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064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卷六十三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卷六十四
卷六十五 

紹興三年夏四月 丙戌朔

李橫奏已還軍汝州,有邊機事,欲輕騎詣行朝奏稟,詔俟邊事稍定日赴行在。

是日,端明殿學士江西安撫大使趙鼎至境上視事,鼎言:「臣本由拙直,受知於陛下,亦以招怨於人。昨䝉陛下除臣知建康,外鎭責任之劇,無逾於此 —— 然足食足兵,帥司之事也,而臣無生財之長䇿,但以漕司應副不繼,屢丐於朝廷而已;勞來安集,守臣之職也,而臣無及民之實利,但以豫買價小不均,疊聞於陛下而已。至於僚屬所取,皆州縣無聞之人;郡政所先,唯鹽米聼斷之務,此皆臣已試之效也,何足取哉!臣素苦脚疾,而江西最號卑濕,萬一浸加,卽不能支,惟陛下憐臣孤忠,除一宮觀。」詔不許。

丁亥

直徽猷閣和州無爲軍鎭撫使趙霖、右宣教郎知無爲軍王彦恢並罷。先是霖奉詔遣歴陽令茍紳至無爲軍宣諭,遂按彦恢不法,而彦恢亦劾霖姦贓,淮西安撫使胡舜陟言:「霖本贓吏之魁,今已老病,而彦恢年少妄作,兩州吏民皆不安居,請悉免官治罪。」從之,然議者以霖爲鎭撫,而彦恢以屬郡按之,非也,其後獄具,霖坐率民出防城錢,有司當公罪杖,罰金,事遂已。 霖罰金在十二月丁亥

武翼郎閤門宣贊舍人知虢州董震,爲武節大夫貴州刺史權商虢陜州鎭撫使,用李横請也。震又言:「敵僞犯蜀,臣見調本軍三千人,自豐陽而西,絶敵糧道,萬一四川將帥不能堅守,墮敵姦計,思之寒心。今山東富庶如昔,金人重兵亦不在彼,望朝廷乘此機㑹,興師深入,可以破僞齊之巢穴,兼牽制金人取四川之兵矣。」時震以貢士黨尚友爲幹辦官,遣來奏事,詔特補文林郎,而荆南鎭撫使觧潛言橫已還鎭,而四川總領財賦趙開遏糴,將士饑餓,望下湖南北濟師,保䕶蜀口,乃詔宣撫司應副軍食 潛奏在此月壬辰。尚友,河南人也。

江東西宣撫司統制官中衞大夫成州團練使杜琳、翊衞大夫昌州團練使劉寳、拱衞大夫文州團練使岳超等八人,並進遥郡二官。先是琳等以平㓂功,各進二階,韓世忠言但得虛名,不增廩祿,故皆改命。

尚書左僕射朱勝非以母魯國太夫人楊氏憂去位 《日曆》四月己丑中書門下省奏:「朱勝非母楊氏今月二日身故」,丁亥,初二日也,熊克《小曆》勝非去位在二月壬寅,案勝非以七月乙亥起復舊官,若在二月丁憂,則不應半年方起復,熊克恐誤 ,特詔賻䘏如舊禮,出殯日令太常卽都門贈祭。

戊子

上謂大臣曰:「沈與求、席益前爲吏部長貳,甚有能聲,今乃不如,凡注擬吏,率沮難以邀賄賂,今員多闕少,又重以水火盗賊,陷失士大夫失職者衆,儻非痛戢吏姦,安得注擬無壅,可召洪擬等諭之。」翌日,上又言:「擬雖累歴,亦恐失於濡緩。」益曰:「擬甚用心,前此與求爲尚書,有所覆實,責保待報,迂久不决。」擬曰:「罷之,人以爲悅。」上曰:「治吏以法,使之畏威,乃不敢舞文。」呂頥浩曰:「其次莫如猛,誠如聖訓。」

尚書省言:「浙中去嵗大豐,近年未始科率,今韓世忠移軍泗上,恐饋餉不繼,欲給空名官告,勸誘大姓廣蓄之家,博糴米五十萬斛、料十五萬斛,委江淮等路都轉運使張公濟、兩浙轉運副使梁汝嘉措置。」尋命户部員外郎徐玘、通判臨安府兼權倉部員外郎邵相偕行,公濟等言米直總爲二百五十萬緡,詔空名官告内改給銀帛二十七萬緡,品搭充糴本,其後纔糴四十萬斛。相,宜興人也。 遣兩郎官在此月甲午,品搭銀紬在丙申,今聨書之

是日,百官入朝,以近昭慈獻烈皇后大祥,權罷舞蹈。

己丑

韓世忠言:「近被旨措置建康府江南北岸荒田爲屯田之計,沿江荒田雖多,大半有主,難以如陜西例,乞募民承佃。」都督府奏如世忠議,乃蠲三年租,田主自訟則歸之,滿五年不言,給佃人爲永業,於是詔湖北、浙西、江西皆如之,尋又免科配徭役。

駕部員外郎韓膺胄轉對,論刑罰輕重,國祚短長繫之,望追法仁祖舊章,凡獄官失入死罪者,終身廢之,雖經赦宥,永不收叙,上曰:「此仁祖之事也,其仁民祥刑如此乎!」乃命有司申嚴行下。膺胄,肖胄弟也。 熊《歴》以膺胄爲刑部郎中,盖誤

給事中黃唐傳言:「承流宣化,責在守令,今郡守之任,患在不久,縣令之選,失之太輕,乞自朝廷立法 —— 自今郡守未終,更非實有故者,不得輒請宮觀;凡大邑非歴官有顯績及曾經朝廷陞擢者,不許除授以次小邑,亦令吏部先選通判以上資序,次選曾任知縣無過犯人。旣重其選,必假之權,凡文移自上而下,有不便於民者,聽以己見立議申監司,郡守即有沮抑,徑申尚書省。兩更大邑有善狀者,得選除郡守;兩更小邑有善狀者,得選除通判;凡守令治行尤異者,並不次擢用。庶人思自奮,吏稱其職,民安其業,不然徒責州縣奉行詔書,而望其治效,臣未見其可。」輔臣進呈,上曰:「縣令於民最親,今多非其人。」呂頥浩言:「漢以九卿爲郡守,郎官宰百-{里}=,今縣令但以資格差注。」上曰:「豈在官資崇卑,唯在得人。」乃詔吏部看詳申省。其後權吏部尚書洪擬等言:「歴官有顯績,卽無定法,其朝廷陞擢之人,若非責降,無縁却歸部注擬,又如小邑須選嘗歴縣無過人,卽新改官未歴縣人,無可入差遣,亦與舊法相妨。」議遂寢。 吏部看詳在五月庚午

=庚寅

徽猷閣直學士安復鎭撫使陳規,爲顯謨閣直學士知池州兼沿江安撫使。規守徳安七年,賊不能犯,至是召還,入對,首乞罷鎭撫使,又言諸将䟦扈,請用偏裨以分其勢,上皆納之,遂以右通直郎鎭撫司幹辦公事韓之美爲直祕閣知徳安府,仍以安復二郡隸湖北帥司一自是不復除鎭撫使矣。 規入對在三月癸未,熊克《小曆》載規赴召於七月末間,實甚誤也

詔神武諸軍将統領官闕,依己降旨,保明具奏,給降敕劄,如直行差填,及額外増置,當重寘典憲,以樞密院有請也。

右奉直大夫江南東路轉運判官郭康伯,爲淮南轉運副使兼權淮東提刑,填復置闕。康伯以寓居揚州辭,詔勿避。 《日曆》康伯除淮漕在四月庚寅,而免避本貫在三月甲戍,且附此,必有一誤

辛卯

起復寜武寜國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浙西安撫大使兼知鎭江府劉光世,爲檢校太傅江東宣撫使,屯鎭江。時光世與韓世忠更戍,世忠至鎭江城下,而姦細入城焚其府庫,光世擒而鞫之,皆云世忠所遣,於是訴於上,江東統制官王徳請於光世曰:「韓公之來,獨與徳有隙耳,當身徃迎見之。」其下皆不可,或請以騎行,徳不聼,入謁,世忠大驚,謂徳曰:「公誠烈丈夫!曩者小嫌,各勿介意。」因置酒結懽而别。 熊克《小曆》:「庚寅,浙西大帥劉光世爲江東宣撫使,於池州置司,世忠已至鎭江,而姦細入池州城潛燒倉庫。」案《日曆》光世制命,即云建康府置司,九月方移池州,此時光世自鎭江卽至建康,世忠何爲焚池州倉庫?盖光世未離鎭江,而世忠先至城外,是以遣姦細入城也。今從趙甡之《遺史》修入

是日,金人去興元。自金人入梁、洋,蜀中復大震,劒南諸州皆爲徙治之計,宣撫處置使張浚亦下令移潼川,軍聞之皆憤,或取其榜毁之,利州路經畧使劉子羽遺浚書,爲言已在此,敵必不南,浚乃止,撒離曷留屯中梁山,踰月始自斜谷去興元,子羽與吳玠謀以兵邀之於武林闗不及,斜谷路狹,惟可單行,故凡所掠獲,悉棄之於路 熊克《小曆》:「三月壬午,子羽與玠謀遣兵邀敵於武林闗,而敵棄輜重以去,擊其後軍,敗之。」《楊氏編年》敵去興元在此日,張浚奏狀亦云:「四月九日,訓練官杜福遇敵于南龍潭」,《小曆》恐誤。浚遣統制官王俊復洋州、興元府,時新罹兵革,軍食益艱,浚命取糧於内郡,什邡丞眉山孫坦當督運,請發常平倉以行,遂先諸郡而至。撒離曷旣還鳳翔,乃遣十餘人持書與旗來招子羽、玠,子羽盡斬之,惟留一人使還,曰:「爲我語之,欲來卽來,吾有死耳,何可招也!」玠亦遺撒離曷書,以大義責之,撒離曷乃止。

壬辰

移都督府於鎭江,照應江淮兩軍機務,於是建康府𣙜貨務都茶塲亦移於鎭江。時朝廷以韓世忠將出師,聼之妙簡僚佐,乃以徽猷閣待制知處州宋伯友爲徽猷閣直學士充參謀官,直祕閣湖南提㸃刑獄公事呂祉陞直徽猷閣,與直祕閣陳桷並充參議官。始世忠之過括蒼也,伯友待之甚密,故薦用之,旣而世忠不渡淮,伯友、祉皆改命。

浙東宣諭朱異薦左宣教郎簽書鎭東軍節度判官㕔公事張九成、義烏縣令閭邱昕、右承義郎知龍泉縣汪汝則、左奉義郎知瑞安縣熊彦詩、右從事郎知嵊縣姜仲開政績,詔並進一官。呂頤浩言:「仲開,臣之外親,乞勿賞。」上曰:「此所以爲公,使有罪,雖卿之親,亦不當貸。」昕,松陽人也。 九成彦詩已見

是日,神武副軍都統制岳飛以大軍次䖍州。

癸巳

執政奏事,上色不怡,久之曰:「昨夕暴雨,朕通夕不寐,恐於蠶麥有傷。」徐俯曰:「暴雨不害蠶麥。夕久則爲害矣。」上色稍和。

詔禮官重别討論昭慈獻烈皇后諡號。時登仕郎鄒況上書,言其兄浩直諫事,且乞雪慈后元符之謗,前二日,上諭輔臣曰:「此哲宗朝事,言之毋傷乎?」徐俯曰:「陛下母事昭慈,追崇極典,天下共知,其謗已矣。」上曰:「昭慈,勲臣之家,當時備禮而納正后,此本朝盛事。」俯曰:「宣仁聖烈太后尤重家法,欲正后生元子,繼萬世之統,以哲宗少年,戒之在色,不欲其多近嬪嬙,小人隂連宫掖,因是得行媒孽,遂至廢后。」上曰:「皆當時大臣不諌之罪。」是日,上又以爲言,遂詔有司更定諡號,翊日,詔况引對,上曰:「況,浩之弟,故欲擢之。」俯曰:「浩自有子柄。」呂頤浩曰:「柄嘗爲李綱客,然朝廷要當以其父故,湔拂用之,不然,則終陷於綱黨不能自㧞。」上曰:「直臣之子,復擢用之爲御史,使言事聳動四方,亦足爲國家之光也。」

中書舎人權直學士院洪炎以足疾不能朝,罷爲徽猷閣待制提舉萬壽觀,俸賜如舎人例。旣而言者謂:「爵禄,公器,人主不得而私,若炎文采可用,候其疾愈造朝,再加進擢,孰曰不宜。今乃越等而予之禄,士大夫竊議,以爲乃有不釐務中書舎人,兼炎博通典故,能以亷節自守,必不敢受此無名之禄。」上乃寢前命,炎再乞外祠,許之。 詔炎請給人從以舎人在此月庚子,臣僚上言在壬寅,炎改崇道在五月庚申

慶遠軍承宣使神武前軍統制王𤫙,爲捧日天武四廂都指揮使兼淮南宣撫司都統制,仍詔神武後軍統制巨師古、御前忠銳将崔増、李捧等,並受韓世忠節制,於是世忠始去神武左軍都統制,專爲宣撫使。 世忠觧都統制不見月日,案世忠三除宣撫使,並帶都統制入銜,自此却不兼帶,當以與王𤫙、巨師古官稱相犯故也,今且附此

責授昭信軍節度副使徐秉哲卒於漳浦縣,詔令歸葬。

詔自今三衙管軍,並給全俸。

甲午

詔神武中軍官兵並進秩一等,以其扈衛四年而無出入功賞故也,於是統領起復武顯大夫康州刺史閤門宣贊舎人朱師閔等六千四百九十四人皆遷官。 師閔等遷官在五月丙寅,案楊沂中奏:「中軍見官五将,更於水軍内選五百人爲第六将」,去此未久,不知何以紹興二年以前到軍人乃有此數也

賜知唐州胡安中敕書撫諭。先是安中以勢孤援絶,附於僞齊,至是知隨州李道招來之,故有是賜。

左奉議郎知嚴州顔爲,條上便民事,乞嘗得解及應免解人,並免丁役,許之,其後太學生亦免。 免太學生丁役在十五年二月戊子

乙未

詔博糴補官人,不作進納,仍與免試注官,用戶部尚書黃叔敖請也。

是日,宣撫處置司訓練官杜福邀敵於興元南龍潭,降女眞漢兒軍四百。 六月辛卯奏至

丙申

勒停人陳杌,復朝請大夫知泗州。杌爲韓世忠所愛,故起廢用之。世忠又言浙東兵馬副鈐轄劉綱,淮泗土人,熟知地利,乃命綱以所部聽世忠使喚。

是日,僞齊將李成以衆二萬攻虢州,陷之。鎭撫司統制官謝臯與敵遇,舉刃示敵曰:「此吾赤心也,汝宜視之!」遂剖心以死。鎭撫使董先率餘兵二千奔襄陽。臯,開封人也。

戊戍

湖南安撫使折彦質所遣統領官劉深,以兵至鼎州。時鼎㓂楊么衆益盛,僭號大聖天王,旗幟亦書此字,且用以紀年,又以兵二萬人㓂公安縣,彦質言么之勢不减曹成,望朝廷勿輕此賊,乃命彦質督潭鼎荆南兵討之。是日,湖北統制官顔孝公亦以千九百人至鼎州之城外。

己亥

昭慈獻烈皇后大祥,命參知政事席益祭告于几筵,殿上素服,親行徹几筵之祭,用牲幣。庚子,百官集議,改諡曰昭慈聖獻,用癸巳詔書也。旣而議者以爲本朝諸后諡號皆連帝諡,今昭字與宣祖昭憲皇后諡號相犯,請命禮官改正,朝廷難之,事遂止。 臣僚建議在五月辛未

詔復五帝日月之祀,用祠部員外郎鄭士彦請也。其禮祀四方帝以四立日,黄帝以季夏之土王,春秋分朝日夕月,禮如感生帝。

湖南宣諭使薛徽言奏郴道州桂陽監去年旱,民乏食,詔戶部剗刷本路諸州米二萬斛,付提刑司充賑濟,命未至,徽言卽諭漕臣發衡、永州米賑糶,而以經制銀市米償之,民賴以濟。 五月己卯放罪

修武郎閤門祇候知孝感縣韓遹,進一官,知復州。

詔陳瓘、孫大方言政可采,以爲右廸功郎,大方,正彚子。

閤門宣贊舍人御前忠銳第七將徐文以舟師屯明州,謀爲變,朝廷命神武中軍中部統領官朱師閔以兵二千徃襲之。 《日曆》但書朱師閔徃福州屯駐,代申世景赴行在,此據趙甡之《遺史》修入,五月乙丑詔世景依舊福州屯泊,丙寅詔師閔發歸本軍,可見二人初非更戌也

辛丑

資政殿學士知泉州謝克家,移知平江府。

監察御史任申先,主管台州崇道觀,從所請也。

集英殿修撰都督府參謀官歐陽懋,充徽猷閣待制知建康府。徽猷閣待制新知建康府胡世将,移知鎭江府,充浙西安撫使。

是日,荆南統制官羅廣以所部三百五十人至鼎之城西,而軍食不繼,於是潭将劉深、鄂将顔孝恭皆引所部去。後二日,廣亦引兵北還,由是不克討,然賊徒屢抗官軍,多被殺,人心頗揺,乃肆僞赦,立鍾相少子子義爲太子,自楊太以下皆臣事之。

壬寅

詔昭慈聖獻皇后同姓親遷秩二等,異姓一等。

甲辰

封起復鐼潼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醴泉觀使孟忠厚爲信安郡王,制曰:「載考濟陽之始王,雖由元舅;顧如隆祐之盛烈,特鮮近親。蔽自朕心,用作爾祉。」

丙午

封哲宗美人慕容氏、魏氏並爲媫妤,皆用后大祥推恩也。

入内東頭供奉官幹辦御藥院陳永錫,爲武顯大夫入内内侍省押班。

尚書右司員外郎劉岑請訪四方遺書,以實三館,從之。

童子彭興祖五嵗能誦書,劉轂五嵗能騎射,二人皆神武右軍小校子也,都統制張俊以聞,上召見於内殿,以興祖爲右廸功郎,轂爲進武校尉。皆賜袍笏。 二人召見在三月辛未

錄故太師文彦博孫緯世等三人,並爲廸功郎。緯世,父太僕卿維申,建炎中從上渡江,至湖州而死,至是用守臣汪藻請而命之。

丁未

工部侍郎李擢言:「昨知平江府,所聞民間利病五事 —— 東南有逃田,皆湖浸相連,塍岸久廢,無人耕墾者,且以平江言之,嵗失租米四萬三千餘斛,願委官相視可以疏導耕墾者,招誘東北流徙之民,給本施工,與免三嵗之租,其決不可施工者,監司復按除其舊額。平江陷敵之民所棄田三萬六千餘畝,多有舊佃戶主之,諸縣悉已立定租課,除常賦外,餘以三方爲率,一給佃戶,一以上供,一拘籍在官,俟其歸業,併田給還,二年不歸,卽依戶絶法,今三年矣,陷敵之民,豈不願歸,顧力未能脫耳,望且更展二三年以俟之。平江水鄉,不可植桑柘,故祖宗舊法無和預買絹帛,舊本府租米嵗三十四萬餘斛,旣取其所有,不責其所無,徃因毛友陳請,分臨安之數,抑令嵗輸數萬匹,逮今累年,未嘗敢斂於民,今戶部裁定其數,乃欲始自今嵗,使之輸納,實可矜憫,惟睿斷盡罷之。平江去嵗租米十六萬五千八百餘石,悉充上供,不許輒用,然兵食吏禄,月費七千餘石,所不可闕,望借撥漕司,移用錢三二萬緡,造酒取贏,充收糴軍糧錢本。圭田多瘠薄,有司拘以舊籍,民已告病,願除其不可力耕之田,損其已定過多之額。」後皆以次施行,惟和買如故。 擢此奏見平江田租事甚詳,著此爲李椿年經界張本,或可削去繁詞附入

僞齊登萊沂密都廵檢使劉忠在懷仁縣爲其部下王林等所殺,傳首行在,詔以林爲修武郎閤門祇候,充樞密院准備差使,其徒九十三人授官有差, 林等授官在六月戊戍。忠死不得其日,依趙甡之《遺史》附此,俟考

神武副軍都統制岳飛遣統領官張憲、王貴,分道擊䖍㓂彭友、李滿,獲之,飛自至䖍州,日破一寨,賊徒震恐,友等先據龍泉,至是乃敗。

戊申

詔諸縁宣諭所按發置獄,除正犯人外,並放。上嘗諭大臣曰:「向遣五使宣諭,意在利民,至於贓吏,所當深治,然所在多置獄,横及無辜,非朕本意,此後惟謹擇監司,不必毎事遣使。」故有是命。

親衞大夫明州觀察使髙士曈,爲保寜軍承宣使,權管客省四方館閤門公事。士曈初召見,乞落階官,上曰:「士曈以宣仁近屬,故稍優之,然躐等亦不可,髙爵厚禄,留待立功将士,朕於外戚未嘗假以恩澤,今後宮之家,官未有過保義郎者。此曹何厭之有?雖與之正任承宣使,又望節鉞矣。」

武節大夫明州觀察使浙西兵馬鈐轄史康民,将所部至行在,以康民爲御前忠銳第九将。

詔自今大軍所過,並令本州通判充錢糧官,自入境,隨軍至出境止。

西南蕃武翼大夫歸州防禦使瀘南夷界都大廵檢使阿永,獻馬百有十二匹,瀘州以聞,詔押赴行在。阿永,乞第子也。元豐間,乞第旣效順,願嵗進馬,以見向化之心,官以銀繒償之,所得亡慮數倍,其後阿永所獻之數,嵗増不已。政和未,始立定額,毎嵗冬至後,蠻以馬來州,遣官視之,自江門寨浮筏而下,蠻官及放馬者九十三人,悉勞饗之,帥臣親與爲禮,諸蠻從而至者㡬二千人,皆以筏載白椹茶麻酒米鹿豹皮雜氊蘭之屬博易於市,留三日乃去,馬之直雖約二十千,然揆以銀綵之直,則毎匹可九十餘千。自蠻長已下,所給馬直及散犒之物,嵗用銀帛四千餘匹兩、鹽六千餘斤,銀則取於䕫之涪州及大寜,物帛則果、遂、懷安。凡馬之死於漢地者,亦以其直償之,此其大略也。

邕州進士昌慤,特補忠州文學,充廣西買馬司准備差使。初提舉峒丁李棫旣罷,經略司更委通判賓州任彦輝就本州買馬,道里迂逺,大理馬遂不至,及是朝廷復置司買馬,慤上疏請招來之,仍諭諸蕃,中馬及三百匹,賜錦袍銀帶,如有出格之馬,依溪峒搭價收買,不可循其舊例,毎蕃令提舉官以綵帛爲信,如遣効用入蠻,許借官錢,多市鹽綵,結託山獠及諸蠻,令開拓道路,庶㡬諸蕃忻慕,曲盡招馬之術。䟽入,遂授以官,俾行其說焉。

初樞密院計議官薛徽言之出使也,請所至州縣,視吏之能否,茍無大過而止不勝任者,兩易之,詔徽言具事因聽旨 事見二年十一月,㑹權桂陽監陳如塤與平陽縣主簿權縣事陳發朋比爲姦,斂民錢數萬緡,徽言亷得之,卽移如塤而罷發。己酉,呂頤浩奏以如塤等屬吏,仍令徽言分析,上可之。

庚戌

詔江東宣撫劉光世月給公使錢七百五十緡。光世初乞依韓世忠例,呂頤浩言:「世忠旣移軍淮甸,則建康爲近裏州郡,與前日事體不同。」由是减半。

武顯大夫湖南安撫司統制官任士安,爲閤門宣贊舎人,以帥臣折彦質言士安討閩賊,降歩諒有功,且老於兵間,而後進皆位於其上,望除一閤職,以爲激勸故也。時湖㓂方盛,而湖南諸将惟士安與吳錫所部僅萬人,彦質賴以爲用,故有是請。於是知鼎州程昌㝢攻夏城寨七十餘日,久雨水漲,攻具無可施,援兵不至,是日昌㝢乃班師。

辛亥

左朝散大夫趙康直,爲都督府隨軍轉運判官。左奉議郎張延壽,主管江州太平觀。延壽爲侍御史,以憂去,至是免喪而有是命。

大理寺丞姚焯言:「兼并之家,囷廩動以萬計,而力耕之民,得食無㡬,望令有司參酌,毎畝以二稅役錢爲凖除外,不得過若干倍,以抑兼并,舒貧弱。」事下戶部,不果行。

是日,御前忠銳第七将徐文叛奔僞齊。文以所部屯明州城東,朱師閔将至,文覺之,夜以所部泛海舟而遁,未明至定海縣,忠銳第八将武徳郎趙琦以本軍沿海拒敵,文乃去,沿海制置仇悆率諸将追之不及。 《日曆》不書文叛去之日,紹興三年四月二十五日趙琦乞推賞状云:「去年四月二十六日夜,徐文作過。」辛亥,二十六日,故附於此

壬子

起復檢校太傅江東宣撫使劉光世,再起復,以光世丁内艱故也,仍賜白金千兩。

武徳郎王繪,爲閤門宣贊舎人,添差紹興府兵馬鈐轄。繪,仲通子也,上以其父使金不屈而死,故録之。 仲通靖康末以拱衞大夫平海軍承宣使死燕山

詔韓世忠全軍渡淮,毋失機㑹。

癸丑

武徳大夫榮州團練使曹成,爲右武大夫,尋復遷一階,領忠州防禦使。先是神武左軍提舉官董旼承制,進成横行遥郡三官,都督府以爲言,故改命。 成進遥防在五月丁丑,今併書之。熊克《小曆》二年六月甲午,李綱奏曹成已就招,成自榮州團練使陞防禦使,恐誤

戶部尚書黃叔敖言:「自渡江後來諸州有未補發上供,及估剥虧官錢物,並限半年補發,如違令,提刑司取勘。」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