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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水齋先生文集/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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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寒水齋先生文集
卷五
作者:權尙夏
1761年
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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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黃延豐世楨○癸酉十二月[编辑]

歲且盡矣。雪寒政苦。不審體候若何。仰惟神相幽貞。益滋天休。不勝瞻聳。侍生痰症復谻。日夜哮吼。至於校整之役。無由索性用力。媿懼交深。年譜謄出之後。又成暗草。必復移寫。可以呈覽。行狀託之仲和則答書以爲明道行狀。非伊川不能作。伊川歿後。非無張,尹諸人。而亦未有行狀。至朱子然後乃編其事實。至如勉齋之狀考亭則猶不能無人言云云。觀其意思。非唯不敢自當。蓋以率易下手。汲汲苟備爲未妥。未知此見果如何。要在與渠相聚。乃可以商量凡百矣。

答黃延豐甲申四月[编辑]

秦漢以後。易學失其傳。京,郭之徒。徒得其末流而昧於本源。獨修鍊家密相付授。參同契是也。蓋參雜也。同通也。契合也。謂與周易理通而義合也。其中納甲之法。最是要旨矣。先天圖亦祕而不傳。至陳摶乃出。摶實伯陽之流也。邵子得此圖。發明數往知來之義。然後乃與孔子大傳之言相合。朱子以爲易之宗祖。又曰與納甲之法相應。蓋彼方術之士。姑借此以寓其行止進退之候而已。其意本非爲明易而設也。然其言實有推本伏羲畫卦之旨者。參伍而通之。極有妙處。是以朱子嘗惓惓於此。其與蔡季通,袁機仲諸儒論說甚多。至於讎正同異而題跋其後。此見於大全書矣。若世所謂參同朱註者。卽兪氏琰所裒輯。而所謂附錄者。黃氏瑞節採摭朱子平日言論及於此書者。以備參繹者也。然其書皆略而不備。至於孔穴肯綮之地。多有所未得發揮者矣。意以爲朱子之終始愛看此書者。不但爲文章之高古。實欲尋討不傳之妙旨。以爲羽翼羲經之地也。然朱子所著書載於年譜行狀詳矣。唯此參同註不載焉。未可曉也。

答黃延豐[编辑]

似聞全義一士人家藏崇禎皇帝御筆叢篁數張。是其士人婦家先世赴京時受賜者。而今乃出之。嘗經尊丈一覽後爲趙泰耇持去。此言信否。其所來歷。不宜泯沒。切欲知之。敢稟。

答黃延豐[编辑]

下一件事。侍生所見。亦落於稚久之下。伏想尊丈於仲和,士肯之外。又添一歎惜也。今日之議。與復貞陵事頓異。而敎以可作明證。愚迷之見。未卽領悟如何。

答宋鎭岑元錫○戊寅[编辑]

繡衣之啓。可勝駭歎。雖未知致此之由。而其爲廉問之失實則可保矣。畢竟當底無事。而衰境晝地。實非等閒厄會。耿耿不可言也。記昔滄江趙丈金堤時。金公光炫爲御史。略有擧劾。則石室先生驚咄曰爾劾此人。何面立世。亟令詣門而謝。不知今日亦可見此等事否。適有舟便。敢候起居。

答鄭仲淳○己丑三月[编辑]

敎意謹領。深荷眷愛之意。無以爲諭。但弟之於當世之事。不出一言已四十年矣。到今破戒則從前所守不亦可笑乎。朱夫子於陸象山。嘗謂大拍頭胡叫喚。至聞其訃則曰死了告子。然未曾以一疏辨斥其罪。先師於黑水則雖於末年因辨尼事。說及中庸改註之罪。孝顯之世。進聞朝議時多矣。未嘗一言上聞。豈亦無所料量於心內而然哉。今領相所改易庸,學大文與章句。雖極乖謬。朝臣館學及四方公議齊發。則與擧世全無一言之時。亦有間矣。乃以從前守默之人。隨人之後而有所云云。或涉不緊耶。日昨史官來宣疏批。聖旨殊勤。惶隕益無所措。而別無政禮俯詢之事矣。

今之世道。何可言哉。賓秋兩令俱被削黜。發通儒生亦配邊遠。尊信古經。罪乃至此。此實近古所未有也。

答鄭仲淳[编辑]

不鄙昏愚。詢誨至再。實感惓惓之意。數疏云云。何爲而發也。弟之平生。兄所稔知。而不料不相悉之至此也。弟本凡陋之人。意外儒名。萬萬不近。人乃不諒。或以世道之責相期。而弟則常蹙蹙不敢聞。此非皮面語也。昔者戊辰年間。侍坐華陽。其時極有可言事。弟意謂身旣不得進。欲以一疏仰答聖恩之萬一。稟于先生。則先生以爲身不出而言出。先儒非之。非道理也。自是之後。不敢爲一言計。乃者禮官來時則其不敢終默者。亦有所以。竊嘗見論語不在其位註程子曰。若君大夫問而告者則有矣。妄遵此訓。略陳蕘說。而然於政問則亦嘗一辭再辭。迫而後言。非所得已也。至於廈成之時辨誣之疏。則門人之於先生。實同子弟訟私冤之義。固不以世道自任而發也。然其時台疏之外。太學及諸道之疏皆不出矣。不然則以弟縮蟄之蹤。亦未必言之矣。從來所守本末。不過如此。而兄乃以明道,伊川諸大賢之事責之。可謂不相悉之甚者矣。兄試思之。自數十年來。以至于今。合論說者多矣。其間事未必小於今年。而一切閉口。蓋有所執也。乃於今日。自以爲身任世道。刺口進言。則此果爲何等語默耶。此路一開則凡於國家大小事。亦將無所不言矣。其於師門所受身不出言出之戒。不亦背馳耶。雖知盛意之惓惓。直出見愛之心。而昏迷之見。終不覺其必然。望須諒之。且念朱子焚藁亦何義也。倂入思量焉。且弟於類編事。無一毫遮護之意。而兄之責至此何也。朱子於呂伯恭。固有云云。而亦有上書北闕之事耶。

答鄭仲淳丙申七月[编辑]

從前有欲商量事。不敢煩以書牘者。槩嫌於招人頰舌。至於義理所關。亦復一向循默。甚令人鬱瞀也。似聞遠近章甫輩發文聲罪宣擧文集中誣詆聖祖志事一款。高明獨爲過慮。至以末終朝家處置爲難云。故受敎於門下者。一皆以不發爲厚德云。近又得見洛中一二士友之書。沃川通文之到道峯者。齋任尹鳳九亦不肯可否云。似有致疑於門下底意思。吁豈其然乎。凡臣子之向君父發不道之言。若發私書。訐而訴之。果涉不韙。至若宣擧所指斥者。非若譏訕君父之微細過失。我聖祖賢師一生所秉執者。其辭旨之痛迫。精神之所到。可以質鬼神而貫金石。獨宣擧與賊鑴輩。潛相譏議。祕藏文字。經營六七十年。今於陵木旣拱之後。始爲登諸刊板。肆然印布。塗一世之耳目。惑遠邇之聽聞。使聖祖志事將有辭於天下後世者。歸之於一場大脫空。可勝痛哉。其所刊布。非如私藏巾笥之文字。則不可諉之訐私也尙矣。或憂其朝家處分甚難。而此皆有前世已行之例。不須過慮也。或又以元祐諸賢以車蓋亭詩。罪蔡確爲嫌。而朱子之以此。不滿於當時處分者無他。蔡確戕忠賢危宗社之罪。足施四兇之誅。而只以詩語按罪。故不滿其苟且而已。亦無顯然非斥之辭。且蔡之罪。只在譏訕宣仁之躬而已。尹之惡。兼以賊大義誣萬世之罪。則雖使朱子當今日事。恐無一毫容恕之理。未知盛意以爲如何。念昔蘇氏之學。以湯武爲簒弒。以荀彧爲聖人之徒。此但出於逞其私邪之意。而別無深害於當世。而朱子乃以天討有罪。五刑五用之說。嚴斥汪尙書不少饒。今宣擧醜誣臣事之君父。甚於誣詆前代之聖王。比栗谷於蘇學。推賊鑴幾於生知。則其罪浮於比荀彧聖人也。何可一切寬恕。不用天討之典乎。竊想高明此論。雖出於君子常失於寬之意。其視朱子之訓。未知如何。況今朝議士趨。擧皆陷利害得失之私。一聞寬恕之論。莫不藉重而以濟其私。其爲世道之害。如何如何。

所諭正當。眞所謂不易之論。雖弟迷暗之見。亦豈不知哉。但弟之當初遲疑者。蓋以此事若出於平常無故之日則可也。而正此蠻觸之場。忽起於儒疏。則恐不無藉此求勝之嫌。且其時只聞人言。不見其文集。故有此言矣。到今楊儒旣已發端。則誰敢有異辭哉。無由面論。可鬱可鬱。蘇學云云。自春初士林間已有辨正之議。而彼中以爲上文旣以栗,牛比兩程。蘇學云云。只指當時攻栗牛者而言云。以文勢觀之則此語似不成說。而然不可不詳審爲之。故不免遲延。而仍値源流事發。時世大鬧。遂至于今未發矣。盛意如此。愚何敢以淺見必以爲是耶。幸更商量也。

答鄭仲淳[编辑]

別紙所諭領悉。達卿書中所謂道固有樂而忘天下云者。未曾叩問於渠。不知指意之何在。但以不以此先開上心。唯攻一番之惡云者觀之。無乃是孟子所謂人不足與適。政不足與間。唯大人正君心之意乎。未得見其全書。而恐其本情不必如來示也。己卯諸賢本心。雖出於堯舜君民。而廟堂之上。只有安相國一人爲之左右。而流俗宰相。擧皆不平。如是而可做不世之事業乎。雖謂之作事無漸可也。當時諸賢之論。亦多如此。非但退翁之見也。大抵向日朝家之引用老輩者。不過出於一時之激惱。欲爲互換歷試之意。未必見其瞭然於陰陽之判也。兄輩乃以此時不度上下之情。而遽欲以激揚爲己任。達卿所謂作事無漸者。恐或指此也。至於不顧義理及自己上利害等語句。似亦非出於達卿之口者。無乃兄過自認揣耶。達卿已作古人。今欲提說此事。淚簌簌先下。姑徐之如何。

答鄭仲淳[编辑]

當宁尊號。於聖上之謙讓。誠是十分道理。今日廷臣雖將順之可也。然已成之事。不必追提。至於聖祖追號事。向見兄疏。未見其爲不可。故有所奉對矣。今達書及諸論如此。可謂人各異見矣。然當此論議極紛亂之日。若因此疏語。轉有大段難處之端。一如達台所慮。則亦不可不商思。且達台所謂被罪自列之疏。不當論事云者。亦不無意見。而仍念此疏旣不可付之縣道。而又不復直呈。則今雖復上政院。必又退却。屢呈屢退。亦甚難便。下一款則勢不得不删去耶。幸須量爲之。至於尹事則京裏諸議雖如此。何可不提論耶。此疏之入。必將有一番鬧端。而兄意已確。恐不爲撓改矣。

與李汝九箕洪○庚午正月[编辑]

天末相思。聲徽渺然。九月廿二日遣書。忽自伯凝所傳到。披來慰倒。若接千里顏面。不覺山河之遠也。信後調體何如。辛楚之端。固意其然。今兄已得得力之良法。率是以往。將見無入而不自得。朱先生所謂壁立萬仞者。其在斯矣。唯望益自珍懋。以恢遠大之業。弟塊伏空山。奄見新春。回思昨年。心肝如斷。安得對吾同人。攄此滿腔之積耶。徒增引領於悒。紙顚之示謹領。其時果有所錄小文字。未知淳友得於何處。而免得傳寫之誤否。此外亦不無所聞。不告於兄。而於何開口。但念遠書屢遞。浮沈可虞。姑爲訒出。以竢他日相見亦不晩耶。遺文勘定等事。託於吾兄曁美伯,仲和,同甫諸賢。此亦兄所不可不聞者。而亦何能覼縷於此紙。幷姑默會。興言及此。不覺涕淚之盈襟。想兄亦應爾也。意無盡而言不能長。只此謹狀上。

答李汝九別紙辛未正月[编辑]

程書只得移寫而已。其間似多有合商量處。而未及下手矣。箚疑屬之和哀。方不住校訂。遺稿已成草本者四十餘呇。收聚甚難。殊可悶念。年譜敍九屬草未定矣。此等必待諸友會合然後。方可議勘。而落落如是。何日可成。且流聞有可怕者。世故亦難料度。姑欲藏之深處。以待他日。欲言難詳。諒之。

答李汝九九月[编辑]

曩於富寧官便。承拜四月十九夜惠覆備領。滿紙諭意。不勝披慰。眞所謂隔千里如面談也。弟厄運未艾。四月末終見子婦殀慘。意外逆理之痛。非所可忍。況諸稚滿前啼號。衰弱之腸。幾何不消盡也。去念扶病進懷中。留七八日。歸時歷入華陽經宿而出矣。典刑已邈。放仰無所。隨處涕淚而已。敍九以其子婦葬事奔忙。不得穩討多少。重可恨也。蓋見年譜已屬草稿。遺集所裒聚者七十餘呇。未知畢竟成得幾卷子也。天末相離。無由合席講討。悵望如之何。仲淳已築屋於丈巖文山別業。兄若不抛則鼎居之勝。早晩事耳。是企。前示編輯。見已卒業耶。倘蒙投寄。何幸如之。

與李汝九乙亥六月[编辑]

彼此江岸。同臨一水。而書信亦未能頻傳。人事之不如意如此可歎。兄之講職。屢辭未解。不知出處何居。若弟所被。自顧不似。雖感激聖恩。糜粉是甘。亦何忍全沒羞恥。以冒笑罵哉。枯死丘壑。已有定計。雖以此得罪於持衡之論。亦有所不辭也。朱先生嘗引佛者之言曰。將此身心奉塵刹。是則名爲報佛恩。此蓋以不報爲報也。據此則分義之外。似又有別般道理。未知如何。頃接從子書。謂兄以分義爲敎。故敢布區區之愚耳。石室之期。華陽之計。俱不免乖了。悵歎何極。日昨見宋副正書。萬義遷厝。日家以仲秋爲可云。更詢他術歸一則吾輩之會合。當在不遠。凡百可以留與對論也。適逢下漢之舟。聊此略修。只冀珍重。以副瞻仰。

答李汝九己卯[编辑]

仲淳之疏。眞如捧土以塞孟津。無怪其潰敗矣。自其後誣悖之說。不勝紛亂。人心世道。無復可望。誠不知稅駕之所也。不似職名。閱寒暑而未遞。頃又有白地醜誣之言。辭疏中略陳引罪乞斥之意。又未蒙恩許。惶蹙悶迫。何可言諭。每欲與仲和同甫諸友作一會於石室。而蹤迹不便於近京。迄未之遂。前頭如可解免。卽擬扁舟下漢。兄之移就楊山。倘在其前。幸孰大焉。企企。

與李汝九庚辰[编辑]

同春先生啓墓。已行於十二日。而壙內水災不輕云。驚痛驚痛。南來地師又占一山於宋村十里近處。群議方傾嚮云。臨大事倉卒變計。凡百之窘窒。可想其悶難諭。日昨禮郞吳羽進以啓聖廟當否來問。而民則以草萊之賤。不敢與論朝家典禮之意仰對矣。大抵此事。於高明之見何如也。願聞之。尹領敦之議。與崔相合。尼山雖不對。其意與崔,尹無異云矣。

與李汝九十一月[编辑]

啓聖廟事。考政院日記。尤,春兩先生及白軒,鄭大相皆有收議。同辭贊成。獨許積病不收議云矣。

答李汝九辛巳[编辑]

上衣下裳之制。如今朝服模樣。而白繒玄緣矣。家兒曾作圖子。不知置處。書問得報後當更達。

答李汝九七月[编辑]

副本奉讀以還。不覺心神灑然。此皆老先生一生所惓惓者。朝家倘能採施。則其所以固植邦本者。何可量也。但今廟謨。只恤經費。此等至言。一例擔閣。是可慮也。然在我當盡忠懇。何可預念成敗而不言哉。若其文字紆餘通暢。未見有欠處。玆不動一字而完璧矣。絶句亦再三諷詠。無可容議。淨本書惠如何。

與李汝九八月[编辑]

始欲成服於忠邑者。蓋便於前進封疏計。卽今病氣。跬步難運。此亦不得遂。只欲於書堂庭上。北望號哭而行禮矣。蓋聞先生於國恤時。有望哭於興農書堂之事。竊欲援而爲例。而其實出於不得已也。

答李汝九[编辑]

服制之不成模樣。可勝枚論。殿下朞服。何故縮成十三日。所謂三十日服盡者。亦有何意義。群臣之服尤極可笑。眞所謂茅纏紙裏者也。東方以禮義爲名。而鹵莽如此。誠可羞也。禮官不能釐正之失。下敎至當也。只以出於朝報者推之。則三十日後。外官以淺淡服烏帽烏帶。行望闕禮。改著衰服。又行望哭禮。似無可疑矣。朝家旣許行葬。某家初五之卜。似不退定矣。

答李汝九九月[编辑]

下示之意伏悉。曾伏聞沙溪先生於國恤時。成服前則雖忌祭亦廢。成服後則略設單獻。以過喪餘之日。是故先師平日之論。亦以爲孝子之心。不忍虛過是日。民亦講聞熟矣。前頭先忌連荐。欲略設而行之矣。領台筵請。恐涉率易。先正所論。不啻多矣。一朝斷以已見。作爲令甲。不小疑難。其何以厭服衆心也。或言辨破之論。當出於邇列。未知何以究竟也。在喪士夫無服君服之事云者。誠可駭惑。竊恐亦未免失言也。玄石所論。民亦不得見之矣。

答李汝九別紙十二月[编辑]

文集事。愚意本無適莫。此事非一家事。當參諸士友之議而決之矣。大抵此役修正爲難。而若夫入梓則筵臣一言建白。必蒙允許。雖失韓令。豈至難成乎。唯以從容精校爲務。今日之必欲先刊。無乃輕遽耶。都竢一進面稟。

答李汝九壬午二月[编辑]

粵之無鎛。非無鎛也。夫人能爲鎛也。燕之無函。非無函也。夫人能爲函也。此周禮考工記語。鎛田器也。函鎧也。此言人人皆能作是器。不必國工也。先生之意。蓋謂今之爲政。人人能皆爲之。何必待吾輩也云爾。

答李汝九四月[编辑]

寒岡癸丑疏中語。犯大妃有危逆等語。而仍及決不可廢黜之意。春堂先生一日問于美村曰。鄭公此事何如。美村曰說光海之言。不可不如此。春翁不以爲然。尤菴先生聞之曰。吉甫之言。每主利害如此云云。

答李汝九閏月[编辑]

國練時百官變服與否。頃者舍弟與淳令語此。而皆未得知矣。愚意春宮朞制有三年之體。故十一月練祭固然也。百官之朞。只是從服。似無可變之節。外方則似當望哭而已。臨時當有關文。依其指揮而行之似宜矣。

崔仁同廷龍之叔父無子。初欲以廷龍爲後。喪室再娶之後。冀或生子。立後之計中寢矣。其叔父不意身歿。是時廷龍之父歿矣。叔父之後室更請爲後。其母曰長子已死。此子登科。吾決不可許云。以此彼不得呈狀立後矣。然其叔母單孑無依。故渠每於作縣之時則必率往衙中。頃者喪出於仁同。依禮文服朞制云。此崔仁同子之所自言者也。今臺啓與此言節節相左。極可異也。前喪時如服三年則崔言誣也。不服則臺啓誤也。肯綮只在此處。而實狀此亦非目見。何能詳知也。生父與之。所後父受之。則雖不呈官。亦服三年。此嶺南之俗也。沙溪先生之意則以爲父子天屬也。人君代天理物。故可以變通。不然爲子者何敢捨其父而謂他人父乎。非有公文之前則決不可服喪云。故先生之意亦以此爲定論矣。昔年童土尹公爲大宗之後。稟于愼齋。無公文而服三年。先生以書上愼齋。極言其非。且言沙溪之意。則愼齋悔之云。今臺啓公文云云。必不知有沙,尤兩先生定論。而臆斷如此也。

答李汝九十二月[编辑]

十五日樓院之禮。無所進退矣。顧此賤臣。病未趨召。而春坊及泮職。尙未得遞祛。王人及多士所會處。蹤迹不安。似難往參。極可歎也。

別紙[编辑]

孔子曰形而上者道也。形而下者器也。子思曰君子之道。費而隱。竊詳此二說。費與隱皆道也。皆形而上者也。昔者許草堂諸人以費爲形而下。退溪提出一道字。以明其不然。此當爲定論。

雖以所示小註說言之。形而下者爲費。是問者之說也。非朱子說也。其答辭曰形而下者甚廣。而其形而上者實行于其間。而無物不具。無處不有。故曰費云云。費之爲形而上。於此亦可知也。

與李汝九十二月[编辑]

形而上下之說。本出繫辭。而其註曰陰陽皆形而下者也。其理則道也。中庸多說道字。其曰率性之道。天下之達道。費隱之道。天道人道。幷行不悖之道。皆說理也。皆說形而上也。今者以道之費處謂之形而下。則是繫辭註誤耶。沙溪先生於經書辨疑。論說費隱之義頗詳。下覽後更敎之如何。

答李汝九癸未六月[编辑]

鄙疏初在前却間。才聞京信。同門諸人只有數三。而亦無主張者。館學亦無餘力更振。疏辨之擧。渺然無期云。故決意書呈。昨已發送縣道。雖欲如敎而追還。無由也。且民之從前辭疏。一不及他事者。蓋不欲以草莽之蹤。干預於朝政也。至於今事則異於是。寧有師門被誣而不敢開口之理哉。以此不以爲嫌。而終有此擧。未知如何。

答李汝九甲申二月[编辑]

盛疏大意甚好。其間文字之少礙處。略有所點改。未知如何。下款實是天下之大義。豈有所容議者哉。但念似此密勿之謨。付之縣道。甚非所宜。入謝後因登對。袖進手箚甚當。不然投之密匣。直呈政院次也。未知如何。考朱子大全其所貼黃處。非必可諱。而同春先生曾上密疏。必皆貼之。弟於昨年據以爲例矣。太學丁卯疏。以全紙貼之。弟則以紙條逐行貼之。此豈有定規也。

答李汝九七月[编辑]

母喪後遭父喪者。仍服母朞。喪禮備要成服條齊衰杖朞下小註按說。是沙溪先生定論也。考見如何。此與來諭符合矣。聞日本地陷。人死者十萬。此出於萊啓云。兄亦有聞否。極是異事也。

與李汝九七月[编辑]

山中之禮。欲行於仲春仲秋者。蓋取殷月也。然此出臆見。未有古禮之可據者。方以爲疑。適考古禮。周公以季秋宗祀上帝於明堂。而以文王配之。南軒先生之祭虞帝文。亦曰玆以素秋。恪修常事。旣得此明證。決欲以九月上丁。永爲定式如何。皇明亡於三月。大報壇祀之用三月。以此也。今也春用三月秋用九月。亦似齊整矣。

答李汝九丙戌二月[编辑]

陰之盛者莫如月。一陰生於姤。故以姤爲月之窟。陽之盛者莫如天。一陽生於復。故以復爲天之根也。以先天圓圖言之則姤在上。若手之摩。故曰手探。復在下。如足之履。故曰足躡。三十六宮之說。朱子曰重卦象不易者八。乾坤坎離頤中孚大小過。反易者二十八。如屯反爲蒙之類。二十八合不易八卦則爲三十六也。都是春。謂一元之氣。周流於六十四卦之中也。反易之卦別爲圖。以備參考。

答李汝九六月[编辑]

歸見楊誠齋註。果有三易之說矣。蓋天易者。卽指天地自然之易。所謂未畫卦前。先有易之易也。竹易者。卽指易書也。古者以竹爲簡。以韋編之。所謂晩而好易。韋編三絶者此也。人易者。卽指學易慣熟之人。胸中無非易理。所行之事。皆從易理中流出者也。愚見如此。未知如何。

答李汝九丁亥七月[编辑]

樂意相關樹交花。大化流行。盈滿天地。無有虧欠。故萬物皆自得。而當春發育之際。氣像尤爲呈露。此程先生之以浩氣爲諭也。亦如濂溪先生不除庭前之草而曰。萬物之生意可見也。蓋至大而塞乎天地之間者。謂之浩然之氣也。程先生嘗以鳶飛魚躍。譬必有事焉而勿正。此言道體之自然流行者。天與人同也。好雨知時。萬物昭穌。此天地之仁也。康衢之民。樂堯舜之道。擊壤而歌者。亦如萬物之得春雨而昭穌。故程先生之言如此耶。

答李君輔世弼○癸亥九月[编辑]

來說以爲人心之發也。理爲主而氣不用事則亦爲道心。此恐無曲折。而病於太快也。若然則帝舜何必兩下立說。使與道心相對也。始雖發於形氣。而必須聽命於道心然後得人心之正。若以得其正者。直謂道心。則更無人心之名。而所謂人心者。皆是不好底心。不但曰危而已。然則人心亦道心之說。特以先儒發帝舜言外之意。似當活看也。

來說又謂在氣之欲用事未用事之境界。易流於不好者。方是人心本然之體段。非但語病。其於名理。亦似不備。大抵目欲色耳欲聲者。是人心也。欲其所當欲者。是人心本然之體段也。流於不當欲者。是人欲也。若謂人心易流於人欲則可。以流者爲人心本然之體段則大不可。中庸序曰雖上智不能無人心。蓋上智之人。心本自安帖而不危。若指此爲道心。則上智終無人心之名矣。

虛靈知覺

能感者靈也。若以靈爲感。誠少曲折。初本是全用退溪說矣。其後微覺其未安。已追改之。

不遠復

來說固亦有理。然繫辭先言殆庶幾。後言不遠復無祇悔。聖人之意。蓋謂顏子有不善未嘗不知以下之事。故庶幾於道也。若謂庶幾於不遠復則文勢倒矣。況顏子之學。幾於聖人乎。

聲色臭味而發

謂之人心則當曰精之而已。當曰聽命而已。今曰用力克治則定指人欲而言也。

大學正心章

正心章。只言不正之病。而無正之之法。朱子論其病者。皆以用而言也。所謂心之本體可致其虛者。正是指體也。經傳之文。實無言體。而朱子急於曉人。必先從本源說來。

栗谷先生曰。格物之格。窮字意多。物格之格。至字意多。補亡章是經文格物之影子。其起頭曰所謂致知在格物者在卽物而窮其理也。旣曰窮其理則格字包窮字意。果似栗谷之所云。而但章句曰格至也。程子解格物曰格至也。據此格物之格。決是只至底之意。不知何所從耶。

窮理之窮字。本非思索之義。只以人思索物理。必窮盡其極處。遂用窮字爲思索使矣。蓋窮理者。使天下之理。窮盡之謂也。格物者。使事物之理。至於極之謂也。因人思索而有是名。然則窮理格物。豈有二義哉。按先生手草。格物之格諱作空圈。後倣此。

唯欲易流○尤齋先生曰。以人心爲人欲。與中庸序不同。世弼以爲飢欲食寒欲衣此欲字。雖聖人所不能無。序所謂人心也。飢而欲食不當食之食。寒而欲衣不當衣之衣。此欲字已流之欲。正指其人欲也。今此唯欲易流。蓋言聖凡不能無之欲。此與孟子養心莫善於寡欲之欲。同一意思也。詳味其易流二字則正是人心之危。而其非已流之人欲可知也。此果指人欲而言則豈但以易流爲戒而已乎。然則眞氏說。與中庸序。不見其不同也。

程子人心人欲也之說。朱子初以爲是。後來以人心非人欲爲定論。此極深硏幾處也。唯欲易流之欲。若輕看則無病。重看則有病。函丈之論此於釋疑者。似是重看故也。今承來諭。以飢欲食寒欲衣之欲。看此欲字則西山贊語。也自無病。謹當於丈席承敎時面稟爾。

大學所謂誠其意○尤齋先生從先儒說曰。情是自然發出底。無可施功處。意是商量運用者。可用人力。故不言誠情。而只曰誠意。愚按夫意者。卽正心修身之要。而爲善爲惡。皆係於此也。曾傳必先拈出意字。以誠之之功反復致戒者。於此一有不誠則無以正心而修身云矣。此蓋善惡關頭故耳。至於情無施功。意可容人力。似非傳者之本意也。若曰情無施功則禮記之君子反情。程子之覺者約其情。豈非爲情上工夫耶。

情與意。不是兩箇物事。朱子曰情是發出恁地。意是主張要恁地。如愛那物是情。所以去愛那物是意。情如舟車。意如使那舟車一般。見語類論大學誠意卷竊詳此言最善名狀。其所以善使不善使者。眞似學者誠意之工。然捨舟車則其所使者何物耶。愚意凡言誠意時。情固已在其裏面。曾傳之意本自如此。非所以取捨緊歇於情意二字之間也。蓋纔發之際。其發也自然而然。雖欲用力。其道無由。必於已發之後。方是點檢曰是念之發也。善乎不善乎。如其善也實爲之。如其不善也實不爲之。到此若不加人工。無以透得人鬼關。此先儒之所以云云。而函丈之所以取之耶。至於反情二字。本出樂記。其註曰反情。復其性情之正也。夫姦聲慝禮。易以流蕩。故君子從事乎禮樂。以復其初云爾。其所以反之之方。亦不他求。不過曰誠意正心。以至於體信達順之域也。非誠正之外。更有反情工夫。而爲情可施功之證也。若夫好學論所謂約其情。亦兼情意而爲言也。非離了意字而獨言情上工夫也。故其下所以誠之之道。在乎信道篤行之果云云者。非誠意工夫乎。此與上條反情之義相類。更詳之。

道心惟微○愚按惟微之微。先儒訓釋。似各不同。未知將何適從耶。朱子曰或微妙而難見矣。又曰道心雜出於人心之間。微而難見。蔡氏曰道心難明而易昧故微。見書傳人心道心註西山眞氏曰道心之發。如火始燃如泉始達。有未易充廣者。故曰微。見心經四板栗谷之意亦如此今此數說中朱子兩說。無同異之可言。而蔡,眞兩氏說。亦不背於朱子之旨耶。

語類曰道心則微而難著。微亦微妙之義。又曰道心惟微。是微妙亦是微昧。見論尙書人心道心卷據此則朱夫子本以微妙微昧二義參看。而蔡氏所謂難明而易昧者。亦語類微昧之義。至於西山之說。已經栗谷勘破。聖學輯要曰。義理精微難見。故謂之微。非以未易充廣而名也。但西山之說亦別爲一義。故取之云。見輯要論心性情條小註

答金仲和昌協○庚午[编辑]

日月易邁。季夏又屆。回思昨歲。心膽如焚。痛苦痛苦。今日之所可盡力者。唯在考校遺書。而一自沈病以後。精神凋落殆盡。失後忘前。時或抖擻開卷。未竟一書而還掩。若是而何事可做。深恐遂成貞疾。終未得仰酬先師眷意之萬一。居常慙惕。若隕淵谷。聞執事雖在哀疚之中。不停佔畢之工。剛健篤實。實超等倫。不勝欽仰感服也。吾黨之所恃者執事而已。伏望俯就禮制。無致病毀。富有日新。以幸斯文。

答金仲和甲戌六月[编辑]

自時事變改以來。每以執事出處爲慮。而相去不邇。無由面稟。雖有區區所揣於中者。有不可以書傳。只自耿耿不置。向者得伏見第一辭疏。辭意惻傷。義理明白。眞足以泣鬼神而感人心。私心竊自幸曰。今日吾友處義之方。其有加於此者乎。晩後鄭宗之來訪。略傳令意。因知有一種議論。多出於第二義。又竊愕然曰。卽乎吾心之安者。是天理之正。而人之爲見。一何多岐。不瑕有被人牽迫而再數長廊柱耶。然竊觀今日庶事草刱。人材眇然。朝廷所以期望於執事者。不啻重大。則或者之見。未可謂全出於姑息。故未敢輒以書仰布淺慮。玆承盛諭。其所自靖於心者愈去愈堅。眞可謂確乎其不可拔者也。欽歎不已。大抵天下之事未定時。率多敲推前却之患。旣定之後則有何疑難之端耶。此古人所以貴窮理而先養氣者也。唯望益加珍勉。以幸斯文世道也。俯詢之勤。不免僭率如此。悚仄悚仄。

答金仲和丙子[编辑]

先生祠宇殆遍愚未知其何說也

道峯非久遠安享之地云者。非但高見如此。愚意亦以爲然矣。然若使厥初多士審量時勢。不爲輕易陳請。則豈不爲周愼之道。而旣不能如此。而至於命下該曹之後則事體自別。似不可無端擔閣而已。如何。

執事在今日非小補也

此則有非愚賤之所敢承聞者。今日多士之所瞻仰者。宜莫如足下。而乃以言不用謗先起爲嫌。如愚者又何足與論哉。然天下事譬如一家。非甲爲則乙爲。不須相推。唯當各盡其心之所及如何。

曾見澤堂集何足爲吾道之賴乎

澤堂之論。誠爲知言。然其所謂黨者。亦充類至義之言也。若不活看而只以浦渚,延平,谿谷以下諸公及館學八道之士。皆歸之彼善於此。而不足爲吾道之賴。則亦豈爲扶陽抑陰之論哉。孟子曰能言距楊墨者聖人之徒也。愚以爲今日之自謂尊尤翁而斥邪說者。亦不害爲君子之徒也。如何。

尤翁與靜菴若在他院配享爲穩矣

此段所論。竊所未曉。今日只當論尤翁之於靜菴。可以幷享與配食而已。主客之云。恐無所當。抑有先輩議論之可據者耶。滄洲之祀。是重峯專享之地。而兩先生與一時諸公相議。以愼齋幷享焉。亦可謂主客之混乎。亦可謂後賢之不屈於先賢乎。旣曰竹林可以幷享則道峯何獨不然。

大抵此事之必欲審愼於當初者。特以時勢言也。若折之以義理則未見其有不可之端。未發之前。容有挽止之道。而今旣事過禮行之後。邪說滔天。內外和應。斯文一脈。幾乎墜絶。則秉世道之權衡者。唯恐扶抑之不力。奚暇追咎其輕擧。使正論摧苶。士氣沮喪也哉。頃者治甫書來。亦以此略報。愚見本如是耳。

答金仲和丁丑六月[编辑]

院祠位次。以東爲上。是尤菴先生定論云者。似是錯聞之言也。昔年燕岐書院韓松齋居東位。沙溪居西位。此則多士講定於同春先生者也。其後燕鄕儒林以春堂追享于沙溪之西。則尤翁大以爲非。嚴責諸生。使之改從西上之例。蓋以西爲上。爲今日通行之禮。今春堂之位在西則疑在沙溪之上。豈不大段未安乎云爾。只此一事。亦可見先生之意矣。但考朱子竹林釋菜圖則濂溪,伊川,溫公,延平居東。明道,康節,橫渠居西。且考南軒集三先生祠記則濂溪位東序。兩程位西序。皆以東爲上矣。據此則雖從或者之言。未爲不可耶。如何。

與金仲和戊寅九月[编辑]

申生愈日者來講大全書半月而歸。其言論見識。超出後輩。殊喜此學不寂寥也。渠問宋高宗是忘親事讎之君。而朱夫子不恥立朝何也。愚答曰當此之時。金珠皮幣往來之中。干戈旗鼓奮義之師。未嘗少輟。其在忠憤感慨之誠。或庶幾萬一於恢復。此所以不能恝然於斯世者也。若都廢戰守之謀。而甘心臣妾而已。則夫子必不肯爲祿仕計。未知高見以爲如何。乞須示敎。

答金仲和[编辑]

文集事。日者城主以兄書示及。仰領盛意之所在矣。弟之初意。有異於是。蓋凡事始雖自以爲無欠。後之見之者。例多議論。況今文字之所裒稡者。雖成屢呇。未校者尙多。已校者未精。計非時月之間所可釐正。以此入梓。豈不輕率乎。如沙溪集只是六冊。子孫及門下諸長者不啻多矣。如欲讎校。豈是難事。而易簀後五十五年始行於世。其間時事之可虞者亦甚矣。然老先生不以爲沒沒。其意斷可識矣。今乃曰巧遲不如拙速。若是乎所見之不同也。然非有我之得私。唯當博詢而從長矣。日昨聞仲淳之言。同甫有擔當校讎之意。如此則甚善。近欲先以墓道文字。送于同甫邊。俾亟修正整書。無論刊與不刊。速成完本則何幸如之。

答金仲和辛巳四月[编辑]

師門行狀。當今之世。捨兄其誰。朱門勉齋之任。正是執事事也。今欲委諸他人。其可得乎。況敍九在時。已託於執事。遠近士林。懸望如渴。弟是何人。乃敢闖然而代斲乎。事理決不然。千萬無托。至望至望。報恩庭碑。多士之意亦不欲他適。未知兄終何以揮却也。曾見江都南門碑。已破前戒。到今固辭。其亦有說乎。儒生輩自當復詣祈懇。此則非弟之所敢煩瀆也。

答金仲和[编辑]

爲學悠汎之諭。可見調攝之中。不住省察之工。令人不勝敬服。此朱先生之所嘗經歷悔歎者。其救治之方。先生亦自言之。兄已稔知矣。愚復何言。若愚之所病。益有甚焉。今承兄示。警省實多。荷幸荷幸。近來遠近明友之來尋者頗有之。酬應猥多。且以校事未嘗有閒日。自身則幾乎廢讀矣。可歎可歎。冬間成生晩徵來留數十日。近與申生愈往棲山房。浹旬而罷。以弟所覩者言之。此二人最有可望矣。

與金仲和壬午十月[编辑]

報恩院碑之文。先師之奉託於先先生。意實鄭重。而先先生之言下許副。亦非偶然。則到今多士之仰請。捨門下而何適哉。兄之破戒難易。非弟所敢知。而旣於一家文字。例皆酬應。則唯此繼述之事。其重豈下於一家酬應。而固拒之至此何哉。君子無適無莫也。義之與比。如此義所當爲之事。似不可終辭。如何如何。院儒今又作祈懇之行。倘蒙頷可。大事庶免狼狽矣。

與金仲和癸未六月[编辑]

樓院事。誠一世變。廈疏之發。誣悖轉甚。痛惋何可言。先師嘗謂少論畢竟作南人。何其前知如神也。此事不可無辨。故不計賤分之難安。昨上一疏。未知於兄意何如也。但久遠事實。有未能詳悉者。文字不免疏略。可歎也。雩台入地只隔數日。萬事已矣。悲苦何喩。天時人事。一無可恃。而此翁又此長逝。實係時運。尤可痛也。

別紙[编辑]

論語以直報怨集註。於其所怨者。愛憎取舍。一以至公而無私。所謂直也。按此說似與或問之意異。或問以當報則報。不當報則止爲直。蓋人有怨於我。而義之所當讎則無論其人之如何而吾必讎之。所謂報也。義所不當讎則待之只如常人一般。所謂不報也。集註却似只說下一節意思。蓋善則愛之而惡則憎之。才則收之而不才則舍之。乃君子待衆人之常道。恐不能包當報則報意思在其中。今欲以憎與舍爲報。而愛與取爲不報。則又恐語意不近。未知當何以通之。

此條所謂怨。似只是恚恨之意。如匿怨而友其人之怨也。以憎與舍爲報。以愛與取爲不報。其於文義。似無逕庭矣。如是看則集註與或問。未見其不同矣。若君父之讎。天且不共戴。其可論愛憎取舍乎。此決知其不包在其中矣。如何。

成君晩徵來留半月。數日前歸去。此友於德性上工夫篤實。相對極令人有益。又有韓生元震者來相守。而年纔勝冠。學識精博。專心此事。甚有可望。後生中得此等人。可喜可喜。

與金仲和乙酉五月[编辑]

竊聞愆度彌月。大勢雖減。而醫藥不停。區區馳念。不能少弛。旱熱正熾。不審調候近若何。痰火之症。弟所飽經。萬方補藥。都不如淸心省慮。望須節簡工程。唯以愛養精力。發舒神氣爲要。如何。

與李同甫喜朝○丙寅二月[编辑]

客歲臨訪。光賁山門。至今感幸。何可忘也。歲初略往驪岸。歸到忠原。獲拜惠書。備領多少眷諭。極用披慰。節酌通編。昨拜師門下書。以有刊行新命。亟推原本。故方將準帙携進。勢未暇奉呈奈何。然念此書必須更加精校。乃可入梓。到彼切欲稟于函丈。轉送案下。須於念後專遣一伻於師門如何。區區行役。十三當離此。過春堂先生諡禮。歸期似在晦間。倘得簪盍于彼中。何幸如之。不勝企望。政成事簡。暇日有講習之樂。此晦翁所以深喜於南軒者。今於執事復見之。吾道之幸也。只恨僻處窮谷。未霑河潤之化。徒令人引領悵然而已。

與李同甫九月[编辑]

七月路中前後書。至今披玩。實有如對之慰。秋序已窮。霜風凄冷。不審侍履起居何似。日者略聞有過冬靈芝之計。竊想郊扉靜寂。讀書專一。其有人所不知而獨得其味者乎。爲之懸仰毣毣。夏僅帶舊拙。而頃入華陽。校書半月。今十一日先生返駕。始爲解歸矣。年譜移寫未易。今始呈還。俗離酬唱。亦謹受之。跋語詳悉富麗。讀來可愛。舊遊歷歷如在眼中。亦可喜也。一別弦矢。會合無因。淸秋落木。只攪離索之懷也。唯冀益自珍懋。以副遠望。

與李同甫丁卯十月[编辑]

臥病空山。萬緣俱灰。唯此一念耿耿。長在楓嶽與梅閣耳。不意情緘遠投。驚喜難狀。夏八月念間往侍華陽凡五日。而杖屨還懷。拜違於岐路。歸來未幾。寒疾忽作。中間症情屢遷。以致眞元大耗。至今四十餘日長委枕席。一日所食未滿半升。而只以蔘芪爲命。窮鄕繼此實如超海。不知蔘盡後何以爲命也。華陽所受敎。程書分類看檢淨寫。紀譜通編刊誤補入事也。此外亦有若干語。而有非遠紙可宣者也。近得先生下書。憂世之意。滿紙縷縷矣。敍九之歸。是判決去就。殊慰人意。時事實如來旨者。不敢言。亦不必言。只令人長痛而已。大全箚疑。自此淨寫者八冊。退憂丈方謀淨寫十冊。餘二冊是執事所校也。夏間執事稟目。今行始得覓見。大抵精深明暢。不可泯沒。故擬遺稚久。謄來一通。有違前日閟藏勿宣之戒。多媿多媿。春來一臨。莫須虛徐。亦天借揩靑之便。奇哉。耐病僅僅作此。千萬都漏。尤用悵然。

答李同甫戊辰十月[编辑]

國哀痛隕何言。方切瞻係。日夕憧憧。惠書忽投。披荷倍萬。第承有喪慼。驚歎驚歎。示諭縷縷。仰悉之矣。近日紛紛。誠可駭然。然內省不疚。何足以動一髮哉。但在官之人。事體自別。旣有彈劾之議。則雖不果發。何暇計其言之是非。而不顧吾之廉隅乎。兄之必欲辭遞。事理當然矣。感兄之詢謀遠及。敢貢鄙見。未知如何。昨拜先生下書。史官之再來。不得承命。前頭赴朝。亦恐未易。然上意終始勤眷則未知何以爲計也。極可仰念。向日封事。惜未上徹。然慶元焚藁。是極深硏幾處。則精義所存。有不敢測量。碣草依上耳。

與李同甫庚午五月[编辑]

日月易徂。季夏將屆。回思昨歲。心膽如焚。想我同人心事一般也。今日吾輩之所可致力者。唯考校遺書一事。誠不可遲緩。而自大病以後。精神耗奪。氣力摧殘。看書數行。輒茫然委苶。假使忍死看過。又復前後忘失。若是而何能有爲乎。老先生當日眷勵之意。奚啻丁寧。而至今無一事仰酬。每念及此。不覺憮然慙惕。聞和哀雖哀疚之中。亦不廢佔畢之工。而今於來敎又可見惓惓不忘之意。誠欽服感歎不能自已也。見今可與論此事者。和哀與左右而已。唯當不論近遠。數相會合。以承餘敎。而賤疾支離。未獲一遂。徒然落落相望。恨如之何。疾勢雖如許。切擬趁晦初扶舁向懷。留得旬日而歸。謂於此時拜晤可期。今得來示。似又將參差。可勝悵惘。賴天之靈。倘得完復。早晩必欲往尋永峽。仍請鼎會於左右。而姑不敢自期也。永計脫若不諧。一會驪江之示。固所樂聞也。箚疑早晩斷手。卽當以舊件一帙呈送矣。兩下說破處。和哀亦有所示及矣。當檢看本文而改之矣。此等奚止一二。承見方隨閱籤識。可得以商證。幸莫甚焉。此中亦多有合講質者。擬待日後面稟而決之耳。語類分編。不知草本幾件。而其一件昨歲歸時。卜重難輸。藏諸懷中一士友家。未及取來矣。頃日敍友以來意見索。故已指示在處。使之轉納矣。程書分類。淨寫一本於湖南。方置此處。從當送美伯許矣。栗谷別集。已爲取來於磚洞。而紙頭所籤之外。多有直改於本行本字處。要非眼生者所可謄出。其多可作一小冊。鄙姑無力暇及於此。亦望小竢之如何。玄翁許其已論及此事否。其答如何。千萬遠紙何能盡。

答李同甫壬申二月[编辑]

泝峽之計。甚善甚善。雖無外虞。似不宜徐步緩行矣。鄙奴之散居水南北者大約十數家。而皆狹陋難容。昨與來人擇其稍勝者一處。其大僅五六間。分作一間房者三。如是而尙可入處否。若肯來寓。謹當唯命矣。新堂大村是忠境。其川北一村則淸風界也。民家頗寬曠可居。故與諸李君謀之。皆以爲容易可圖。甚有爲左右謀忠之意。未知以爲如何。由新堂更入廿里有二處。曠土而地底。皆是惡石。如欲開墾。功力百倍。而若作水田則土品頗好云矣。其一處完陵丈爲榮川時已占之。一處空閒矣。由此更入三十餘里則特地深僻。足以藏身。此似是君晦所云云處也。曠地之傍。村落相望。深僻之處。只有入作數家矣。大抵以地勢言之。小白最好。其次此地。雖淺露。亦可作初頭觀勢之所矣。鄙家擬以丹永爲早晩計。緩急與偕則雖未必有得力之事。而相依去就。豈非兩幸也。無論異日緩急之如何。只於此間相從講討之樂。亦非等閒奇事。傾企傾企。

答李同甫五月[编辑]

歲前詣堤上。略見文集。已編者七十五冊。而其十五書札也。亡友嘗於其紙頭點其可抄者。計不過作二三卷矣。京外諸處送來者甚罕。收拾似未易可慮。自堤上方謄作二件。謂將送其一件於此矣。大抵今計鳩聚日急。若抄選則愚何敢獨當。第隨錄深藏。以待他日。似最完備也。續後別分編。來示得之。愚意正如此也。年譜方謀删減。且草冊頗短。正書則似不過五冊矣。槩先生閱歷多少世變。敍事之際。自不得不多。亦其勢也奈何。栗谷別集事。玄石之意如彼甚幸。但欲改不改。已過多年。河淸幾時。竢之良苦。語類小分求見之懇至此。送示爲當矣。懷川歸路。略訪平沙。山林依舊。而主人不在。終日彷徨涕淚而已。今日此等人。何處得來。可惜可惜。執事所遣哀辭。雖出倉卒。情文俱到。令人欽歎。

答李同甫甲戌七月[编辑]

栗谷別集六冊年譜二冊幷呈還。略以鄙意籤於紙下。幸須詳覽。高明與和令之所已籤者。則鄙見雖同。不復架疊矣。最是太極問答。愈見而愈可疑。蓋不唯其文字全不髣髴於先生述作。至於義理間。有大段乖舛處。其非出於先生之手也決矣。如理大氣小一段。尤可易見。而玄翁之未覺悟不可曉也。本欲以一書直爲往復。而念此翁方秉勻軸。賤陋之蹤。不敢以書先之。未可以此意傳告否。小小處無甚關緊。而唯此太極問答之從違。切欲知之。

別紙[编辑]

坤極復正。師冤獲伸。孰謂無死。得見今日。感泣不知所諭。但聞大體纔正。敗症隨生。前頭之憂。又未可涯也。宋令持御札密疏及遺疏二本。進住萬義。欲竢限滿遞職後呈上矣。別後未有聞可鬱。昨聞美叔台擬於筵中以申索御札之意建請云。如是則似尤穩便。故已報此意於伯純。使之轉告於其長者矣。此於兄意何如也。遠莫能相對消詳可歎。此近邑士論以爲先生所被之誣。雖已昭雪無餘。而猶欠逐條辨白。將欲上章籲請。鄙意欲姑停寢。以待時事之稍定。亦未知如何也。書院之議。懷,沃等六七邑方同聲齊發云矣。

答李同甫[编辑]

遺疏批旨。極其懇切。感泣感泣。示四疏中一本。先生濟行時。令錦丈呈納御札者也。其文字不多。只略陳投進之意。前後疏此意屢見。故愚以爲疏中語意已見他疏。則不必疊陳。且念錦丈此行。初在敲推間。其時短疏與臨命時遺疏。事體亦別。故頃者錦丈之問。略示不必幷進之意。未知愚見不中理耶。不勝瞿然。且錦丈官位雖微。其去就宜不可輕。故頃日論及。愚勸以一從仲和之牢關矣。今聞入洛從仕。至欲買舍爲久住計。不相信如此。歎如之何。文集將欲入京完役云。其裒聚書寫等事。比諸在鄕豈不易也。但退栗諸集皆成於數十年之後。其時門下諸賢豈不欲速就。而至於此遲者。蓋大事不貴神速。而貴於愼重也。然則今玆之役。亦不須汲汲完了。未知尊意以爲如何。方欲移書於錦丈。而遠書頗不盡意。兄未可默會此意。從容面稟耶。洛下諸友。悠悠不細思者多。倘或有以刊行之請。上達於筵前。又極難便。亦不可不慮也。蓋近日爻象。雖與向時有異。其不可展體闊步則甚明。愚意姑欲靜竢數年。亦未知如何。此等意思。只令錦丈知之。切勿煩人之意。亦及之爲妙。

答李同甫己卯七月[编辑]

年譜中庚午所載云云。似只言服闋後往受三件書之事。而未見其指此爲初拜也。然初拜日月不見上。此甚疏漏。本家若無明白文字。則曾見同春先生日記中記先生事亦頗有詳盡處。從遊一款。亦或載錄耶。試使兩家諸少攷出而報之耳。明證終不可得。則以兄所聞幾十年云云。分註於此條下。似爲完備矣。祭沙溪文。果不載文集中可訝。考同春集中亦不載。此文是先生所撰。不載同春集宜矣。愼齋喪時祭文有無難考。第問於景能兄輩如何。

批答下諭筵說等文字。敍九在時收聚成草本者凡九冊矣。自昨年屬景由淨寫。而紙地不足。且値染患。寫手不備。姑爲停役云。而此則景由當卒業矣。此等文字卷帙太多。分屬疏下。似爲煩雜。當別作冊子如論思錄。而亦當臨時商定矣。

詩集依朱子大全例次第編入。來敎甚當。而但日月先後。有未易考。是慮是慮。其中見漏者。勢當隨得錄入矣。被禍時疏本遺疏擬疏等。幷當依示添錄矣。箚疑原本。送于季文所。俾卽傳此。而和令近欲修整彼中新本。送于三洲如何。

答李同甫丙戌正月[编辑]

敎意謹領。區區於此等述作。曾所不爲。有難強就。且念師門常以許衡爲胡鬼爲失身。而今文淸之錄則以衡之出處。爲合乎聖人之道。又云眞聖人之學。此等所見。與師旨大段不合。泚筆於此間。恐不免後人之雌黃。愚意如許。未副勤命。未知以爲如何。

答李同甫丁亥三月[编辑]

唐鑑一條謄上。程夫子嘗見此書曰三代以後無此議論。豈非後人之所可法者。而近日之論如彼。誠可慨也。至於李臺之疏。欲濟其事。引先生爲口實。其心之不韙甚矣。又況因此而惹得洪疏之侵侮。尤可痛也。

玄宗二十七年二月。群臣上尊號曰開元聖文神武皇帝。○臣祖禹曰三皇稱皇五帝稱帝三王稱王。豈其德不足歟。名號一而已矣。及秦兼皇帝之號。固已僭矣。後世因而爲後王法也。漢哀惑於妖讖。始有陳聖劉太平之號。周宣後周驕恣。自稱天元。高宗稱天皇。武后稱天后。尊號之興。蓋本於開元之際。主驕臣諛。遂著以爲故事。使其臣子。至生而加諡於君父。豈不悖哉。

答李同甫十月[编辑]

海院享日變通事謹悉。愚意則以爲此院凡百。已經栗翁先生所勘定。則到今如無不得已事。有難容易變改。且周公以季秋祀上帝於明堂。南軒之祀虞帝亦在三月九月。無乃此院當初所定。或有取義。而栗翁之不改者。亦或以是耶。文山姑未之問。數日後當相逢。以來意叩之。得其答追報爲計。

答李同甫戊子四月[编辑]

意外左揆書。承聞三洲凶音。驚痛驚痛。今世似此人。安得復見。實係斯文世道之大運氣。有非朋友之所自私痛者。而如失半身。情不自抑。不覺失聲而號叫。伏想執事同此摧苦也。夫人宿患近果如何。而所後孫今幾歲也。箚疑二十冊中四冊來此。十六冊方在三洲江舍。幷問目七十一卷以下。乞須檢覓。送置左相第如何。自此當送人取來矣。喪家恐無主管者。玆用仰告下諒焉。此意亦及於判府前慰狀矣。問目雖未淨寫。搜送草本如何。前來箚疑。已盡修整。方欲送之。忽聞此計。尤不勝悲恨。此事極欲奉稟多少。而病昏未果。當竢後便。

與李同甫己丑四月[编辑]

石潭圖簇。承已覓來幸幸。六曲詩。是和友之所未及製者。望須轉囑於三淵。從近構來如何。二曲方懇於後谷宋判書矣。此兩詩來到則欲書簇面。付之信便如何。仲習如以爲難。自華院周旋摹來亦好。探示爲妙。溫陽李柬,尹焜。淸州蔡之洪。禮山韓弘祚。皆篤學力行之士也。見識操守超出流輩。後生可謂不落莫矣。如蔡之精明李之嚴峻尹之渾厚。雖謂之可以大受。似非過言。韓亦明敏不泛矣。承有欲聞之意。玆及之。

與李同甫十月[编辑]

九月入山中。行萬東享事。會士百三十七人。成達卿,李柬,尹焜,玄尙璧,崔徵厚,韓弘祚諸人皆來。祭罷行鄕飮禮。仲淳爲賓。淸牧爲主人。甚盛擧也。移院之計。已定以今二十四。上樑於祠宇。文則淳筆也。事鉅力微。求請雖不便。若干相親處。欲作書要助矣。

答李同甫癸巳五月[编辑]

先生下書中所謂已始而未卒業者若干。指問義通攷也。所修若干文字。指程書分類朱書箚疑等也。退溪集箚疑。先生在驪江時始草數張。而美伯持二程書分類而來。執事亦追至。姑舍退集。仍爲分類之役。其後未暇更著工夫於退集。小冊方在此中篋笥矣。大全語類抄錄解說云者。語類中所云。多有與大全逕庭者。先生欲抄錄此等。考其初晩。以爲定論。而事鉅未及下手。前書所謂元未下工。姑置不論者也。先生不量吾輩之力量。有此分付。而如愚淺陋識見。何敢承當。孤負勤敎。媿恨媿恨。

太極圖解首一節分註。此以上引說解剝圖體。此以下據圖推盡說意。農巖以爲此二句驟見似差互。曾見尤翁疑其當易置。細推之實不然。高明付籤其上曰。愚嘗屢講此書。而未聞有此敎。豈亡友親聞之耶。抑見於論學文字中耶。今按先生文集雜著一段果論此。而謂似傳寫之誤。據上下文則當云此以上據圖推盡說意。此以下引說解剝圖體云爾。註曰右致道,仲和處問目。想此似爲戊辰己巳間事。豈其時執事不及承見耶。試更檢考於集中如何。若其所論則雖區區淺見。亦未見其果如老先生所疑者。蓋此所謂無極而太極。卽圖之太極圈也。所主在圖。故謂之引說解剝圖體。唯人也得其秀而最靈。則所謂人極者於是乎在者。所主在說。故謂之據圖推盡說意。此似非傳寫之誤。恨不得仰質而請敎也。

太極圖解。先生所論。當時未曾承敎。後於雜著中始見之。豈嘗欲示而未示者耶。區區淺見。蓋與來論無異。恨未得仰質於皐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