披示平素頗悉。若將以尙夏爲可語者。感藏于中。何日忘之。其書尙在。幾於紙毛矣。某人事實是世運之不幸。斯文之陽九。豈但爲自家一身之狼狽哉。浩歎奈何。昔者云云。不過爲朋友間責備而已。顧此蒙昧。豈有知言之明耶。先幾察微之諭。不勝媿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