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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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三年秋七月 案是月丁丑朔 戊寅

詔諸路州軍試經撥放度牒及聖節恩例等並權住。 此事《日曆》不見,今以紹興二年二月十一日祠部申請狀增入

己卯

詔東京宗室,並移虔州大宗正司,用知大宗正丞洪子陽請也。

庚辰

尚書吏部員外郎鄭資之,送吏部,與監當,以往湖北措置防江不職,故有是命。

辛巳

韓世忠軍還,執苗傅、劉正彥、苗翊詣都堂,審驗畢,磔於建康市,梟其首。正彥臨刑,瞋目罵傅曰:「苗傅匹夫!不用吾言,遂至於此!」時張逵、苗瑀及傅二子先已死,議者欲孥戮之,大理少卿王衣奏曰:「此曹在律當誅,顧其中婦女,有雇買及擄掠以從者,儻殺之,未免無辜。」上矍然,卽詔自傅、正彥妻子外,皆免。衣,歷城人也。 《建炎復辟記》二凶伏誅在六月己酉,趙甡之《遺史》在六月癸丑,臧梓《勤王記》在六月壬戌,三書不同。案此乃呂頤浩在相位所行,梓所記不應有誤,而《勤王記》復云:「二十有六日而主上反正,又百有三日而傅、正彥伏誅。」以日計之,則二凶之誅當在七月辛卯,不知何以前後又自不同?今從《日曆》及《會要》。王明清《揮麈後錄》云:「苗、劉獻俘,檻車幾百兩,先付之大理,獄將盡,尸諸市,叔祖子裳請對云云,上矍然曰:『卿言極是,朕思慮所不到。』」子裳,衣字也。《日曆》:「建炎四年六月丙子,內殿進呈,上曰:『昨日大理寺上殿,朕不識王衣,昨日方見之,頗似淳樸。』」據此則誅二凶之時,衣未嘗請對可知,或者嘗入奏言之,而明清誤記耳,今略刪潤,令不失實

直祕閣京東轉運判官張自牧,兼京東制置副使。自牧至行在,陳復山東、定中原之策,朝廷信其說,遷官,除職,又捐金帛付之。自牧至揚州,聞金人南侵,遂不行。

詔江東西漕臣李尚行、張琮,並兼皇太后進發隨軍應付。

命池州募忠義勇敢萬人,充守禦。

詔宣和皇后父安禮,封普安郡王,親屬與承信郎三十名,以后受冊推恩也。 《日曆》無此,今以紹興二年十月二十一日吏部勘會狀修入

癸未

武勝軍節度使御前左軍都統制韓世忠,爲檢校少保武勝昭慶軍節度使,賞平苗劉之功也。上遣使賜世忠金合,且御書「忠勇」二字表其旗幟,又封其妻梁氏爲護國夫人,制曰:「智略之優,無媿前史。」給內中俸以寵之。將臣兼兩鎭,功臣妻給俸,皆自此始。

慶遠軍節度使捧日天武四廂都指揮使御營使司都統制平寇前將軍主管侍衞步軍司公事范瓊,爲御營使司提舉一行事務。時瓊自南昌入見,故以命之。 瓊除都統制,未見本月日,或可附今年三月韓世忠除提舉事務之後

除授宜州觀察使御營使司後軍統制辛企宗,爲御營使司都統制。企宗,道宗兄也,自陝西攜所部,由興洋赴行在。再遷都統制,韓世忠、張俊皆不服,乃命世忠、俊改御營爲御前。

知樞密院事張浚奏乞降夏國書二封,一如常式,一用敵國禮,又奏:「今雖遣使大金,緣粘罕多在雲中,乞別降粘罕書、大金國表兩本,付臣行。所有禮物,俟到司相度。」詔直學士院汪藻草書如浚奏。 臣家藏雜書一編,號《國史拾遺》者,雜記紹興和戰時文字,其中有請和詔,略云:「頃罹邦禍,缺,止緣亟徇於民心有失,先資於大國,今則盡攜臣屬,遠竄蠻荊,念守御以圖存,師徒莫振,欲跳奔而求免,封域已窮,故因元帥而,缺,所冀宅中而受命,無煩涉遠以勞師。」未知此卽藻所草耶?或又它人作也?今姑附此,或可削去

龍圖閣直學士提舉萬壽觀兼侍講兼權直學士院詹乂,引疾丐祠,上嘉其恬退,詔升徽猷閣學士提舉杭州洞霄宮。

殿中侍御史王庭秀,知筠州;右司諫趙鼎,行殿中侍御史。先是庭秀論呂頤浩除擬不公,故有是命。右正言呂祉奏曰:「朝廷今日緣論大臣移一言官,明日緣論大臣罷一言官,則後日大臣行事有失,誰敢言者?願陛下以言章示大臣,使之自省,置身無過之地,如或不悛,黜之何惜。」

甲申

詔曰:「朱勝非、顏岐、張澂、路允迪當軸處中,荷國重任,而不能身衞社稷,式遏凶邪,方逆臣亂常之日,恣其凌肆,以紊機衡,夫危而不持,顛而不扶,孔子以爲焉用彼相。昔馮道歷仕數代,常爲宰輔,惜身安寵,以免於時,坐視廢君易主,如同行路,而歐陽修以爲爲臣如此,愧斷臂之婦人,今二凶旣誅,典刑斯正,勝非之徒,盍議其罰?」於是勝非自觀文殿大學士知洪州,落職,提舉亳州明道宮;岐落資政殿學士,依舊提舉南京洪慶宮;允迪自資政殿學士淮西制置使,落職,提舉江州太平觀;澂自資政殿學士江州路制置使,坐朋附二凶,責授祕書少監,分司西京,衡州居住。

給事中江浙制置使周望,試兵部尚書。 《兵部題名》望自太常少卿除,蓋誤

御前左軍都統制韓世忠,訟統制官武略大夫閤門宣贊舍人王德擅殺其將陳彥章,下臺獄,殿中侍御史趙鼎案德,當死,上以其有戰功,特貸之,鼎言:「德緣兵敗自慚,而忌世忠之功,故殺其將,且德總兵在外而擅殺,不顧此風,一長其禍,有不勝言。」乃詔德除名,郴彬州編管。 《小曆》云編置德於江州,蓋承《林泉野記》之誤,今據四年五月辛亥劉光世爲德奏功狀參注

集英殿修撰知廬州胡舜陟請身守江北之地,以護行在,且言:「今淮南羣盜,大者數萬,小者數千,欲以本州鄉兵、將兵及所降劉文舜之衆共二萬人,仍更招羣盜,須得數萬,結之以威,足以捍敵,若其養兵之物與夫屯泊訓練戰陳之方,則俟面奏。」上壯其言,擢舜陟徽猷閣待制,充淮西制置使。 熊克《小曆》云舜陟自祕撰除待制,案《日曆》舜陟今年五月戊子已除集英殿修撰,克誤也

寶文閣直學士權邦彥,知江州兼本路制置使。始東平失守,論者欲重謫之,上以邦彥束身歸朝,父母妻子皆致淪沒,與它棄城官吏不同,故止削二官而復有此命。 邦彥降官《日曆》不載,據邦彥檢舉狀在此月辛巳,今並書之

尚書兵部侍郎李會,充徽猷閣直學士,知廬州。

集英殿修撰江西轉運副使王子獻,知洪州。子獻,建陽人也。

奉直大夫尚書司門郎中徐俯,主管亳州明道宮。 俯已見建炎元年三月辛卯

召徽猷閣待制知東平府吳給,赴行在,道梗不能至。

乙酉

言者論:「備江之策,宜以鐵索爲沈網,橫鎖江岸,以防浮江順流之舟;以木爲臥柵,密藏於岸步之下,使戰艦不可得而入,此二者用力甚少而收功甚大。」詔付水軍制置司。

金左監軍完顏昌至山東,京東路安撫使劉洪道與宮儀、閻皋,棄濰州去,昌移屯濰州。皋至蕭縣,爲權知萊州張成所敗,衆皆潰散,皋獨與麾下數十人泛海歸於朝廷。儀引其衆犯密州,不能入,乃屯於州南盤石河,去州八十里。洪道攻青州,拔之,執金所命知州向大猷。張成旣敗閻皋之衆,會金人漸入州境,成遂以城降,金人罷成,以叛臣吳銶知萊州。時奉議郎知萊陽縣解致明以寇至,遁歸,成奏其盜用庫金,詔提刑司劾治,而成已叛矣。 吳銶初見二年十月癸亥。解致明事,《日曆》無之,紹興二年七月二十日大理寺申:「建炎三年七月十一日,權知萊州張成奏知萊陽縣解致明盜用上供銀入己,避罪遁竄,奉聖旨,令提刑司取勘,」十一日,丁亥也,故附見此。致明後以宣諭朱異奏雪,調官【案此條《史》繫甲申日】

丙戌

慶遠軍節度使捧日天武四廂都指揮使御營平寇前將軍權主管侍衞步軍使司提舉一行事務范瓊入見。初瓊在江西,右正言呂祉首奏其罪,且進取瓊之策,乃召瓊赴行在,瓊駐軍南昌,徘徊觀釁,詔監察御史陳戩趣其入覲,瓊未拜詔,先陳兵見戩,且剝人以懼之,戩不爲動,徐曰:「將軍不見苗劉之事乎?願熟計。」瓊乃朝服北向謝恩,遂引兵趨闕。旣至,未肯釋兵,及入見面奏,乞貸左言等朋附苗劉之罪,且言:「自祖宗以來,三衙不任河東北及陝西人,今殿帥闕官,乞除殿前司職事。」又言:「招到淮南、京東盜賊十九萬人,皆願聽臣節制。」上怒。知樞密院事張浚奏:「瓊大逆不道,罪惡貫盈,臣自平江勤王,凡三遣人致書,約令進兵,瓊皆不答。今呼吸羣凶,布在列郡,以待竊發,若不乘時顯戮,他日必有王敦、蘇峻之患。」上許之,右僕射呂頤浩曰:「臣與瓊舊有嫌隙,不敢獨任其事,願付張浚。」浚退,與集英殿修撰權樞密院檢詳文字劉子羽謀 子羽已見元年四月甲子 ,夜鎖吏於浚府中,使作文書皆備。丁亥,朝退,僞遣御前右軍都統制張俊以千人渡江,若捕它盜者,因召俊、瓊及御營副使劉光世赴都堂計事,使俊將其衆甲以來,瓊從兵滿街,意象自若。食已,頤浩等相顧未發,子羽坐廡下,遽取寫敕黃紙詣前麾下曰:「有敕!將軍可詣大理置對。」浚數瓊罪,瓊愕眙,遂以俊兵擁縛,付大理,使光世出撫其衆曰:「所誅止瓊耳。若等固天子自將之兵也。」衆皆投刃曰諾,於是復以八字軍還付武功大夫忠州防禦使新知洮州王彥 八字軍隸瓊事,祖見二年十月癸亥 ,而餘兵分隸御營五軍。頃刻而定。 熊克《小曆》載瓊下大理寺在壬辰,蓋誤,壬辰乃獄上降旨之日,今從《日曆》附丁亥。《中興聖政大事記》曰:「蓋自宣和末,羣盜蠭起,建炎以來,祝靖、薛廣、黨忠、閻瑾、王存之徒,雖皆招安,而淮寧、山東、河北之盜,皆擁兵數萬;拱州之黎驛、單州之漁台,亦有潰卒數千;趙萬襲常州、張遇焚眞州、丁進犯壽春、桑仲據襄陽、戚方犯鎭江、楊勍犯處州、劉超據荊南、王闢犯房州、崔增犯太平州、張用據桂陽軍、趙延壽犯德安,軍皆隨滅隨起,甚而范瓊召見,亦不肯釋兵,則天子之兵皆盜矣!所幸事變興而人才見,保護聖躬,勝非之力居多,倡義勤王,張浚之力居多,故一月而除二凶,而范瓊之謀逆,浚又與劉子羽謀之,府中之文字夜成,廡下之黃紙旦出,瓊遂就擒,三大奸旣除,而內盜始息矣。」

是日,元懿太子旉薨。太子病,未瘳,有鼎置於地,宮人誤蹴之,撲地有聲,太子即驚搐不止,上命斬宮人於廡下,少頃,太子薨,年三歲,詔輟五日朝,殯金陵之佛寺。

恭福帝姬薨,追封隋國公主,上皇第三十四女也,薨年四歲。

詔江西兩浙揀正兵、土兵各六分之一赴行在。

戊子

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鄭瑴薨於位,年五十,瑴執政甫百日,上甚悼之,謂大臣曰:「朕喪元子,猶能自排遣,瑴訃至,殆不能釋也。」常賻外,特賜田十頃、第一區,以撫其孤。

己丑

資政殿學士朝奉大夫王綯,參知政事;朝奉大夫試兵部尚書周望,同簽書樞密院事。望不加職,綯不進官,呂頤浩失之也。後四日,乃進綯中大夫,望除端明殿學士。綯密奏:「川陝重地,張浚不可專任,宜求同德之人協贊之。」

御營使司同都統制辛企宗,提舉御營使司一行事務。

詔減民間所增役錢。時已汰新置射士,遂減之,其後復撥已增錢赴行在。 事祖見元年六月乙亥,撥錢在紹興五年三月癸未,合並書之

庚寅

鄉貢進士李時雨上書曰:「臣竊聞皇太子服藥不痊,仰惟陛下丁陵夷困厄之會,方茲嘗膽,又致輟朝,此天禍之於陛下,亦巳極矣,然事之旣往,夫復何言?而承嗣之道理不可後,又況國家當憂勤危急之際,宗廟社稷之所繼統,生靈之所繫屬,敵國之所觀望,不於此時權時制宜,爲之謀畫,臣恐天下之心未大安也。爲今之計,欲乞暫擇宗室之賢者一人,使視皇太子事,以繫屬四海,增重朝廷,俟陛下皇太子長成,畀之東宮,則以一王封視皇子,亦不爲嫌也。伏望陛下斷以不疑而力行之,遠惟仁宗皇帝在位四十二年,無所繼統,晚年聽言,遂進英廟於濮安懿王之宮,蓋不以一己鸎私,而以天下爲念,可謂萬世之賢君矣,陛下法此前規,使社稷有所統屬,天下幸甚!若以爲陛下春秋鼎盛,未可以擬仁廟繼立之事,則是大誤國計也!」時雨,仁壽人,黨人新之子,以其父上書入籍,訴於朝,吏部擬將仕郎,鈔未下,書奏,詔:「前降給還恩澤指揮,更不施行,日下押出國門。」久之,時雨以策干張浚於閬州,遂以爲忠州文學。建炎以來,言儲嗣者,蓋自時雨始。 時雨補官在紹興元年,今並書之

辛卯

詔諫院別置局,不隸後省,許與兩省官相見議事。元豐初,用唐制,置諫官八員,分左右,隸兩省,至是始復之,如祖宗之故。

升杭州爲臨安府。

壬辰

詔范瓊就大理寺賜死。時大理少卿王衣奉詔鞫瓊,瓊不伏,言者又論瓊逼遷上皇、擅戮吳革、迎立張邦昌等事,章下大理,衣具以責之,瓊稱死罪,衣顧吏曰:「囚詞服矣。」遂上其獄,詔用臺諫三章,責瓊爲單州團練副使,衡州安置,章再上,乃賜瓊死,其親屬將佐並釋之。獄吏殺瓊,瓊猶不肯,吏以刀自缺盆插入,叫呼移時死。其弟及三子皆流嶺南。

罷內香藥庫,以其物歸左藏。

甲午

張用與馬友分軍。用屯確山,麥且盡,衆皆乏食,乃議復往山東,友請以所部沿淮巡綽,用識其意,許之。友以本部兵數萬去,自分爲七軍,用與曹成、李宏屯光州境內,沿淮紮木寨,爲久駐之計。初京城失守,統制官閻瑾遁去,留其壻劉紹先以兵數千屯光州,守臣任詩厚遇之,詩在光四年,頗得其用,故自靖康以來,諸郡多破而光獨得全。

乙未

尚書主客員外郎謝亮,假太常卿,權宣撫處置使司參議,以將遣使西夏也。 《日曆》:「乙未,謝亮差充張浚下屬官。」今以紹興元年二月庚寅亮自敘狀參修

丙申

詔:「兩浙路守臣兼制置安撫使者,非緣軍旅,毋得妄用便宜,令御史臺譏察。」用言者請也。

丁酉

鑄三省樞密院銀印。

朝奉郎監諸司審計司崔縱,爲中奉大夫右文殿修撰,假工部尚書,充奉使大金軍前使,武節郎閤門宣贊舍人郭元明,爲武顯大夫忠州剌史副之。縱,臨川人也。時金左副元帥宗維自東平還雲中,右副元帥宗輔自濱州還燕山,留左監軍昌守山東地,上慮其再至,復遣使議和。

朝奉郎劉誨,直顯謨閣,知楚州。 王明清《揮麈第三錄》云誨以直秘閣出使,使還,除直顯謨閣,知楚州,制云:「昨將使指之光華,備歷征途之險阻,旣分憂於凋郡,仍進直於清班。」制詞汪藻作,見本集中,《日曆》乃以誨爲直祕閣,當考

言者請以江心凡有沙磧要害之地,多置寨柵,每柵以卒五百人、戰船十艘爲率,從之。

戊戌

直龍圖閣沿江措置副使劉寧止,添差江淮荊浙制置發運副使,從衞往洪州。

庚子

中書舍人汪藻,試給事中,仍兼權直學士院。尚書左司員外郎李正民、起居郎綦崇禮、太常少卿李公彥,並爲中書舍人。崇禮、公彥仍召試 公彥已見二年九月壬辰 。尚書駕部員外郎胡寅,守起居郎。禮部員外郎富直柔,試起居舍人。富直柔除郎才兩旬,復有此命。直柔尋遷右諫議大夫。 直柔之遷,《日曆》與後省《題名》皆不載,《諫院題名》在今年七月

中大夫韓肖胄,行尚書左司郎中。朝請郎御營使司參議官李承造,守右司員外郎,承造仍與太常少卿柳約並兼權御營使司參議。肖胄,忠彥孫 忠彥,琦子,元符末左僕射 。約,臨安人也。 肖胄之除,《日曆》不載,《都司題名》在此月,故因承造除命並書之

承奉郎吳若,試尚書考功員外郎。奉議郎張誾,守駕部員外郎。

朝奉郎周離亨,爲尚書金部員外郎、鄂州點校上供錢物。

尚書戶部侍郎宣撫處置使司參贊軍事湯東野,試工部侍郎兼知建康府。時建康寓治保寧僧舍,而浙江制置使韓世忠屯蔣山,逐守臣顯謨閣直學士連南夫而奪其治寺,殿中侍御史趙鼎言:「南夫緩不及事,固可罪。然世忠躬率使臣排闥而入,逐天子之京尹,此而可爲,無不可爲者矣!願下詔切責世忠而罷南夫,仍治其使臣之先入者,此爲兩得。」上曰:「唐肅宗興靈武,諸軍草創,得一李勉然後知朝廷尊,今朕得卿,無愧昔人矣。」乃降南夫知桂州,而以東野知建康府,戍兵故皆羣盜,喜攘奪市井,東野峻法繩之,不少縱,民恃以安。 《建康志》東野到任在六月,熊克《小曆》亦系此事於六月末,今從《日曆》系七月庚子。《日曆》不書除工侍,此以《附傳》及本部《題名》參修,但本部《題名》在六月,當考。熊克又以東野爲兵部侍郎,蓋誤

中書舍人董逌,充徽猷閣待制。逌爲宗正少卿,官省而罷,旋入西掖,至是才逾月也。 逌,益都人。初見建炎元年三月,今年五月戊子除江東提刑,其除舍人,《日曆》《題名》皆失之

知樞密院事御營副使宣撫處置使張浚,以親兵千五百人、騎三百發行在 此據紹興三年九月乙亥浚奏到隨行兵數修入 ,賜度僧牒二萬、紫衣師號五千爲軍費 此據紹興四年九月趙鼎乞添賜度牒狀增入 。度牒二萬道,此時爲直二百二十萬緡 朱勝非《閒居錄》云浚出使賜錢百五十萬緡,與此不同,當考 。上賜川陝官吏軍民詔曰:「朕嗣承大統,遭時多故,夙夜以思,未知攸濟,正賴中外有位,悉力自效,共拯傾危,今遣知樞密院事張浚往諭密旨,黜陟之典,得以便宜施行,卿等其念祖宗積累之勤,勉人臣忠義之節,以身徇國,無貽名教之羞,同德一心,共建隆興之業,當有茂賞,以答殊勳。」

自王𤫉、謝亮之歸,朝廷聞鄜延經略使曲端欲斬王庶,疑其有反心,乃以御營使司提舉一行事務召端,端疑不行,權陝西轉運判官張彬勸端,不聽,議者喧言端反,端無以自明。至是浚入辭,以百口明端不反,時明州觀察使劉錫、親衞大夫明州觀察使趙哲皆在浚軍。浚辟集英殿修撰知秦州劉子羽參議軍事;尚書考功員外郎傅雱、兵部員外郎馮康國主管機宜文字。武功大夫忠州防禦使王彥,爲前軍統制,彥將八字軍以從。太學博士何洋、閤門祗候甄援等俱從行。康國將行,往辭臺諫趙鼎,謂之曰:「元樞新立大功,出當川陝,半天下之責,自邊事外,悉當奏稟,蓋大臣在外,忌權太重也。」是日浚軍行,屯雨花台。時東京米升四五千,留守杜充旣還朝,副留守郭仲荀以敵逼京畿,糧儲告竭,遂率餘兵赴行在,充先行,至江寧鎭,與浚遇,屏人語,久之而別。

辛丑

朝奉郎陳恬,直祕閣主管西京嵩山崇福宮。恬,堯叟元孫 堯叟,閬中人,祥符中爲樞密使相 。少力學,屏居陽翟,躬耕養母,往來嵩少間,上皇聞其名,詔爲祕書省正字,奉祠去,避地還蜀,大臣薦其賢,至是復召,恬以老疾求去,未幾卒於桂州。

中奉大夫知滁州向子伋,請罷民兵,復巡社,專保鄉井,毋得調發守隘,從之,尋命聽守臣節制。子伋,敏中元孫也。

詔進士陳大川、程百之並補迪功郎 大川、百之未見

初朝廷以靳賽爲淮東馬步軍副總管,屯揚州,已而復叛,招撫使王𤫉與遇於興化縣,𤫉軍不整,爲賽所乘,大敗,制書、金鼓、印文皆爲賽所得,𤫉僅以身免。

壬寅

詔:「迎奉皇太后率六宮往豫章,且奉太廟神主、景靈宮祖宗神御以行,百司非預軍旅之事者悉從。」以參知政事李邴、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滕康,並爲資政殿學士,邴權知三省樞密院事,康權同知三省樞密院事,凡常程有格法事及四方奏讞、吏部差注、舉闢、功賞之屬皆隸焉 奏讞事四年二月丙申還行在 ,惟軍旅、錢穀、除拜,則總於行營如故。仍命龍神衞四廂都指揮使建武軍節度使楊惟忠將衞兵萬人從行 熊克《小曆》:「上以金將入邊,方遣兵守淮及控扼江上,未有順動之意。壬寅,詔云云」,案《日曆》六月乙亥上已降御筆及此事,今但以臨行申諭諸路耳,今於六月乙亥、七月壬寅各隨事書之,庶見本末 。宣武軍節度使東京留守杜充,爲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兼宣撫處置副使,呂頤浩、張浚薦之也,仍命充總兵防淮,賜錢八十四萬緡為軍中四月之費。時奉使洪皓等未至雲中,完顏弼請侵江浙,左副元帥宗維許之。

大理寺言范瓊已賜死,詔宣撫使司參議軍事劉子羽、諸治獄官吏,各進秩一等,獄卒及軍士與勞者,賜銀帛各有差。

乙巳

詔戶部供錢絹各二萬貫匹、銀萬兩,隨從皇太后以備支費。后性儉約,有司日供千緡而止,及是將行,斥賣殿庫絹二千匹以充費,上聞之,謂大臣曰:「朕事太后與所生無異,近市得衣絹數十匹,卽先分獻,飲食亦然。今往南昌未有還期,除緡自禁中分納外,餘可令趣辦之。」

命江西、閩廣、荊湖團練槍仗手、峒丁,以備調發。

詔淮南沿江民間水手、小舟,並委守令籍其姓名,俟有探報,其巡檢各部赴江岸與本處地分同備戰守,優給錢米,候事定日放散。時沿江雖置巡檢,而朝請郎通判池州郭偉言:「濱江之民皆善操舟,萬一敵騎掩至,所謂巡檢,勢力單弱,不能拒敵,則沿江習水之人必爲敵用。」故有是旨。

吳國長公主入朝,以易元吉畫、玉管筆、小玉山爲獻,上諭以「朕平生無玩好,長主厚費致之,殊可惜。」復還之。

山東盜郭仲威初與李成同在淄州,金人入淄,成先往泗上,仲威乃引兵至淮陽軍,欲與其民貿易,既而圍之。仲威之衆才數百,乃取下邳八鄉之民雜於軍中,凡四月,至是城陷,仲威入城大掠,取強壯以充軍。

京西南路招捉副使王俊掠汝州,京西北路制置使翟興聞之,親往招俊。旣入境,命塞井夷灶以困興,興至城下,俊欲出兵擊之,興曰:「吾以好意來,而俊敢爾!」命攻之,將士應時登城,俊引其衆遁,歸傘蓋山。興按轡入城,秋毫無犯,百姓皆安堵,後三日,引兵至傘蓋山,俊出戰,興又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