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製三禮義疏 (四庫全書本)/全覽1
御製三禮義疏 全覽1 |
欽定四庫全書
御製三禮義疏序
三禮之傳逺矣周禮六官河間獻王上之儀禮十七篇禮記四十九篇髙堂生戴聖傳之漢唐以來箋疏訓釋無慮數十家攷其義或相牴牾先儒嘗譏其聚訟要其掇拾灰燼之餘傳先王制作之舊得什一於千百好古者所為鄭重而愛惜之也我
皇祖聖祖仁皇帝表章羣經既
御纂周易折中而詩書春秋則以分授儒臣纂輯義疏頒布海内惟三禮未就朕御極之初儒臣上言今當經學昌明禮備樂和之㑹宜纂輯三禮以蕆五經之全爰允其請開館編校越十有一年冬告竣夫禮之所為夲於天殽扵地達之人倫日用行於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之間斯須不可去者天不變道亦不變此其本也其制度品節服物采章随時損益屢變以適其宜者禮之文也三代去今數千年矣修其教而教明循其道而道
行謂三代至今存可也何則其本得也若其用之朝廷邦國名物器數之具周旋進退之儀雖先王䖏此必將變通以適其宜而不泥於其迹故言禮者惟求其修道設教之由以得夫禮之意而已顧其教之不冺道之所由傳未嘗不賴於經好學深思之士讀其書有惜不能俯仰揖讓於其間者先王制作之精意尚可想見於抱殘守闕之餘則經傳之為功也大矣鼎彝鉤劍之遺篆籀之蹟流傳有自尚摩挲而寳護之况制作之精意所賴以傳者歟獨其貿扵衆説無所取衷爰命校纂諸臣芟煩截浮約文申義敷暢厥旨至其説之不可强同者稍為辨正而仍其舊葢其承傳各異必牽合附㑹比而同之則其惑也滋甚故無取焉刻既成為之敘論以𤼵其端俾隆禮者有所考云
乾隆十三年冬十月朔
乾隆十九年閏四月二十五日奉
㫖開列
欽定三禮義疏監理總裁校對分修校刋諸臣職名
監理
和 碩 荘 親 王〈臣〉允 禄和 碩 果 親 王〈臣〉𢎞 曕總裁
︵字位過密 無法显示︶〈臣〉鄂爾泰
︵字位過密 無法显示︶〈臣〉張廷玉
︵字位過密 無法显示︶〈臣〉朱 軾
原 任 太 子 少 保 吏 部 尚 書〈臣〉甘汝來副總裁
經筵講官太子太傅工部尚書〈臣〉汪由敦
太 子 太 保 江 南 河 道 總 督〈臣〉尹繼善︵字位過密 無法显示︶〈臣〉陳大受
原 任 禮 部 尚 書〈臣〉楊名時原任太子少保尚書銜教習庶吉士〈臣〉徐元夢原任都察院左都御史〈臣〉彭維新
原 任 禮 部 侍 郎〈臣〉李清植
原任刑部右侍郎銜管禮部侍郎事〈臣〉王蘭生原任内閣學士兼禮部侍郎〈臣〉李 紱
原 任 宗 人 府 府 丞〈臣〉任唘運原任翰林院侍講品級頂帶〈臣〉方 苞
提調
内 閣 侍 讀〈臣〉舒興阿日講起居注官司局洗馬〈臣〉佟 保
原任内閣侍讀學士今陞戸部侍郎〈臣〉兆 𠅤原任翰林院侍讀今陞倉塲侍郎〈臣〉雙 慶原任内閣侍讀今陞吏科給事中〈臣〉岱 圖原任内閣侍讀今陞戸部銀庫員外郎〈臣〉赫 泰原任内閣侍讀今陞甘肅安西道〈臣〉文 綬纂修
左 春 坊 左 賛 善〈臣〉諸 錦翰 林 院 編 修〈臣〉朱佩蓮日講起居注官翰林院檢討〈臣〉王太岳
翰 林 院 檢 討〈臣〉李 英原任翰林院侍讀學士今陞内閣學士〈臣〉錢維城原 任 通 政 司 右 通 政〈臣〉胡中藻原 任 貴 州 按 察 使〈臣〉徐以升原 任 翰 林 院 侍 讀 學 士〈臣〉熊暉吉原 任 翰 林 院 侍 讀〈臣〉恵士竒原 任 翰 林 院 侍 讀〈臣〉徐用錫原 任 翰 林 院 侍 讀〈臣〉楊述曽日講起居注官翰林院侍講今陞四川川北道〈臣〉宋邦綏日講起居注官翰林院修撰〈臣〉梁國治
原 任 司 經 局 洗 馬〈臣〉官獻瑶右 春 坊 右 庶 子〈臣〉葉 酉原 任 中 允〈臣〉程恂
原 任 編 修〈臣〉李龍官原 任 編 修〈臣〉吳 紱原 任 編 修〈臣〉何其睿原 任 編 修〈臣〉張為儀原 任 編 修〈臣〉姚 範原 任 編 修〈臣〉潘乙震原 任 編 修〈臣〉湯大紳原 任 編 修〈臣〉羅暹春原 任 檢 討〈臣〉出科聨原 任 檢 討〈臣〉王康佐原 任 庶 吉 士〈臣〉宋 照原 任 監 察 御 史〈臣〉趙青藜
原 任 監 察 御 史〈臣〉杭世駿
原 任 編 修 今 陞 御 史〈臣〉李友棠原 任 編 修 今 陞 御 史〈臣〉陳顧㶌原 任 宗 人 府 主 事〈臣〉王文清禮 部 主 客 司 主 事〈臣〉鍾 睕原任兵部武選司主事〈臣〉潘永季
原 任 工 部 司 務〈臣〉蔡徳晉原 任 國 子 監 司 業〈臣〉李光墺原任庶吉士今陞雲南糧儲道〈臣〉徐 鐸
原任編修今陞河南汝寜府知府〈臣〉王 錦原任福建興化府通判〈臣〉呉廷華
原 任 山 西 吉 州 知 州〈臣〉王文震廣 西 賔 州 知 州〈臣〉潘汝誠
原 任 湖 北 蘄 州 知 州〈臣〉王士讓原任湖南長沙縣知縣〈臣〉姚汝金
舉 人〈臣〉姜兆錫
優 貢 生〈臣〉陶敬信副 榜 貢 生〈臣〉方天㳺收掌
翰 林 院 筆 帖 式〈臣〉伊靈阿
原任内閣中書今陞侍讀〈臣〉多爾濟
原 任 内 閣 侍 讀〈臣〉羅 慶原任内閣中書今陞戸部員外郎〈臣〉常 安原任内閣中書今陞禮部員外郎〈臣〉索爾遜原任内閣中書今陞盛京刑部主事〈臣〉務 實原 任 内 閣 中 書〈臣〉林 保原 任 翰 林 院 筆 帖 式〈臣〉常 齡原 任 翰 林 院 筆 帖 式〈臣〉栢 夀原任内閣中書今陞湖北宜昌府知府〈臣〉阿爾布原任内閣中書今陞山東武定府同知〈臣〉寧 泰原任翰林院待詔今陞江南松江府同知〈臣〉嵩 齡
武英殿監造
内務府堂主事紀録一次〈臣〉安 泰
内務府驍騎副𠫭領加一級紀録一次〈臣〉富 恵
監 造〈臣〉髙永仁
欽定周官義疏凡例
一春秋傳云先君周公作周禮其所稱引則此中無有也盖周禮指當時上下所行五禮之曲以别扵夏殷之禮此則分職命官之籍故揭扵篇首曰治典教典禮典政典刑典事典漢志本稱周官周官傳至唐以後乃更名周禮朱子及鄭樵輩曽辨之今仍曰周官従其始稱且按以五官之職事扵義為當也
一六典乃周公兼三王之道盡人物之性運用天理以法萬世之書也伏讀
聖制日知薈説十則皆五官精義灼見治本深契道揆謹冠全書以為治者之準的次列傳及大儒之語義貫全者為綱領其次則傳源流又其次則諸儒論行周官之得失讀周官之法與夫注解者之得失竝附焉
一易有程傳朱子本義詩有朱子集傳書有蔡沈集傳亦朱子指授故折中彚纂皆奉以為宗視其離合以為衆説之去留春秋則有不用胡傳更立一義者三禮自朱子請修而未果羣言莫適為主即儀禮傳通解亦僅開其端緒而意義則未暇發眀陳澔禮記集説雖列扵學官而自始出即不饜衆心兹故特起義例分為七類俾大義分眀而後兼綜衆説一曰正義乃直詁義確然無疑者二曰辨正乃後儒駁正舊説至當不易者三曰通論㦯以本節本句𠫭證他篇比類以測義㦯引他與此互相發明四曰餘論雖非正解而依附義扵事物之理有所推闡五曰存疑各持一説義亦可通又㦯已駁論而持此者多未敢偏廢六曰存異名物象數久逺無傳難得其真㦯創立一説雖未即愜人心而不得不姑存之以資考辨七曰總論本節之義已訓解又合數節而論之合一職而論之以此七類叙次排纂庶㡬大指開卷了然而旁推交通義類可曲盡也案語各以類附七條之後㦯辭義連貫難以分析則附扵最後一條之末
一朱子儀禮傳通解萃三禮而類别之又附益以他書故傳之文間見錯出兹則三禮分編各為一書五官之文悉従其舊概無移動
一漢武帝求遺書得周官五篇司空職亾漢人以考工記附之名曰冬官非其實也兹稱考工記以従其朔
一宋五子遵周易折中稱子鄭康成稱字其餘講説之家皆以名書
一所取各家之説以經文先後為序不以其人之時代
一賈疏釋注者雙行小書各分附夲注之下後儒説及案語與注疏相證相足者亦然其推闡經義者大書特列
一職方輿地古今異名既採昔人所考辨仍著目今府州縣名使學者易曉疑則闕焉
一周官有古文今文異本賈疏云劉向未校之前㦯在山巖石室有古文考校後為今文鄭據今文注故云故書作某盖故書即古文也其杜子春鄭司農所讀有異同者竝列焉茲不敢芟薙另提附經文音切之下其因此有所論説者仍存本注
一古今器物殊制異名鄭康成在東漢之季猶為近古然考工記注語簡而意澁難以盡通謹詳繹記文及注疏可解者解之非確有所見不敢臆決以俟知者
一宋元明諸家有取注疏改換敷衍以為已説者有詞語冗蔓無所發揮及顯與理悖不足惑人者概従薙芟亦不置辨
引用姓氏
漢
司馬氏〈遷 子長 龍門〉
孔氏〈安國 子國〉
毛氏〈萇〉
劉氏〈安〉
京氏〈房 君眀〉
劉氏〈向 子政〉
氏〈雄 子雲〉
劉氏〈歆 子駿〉
杜氏〈子春〉
班氏〈固 孟堅 扶風〉
賈氏〈逵 景伯〉
鄭氏〈興 少贛〉
鄭氏〈衆 仲師 司農〉
馬氏〈融 季長〉
盧氏〈植〉
許氏〈慎 叔重〉
服氏〈䖍 子慎〉
鄭氏 〈康成〉
何氏〈休 邵公〉
應氏〈劭 仲瑗〉
劉氏〈熙 成國〉
徐氏〈幹 偉長〉
李氏〈巡〉
虞氏〈翻 仲翔〉
陸氏〈績 公紀〉
王氏〈肅 子邕〉
韋氏〈昭 𢎞嗣〉
晉
杜氏〈預 元凱〉
干氏〈寳 令升〉
郭氏〈璞 景純〉
宋
范氏 〈蔚宗〉
梁
沈氏〈峻〉
崔氏〈靈恩〉
北魏
酈氏〈道元 善長〉
李氏〈謐 永和〉
呂氏〈忱〉
隋
王氏〈通 仲淹 文中子〉
唐
魏氏〈徴 元成〉
陸氏〈元朗 徳眀〉
顔氏〈師古 籀〉
孔氏〈穎達 仲達 一作冲逺〉
賈氏〈公彦〉
司馬氏〈貞〉
趙氏〈匡 伯循〉
杜氏〈佑 君卿〉
孫氏〈愐〉
成氏〈伯瑜 一作伯璵 中山〉
宋
邢氏〈昺 叔眀〉
聶氏〈崇義 洛陽〉
陳氏〈襄 述古 古靈〉
胡氏〈瑗 翼之 安定〉
石氏〈介 守道 徂徠〉
歐陽氏〈修 永叔 廬陵〉
劉氏〈敞 原父 公是〉
范氏〈鎮 景仁〉
司馬氏〈光 君實 涑水〉
王氏〈安石 介甫 臨川〉
劉氏〈彛 執中 長樂〉
周子〈敦頤 茂叔 濂溪〉
張子〈載 子厚 横渠〉
程子〈顥 伯淳 眀道〉
程子〈頤 正叔 伊川〉
范氏〈祖禹 淳夫 華陽〉
陸氏〈佃 農師〉
曽氏〈鞏 子固 南豐〉
蘓氏〈軾 子瞻 東坡〉
蘓氏〈轍 子由 潁濵〉
沈氏〈括 存中〉
陳氏〈祥道 用之 長樂〉
陳氏〈暘 晉之〉
楊氏〈時 中立 龜山〉
呂氏〈大臨 與叔 藍田〉
呂氏〈大鈞 和叔〉
謝氏〈良佐 顯道 上蔡〉
李氏〈覯 泰伯 盱江〉
葉氏〈夢得 少藴 石林〉
劉氏〈恕 道原 南康〉
胡氏〈安國 康侯 建安〉
胡氏〈宏 仁仲 五峯〉
夏氏〈休〉
胡氏〈銓 邦衡 澹菴〉
王氏〈昭禹 光逺 東巖〉
鄭氏〈樵 漁仲 夹漈〉
程氏〈迥 可久 沙随〉
林氏〈勛〉
陳氏〈彦羣〉
朱子〈熹 元晦 紫陽〉
林氏〈之竒 少穎〉
呂氏〈祖謙 伯恭 東莱〉
陳氏〈傅良 君舉 止齋〉
張氏〈栻 敬夫 南軒〉
項氏〈安世 平父 平菴〉
薛氏〈季宣 士龍 永嘉〉
鄭氏〈伯熊 景望 永嘉〉
葉氏〈時 秀彂 竹埜〉
俞氏〈庭椿 夀翁 臨川〉
王氏〈炎 晦叔 雙溪〉
蔡氏〈元定 季通 西山〉
蔡氏〈沈 仲黙 九峯〉
黄氏〈幹 直卿 勉齋〉
陳氏〈淳 安卿 北溪〉
鄭氏〈鍔 剛中 三山〉
史氏〈浩 直翁 四眀〉
方氏〈慤 性夫 嚴陵〉
劉氏〈迎〉
楊氏〈簡 敬仲 慈湖〉
楊氏〈恪 謹仲〉
陳氏〈汲 及之〉
鄭氏〈伯謙 莭卿 永嘉〉
李氏〈叔寳 景齊〉
葉氏〈適 正則 水心 龍泉〉
易氏〈祓 彦祥 山齋 長沙〉
薛氏〈衡 平仲〉
曺氏〈叔逺 器逺〉
林氏〈椅 竒卿〉
陳氏〈汪 藴之〉
趙氏〈溥 蘭江〉
李氏〈嘉㑹 子華〉
孫氏〈之宏 偉夫〉
楊氏〈復 信齋 長溪〉
晁氏〈公武〉
真氏〈徳秀 希元 西山〉
魏氏〈了翁 華父 鶴山〉
王氏〈與之 次點 樂清〉
李氏〈如圭 寳之〉
章氏〈如愚 俊卿 山堂〉
王氏〈應麟 伯厚 深寧叟 浚儀〉
朱氏〈申 周翰 建安〉
歐陽氏〈謙之 希遜〉
毛氏〈彦清〉
毛氏〈一清〉
嚴氏〈粲 坦叔 華谷〉
林氏〈希逸 鬳齋 福清〉
王氏詳説〈温州府志樂清王十朋著周禮詳説〉禮圖説
禮庫 〈以上二書王與之訂義所採未著作者姓名〉唐氏
毛氏 〈以上二人訂義所採未著其名〉
元
馬氏〈端臨 貴與〉
呉氏〈澂 幼清 草廬 臨川〉
劉氏〈瑾 公瑾 安成〉
毛氏〈應龍 介石 豫章〉
敖氏〈繼公 君善 長樂〉
丘氏〈葵 吉甫 釣磯翁 清源〉
陳氏〈友仁〉
眀
朱氏〈升 允升 楓林〉
梁氏〈寅 孟敬 石門〉
薛氏〈瑄 徳温 敬軒〉
丘氏〈濬 仲深 瓊山〉
何氏〈喬新 廷秀 𣓙邱 廣昌〉
舒氏〈芬 國裳 梓溪〉
王氏〈鏊 濟之 守溪〉
楊氏〈慎 用修 升菴〉
魏氏〈校 子才 荘渠〉
李氏〈如玉〉
陳氏〈深 子淵 長興〉
金氏〈瑶 徳温 休寧〉
郎氏〈兆玉 完白 仁和〉
歸氏〈有光 熙甫 震川〉
王氏〈樵 眀逸 方麓〉
柯氏〈尚遷 喬可 陽石山人〉
王氏〈應電 昭眀 眀齋〉
唐氏〈樞〉
孫氏〈攀 士龍 宣城〉
鄧氏〈元錫 汝極 潛谷〉
郝氏〈敬 仲輿 楚望〉
全氏〈賜〉
柯氏〈〉
郭氏〈良翰 道憲 莆田〉
王氏〈志長 平仲 婁里〉
張氏〈采 受先 婁東〉
雜説
周禮菁華
官制 〈以上三書王志長删翼所採未著作者姓名又删翼中多有有
氏無名者〉
欽定周官義疏目録 經部四 禮類一〈周禮之屬〉卷首
聖制
綱領
總辨
卷一
天官冢第一之一
〈序官〉
卷二
天官冢第一之二
〈大〉
卷三
天官冢第一之三
〈小 夫〉
卷四
天官冢第一之四
〈宫正 宫伯 膳夫 庖人 内饔 外饔亨人 甸師 獸人 䱷人 鼈人 腊人〉
卷五
天官冢第一之五
〈醫師 食醫 疾醫 痬醫 獸醫 酒正酒人 漿人 凌人 籩人 醢人 醯人鹽人 冪人 宫人 掌舍 幕人 掌次〉
卷六
天官冢第一之六
〈大府 玉府 内府 外府 司會 司書職内 職嵗 職幣 司裘 掌皮〉
卷七
天官冢第一之七
〈内 内小臣 閽人 寺人 内豎 九嬪世婦 女御 女祝 女史 典婦功 典絲典枲 内司服 縫人 染人 追師 屨人夏采〉
卷八
地官司徒第二之一
〈序官〉
卷九
地官司徒第二之二
〈大司徒〉
卷十
地官司徒第二之三
〈小司徒 鄉師〉
卷十一
地官司徒第二之四
〈鄉大夫 州長 黨正 族師 閭胥 比長〉
卷十二
地官司徒第二之五
〈封人 鼓人 舞師 牧人 牛人 充人載師 閭師〉
巻十三
地官司徒第二之六
〈縣師 遺人 均人 師氏 保氏 司諫司救 調人 媒氏〉
卷十四
地官司徒第二之七
〈司市 質人 㕓人 胥師 賈師 司虣司稽 胥 肆長 泉府 司門 司闗掌節〉
卷十五
地官司徒第二之八
〈遂人 遂師 遂大夫 縣正 鄙師 鄼長里 鄰長〉
卷十六
地官司徒第二之九
〈旅師 稍人 委人 土均 草人 稻人土訓 誦訓 山虞 林衡 川衡 澤虞迹人 卝人 角人 羽人 掌葛 掌染草掌炭 掌荼 掌蜃 囿人 場人 廩人舍人 倉人 司禄 司稼 舂人 饎人稾人〉
卷十七
春官宗伯第三之一
〈序官〉
卷十八
春官宗伯第三之二
〈大宗伯〉
卷十九
春官宗伯第三之三
〈小宗伯 肆師〉
卷二十
春官宗伯第三之四
〈鬱人 鬯人 雞人 司尊彛 司几筵天府 典瑞〉
卷二十一
春官宗伯第三之五
〈典命 司服 典祀 守祧 世婦 内宗外宗 人 墓大夫 職喪〉
卷二十二
春官宗伯第三之六
〈大司樂〉
卷二十三
春官宗伯第三之七
〈樂師 大胥 小胥 大師 小師 瞽矇眂瞭 典同 磬師 鍾師 笙師 鎛師韎師 旄人 籥師 籥章 鞮鞻氏典庸器 司干〉
卷二十四
春官宗伯第三之八
〈大卜 卜師 卜人 龜人 □氏 占人簭人 占夢 眂祲〉
卷二十五
春官宗伯第三之九
〈大祝 小祝 喪祝 甸祝 詛祝 司巫男巫 女巫〉
卷二十六
春官宗伯第三之十
〈大史 小史 馮相氏 保章氏 内史外史 御史〉
卷二十七
春官宗伯第三之十一
〈巾車 典路 車僕 司常 都宗人家宗人 以神仕者〉
卷二十八
夏官司馬第四之一
〈序官〉
卷二十九
夏官司馬第四之二
〈大司馬 小司馬 軍司馬 輿司馬行司馬〉
卷三十
夏官司馬第四之三
〈司勲 馬質 量人 小子 羊人 司爟掌固 司險 掌疆 候人 環人 挈壺氏射人 服不氏 射鳥氏 羅氏 掌畜〉
卷三十一
夏官司馬第四之四
〈司士 諸子 司右 虎賁氏 旅賁氏節服氏 方相氏 大僕 小臣 祭僕御僕 隸僕〉
卷三十二
夏官司馬第四之五
〈弁師 司甲 司兵 司戈盾 司弓矢繕人 槀人 戎右 齊右 道右 大馭戎僕 齊僕 道僕 田僕 馭夫 校人趣馬 巫馬 牧師 瘦人 圉師 圉人〉
卷三十三
夏官司馬第四之六
〈職方氏 土方氏 懐方氏 合方氏訓方氏 形方氏 山師 川師 邍師匡人 撢人 都司馬 家司馬〉
卷三十四
秋官司冦第五之一
〈序官〉
卷三十五
秋官司冦第五之二
〈大司冦 小司冦 士師〉
卷三十六
秋官司冦第五之三
〈鄉士 遂士 縣士 方士 訝士 朝士司民 司刑 司刺 司約 司盟 職金司厲〉
卷三十七
秋官司冦第五之四
〈犬人 司圜 掌囚 掌戮 司隸 罪隸蠻隸 閩隸 夷隸 貉隸 布憲 禁殺戮禁暴氏 野廬氏 蜡氏 雍氏 萍氏司寤氏 司烜氏 條狼氏 閭氏 冥氏庶氏 穴氏 翨氏 柞氏 薙氏 硩蔟氏翦氏 赤犮氏 蟈氏 壺涿氏 庭氏銜枚氏 伊耆氏〉
卷三十八
秋官司冦第五之五
〈大行人 小行人〉
卷三十九
秋官司冦第五之六
〈司儀 行夫 環人 象胥 掌客 掌訝掌交 掌察四方 掌貨賄 朝大夫 都則都士 家士〉
卷四十
考工記之一
〈三十工總叙 輪人 輿人 輈人〉
卷四十一
考工記之二
〈攻金 築氏 冶氏 桃氏 鳬氏 㮚氏段氏 函人 鮑人 韗人 韋氏 裘氏〉
巻四十二
考工記之三
〈畫繢 鍾氏 筐人 㡛氏 玉人 楖人雕人 磬氏 矢人 陶人 旊人〉
卷四十三
考工記之四
〈梓人 廬人 匠人〉
卷四十四
考工記之五
〈車人 弓人〉
卷四十五
周官圖一
卷四十六
周官圖二
卷四十七
周官圖三
卷四十八
周官圖四
〈臣〉等謹案周官義疏四十八卷乾隆十三年
欽定周官扵漢時最為晚出又經劉歆王安石輩用之而悞致漢儒若何休宋儒若蘇轍胡宏皆有異議然三代以上大經大法非是書莫由考見康成之注公彦之疏迭有闡□宋時說者益衆而王昭禹之詳解王與之之訂義尤為詳博眀儒若王應電之集傳王志長之刪翼亦足羽翼前儒我
皇上特命儒臣蒐討自漢以來諸家之說詳加甄
録而
案語推闡精微凡漢儒所假託者悉為抉摘使不為全經之蠧盖程朱所疑而末決者至
今日乃昭然掲日月云乾隆四十年九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臣〉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首
聖制
大統百官其専司也而以九職任萬民則司徒之事而仍為大所統也大之均四海扵凡九職之事九職之民莫不使之安其閭里足其衣食無㳺手以失職者無飢寒以失業者無背禮而棄義者無竒巧以惑衆者夫如是則敷天之下罔不率俾五榖以時庶物遂生所謂因民之利而利之而民之䝉利已無窮矣㦯謂周禮為理財之書雖大亦掌其事不知先王言利利在民後世言利利在官安可以後世附㑹之説謗先王之良法美政㦲周禮天府掌祖廟之守蔵與其禁令凡國之玉鎮大寳器蔵焉獻民數榖數則受而蔵之先儒以為重民榖之事與玉鎮大寳同而余則以為有過之無不及也何則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民食足而後教化興教化興而後國治安國治安而後祖宗之器得以常守而弗墜是民榖之數重扵守器也且欲周知民情莫若周知民數欲周知民數又莫若周知榖數盖能周知榖數則嵗之豐歉可稽民之生齒可考由是均其土壤定其邑里秩其多寡平其政令舉天下之大而燭照數計兼并者無所容其巧也先王扵其登獻之時必拜受而蔵扵天府不以是哉
周禮寓兵扵農時無養兵之費然以戰陣之事教畊鑿之民日敎之則勞月敎之則踈而當時不見其害者以處之得其當也大司馬掌四時之田仲冬大閲前期羣吏戒衆脩戰法則春蒐夏苖秋獮視此矣數月之中而以數日脩戰法則民不勞前期試之則民有餘暇必朝夕自試扵坐作進退刺撃之法可知
周禮遂人治野以下劑致甿盖甿㦯自六鄉徙而出或自侯國徙而来無田之可耕而輕去其鄉必皆逐利以居者也是必有以還定安集之使有恒産而後有恆心且六遂在鄉之外其去王都也逺其為土地也博故其致甿雖受田有上中下之殊而及其㑹之惟以下劑為率而可任也者家僅二人則所以優之者至厚此天下之民皆悦而願為之甿也然田有上中下之而任之一凖以下劑人又孰𡧓受其田之下者是徒以利起民之争而政亦不平故其後又繼之以辨野之土田均百畆而莱則有五十畆百畆二百畆以上中下為差焉夫遂人安甿以田里擾甿以樂昏教甿以稼穡利甿以興鋤勸甿以時器任甿以疆予而終之以土均平政致之之後所以安定教導之者又如此其備扵是無恒心之甿𢘤化而為有恒心之民也豈僅一招致之術哉小行人之職命之以五物巡行諸國而辨異之以反命扵王俾周知天下之故至五物之終有曰以康樂和親安平為一書非誇政治之美而張大其辭也盖以民莫不欲康樂其室家和親其宗族安平其鄉里而好為背禮棄義以干犯法紀者凶荒之苦政治之乖有以驅之而遂以法繩之此小民無知而干憲典者所當哀矜而拯救之也周公以為利害之興除已當政教之養恬靡遺人事無悖逆之失天道無凶荒之厲然後可收康樂和親安平之效而大同之風以成其尚有未周則必精察其故㦯競絿張弛之有悖以致天譴而釀民患兢兢靡寧乾乾惕若俯仰跼蹐而不敢少康盖導王敬天勤民之本均在扵此矣
周禮籥章凡國祈年扵田祖則龡豳雅撃土鼔以樂田畯按豳雅之什曰誕后稷之穡有相之道所謂輔相天地之宜也茀厥豐草種之黄茂即其事也必人事盡扵下然後有以輔成帝命率育之心而黍稷實穎實栗故能為酒醴以祭先祖而洽百禮其詩曰夀考維祺以介景福樂嘉報之無已也而籥章龡此以樂田畯即所以樂田祖也田畯者古之勞農勸相司嗇教稼嘗有功扵農事為田祖所佑者也祈年扵田祖而龡豳雅撃土鼓以樂田畯盖云田畯是享庶乎有以佐神農氏之治而興我稼穡云耳且龡豳以祭舉國之民皆與焉扵是乎得聞先王重本勤民康功田功之事先民勤勞稼穡以祗率懿訓之休而東作西成競相勸勉惟土物愛罔敢怠弛盡人事之勤獲天時之報此又周公制禮之本意所以為萬世勸農之法也歟
周禮禁原蠶論者謂蠶馬同以天駟房星為祖物莫能兩大再蠶則蠶盛而馬耗禁之所以蕃馬也蠶既與馬同氣恐蠶盛傷馬獨不恐馬盛傷蠶乎意者校人祭天駟而馬質掌馬政使竝掌蠶禁所以禁原蠶者恐其氣竭則来年之蠶不能蕃滋所以節盈虚消長以為阜物育材之本耳究而言之蠶之為用在民而上供絲枲則仍入乎官馬之為用在官而成羣阡陌則仍利乎民聖人之政亦惟斟酌損益與時偕行期扵政脩物阜而已又何容心扵蠶馬之分㦲
周禮夏官司勲掌有功者扵其生也銘書于王之太常君牙所謂厥有成績紀于太常是也扵其沒也祭扵大烝庚所謂茲予大享扵先王爾祖其従與享之是也然考司勲之職國功民功皆在所䓁而官獨列扵司馬者尤見先王敬軍事慎戰功之意易師之上六曰大君有命開國承家小人勿用師之終賞之慎也以為非是不足以為勸也周禮小司馬軍司馬輿司馬行司馬之官其所職掌不具載此如冬官之文缺耳㦯以為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是在臨時應變非可勒為成書依而行之者故祕而不宣非也周官所載政事之顯然者耳臨陣之㡬非書所能載亦非體所宜載雖諸職具存亦不宜有此也若有此則宜見扵主軍之大司馬不宜散列羣職以是知其為缺也聖人之政豈有隠㦲
周禮膳夫酒正王及后世子不㑹之文後世有必不可行之勢而行之且必有害者盖太以九式佐王均節財用四曰羞服之式所以量入為出定為法式使無竒服異味酣飲之失則不㑹而猶㑹也苐不令膳夫酒正以羣有司而準法以沮王及后世子耳唐太宗興國之君過信經義詔令太子用庫物有司勿為限制馴致承乾驕奢過度不終其徳後雖悔之不可及也是猶公羊復讐之説誤用扵漢武之世而征伐之禍興王安石據國服取扵民之説神宗信之而青苖之弊劇皆不善法古之前鑒也
周禮大司樂奏黄鍾歌大吕以祀天神奏大蔟歌應鍾以祭地示奏姑洗歌南吕以祀四望奏蕤賔歌林鍾以祭山川奏夷則歌中吕以享先妣奏無射歌夾鍾以享先祖禮従其宜周禮固不可强同扵今但六樂相配亦非無其義因思黄鍾子也大吕丑也子與丑合故奏黄鍾則歌大吕大蔟寅也應鍾亥也寅與亥合故奏大蔟則歌應鍾推而至扵無射夾鍾莫不皆然盖月之斗建與日之躔度相配合之位也賈公彦疏云奏據出聲而言歌據合曲而言其實歌奏通也此語則似有訛夫清濁同均者尚不可合用豈有清濁不同均而可合用之理盖既云奏則但奏其樂而不歌既云歌則始作樂以合人聲耳奏與歌自必各為一事惟奏以黄鍾為宮者歌時則以大吕為宫之樂配之奏以大簇為宫者歌時則以應鍾為宫之樂配之如此則無所謂礙難施行者矣
綱領上
尚書周官曰立太師太傅太保茲惟三公論道經邦燮理陰陽官不必備惟其人少師少傅少保曰三孤貳公𢎞化寅亮天地弼予一人冡宰掌邦治統百官均四海司徒掌邦教敷五典擾兆民宗伯掌邦禮治神人和上下司馬掌邦政統六師平邦國司冦掌邦禁詰姦慝刑暴亂司空掌邦土居四民時地利六卿分職各率其属以倡九牧阜成兆民
孟子曰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其有不合者仰而思之夜以繼日幸而得之坐以待旦
程子曰有關雎麟趾之意然後可以行周官之法度朱子曰周官徧布精密乃周公運用天理爛熟之書古人學校教養徳行道藝選舉爵禄宿衛征伐師旅田役只是一項事 周公所以立下許多條貫皆是従廣大心中流出 比閭族黨之法正周公建大平之基本 周禮一書廣大精密周家法度在焉
張氏栻曰凡井田封建取士建官禮樂政刑雖起扵上世莫備扵周是皆周公心思之所經緯本諸三代而達之者也周公之心孟子發眀之至矣〈以上經傳大儒之語義貫全經者〉
李氏覯曰昔劉子駿鄭康成皆以周禮為周公致太平之迹而臨孝存謂末世之書作十難七論以排之何休以為六國陰謀竊觀六典之文其用心至𢘤非古聰眀睿知孰能及此其曰周公致太平者信矣
朱子曰周禮胡氏父子以為是王莽令劉歆撰此恐不然周禮是周公遺典也 周禮是周家盛時聖賢制作之書 周禮細碎處雖可疑其大體直是非聖人做不得 制度之書惟周禮儀禮可信禮記便不可深信周禮畢竟出扵一手 惟周禮是周道盛時聖賢制作之書若國語䓁類皆衰周末流文字其間有雜入一時僭竊之禮
孫氏之宏曰周禮晚出孔孟既無明言不幸劉歆用之而大壊王安石用之而益壊儒生學士遂以為無用扵後世然究觀其書以道制欲以義防利以徳勝威以禮措刑藹然唐虞三代之意非春秋戰國以後所能髣髴也學者欲知先王經制之備舎此書将焉取之〈以上論周官為周公所作〉
程子曰周禮不全是周公之書法亦有漢儒撰入者張子曰周禮是的當之書其間必有末世増入者然不可以此病周禮
金氏瑶曰此書周公治天下之大經大法其有關扵治道甚大漢人亂以偽句遂使程朱二大儒不欲注而國家因以不列扵學官偽亂之賊經甚矣〈以上論周官亦有後人竄入者〉
漢書藝文志周官六篇王莽時劉歆置博士〈師古曰即今之周官禮也亡其冬官以考工記充之〉周官傳四篇〈孔氏穎達曰漢初為傳訓者皆與經别行馬融為周官注欲省學者兩讀故具載本文後漢以来始就經為注〉軍禮司馬法百五十篇 六國之君魏文侯最為好古孝文時得其樂人竇公獻其書乃得周官大宗伯之大司樂章也河間獻王傳河間獻王徳修學好古所得書皆古先秦舊書周官尚書之属
後漢書儒林董鈞傳中興鄭衆傳周官經後馬融作周官傳授鄭康成康成作周官注 鄭興傳興字少贛河南開封人建武六年徵為大中大夫興好古學尤眀左氏周官長扵厯數自杜林桓譚衛宏莫不斟酌焉 賈逵傳逵父徽従劉歆受左氏春秋兼習國語周官章帝建初元年詔逵入講北宫白虎觀南宮雲臺詔令作周官解詁 盧植傳靈帝熹平四年植疏曰中興以来通儒達士班固賈逵鄭興父子毛詩左氏周禮各有傳記與春秋共相表裏宜置博士為立學官以勵後来 鄭康成傳康成従東郡張恭祖受周官禮記所著有答臨孝存周禮難
荀氏悦曰劉歆以周官十六篇為周禮王莽時歆奏以為經置博士
隋書經籍志漢時有李氏得周官周官盖周公所制官政之法上扵河間獻王獨闕冬官一篇獻王購以千金不得遂取考工記合成六篇奏之〈案隋書以考工記獻王所補賈公彦謂劉歆足成之二説不同〉河南緱氏杜子春受業扵劉歆因以教授是後馬融作周官傳以授鄭康成康成作周官注今周官六篇鄭注立扵國學
晉書干寳傳寳字令升新蔡人少勤學博覧書記為著作郎注周易周官凡數十篇行扵世
晉書韋逞母宋氏幼喪母其父授以周官音義曰此周公所制經記典誥百官品物皆備扵此吾無男汝可受之勿令絶世石季龍時宋氏與夫推鹿車背負父所授書徙冀州晝樵采夜則教逞逞遂學成仕苻堅為太常博士盧壺請就宋氏家立講堂置生員百二十人受業周官學復行扵世
北魏劉芳傳芳音義眀辨撰鄭康成所注周官音干寳所注周官音各一卷周官義證五卷
齊書太祖建元元年襄陽盜發古冡相傳是楚王冡獲玉屐王屏風及竹簡書盜以把火自照後人有得十餘簡者撫軍王僧䖍見之云是科斗考工記也
賈氏公彦曰周官漢孝武之時始出祕而不傳馬融傳云秦自孝公以下用商君之法其政酷烈與周官相反故始皇禁挾書特疾惡欲絶滅之搜求焚燒之獨悉是以隠蔵百年孝武帝始除挾書之律開獻書之路既出扵山巖石壁復入扵祕府五家之儒莫得見焉至成帝時劉向子歆校理祕書始得列序著扵録略冬官一篇既亾以考工記足之衆儒共排以為非是惟歆獨識以為周公致太平之跡具在扵斯遭天下兵革並起弟子死喪惟里人河南緱氏杜子春尚在永平之初年且九十家扵南山能通其讀頗識其説鄭衆賈逵往受業焉衆逵洪雅博聞又以經書記轉相證眀為解逵解行扵世衆解不行然衆所解説近得其實按藝文志云成帝時使謁者陳農求遺書扵天下詔光禄大夫劉向校書經傳諸子詩賦向輒條其篇目撮其指意録而奏之㑹向卒哀帝復使向子歆卒父業歆扵是總羣書奏其七略歆之録在哀帝時馬融乃云成帝命劉向子歆攷理祕書始得列序著扵錄畧者盖成帝之時劉向父子並被帝命故融所傳誤也鄭康成序云世祖以来大中大夫鄭少贛名興及子大司農仲師名衆故議郎衛次仲侍中賈景伯南郡太守馬季長皆作周禮訓詁二三君子可謂雅達廣攬者也又謂二鄭同宗大儒觕識周官之義存古字彂疑正讀亦信多善徒寡且約用不顯傳扵世今讚而辨之庶成此家世所訓也 鄭注周禮時有數本劉向未校之前㦯在山巖石室有古文攷校後為今文古今不同
鄭氏樵曰漢曰周官江左曰周官禮唐曰周禮推本而言則稱周官者是〈以上論周官興廢傳授源流今文古文并古今書名不同〉綱領下
王氏通曰吾視千載而上聖人在上者未有若周公焉其道則一而經制大備後之為政者有所持循矣周禮其敵扵天命乎
唐太宗問三代損益何者為當徴對曰孔子曰周監扵二代郁郁乎文㦲吾従周周禮周公所裁遺規餘義可舉而行若擇前代憲章發眀王道臣請以周典惟所施行太宗大悦翼日又召徴入曰朕昨夜讀周禮真聖作也良久謂徴曰朕思之不井田不封建不肉刑而欲行周公之道不可得也
張子曰學得周禮他日有為却做得些實事以某且求必復田制只得一邑用法若許試其所學則周禮中之田制皆可舉行使民相趋如骨肉上之人保之如赤子謀人如已謀衆如家則民自信
程子曰王者必奉天建官故天地四時之職厯二帝三王未之㦯改所以百度修而萬物理也至唐猶存其略其治時尚得綱紀小正後世官秩殽亂職業弛太平之功所以未至也
范氏祖禹曰天地有四時百官有六職天下萬事盡偹扵此如網之在綱裘之挈領雖百世不可易也人君如欲稽古以正名分茍舍周禮未見其可
王氏安石曰道之在政事貴賤有位後先有序多寡有數遲速有時制而用之存乎徳推而行之存乎人其人足以任官其官足以行法莫盛乎成周之時其法可施扵後世其文有見扵載籍莫具扵周官之書
呂氏大臨曰周禮直欲無一物不得其所其書無一言而非仁
朱子曰古人立法無所不有天下有是事他便立此一官但只是要不失正耳且如女巫之職掌宫中巫祝之事凡宫中所祝皆在此人如此則便無後世巫蠱之事矣 五峯以周禮為非周公致太平之書謂如天官冡却管甚宫閫之事其意只是見後世相請託宮闈交結近習以為不可殊不知此正人君治國平天下之本豈可以後世之弊而併廢聖人之良法美意㦲
陳氏汲曰周禮雖以設官三百六十為額然職事貟數不止扵此以天官考之凡卿大夫命士三百五十餘人地官除鄉遂山虞林衡司關司門其數不可考者尚四百餘人春夏秋三官皆五百餘人則六官凡三千人其間必有兼攝者以三公六卿論之如二卿則公一人六卿各掌其職宜若不可兼而成王顧命同召太保奭芮伯彤伯畢公衛侯毛公則是六卿中召公畢公毛公亦上兼三公矣
吕氏祖謙曰周禮一書不見三公之職自冡以下各領其職所謂作而行之三公朝夕納誨格人主之非心論道邦便是燮理陰陽處大抵人主一心萬化之原使人主識得本原則上而日月星辰無不順下而山川草木莫不寜便是三公之職至三孤則𢎞大三公之化燮理寅亮特有淺深顯微之别耳
陳氏傅良曰周官之綱領三養君徳正朝綱均國勢又曰序官之義有二一則以義類相従如宮正宮伯同主宮中事膳夫庖人外饔同主造食是也一則次叙一官之属不以尊卑為先後而以緩急為次第故宫正等士官在前内䓁大夫官在後
真氏徳秀曰有周公之心然後能行周禮無周公之心而行之則悖矣有周公之學然後能言周禮無周公之學而言之則戾矣公之心禹湯文武之心而其學則禹湯文武之學也以此之心布而為政以此之學著而為書故能為成周致太平而為萬世開太平也盖自古禍亂之原略有數端君心縱扵逸樂而羣下不敢言也賢才壅扵疏逖而在位非其人也元元愁痛而上不聞蔽扵耳目之近而逺勿察也宫闈近侍凡能導人主以侈欲者壹以冢統之三公論道師保詔諌而君可立扵無過之地矣使民興賢出使長之使民興能入使治之則下無遺賢官無曠事矣居民有法養民有政斂民有制刑民有典舉天下疲癃惸獨無不樂其生者自王畿之近至扵六服之逺地之相去㦯千萬里而情之相通如一家凡此皆禹湯文武之政公之所思而得者畢萃扵書非有公之心者其能行非有公之學者其能言乎
李氏叔寳曰古人自抱關撃柝而上皆以下士為之無非鄉舉里選徳行道藝之人此成周建官之良法美意
馬氏端臨曰周禮一書先儒信者半疑者半其所以疑之者特不過病其官冗事多瑣碎而煩擾耳然愚常論之經制至周而詳文物至周而備有一事必有一官無足怪者有如閹閽卜祝各設命官衣膳泉貨俱有司屬自漢以来亦復如此特官名不襲六典之舊耳固未見其甚異扵周也獨與百姓交渉之事則後世惟以簡易濶略為便而以周禮之法行之必至扵厲民而階亂王莽之王田市易安石之青苗均輸是也後之儒者見其效驗如此扵是疑其為歆莽之偽書而不可行愚以為未然盖周禮者三代之法也三代之時則非直周公之聖可行雖中材亦能行之三代而後則非直王莽之矯詐安石之執愎不可行雖賢哲亦不能行其故何也盖三代之時寰宇𢘤以封建天子所治不過千里公侯則自百里以至五十里而卿大夫又各有世禄食邑分土而治家傳世守上之人所以治其民者不啻如祖父之扵其子孫家主之扵其臧獲田土則少而授老而收扵是乎有鄉遂之官又従而視其土壤之肥瘠食指之衆寡而為之斟酌區畫俾之均平〈如上地家七人之類〉貨財則盈而斂之而散扵是乎有泉府之官又従而補其不給㦯賒㦯斂而俾之足用所以養之者如此司徒之任則自鄉大夫州長以至閭胥比長自遂大夫縣正以至里鄰長嵗終正嵗四時孟月皆徴召其民攷其徳藝糾其過惡而加以勸懲司馬之任則軍有将師有帥卒有長四時仲月則有振旅茇舎治兵大閱之法以旗致民行其禁令而加以誅賞所以教之者如此上下盖勤勤焉㡬無寧日矣然其事雖似繁而不見其為法之弊者盖以私土子人痛癢常相關脈絡常相属雖其時所謂諸侯卿大夫者未必皆賢然既世守其地世撫其民則自不容不視為一體故姦弊無由生而良法可世守矣自封建變而郡縣為人君者制六合穹然扵其上而所以治其民者則委之百官有司郡守縣令為守令者率三嵗而更雖有龔黄之慈良王趙之眀敏其始至也茫然如入異境日積月累方能諳其土俗而施以政令期月之後善政方可紀纔再期而遞代之期已及矣其有疲愞貪鄙之人則視其官如逆旅傳舎視其民如飛鴻土梗一切文書不過授成扵吏手而欲以周官之法行之可乎是以後之言善政者必曰事簡所以臨乎其民者未甞有以養之也茍使之無自失其養斯可矣未甞有以教之也茍使之無自失其教斯可矣盖封域既廣則志慮有所不能周長吏數易則設施有所不及竟扵是法立而姦生令下而詐起處以簡静猶㦯庶㡬稍渉繁苛則不勝其瀆亂矣昔子産聴鄭國之政其所施為者曰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廬井有伍此俱周官之法也然一年而輿人謗之曰孰殺子産吾其與之三年而後誦之曰子産而死誰其嗣之鄭國土地褊小其在後世則一郡耳以子産之賢智而當一郡守之任其精神必足以知情偽究得失決不至如後世庸臣俗吏之以茍且従事也周制之在當時亦未盡墮也然稍欲更張則未能遽當扵人心必俟摩以日月然後謗讟者轉而為謳歌耳况賢不及子産所涖不止一郡生乎千載之後先王之制乆廢而遺書僅存乃不察時宜不恤人言而必欲行之如王安石者乎盖累世之私土子人者與民情常親親則利病可以周知故法雖繁而亦足以利民暫焉之承流宣化者與民情常疏踈則情偽不能洞究故法雖簡而猶懼其病民也是知周禮所載凡法制之瑣碎煩密者可行之扵封建之時而不可行之扵郡縣之後必知時適變者而後可以語通經學古之説也
朱氏升曰周公六典本以紀官而非以志禮其間所載之禮乃職掌之所及者爾
薛氏瑄曰周禮後世用其制者猶不可易可見為聖人之書
王氏應電曰周官有必不可復者如后妃夫人與尸賔獻酢天子與羣侯迎送揖讓之類至宫府為一體后世子動有式法寓兵扵農賔賢能扵鄉制馭宦寺選用府史胥徒鎮撫諸侯四夷後世舎此無以為法〈以上論周官大體及行周官得失〉
問周禮之書有訛缺否程子曰有之周公致治之大法亦在其中湏知道者觀之可決是非也
張子曰周禮惟太職難看盖無許大心胸包羅記得此復忘彼當如捕龍蛇捉虎豹用心力看方可 天官之職湏懐洪大方能包羅統貫規模至大若不得其心欲事事上窮究湊合使如是之大必不能也
朱子曰為學有先後先須理㑹自家身心合做的學問周禮自是後一截事 子升問周禮如何看曰且循注疏看去第一要見得聖人公平厎意思陳君舉説天官之職膳羞衣服皆屬之此是治人主之身此説自是到得中間有官属相錯綜䖏皆謂聖人相防察之意這便不是天官是正人主之身兼統百官地官主教民之事大綱已具矣春夏秋冬之官各有所掌如太史䓁官属之宗伯盖祝史之事用之祭祀職方氏䓁属之司馬盖司馬掌封疆之政最是大行人等官属之司冦難曉盖儀禮覲禮諸侯行禮既畢出乃右肉袒扵廟門之東王曰伯父無事歸寧乃邦此所謂懐諸侯則天下畏之所以屬之司冦如此等處皆是合著如此初非聖人私意大綱要得如此看其間節目有不可曉處如官職之多與子由所疑三處之類〈案蘓氏轍論周之西都關中東都洛陽皆東西長南北短甸稍縣都如畫棋局無所容之不可信者一書稱列爵惟五分土惟三子産孟子説皆同孔子亦曰安見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若諸公方五百里諸侯方四百里其勢必有所併必有所徙一公之封而子男之國徙者十有六封數大國而天下盡擾不可信者二一夫受田百畮税之什一公邑鄉遂無異楚蔿掩町原防井衍沃盖平川廣澤可井者井之原□隄防之間狭不可井者町之皆因地以制廣狹多少之異井田溝洫盖亦然耳非公邑必為井田而鄉遂必為溝洫不可信者三〉只得且闕之㦯謂周公作此書有未及盡行之者恐亦有此理只如今時法令其間頗有不曾行者 或問周都豐鎬則王畿之内當有西北之戎如此則稍甸縣都如何其可為也曰周禮一書聖人作為一代之法爾到不可用法處湏别有權變之道 周禮中多有説事之綱目者如屬民讀法其法不可知司馬之職乃陳車徒如戰之陳其陳法亦不可見矣 鄭康成考禮名數大有功事事都理㑹得如漢律令亦皆有注儘有許多精力東漢諸儒煞好盧植也好 康成也可謂大儒 五經中周禮疏最好詩與禮記次之 擺落傳注湏是二程先生方始開得口若後學未到此地位便承虚接響容易呵叱恐属僭越氣象不可以不戒 陳徐周禮制度講三公相䖏甚詳然皆是自秦漢以下説起盖他不知秦漢諸儒未見孔壁尚書有周官一篇説太師太傅太保為三公爾 鄭康成等皆謂劉向所稱經禮即周禮三百六十官曲禮即今儀禮冠昏吉凶其中事儀三千傅瓚曰周禮三百特官名耳經禮謂冠昏吉凶盖以儀禮為經禮也近世括蒼葉夢得曰經禮制之凡也曲禮文之目也諸儒之説瓚與葉氏為長盖周禮乃制兵立法設官分職之書扵天下事無不該攝禮典固在其中而非専為禮設也故班志列其經傳之目但曰周官而不曰周禮又況其中或以一官兼掌衆禮㦯以數官通行一事自不應指其官目以當禮篇之目
陳氏傅良曰㑹稽進士夏休著井田譜紹興時表上之雖泥扵數度未必皆協然其意要與時務合不為空言去聖人逺周禮一經尚多三代經理遺跡顧以解説者繆甞試者復大繆遂以為終不可用茍得如井田譜與近時林勛所著數十家各致其説取其可通者則周制可得而考三代之治亦庶㡬可復矣
王氏炎曰康成之訓釋可謂有功扵周禮然六官制度以康成而傳亦以康成而晦一則以緯書汨之一則以臆説𠫭之是以學者不得不疑
魏氏了翁曰康成以漢制解經以賦為口率出泉三代安有口賦王介甫用之以誤熙寧皆鄭注唘之
真氏徳秀曰鄭賈諸儒析名物辨制度不為無功而聖人微㫖終莫之覩程子張子論説不過數條獨得聖經精微之藴盖程張之學周公之學也故能得周公之心在上者果能以周公之心行三王之事則太平之路開禍亂之源窒豈小補㦲
晁氏公武曰唐賈公彦撰周禮疏史稱其彂揮鄭學最為詳眀 王安石撰新經周禮義二十二卷所釋經義多以其所創新法傅著之務塞異議者之口耳楊時中立攻安石之書撰周禮辨疑一卷
王氏應電曰非周禮者自臨孝存何休以来不下數十家指摘瑕釁無如胡仁仲之詳著撰數十萬言窮極辨論無如季徳眀之苦移易周禮者亦不下數十家𠫭互演繹集成後出莫如舒國裳之備以愚觀之説皆淺陋雖欲自絶扵經何損㦲〈以上論讀周官法并諸家注解得失〉擬周官總辨八條
周官晚出東漢以後儒者多排撃謂劉歆附益以佐莽至宋胡氏安國父子則直以為歆所偽為自程朱二子斷為非聖人不能作其論始定而其間決不可信者實有數事焉十一者三代之中正也周官九職貢物之外别無所取扵民而載師職則曰近郊十一逺郊二十而三甸稍縣都皆無過十二征之出扵市者惟㕓布罰布耳其總布則民間賒買之所入也而㕓人職絘布質布别増其二司市職曰以泉府同貨而斂賒則周官之法惟有斂有賒眀矣所斂不售之貨惟民有祭祀䘮紀然後得賒冠昏賔燕雖賒不聽也而泉府職則曰凡民之貸者以國服為之息夏秋二官敺疫禬蟲攻貍蠧去妖鳥敺水蠱所以除民害安物生肅禮事也而以戈撃壙以矢射神以牡橭象齒殺神則荒誕而不經至扵媒氏仲春之月大㑹男女奔者不禁則雖亂國汚吏不能布此為憲令也軍刑之誓大史曰殺小史曰墨三軍之勝敗豈係扵交兵之時日滛刑以逞亦不至若是其不情也竊考漢史見歆與其黨頌莽之功曰彂得周禮以眀因監而公孫禄數歆之罪則曰顛倒五經使學士疑惑乃以是數者按之莽之亂政則一一相符皆若為之前兆必歆承莽意而增竄之非其舊也因覆按諸職之文削其為與莽事相類者則皆理備而義完其辭氣亦前後相承無間五官之文明白純粹其事皆聖人運用天理盡精微道中庸俟諸百世而不惑者矣其説具詳本職俾尋覽者便焉
司空之篇亾自漢以後無異議晚宋元眀諸儒乃分割五官以為事典自朱子已辯陳氏傅良之誤謂行人宜属秋官職方宜属夏官而俞廷椿呉澄乃益鼓其無稽之臆説獨不思是經所謂辨方正位體國經野正司空之職事也五官之中惟司徒司馬與司空聮事而各有專司不可以相代凡大役鄊師帥民徒而至而興事任力則有司空之辟焉鄉師不得而與也古者大役即用卒伍以軍法部勒故大司馬與慮事而属其植受其要然曰與慮事則主其事者惟司空眀矣而今所謂司空之辟與事安在㦲川澮溝洫之數遂人量人司險雖與議焉而司空之法所以因山導川築防規堰要綰道路以設闗梁時式險易以傅衆力者諸官無有也王畿侯國之封疆都鄙之室數司徒司馬及其属雖與議焉而司空之法所以别郊闗之逺近定四民之逰居相城邑之面勢立興作之程期者諸官無有也至扵郊廟壇壝宫廷朝市官府次舎倉府廐庫司空之功作既成而後百官有事焉禮樂賔祭之器軍旅農桑之具車旗服物之䓁司空之程式既定而後諸職禀承焉諸儒乃妄割五官以為事典徒使五官之職事廢缺不完而扵事典之實用概乎其未有當也且散見扵經者若鄉師所涖之匠師儀禮大射之工人士梓人覲禮之嗇夫五官無列也則别有司空之職而今亾也決矣昔朱子扵謂詩序宜遵者終不答盖惡之深屏之力也故扵諸説之謬悠概置而不論云
注釋三禮康成鄭氏之功甚鉅而其過亦不細盖王安石所以襲迹扵新莽而禍宋者多依扵鄭氏之説也康成注九賦以為口率出泉注門關市政以舉為官沒其貨注國服為之息曰貸以泉息以泉而安石剥民之政皆託是而為之自康成之注王日一舉也辭不别白疏者以為日舉太牢共百二十罋之醯醢安石因之有備物之説自康成以王后世子不㑹為優尊者安石倡之而蔡京童貫王黼恣焉以速北宋之亾經義之不眀其禍遂至扵斯極可不懼㦲夫口率出泉漢法也周官無是也閭師掌國中四郊之賦而其職曰任農以耕事貢九榖圃牧工商虞衡嬪婦各貢其所有之物則農自九榖以外餘七職自所貢之物外别無所謂賦明矣沒民之貨而入扵官漢之亂政也周官無是也春秋傳曰仲尼使舉是禮也以為多文辭管子曰以時稽師馬牛之肥瘠其老而死者皆舉之則舉乃登諸册籍之謂爾况質人所稽者書籍所考者度量淳制而曰犯禁者舉而罰之則舉為登諸册籍而不可謂沒其貨決矣貸民以財使治産業而計其嬴餘以收息者莽之亂政也周官夲有賒而無貸康成不能辨而謂貸泉出息一以園㕓郊野受田之地為差是為國服以誣聖法傅莽事而唘安石之愚迷不亦悖乎至扵王日一舉舉少牢耳醯醢六十罋朔月月半共之以為旬有五日之用者耳大司樂職曰王大食三侑則日一舉之為恒食眀矣若恒食日舉太牢則朔月月半之大食何以加焉王后之膳服不㑹飲酒不㑹膳禽不㑹以具扵大羞服之式者品數有常無所用其㑹耳非縦其欲而不為之限度也至扵世子服不敢備則服㑹飲無常期則飲㑹膳無加獻則禽㑹以其有無多少疏數惟王所命而無常式故也其與王后同者惟朝夕恒膳品味有常故無所用其㑹耳然如此類者在鄭氏賈氏則訓釋之疎而在安石則心術隠微之病也安石雖扵道未有聞焉而扵文則晰矣其言祁寒暑雨民猶怨咨也舎先王思圖民艱之義而謂民怨不足惜以惑主聽而閉民言則其假周官與注疏之説乃眀知其非而借之以售其術耳是亦不可以無辨也
周官詳扵闗市山澤之政世儒以為疑盖習見莽歆安石浚民禍世之酷而不知周公運用天理所以開富教之源以正人心而厚禮俗盖以是為根柢也自市政廢而貨之無當扵民用者十三四其作之也以時力是奪民功也其成之也以百材是暴天物也其用之也滋滛侈是敗民徳也自山澤不掌扵官然後愚民非時妄取不俟其成而竭用之然後盜竊公行有司置而不問由是山彌望而皆童陂塘少逺扵宅舎即任其淤墊耗者多而物生之源益隘能無匱乎况乎商賈籠難致之貨豪民擅山澤之利力過吏勢享竝侯王有司因此以鬻法胥吏因此以作姦工非滛巧而不贏農遇豐穰而常餒人心日競扵竒邪禮俗日趨扵衰惡皆職此之由也周官之立市政也聮門關以譏不物無者使有利者使阜害者使亡靡者使微即是四者而所以消㳺惰備天災厚民俗者備矣而且治質劑辨名實属逰飲食者有禁貴而過市者有罰而以息詐偽防黠嫚嚴禮範者周矣凡此者皆所以養民教民而上則一無所利之也扵門征商之貨則不征其㕓扵關市征賈之㕓則不征其貨而門闗之財則以養死政者之老與其孤市之征布則以斂不售貨而買者各従其柢則皆以利商賈利萬民而上何所利㦲周官之掌山林川澤也官為厲禁時舎而巡之犯禁者有誅竊木者有刑罰所以禁耗敗也斬材之期日官令之財物官頒之所以息争端也然守之者官而用之者民雖骨物羽翮草貢葛材之微猶以當山農澤農之賦而萬民之斬材與受澤物之頒者毫末無取焉聖人之心豈不昭昭然若揭日月㦲至扵門闗市肆所以不能無征者盖以九賦任萬民有職則有貢無縁偏厚扵商賈且懼所得過贏而民争逐末耳如少有利之之心則山澤之利豈特十百扵闗市之征㦲聖人忠扵利民而盡萬物之理者後儒宜詳考經文深思其義而毋騁臆説也
周官刑典有束矢鈞金之入有盟詛地牲之共世儒多以為疑不知理與法時有所窮匪是則所以怵姦欺靖鬭辯者猶未備也所疑扵鈞金束矢者不過曰若是則貧民無所赴訴耳夫周官之法自鄉遂公邑都家以及門闗市肆凡訟獄皆其地有司聽之又設肺石以達惸獨老幼尚慮其無所赴訴乎其造扵大司冦而求伸者必事久變生如書所稱單辭記所謂有㫖無簡者耳故曰以两造禁民訟以两劑禁民獄則所禁乃兩造兩劑之不具者明矣入矢以眀直入金以示信非徒使之重失負也古者議事以制而刑故無小故辯法而不信則刑之辟蔵而不信則刑之重與之要而非直非信則罪必有加焉所以使之内自怵而中止義不克而私服也若兩造兩劑之具備則有地治者聽決而立解散之矣若有地治者聽決不足以服其心則當赴愬扵職聼之士其遲以旬月正為此也使職聽者而有枉橈則司冦親聴扵外朝羣士司刑皆在獄訟者皆得自言其情何為復設入束矢鈞金然後聴之之法㦲至扵按之而不得其跡聽之而不得其情不得已而使之詛盟又所以盡五聽之變也臨之以鬼神則其視聽辭色必将有變焉致其地域之衆庶使共其牲衆為之勤而各有出焉則㦯有知其事而相証者即此事無徵而播其變詐扵地域之人他日将不相保受亦姦人所不利也盖惟聖人智周萬物故能極情偽之變而以濟理法之窮是以易象金矢詩言三物虞夏之前已有詛盟而乃以是妄議周公之法㦲
魏氏了翁在宋儒為明扵周官之學甞論兵賦謂司馬法乃齊穰苴之書而康成以證周官果若所云則井田為厲民之政夫穰苴所述果成周丘乘之政與否今無可考而以甸出長轂一乗為厲民是未講扵成周之兵賦也盖魏氏生南宋之衰習見夫民生之苦病百物之凋殘以為既用其身以備戰守復責其財以共車甲馬牛兵器民何以堪不知以秦漢之後較之三代以前材物貲産之在官在民國事家財之所存所費皆異勢而殊形非通計而實知其分數則贏絀之情不可得而見也盖自井田既廢環海之中十九皆𨽻農耳耕者無田而有田者不耕耕者倍貸以具牛種育妻孥而不耕者坐收其嵗入之半故耕者窮不耕者以其半而出租賦給踐更百役有司多求以困之故自貴人富商而外不耕者亦窮若夫成周之世則助耕公田之外百畆所入絲粟皆民有也公旬三日之外暇日皆民所自營也四丘之衆約數百家賦兵之始家出嵗入之十一而車甲馬牛兵器旗物應時而立狊矣自是以往嵗時繕完視始作之費多不過三之一况古者公家無禁利材木取諸山澤絲枲成扵婦功所費民財不過金鐵皮革膠漆及工事之齎耳豈若後世百物財用非出泉布以求之扵市肆而必不可致㦲至扵馬牛之畜以供任載以糞田疇又農事所必需而時出之以為師田之用者也魏氏之學尚為求濟扵實用者而為説之鹵莽若此以是知聖人運用天理以濟民物之道不獨非其人不能行亦非其人不能知也
歐陽氏修謂周公設官太多王畿之内計十四萬有竒攻周官者多據此以為不可易夫五官之属其數具在夲自無多修所計者乃鄉遂小吏閭胥鄰長之類耳不知成周之治所以能使天下為一家中國為一人而至扵刑措者皆恃比閭族黨州鄉之法以為之樞紐也盖治教禮政刑事皆起扵二十五家之長黨正族師相監之吏即其鄉之人也嵗時月吉所布之憲即其民之家事也以徴財賦則催科不擾以起徒役則呼召立通以相保受則姦宄難容以掌撻罰則禁令難犯以證獄訟則欺詐立明以詰盗賊則追胥相比其用意尤深逺者以修農功則民可移用以救天期地澤之愆而土無遺利以興賢能則與衆共之以考徳行道藝之實而士無匿情以教禮俗則恩義可以日深以治兵守則急難可以相死昔朱子讀地官司徒之萹而歎成周盛時學校教養徳行道藝選舉爵禄宿衛征伐師旅田役只為一事其所以能聮為一事者則比閭族黨州鄉之法也若修所病扵設官之多不過謂無禄以給之耳是未察扵古之田禄與後世異而鄉遂羣士之爵與禄又與王朝之士異盖古有不命之士有無田之士閭胥比長皆耦耕之民也以其材力少優故進其爵䓁以率其曺伍雖曰中士下士不過如秦漢以還之民爵耳必至族師以上所轄稍衆其事較繁不能躬耕扵隴畆然後倍授之田俾任餘夫傭閒民以代耕又其上則再倍焉惟州長遂大夫然後取扵所在公田之入以禄之耳何休述井田之法曰凡邑中戸八十則有父老有里正皆倍受田雖所述㦯衰周之變法而循數推理則成周鄉遂公邑都家之吏禄大略視此矣夫王畿之内提封千里城郭涂巷三分去一而外授田六百六十萬井雖閭胥之属盡益以田不足為廣隘而况斷自族師以上㦲自比閭族黨州鄉之制廢官與民不相習而法不足以勝姦百事之無統紀皆由扵此修不能究其本原而轉以周公之法為疑多見其昩扵治體矣
馬氏端臨有言賒貸者〈周官有賒而無貸辨見泉府職宜易為斂賒〉三代之時非特周公之聖可行雖中材能行之三代以下非特王莽之矯詐安石之執愎不可行雖賢哲亦不能行以封建變而為郡縣吏治民情與古懸隔故耳豈惟賒貸㦲凡事之委曲繁密者皆然一嵗之中州長讀法者三黨正五族師十有二閭胥則凡聚衆庶皆讀焉夫家之衆寡貴賤老㓜廢疾以及車輦六畜兵器旗物小司徒稽之鄉師稽之鄉大夫登之閭師掌之族師挍之閭胥數之耕耨有趨女功有稽千里之内一事之失宜一民之不率舉可知也由斯道也則上下清眀衣食可殖禮俗可興然惟古之時治不出扵州黨族閭掌地治者即其鄉之民而無府史胥徒則可耳後世行此則呼集奔趨家至戸籍胥役倚法以相蹙迫而民不得安其居宿其業矣逺行必有節傳近徙必有節授無節傳則不達無節授則圜土納之由斯道也則盗賊無所隠逋逃無所之然惟古之時民皆土著逺行者惟國使及商旅近徙者不出其鄉斯可耳後世行此則門闗壅閼廬宿莫容行旅怨咨官徒馳驟而日不暇給矣山澤之農即徴其齒角骨物羽翮絺綌葛材草貢以當邦賦之政令由斯道也則可以寛民力可以阜民財然惟王畿千里四面輻輳計日可達且所徴皆細之物斯可耳漢武易之以平準均輸百物皆徴轉運萬里計民所費不啻賦加十五黎民重困其眀驗也夫周官之法委曲繁密皆聖人忠扵利民之心因時體物而無微不達者也管夷吾治齊一變為簡節疎目而有識者以為得周官之遺意世儒不通時變乃務舉瑣細之法以議周官皆所謂道聽而塗説耳
欽定周官義疏卷首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一
天官冢宰第一之一〈冢知勇反〉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辨本亦作辯平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建立也周公作六典之職以授成王營邑於土中以治天下是為洛邑〈賈疏召誥王來紹上帝自服于土中洛誥周公曰孺子來相宅亂為四方新辟是也案朱子詩傳周公相成王營洛邑為東都以朝諸侯故曰以治天下〉司徒職曰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時之所交也風雨之所㑹也隂陽之所和也然則百物阜安乃建王國焉辨别也謂别四方考工記匠人建國視日景考極星以正朝夕是也正位謂定宫廟之位書召誥庚戌大保乃以庶殷攻位于洛汭甲寅位成是也 王氏安石曰立宗廟於左立社稷於右立朝於前立市於後謂之正位官言所司之人職言所掌之事設官則官府之六屬分職則官府之六職也 干氏寳曰體形體 賈氏公彦曰國謂城中也國外則曰野 黄氏度曰體國以經理田野 鄭氏衆曰設官分職謂置冢宰司徒宗伯司馬司冦司空及其屬各有所職而百事舉 朱子曰極者至極之義標凖之名常在物之中央而四外望之以取正焉者也 鄭氏伯謙曰周公之序六典也每篇冠以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而終之以為民極凡此皆所以習民於尊卑等殺階級之中消其亡等冒上之心而寓其化導整齊之意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無覬覦志慮不易視聼純一何徃而非為民極哉 葉氏時曰王畿立而根本定方位設而規制嚴國野分而疆理正官職舉而綱目張民於是取正焉
案王城靣九里畿内面千里近郊逺郊甸稍縣畺之地各有所任人有所冝事取其便皆量國中之體勢以定野外之經制五等之國以次而殺則其野外都邑郊關溝涂大小逺近必與相稱先鄭及王氏安石皆以正位之事為體國誤矣 洪範曰皇建其有極又曰惟時厥庶民于汝極錫汝保極元后作民君師所以為之極也君奭篇乃悉命汝作汝民極公卿師保萬民亦所以為之極也全經之義盡括於此故六官之首並揭之俾守典者識焉辨方以正位體國以經野設官以分職皆所以安民生定民志而使遵王之道故曰以為民極也 朱子以至極之義標準之名辨書傳以極為中之誤乃從周官㸔出葢以為民極不可訓以為民中也必兼至極與標準然後以為民極建其有極㑹其有極歸其有極逐字皆得實義而了然易明 周官一書為凡帝王之大經大灋故首以建國言之義不繫乎國都之何在也注雖指營洛為觧要不可泥
乃立天官冢宰使帥其屬而掌邦治以佐王均邦國〈帥所聿反治直吏反下治官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官象天所立之官天統理萬物天子立冢宰使掌邦治亦所以總御衆官使不失職不言司者不主一官之事也〈賈疏司徒司馬司冦司空皆云司以其各主一官不兼羣職春官亦不言司者鬼神非人所主故也〉掌主也佐猶助也邦治王所以治邦國也 鄭氏衆曰爾雅冢大也冢宰大宰也於百官之職無所不主 蔡氏沈曰冢長也禮有冢子冢婦之稱故謂大宰為冢宰 賈氏公彦曰宰者調和膳羞之名冢宰亦能調和衆官故號大宰〈王氏安石曰宰以制割調和為事故供刀匕者亦謂之宰〉言主治則兼六官五官教禮政刑事雖不同皆治灋也周官以邦國連言者據諸侯也單言邦單言國者多據王國也不言均王國而言均邦國者若言王國恐不兼諸侯言邦國則舉外可以包内也 干氏寳曰濟其清濁和其剛柔而納之中和曰宰
案合教禮政刑事而成治治之使各得其分謂之均均者使上下尊卑貧富遠邇各得其平也詩人刺秉鈞之不善一言以蔽之曰不平其心故相臣佐王平天下自平其政始而平其政自平其心始 冢宰統六官猶仁統四徳其職無所不統而大綱有三一曰養君徳則自後宫宿衞以及起居服食之節無不與聞所以保護王躬而納之於道以為出治之本也一曰詔廢置政治之要惟在於舉賢絀不肖羣吏則專之卿貳則以詔王而廢置之所以使野無遺賢官無僨事也一曰制國用綜其入出豐凶之數而權衡之所以使民有常供財不濫費公私充實而有備内外謹飭而無邪也以是求之則冢宰所帥諸屬皆可得而推矣
辨正賈氏公彦曰注謂大曰邦小曰國據此文邦在上國在下故為此觧案覲禮同姓大國異姓小邦則邦國大小通也
通論賈氏公彦曰總百官則稱冢以天官象天覆萬物也大宰職凡邦之小治則冢宰聼之是專國小治而稱冢也司書職掌六典八灋八則之貳以詔王及冢宰是貳王事總衆職而稱冢也宰夫職凡失財用物辟名者以官刑詔冢宰而誅之是總衆官誅賞而稱冢也司㑹職以周知四國之治以詔王及冢宰廢置是總四國之治而稱冢也 葉氏時曰六卿分配天地四時而冢宰以天名官虞書司徒敷典地官之職也而典則曰天叙秩宗典禮春官之職也而禮則曰天秩五服五章司服典命之職也而曰天命有徳五刑五用司冦之職也而曰天討有罪一則曰亮天工二則曰代天工葢以無事非奉若天道耳
治官之屬大宰卿一人小宰中大夫二人宰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大宰之大音泰又如字有音又凡云十有幾者並同胥思餘反劉思叙反下皆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變冢言大者百官總焉則謂之冢列職於王則稱大冢大之上也山頂曰冢旅衆也下士治衆事者自大宰至旅下士轉相副貳皆王臣也王之卿六命其大夫四命〈賈疏典命文〉士以三命而下為差〈賈疏典命不言鄭氏約之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 案典命職公之卿三命掌客職士視諸侯之卿禮注言士以三命而下為差似據此〉府治藏史掌書者〈賈疏宰夫八職五曰府掌官契以治藏六曰史掌官書以贊治〉凡府史皆其官長所自辟除胥徒民給徭役者胥讀如諝謂其有才知為什長〈賈疏胥有才知徒給使役故一胥十徒也宰夫八職七曰胥掌官叙以治叙八曰徒掌官令以徴令〉 王氏安石曰大宰卿小宰中大夫則卿上大夫也王制諸侯之上大夫卿葢非特諸侯也 林氏之竒曰卿爵也冢宰官也 賈氏公彦曰典命大夫同四命而此分為中下若侯伯同七命子男同五命而爵則有髙下也府史胥徒並庶人在官者王制下士視上農夫食九人禄足以代耕則府食八人史食七人胥食六人徒食五人 王氏詳説曰府一而史倍胥一而徒十此例之常也 陳氏傅良曰古之用人無他途自公卿大夫子弟皆養於學宫或備宿衞以考其徳行而升進之自鄉遂都鄙侯國凡占名數而為民者亦考察於鄉里擇其秀異者節級而升之故受命為士其次者則任以府史之職葢其職任稍重非胥徒之比 鄭氏伯謙曰府史胥徒可賦田則授之田不可賦田則給之禄以百畝為差孟子曰禄足以代其耕也
通論吕氏祖謙曰案顧命大保領冢宰畢公領司馬毛公領司空别有芮伯為司徒彤伯為宗伯衞侯為司冦則三公兼六卿周制也 賈氏公彦曰府史大例皆府少而史多府在史上唯御史史百有二十人特多而在府上以掌贊書數多也天府府多於史以所藏物重也〈案掌次鬱人司尊彝司几筵司服磬師典庸器諸職皆府多於史不獨天府〉有府兼有史以當職事繁也有史而無府以當職事少得史即足故也角人羽人等直有府無史以當職文書少而有稅物須藏也食醫等府史胥徒俱無者以專官行事更無所須也一胥例十徒腊人之類有徒無胥者得徒則足不假長帥也 王氏昭禹曰有藏則置府有書則置史有號令之事則置徒有徒則置胥有市賈之事則置賈
餘論范氏祖禹曰古者惟任一相以治天下唐虞有百揆夏商可知也周之冢宰實總六卿詔王廢置是以治出於一政有所統後世宰相之職分而不一君以為權在於已臣以為政在於君國之治亂民之休戚無所任責故賢者不得行其所學不肖者得以茍容其間由官不正任不專也 陳氏友仁曰官制云天地春秋四官自卿至旅下士凡六十三人而府史胥徒止百五十人葢吏役如是足也吏省則禄易給有禄則知自愛漢猶倣此意佐史有斗食之秩長安㳺徼吏有百石之秩左馮翊有二百石卒史張敞為膠東相吏追捕有功者得一切比三輔尤異自是以後百石吏皆差自重賢人君子往往出其間自鄉差之法變為顧役天下之事付之游手之民又從而奪其庸是教之為姦而又授以具也上自朝廷下至州縣每一司官長不過數人而胥吏不勝其衆則官之不勝吏姦宜矣天下何從而治哉 王氏志長曰周制下士與庶人在官者同禄官與吏無甚分也西漢去古未逺蕭曹以刀筆吏佐命為元勲故西都之公卿大夫多出胥吏而儒雅賢厚之人亦多發迹於吏博士弟子之明經者多補太守卒史東漢流品漸分然胡廣為郡散吏袁安世傳易學為縣功曹應奉讀書五行並下而為郡決曹吏王充徐穉皆為從事功曹而不以為屈無他始有禄以養其亷而後有功名之途以盡其用也然則周官之史胥不以卑冗限其終身可知矣後世不為之謀其生而但抑其格則犯科為姦不自愛重者十人而九此亦為之長者之過也
存疑王氏與之曰列國大夫稱卿僭也春秋一經無卿字凡傳稱卿者經皆稱大夫葢因周官小宰小司徒等皆中大夫遂以卿為上大夫故引王制諸侯上大夫卿及晏嬰之言以證之不知王制乃漢人所述晏嬰謂侯國之大夫乃王朝之士惟卿為大夫耳案五官之貳皆中大夫則卿為上大夫明矣晏嬰所云别為一義不足以破王制
宫正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長也宫正主宫中官之長〈陳氏友仁曰官制云宫正王宫宿衞官之長〉 王氏與之曰書顧命召伯為冢宰命仲桓南宫毛俾爰齊侯吕伋以虎賁逆子釗葢宰臣統宿衞此最有意 王氏應電曰以分職言宫正掌宫中官府宫伯掌宿衞士庶子以兼職言則宫正總王宫之戒令糾禁宫伯亦隸之
通論賈氏公彦曰凡六官序官之灋有二一則以義類相從若宫正宫伯同主宫中事膳夫庖人内外饔同主造食事故連類序之二則不以官之尊卑為先後皆以緩急為次序故宫正以士官在前内宰等大夫官在後也 諸官言伯者長也宗伯之類言師者取可師法也樂師之類稱人者以其事名官獸人䱷人之類稱氏者有二義族有世業則以氏名官若攷工記桃氏為劍築氏為削是也官有世功則有官族若師氏保氏馮相氏保章氏是也司裘司市之類言司者專任其事也典婦功典絲枲之類言典者課作由己也諸稱職者若職内職歲不掌受藏主其業而已凡云掌者有三義一者他官共物己暫掌之若幕人共帷幕幄帟掌次張之也二者掌徴斂之官若掌皮掌染草之類三者所掌非已所為則掌固掌疆之類脩其廢壞而已自外皆逐事立名以義詮之可曉也 干氏寳曰言司者總其領司㑹之屬言師者訓其徒甸師之屬言職者主其業職内之屬言衡者平其政虞衡之屬言掌者主其事掌舍之屬言氏者世其官師氏之屬言人者稱其材庖人之屬不氏不人因事以立名也宫正膳夫内外饔之屬 葉氏時曰説者多言宫正掌兵衞宫伯掌郎衞愚竊以為不然宫正宫伯所掌皆郎衞也葢天子之衞有二而其别有四官府次舍在宫中有故而令宿者宫正掌之卿大夫士之嫡子庻子入衞王室者宫伯掌之眂朝則司士正其儀大事則諸子掌其政此入直環列之衞也王眂朝則前正位而退王出入則自左馭而前驅眂朝則在路門之左大僕掌之而小臣御僕屬焉此僕從侍御之衞也凡此皆非兵也虎士八百人先後王而趨以卒伍居則守王宫舍則守王閑眂朝則在路門之右虎賁氏掌之而旅賁氏屬焉此奔趨擁護之衞也居虎門之左使其屬帥四夷之隸各以其兵服守王之門外師氏掌之帥四翟之隸使服其邦之服執其邦之兵以守王宫司隸掌之此周防守禦之衞也二者則皆兵也
餘論陳氏祥道曰宫正掌王宫之官府宫伯掌王宫之士庶子宫正稽其功緒糾其徳行教之道藝而宫伯掌其政令誅賞使學問日進職業日脩則王宫之宿衞無非直諒多聞之士秦有郎中令掌宫殿門戸漢武帝更名光禄勲其屬有議郎中郎侍郎郎中凡四等謂之三署郎類取經明行脩者充之至於公車特起賢良方正公府掾曹試博士者多在此選故劉向霍光張安世東方朔揚雄之徒皆出焉是以董仲舒欲使列侯郡守二千石各擇其吏民之賢者歳貢二人以給宿衞且以觀大臣之能猶得周官遺意
宫伯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伯長也 魏氏校曰宫正宫伯相為長貳先王燕居宫中宦寺婦人皆不得在側前後左右所與居者惟士耳
餘論陳氏傅良曰環衞有二項其一是公卿大夫之子弟分置八隅宫伯領之一是凡宫中官府之徒役錯置於士庶子八次八舍之間宫正領之皆屬冢宰宫伯所掌在漢時為郎衞屬郎中令宫正所掌在漢時為兵衞屬衞尉然光禄勲掌典謁署郎而大尉部之則亦隸於三公但以文屬無所徴令於其間也至武侯相蜀深慮宫中府中不為一體則當時宫府判矣
案宫正所掌非兵衞葉氏時已論之兩漢法亦屢更未可以漢制即為周制至諸葛所云宫府一體者則以陟黜臧否之異同而言非指官吏之統轄也
膳夫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膳市演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膳之言善也今時美物曰珍膳膳夫食官之長也鄭司農云詩曰仲允膳夫 邱氏濬曰膳夫以下庖饔亨人等官皆以士為之而屬之冢宰以人君一身宗廟社稷之所關飲食不可輕也
庖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賈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庖蒲肴反賈音嫁徐音古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賈主市買知物賈
存疑鄭氏康成曰庖之言包也裹肉曰苞苴
案古民茹毛飲血包犧氏始炙肉為毛炮庖之義宜取於此若包則茅匭橘柚皆有是名注義似偏
内饔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饔於胷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饔割亨煎和之稱内饔所主在内賈氏公彦曰饔和也熟食須調和故曰饔
外饔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外饔所主在外
亨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五人徒五十人〈亨普庚反〉正義鄭氏康成曰主為内外饔煮肉者 魏氏校曰今之厨役古乃以士為之事外無道也後世士多清談鼎鑊之事以為賤役事道判矣讀周禮者以此類求之庶知古人温恭朝夕執事有恪之義
總論朱子曰陳君舉説天官之職如膳羞衣服之官皆屬之此是治人主之身此説是
甸師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甸弟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郊外曰甸師猶長也甸師主共野物官之長 賈氏公彦曰天子藉田在甸故稱甸師此官主地事不在地官者以其共野薦給薪蒸故次亨人 王氏安石曰徒三百人為其以薪蒸役内外饔之事非特耕耨王藉也
獸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賈氏公彦曰掌罟田獸以共膳羞故在此
䱷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䱷音魚本又作魚亦作䰻同〉
正義馬氏融曰徒三百人者池塞苑囿取魚處多故也
鼈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十有六人〈鼈卑列反〉正義鄭氏鍔曰龜蜃之類莫不有甲名官特以鼈者葢龜以卜蜃以飾器不專於食有甲之羙而食之者衆無如鼈
腊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腊音昔〉
正義鄭氏康成曰腊之言夕也〈賈疏乾曰腊朝曝夕乃乾故云腊之言夕或作久久乃乾成也 王氏應電曰昔古作㫺上即叠肉從日乾之今文旁加月腊人主凡乾肉以火乾者亦名曰腊〉
醫師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醫乙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醫師衆醫之長 賈氏公彦曰醫有齊和飲食之類故設在飲食之間 黄氏度曰春秋傳晉侯有疾秦醫和謂趙孟曰國之大臣榮其寵禄任其大政有菑禍興而無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於滛以生疾主不能禦是以云良臣将死也冢宰王躬是保燥濕寒暑起居飲食皆當體察故醫師屬焉王氏安石曰醫師聚毒藥以共醫事故有府以藏
使醫分治疾瘍稽其事制其食且有政令故有史以書有徒以役諸醫受政令於醫師聼所使令則無用府史胥徒
餘論葉氏時曰人君起居飲食不知致謹皆足以生疾統於大臣則小臣有所忌而不敢導君之欲西漢以大醫大官隸少府而統於丞相御史猶有周官遺意至東漢則悉用奄人主之起居飲食之重不揆於大臣而委之奄豎豈防㣲杜漸葆和毓徳之道耶
食醫中士二人〈食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食有和齊藥之類 王氏昭禹曰易之頤君子以節飲食葢氣體不和多由於飲食於無事之時而順適之有道疾病何自至哉此食醫所以設也
疾醫中士八人
正義陳氏傅良曰疾醫專治内證 王氏應電曰食醫以王為主疾醫以萬民為言但大人治於未病而其法亦通乎下小人治於己病而其法亦通乎上通論鄭氏伯謙曰執技以事上者惟醫術為難精故食醫之下有疾醫調飲食不兼治病也疾醫之下有瘍醫察内證不兼外證也瘍醫之下有獸醫治禽獸者不兼治人也
瘍醫下士八人〈瘍音羊〉
正義鄭氏康成曰瘍創癕也 賈氏公彦曰曲禮頭有創則沐身有瘍則浴
獸醫下士四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獸牛馬之類〈賈疏爾雅在野曰獸在家曰畜又云兩足而羽謂之禽四足而毛謂之獸既不别釋畜則獸可以兼牛馬〉 王氏應電曰家畜之獸惟牛馬為貴其疾當有以治之故有獸醫
酒正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酒正酒官之長〈賈疏與下酒人漿人為長不言漿文畧也〉 賈氏公彦曰酒漿之職與膳食相將故在此通論陳氏汲曰酒正不掌酒禁而地官司虣禁飲食於市者秋官萍氏掌幾酒謹酒葢酒正掌王朝之政令無暇及外事必付之刑官市官之屬然後職專而事便也
酒人奄十人女酒三十人奚三百人〈奄衣詹反又於檢反劉於驗反奚如字又胡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奄精氣閉蔵者今謂之宦人 賈氏公彦曰以與女酒及奚同職故用奄不稱士亦府史之類女酒則與奚為什長若胥徒奚三百人造酒須人多也女之有才智而曉酒者為女酒其給使者為奚
案酒漿籩醢醯鹽冪七職皆出入王宫故以奄奚為之以給世婦廟中之役故酒人用奄
辨正王氏應電曰女酒女漿之類皆擇民間婦女善其事者以供職其次為奚如庶人在官者故内宰云分其人民以居之也寺人職稱掌王之内人及女宫之戒令内人指女御故係之於王女宫則凡女酒女漿若奚之屬存焉故不係之於王也注以女奚為女奴非也秋官司厲明言盜賊之女子入於舂槀則不共他事明矣舂事煩勞而女舂抌二人奚五人以執役者女奴也饎事精潔女奴不與故設奚至四十人如以奚為女奴豈舂事之煩而五人能盡之饎事較簡而反有四十人之多乎且以王及后之至尊祭祀賓客之至潔而飯食乃造於盜賊之女子無是理矣
漿人奄五人女漿十有五人奚百有五十人〈漿子良反〉通論王氏昭禹曰酒漿造釀異法故異職也 金氏瑶曰漿之制與酒畧同酒用糱漿不用糱
凌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凌吏應反字從冰或力升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凌冰室也詩云二之日鑿冰冲冲三之日納于凌隂 賈氏公彦曰其職云凡外内饔之膳羞鑑焉故連類在此
籩人奄一人女籩十人奚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籩竹器如豆者其實容四升
醢人奄一人女醢二十人奚四十人〈醢呼改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醢豆實也不謂之豆人者此主醢豆不盡於醢也〈賈疏豆有膷臐膮胾炙膾之屬其數甚多若言豆人恐竝掌之此惟掌醢而已〉豆以木為之受四升
案有籩人而無豆人者籩實果穀魚鹽餌餈皆易成故統於一官豆實醢物醯物雜而難成非一官所能共而豆實不盡於醢醯之物也鹽亦籩實而别列一職者共百事之鹽籩實其一耳 籩人女奚少以棗栗之屬皆乾物也醢人醯人女奚倍之以菹臡之屬皆濡物製作事繁也
通論賈氏公彦曰天子豆百有二十上公四十侯伯三十有二子男二十有四上大夫二十下大夫十有六
醯人奄二人女醯二十人奚四十人〈醯本又作䤈呼西反〉
通論賈氏公彦曰齊菹必須醯物乃成則與醢人職通故次其後
鹽人奄二人女鹽二十人奚四十人
正義賈氏公彦曰鹽所以調和上食之物故連類在此
案周官不言鹽賦以産鹽之區皆非畿内也鹽利至重若任民為之爭奪必多矣太公治齊官山府海則設官治之而收其利可知或謂聼民自取而無賦恐非治理之平也
冪人奄一人女冪十人奚二十人〈冪莫繹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巾覆物曰冪 賈氏公彦曰巾冪所以覆飲食之物故次飲食後
宫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正義賈氏公彦曰宫人主安息王身故在此 陳氏友仁曰官制云宫人居舍官之長 此下四官是王之寢處供帳安息王身之事
掌舍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舍行所解止之處〈賈疏解脱止息之處〉
幕人下士一人府二人史二人徒四十人〈幕模鄂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幕帷覆上者
掌次下士四人府四人史二人徒八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次自脩止之處 賈氏公彦曰案其職云掌王次之灋以待張事幕人共之掌次張之故連類在此 自掌舍至掌次皆王在行之事 鄭氏鍔曰舍者久留之辭次者暫止之義出而㑹同則或留之久故有掌舍以為衞出而祭祀暫止而已故有掌次以為儀觀其設梐枑壇壝嚴為防限則久留可知觀其設皇邸帟案多為容飾則暫止可知
大府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賈十有六人胥八人徒八十人〈大府之大音泰又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府為王治蔵之長若今司農賈氏公彦曰有賈者府官有市買須知物貨善惡也李氏覯曰周官掌財者雖不一綱統所係實專於
一司故天下財貨之入莫不自大府受之量入以為出亦莫不自大府頒之是以利權不分而斂散得宜使不專總於一司出財者惟以給辦為先用財者惟以濟事為功而後之不繼不恤也財如之何不虧通論周禮菁華曰大府以下諸職皆出納㑹計有司故隸於冢宰以制國用也惟冢宰以道佐人主上得以約王后世子之過取下得以制有司之擅供凡事皆有定式大府但稟成式而頒之則侈心溢志不戒自抑所以常有三十年之通而民無凶荒水旱之患也
玉府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八人賈八人胥四人徒四十有八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工能攻玉者 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王之金玉玩好兵器凡良貨賄之蔵以玉為主故名玉府有賈使辨玉之善惡貴賤也
餘論陳氏傅良曰玉府掌天子器用財賄燕私之物而列於大府之下與凡治蔵之官無異則日有成月有要歳有㑹司㑹有廢置誅賞之典夫安得不節若御府禁錢捐之親幸之手蔵諸省闥之中外人比校不及則傷財害民豈細故哉 葉氏時曰以諸職考之獸人之皮毛筋角䱷人之䱷征廛人屠者之皮角筋骨遂師之野職野賦澤虞之財物以入玉府而共玩好賜予之用非天子之私蔵也漢初以大司農給國家公用以少府給天子供養元帝時賈捐之言暴師未一年費四十餘萬大司農錢盡乃以少府禁錢續之是猶以私蔵為公用也自光武出少府禁錢屬司農宫中私用一切於司農取之章和以後以其不便遂於宫中自立一監命奄人主之而古制始廢矣
内府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府主良貨賄蔵在内者 王氏與之曰曰内府非天子私蔵之所以其在庫門内耳與後世瓊林大盈異矣
案諸府皆非私蔵王氏以其名曰内府嫌於私也故辨之然以為在庫門内則未必然王者之財不必置之門内而後為内也三府特以其所蔵之物為别耳要當在王宫之外内府掌受九貢九賦九功之貨賄此皆生於天時産於地利成於民力所謂財用之大源下之所以共上也外府掌邦布之入出以馭輕重以均貴賤以通有無所謂財用之大權上之所以制下也自外而蔵諸内故曰内府自内而布諸外故曰外府
通論鄭氏伯謙曰玉府内府所掌金玉兵器凡良貨賄一也必分而為二官者玉府所掌皆式貢餘財所作及獸人䱷人所入專共王玩好賜予邦之大用不與焉内府所掌乃九貢九功之貨賄及諸侯所獻國珍皆以共邦之大用故不可不分為二也
外府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外府主泉蔵在外者〈賈疏對内府為外〉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邦布之出入以共百事故在此
司㑹中大夫二人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五人徒五十人〈㑹古外反凡要㑹㑹計之字皆放此〉正義鄭氏康成曰㑹大計也〈賈疏宰夫職日計曰成月計曰要嵗計曰會故會為大計〉司會主天下之大計計官之長若今尚書 王氏應電曰司會執典灋則之貳贊王及冢宰以均平天下操日成月要嵗會之總以詔王及冢宰廢置總贊天下之治㑹百官之政其權亞於大宰不止財用一事故其職隆而位尊也
案有謂大府下大夫而司㑹以中大夫為之屬者非也大府之屬玉府内府外府以及官府都鄙之吏皆主守蔵者用財之式灋則司㑹鈎攷之故司書職歳職幣皆屬司㑹而職内亦屬焉知所入然後可量以為出也司裘掌皮亦以類而相從其出用之數亦待攷於司㑹也大府所掌惟貨財之守蔵則以下大夫領之足矣司㑹掌邦之六典八灋八則之貳以逆邦國都鄙官府之治掌九貢九賦九式九功之灋以均節財用凡冢宰所布之治皆攷焉於内則逆羣吏之治於外則周知四國之治以詔王及冢宰廢置凡王及冢宰所以馭百官者皆與議焉其爵與小宰竝而職事繁重轉過於小宰故特設下大夫四人以佐之正朱子所謂運用天理不得不然者後人以私意隠度謂欲其權足以制大府然後鈎攷糾察之勢得行悖矣
餘論陳氏傅良曰成周司㑹之職屬於冢宰凡外内府之財用皆制焉職專而任重漢初蕭何領天下財賦以張蒼為計相猶得此意其後諸府各自置官如大尉之金曹自主貨幣鹽鐵倉曹自主倉榖則其事分其權輕矣至本朝則周之三府分而為四凡天下金玉之物皆歸奉宸庫山澤鹽鐵之賦皆歸内蔵其他所入一歸之南庫至天下户口租入則歸之户部權不歸一所以漫不可攷雖曰宰相兼制國用而無以權出入之通
司書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正義鄭氏康成曰司書主㑹計之簿書〈賈疏古有簡策以記事後代用簿則簿書也〉 鄭氏鍔曰百官有司財用之數具載於司書司㑹得以按籍而稽故次其後
職内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徒二十人〈内音納〉
正義鄭氏康成曰職内主入也
職歲上士四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徒二十人正義鄭氏康成曰主歲計以歲斷〈鄧氏元錫曰制國用以歳為斷也〉案不曰職出而曰職歳者歳有豐凶所出一以歳為準而不得過也
通論王氏應電曰職内主入職嵗主出各有司則專互相勘則覈入以時其數簡故官吏省出以漸其數繁故官吏多也
職幣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賈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伯謙曰職幣掌幣餘之賦者 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式灋以歛官府都鄙與凡用邦財者之幣以待上之賜予與職歲通職故連類在此
存異賈氏公彦曰此三職皆有府義不得名府者以財不久停也
司裘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正義賈氏公彦曰此職并掌皮亦有府義故在此禮庫曰皮革亦財賦也故屬大府
掌皮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陳氏傅良曰古者禮贄皆以皮幣為主出入之數大較與貨賄相敵故亦屬於大宰皆司㑹為之長
内宰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宰宫中官之長 賈氏公彦曰名内宰者對大宰治百官大宰不稱外者兼統内也鄭氏伯謙曰内宰為冢宰之屬則女寵近習皆畏
師保之檢察而無敢踰節皇父作相膳夫内史皆不得人晉侯近女而惑疾醫和以為趙孟之過古人致君二南之化其道由此 朱子曰五峯以周禮為非周公致大平之書謂如天官冢宰却管甚宫閫之事其意只是見後世宰相請託宫闈交結近侍以為不可殊不知此正人君治國平天下之本豈可以後世之弊而併廢聖人之良法羙意哉
餘論鄭氏伯謙曰漢大長秋為后卿葢内宰之意中宫僕謁尚書黄門冗從如小臣之屬内府令如内司服之屬皆領焉若中常侍與凡侍内掖庭暴室御府祠祀者與勾盾中蔵府令丞典掌貴人采女官婢侍史服食游觀諸事皆少府統焉職分既分不相干涉然大長秋中常侍猶參用士人鄧通為文帝幸臣而丞相申屠嘉得檄召欲斬之自東京悉用宦者士大夫既無復與聞内事而隸少府者徒以文相屬故大尉楊秉糾中常侍尚書詰以三公統外越分奏近臣葢三府之令不行於便嬖况后妃乎然前漢大長秋士大夫也猶可以節制後宫成帝勅許后減省用度后上書辨論恐官吏以詔書繩之猶有周家氣象後漢雖改用宦官而宫中財用尚付之有司章和以後不復領於外朝及隋置殿中監唐置内諸司凡天子服食器用一切付之奄人大臣不敢問則成周設官之意無復存者矣 王氏與之曰宫中官不過三項宫正宫伯宿衞之官今之環衞是也宫人掌王寢灑掃次舍之事今之脩内司是也至於内宰凡宫中之奄豎與諸嬪御皆在所統則今之入内内侍省都知是也内宰所統事繁體甚尊重故以下大夫為之其屬無下士與諸職不同
内小臣奄上士四人史二人徒八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奄稱士者異其賢 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案夏官大僕職出入王之大命正其服位則此小臣侍后職與大僕侍王同酒人漿人等奄竝不稱士此則以有賢行而命為士也 吕氏祖謙曰奄位極於上士先王防患之意葢㣲 李氏覯曰餘奄皆不命也宦官之位列天象葢帷簿之内牀第之言固不可以屈辱俊乂混淆男女其用奄人乃制事之宜然先王不以恩奪義不以私廢公雖其䙝臣無得過寵奄稱士者止於四人况可為卿大夫哉 雜説后之尊亞於王掌其命者四人而已六寝六宫之奄寺内豎不過二十人嚴矣哉餘論陳氏傅良曰極治之世無他人主親近端人正士不使小人在側而已如閽寺䙝近易為人主所寵任屬之冢宰則人主不得以私意暱内臣不得以非道干此先王治内之嚴也西漢制猶近古三公總九卿而少府之官凡内臣皆屬焉自武帝疎逺朝士宰相不得檢攝内治其權稍輕矣既而石顯用事匡衡甄譚猶得條奏具言舊惡則宰相雖無曩時之權而宰制之意猶故也當時侍御亦參選明經之士咸拜議郎更宿王宫以備顧問東漢則議郎不在宿直中常侍不復雜調他官皆宦者為之卒至王爵天憲皆歸奄寺孫程曹騰得專廢立原其所自葢由三公徒擁虛位而宦者之專權非所能制故也
閽人王宫每門四人囿游亦如之〈閽音昏囿音又游本亦作斿音由〉正義鄭氏康成曰閽人司昏晨以啓閉者囿御苑游離宫也 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守中門之禁言中門則唯雉門耳而言每門者彼言中門據有禁守者言之其實王之五門皆使閽人守之 王氏昭禹曰門守尤宜謹於昏故曰閽人
存疑鄭氏康成曰墨者使守門
案内則深宫固門閽寺守之榖梁傳亦云閽寺人也此列叙羣奄不宜獨為墨者墨者所守葢城郭官府館舍倉廩廐庫之門王宫五門六服羣辟朝㑹公卿百官所出入未必使黥者守之也
寺人王之正内五人〈寺石異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寺之言侍也詩云寺人孟子正内路寢 賈氏公彦曰僖二十四年左傳寺人披自稱刑臣則寺人奄人也正内謂后之路寢若王之路寢不得稱内内宰注后象王立六宫而居之亦正寢一燕寢五則正寢路寢也
案諸職稱奄言其精氣之閉藏而已惟王之正内謂之寺人言能侍御於王故别之以示重也 不曰后之路寢而曰王之正内婦人所居必繫於夫以為名猶内宰職不曰后宫而曰王之北宫也后寢設寺人而王寢無之何也王之路寢與公卿聼政即釋服而居燕寢自夕以脩令之前侍御僕從皆在焉惟夜以安身然後嬪婦叙御耳宫人職共寝中之事謂共具也内小臣掌隂事謂嬪婦入御之事也寺人掌内人及女宫之戒令相道其出入則内人入御女宫隨而聼事具在其中矣自朝及夕侍王皆士大夫夜事則内小臣寺人當直者遞代而掌之故員無别設耳通論朱子曰天官兼嬪御宦官飲食之人皆總之則其於飲食男女之欲所以制其君而成其徳者至矣豈復有後世宦官之弊古者宰相之任如此
餘論賈氏公彦曰據此則寺人不掌男子秦詩未見君子寺人之令葢秦仲始大其官未備故寺人兼小臣得掌男子 石氏守道曰周官閽人掌守王宫中門之禁而已寺人掌王宫之内人及女宫之戒令而已漢武帝數宴後庭潛遊離館奏請機事多以宦官主之始預政焉巧倖進而正人廢諛佞入而君徳敗亂是以生
内豎倍寺人之數〈豎蜀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豎未冠者之官名 賈氏公彦曰昭四年左傳叔孫穆子宿於庚宗庚宗之婦人生牛以為豎則當為童子未冠者
案文王世子至於寝門外問内豎之御者以侍正内也左傳渾良夫少為孔氏之豎則豎非奄可知存疑劉氏彝曰内豎奄之小者
九嬪〈嬪皮因反先鄭音賓〉
正義鄭氏康成曰嬪婦也昏義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以聼天下之内治以明章婦順不列夫人者夫人之於后猶三公之於王坐而論婦禮無官職 陳氏傅良曰自九嬪至女史皆屬天官先王之意深矣彼婦人女子而當於至尊幽居九重則驕蹇自恣無所不至也惟使之分職於内而附屬於外有職則當奉其法有屬則必考其功奉法則不敢不謹考功則不敢不勤况内宰則用大夫士春官世婦每宫卿二人皆分命賢婦人以𠫭檢内事能無畏忌哉漢髙欲廢大子立戚夫人子如意留侯曰骨月之間雖臣等百人何益冢宰失職之弊也
總論薛氏衡曰内宰所掌自内豎以上所以紀綱王宫之治自九嬪以下所以輔成王内之治
世婦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言數者君子不茍於色有婦徳者充之無則闕 賈氏公彦曰九嬪言數者欲見世婦女御有徳亦充若九嬪無徳亦與世婦女御同闕故互其文令得兩見耳
案鄭康成三夫人九嬪世婦女御注本確不可易其引昏義以證世婦女御之數及家語當夕之説宋以後諸儒紛然排擊皆於理有未逹也天子法天凡事皆以十二為度故有三夫人九嬪魯伯姬歸於宋三國來媵春秋特書以為非禮則天子宜備十二之數明矣三夫人雖不見於經而酒正有后致飲於賓客之禮漿人又有夫人致飲於賓客之禮則后之下有夫人明矣此猶三公不見於經而其朝位則見於小司冦朝士射位則見於射人耳葢惟九嬪如九卿之不可缺三夫人則有其徳乃備其位猶三公之官不必備惟其人也世婦則有子而可以為王繼世者其無子而賢徳出衆者或附焉女御則良家子賅姓於王宫王所幸御乃有其位故其數皆不可定也至王所未御必有限年出嫁之制而今不可考矣 古者内官九御自夫人嬪婦以下皆贊王后舉内治以供祭祀賓客之事以獻蠶桑穜稑織文組就之功以治王族嘉好合食内宗三月之教以備喪祭弔唁之禮亦如庶司百職之不可缺也羣儒乃力排昏義竝疑周官曲禮謂王宫嬪御不宜若是之多葢以私意淺見妄議聖人不知茍王心無主而以欲敗度則惑溺專妬即一二人亦足以羸王躬而亂百度果能正心脩身以齊其家則九嬪世婦女御之備官恪共内職以廣世嗣二南之化實基於此周公建官自王宫嬪婦以及奄寺暱近之人膳服瑣細之事皆屬於冢宰務使禮度脩明君心順正小無所忽大不可踰乃正心脩身之防維興道致治之樞紐也
餘論魏氏校曰易剝之為卦上九以一陽載於羣隂君象也五率羣隂以承一陽故有貫魚以宫人寵之象然孤陽處於羣隂之中鮮不為所斵喪故卦義為剝古聖王謹之自九嬪而下世婦女御皆闕其數而不備傳春秋者復述孔子之意謂天子一娶惟十有二女其間有待年於國者俟少者年及則長者已衰前後所御實不過數人而已
女御
正義鄭氏康成曰昏義所謂御妻御猶進也侍也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御叙於王之燕寢
女祝四人奚八人〈祝之六反鄭徐之又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王后之内祭祀凡内禱祠之事故在此 朱子曰古人立法無所不備有是事則立是官如宫中祈祝之事專立女祝以掌之自無後世巫蠱之禍矣
通論鄭氏鍔曰人不得其安則祈福於神聖人因人情而設巫祝之官故司國祀則有大祝小祝甸祝詛祝之司在王宫則有女祝
女史八人奚十有六人
正義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王后之禮職内治之貳與王之大史掌禮同 張子曰女史八人書王后言動以佐内治及進御煩碎之事皆書之故后夫人以下莫不懼而增徳 陳氏傅良曰王后有女史視聼言動安得不正 鄭氏鍔曰天子有史官記言記動故不敢有過舉后與王同體故有女史
辨正劉氏彝曰女史掌王后之禮職内治之貳則必有道藝而知禮者鄭氏以為女奴曉書者非也葢擇女御之賢者為之
典婦功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工四人賈四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典主也典婦功者主婦人絲枲功官之長 賈氏公彦曰絲枲有善惡貴賤故須賈陳氏傅良曰以下三職悉用士人先王以是為奢儉所係内治所關非士大夫為之恐害國政惟與内宫相關通如内司服縫人之類必不得已乃用奄耳案典婦功為布帛之總司則布帛之入尚有當整治者所以有工四人典絲典枲則不煩設工也
典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十有二人正義賈氏公彦曰其職因婦功故在此 王氏昭禹曰一蠶所吐為忽五忽為糸二糸為絲絲所以為帛者
典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枲絲里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案喪服傳牡麻者枲麻也則枲是雄麻對苴是麻之有蕡實者也亦與典婦功連類在此 鄭氏鍔曰布有出於麻者亦有出於草者如䔛如越為絺為綌然出於麻者為多故以典枲名官案絲所成者名類既多精麤不一低昻有未易悉者故設賈也布則升數有定望而可知即為絺為綌數種而已不必賈而後辨之故不設
内司服奄一人女御二人奚八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宫中裁縫官之長 鄭氏鍔曰王之服掌於春官后之服掌於天官天官掌王内之政令故也 賈氏公彦曰衣服事多須男子兼掌以與婦人共職故用奄
案女御即上經女御在世婦之次者女御多人於其中使二人為内司服八人為縫人耳非别一項也餘論鄭氏康成曰有女御者以衣服進或當於王廣其禮使無色過
縫人奄二人女御八人女工八十人奚三十人〈縫扶容反〉正義賈氏公彦曰奄二人亦縫線事多須用男子也案女御之下别列女工則為内人明矣
染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染日豔反又日掩反〉正義王氏應電曰染人司嬪婦染湅之事故與典絲典枲聨事竝屬典婦功也其他染職宜屬冬官
追師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工二人徒四人〈追都隈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追治玉石之名〈賈疏詩云追琢其章〉 賈氏公彦曰王之首服在夏官弁師此婦人直取首服配衣故連類在此
屨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工八人徒四人〈屨九裕反〉正義賈氏公彦曰屨人兼掌王及后之屨舄者以屨舄在下體賤故男子婦人同官 鄭氏鍔曰有舄有屨名官特曰屨人者舄止於朝覲祭祀時服之而屨之用多且通於上下也
夏采下士四人史一人徒四人〈夏户瓦反采此海反或作菜〉
正義鄭氏康成曰夏翟羽色禹貢徐州貢夏翟之羽有虞氏以為緌後世或無故染鳥羽象而用之謂之夏采〈賈疏翟雉名案考工記鍾氏染羽若有自然鳥羽則不須染故云後世或無〉 賈氏公彦曰伊洛而南素質五采皆備成章曰翬江淮而南青質五采皆備成章曰鷂夏即五采也
案大學之道治國平天下必本於脩身齊家而其原又在格物致知誠意正心葢必如此而後表裏無隔細大畢貫冢宰之屬驟視之若紛雜瑣細而究其所以設官之意則於天子誠意正心脩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事皆統焉所以為師保之任而非五官之比也至於格物致知之學則師氏保氏導養有素而隨事而究察焉者皆是也
欽定周官義疏卷一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
天官冢宰第一之二
大宰之職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典常也經也法也 賈氏公彦曰大宰總御羣職故六典並建上常秉之以為經式下常守之以為法程 王氏昭禹曰職者所主之事六典治教禮政刑事之書也大宰則合而建之自宫正而下但舉官名惟大宰小宰宰夫言職者正貳攷特尊於其屬也五官亦然
通論孫氏之宏曰大史職亦曰掌建邦之六典者盖大史司典籍前後稽驗凡治教禮政刑事皆得與大宰釐正也
案全部周官皆法也雖有聖人徒善不足以為政故六卿百職無不守其法以承其事而大宰特挈其綱焉上言邦之六典邦謂王國也下言邦國則兼侯國而官府萬民在其中
一曰治典以經邦國以治官府以紀萬民
正義王氏昭禹曰治理也子曰大作綱小作紀盖紀者綱之目而繫乎綱者也有經則有緯有紀則有綱 陳氏深曰經猶治絲而分其條理
案邦國則舉其大綱故曰經萬民則詳其莭目故曰紀
二曰教典以安邦國以教官府以擾萬民〈擾日杳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擾猶馴也〈賈疏地官注訓擾為安此言馴者馴是順之義順則安也〉 王氏昭禹曰治擾而曰擾猶治亂而曰亂也
三曰禮典以和邦國以統百官以諧萬民〈諧户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統猶合也 賈氏公彦曰禮以統敘萬事故曰統百官 王氏昭禹曰合而和之之謂諧
案上云官府此下皆云百官者言官而府在其中文互見也
四曰政典以平邦國以正百官以均萬民
正義賈氏公彦曰司馬主六軍以平定天下故云平邦國 王氏昭禹曰大小逺近各得其分之謂平案師田之禮昭文章明貴賤順少長習威儀進退有度左右有局故曰正百官四丘出甲更番征役故曰均萬民又司士正朝位詔爵祿亦所以正百官也
五曰刑典以詰邦國以刑百官以糾萬民〈詰起一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詰猶禁也書曰度作祥刑以詰四方 鄭氏鍔曰諸侯専制境内苟俟其過惡已彰而用刑則不免於九伐矣知其過惡之萌而詰之盖杜之於其始也 王氏與之曰糾合聚而約束之也刑之所設别為條目毎事而察之俾民各自檢飭無麗於刑
六曰事典以富邦國以任百官以生萬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任猶倳也〈賈疏東齊人以物揷立地中為倳史記不敢倳刃於公之腹中任訓倳欲使百官皆立功也〉生猶養也 賈氏公彦曰冬官主土地所以生養萬民 王氏昭禹曰因其力之所勝而任之以事故曰任百官
案備物致用治教禮政刑之事皆資焉故曰事典任者属之事以盡其力也獨於冬官言任者水土之政尤勞且繁
總論鄭氏衆曰治典冢宰之職教典司徒之職禮典宗伯之職政典司馬之職刑典司冦之職事典司空之職也司空之萹亡小宰職六曰冬官其屬六十掌邦事 朱子曰大宰職總五官自大至小自本至末千條萬緒須著多少精神若其心不大如何包得許多事 吕氏祖謙曰六卿者萬事之綱也為天下始於立綱紀故一曰邦治綱紀既立首教以人道之大故二曰邦教人道立則必有莭文之者故三曰邦禮教立禮行而猶有干紀亂常者則討伐行焉故四曰邦政大罪陳之原野降此則有司之法在故五曰邦刑至體國經野興事造業以基五官之職事則六曰邦事終焉六卿分職各率其屬以倡九牧阜成兆民上下相統内外交應天下雖廣無一處不相聨絡而五官之職並統於冢宰猶八卦並列六子而實統扵乾坤也
以八灋治官府〈灋古法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百官所居曰府 賈氏公彦曰八灋亦大宰所建以治在朝廷之官府
一曰官屬以舉邦治
正義鄭氏衆曰官屬謂六官之屬各六十小宰職以官府之六属舉邦治 賈氏公彦曰長官有屬官官事得舉故曰以舉邦治邦據王國言之
二曰官職以辨邦治
正義鄭氏衆曰官職謂六官之職小宰職以官府之六職辨邦治 王氏昭禹曰列職而分之故曰辨
三曰官聨以㑹官治〈聯音連〉
正義鄭氏衆曰官聨謂國有大事一官不能獨共則六官共舉之聨事通職相佐助也小宰職以官府之六聨合邦治 賈氏公彦曰衆官共舉事得㑹合故云以㑹官治
四曰官常以聽官治
正義鄭氏衆曰官常謂各自領其官之常職也〈王氏詳說曰宰夫八職四曰旅掌官常以治數〉 賈氏公彦曰官聨以㑹合衆官乃始得治官常以官有常職各自治其官故二者不云邦而云官也
五曰官成以經邦治
正義鄭氏衆曰官成謂官府之成事品式也小宰職以官府之八成經邦治 王氏昭禹曰成者事有一定之體故曰經
六曰官灋以正邦治
正義鄭氏衆曰官灋謂諸職所主之法度小宰職以灋掌祭祀朝覲㑹同賓客之戒具 易氏祓曰奉法則不至廢弛不入竒衺故曰正
通論王氏昭禹曰八灋治官府之大灋也官灋百官各奉行之灋也
七曰官刑以糾邦治
正義鄭氏康成曰司冦職所謂四曰官刑上能糾職也 賈氏公彦曰言官刑非尋常五刑謂官中之刑以糾察邦治
案官刑兼輕重而言司冦職四曰官刑上能糾職舜典鞭作官刑官府之常刑也其有極惡大罪則亦不免於刑殺内史六曰殺掌囚凡有爵者奉而適甸師氏以待刑殺是也記曰刑不上大夫者乃賈誼所謂體貌大臣聞命則北面再拜跽而自裁之類耳
八曰官計以弊邦治〈弊必藝反鄭蒲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弊㫁也官計謂小宰之六計所以㫁羣吏之治鄭司農云謂三年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
案以分之所守言則曰官職以事之所服言則曰官常其實一也上分職以授下故曰辨下服常以報上故曰聽官府八成有一定條格故曰經七事之法有施舍治訟故曰正聨與常獨曰官治主於覈其人也餘皆曰邦治主扵舉其事也
以八則治都鄙
正義鄭氏康成曰則亦灋也典灋則所用異異其名也都鄙公卿大夫之采邑王子弟所食邑如周召毛聃畢原之屬在畿内者〈賈疏載師職家邑任稍地則大夫之采也小都任縣地則六卿之采也大都任畺地則三公之采也王親子弟與公同處次疏者與六卿同處次疏者與大夫同處禮運天子有田以處其子孫然則王子母弟食采地者未必别有官有官則依公卿大夫食邑不假别言也〉 王氏安石曰書云建邦設都以有都邑焉故曰都以其在國之鄙故曰鄙
案都鄙記所謂内諸侯祿也與郷遂都邑純用王朝之制出封純用侯國之制者不同故别以八則治之治分於外權操於内所謂馭也
通論易氏祓曰秋官有都則而無家則盖卿以六命為小都公以八命為大都大宗伯職五命賜則王之大夫四命雖馭之以八則而未與賜則之數故采邑不謂之都而謂之家八則雖通用於三等采邑而以都為主故總之曰治都鄙
一曰祭祀以馭其神〈馭魚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祭祀其先君社稷五祀〈賈疏案孝經大夫章不云社稷則諸侯卿大夫也若王親子弟及三公稱諸侯者五廟五祀三社三稷〉 葉氏時曰都家祭祀必致福於國國有大故則令禱祀是其神皆王朝所馭也 鄧氏元錫曰馭猶馬有銜勒而操縱自由也祭祀有廢置故亦曰馭
案鄭云先君謂公卿大夫始仕者若王子弟之為别子者是也若諸侯則卿大夫不得祖之五祀當如月令所載者疏謂三社三稷未知所據
辨正魏氏了翁曰康成以驅而納之於善為馭於祭祀不可通竊意馭者斟酌疾徐以歸於範之意如都家祭祀制之使不違其則乃所以馭其神
二曰灋則以馭其官
正義鄭氏康成曰灋則其官之制度
三曰廢置以馭其吏
正義鄭氏康成曰廢猶退也退其不能者舉賢而置之
案吏即服官者若府史之屬則其長所自辟除非王朝廢置所及也灋則者示以職之所守故曰官廢置者覈其人之所堪故曰吏
四曰禄位以馭其士
正義鄭氏衆曰士謂學士 鄭氏康成曰位爵次也祿若今月奉〈賈疏古者禄皆月别給之漢制亦然〉 王氏志長曰擇士之賢者詔之禄位則不賢者争自奮勵矣故曰以馭其士
五曰賦貢以馭其用
正義鄭氏康成曰貢功也九職之功所稅也 王氏昭禹曰以政取下謂之賦以職供上謂之貢 易氏祓曰取於民者有制供扵上者有常然後制其用度豐殺之莭故曰以馭其用
案私邑之用王朝之供各有㝎分而又時其嵗之豐㐫事之繁簡是都鄙之用皆王朝所制也故曰以馭其用
辨正魏氏了翁曰賦者井地所出如禹貢則壤成賦及左氏悉索敝賦是也貢兼土地所産康成以漢制觧經謂賦口率出泉誤矣唐陸贄猶以民間出泉為不便况成周乎
六曰禮俗以馭其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俗昏姻喪紀舊所行也〈賈疏曲禮君子行禮不求變俗若冠禮不醴醮用酒其一也〉 楊氏時曰五方之民風氣異宜其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備器有不可強同者先王脩禮以莭其性達其志通其欲而為之莭文故禮與俗不可離而為二也 王氏應電曰鄊俗之禮不同茍無害於義者因而節文之故曰禮俗
七曰刑賞以馭其威
正義賈氏公彦曰謂有罪刑之有功賞之使人入善畏威故云以馭其威
案都鄙刑賞其長自主之然必遵用大宰之制故曰以馭其威
八曰田役以馭其衆
正義賈氏公彦曰采地之中得田獵及使役於民皆當不奪民時故曰以馭其衆據此則卿大夫得田獵而左傳鄭大夫豐卷請田子産不許者彼常田之外臨祭取鮮唯人君耳大夫不合也記云大夫不揜羣是常田總論王氏安石曰典祀弗舉淫祠無禁非所以馭其神也上不知所制下不知所守非所以馭其官也治不時考政不歳㑹非所以馭其吏也祿不論功位不議行非所以馭其士也徵求無藝費出無節非所以馭其用也人自為禮家自為俗非所以馭其民也刑以幸免賞以茍得非所以馭其威也施舎不均征調無度非所以馭其衆也
以八柄詔王馭羣臣〈柄臂映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柄所秉執以起事者也詔告也助也 賈氏公彦曰獨此與八統言詔王者餘並羣臣職務常所依行此乃王所操持大宰贊之故特言詔也案爵祿廢置生殺予奪聖人制法皆天理之當然也然以天下之大柄而操於一人非上聖至仁豈能一一各應其則及其變也則有不宜貴而貴不宜富而富不宜廢而廢不宜置而置不宜予而予不宜奪而奪者矣又其甚也且有不宜生而生不宜殺而殺者矣自非公正無私能好能惡之相臣隨事隨時竭誠盡慮以告其君鮮不牽於私意蔽於僉壬而𡨋行倒置者漢唐以下非無勵精求治欲謹其操柄之賢君而不能比隆於三代以詔之者無伊傅周召之相臣耳此振古治道升降之分界也
一曰爵以馭其貴
正義鄭氏康成曰爵謂公侯伯子男卿大夫士也〈賈疏不言孤者卿中含之考工記外有九室九卿朝焉九卿謂三孤六卿是卿中含孤也周制爵及命士〉詩誨爾序爵〈賈疏大雅桑柔詩〉言教王以賢否之次第
二曰祿以馭其富
正義鄭氏康成曰班禄所以富臣下書曰凡厥正人既富方榖 賈氏公彦曰司士職以徳詔爵以功詔禄賢乃受爵所以馭其貴祿與功稱所以馭其富
三曰予以馭其幸
正義鄭氏康成曰幸謂言行合於善則有以賜予之以勸後也 楊氏時曰職幣詔上之小用賜予嵗終則㑹其出以式灋贊之小用有式灋則上所賜予無過制也故曰以馭其幸
存異劉氏恕曰幸者王所親幸也可賜予之不可爵之者也
案大府職幣餘之賦以待賜予玉府職王之好賜共其貨賄内府職王及冢宰之好賜予則共之外府職共賜予之財用職嵗凡上之賜予以叙與職幣授之職幣振餘財以詔上之小用賜予凡此皆所謂予也幸猶慶也賜予及之則受者以為慶幸矣此於卿大夫士五等諸侯及聘使皆有之非僅可賜予而不可爵之之謂也侍御僕從罔非正人安得有佞倖之臣如後世者而又設賜予之柄以馭之哉
四曰置以馭其行〈行下孟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有賢行則置之於位故曰以馭其行
案人之性資剛柔敏鈍各有所禀官之職業文武劇易各有所宜故必知其行然後置之各當其任自始仕者論定而後官以至三宅三俊克由繹之而後俾乂皆率是道也如用違其才則雖賢而官或不治故克知三有宅心灼見三有俊心乃文武立政之根源周公本之以建六典者也
五曰生以馭其福
正義劉氏恕曰其人本坐死以八議免是其福矣楚誅闘氏而免箴尹克黄改名曰生
案箴尹是本無罪而為人坐累者先王時未必有此法姑引以為證耳
六曰奪以馭其貧
正義鄭氏鍔曰奪如奪伯氏駢邑三百之奪
辨正魏氏了翁曰康成以漢制沒入家財為奪以馭貧甚誤古者有故而去三年然後收其田里若癈其事而奪之禄在國亦必使不至於甚困也
七曰廢以馭其罪
正義易氏祓曰廢言棄也 劉氏敞曰廢者除其名籍
八曰誅以馭其過
正義鄭氏康成曰誅責譲也曲禮齒路馬有誅 賈氏公彦曰臣有過失非故為之者則以言語責譲之内史變誅言殺見為惡不止則亦殺之
案誅字所該者廣自責譲以至刑殺皆是也内史八柄與此同而云五曰殺足以見之矣官刑以糾邦治者豫備其法扵平時誅以馭其過則指臨時受誅者而言也過猶惡也劉氏敞曰過盖禍字之訛
總論王氏應電曰爵禄乃八柄之大者予奪詔禄之權衡也廢置詔爵之操縱也
案爵與祿予與奪置與廢生與誅皆相對以此區之則八者之義可知爵祿為要故先焉其六者則先吉而後㐫故不以相對為次也
以八統詔王馭萬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統所以合率以等物也〈賈疏上行下效是率民以合於上也〉 禮庫曰八者通扵上下故曰統然原本君身 易氏祓曰統者合於上而系属於下也八者皆上作下效猶絲之牽物約其渙散而歸於一
案馭羣臣猶有慶賞刑威之灋而所以馭萬民者不過以忠厚禮譲為先且一一實體扵王躬而不専以布教敷言求喻於衆志盖民弱而不可勝愚而不可欺苟非至誠動物以善養人而别求所以馭之之道鮮有能喻諸民而服從其教令者夏書曰予臨兆民凛乎若朽索之馭六馬故先王顧畏于民碞惟務正其本統以漸摩而隂化之然是八者亦非上聖至仁未能自然而各盡其道故並使冢宰随時随事而詔王焉
通論王氏安石曰柄言操此而用諸彼統言舉此而彼從焉 梁氏寅曰馭羣臣者操其權故曰柄馭萬民者舉其綱故曰統
一曰親親
正義鄭氏康成曰親親若堯親九族也
二曰敬故
正義鄭氏康成曰敬故不慢舊也
三曰進賢
正義鄭氏康成曰賢有善行者
四曰使能
正義鄭氏康成曰能多才藝者 禮庫曰古者長民之官多民間自推擇如五家為比二十五家為閭皆於其中自推一人朝廷因命為比長閭胥而爵以下士中士故天下皆知賢能之可貴而自勉扵善
五曰保庸
正義鄭氏康成曰保庸安有功者
六曰尊貴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下之逹尊三曰爵也徳也齒也祭義先王之所以治天下者五貴有徳貴貴貴老敬長慈幼〈賈疏徳齒貴有徳貴老敬長慈幼於義無所當連引之耳〉賈氏公彦曰謂有貴皆尊之
七曰達吏
正義鄭氏康成曰逹吏察舉勤勞之小吏也 王氏昭禹曰以賤事貴其志能常患於不逹有以達之則無歎於莫知我勩者
案府史胥徒有才行特出於衆者則衆共逹之使聞於上也
八曰禮賓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賓賓禮諸侯所以示民親仁善鄰
案馭以親親則民興仁馭以敬故則民存厚馭以進賢則民興行馭以使能則民勸功馭以保庸則民知徳不可背馭以尊貴則民知䓁不可踰馭以逹吏則民知見善必馭以禮賓則民知耦居相敬大司徒以保息養萬民與八統莭目相類八統詔王尤重君身故屬之大宰耳
以九職任萬民
正義郝氏敬曰職業也 賈氏公彦曰任訓倳謂立也使民之業得立 葉氏時曰九職謂之任者因其地而授之隨其力而使之不廢其所能不强其所不能也 陳氏傅良曰天之生民未有無事而食者無事而食衆之殃也故聖人制天下之民各因其能以服於事大宰既授之職閭師又責其功所以奠民生而作其業也
案天之生人無少壮男女有是身則有所居之分位有是分位則有所治之事業故名曰職盈天地之間有一無職之人有一不守其職之人則有家有國者必隂受其病故王公身任天職必使萬民舎九職無以託其身而君臣相與盡志於治教政刑禮事以董正之而使無廢職焉
一曰三農生九榖
正義鄭氏衆曰三農平地山澤也九穀黍稷秫稻麻大小豆大小麥 鄭氏康成曰三農原隰及平地九穀無秫大麥有梁苽〈賈疏月令麥屬東方菽属南方麻屬西方黍属北方稷屬中央故知有黍稷麻豆麥稲與小豆所用處多知有大豆者生民詩藝之戎菽戎菽大豆也 秫亦粟與稷黏踈為異大麥用處少故去之食醫職凡膳食之宜犬宜粱魚宜苽故知有粱苽也〉
案三農先鄭之說得之即掌莭職土國山國澤國是也髙下平地凡可農者皆統之矣後鄭易以原隰原髙隰下猶山澤之意也王氏與之疑山澤農少而以上中下三䓁為言今之環藪澤傍江河者皆澤農也陕虢以西居其下而耕其上者皆山農也惟其然故山澤可以立國也若上中下之䓁則園圃藪牧俱有之何獨農乎九穀當以後鄭之說為正
二曰園圃毓草木〈圃邦古反又音布毓古育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樹果蓏曰圃園其樊也〈賈疏案漢書食貨志田中不得有樹用妨五榖環廬樹桑麻菜茹𤓰瓠果蓏應劭曰木曰果草曰蓏張晏曰有核曰果無核曰蓏載師職以圃任園地則圃在園中故曰園其樊詩折栁樊圃亦謂與圃為樊蔽也〉 王氏昭禹曰毓者順其性而養之也 王氏詳說曰園圃藪牧舉地以目其人
案此即載師職所謂以圃任園地閭師職所謂任圃以樹事貢草木者也國邑郊闗之地業此者尤多以𤓰菜果蓏需之者廣且其利厚則授之數畝而已足當百畝之農矣至於農夫亦自有園圃如豳詩所云九月築圃者則即在所授田宅之中不别有賦閭師之征所不及而此職之任民者亦賅焉
三曰虞衡作山澤之材
正義鄭氏康成曰虞衡山澤之官主山澤之民者賈氏公彦曰掌山澤之官曰虞掌川林之官曰衡並舉虞衡示所作之材兼川林也山澤之民無名號故借虞衡以表之 王氏昭禹曰遂其生適其用是之謂作
案山澤之材如林木蒲葦禽魚之類皆是其地或亦分給於民或不分給扵民二者皆有之栽培長養民之職也虞衡為之厲禁而使取之以時所以作之也
四曰藪牧養蕃鳥獸〈藪速苟反牧徐音目劉音茂蕃扶元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澤無水曰藪〈賈疏澤虞職大澤大藪則澤藪異也詩叔在藪火烈具舉若有水不得田獵故知澤無水曰藪〉牧牧田在逺郊皆畜牧之地
案載師職有牧田而牧地不見於經此與藪並列盖牧地也地或宜於田或宜於牧故小司徒井牧其田野隨地皆有之而王朝之牧田必以任逺郊之地盖四郊賓客所㑹所用畜物為多牧地在四郊故就而授牧者以田也又鳥獸不可以擾耕地但擇善水草之處而使民養蕃之此王政所以即人之心而盡物之理也放飼得宜曰養胎卵滋生曰蕃鳥獸皆謂家畜也
五曰百工飭化八材〈飭音勅〉
正義鄭氏衆曰八材珠曰切象曰磋玉曰琢石曰磨木曰刻金曰鏤革曰剝羽曰析〈賈疏並爾雅文惟骨曰切司農作珠〉王氏昭禹曰致以力謂之飭易其形謂之化
存疑毛氏應龍曰八材金木羽革骨角玉石 王氏應電曰八材者曰土曰木曰金曰玉石曰骨角曰皮革曰羽毛曰采漆
六曰商賈阜通貨賄〈賈音古〉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曰商處曰賈阜盛也金玉曰貨布帛曰賄〈賈疏諸官有賈人無行法是處曰賈也易復象曰至日閉闗商旅不行是行曰商也食貨志王莽更作金銀龜貝錢布之器名曰寳貨是自然之物曰貨也聘禮賄用束紡是人所為曰賄也〉王氏昭禹曰聚之使盈謂之阜遷此就彼謂之通
七曰嬪婦化治絲枲
正義鄭氏康成曰嬪婦人之美稱 王氏安石曰嬪有夫者也 王氏昭禹曰絲繭之已繅者枲麻之未緝者化絲而治以為帛化枲而治以為布
案八材曰飭引以䋲墨式以模範也絲枲曰治漚椎煑練以逹其性也皆變其本質而後利於民用故同曰化
八曰臣妾聚歛疏材〈歛吏豓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臣妾男女貧賤之稱晋恵公卜懐公之生曰將生一男一女男為人臣女為人妾疏材百草根實可食者
案質人職掌成市之人民注云人民奴婢是古者人民亦可買賣也易曰畜臣妾吉盖士大夫而下以及庶人商賈有力者或買而畜之或計年而酬其庸之直皆臣妾也妾即臣之妻與妻妾之妾異臣妾給役於主家有暇使之聚歛疏材亦仰有取俯有拾之道也世儒或以周官理財過於詳宻疑非聖人之法非也財之盈絀係天下安危故易大傳曰理財正辭禁民為非曰義但後世所謂理財者惟計民之供及國之用與聖人所以理財者異耳盖財之源在扵生之為之而不可一聴於民也財之流在於食之用之而不可一委於吏也觀九職之任民至於聚歛疏財遂師之巡稼穡而救時事至於移用其民酇長之趋耕耨并稽女功所以導民於生之為之者視民之自謀而尤悉矣失財用物考於宰夫振掌事者之餘財歸於職幣宫中之稍食宫正均之周廬之月秩宫伯制之所以察吏而防食用之浮冐者周矣禮俗之則頒於冢宰祭祀飲食喪紀之禁令辨於小司徒所以防民幅財而謹食用之靡耗者備矣是乃生財之大道所以天灾不能困而民患無由興也
九曰閒民無常職轉移執事〈閒音閑〉
正義鄭氏衆曰閒民謂無事業者轉移為人執事若今傭賃也 王氏昭禹曰轉移執事非無職也特無常職耳 陳氏俊卿曰柂師水手皆轉移執事 朱子曰詩侯以即所謂閒民轉移執事者若今時傭力之人随主人所左右者也
存異王氏與之曰成周計民受田餘夫亦如之安有閒民謂之閒民必其單丁下戸力既不能受百畝而耕又不能從事於園圃虞衡等職故列於八職之後轉移以協佐其事
案轉移執事如今之擔夫騾夫車戸船戸皆是也自此輸彼以物之多寡路之逺近而受其庸直此䓁亦勢所必需自當有不受田者為之以其在前八者之外故曰閒民豈單丁下戸不能勝耕者之謂乎總論程子曰古者四民各有常職而農者居十八九故衣食易足而民無所困後世㳺民多矣觀其辛苦墊隘或至變詐巧偽以自求生而常不足以生日益嵗滋久将何若非聖人能變而通之何以免患豈可謂無可奈何而已㦲此冝酌古變今均多恤寡漸為之業以救之耳
案九職之事専以人力成者則目其人三農商賈百工嬪婦臣妾閒民是也主於土宜而輔以人力則舉其地園圃藪牧是也惟山澤之財生於天成於地而長而毓之莭而用之法禁操柄一禀於有司故獨以官名 飭材之事盡於飭與化絲枲之事盡於化與治虞衡之職主長養山澤之材及時出而用之曰作則兼此二義一言而盡萬物之理是謂聖人之文九職任民生之為之之道細大無遺貨惡其棄於地力惡其不出於身如是以任之是以貨有不匱之原人無游惰之習也
以九賦斂財賄
正義鄭氏康成曰財泉榖也〈賈疏外府掌布之出入賜予之財用是財中有泉也喪大記納財朝一溢米是財中有穀也〉 李氏叔寳曰以九賦繼九職任之而後可以歛之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賦謂口率出泉也今之算泉民或謂之賦郷大夫以嵗時登其夫家之衆寡辨其可任者國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遂師職亦云以徴財征皆謂此賦
辨正王氏與之曰康成以漢法口率出泉釋周官之九賦不知周官制賦不過因地之所有而斂之即關市之賦亦非口率出泉若以賦為口率出泉則是有田賦而又有丁稅也孟子曰有粟米之征有布縷之征有力役之征粟米即田賦也布縷即嬪婦所貢也山澤所貢亦以當邦賦至力役之征成周止以六尺七尺之上下均其多寡非如漢之有更錢隋唐之有庸錢也 王氏應電曰口率出泉商賈取稅斥賣官物有息皆漢以後事用以觧九賦謬甚盖自邦中四郊甸稍縣都皆田賦也闗市山澤亦征其物以為賦耳
一曰邦中之賦
正義鄭氏康成曰邦中在城郭者 王氏昭禹曰載師以廛里任國中之地以圃任園地又曰園廛二十而一則此所謂邦中之賦
二曰四郊之賦
正義鄭氏康成曰四郊去國百里 王氏昭禹曰肆師注近郊五十里逺郊百里 易氏祓曰載師以宅田士田賈田任近郊之地官田牛田賞田牧田任逺郊之地盖六鄉百里之内外距六遂之地也
三曰邦甸之賦
正義鄭氏康成曰邦甸二百里 賈氏公彦曰郊外曰甸 易氏祓曰載師以公邑之田任甸地盖六遂之餘地天子使吏治之者也
案不曰六鄉而曰四郊者六鄉之外宅田士田賈田官田牛田賞田牧田皆在四郊也不曰六遂而曰邦甸者六遂之外皆為公邑也
四曰家削之賦〈削本亦作稍又作□所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家削三百里 王氏昭禹曰載師職以家邑之田任削地 賈氏公彦曰大夫采地謂之家三百里之内地名削故名家削采地賦稅入大夫家采地外其地為公邑賦入王家此舉家削以表公邑也
案疏謂舉家稍縣都以表公邑是也而采地縣都之賦亦在其中司勲職凡頒賞地参之一食職内職以貳官府都鄙財入之數可見食采者皆有賦入於王也但其賦由私家而後入王故疏言采地各入其主耳讀者善㑹之
五曰邦縣之賦
正義鄭氏康成曰邦縣四百里〈賈疏四百里有小都〉 易氏祓曰載師以小都之田任縣地盖卿及王子弟之疏者所食采邑也
六曰邦都之賦
正義鄭氏康成曰邦都五百里〈賈疏五百里有大都〉 易氏祓曰載師以大都之田任畺地盖公及王子弟之親者所食采邑也
案都家各有貢大司徒職制地貢而頒職事是也通論王氏昭禹曰小都不謂之都而謂之縣大都不謂之畺而謂之都盖畺對都言則獨得名都分言之則縣為小都畺為大都也
餘論王氏與之曰三䓁采地之餘盡為公邑天子使吏治之外諸侯封建亦自有公邑閒其中
七曰闗市之賦
正義易氏祓曰賦即司市之市征司關門闗之征是也 王氏詳說曰周官重禁民末作故有賦
案闗市譏而不征乃文王治岐之政或以九賦及闗市證周官為偽非也孟子曰市㕓而不征則市有賦矣春秋傳偪介之關暴征其私則逺闗有常賦矣
八曰山澤之賦
正義王氏安石曰山澤之民以其物當邦賦 易氏祓曰如卝人所取金錫玉石角人所取齒角骨物之類
九曰幣餘之賦〈幣平藝反干必世反〉
正義王氏安石曰幣餘即職幣所歛官府都鄙與凡用邦財者之幣振掌事者之餘財也餘財本邦物而謂之賦者既已給之又振之以歸於國故亦云賦存異鄭氏康成曰幣餘謂占賣國中之斥幣皆末作當増賦者若今賈人倍算矣
案九賦自邦中以至邦都即載師掌任土之法物地事授地職而以時徴其賦者也闗市山澤則在田賦之外幣餘雖非外至亦必先入而後出既歛之乃可以均莭其用故並列焉鄭氏口率出泉固繆論者或以閭師九職所貢與九賦合而為一亦非也詳見大府及地官閭師職
以九式均節財用
正義鄭氏康成曰式謂用財之莭度 魏氏校曰均莭也者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總計嵗所入賦若干所出費若干四分為率量用其三而存其一三十年則有十年之積國多故不至加賦以病民民有水旱之灾又得以蠲賦所以養王仁心助成恭儉之徳而禁奢侈於未萌也
案大府九賦各有所待用之多少必與賦相稱所以莭之也職内叙其財以待邦之移用所以均之也用三餘一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尤均莭之大者九式無軍旅盖甲出丘甸無養兵之費有事則遺人道路之委積出畿則侯國共其資糧此古者所以薄取於民而財不匱也 古之師行未有用饋餉者齊桓東伐主魯西伐主衛傳曰師出於陳鄭之間共其資糧扉屨當時所過雖以為苦而齊師嵗出力常沛乎有餘實由於此若王師之出則山澤閒田之所入方伯連帥之所共其儲㣥必有素矣
通論周禮菁華曰財用共於有司而式法頒於大宰是以人主不敢違式法而過取有司亦不敢違式法而過共宰夫以式法掌祭祀之戒具酒正以式法授酒材掌皮以式法頒皮革委人以式法共薪蒸木材職幣以式法斂餘幣職嵗以式法贊逆㑹大府以式法頒貨賄則人主雖有私心以式法而克雖有侈心以式法而消國用以裕民力以紓論道經邦此其尤重大者 陳氏傅良曰九式均莭財用正大臣格心之事 九式無朝覲㑹同軍旅田役者朝覲㑹同該於賓客也廪人凡邦有師役之事治其糧與其食倉人凡國之大事共道路之榖積食飲之具遺人凡師役掌道路之委積則軍旅亦皆有式法矣盖雖不頒於大宰之九式而未甞不具於小宰之七事也餘論陳氏傳良曰周官九賦九式俱總於冢宰秦漢以後人主私意日生創為條目掌天下經賦有大司農掌山澤之賦則有少府掌沒入民財則有水衡都尉而大司農則供邦國之經費少府則供天子之奉養水衡則供天子之私用名目既殊各私其局䑓榭陂池土木崇侈嬖倖私人賞賚無度以為無損於國家之經費而大臣亦不敢論也盖均莭之法亡矣先王富藏天下或有軍旅之事隨所寓而發用後世聚天下之財歸之京師至於用兵則有飛輓轉輸之勞或以財不繼而敗皆由三代政法掃地無遺耳
一曰祭祀之式
正義賈氏公彦曰若大祭次祭用大牢小祭用特牲之類 王氏詳說曰曲禮天地之牛角繭栗宗廟之牛角握此牲式也酒正大祭三貳中祭再貳小祭一貳此酒式也
二曰賔客之式
正義賈氏公彦曰若上公饔餼九牢飱五牢五積之類 王氏昭禹曰國君曰賔其臣曰客
三曰喪荒之式
正義鄭氏康成曰荒㐫年也 賈氏公彦曰䘮謂若諸侯之喪諸臣之喪含禭賻賵之類荒謂㐫年榖不熟有所施與也
四曰羞服之式
正義鄭氏康成曰羞飲食之物也 賈氏公彦曰羞如膳夫食用六穀膳用六牲飲用六清羞用百有二十品之類 王氏昭禹曰服如司服掌王之吉㐫衣服之類
五曰工事之式
正義鄭氏康成曰工作器物者
六曰幣帛之式
正義鄭氏康成曰幣帛所以贈勞賔客者
案幣帛亦於鬼神用之但賔客之用尤多耳
七曰芻秣之式〈芻楚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芻秣養馬牛禾穀也 王氏昭禹曰草謂之芻榖謂之秣 王氏詳說曰若委人賔客共其芻薪軍旅共其委積芻薪是也
八曰匪頒之式〈頒鄭音班徐音墳〉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匪分也班如班布之班謂班賜也某謂王分賜羣臣
案匪頒如宫正内宰王宫后宫之稍食也廩人之匪頒稍食也槀人外内朝冗食者之食也百官羣士無采邑者其稍食當掌於司禄而職闕矣又如冢宰之賞羣吏及有勞績不得受田於司勲而饒以泉布頒以粟米者與夫膳夫肉脩之頒賜酒正之秩酒宫伯司裘之頒衣裘羅氏之行羽物凌人之頒氷皆匪頒之類也王氏應電以匪頒為百官之正禄然受田者不與焉
九曰好用之式〈好呼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好用燕好所賜予 王氏昭禹曰好用如玉府凡王之好賜共其貨賄内府凡王及冢宰之好賜予則共之典絲辨其物書其數以待上之賜予典枲賜予亦如之盖出於上之加恩
總論王氏安石曰祭祀賓客喪荒治之大者也故列於先羞服之用急於工事工事所造急於幣帛幣帛之用貴於芻秣匪頒好用則用財之餘事也而好用又緩於匪頒故列於九式之終
案如典絲職先云待有司之政令次云上之賜予典枲職先云以待時頒頒衣服授之次云賜予亦如之政令時頒匪頒也賜予好用也匪頒慶賜徧於羣臣者好用則王及冢宰加勞所偶及者 或謂臣民食用之式亦冝大宰頒之盖統於九式非也九式國用也故大宰掌之大司徒主教民故以儀辨䓁以度教莭而小司徒掌飲食喪紀之禁令州長以下嵗時月吉讀法以申警之黨正所教尤詳大宰無庸更頒其式
以九貢致邦國之用
正義賈氏公彦曰此侯國嵗之常貢小行人令春入貢是也大行人六服因朝而貢與此别 王氏應電曰致者定為成法使自至也 毛氏應龍曰五䓁諸侯各守常職以貢其所有其不在九貢之内者上弗受也下弗進也
一曰祀貢
正義鄭氏衆曰祀貢犧牲包茅之屬〈賈疏僖公四年左傳楚貢包茅不入王祭不共〉
案先鄭以祀貢為犧牲盖據月令命太史次諸侯之列賦之犧牲而言不知是乃不韋欲制為秦法者古無是也其諸庖人所共之好羞與
二曰嬪貢
正義鄭氏康成曰嬪貢絲枲也〈賈疏絲枲青州所貢〉
三曰器貢
正義鄭氏康成曰器貢銀鐵石磬丹漆也〈賈疏銀鐵梁州所貢漆兖州所貢石即砥礪荆州所貢磬即泗濵浮磬徐州所貢〉 王氏應電曰器貢吉㐫禮樂之所需見禹貢考工記所稱秦廬燕圅之類亦是
案銀鐵丹漆不得為器春秋傳桃弧棘矢以共禦王事又尊以魯壺所謂器貢也
四曰幣貢
正義鄭氏康成曰幣貢玉馬皮帛也〈賈疏禹貢無貢馬法覲禮云匹馬卓上九馬随之玉即球琳皮即熊羆狐狸並雍州所貢帛即織貝之類州所貢〉 王氏詳說曰古人所謂幣非止幣帛也觀小行人合六幣可見故後鄭釋以玉馬皮帛
案王氏應電謂幣貢與服貢相類故大行人無幣貢非也朝覲聘頫皆有幣無為更列入貢物耳
五曰材貢
正義鄭氏康成曰材貢櫄幹栝柏篠簜也〈賈疏並荆州所貢〉
六曰貨貢
正義鄭氏康成曰貨貢金玉龜貝也〈賈疏龜出九江荆州所貢金即金三品及貝並州所貢〉
七曰服貢
正義鄭氏康成曰服貢絺紵也〈賈疏豫州所貢 黄氏度曰𤣥纁纎纊皆是〉
案島夷皮服島夷卉服及織文織貝織皮之䓁皆貢服也
八曰斿貢〈斿音游〉
正義鄭氏衆曰斿貢羽毛也〈劉氏彛曰謂羽毛可注旗旄者〉
九曰物貢
正義鄭氏康成曰物貢雜物魚鹽橘柚之屬〈賈疏魚徐州所貢鹽青州所貢橘柚荆揚所貢〉
總論陳氏傅良曰九貢所列非用物不致所謂不貴異物賤用物也
案邦國獨致貢以粟米皆取於甸服所以用利而民不勞也大行人六服因朝而貢此則毎嵗常貢 諸侯當朝親貢之嵗不復遣大夫入貢盖一嵗無二貢也
以九兩繫邦國之民〈繫音計〉
正義鄭氏康成曰兩猶耦也所以協耦萬民繫聨綴也 賈氏公彦曰邦國兼諸侯立法於此使萬民相合耦而聨綴不離散也
一曰牧以地得民
正義魏氏校曰諸侯各有分地世養其民故曰以地得民
存疑鄭氏康成曰牧州長也九州各有封域以居民也
案九兩繫民皆當指其與民相親近者言之注以長為諸侯故又於諸侯之上以牧為州長然於民太濶且王畿之内不可通矣魏氏分地養民之說近之然亦不可以牧直當諸侯也侯國以諸侯為牧將王畿以天子為牧乎牧盖即指地之可以養人而言與下藪字為一例有地可養則民情戀焉所謂繫也
二曰長以貴得民
案長謂若鄉之鄉老公也鄉大夫卿也遂之遂大夫中大夫也先儒以為鄉官故無府史胥徒者此其是與以其為一鄉一遂之長故曰長而爵又最尊民皆尊敬之而因以繫屬焉此為以貴得民也諸侯統治一國總九兩之柄未可以得民者目之而凡所得者何獨非諸侯之所得乎侯國如此天子可知
存疑鄭氏康成曰長諸侯也一邦之貴民所仰也
三曰師以賢得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師有徳行以教民者
四曰儒以道得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儒通道藝以教民者 王氏與之曰師則徳成行尊足以表率斯民故得民以賢儒則道明藝習足以教詔斯民故得民以道
案師儒大司樂所謂有道者有徳者鄉射禮所謂鄉先生君子是也
五曰宗以族得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宗繼别為大宗收族者 賈氏公彦曰大宗子與族食族燕序以昭穆所以收族民即族人也 鄭氏鍔曰大宗則收族喪必服冠取妻必告雖無服之親亦係属而不散故曰以族得民案繼别之宗謂公子及異姓起家為大夫者然詩曰君之宗之此曰以族得民則庻民之家亦有宗矣意一姓聚居者雖無仕宦朝廷皆為立宗以統攝之通論張子曰管攝天下之人心厚風俗使人不忘本須眀世族與宗法宗法立則人知統繫所自来而恩義立國家之本豈得不固 呂氏祖謙曰古者建國立宗其事相須詩君之宗之言公劉整率其民上則皆屬於君下則各統於宗其相維如此春秋之末晋執蠻子以畀楚楚司馬制邑立宗焉以誘其遺民而盡俘以歸當典刑廢壊之時暫為詐偽之計猶必立宗則前此可知
餘論陳氏傅良曰殷民七族寔封康叔懐姓九宗實封唐叔盖世家大族禮法足以齊其家恩義足以帥其族正有國者所以為治也漢髙帝都闗中徙齊諸田楚昭屈武帝以六條詔察首以強宗為言陵夷至於五代之亂元魏分析䕃戸而先王以族得民之意散而不可復收矣
六曰主以利得民
正義鄭氏衆曰主謂公卿大夫世世食采不絶民利之 鄭氏康成曰利如上思利民之利謂以政教利之 鄭氏鍔曰左氏載荀偃卒宣子撫之曰事吴敢不如事主杜注大夫稱主是也
案此節姑從舊說或曰臣妾閒民其以力作而傭食也毎有常主有所利之而不肯輕離亦為繫也未知是否
七曰吏以治得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吏小吏在鄉邑者〈賈疏若比長閭胥〉案吏如載師閭師旅師及都鄙之邑宰凡有治於民者皆在焉不但比長閭胥而已
八曰友以任得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友謂同井相合耦耡者孟子曰鄉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則百姓親睦 王氏昭禹曰學校之友相任以道則以道而相得鄉井之友相任以事則以事而相得 賈氏公彦曰言以任則非同門之友謂田里相佐助以彼此任使而相得即鄰伍聚居者
九曰藪以富得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富謂藪中材物也藪亦有虞〈賈疏地官澤虞職毎大澤大藪中士二人〉掌其政令為之厲禁使其地之民守之 賈氏公彦曰舉藪則山澤䓁皆有材物民居可知也
案山林川澤皆有民而獨舉藪者財物衆而聚民多也
總論王氏安石曰自牧至藪民皆有所繫屬而不散故多寡死生出入徃来舉可知也夫然後可得而治矣後世九兩既廢人得自恣莫相統一故宣王料民於太原而仲山甫非之當是時上欲知民數而不得尚能得其情而制之乎民既散則放僻邪侈無不為也 王氏與之曰民心無常難合易睽惟夫牧以地長以貴主以利吏以治藪以富足以繫民之身師以賢儒以道足以繫民之心宗以族使知親不可離友以任使知交不可倍然後相安相養相親相遜雖有變故之死靡他後世九両既廢人心亦離匹夫匹婦不獲所求而有樂郊樂國之思曽子所謂上失其道而民散也
案九兩繫邦國之民牧長以治之師儒以教之宗主以繫之此三者尊尊賢賢親親人心之所以聨屬維繫而不可一廢者也吏非牧長而有相承之責友非師儒而有相成之誼藪非宗主而有相濟之權
正月之吉始和布治于邦國都鄙乃縣治象之灋于象魏使萬民觀治象挟日而斂之〈縣音懸挟子協反字又作浃同干本作帀子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月周之正月〈賈疏建子〉吉謂朔日大宰以正月朔日布治於天下又書而縣於象魏振木鐸以徇之使萬民觀焉所以重治灋新王事也凡治有故言始和者若改造云爾 賈氏公彦曰和謂調和六典八灋以下之事 鄭氏衆曰象魏闕也〈賈疏雉門之外兩觀闕髙魏魏然春秋雉門災及兩觀是也〉魯災季桓子御公立於象魏之外命藏象魏曰舊章不可忘從甲至甲謂之挟日凡十日 王氏昭禹曰先王以道制灋通變宜民故於嵗終調制所當改易即堯典所謂平在𦍤易也挾日而後歛俾逺者得徧觀 王氏詳說曰典灋則之所施言邦國都鄙官府而布治不言官府者布治即官府之事也 王氏安石曰縣灋示人如天垂象故謂之象 王氏應電曰事變無窮治道與之推移故必随時調劑而後可守之無弊後世不知此意法久弊生終不敢少有損益曰恐變亂成憲也小人隂壊移則更不能問必至勢窮事極然後思所以振救亦已晚矣
案大宰職不條列所以治邦國者以六典八灋八則八柄八統九職九賦九式九貢九兩天子所以治諸侯與諸侯所以自治其臣民者皆具於是矣布治於邦國即以典灋則柄統職式貢兩頒之所損益者盖無幾也 曰象者非惟書其事且揭其圖使觀者易辨也不曰治灋之象而曰治象之灋者曰治灋之象則似専縣其象曰治象之灋則知並書其灋
辨正朱子曰胡文㝎春秋傳謂夫子以夏時冠周月以周正紀事據周官明有正月有正嵗則周實以十一月為正月夫子所謂行夏之時以其不順欲改從建寅耳〈王氏志長曰周以建子月為正亦兼用夏時豳詩凡言日指周正凡言月指夏正〉毛氏應龍曰建子之月謂之正月所以明一代時王之正建寅之月謂之正嵗所以明天運時序之正鄉大夫職正月之吉受教灋於司徒嵗終則令六鄉之吏㑹政致事正嵗令羣吏攷灋於司徒以退各憲之於其所治州長職正月之吉各屬其州之民而讀灋嵗終則㑹其州之政令正嵗則讀教灋如初觀此經文三莭極眀正月即周以十一月為嵗首之月也嵗終即豳詩以十二月為將改嵗之月也嵗終下繼以正嵗則謂夏正建寅之月眀矣不然經既言正月又言正嵗既言受灋又言攷灋既云屬民讀灋又云讀灋如初此豈同一時之事哉
案毛氏以嵗終為豳詩改嵗之月則丑月也不如依鄭注作亥月為妥
乃施典于邦國而建其牧立其監設其參傅其伍陳其殷置其輔〈監古銜反參七南反傅戚音附徐方慕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乃者更申敕之參謂三卿伍謂五大夫〈賈疏左傳杜洩云吾子為司徒夫子為司馬孟氏為司空則諸侯三卿司徒司馬司空也〉殷衆也謂衆士王制諸侯上士二十七人其中士下士各居其上之三分輔府史庻人在官者 劉氏敞曰牧謂牧民之君九兩一曰牧以地得民是也 王氏昭禹曰施者典灋則各有其籍畀所治之人使推而行之也 鄭氏鍔曰傅者附也五大夫附於三卿之下也 崔氏靈恩曰諸侯三卿司徒兼冢宰司馬兼宗伯司空兼司冦五大夫者司徒之下立二人小宰小司徒司馬之下立一人為小司馬兼宗伯之職司空之下立二人小司㓂小司空孔子世家定公九年孔子由司空為大司㓂盖由小司空為小司㓂也而言大司㓂者侯國惟一司㓂故亦稱大司㓂
案此言封建灋也建牧立監以下皆始封之事亦唯卿命於天子大夫而下則其君自主之非事事操之在上也特言邦國之典如是耳云乃者其嵗有所封之國則施焉其繼世者或典有損益亦因和布而施之故文承和布之後牧公侯伯子男守土以牧民者監方伯連帥相監臨者五大夫貳三卿者各一其二則小宗人小司㓂也
存異王氏詳說曰王制天子使大夫監于方伯之國國三人則是大夫謂之監也梓材王啟監則是諸侯謂之監也 賈氏公彦曰傅者謂大夫上有卿下有士受上政傅於下受下政傅於上故云傅
案五大夫指其副貳於三卿者大射禮謂之小卿是也小卿下又有大夫則大夫不止於五明矣或者泥王制之文以為大夫止於五非也
乃施則于都鄙而建其長立其兩設其伍陳其殷置其輔〈長知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長謂公卿大夫王子弟食采邑者立兩卿不足於諸侯〈賈疏典命職三公八命卿六命大夫四命大宗伯職六命賜官則大夫四命不合立官注并言大夫者以大夫雖立官不與公卿同亦得稱長其實大夫當與諸侯之卿同官事兼攝也王親子弟食邑與三公同其次疏者與六卿同得立兩卿五大夫其次更疏者與大夫同不得立兩卿五大夫亦職相兼也此經無家邑之名故都鄙中含公卿大夫春官宗人都家並有則公卿為都大夫為家〉 王氏昭禹曰兩卿所以貳其長不謂之貳者以有臣道與六官之貳異也家臣稱其長則曰主案此畿内授采灋也稍與縣都之地分為采者略如後世郡縣之灋而或大或小或世或不世則受采者各不同當其授之并以此則施之也又比年亦因和布而施之 都鄙有兩卿者如周公以蔡仲為卿士盖天子之卿受地視侯則其設官亦與外諸侯差似也然都之大小不一則小都不必備兩卿經盖據大都立灋耳備兩卿則設五大夫以佐之如不備則大夫亦不必有五故不言傅而言設傅者有定之辭設者多寡随時之義
乃施灋于官府而建其正立其貳設其攷陳其殷置其輔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謂冢宰司徒宗伯司馬司㓂司空也貳謂小宰小司徒小宗伯小司馬小司㓂小司空也攷成也佐成事者謂宰夫鄉師肆師軍司馬士師也司空亡未聞其攷〈賈疏案鄉師職及葬執纛以與匠師御匶注匠師事官之屬其於司空若鄊師之於司徒鄉師司徒之攷則匠師亦司空之攷此云未聞者彼以義約之無正文也〉賈氏公彦曰上經官府在都鄙上此在都鄙下者
欲見都鄙置臣與諸侯同又見侯國亦有都鄙故進都鄙在上使文承邦國之下也 王氏昭禹曰六卿其屬所取正故曰正貳所以副貳其正而専逹其事之次者攷所以攷殷輔之治若宰夫攷百官府羣都縣鄙之類
案此朝廷置官灋也經序官首云治官之屬大宰卿一人下至府史胥徒而止其餘五官並同即此已灋即諸職所掌者是也云建其正則大宰亦在所建中大宰總統六官而所施之灋已則先焉可見天工人代之義凡所施者大宰詔王為之耳
凡治以典待邦國之治以則待都鄙之治以灋待官府之治以官成待萬民之治以禮待賓客之治
正義鄧氏元錫曰待謂灋具於此待事至而應之也鄭氏康成曰成八成禮賓禮也 賈氏公彦曰上
文官成在八灋治官府中今特出之者八成本待萬民其在八灋者欲見官府執行耳禮賓本在八統以國之禮賓别有禮若覲禮聘禮之類故特出之通論王氏安石曰我之治彼也以此施焉故彼之治乎我也以此待之
祀五帝則掌百官之誓戒與其具脩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遂戒
正義鄭氏康成曰祀五帝謂四郊及明堂誓戒要之以刑重失禮也具所當共脩掃除糞洒前期前所諏之日也十日散齊七日致齊三日執事宗伯大卜之屬既卜遂戒百官以始齊〈賈疏祭日前夕為期前期十日者祭前十一日卜卜之後日遂戒百官始齊祭統散齊七日以定之致齊三日以齊之大宗伯職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示帥執事而卜日大卜職大祭祀眡髙命龜故知執事宗伯大卜之屬〉 賈氏公彦曰五帝者東方青帝南方赤帝西方白帝北方黒帝各於其郊中央黄帝亦於南郊也鄭云及明堂者總饗五帝於明堂
辨正陳氏祥道曰王肅以五帝為五人帝非也古者祀五帝必配以五人帝從以五人臣若謂五帝即五人帝則五人帝以前豈無司四時者乎 程子曰自司服言祀昊天上帝又云祀五帝亦如之康成之徒遂有六天之說此學者大惑也 朱子曰周禮上帝是總言帝五帝是五方帝昊天上帝是天鄭氏以昊天上帝為北極非也北極星只是言天之象又漢時太乙便是帝如今郊祀増成十帝一國三公尚不可况天而有十帝乎
通論程子曰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冬至祭天而以祖配之以冬至氣之始也萬物成形於帝而人成形於父故季秋享帝而以父配之以季秋成物之時也
餘論家語季康子問五帝孔子曰天有五行水火木金土分時化育以成萬物其神謂之五帝古之王者易代改號取法五行故其生為明王者沒而配五行是以太昊配木炎帝配火黄帝配土少昊配金顓頊配水 馬氏端臨曰王者祭天而以祖配之古今之通義也秦襄公初祠少皥白帝其後并祠青帝黄帝赤帝漢髙復立黒帝祠賈生親承宣室之問亦不能引經援古定郊社明堂祀天配祖之儀昊天上帝反不得比大乙五帝得享郊祀之祭髙祖創業之主亦終西漢之世不得享配天之祀至成帝時匡衡請徙甘泉祠於長安定南北郊祀禮稍正然終不能復三代典禮而哀平之間怵於禍福南北郊與甘泉五畤互為罷復卒無定制迨世祖中興建武郊天始採用元始故事而不復襲漢初之迹
案經言五帝謂天帝也宗祀於明堂而以文王配之所謂自外至者無主不止也文王配之則不復以大皥䓁五人帝配之可知然月令言五人帝五神家語亦言五人帝則五人帝者其諸四時迎氣之配與若五人帝之正祭則其子孫受封者自奉之王者所以重繼絶世也如無可繼者則國於其墟者祭之非王者之正祭
及執事眂滌濯〈眂音視本又作視後皆同滌亭歴反濯直覺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執事初為祭事前祭日之夕滌濯謂溉祭器及甑甗之屬〈賈疏儀禮特牲云前祭日之夕視壺濯及豆籩士卑得與人君同少牢大夫禮當祭日摡祭器者下人君也〉 賈氏公彦曰大宗伯小宗伯皆親眡滌濯大宰亦徃涖之
通論王氏昭禹曰執事有二凡與祭祀之人謂之執事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是也執事之節亦謂之執事及執事眂滌濯是也
及納亨贊王牲事〈亨普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納亨納牲將告殺謂鄉祭之晨〈賈疏檀弓周人大事以日出故知納亨是鄉祭之晨〉既殺以授亨人凡大祭祀君親牽牲大夫贊之 賈氏公彦曰謂牽牲入時也禮器納牲詔于庭殺訖告毛血腥其爼乃納與亨人爓祭此言納亨者以牽牲也祭天無祼故先迎牲若宗廟之祭則祼而後迎牲
及祀之日贊玉幣爵之事祀大神示亦如之〈示本又作祇音畿〉正義鄭氏康成曰日旦明也玉幣所以禮神爵所以獻齊酒不用玉爵尚質也三者執以從王至而授之大神示謂天地〈賈疏祀大神謂冬至祭天于圜丘祀大示謂夏至祭地于方澤從掌百官誓戒以下贊玉幣爵已上皆如祀五帝之禮〉
案神示曰大非天地不足以當之莫大於天地而首舉五帝者帝亦天也故舉其一以例之也以大宗伯司服二職差之則自日月四望山川而下皆中祀不得為大祀 明堂之玉其亦用四圭有邸者與大宗伯六器盖祀方明者
享先王亦如之贊玉几玉爵〈享善養反劉音向〉
正義鄭氏康成曰玉几所以依神天子左右玉几〈賈疏先王鬼神之几與王平生同〉宗廟獻用玉爵〈賈疏明堂位獻用玉琖謂朝踐饋獻酳尸時若祼則用圭瓚也〉 賈氏公彦曰亦如之下别言贊玉几玉爵則天地不用玉几玉爵也享先王不言大者見宗廟六享同然祀天地亦應有質几不言者文不具
大朝覲㑹同贊玉幣玉獻玉几玉爵
正義鄭氏康成曰助王受此四者時見曰㑹殷見曰同大㑹同或於春朝或於秋覲舉春秋則冬夏可知玉幣諸侯享幣小行人所合六幣是也玉獻獻國珍異亦執玉以致之玉几王所依也立而設几優尊者玉爵王禮諸侯之酢爵王朝諸侯立依前南面〈賈疏此約司几筵言之謂秋冬朝時〉其禮之於阼階上〈賈疏禮之謂祼諸侯也案燕禮主君在阼賓在牖戸之間故知禮之王在阼階上〉 賈氏公彦曰諸侯四時常朝不稱大為大㑹同而來故稱大朝覲大行人職上公再祼而酢侯伯一祼而酢子男一祼不酢此祼大宗伯攝非冢宰所贊但諸侯酢王用玉爵則冢宰贊王受之
案司儀職將合諸侯則令為壇三成宫旁一門詔王儀南鄉見諸侯覲禮諸侯覲於天子為宫方三百步四門壇十有二尋深四尺加方明于其上上介皆奉其君之旂置于宫公侯伯子男皆就其旂而立四傳擯此所謂大朝覲㑹同也盖諸侯衆至或方伯連帥在焉特於國外為壇以見之非常朝之禮故曰大王廵守至于方嶽之下諸侯來覲亦然又或因有大事發禁施政所行者逺則無論逺近擇一道里適均可容次舎車乗之地以為㑹同之所而王亦徃就之大祝職大㑹同過名山大川用事焉則其不専在近畿也可見矣玉幣謂覲玉及初享也玉獻謂再享三享也注謂禮之於阼階上指在廟也若壇則無階禮之各於其䓁 小宰職凡賓客贊受爵之事凡受幣之事大宰小宰以賓客之大小而分職之差亦經之例通論王氏與之曰朝覲㑹同贊導威儀其大者宗伯之事其細者行人司儀之職冢宰與君同體鎮撫諸侯故大朝覲㑹同則贊之
大喪贊贈玉含玉〈含本又作唅戸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助王為之也〈賈疏助嗣王〉贈玉既窆所以送先王含玉死者口實〈賈疏檀弓飯用米貝不忍虚也故云口實〉天子以玉雜記含者執璧将命曰寡君使某含則諸侯含以璧鄭司農云含玉璧琮〈賈疏玉府典瑞皆止云玉無異形其實亦為璧形也故引雜記及先鄭說以證之大夫以下不用玉〉 賈氏公彦曰既夕禮既窆主人贈用𤣥纁以入壙王喪所贈亦既時也含玉案士喪禮記用貝三柱右齻左齻及中央注云象齒堅王含用玉義亦然也典瑞并云飯玉此不云者文不具
作大事則戒于百官贊王命
正義鄭氏康成曰助王為教令春秋傳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賈疏成十三年劉康公語上已云祀五帝及大神示戒百官則此大事惟戎事也〉案不曰大軍旅而曰作大事者大封大役大寇大烖亦當戒於百官而贊王命也 命辭雖内史為之而大宰始必佐王定謀中必佐王斟酌及戒之時又佐王申警也
王眂治朝則贊聽治
正義鄭氏康成曰治朝在路門外羣臣治事之朝〈賈疏王有三朝外朝㫁疑獄路寝庭朝圖宗人嘉事二者並事簡非正朝故知治朝在路門外司士所掌者也〉王視之則佐王平斷
眂四方之聽朝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王廵守在外時〈賈疏征伐亦有聼朝以非常法故注不言〉
凡邦之小治則冢宰聽之待四方之賓客之小治正義鄭氏康成曰大事决於王小事冢宰専平 王氏安石曰既曰以禮待賓客之治又曰待四方賓客之小治者賓客之治當詔王八統所謂禮賓也若其小治則大宰専之
案指言冢宰見不復決於王也如曰凡邦之小治聽之雖謂仍復於王可也春秋傳趙武欲一獻曰武請於冢宰矣以得専賓客之小治也
嵗終則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㑹聽其致事而詔王廢置〈㑹古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嵗終周季冬月也〈賈疏正月之吉始和布治是周之正月則嵗終是周之嵗終非建丑月也〉正正處也㑹大計也聼其致事者平其事来至者之功状而奏白王 賈氏公彦曰正其治謂各正其所治文書大宰乃受其計㑹也宰夫職嵗計曰㑹
案正其治者正其所當為之事也聽其致事者聼其所已為之事也廢退不職者置使居職任事有廢則必有置矣
三嵗則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
正義鄭氏衆曰三載考績〈賈疏書舜典文〉 鄭氏康成曰大無功不徒廢必罪之大有功不徒置必賞之 王氏昭禹曰不言詔王嵗終廢置尚以詔王則誅賞可知案羣吏之不職者毎嵗終已廢之矣至三嵗大計若姦惡久而後著則非惟廢之或不免於刑辟也有功止於賞者古者能其職則終守焉非大材徳不得驟進而居公卿之位故惟加爵命厚祿賜以為勸也通論吕氏祖謙曰受嵗會聽致事大計羣吏之治者冢宰也而小司徒先自考其屬正其要㑹而致事小司冦命其屬入㑹而致事下至宫正則㑹其行事醫師微亦於嵗終稽其醫事又設司㑹以執其總以鉤考之而詔王及冢宰廢置可見成周之法各考於一職之長而後考於一官之長考於一官之長始盡考於司㑹而後逹於冢宰盖各考其屬於下則詳而難欺提其綱於上則簡而易見而又俱考於司㑹則参互而徧察無所容其抵冐矣
總論王氏應電曰羣吏之廢置誅賞皆各屬長官逹於冢宰觀鄉師嵗終攷六鄊之治以詔廢置大比則考教祭辭稽器展事以詔誅賞乃各司之著例也後世天下之官皆考選於吏部豈長官不能自察其屬吏而吏部獨能周知各屬之吏各部之長皆不可信獨吏部為可信邪是所謂舛也 魏氏校曰蘓洵有言天下之官皆有所屬之長有功有罪其長皆得以刺舉必人人而課於朝廷則其長又将安用惟其大吏無所屬而莫為之長也則課之所宜加何者其位尊故課一人而其下皆可以整齊其數少故可以盡其能否而不繆斯言可為知要矣今誠能使天下之官層累而分課於其所屬之長以覈於朝在内六卿亦各課其屬而覈於考功糾以臺諫則自上及下所課之人皆不多而易得其實用力寡而成功多矣總論賈氏公彦曰大宰職文分為二段從首至以富得民一段十條明經國之大綱治政之條目自正月之吉至職末明頒宣前法依事而施 魏氏校曰六典而下建立治道紀綱也正月之吉帥百工興事也嵗終省其成也有事詔王贊王順承天施之義也案八灋八則八柄八統九職皆馭臣治民之綱而首言六典則又綱之綱也九賦九式九貢制國用之事也九兩繫民則以君長官吏與民相繫屬者言之亦設官分職之意也八統以教民九職以養民皆司徒之職而大宰掌之者大宰無所不統也既一一條舉之矣正月之吉以下又敘次言之與上為一經一緯猶禹貢先分列九州而又以導山導水緯之也祀五帝以下則八灋中之官聨小宰職之六聨合邦治也於聨事中舉其所當共者一一提挈之使凡官皆知共其所當共則雖大事無不舉矣地官以下皆可以是推之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
天官冢宰第一之三
小宰之職掌建邦之宫刑以治王宫之政令凡宫之糾禁
正義鄭氏康成曰宫刑在王宫中者之刑〈賈疏下云以宫刑憲禁于王宫〉糾猶割也察也〈賈疏事已𤼵者依法斷割之未發者審察之〉 葉氏時曰小宰貳大宰首王宫之刑禁盖侍御僕従一有不正出入起居一有不欽皆足以蠱惑君上而生心害政故宫刑雖以為王宫之禁而實以格君心之非湯制官刑儆扵有位三風十愆備及扵宫室之隐㣲伊尹引以為訓而繼之曰嗣王祇厥身念㦲正此義也 王氏詳説曰凡者總辭凡宫則王宫后宫縂在是矣
案王宫之政令宫正宫伯所掌及膳夫以下凡在宫有職業者皆是也政令有不如式者糾禁之其六官之入王宫者糾禁亦及焉宫禁之法士師所掌而小宰治之如所犯者大則以歸於士可知也此職云正嵗以宫刑憲禁于王宫内宰職云正嵗憲禁令于王之北宫而糾其守然則后宫雖縂統扵小宰而實専司於内宰
通論王氏昭禹曰大司寇五刑無宫刑以小宰建之也士師職亦有宫禁者宫禁掌扵士師而治之者小宰也
案冬官亡小司馬闕四官之貳皆専掌一事為正所不兼故首列之小宰之宫刑小司徒之教法小宗伯之神位小司寇掌外朝之政以詢萬民是也六典皆大宰所建而小宰小司徒復言建者見其所専司也小宗伯之神位亦曰建者以其為天神地祇人鬼之禮之首事也惟小司寇不言建盖外朝之位叙進而問之儀一定不移無所為建耳太史通古今眀天道達人事故與大宰同曰建六典凡言建者盖與其長審定其法而後施之非直眀布告之而已小宰所以建宫刑者以治王宫之政令而習察其情事也
掌邦之六典八法八則之貳以逆邦國都鄙官府之治執邦之九貢九賦九式之貳以均財節邦用
正義鄭氏衆曰貳副也 鄭氏康成曰逆迎受之〈賈疏迎受而句考之以知功過所在也〉 賈氏公彦曰大宰有九職小宰不掌其貳者九職任民使之出貢則小宰亦貳之易氏祓曰大宰以典法則縂治體小宰則執其貳以察奉行之實大宰以貢賦式制國用小宰則執其貳以察均節之宜所以為治官之貳
案大宰職賦先扵貢者論敷政之次第則由内而逹外也此貢先於賦者綜財用之大凡則舉逺以及近也
通論王氏安石曰六典八法八則之書大宰大史司書掌其正小宰司㑹掌其貳小宰大史司㑹皆言逆者所治在大史則大史逆之所治在司㑹則司㑹逆之所治在小宰則小宰逆之也
以官府之六叙正羣吏
正義鄭氏康成曰叙秩次也謂先尊後卑 賈氏公彦曰各依秩次則羣吏得正 吕氏祖謙曰左傳作執秩以正其官秩叙不正其餘皆亂
通論鄭氏伯謙曰攷之諸官小宰月終受羣吏之要則以官府之叙宰夫掌百官府之徴令則有胥以治叙宫伯掌王宫士庶子之政令而嵗終必均其叙内史以八枋之法詔王治而納訪必掌其叙郷師凡邦事令作秩叙下而里宰合耦於耡亦行其秩叙盖治衆必有叙乃不紊亂故小宰以六叙正羣吏為先鄭氏鍔曰經言羣吏有自大夫以下言之者有自士以下言之者有縂六屬之吏言之者如司㑹逆羣吏之治自大夫以下言之也宰夫正三公六卿大夫羣吏之位自士以下言之也大宰大計羣吏之治與此六叙正羣吏則總六屬之吏言之也盖大宰所大計者非一官之吏而小宰所正者凡在官府之羣吏也
一曰以敘正其位
正義王氏昭禹曰宰夫掌治朝之法以正王及三公六卿大夫羣吏之位是也
案正貳司旅之位尊卑顯然似無所用其正而六叙首列之宰夫正位並上及於王盖必朝位先正而後可以叙進其治也其中或以三公兼六卿則以六官為叙若顧命畢公之班在四毛公之班居末之類是也他如郷遂之吏與王朝士大夫爵同而班必異三等之國其卿大夫同而國異則其班亦異𠫭錯不齊尤不可不正也
二曰以叙進其治
正義鄭氏康成曰治功状也 王氏應電曰復逆白事有輕重緩急不得越即宰夫叙羣吏之治也
三曰以叙作其事
正義王氏應電曰各官職事有大小遲速當率作申戒也 陳氏傅良曰以叙作其事如今日治朝諸侯事則朝事在前其他且後今日治祭祀事便祭事在前其他又後
案所謂作者如祭祀賓客㑹同軍旅田役或留治官中之事或作以從王以叙然後勞逸均而無争競退諉之𡚁
四曰以叙制其食
正義鄭氏康成曰食禄之多少 王氏應電曰攷其勤惰工拙為之下上其食若宫伯月終均秩是也
五曰以叙受其㑹
正義賈氏公彦曰㑹謂嵗終進㑹計文書 王氏應電曰即下文以官府之叙受羣吏之要□冢宰受嵗㑹也 王氏昭禹曰有㑹其財用者大宰嵗終受其㑹及此經是也有㑹其治者宫正嵗終則㑹其行事是也有㑹其食者宫正月終則㑹其稍食是也
六曰以叙聽其情
正義鄭氏康成曰情争訟之詞 陳氏傅良曰以叙聴其情如一人辭畢再聴一人
案情或身家之私或職業功緒有當以情白於上者皆是
總論陳氏傅良曰六叙舊説但以尊卑言不知其中有先後緩急 王氏應電曰朝廷莫如爵故正位為先王視朝則聴治故進治次之事不戒則治無功故作事次之事有繁簡則食有豐嗇故制食次之事成則有要㑹當受其㑹事未安則有所關白當聴其情六者並以叙正之斯無争先越次而有不肅者矣
以官府之六屬舉邦治
正義賈氏公彦曰官盛任使立長官必當以屬官佐之邦治始得舉也
總論郝氏敬曰此以下六條即大宰八法中事大宰提其要小宰治其詳
一曰天官其屬六十掌邦治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長知丈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事従其長若庖人内外饔與膳夫共王之食〈賈疏膳夫食官之長則庖人内外饔亨人諸職有事皆来諮白膳夫〉小事則専達若宫人掌舍各為一官〈賈疏宫人掌舍無大事無長官可諮自専行事 案専達當兼有長與無長者〉 干氏寳曰達决也 賈氏公彦曰注舉天官之顯者言之也其餘若大府則治蔵之長司市則市官之長大司樂則樂官之長司甲則司兵司戈盾之長此類甚多 李氏叔寳曰大事從其長示有所統一而小事専達則在下者亦得以自盡其才
案天官之屬教禮政刑事五典之綱維無不統焉王畿侯國六服四裔之政令無不行焉其切扵王身者獨起居㳺燕飲食衣服左右𥊍御之事耳劉氏彛項氏安世乃謂天官六十皆王者所用以自治偏而不舉矣
二曰地官其屬六十掌邦教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
三曰春官其屬六十掌邦禮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
四曰夏官其屬六十掌邦政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
五曰秋官其屬六十掌邦刑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
六曰冬官其屬六十掌邦事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
正義鄭氏康成曰六官之屬三百六十象天地四時日月星辰之度數天道備焉 王氏昭禹曰唐虞之世其事簡故建官惟百夏商事漸繁故倍之至周則禮樂政刑法制大備故增為三百六十不如是則事不舉 陳氏傅良曰治官之屬六十三教官之屬七十九禮官之屬七十一政官之屬七十刑官之屬六十五冬官雖亡約略相近皆曰其屬六十舉成數耳王氏應電曰六官之下有各司之長若天官之膳
夫大府各司之下有分司若膳夫之庖人内饔大府之内府外府有大事則分司承命於各司之長各司之長承命於六官之長而無敢専行其小事則各司之長専之而六卿有弗與或分司専之而其長亦弗與也盖大事而弗従其長則政出多門小事而不専逹則大臣以多事自敝下僚賢者不得盡其才不肖者得以推諉藉口二者皆非也
以官府之六職辨邦治
正義賈氏公彦曰若天官治職地官教職其職不同邦事得有分辨 王氏與之曰制為成書則曰典待人而行則曰職
一曰治職以平邦國以均萬民以節財用
正義賈氏公彦曰治職以平為義云節財用者亦以制國用故也 鄭氏鍔曰六職言邦國萬民而不言官府盖六職夲官府之職也
案萬民何以均管子曰先王使農士工商四民交能易作終嵗之利無道以相過也是以民作一而得均此周公精意寓扵九職任民之中以為富教之基本者禮樂政刑四逹而不悖皆原扵此
二曰教職以安邦國以寧萬民以懷賓客
正義鄭氏康成曰懐亦安也賓客来共其委積〈賈疏遺人職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館候館有積〉所以安之 賈氏公彦曰萬民典曰擾職則曰寧者擾為馴馴則寧也
三曰禮職以和邦國以諧萬民以事鬼神
正義王氏安石曰禮典禮職皆曰和邦國諧萬民者禮者體也體定則禮典之為書禮官之為職不能有所加損也
四曰政職以服邦國以正萬民以聚百物
正義王氏昭禹曰政典扵邦國言平政官之屬推而行之然後有以服邦國 賈氏公彦曰服由扵平服亦平也 鄭氏康成曰聚百物者司馬主九畿職方制貢各以其所有
五曰刑職以詰邦國以糾萬民以除盜賊〈詰欺一反〉
正義王氏安石曰刑典刑職皆曰詰邦國糾萬民者刑者侀也侀成也故刑典之為書刑官之為職無所加損焉
六曰事職以富邦國以養萬民以生百物
正義王氏昭禹曰事典曰生萬民生者使之蕃息也事官之屬推而行之然後有以養萬民事職以生百物終以此知事典乃物之所以成終而成始也 易氏祓曰司空之職居四民時地利故曰以生百物王氏與之曰百物雖生於土必四民各安其居地利不失其時然後生長繁殖物物皆遂
案大宰所建之六典即小宰所辨之六職六典所以治官府百官六職不覆列者以職即官府之所守也六職所謂節財用懐賓客事鬼神聚百物除盜賊生百物皆典之所該也故扵典略之而職則詳焉治典曰以經邦國以紀萬民職則曰以平邦國以均萬民何也有經邦國之典奉職者守經而不失使各得其分願則邦國所以平也有紀萬民之典奉職者循紀而不違使各致其力庸則萬民所以均也教典曰以安邦國以擾萬民職則曰以安邦國以寧萬民何也邦國式扵教而安無異義也上之施教曰擾故扵典言之民能服教則寧故扵職言之政典曰以平邦國以均萬民職則曰以服邦國以正萬民何也平者輯大字小而無所私故扵典言之服者建威銷萌而不敢犯故扵職言之均者賦役有式番代有常故扵典言之正者進退有度左右有局故於職言之事典曰以富邦國以生萬民職則曰以富邦國以養萬民何也邦國承其事而富無異義也生則著其所以生之理故扵典言之養則備其所以養之事故於職言之春秋二官典與職無異辭者禮有常經刑有彛叙邦國萬民守典奉職無異義也治職平邦國均萬民與政典同辭者政典就軍旅一事而言治典則兼禮教刑政而言也六典及六職皆不及都鄙者以邦國該之所以治官府萬民者邦國都鄙之所同也
以官府之六聮合邦治
正義賈氏公彦曰六事皆聮事通職然後邦治得㑹合 劉氏迎曰賓祭凶荒軍旅田役體大事繁用人最多故必聮事以合治 王氏應電曰必合聫然後互相補察人可逓代而事無不舉
案朝廷之有百官猶人身之有百體臂動而指随股行而踵舉右有所事左必繼之耳有所聞目亦注之運動屈伸不假指揮而無不如意則官聮之謂也通論葉氏時曰先王以六職辨邦治則事權不混以六聫合邦治則傅衆力以相成所以内外相維大小相統而無曠鰥也
一曰祭祀之聫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大祭祀大宰賛玉幣司徒奉牛牲宗伯眂滌濯涖玉鬯省牲鑊奉玉齍司馬羞魚牲司寇奉眀水火此所謂官聮某謂奉豕者其司空與 王氏昭禹曰大宰眂滌濯而大宗伯亦宿眂之五官共六牲而小宗伯毛六牲而頒之司尊彛掌六尊六彜之位而小宗伯辨其名物以待祭祀若此類皆祭祀之聮事
二曰賓客之聮事
正義賈氏公彦曰大朝覲㑹同大宰賛玉幣玉獻大司徒令野修道委積大宗伯為上相大司寇前王〈案大司馬帥士庶子而掌其政令亦賓客之聫事〉 王氏昭禹曰小宰賛祼将而小宗伯以時将瓉祼大宗伯以賓禮親邦國而大行人亦掌大賓之禮大客之儀大宗伯為上相而小行人将幣為承擯宰夫掌牢禮委積膳獻飲食之陳數而掌客亦掌牢禮餼獻飲食之陳數凡此類皆賓客之聮事
案國語單子稱周之秩官敵國賓至司徒具徒司馬陳芻司空視塗司宼詰姦其餘關尹門尹甸人膳宰天官之屬也宗祀春官之屬也盖六官皆有聮事焉
三曰喪荒之聮事
正義鄭氏衆曰大䘮大宰賛贈玉含玉司徒帥六鄊之衆庶屬其六引宗伯為上相司馬平士大夫司宼前王 王氏應電曰司徒屬六引遂人屬六紼而宗伯主䘮禮司徒主荒政大荒則令邦國移民通財士師治以荒辯之法小行人若國凶荒則令賙委之皆䘮荒之聮事
四曰軍旅之聮事
正義賈氏公彦曰六軍軍将皆命卿田役亦然大軍旅大田役司徒以旗致萬民大師司馬建大常比軍衆皆軍旅之聮事 王氏應電曰大宗伯主軍禮小宗伯肆師皆在軍中
五曰田役之聮事
正義王氏昭禹曰大田役大司徒以旗致萬民鄉師出田法以司徒之大旗致衆庶大役則帥民徒而至小司徒㑹萬民之卒伍以作田役大司馬掌蒐苗獮狩而大役則與慮事而屬其植受其要士師掌田役之禁若此類皆田役之聮事
六曰斂弛之聮事〈弛式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弛謂荒政弛力役及國中貴者賢者能者服公事者老者疾者皆舍 賈氏公彦曰大宰掌九職九賦九貢司徒制貢小司徒令貢賦皆是六聮不言朝覲㑹同賓客中兼之 王氏昭禹曰
大宰掌九貢九賦而大府司㑹司書之類亦掌之歛之聮事也小司徒辨征役之施舍而郷大夫國中貴者之類皆舍征弛之聮事也
案六聮惟斂弛事不紛然賦税地官之事也而受法於司書入於大府則天官亦有事焉征役之施舍亦地官之事也而國政不及國子凡國之政事諸子存游倅則夏官亦有事焉
凡小事皆有聮
正義賈氏公彦曰司闗掌國貨之節以聮門市之類是也 王氏昭禹曰非是六者皆小事也
通論毛氏應龍曰凡六官之屬亦各與其六十屬之同官為聮如膳夫之屬庖人内外饔亨人自為聮酒正之屬酒人漿人為聮 葉氏時曰周官聮事之意不特六職也在郷則比閭族黨州為聮在遂則鄰里鄼鄙縣為聮司徒之安民則曰聮兄弟聮師儒朋友惟聮而後骨理相湊脉絡相通而合天下為一家之氣象可見矣
以官府之八成經邦治
正義賈氏公彦曰八者皆舊法成事品式依時而行之以紀治政也 王氏昭禹曰事為之制物為之防終始皆備其法一成而不可易故曰經邦治司寇萬民之獄訟以邦成𡚁之是也
一曰聽政役以比居〈政先鄭如字今依後鄭音征比毘志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八事皆曰聴者以有争訟也 鄭氏康成曰政謂賦也其字或作政或作正或作征以多言之宜從征 鄭氏衆曰役謂起徒役也比居謂伍籍也比地為伍以伍籍𤼵軍起役者平而無遺脱也〈賈疏即司徒職五家為比出軍則五人為伍〉
案征即鄉大夫職皆征之之征其有不當征而征不當舍而舍者有争有訴則聽之者必以比居為證也
二曰聽師田以簡稽
正義鄭氏衆曰簡稽士卒兵器簿書簡猶閲也稽猶計也合也合計其士之卒伍閲其兵器為之要簿也遂人職稽其人民簡其兵器國語黄池之㑹吴陳其兵皆官師擁鐸拱稽〈賈疏吴語吴晉争長吴人令曰伏兵甲陳士卒百人為徹行頭皆官師擁鐸拱稽稽名籍也先鄭謂計謂據名籍計之〉
三曰聽閭里以版圖
正義鄭氏衆曰版户籍圗地圖也聽地訟者以版圖決之司書職邦中之版土地之圖 賈氏公彦曰在六郷則二十五家為閭在六遂則二十五家為里王氏應電曰聴閭里以版圖所謂地訟以圖正之也
四曰聴稱責以傅别〈責側賣反傅音附别彼列反注故書傅别作傅辨鄭大夫讀為符别杜子春讀為傅别〉
正義鄭氏衆曰稱責謂貸予傅别謂劵書也聴訟責者以劵書決之傅傅著約束於文書别别為兩兩家各得一也 王氏安石曰傅朝士所謂地傅也責有傅其事者若今責契立保也别朝士所謂判書也判書稱責之要也書其所予之數使責者執之書其所償之數使稱者執之以其稱責或不能一時而畢收也 項氏安世曰朝士職凡有責者有判書以治則聴即此職所謂别也又曰凡屬責者以其地傅而聴其辭即此職所謂傅也傅者其人别者其書也存疑鄭氏康成曰傅别謂為大手書於一札中字别之〈賈疏謂於劵背上大作一手書字札字中央破之為二段别之〉
五曰聽禄位以禮命
正義王氏安石曰禮有數命有等禄位視此以制案以位争者或聘覜饗燕三等之國卿大夫士位各有當或軍旅田役王朝之士與鄊遂公邑都家之吏位次髙下不以爵列為差以禄争者古者禄以田邑黜陟予奪行焉前後彼此相承授久暫多寡或不能盡得其平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禮命禮之九命之差等
六曰聽取予以書契
正義賈氏公彦曰取予若泉府職凡賖者祭祀無過旬日䘮紀不過三月及旅師職春頒秋斂賖取官物後還無生利之事 王氏詳説曰泉府掌以市之征布斂市之不售貨之滯扵民者買者各従其抵都鄙従其主國人郊人従其有司然後予之此所謂取予也 鄭氏康成曰書契謂出予入受之凡要凡簿書之最目獄訟之要辭皆曰契春秋傳王叔氏不能舉其契〈賈疏襄十年傳文〉 黄氏度曰酒正凡有秩酒者以書契授之則凡取予者皆有之
案宰夫八職五曰府掌官契以治蔵則凡云契者皆謂官物也
七曰聽賣買以質劑〈質如字劑津私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質劑謂兩書一札同而别之〈賈疏謂前後作二劵中央破之兩家各得其一皆無手書異於𫝊别〉長曰質短曰劑〈賈疏質人大市以質小市以劑鄭注大市人民馬牛之屬用長劵小市兵器珍異之屬用短劵〉傅别質劑皆今之劵書也事異而異其名耳
案書契質劑𫝊别舊説皆相似而指不分眀以義揆之書契官相授受難以抵冒〈泉府賖貸者與其有司辨而授之〉無庸各執其一酒正凡有秩酒者以書契授之是也〈他書言右契左契乃士庶人倣而為之非周官之書契〉質劑用於賣買事無久覊各執其一可矣無庸保證若稱貸則償或不時人有存殁茍無地傅變詐必滋皆因事而為之制爾
八曰聽出入以要㑹〈㑹古外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出入是官内自用物有人争此官物則以要㑹簿書聽之 王氏昭禹曰出謂給以用入謂振以蔵 鄭氏衆曰要㑹謂計最之簿書月計曰要嵗計曰㑹宰夫職嵗終則令羣吏正嵗㑹月終則令正月要
案官府掌財用者皆有出有入其有争辨則以要㑹核正之取予以一物言出入以總數言
總論王氏詳説曰八成皆文書也比居簡稽版圖禮命要㑹文書之用於公者也傅别質劑文書之用扵私者也書契公私皆用之 葉氏時曰聖人起教於微渺而防患扵未然是以有書以載其法有法以待其事事来而應之以法訟起而正之以書易曰上古結繩而治後世聖人易之以書契百官以治萬民以察其八成之謂與 王氏昭禹曰民生而有欲則不能無求求而無分界度量則不能無争先王懼其有争端也先為之法以防之有犯者以此治焉則情偽眀是非審奸者無所肆其巧愚者不至受其欺易訟卦象辭曰君子以作事謀始其先王慮患之意哉
以聽官府之六計𡚁羣吏之治〈𡚁必藝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聴平治也平治官府之計有六事弊㫁也 賈氏公彦曰計謂計其功過多少而聴㫁之
案官府上羣吏之治状而小宰聴之斷以六計也王氏安石謂治𡚁曰𡚁與尚書丕蔽要囚春秋傳蔽罪邢侯不合又以㢘為察尤非曰聴則察在其中矣盖聴斷乃所以察之也
存疑王氏應電曰聴字無意義以上下之例推之當是衍字
一曰廉善
正義鄭氏康成曰既斷以六事又以㢘為本善善其事有辭譽也 賈氏公彦曰㢘者潔不濫濁也 郝氏敬曰吏以㢘為本貪墨則其餘不足觀矣善循良也
二曰㢘能
正義鄭氏康成曰能政令行也 王氏與之曰能謂能勝其任
三曰㢘敬
正義鄭氏康成曰敬不解扵位 王氏與之曰敬則扵心不欺扵事不茍
四曰㢘正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行無傾邪 王氏與之曰正則操履端方不為威惕不為勢誘
五曰㢘灋
正義鄭氏康成曰灋守灋不失
六曰㢘辨〈注杜子春云廉辨或為㢘端〉
正義鄭氏康成曰辨臨事不惑 王氏與之曰事欲其辨是是非非不可紊也
總論鄧氏元錫曰善徳之本能徳之用敬正善之則法辨能之施也 王氏應電曰非仁不足以長人故善居首非才不足以興事赴功故能次之惰慢邪辟則身不正枉法蓄疑則事不理敬正以律已斯無悔尤法辨以應務乃無揺惑六者於吏治盡之矣然人才未必皆全故以是為準而不求其備也
案聴其財用之治状則廉與貪不能掩矣聴其職業之治状則善能敬正灋辨之實可差别矣
以灋掌祭祀朝覲㑹同賓客之戒具軍旅田役䘮荒亦如之七事者令百官府共其財用治其施舍聽其治訟〈共音恭經中供字皆作共可以意求之注七事故書為小事杜子春云當為七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灋謂其禮灋也戒具戒官有事者所當共施舍不給役者 王氏昭禹曰戒其事所當治者具其物所當共者 王氏與之曰七事祭祀一也賓客二也軍旅田役䘮荒五凡七也
案六聮言賓客而不言朝覲㑹同此言朝覲㑹同而復言賓客何也賓客所該甚廣如小司徒職所謂賓客則諸侯之聘使也王燕羣臣郷大夫州長興賢才皆賓客之事官之聮事細大畢舉故以賓客該之至小宰所令不過朝覲㑹同之戒具其他賓客之小治則有司共之不令於小宰故特出朝覲㑹同以示小宰所令賔客之戒具獨此二者猶祭祀之戒具小宰宰夫通掌之而大宰所掌獨祀五帝祀大神祇享先王之戒具也施舍治訟之事紛非小宰所能徧也盖亦令百官府治之聴之 大宰掌誓戒與具脩小宰有戒無誓有具無脩者言戒則可以兼誓言具則可以兼修省文也其小事則亦有不用誓與脩者辨正魏氏了翁曰荆公謂大宰於戒具不言法道揆之任也小宰言法則不與道揆故也不知道即寓於法中離而二之豈惟於義為駢枝且汩道與法之本義矣
案六官之典不出七事而小宰通掌之何也大宰所専掌乃王修身齊家之要進退百官之宜惟䘮祭賓客之盛禮乃左右王躬而無暇及乎其餘故七事皆統扵小宰也就一事而言之則六官之長掌其大六官之貳掌其小而亦有兼大者則佐其長也如大祭祀大宗伯眂滌濯省牲鑊而小宗伯亦眂滌濯省牲鑊大䘮大司徒帥六鄊之衆庶而小司徒亦帥邦役大軍旅大司徒治徒庶之政令而小司徒亦帥衆庶是也有扵大事中専司其一節者小宗伯大祭祀逆齍大賓客受将幣之齎小司宼祀五帝實鑊水大賔客前王是也六官之考亦然宰夫凡禮事賛小宰比官府之具鄊師大軍旅田役正治其徒役則佐長貳也鄊師大祭祀羞牛牲大䘮帥民而至肆師大祭祀大䘮蒞筵几築䰞則専司其事也有通掌其事而大小並舉者宰夫大䘮小䘮掌小官之戒令小行人大客則擯小客則受其幣而聴其辭之類是也其並舉小大而不稱凡何也宰夫所掌獨小官之戒令不兼大官而治事則通大䘮小行人則大客小客其事各殊不得不别白之也
凡祭祀賛玉幣爵之事祼将之事〈祼古亂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将送也祼送送祼謂賛王酌欎鬯以獻尸祼之言灌也眀不為飲主以祭祀〈賈疏朝踐以後尸乃飲二祼為奠不飲〉唯宗廟人道有祼天地至尊不祼〈賈疏據大宰祀五帝及大神示皆不言祼〉凡鬱鬯受祭之啐之奠之〈賈疏謂王以圭瓉酌鬱鬯獻尸后亦以璋瓉酌鬱鬯獻尸尸皆受以灌地降神是為祭之啐之謂入口乃奠之扵地〉 賈氏公彦曰天地雖不祼亦有秬鬯大宗伯祀大神祭大示涖玉鬯表記天子親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是也用鬱祼者唯宗廟及賓客耳 鄭氏鍔曰大宰所賛者祀五帝祀大神祇享先王之玉幣爵也小宰則凡祭祀皆賛之
案祼将乃小宰通賛知然者大祭祀宗伯涖玉鬯省具以示䖍也凡祭祀小宗伯将瓉祼奉器以待用也他職無及祼事者則賛王祼者唯小宰眀矣
凡賓客賛祼凡受爵之事凡受幣之事
正義賈氏公彦曰賛祼謂諸侯来朝朝享既畢王禮之上公再祼而酢之等是也受爵謂諸侯酢王王受之受幣謂廟中行三享時之幣璧以帛琮以錦之等是也 王氏昭禹曰大饗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故亦用祼
案曰凡賓客者大朝覲㑹同則受爵與幣皆冢宰賛也不曰小賓客者以賛祼兼大賓客又冢宰有故則大賔客之爵與幣亦得攝賛故以凡賓客該之 王或不躬祭大宰大宗伯攝眀著於經而無六卿有故使人攝位之文盖二卿既攝王祭則所共祀事必各以其貳攝之以六卿各有事無相攝之道也故小司徒小宗伯小司宼所掌皆獨言小祭祀小賓客而小宰職則曰凡祭祀凡賓客眀冡宰攝王或自有䘮疾則小宰有時而兼攝也舉例於小宰則五官之貳皆得以攝其正可知矣小宗伯職既曰小祭祀掌事如大宗伯之禮又曰凡小禮掌事如大宗伯之儀則不獨祭祀為然可知矣肆師職凡國之大事治其禮儀以佐宗伯凡國之小事治其禮儀而掌其事如宗伯之禮又以眀正貳之事惟攷得攝官屬中雖有位尊扵攷而並於貳者各有専司不得舍其職事而相代也祭祀䘮紀大宗伯或攝王或攝后小宗伯二人設並有事故則大宗伯之事亦不得不以肆師攝矣故特舉以見例眀五官皆然五官之攷皆下大夫四人正以並攝正貳猶有自共其職者
存疑鄭氏康成曰唯祼助宗伯其餘皆助大宰王不酌賓客而有受酢〈賈疏案燕禮使宰夫為主人是君不酌臣天子於諸侯亦然受酢是飲酒之事臣不可代君飲酒故有受酢之事〉大宗伯職大賓客則攝而載祼
案下經云賛冢宰受嵗㑹此不云賛冢宰則賛王可知大宗伯之攝而載祼攝后亞祼也王不親酌小宰酌以授王是為賛祼大宰之賛玉爵也亦然
䘮荒受其含襚幣玉之事〈襚音遂〉
正義鄭氏康成曰春秋傳口實曰含衣服曰襚凶荒有幣玉者賓客所賙委之禮〈賈疏小行人職若國凶荒則令賙委之彼謂王家賙委諸侯此謂諸侯賙委王家也 魏氏校曰凶荒之幣玉賓客所助以禮神詩曰圭璧既卒寧莫我聴〉 賈氏公彦曰含襚幣玉上大宰不言則小宰専受之
通論賈氏公彦曰案少儀臣致襚於君曰致廢衣扵賈人則諸侯臣皆得致含襚也含襚所用在死時既殯亦有致之者雜記殯後諸侯遣使致含襚賵之禮主人受之
月終則以官府之叙受羣吏之要賛冢宰受嵗㑹正義鄭氏康成曰主每月之小計 賈氏公彦曰月計曰要每月終使官府致其簿書之要受之當先尊後卑故言叙嵗計曰㑹謂助宰受一嵗之計通論毛氏應龍曰小宰宰夫職並以専達者居前従長者居後如宫刑所専典式所従月要所専嵗㑹所從
嵗終則令羣吏致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使盡齎嵗盡文書來若今上計〈賈疏漢之朝集使謂之上計吏〉 賈氏公彦曰六官各致一年功状以待考也 王氏昭禹曰月令日窮扵次月窮扵紀星回扵天數将㡬終嵗且更始天子與公卿大夫共飭國典論時令以待来嵗之宜故小宰令羣吏致事而大宰聴之
正嵗帥治官之屬而觀治象之法徇以木鐸曰不用法者國有常刑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嵗謂夏之正月〈賈疏知正嵗是夏之正月者凌人職正嵗十有二月令斬冰若周正冰未堅不得斬之〉得四時之正以出教令者審也古者将有新令必奮木鐸以警衆使眀聴也木鐸木舌也文事奮木鐸武事奮金鐸〈賈疏鐸皆以金為之以木為舌曰木鐸以金為舌曰金鐸文事奮木鐸此文及檀弓振木鐸扵朝是也武事奮金鐸鼓人職金鐸通鼓大司馬職兩司馬振鐸是也〉 易氏祓曰建子為時王之正月示萬民以更新之意故大宰縣治象扵月吉而後歛扵挟日建寅為民時之正嵗吏治扵是乎始故小宰帥治官之屬觀治象扵已斂之後以治官之屬觀治象之法不拘乎縣治象之時也 王氏昭禹曰縣以治象使有目者皆覩徇以木鐸使有耳者皆聞
案冢宰縣治象之法于正月嵗将終民方無事也小宰帥羣吏觀治象之法于正嵗嵗更始吏将有事也疏據此謂縣治象亦以正嵗誤矣吏觀法扵官府不必於縣之日小司徒正嵗令羣吏考法于司徒以退各憲之于其所治則吏觀法于官府眀矣
通論張氏曰七月之詩言月皆夏時而以周正為一之日可見兼用之法盖周人雖以天統改正月建子而以夏數得天故未嘗廢
案諸官以嵗時序事者皆先言正月次言嵗終末言正嵗詩曰二之日鑿冰冲冲春秋傳日在北陸而蔵冰與凌人職正嵗十有二月令斬冰合則正嵗為夏正而非建子之月無疑矣
乃退以宫刑憲禁于王宫令于百官府曰各脩乃職攷乃灋待乃事以聽王命其有不共則國有大刑
正義鄭氏康成曰憲謂表縣之若今新有灋令云乃猶女也 賈氏公彦曰凡刑禁皆出秋官小宰得秋官刑禁文書表而縣之扵宫内也憲禁與布憲義同王氏昭禹曰百官府乃治事扵王宫者既憲禁扵
王宫又眀為告令使皆知之大刑非特常刑也宫禁宜嚴今律宫殿中所坐比常法有加亦此意
案宫禁之法掌扵士師小宰以其法治之而有入扵五刑者則必仍歸扵士故疏云小宰得秋官文書而表縣之 六典八法八則九貢九賦九式小宰皆執其貳以佐冢宰而八柄八統九職九兩不與焉所専掌則邦之宫刑六叙六屬六職六聮八成六計七事之灋也盖八柄八統九職九兩所以持政教之樞紐盡萬物之性命正天下之統紀乃天子之事而冢宰賛焉者也邦之宫刑六叙六屬六職六聮八成六計七事之法則冢宰所統而未暇詳焉者也以小宰而上叅四者則體不順以冢宰而下與八者則日有不暇給矣
宰夫之職掌治朝之灋以正王及三公六卿大夫羣吏之位掌其禁令〈朝直遥反後皆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治朝在路門外其位司士掌焉宰夫察其不如儀〈賈疏經云禁令故知察其不如儀〉 賈氏公彦曰此羣吏謂羣士也
辨正易氏祓曰天子三朝曰燕朝曰治朝曰外朝五門曰臯門曰庫門曰雉門曰應門曰路門書以路門為畢門師氏以路門為虎門路門内外皆王視朝之地也先鄭謂治朝在路門之内外朝在路門之外後鄭不従者盖治朝若在路門之内則置燕朝扵何所外朝在路門之外則置治朝於何所今考太僕職王眂燕朝則正位而曰建路鼓扵大寝門之外則寝門即路門也知路門内為燕朝則路門外為治朝可知矣王眂治朝大宰賛聴治故宰夫掌其法以正朝位之儀
敘羣吏之治以待賓客之令諸臣之復萬民之逆正義鄭氏康成曰恒次叙諸吏之職事三者之来則應使辨理之復之言報也反也反報扵王自下而上曰逆逆謂上書 李氏叔寳曰上有所令而下有所言則謂之復上無所令而下有所言則謂之逆 王氏昭禹曰諸臣非無逆也以出納者臣之事故以復言萬民非無復也其無所詢而有言則謂之逆案治有以功状言者小宰以敘進其治以六計𡚁羣吏之治是也有以職業言者宰夫叙羣吏之治考百官府羣都縣鄙之治是也盖職業者所當治之事功状者所已治之迹故通以治言之先鄭謂宰夫主諸臣萬民之復逆疏謂宰夫恒次叙大僕小臣御僕等使辨理此復逆之事皆非也宰夫所叙者羣吏之職事耳諸臣萬民之復逆王與冢宰聴㫁之其事施行必下扵羣吏故叙羣吏之治以待之其文與賓客之令相次則謂羣吏待其事而非宰夫主辨次叙復逆之事可知矣 諸臣舉復萬民舉逆互文也又諸臣復多逆少萬民復少逆多故各以多者言之
掌百官府之徴令辨其八職
正義鄭氏康成曰别異諸官之八職以備王之徴召所為 王氏應電曰王有徴召命令扵百官府皆宰夫辨而施之或下扵其正貳或下於其司旅也案徴召其人也令使承其事也司書逆羣吏之徴令則所徴扵民之財賄所令於民之役事 八職與六屬六職事相類而别掌於宰夫何也屬有定數職有事所謂掌官成以治凡也於每職中别異其事以分屬其人所謂掌官法以治目也且八職下逮羣吏又小宰所不暇詳也
一曰正掌官灋以治要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扵治官則冢宰也 王氏昭禹曰即大宰職所謂建其正也 毛氏應龍曰要者事之綱領其總㑹處也
二曰師掌官成以治凡
正義王氏昭禹曰若小宰小司徒即大宰職所謂立其貳也 項氏安世曰要者縂歸於一凡者分縂衆條
三曰司掌官灋以治目
正義王氏昭禹曰若宰夫鄊師即大宰職所謂設其考也 項氏安世曰目者自凡而條分之如綱之有目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師小宰宰夫也司上士中士案三等之士可以不分而貳與攷不可以混従王氏為安
四曰旅掌官常以治數
正義王氏昭禹曰旅衆也謂六官之士序官獨於下士言旅此則合上士中士而言之即大宰職所謂陳其殷者也 項氏安世曰常者職事之故常 鄭氏康成曰治數每事多少異也
案正與司同曰官灋者灋之定則正下於司以布之灋之行則司報扵正以質之無二灋也師則掌已成之科條所以佐正之不逮而分其任也旅則舉其常數而已
五曰府掌官契以治蔵〈蔵才浪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治蔵蔵文書及器物 王氏昭禹曰府主蓄蔵必有要書以為驗故掌官契
六曰史掌官書以賛治
正義鄭氏康成曰賛治若今起文書草也 王氏昭禹曰事必載之以書史掌書故曰賛治
七曰胥掌官叙以治叙
正義鄭氏康成曰治敘次序官中如今侍曹伍伯傳吏朝也〈賈疏胥有才智為什長當次序官中之事及徒之應驅役者漢時五人為伍其長為伯傳官吏事務於朝胥為什長亦然〉 朱氏申曰敘謂事應治之先後
八曰徒掌官令以徴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徴令趨走給召呼 王氏昭禹曰府史胥徒大宰職所謂置其輔者也
掌治灋以攷百官府羣都縣鄙之治乗其財用之出入凡失財用物辟名者以官刑詔冢宰而誅之其足用長財善物者賞之〈辟旁益反又弼肄反長知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羣都諸采邑也六遂五百家為鄙五鄙為縣言縣鄙而六鄊州黨亦存焉〈賈疏舉外以包内也〉乗猶計也〈賈疏算法乗除之名出此〉辟名詐為文書以空作見文書與實不相應也官刑在司宼五刑第四者〈賈疏司宼掌五刑其四曰官刑尚能糾職〉 鄭氏鍔曰六官皆有考各得以考其屬惟天官之考又以考百官府羣都縣鄙之治與五官之考異矣冢宰制國用故宰夫乗財用以核其實而防抵冒因以課吏治焉 王氏安石曰不言以灋而言掌治灋者宰夫所考其事則五官之事其灋則治官之灋五官所自考則弗預也欲知其總數則宜㑹欲知其别數則宜乗失其所蔵之財賄謂之失財非所當用而用之謂之失用所失之物非貨賄謂之失物 何氏喬新曰足用所用無乏長財所蔵有餘善物物無虧損 李氏叔寳曰財之虧者有誅裕者有賞則吏急扵規君之賞者毋乃法外剝民如後世所謂羨餘之進乎不知賦民自有定制成周之世安得法外恣取所謂長財者不過調度有方則財常充裕耳
案此即所謂掌官法以治目者也八職通言六官此則天官之職故指其事以言之羣都亦謂公邑也官刑詔誅輕者訶責之重而䴡扵五刑者亦入于士長財財不虧折則長矣非多收少給入重出輕以圗盈也善物物不朽蠹則善矣非求索珍異務取竒巧以為美也長財善物而又依式用之則用自足矣通論王氏昭禹曰制治者法也行法者吏也吏有眀昧勤怠則治有善否非立法以考之無由而得其實大宰出法以治之者也小宰守法以逆之者也宰夫循法以考之者也 劉氏彛曰宰夫乗財用之出入以官刑詔冢宰誅賞司㑹以參伍攷日成以月要攷月成以嵗㑹攷嵗成以周知四國之治以詔王及冢宰廢置然則失財用物辟名者宰夫亦據司㑹所勾考而得之
以式灋掌祭祀之戒具與其薦羞従大宰而眂滌濯正義鄭氏康成曰薦脯醢也羞庶羞内羞〈賈疏儀禮鄊飲酒鄊射燕禮凡單言薦者皆脯醢也庶羞謂天子八豆諸侯六豆之類内羞少牢所謂房中之羞糗餌粉餈是也謂尸食後所加〉 賈氏公彦曰薦羞亦謂戒具之
案小宰以法掌祭祀之戒具而宰夫復以式法掌之者小宰所令特物所當共耳宰夫則並詳其所用之多寡故曰式灋
通論孫氏之宏曰大宰出式法者也小宰宰夫執式法者也大府以式法頒財職嵗酌劑而後有司受之既用財後大宰受嵗㑹小宰又以式法賛之宰夫乗其出入職幣又以式法斂其餘焉易曰節以制度其斯之謂與
凡禮事賛小宰比官府之具〈比必里反戚毗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比校次也 賈氏公彦曰小宰扵七事已言以法掌戒具宰夫又賛小宰校次之使知善惡是否也
案凡禮事即小宰職祭祀朝覲㑹同賓客軍旅田役䘮荒之事也其具小宰以法掌之宰夫則賛而比之此七事所同也上節専言祭祀則先特舉其重者耳
凡朝覲㑹同賓客以牢禮之法掌其牢禮委積膳獻飲食賓賜之飧牽與其陳數〈委於偽反積子賜反此二字相連皆同食音嗣飱音孫一本作賔賜掌其飧牽〉
正義鄭氏康成曰牢禮之法多少之差及其時也〈賈疏大行人職上公饔餼九牢饗禮九獻食禮九舉侯伯以七為節子男以五為節掌客職上公飧五牢五積侯伯飧四牢四積子男飧三牢三積是其數之差也聘禮賓至大夫帥至扵館宰夫朝服設飧又云聘日致饔即天子待諸侯亦然其委積従来至去在道設之各有時凡此皆掌客所主其法掌於宰夫故當知其數耳〉三牲牛羊豕具為一牢〈賈疏聘禮卿韋弁歸饔餼扵館有五牢飪一牢設於西階腥二牢設扵東階牽二牢陳於門内之西北首以牛一羊一豕一稱牢〉委積謂牢米薪芻給賓客道用也〈賈疏遺人職十里有飲食三十里有委五十里有積是委積給賓客道用也掌客職積視飧牽飧有牢米薪芻眀委積亦有牢米薪芻也〉膳獻禽羞俶獻也〈賈疏此聘禮記文禽羞謂成熟有齊和者俶始也俶獻四時珍美新物也聘義謂之時賜〉飲食燕饗也〈賈疏不言食者經中言食有食禮自眀〉飧客始至所致禮〈賈疏聘禮客至大夫帥至于館宰夫朝服設飧〉凡此禮陳數存可見者唯有行人掌客及聘禮公食大夫 鄭氏衆曰春秋傳飧有陪鼎〈賈疏昭五年椘薳啓疆辭〉牽牲牢可牽而行者春秋傳餼牽竭矣〈賈疏僖三十三年鄭皇武子辭〉 王氏安石曰賓賜王所好賜也〈王氏應電曰謂中間加賜〉 鄭氏鍔曰掌客職簋十有二牲三十有六皆陳米百有二十筥醯醢百有二十罋皆陳所謂陳數也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飧為夕食案聘禮客始至大夫帥至於館宰夫朝服設飧不待夕也故後鄭不従
案古人朝食豐而夕食儉夕食祇餕朝食之餘故飧字從夕禮所云致飧者若曰僅可供夕食云爾
凡邦之弔事掌其戒令與其幣器財用凡所共者正義鄭氏康成曰弔事弔諸侯諸臣幣所用賻也〈賈疏公羊傳口實曰含車馬曰賵衣服曰襚幣不入含襚賵中故知是賻也〉器所致眀器也〈賈疏既夕禮若就器則坐奠扵陳檀弓竹不成用瓦不成味木不成斵之類乃主人之眀器若賓客所致則謂之就器就成也就器亦眀器也〉凡䘮始死弔而含襚𦵏而賵贈其間加恩厚則有賻焉
大䘮小䘮掌小官之戒令帥執事而治之三公六卿之䘮與執䘮帥官有司而治之凡諸大夫之䘮使其旅帥有司而治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䘮王及后世子也小䘮夫人以下小官士也其大官則冢宰掌其戒令〈賈疏冢宰職不言者文不具〉治謂共辨旅下士 賈氏公彦曰官有司公士之有事扵䘮家者
案此云掌小官之戒令眀大官之戒令宰夫不得而掌之故康成屬之大宰也盖自小宰以及五卿凡有涖事扵大䘮者戒令統扵冢宰矣官有司與特牲禮之公有司一也職䘮亦曰公有司在士䘮禮則三祝及讀賵之史筮宅卜日之史皆是盖䘮祭二禮所需人多私家之臣不足以共故官有司為治之而又有帥之者以臣下之禮為朝廷之禮古如是也下有司亦官有司不言官者因於上耳若私臣則不煩使旅帥之矣
嵗終則令羣吏正嵗㑹月終則令正月要旬終則令正日成而以攷其治治不以時舉者以告而誅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嵗終周季冬也正猶定也旬十日也治不時舉者謂違時令失期㑹 賈氏公彦曰日計曰成以告而誅之謂告冢宰而誅責之也 王氏安石曰以告而誅之不待三嵗大計
正嵗則以灋警戒羣吏令修宫中之職事書其能者與其良者而以告于上
正義鄭氏康成曰警敕戒之言良猶善也上謂小宰大宰〈賈疏知上為小宰大宰者以嵗始未是賞時且必由其長告於王〉 林氏之竒曰稽功緒則有能者糾徳行則有良者 王氏應電曰能謂舉其職者必書而告使有實跡可稽
通論王氏安石曰宮正稽其功緒糾其徳行嵗終㑹其行事然後宰夫得以攷其㑹而正嵗書其能者良者以告於上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巻四
天官冢宰第一之四
宮正掌王宮之戒令糾禁
正義賈氏公彥曰已發則糾之未發則禁之 王氏安石曰戒戒其怠忽糾糾其過惡令使之有為禁使之勿為 王氏昭禹曰宿衞不嚴無以備非常左右不正無以謹薰習故先王擇人以為宮正而嚴其制則在宮中者無非公忠之士而非僻之心無自而啓姦宄之變無自而作
案此職所掌令與糾禁與小宰同而不言政葢政惟小宰治之宮正則承所布之政而親為戒令糾禁焉耳宰夫總為警戒所謂掌官灋以治目也宮正條分而縷析焉所謂掌官常以治數也而小宰掌官成以治凡亦於此可驗焉王宮之羣吏士庶子宮正稽其功緒糾其徳行宰夫書其能者良者其稍食宮伯均之宮正申之然後以逹於小宰小宰特受其成耳所謂凡者辨其人為一類會其用為一類上下其禄秩為一類凡百官府之考課皆有此三類而祭祀賓客七事又各為一類於小宰則為治其凡於諸職諸事則為執其總也
以時比宮中之官府次舍之衆寡為之版以待〈比必里反下同舍試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比校次其人之在否官府之在宮中者若膳夫玉府内宰内史之屬次諸吏直宿若今部署諸廬者舍其所居寺版其人之名籍待待戒令及比也 賈氏公彥曰謂以時校比官府在宮中者及宿衞者次舍之衆寡也次若匠人記外有九室九卿治之舍其退息之處 劉氏彛曰次謂八次舍謂八舍 朱子曰宮正宮伯所率之屬只是在北宮之外不是入宮皆官吏及公卿王族之子弟不是兵卒辨正鄭氏鍔曰注謂時四時也然宿衞欲嚴頃刻不可無禁安得四時始一校比當與時禁同義 陳氏汲曰胡五峯以宮中有官府次舍又有民人非所以别内外不知宮正所掌者典婦功典絲枲染人屨人等官皆士人也各有官廬官署所謂民即其徒隸雖在宮中各有分限漢郎吏舍衞士廬周匝殿内豈謂與宮嬪雜處耶
夕擊柝而比之國有故則令宿其比亦如之〈柝他郝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夕暮也行夜以比直宿者為其有解惰離部署鄭司農云柝戒守者所擊也易重門擊柝以待暴客春秋傳魯擊柝聞於邾〈賈疏哀七年傳〉故謂禍災令宿宿衞王宮春秋傳忘守必危况有災乎〈賈疏昭十八年子産辭〉某謂有故凡非常也文王世子公有出疆之政庶子以公族之無事者守于公宮此謂諸侯也夏官諸子職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于大子惟所用之令宿之事葢亦存焉
案平時當直者番代有故則盡入宿衞
辨外内而時禁稽其功緒糾其德行幾其出入均其稍食去其淫怠與其奇衺之民〈行下孟反稍所孝反下同去起呂反幾同譏吉衣反奇音羈居宜反徐去宜反衺似嗟反亦作邪〉
正義鄭氏衆曰分别外人内人禁其非時出入〈賈疏此以地為外内非内宰所云内人〉 鄭氏康成曰稽猶考也計也功吏職也緒其志業幾其出入謂幾呵其衣服持操及疏數者稍食禄稟民宮中吏之家人也淫放濫也怠解慢也奇衺譎觚非常〈賈疏兵書有譎觚之人謂譎詐桀出觚角非常也〉 王氏昭禹曰王宮之官府與夫次舍之人有在外者有在内者當分辨其職所當守法所得至不相混也時禁則時其出入啟閉之禁興事造業謂之功功事有倫謂之緒功緒有多寡故稽之徳行有邪正故糾之均其稍食謂平頒之也 鄭氏鍔曰已成者謂之功功未成而已有端者謂之緒 王氏與之曰宮正所幾乃宮中之羣吏非閽人所幾於中門之禁也 賈氏公彥曰稍食謂稍稍與之月俸是也
案既辨外内而禁其非時出入其出入者又必幾之曰奇衺者政敎之行人皆良正有獨為衺惡者則奇單而無與為偶也 稍食見於宮正内宰廩人三職葢宮正内宰頒之而廩人給之也宮正所會以給士庶子及宮中羣吏之府史胥徒者内宰所會以給内人及奄奚女工者以其俱在宮中貴賤同受米於廩人故不曰禄而曰稍食若六官屬士即未得受田亦宜受穀粟於司禄故别異之
會其什伍而敎之道藝〈會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五人為伍二伍為什會之者使之輩作輩學相勸帥且寄宿衞之令〈賈疏會合之者使宿衞時語言相體容服相識是輩作也及其學問又相觀而善切磋琢磨是輩學也皆為相勸帥〉 鄭氏衆曰道謂先王所以敎道民者藝謂禮樂射御書數
月終則會其稍食嵗終則會其行事〈會古外反下凡不音者並同〉正義鄭氏康成曰行事吏職也
案官府羣吏所居次舍士庶子宿衞者所居也自辨外内而時禁至去其淫怠與其竒衺之民謂羣吏也以執事於宮中故辨外内而幾其出入以有職守故稽其功緒以有徒隸故去其淫怠竒衺之民會其什伍敎之道藝謂士庶子也以羣萃於周廬故會其什伍以職惟守衞故敎之道藝月終會其稍食嵗終會其行事則羣吏士庶子之所同也均其稍食者時其事之煩簡勞逸而上下之也會其稍食者總而計之也於士庶子不言均其稍食者月終則均秩宮伯職見之矣
通論易氏祓曰稍食會於月終則小宰受其要行事會於嵗終則冢宰受其會
凡邦之大事令于王宮之官府次舍無去守而聽政令正義鄭氏康成曰使居其處待所為 賈氏公彦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郝氏敬曰此宜兼大喪〉
春秋以木鐸脩火禁
正義鄭氏康成曰火星以春出以秋入〈賈疏火星心星也左傳謂之大辰魯梓慎曰火出于夏為三月于商為四月于周為五月故云以春出季秋昏時伏于戌火星入故云以秋入〉因天時以戒〈賈疏此火謂陶冶鑄銅之火因天出火民則為之因天入火民則休之故云因天時以戒也〉 賈氏公彥曰宮中特宜慎火故脩火禁火禁謂用火之處及備風燥也司烜職中春以木鐸脩火禁于國中注為季春將出火也是二月預脩之三月申其禁耳〈王氏昭禹曰據司爟職則春秋謂季春季秋〉 易氏祓曰司烜中春以木鐸脩火禁于國中而不及中秋之火禁至王宮則春秋皆脩之以王宮為特重也案脩火禁則凡救火禦灾之器具亦存焉以春秋者及閒暇而豫備之脩謂申明疏謂陶冶鑄銅之火以左氏所言與此異也陶冶鑄銅之火春作秋休未詳其說
凡邦之事蹕宮中廟中則執燭〈蹕音畢徐音痹蹕連下宮中廟中為句〉正義鄭氏康成曰事祭事也隸僕掌蹕止行者宮正則執燭以為明
辨正賈氏公彥曰宮正不掌蹕事先鄭讀禁凡邦之事蹕句似宮正為王蹕非也隸僕蹕宮中亦得兼廟中 王氏安石曰鄭氏謂事為祭事未安曰凡邦之事何特祭祀乎執燭亦然
案云蹕宮中廟中則由宮而入廟由廟而返於宮及出入徃來於宮皆是也祭祀而外如朝覲饗大射俱宜有之宮正於隸僕蹕時則執燭葢於其昏早也師氏使其屬帥隸守王之門外且蹕康成謂祭社禝五祀於宮中祭先王先公於廟中亦未安建國之神位右社禝左宗廟皆在宮中雉門之外不得以宮廟分
大喪則授廬舍辨其親疏貴賤之居
正義鄭氏康成曰廬倚廬也舍堊室也〈賈疏廬謂於路門外東壁倚木為廬舍堊室兩下為之與廬異也〉親者貴者居倚廬疏者賤者居堊室〈賈疏親謂大功以上貴謂大夫以上疏謂小功緦麻賤謂士〉雜記大夫居廬士居堊室
宮伯掌王宮之士庶子凡在版者
正義王氏安石曰士衞士也庶子國子之倅未為士者也士庶子非王族則功臣之世賢者之類王以自近而衞焉故君臣國家安危一體休戚一心上下親而内外察也 易氏祓曰宮正以時比宮中之官府次舍之衆寡則若官若民若士庶子咸在焉宮伯則掌在版之士庶子而已
案夏官司士掌羣臣之版羣臣即士也諸子掌國子之倅則未為士而將升為士者也此王宮之士亦司士所掌庶子亦諸子所掌但司士諸子所掌者廣而宮伯則專掌王宮之在版者耳
餘論呂氏祖謙曰古者執戈戟以宿衞王宮皆士大夫職之無事而奉燕私則從容養徳有承弼之益有事而司禦侮則堅明守義無腹心之虞下至秦漢階楯執㦸尚餘一二此制既廢人主接士大夫者僅有視朝數刻而周廬陛枑或環以椎埋嚚悍之徒有志於復古者當深繹也
掌其政令行其秩叙作其徒役之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秩禄稟也叙才等也作徒役之事大子所用 鄭氏鍔曰秩如常膳常酒之類所得之常賜也叙如下士中士之類所當遷之等級也案政令如更番輪直上班下班之類秩叙如資格嵗月孰先孰後之類作其徒役之事與宮正會其什伍敎之道藝相聫作謂整頓興起之必作其徒役斯無事可以衞王宮有事則諸子帥而致於大子也通論鄭氏鍔曰宮伯與里宰皆言行其秩叙里宰之秩叙所以勸農夫此則以勵士庶子之宿衞必有叙而後人自知勉
授八次八舍之職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衞王宮者必居四角四中於徼𠊱便也次其宿衞所在舍其休沐之處 王氏昭禹曰宮正以時比次舍之衆寡而未嘗言授之職事以授之職事者宮伯也宮正則比其名數而已
若邦有大事作宮衆則令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王宮之士庶子於邦有大事或選當行 賈氏公彥曰事謂冦戎之事作起也 王氏昭禹曰諸子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于大子惟所用之又曰若有甲兵之事則授之車甲合其卒伍置其有司以軍灋治之乃此職所令也
案注謂選當行則或遠或近惟所使也如掌固之頒其士庶子者亦存焉諸子既帥而致於大子大子有所用之則宮伯令之也
通論王氏昭禹曰國子在學則隸於大司樂在宮則隸於宮伯在軍則隸於諸子
案庶子宿衞于王宮其常職也國策趙左師觸讋曰補黑衣之數以衞王宮有事而隸于諸子偶然耳事已則仍宿衞其肄於大司樂而致於大胥敎於師氏保氏者國子也國子葢卿大夫士之適子或庶子之俊秀者
月終則均秩嵗終則均叙
正義王氏安石曰秩酒秩膳之類日月有焉故月終則均之勞逸劇易之叙宜以嵗時更焉故嵗終則均之 王氏應電曰秩謂禄之多寡一事而功有勤惰則為之上下其食叙謂位之等級一官而才有優絀則為之先後其次月終均秩則禄有不同故宮正因而會其稍食嵗終均叙則能有不同故宮正因而會其行事此即所謂行其秩叙
案月終均秩宮正即據之以會稍食嵗終均叙即據之以會行事而冢宰亦以是廢置焉三嵗大計亦以是誅賞焉五官所以考其屬者皆可以是推之
以時頒其衣裘掌其誅賞
正義鄭氏康成曰頒讀為班布也衣裘若今賦冬夏衣〈賈疏夏頒衣冬頒裘〉
案宮正兼掌羣吏士庶子故曰官府次舍統宮内之直廬也宮伯掌士庶子之宿衞者故曰八次八舍獨宮外之周廬也獨宮伯有授職事之文者諸子本無爵位故以宿衞之職事授之若宮中之官府各有常職無俟於授故宮正苐稽其功緒也宮正不行誅賞者羣吏之誅賞則冢宰詔之士庶子之誅賞則宮伯行之而宮正所謂會其行事者正冢宰誅賞之所憑也宮伯專行誅賞者士庶子無官守其為誅賞也微必以逹於冢宰則煩且凟矣古所謂誅多以譴訶責讓而言記曰齒路馬有誅春秋傳誅屨于徒人費是也
總論陳氏傅良曰環衞有二等一是公卿大夫之子弟分置八隅宮伯領之其職云掌王宮之士庶子是也一是官府凡在宮庭諸徒役錯置於士庶子八次八舍之間周列環衞周於王宮宮正領之其職云掌王宮之戒令糾禁比宮中之官府是也二者皆總於冢宰至人主切身侍御僕從則掌於大僕
膳夫掌王之食飲膳羞以養王及后世子〈膳市演反食音嗣〉正義鄭氏康成曰食飯也飲酒漿也膳牲肉也羞有滋味者凡養之具大畧有四 賈氏公彥曰食飲膳羞即下文所陳是也此舉其大者珍醤乃饋之小者故畧而不言 毛氏應龍曰食以養隂飲以養陽善牲肉以饌為膳致滋味以進為羞
案先舉王之食飲膳羞而後言養王及后世子則知后世子之膳羞皆在王所舉之牢之内矣
凡王之饋食用六榖膳用六牲飲用六清羞用百有二十品珍用八物醤用百有二十罋〈食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進物於尊者曰饋〈賈疏據此文云饋又特牲少牢皆云饋食〉六牲馬牛羊豕犬雞也〈賈疏此據爾雅〉羞出於牲及禽獸以備滋味謂之庶羞公食大夫禮内則下大夫十六豆上大夫二十豆〈賈疏案公食大夫禮下大夫十六豆從膷臐膮已下皆出於牲上大夫加以雉鶉鴽則出於禽獸也〉其物數備焉天子諸侯有其數而物未得盡聞〈賈疏此經云百有二十是天子有其數也掌客職上公食四十侯伯三十二子男二十四是諸侯有其數也天子諸侯皆從上大夫二十豆上加之内則牛脩及爵鷃蜩范芝栭已下三十一物注云皆人君燕食所加庶羞也〉珍謂淳熬淳母炮豚炮牂擣珍漬熬肝膋也〈賈疏八珍竝見内則又有糝與餰乃羞豆之實非珍故不取〉醤謂醯醢也王舉則醢人共醢六十罋以五齏七醢七菹三臡實之醯人共齏菹醯物六十罋 鄭氏衆曰六榖稌黍稷粱麥苽〈賈疏此據食醤〉苽彫胡也〈賈疏南方有苽米〉六清水漿醴䣼醫酏〈賈疏此據漿人〉 王氏應電曰物性各得隂陽之氣於人身必有所益備物致味所以助王精氣而益其聰明非但為肥甘之適於口也然此特總言饋食之物有是數而已觀月令孟春食麥與羊之類則四時錯共非必一日盡共之也正如記稱四海九州之物皆以備孝饗而籩人醢人止於四籩四豆之實可以類推矣
案王安石謂人主當享備物以康成注此經辭不别白而康成之誤則因醢人職王舉則共醢六十罋醯人職王舉則共醯物六十罋遂謂王日一舉備用此數不知醯醢二職所共者共於内饔内饔則選之實於豆以俟饋内饔職選百羞醤物珍物以俟饋是也則雖日有百二十罋之醤而饋於王前者固有數矣公食上大夫豆八庶羞二十等而上之大畧可推也葢共之數多饋之數少則未饋者尚在無須日月共之唯膷臐膮胾日易以鮮耳在禮王與后同庖日中而餕不敢暴天物也乃日盡百二十品之羞罄百二十罋之醢與醯物乎
王日一舉鼎十有二物皆有俎
正義鄭氏康成曰殺牲盛饌曰舉王日一舉則朝食也〈賈疏案玉藻皮弁以日視朝遂以食日中而餕餕者餕朝之餘故以一舉為朝食〉后與王同庖〈賈疏玉藻夫人與君同庖鄭注不特殺明后亦與王同庖〉鼎十有二牢鼎九陪鼎三物謂牢鼎之實亦九俎〈賈疏郊特牲鼎俎竒而籩豆偶謂正鼎九牛一羊一豕一魚一腊一腸胃一膚一鮮魚一鮮腊一陪鼎三膷一臐一膮一皆竒數也總十有二物皆有俎亦約畧言之牢鼎各一俎陪鼎之實即庶羞在豆者别無俎也〉
案大司樂王大食三侑則日一舉之為常饌明矣常饌日舉大牢則大食何以加焉且玉藻明言天子日食少牢朔月大牢則是天子常食不殺牛也然此經云鼎十有二則正鼎九者之中宜若有牛者豈常食之鼎食不必與祭祀賓客同雖少牢備九鼎而以他物充之與以諸官攷之則雞人之雞鼈人之鼈皆俎實也大雅云其殽維何炰鼈鮮魚
通論鄭氏鍔曰鼎十有二法天之數觀天子之冕十有二旒衣十有二章城十有二門馬十有二閑則可知矣
以樂侑食
正義鄭氏康成曰侑勸也 賈氏公彦曰王制天子食日舉以樂大司樂職王大食皆令奏鍾鼓大食朔食也日食之樂不言令奏者文畧也
案王食必以樂侑者聞和聲則心億而氣行也遇變而不舉又所以使王惕然於天時人事而哀樂不失乃能協於天地之性也 陳氏暘謂大司樂職王大食三侑皆令奏鍾鼓則恒食無鍾鼓非也惟大食之鍾鼓大司樂令奏故特著之下經以樂徹于造正朝夕恒食也既以樂侑則有鍾鼓可知不言令者以常事畧之耳或以其事相因則宜膳夫令之如大祝之來瞽令臯舞或食上樂人自奏鍾鼓而舉樂如進禨進羞工乃升歌 論語疏天子諸侯每食作樂樂章樂師各異案左傳向魋之亂宋公欲召向巢聞鍾聲曰夫子將食則國君以上可知
膳夫授祭品嘗食王乃食卒食以樂徹于造〈造昨早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祭謂刌肺脊也〈賈疏祭肺有二種一為舉肺亦名離肺為食而有也一為祭肺亦名刌肺為祭而有也舉肺離而不絶祭肺則絶之膳夫授祭為食而授則舉肺也而注云刌肺者以優至尊故與祭祀同刌肺也鄉飲酒鄉射無連言脊者士虞特牲皆言授肺脊故注依之而兼言脊曲禮殽之序徧祭之今徒言祭肺者畧舉其所先也〉禮飲食必祭示有所先 賈氏公彦曰玉藻凡食火熟者先君子鄭注備火齊不得也故膳夫品食皆先嘗之卒終也天子祭祀歌雍以徹徹食器之樂章未聞 鄭氏衆曰造謂造食之故所居處也已食徹置故處
案疏謂肺有二種其一離肺離肺小而長午割之不提心祭時絶之而為祭故謂之離肺既祭則嚌之故又名嚌肺與脊同舉則謂之舉肺也其一刌肺刌肺即切肺切肺則祭肺也離肺亦祭而刌肺專名祭肺者以其唯主於祭也王食當設舉肺然祭離肺之灋必興右手取肺卻左手執本坐弗繚右絶末以祭乃興加于俎有再興再坐之勞故直用祭肺膳夫以授王王祭之而已故云優至尊也
通論朱子曰古人飲食每種各出少許置之豆閒之地以祭先代始為飲食之人不忘本也 程子曰古人飲食必祭食榖必思始耕者食菜必思始圃者先王無徳不報如此
王齊日三舉〈齊側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齊必變食
存疑賈氏公彦曰王日一舉謂一日一大牢齊必變食故加至三案玉藻朔食加日食一等則當兩大牢不言者文不具 毛氏應龍曰日三舉者非殺牲以養之謂也備品物之薦舉鼎俎如朝食之禮者三盛典禮而薄滋味也〈案無牲體則以實鼎俎者何物義亦難通〉 王氏應電曰日三二字當作則不齊之日宜冲淡以養其精神故不飲酒不茹葷不聽樂舉則飲酒侑食齊不舉與下文類相從
案齊日三舉致其敬潔以交神明故日中及夕皆不餕朝食之餘也祭祀吉事未必與下文諸凶事同為不舉既云舉則無不殺牲之禮矣此第謂致齊之三日若散齊則不必然
通論王氏安石曰祭祀致齊不御内不聽樂不飲酒不膳葷喪者則弗見也刑者則弗見也不蠲則弗見也葢不以哀樂欲惡貳其心又去物之昏憒其志意者所以致精明之至以交神明也
大喪則不舉大荒則不舉大札則不舉天地有烖則不舉邦有大故則不舉〈札側八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臣子一皆為王喪啜粥故大喪不舉也 鄭氏康成曰大荒凶年大札疫癘也天烖日月晦食地烖崩動也大故寇戎之事 鄭氏衆曰大故刑殺也〈賈疏大喪大荒等下别言大故故後鄭以為寇戎引先鄭説者見刑殺亦含在内〉春秋傳司寇行戮君為之不舉〈賈疏春秋傳謂不舉樂此經謂不殺牲然含不舉樂在内〉
通論王氏應電曰古者有大臣之喪斷大逆之獄皆不舉此不盡述文畧也
王燕食則奉膳贊祭
正義鄭氏康成曰燕食謂日中與夕食奉膳奉朝之餘膳所祭者牢肉〈賈疏玉藻諸侯夕深衣祭牢肉鄭注天子言日中諸侯言夕天子言餕諸侯言祭牢肉互見為義則天子諸侯朝皆祭肺日中與夕皆祭牢肉也一牢分為三時故日中與夕奉以朝之餘膳也〉
凡王祭祀賓客食則徹王之胙俎〈食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膳夫親徹胙俎胙俎最尊也其餘則其屬徹之〈賈疏中士已下是也〉 賈氏公彦曰胙者酢也王與尸賓相答酢也祭祀有胙俎者若特牲主人受尸酢後主婦致爵于主人席於户内佐食設阼俎有司徹主人受尸酢長賓設阼俎是也王受尸酢禮亦當然
案食當作入聲讀非食禮九舉與公食大夫之食也食禮主君不與賓共食則無阼俎此有阼俎者葢燕饗之禮與燕禮惟賓與公有俎宰夫為主人獻賓膳宰設折俎賓俎也獻公膳宰設折俎阼俎也至徹賓自取俎以出膳宰徹公俎與此膳夫徹王之阼俎正同饗禮無攷然有飲則有獻酢有獻酢則有阼俎可推矣食謂王食折俎之實猶特牲少牢禮所云食舉食胾也注謂王與賓客禮食有阼俎疏謂公食大夫賓前有食君前無食天子異於諸侯故王前亦有食俎臆説無稽
凡王之稍事設薦脯醢
正義鄭氏康成曰稍事有小事而飲酒 王氏安石曰稍事禮之畧者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謂非日中大舉時而閒食謂之稍事其意旦起日中食牲牢日中後空食脯醢後鄭不從者玉藻諸侯夕深衣祭牢肉則天子夕食牢肉可知又脯醢是飲酒肴羞非是食饌
案稍事謂不當食時而稍稍飲酒也故直有脯醢而已
王燕飲酒則為獻主
正義鄭氏衆曰主人當獻賓則膳夫代王為主君不敵臣也燕義使宰夫為獻主臣莫敢與君亢禮通論王氏昭禹曰饗以訓恭儉則以禮為尚燕以示慈惠則以恩為尚
案饗乃君臣相接之隆禮几設而不倚爵盈而不飲其禮極嚴故王與后親獻焉后不與則大宗伯攝也燕主盡歡以君臨之則恐拘苦而不舒故膳夫為獻主既以浹賓主之情而仍以存君臣之分也食禮君親設醯醤設大羮設稻粱亦嚴矣然将食則君退辟于箱欲其安坐而食也飲酒可以倐興倐坐食而如此則氣體為之不寧禮所以曲盡人情也有衆饗衆燕而無衆食者亦以此
掌后及世子之膳羞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其饌之數而不饋〈賈疏上文言王之饋則膳夫親饋之〉
案記稱君與夫人同庖周官雖無王后同庖之文然膳夫庖人内饔三職王與后世子之膳羞文竝相連正以明后世子之膳即王舉之牲體耳疏乃謂世子與王别牲何與
凡肉脩之頒賜皆掌之凡祭祀之致福者受而膳之以摯見者亦如之
正義鄭氏衆曰脩脯也膳之以給王膳也摯謂羔鴈雉 鄭氏康成曰致福謂諸臣祭祀歸胙於王〈賈疏春秋傳子産云祭有受脤歸脤注受脤謂君祭以肉賜大夫歸脤謂大夫祭歸肉於公也王臣亦然〉 賈氏公彦曰加薑桂鍛治者謂之脩不加薑桂以鹽乾之者謂之脯散文則脩脯通 王氏詳説曰少儀為人祭曰致福為已祭而致于君子曰膳其禮太牢以牛左肩臂臑九箇〈孔疏自肩至蹄折為九鍛〉少牢以羊左肩七箇犆豕以豕左肩五箇 薛氏衡曰都宗人凡都祭祀致福于國家宗人凡祭祀致福祭僕凡祭祀致福者展而受之又司士掌擯士者膳其摯此經曰受而膳之是受之於祭僕及司士而以膳於王也
歲終則會唯王及后世子之膳不會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會計多少優尊者 賈氏公彦曰膳夫所掌膳羞是其正故世子亦不會庖人王及后不會則世子會之彼禽獻是加故會 楊氏時曰説者謂有司不得拘制天子故不會計多少然要非蕩然無節制也九式掌於冢宰則人主自不得恣其費用而用皆合式不必以有司之法會之
案會者分各事各人所食之費而會之膳夫嵗終之會必有都數除餘人所食之數則王后世子之膳之數亦可見矣特以尊者所食不指而會之凡言不會者竝同
通論易氏祓曰經言不會者五裘與皮事唯王不會服與飲酒膳禽之不會則后與焉膳則世子亦不會葢膳常禮也若裘與服則有華靡之戒膳禽飲酒則有盤遊沉湎之戒觀有司之會不會而先王教世子之道寓焉矣
案王后世子之膳不會非凡用皆不會也葢品味有常不敢以異物共之無所用其會非恣其欲而不為之限度也故王后之服不會飲食不會膳禽不會皆以有常式也世子則服不敢侈多寡唯王命而服會矣飲無常期疏數唯王命而酒會矣食無加獻有無唯王命而膳禽會矣唯膳則朝夕有常故與王后同耳比事以觀則其義顯然矣
庖人掌共六畜六獸六禽辨其名物〈畜丑六反釋文許又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六畜六牲也始養之曰畜將用之曰牲春秋傳卜日曰牲鄭司農云六獸麋鹿熊麕野豕六禽鴈鶉鷃雉鳩鴿某謂獸人冬獻狼夏獻麋又内則無熊則六獸當有狼而熊不屬六禽於禽獸及六摯宜為羔豚犢麛雉鴈凡鳥獸未孕曰禽司馬職大獸公之小禽私之〈賈疏爾雅四足而毛曰獸兩足而羽曰禽是對文例若散文則獸未孕時亦曰禽故名禽獻 王氏昭禹曰獸亦可謂之禽易曰即鹿無虞以從禽也〉 賈氏公彦曰夏官校人羊人地官牛人春官雞人秋官犬人冬官豕人各以其畜送與庖人六獸六禽即獸人送之庖人以共與膳夫内外饔故曰掌共 劉氏彞曰辨其名物者物雖可食不辨其毒則能害人内則不食雛鼈狼去腸狗去腎狸去正脊去尻狐去首豚去腦魚去乙鼈去醜又曰雛尾不盈握弗食舒鴈翠鵠鴞胖舒鳬翠雞肝鴈腎鴇奥鹿胃皆食之不利於人所當辨者
辨正賈氏公彦曰下文禽獻取羔豚犢麛大宗伯六摯亦取羔及雉鴈先鄭以六禽内有鶉鷃鳩鴿四者於經無據故後鄭不從
通論鄧氏元錫曰庖人辨名物内饔辨體名肉物辨百品味之物辨腥臊羶香之不可食者亨人辨膳羞之物君子既賴其養又致其辨所以審物宜慎頤養也
凡其死生鱻薧之物以共王之膳與其薦羞之物及后世子之膳羞〈鱻悉然反薧古老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謂計數之薦亦進也備品物曰薦〈賈疏醢人醯人所列是也〉致滋味乃為羞王言薦者味以不䙝為尊 鄭氏衆曰鱻謂生肉薧謂乾肉 王氏安石曰庖人共后世子之膳羞而不共薦者葢薦則后世子之官屬共之
共祭祀之好羞共喪紀之庶羞賓客之禽獻〈好呼報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好羞若荆州之䱹魚青州之蟹胥〈陸徳明曰蟹胥蟹醤〉雖非常物進之孝也喪紀喪事之祭謂虞祔也〈賈疏凡喪未葬以前朝夕奠及大奠皆無薦羞之禮虞祔乃有之〉禽獻獻禽於賓客獻古文為獸杜子春云當為獻 賈氏公彦曰賓客之禽獻若掌客上公乘禽日九十䨇侯伯七十䨇子男五十䨇之類 王氏安石曰喪有禮以紀之故曰喪紀
案王氏安石謂先祖先妣平生所好祭祀則特羞之王氏昭禹引文王之菖歜曾晳之羊棗以證之皆非也屈到嗜芰有遺命宗老將薦芰而屈建命去之周公乃用此為祀典乎
凡令禽獻以灋授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令令獸人也禽獸不可久處賓客至庖人乃令獸人取之必書所當獻之數與之及其來致禽亦以此書校數之至於獻賓客又以此書付使者展而行之掌客職乘禽於諸侯各如其命之數〈賈疏謂上公九命日九十䨇之等〉聘禮乘禽於客日如其饔餼之數〈賈疏聘禮記乘禽日如其饔餼之數此臣禮不依命數公侯伯之卿三命子男之卿再命皆以爵卿也饔餼五牢禽獻日五雙故言日如其饔餼之數〉士中日則二雙〈賈疏中間也士為介間日則二雙〉
其出入亦如之
正義賈氏公彦曰庖人書所共禽獻之數令於獸人獸人依數以禽入庖人是入也庖人得禽依數付使者送向客館是出也 鄭氏鍔曰其來共也以所授之灋而入之其將用也以所授之灋而出之
凡用禽獻
正義鄭氏康成曰用禽獸謂煎和之以獻王 王氏昭禹曰先王因時制宜以調品味養形性所以四時有禽獻之灋
春行羔豚膳膏香〈香内則作薌〉
正義賈氏公彦曰行義與用同 程子曰羔豚羊豕之小者方春品物小故以小而美者為宜 鄭氏衆曰膏香牛脂也以脂和之 王氏安石曰牛土畜也春木用事宜助養脾
夏行腒鱐膳膏臊〈腒其居反鱐師優反臊素刀反〉
正義鄭氏衆曰腒乾雉鱐乾魚〈賈疏士相見禮冬用雉夏用腒故知腒是乾雉〉 程氏曰方夏物餒敗故以乾者為宜 杜氏子春曰膏臊犬膏也 王氏安石曰犬金畜也夏火用事宜助養肺
秋行犢麛膳膏腥〈麛音迷〉
正義王氏應電曰犢牛子麛鹿子 賈氏公彦曰秋時草物實犢麛食之而肥 鄭氏康成曰膏腥雞膏也 王氏安石曰雞木畜也秋金用事宜助養肝辨正賈氏公彦曰四時所膳皆取死之脂膏春時土死牛屬中央土故以之夏時金死犬屬西方金秋時木死雞屬東方木冬時火死羊屬南方火臊腥俱不得為豕膏故先鄭及子春説後鄭俱不從
冬行鱻羽膳膏羶〈羶書然反〉
正義杜氏子春曰鱻魚也羽鴈也膏羶羊脂也 王氏安石曰羊火畜也冬水用事宜助養心 鄭氏康成曰羔豚物生而肥犢與麛物成而充腒鱐暵熱而乾魚鴈水涸而性定此八物者得四時之氣尤盛為人食之弗勝是以用休廢之脂膏煎和膳之〈賈疏用休廢之脂膏者五行王相相剋春木王火相土死金囚水為休廢夏火王土相金死水囚木為休廢以下推之可知王所勝者死相所勝者囚新謝者為休廢經所云膳膏皆是死之脂膏相對死與休廢别散則死亦為休廢〉牛屬司徒土也雞屬宗伯木也犬屬司寇金也羊屬司馬火也
案四時所行與膳膏之異物性所宜配之必各有以先儒所釋亦未知其是否姑存以備攷核食醫疾醫所言五行生克之類皆倣此
通論王氏詳説曰月令春食羊夏食雉季夏食牛秋食犬冬食彘與此不同葢月令所食順時令也庖人所行順物性也或記所稱非周制與 魏氏校曰春為陽中秋為隂中故膏豚犢麛皆取其稚者夏則陽盛冬則隂盛故腒鱐鱻羽皆取其成者
歲終則會唯王及后之膳禽不會〈會古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膳禽四時所膳禽獻加世子可以會之
内饔掌王及后世子膳羞之割亨煎和之事〈和胡臥反下文同〉正義鄭氏康成曰割肆解肉也〈賈疏士喪禮四鬄去蹄明割是肆解肉〉亨煮也煎和齊以五味 易氏祓曰左傳載晏子之言曰水火醯醢鹽梅以亨魚肉宰夫和之齊之以味濟其不及以其過君子食之以平其心是以不可輕
辨體名肉物辨百品味之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體名脊脅肩臂臑之屬肉物胾燔之屬〈賈疏案少牢解羊豕前體肩臂臑後體膊骼又有正脊脡脊横脊又有短脅正脅代脅其體十一胾謂切肉公食大夫禮十六豆有胾傅火曰燔少牢賓尸禮羞羊燔豕燔〉百品味庶羞之屬言百舉成數
王舉則陳其鼎俎以牲體實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取於鑊以實鼎取於鼎以實俎實鼎曰脀實俎曰載〈賈疏脀升也少牢禮司馬升羊實于一鼎是實鼎曰脀特牲卒載加匕于鼎是實俎曰載又少牢升羊載右胖升豕其載如羊有司徹亦云乃升注升牲體於俎若然實鼎唯有升名無載稱若實俎升載两有〉 賈氏公彦曰陳鼎有二處初陳鼎於鑊西後陳鼎於阼階下俎陳於鼎西
選百羞醤物珍物以俟饋
正義鄭氏康成曰先進食之時恒選擇其中御者賈氏公彦曰百羞庶羞百二十品醤物即醤用百二十罋珍物八珍之類 王氏昭禹曰俟饋俟膳夫之饋也
案選以俟饋則知醢人醯人所共百二十罋乃奉以待饔人之選而非一朝而罄之矣
共后及世子之膳羞
正義鄭氏康成曰膳夫掌之是乃共之
案膳夫於王朝夕恒膳授祭品嘗以其燕食稍事皆有事焉故必親饋王后居深宮世子從師保而學於虎門皆别有饋者内饔共其膳羞而已注謂膳夫掌之掌其式灋也内饔共之共其品物耳疏謂内饔言共為親饋非也
辨腥臊羶香之不可食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腥臊羶香本可食此乃别其不可食則臭味惡者也 王氏應電曰腥臊羶香雞犬羊牛之味也其不可食以有疾而形體變如下所云
牛夜鳴則庮〈庮音由徐餘栁反〉
正義鄭氏衆曰庮朽木臭也 賈氏公彦曰内則注庮惡臭也春秋傳一薰一蕕
羊泠毛而毳羶〈泠音零徐郎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泠毛毛長總結也〈賈疏泠毛謂毛長也毳謂毛别聚結者〉
犬赤股而躁臊〈躁側到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股裏無毛謂之赤股非謂其肉赤也走又躁疾其肉必臊
鳥皫色而沙鳴貍〈皫一作犥匹表反沙如字一所嫁反貍依内則作鬱於弗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皫失色不澤美也沙澌也〈案内則注沙猶嘶也〉 賈氏公彦曰鳥毛失色而鳴又澌肉氣必鬱鬱謂腐臭也 王氏昭禹曰皫色則氣鬱而不逹於毛羽沙鳴則氣鬱而不逹於聲音其肉氣亦鬱而不可食矣
豕盲眂而交睫腥〈眂時利反又音視睫音接〉
正義杜氏子春曰盲眂當為望視〈賈疏盲内則為望故子春從之〉孔氏穎逹曰望視謂豕視望交睫謂目睫交毛鄭氏康成曰腥當為星聲之誤也肉有如米者似星案望者視遠而目也豕視下而近望視則反其常
馬黑脊而般臂螻〈般音班螻音樓干依禮記音漏〉
正義鄭氏康成曰般臂謂臂毛有文 鄭氏衆曰螻螻蛄臭也〈賈疏内則螻為漏於義無取當從此〉 賈氏公彦曰馬脊黑前脛般般然〈郝氏敬曰般班同〉其肉必螻
存疑方氏慤曰般猶疾之有瘢在前脛故曰瘢臂總論賈氏公彦曰此皆不利人故禁之也
凡宗廟之祭祀掌割亨之事
正義賈氏公彦曰言宗廟之祭祀則内饔不掌外神也言凡則四時及祫禘等皆在其中上王后言煎和此止言割亨者煎和以致味鬼神尚質不貴䙝味
凡燕飲食亦如之
正義賈氏公彥曰謂王及后世子自燕飲食皆須割亨故云亦如之
案燕食即膳夫職之王燕食也燕飲即膳夫職之王燕飲酒也后世子之燕食與王同此用朝膳所存之牢肉故亦有割亨后世子無與賓燕之禮則后世子自飲酒或王與后世子飲酒皆得為燕也若王與客燕則有特牲賓射之燕則以牛
凡掌共羞脩刑膴胖骨鱐以待共膳〈上共依注作具膴火烏反徐凶武反胖普半反下並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掌共之共當為具〈賈疏下云以待共膳故上共字當為具〉羞庶羞也脩鍛脯也刑鉶羮也〈賈疏特牲两鉶設於豆南〉膴䐑肉大臠所以祭者〈賈疏膴魚肉皆有之公食大夫禮庶羞皆有大謂大臠據肉而言有司徹主人亦一魚加膴祭於其上據魚而言也〉胖如脯而腥者〈賈疏乾則為脯不乾而腥為胖〉骨牲體也 王氏昭禹曰膴肉臠之大而無骨者
凡王之好賜肉脩則饔人共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好賜王所善而賜也
案指言饔人明事不繫於外饔也内饔共内外饔共外好賜膳肉脩王之膳脩之餘也故内饔共之
外饔掌外祭祀之割亨共其脯脩𠛬膴陳其鼎俎實之牲體魚腊
正義賈氏公彦曰外祭祀謂天地四望山川社稷五祀凡外神 王氏昭禹曰内饔不言魚腊以外饔見之也
案視内饔所共少胖骨鱐者於下牲體魚腊該之也内饔所掌宗廟之祭祀也禮宜備物外祭祀則兼次祀小祀且有魚腊則宗廟不待言矣或謂羣小祀不用牲或用魚腊不用牲成何祭典乎肆師職立小祀用牲
凡賓客之飧饔饗食之事亦如之〈食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飧客始至之禮饔既將幣之禮致禮於客莫盛於饔〈賈疏聘禮記聘日致饔鄭注急歸大禮若諸侯來朝亦朝日致之饔之中有飪有腥有牽又有酒有米兼燕與食其中芻薪米禾又多故云莫盛於饔〉 王氏昭禹曰饗以飲為主故行人職曰饗禮九獻食以食為主故曰食禮九舉
案飧饔致於館饗食在廟故外饔主之若燕在寢則内饔掌之内饔職凡燕飲食中具矣
邦饗耆老孤子則掌其割亨之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制周人養國老于東膠養庶老于虞庠〈賈疏國老謂卿大夫致仕者庶老謂士之致仕者〉孤子死王事者之子也 賈氏公彦曰耆老謂死事者之父祖兼有國老庶老 程子曰言饗不言食饗未嘗無食也耆老者其以六十為率與王制六十養于國
通論陳氏祥道曰老之與於養者三國老也庶老也死政者之老也羅氏獻鳩以養國老在中春月令養衰老授几杖在中秋文王世子凡大合樂必遂養老鄭氏據周官大胥以大合樂為春入學舍菜合舞秋頒學合聲則兼中春中秋也月令謂季春之末大合樂或非周制若天子入學莫不養老又不在嵗養之數
饗士庶子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士庶子衞王宮者若今之饗衞士
師役則掌共其獻賜脯肉之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獻謂酌其長帥〈賈疏獻謂獻酒非獻肉故云酌其長帥〉 王氏應電曰勞將帥曰獻犒兵衆曰賜獻賜皆有脯肉
凡小喪紀陳其鼎俎而實之
正義賈氏公彦曰小喪紀謂夫人以下之喪 鄭氏康成曰鼎俎謂喪事之奠祭〈賈疏殷奠及虞祔之祭皆有鼎俎〉案大喪紀實鼎俎者無文何也凡大祭祀小祭祀及饗食奉牲羞肆皆諸官之正貳帥其屬而共之而司馬有喪祭奉詔馬牲之文則凡牲視此矣庖人共喪紀之庶羞而不及牲事以此小喪紀王宮之事而掌以外饔何也内饔掌王及后世子之膳羞故所兼惟宗廟吉祭膳夫職無喪紀亦此義耳 内饔本職共王及后世子之膳羞宗廟之祭特以時舉且所掌惟割亨故先膳羞而後及祭祀外饔所掌祭祀飧饔饗食獻賜皆以時舉則先其重者可矣喪紀尤非常故末列之
亨人掌共鼎鑊以給水火之齊〈亨普庚反鑊胡郭反齊才細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鑊所以煮肉及魚腊之器既孰乃脀於鼎齊多少之量〈賈疏案少牢爨在廟門外東南大夫五鼎羊豕魚腊各異鑊鑊中肉孰各升一鼎故云既孰乃脀於鼎其實水於鑊及爨之以火皆有多少之齊 案少牢腸胃無異鑊之文豕不用腸胃羊腸胃即在羊鑊中疏兼腸胃不可通故削之〉 易氏祓曰水有多寡火有緩急齊其水火而使之無過不及也
職外内饔之爨亨煮辨膳羞之物〈爨七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職主也爨今之竈〈賈疏周禮儀禮皆言爨論語寧媚於竈禮記七祀亦言竈故曰爨今之竈〉
案辨膳羞之物以為爨亨煮久暫緩急之齊也其物之美惡則饔者辨之
祭祀共大羮鉶羮賓客亦如之〈大音泰〉
正義鄭氏衆曰大羮不致五味也鉶羮加鹽菜矣鄭氏康成曰大羮肉湇〈賈疏肉汁一名湇〉 賈氏公彦曰大羮盛於豋鉶羮皆是陪鼎膷臐膮牛用藿羊用苦豕用薇調以五味盛之鉶器謂之鉶羮盛於豆即為庶羞賓客亦如之謂致饔餼及飧禮皆有陪鼎饗食亦應有大羮 鄭氏鍔曰祭祀薦大羮者記曰大羮不和貴其質也 敖氏繼公曰大羮上牲之肉汁也以其重於他牲故曰大
案公食大夫禮大羮湇不和實於鐙公親設之宰夫設鉶四於豆西是賓客之大羮鉶羮也敖云上牲者謂大牢則牛少牢則羊特牲則豕也疏言膷臐膮據大牢之陪鼎也若少牢則羊鉶豕鉶而已少牢下篇見之
甸師掌帥其屬而耕耨王藉以時入之以共齍盛〈甸弟硯反耨乃豆反齍音資〉
正義鄭氏康成曰其屬謂府史胥徒也耨芸芓也王以孟春躬耕帝藉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諸侯九推〈賈疏並月令文〉庶人終于千畝〈賈疏周語文〉庶人謂徒三百人藉之言借也王一耕之而使庶人芸芓終之〈王氏應電曰躬耕雖在君而實借力於民故曰藉〉齍盛祭祀所用榖也粢稷也〈賈疏爾雅文〉榖以稷為長〈賈疏案月令中央土食稷與牛五行土為尊故知稷為五榖長又爾雅以稷為粢通言之六榖皆粢小宗伯職辨六粢之名物是也〉 賈氏公彦曰天子藉田千畝在南郊天子三推示恭敬鬼神又為天下先也夏麥秋禾各以熟時入神倉在榖曰粢在器曰盛王氏昭禹曰以耒犂地謂之耕以金芸草謂之耨
祭祀共蕭茅共野果蓏之薦〈蓏力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詩取蕭祭脂郊特牲蕭合黍稷臭陽逹于牆屋故既薦然後焫蕭合馨香合馨香者蕭之謂也茅以共祭祀之苴〈賈疏蕭祭宗廟時有之茅外内之神俱用士虞禮束茅長五寸立于几東謂之苴司巫職祭祀共蒩館謂甸師共茅與司巫司巫為苴以共之此據祭宗廟也又鄉師職大祭祀共茅蒩據祭天時亦甸師氏送茅與鄉師為苴以共之〉亦以縮酒縮酒泲酒也醴齊縮酌〈賈疏司尊彞職文〉甸在遠郊之外郊外曰野果桃李之屬蓏瓜瓞之屬〈賈疏案食貨志臣瓚以為在樹曰果在地曰蓏張晏以為有核曰果無核曰蓏注從張晏〉 杜氏子春曰蕭香蒿也 陳氏汲曰古者無廢地方禾黍未登則以樹果蓏之屬雖帝藉亦無曠土也
案人凡祭祀共果蓏此則專薦宗廟與
喪事代王受眚烖〈眚生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齍盛者祭祀之主也國遭大喪若云此粢盛不馨使鬼神不逞於王〈賈疏逞快也〉既殯大祝作禱辭授甸人使以禱藉田之神〈賈疏大祝職授甸人禱辭在大斂後大斂則殯故知在既殯後〉受眚烖弭後殃 賈氏公彦曰眚過也案喪凶事也有喪事則眚烖已見矣唯恐尚有餘烖甸師以齍盛不潔引為已罪而代受之如云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云爾故注云弭後殃
王之同姓有辠則死刑焉
正義鄭氏衆曰文王世子公族有死罪則磬于甸人〈賈疏彼注縣縊殺之曰磬易氏祓曰文王世子又云其刑罪則纖剸亦告于甸人〉又曰公族無宮刑獄成致刑于甸人又曰刑于隱者不與國人慮兄弟也 賈氏公彦曰絶服之外與王同姓者死及肉刑皆在甸師氏案掌囚職凡有爵者亦奉而適甸師氏以待刑殺此不云者文略 王氏昭禹曰同姓有罪不免於死義也刑而不暴於外仁也非義無以公天下之法非仁無以顯同姓之恩
案賈疏同姓絶服之外者絶服尚然則有服者可知魏氏了翁謂五服之内則在議親之辟夫曰議葢從末減耳若大罪能無刑乎書周公致辟管叔于商
帥其徒以薪蒸役外内饔之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役為給役也木大曰薪小曰蒸賈氏公彦曰徒三百人耕耨藉田千畝其事至閑故兼為外内饔所役使共其薪蒸
案王藉千畝以一夫百畝為率徒十人足矣敬其事而勤易焉倍之可矣多至三百人以其共外内饔所用之薪蒸也所共者葢亦於祭事用之
獸人掌罟田獸辨其名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罟罔也以罔搏取所當田之獸賈氏公彦曰夏官四時之田春用火夏用車秋用羅冬用徒各以一為主無妨四時兼有罔
案先王既有四時之田以習武守又設獸人專除田中之獸故辨其名物無害於稼者則不罟不足以共祭祀喪紀賓客膳羞者則不獻也
冬獻狼夏獻麋春秋獻獸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狼膏聚麋膏散聚則溫散則涼以救時之苦也獸物凡獸皆可獻也 王氏安石曰冬物成之時狼殘物之尤者夏田稼之時麋害稼之衆者春秋書多麋是也故各於其尤害物之時罟而獻之雍氏春令為阱擭之利於民者則春獻獸物亦以除害
辨正楊氏恪曰案月令仲冬隂極陽生而麋角解則知麋隂物其性自涼疏以山獸澤獸為義似未安案冥氏穴氏專攻猛摯之獸慮其害人獸人則兼取其可備膳羞者
時田則守罟及弊田令禽注于虞中〈弊必藝反徐蒲計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時田謂四時田獵注猶聚也 鄭氏康成曰守罟備獸觸攫〈賈疏防備獸時觸網而攫者則取之〉弊仆也仆而田止 鄭氏衆曰弊田謂春火弊夏車𡚁秋羅𡚁冬徒𡚁〈賈疏大司馬職文〉虞中謂虞人釐所田之野及𡚁田植虞旗于其中致禽而珥焉〈賈疏山虞職文〉獸人主令田衆得禽者置虞人所立虞旗之中當以給四時社廟之祭珥焉者取左耳以效功
案掌罟田獸獸人自罟之也故以時獻其所獲時田則守罟從王田而守罟以備禽之逸也故令注于虞中
凡祭祀喪紀賓客共其死獸生獸
正義鄭氏康成曰共其完者〈賈疏其不完者入於腊人〉 賈氏公彦曰共於庖人
凡獸入于腊人皮毛筋角入于玉府
正義鄭氏康成曰入於腊人當乾之也入於玉府給作器物也
凡田獸者掌其政令
正義賈氏公彦曰以獸人知田獵之法 王氏應電曰畋狩有時王制獺祭魚然後虞人入澤梁豺祭獸然後田獵鳩化為鷹然後設罻羅昆蟲未蟄不以火田是也取獸有法若不麛不卵不殺胎不殀夭不覆巢不成禽不獻是也及夫辨其死生鱻薧之物當公當私之宜皆所謂政令
案凡田獸謂百姓之獵者王制四時之田天子諸侯大夫既殺縱民使獵民居山澤間者亦不禁其取獸角人以時徵齒角凡骨物於山澤之農是也葢天子諸侯蒐狩之政令掌於司馬而獸人所掌則百姓田獵之政令亦存焉凡漁者掌其政令義同
䱷人掌以時䱷為梁〈䱷漁同〉
正義賈氏公彦曰取魚嵗凡五月令孟春獺祭魚此時得取一也季春薦鮪于寢廟二也鼈人職秋獻龜魚三也王制獺祭魚然後虞人入澤梁是十月取魚四也潛詩序季冬薦魚與月令季冬漁人始漁同五也唯夏不取魯語宣公夏濫于泗淵以其非時里革諫之 鄭氏衆曰梁水偃也偃水為關空以笱承其空詩敝笱在梁〈賈疏梁謂偃水兩畔中央通水為關孔笱者葦薄以薄承其關孔魚過者以薄承取之詩齊詩〉
春獻王鮪〈鮪雲壘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鮪鮪之大者〈王氏安石曰物之大者多謂之王〉月令季春薦鮪于寢廟
餘論鄭氏鍔曰王鮪非常時所有唯春乃獻昔人謂鮪魚出河南鞏縣至春浮陽乃入西河至漆沮故周人取之以獻
辨魚物為鱻薧以共王膳羞凡祭祀賓客喪紀共其魚之鱻薧〈薧本又作槁苦老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鱻生也薧乾也 賈氏公彦曰共於膳夫以共王也祭祀賓客喪紀則共於内外饔以膳夫不掌祭祀之事
案王之膳羞列於祭祀賓客喪紀之上者其用為多也 膳夫庖人内饔三職后世子之膳羞皆與王連舉故他職但舉王以該后世子獸人鼈人亦共王特於䱷人見之耳
凡䱷者掌其政令
正義賈氏公彦曰以䱷人知取之時節及處所 鄭氏鍔曰漁者取魚受政令於䱷人則無竭澤之害
凡䱷征入於玉府
正義鄭氏衆曰漁征漁者之租税䱷人主收之 賈氏公彦曰十月獺祭魚川澤之民於是時亦得取魚水族之類鬚骨堪飾器物者竝漁人主徵之入於玉府以當邦賦〈案䱷征該下鼈人在内如鼉之皮龜之甲皆是〉 王氏昭禹曰文王之治岐也澤梁無禁而周公之法則漁人有征葢方商之季山林川澤宜弛以與民救時之善政也至成王之世道洽政行茍無征則民之棄本者衆矣故征之所以抑末
鼈人掌取互物以時簎魚鼈龜蜃凡貍物〈簎戚尺角反蜃市軫反貍莫皆反音埋〉
正義鄭氏衆曰互物謂有甲之物簎謂以杈刺泥中搏取之貍物自貍藏伏於泥中者 鄭氏康成曰蜃大蛤〈賈疏月令雉入大水化為蜃對雀入大水為蛤為小蛤〉貍物亦謂鱴刀含漿之屬〈賈疏爾雅刀魚鱴刀也蜯含漿〉 易氏祓曰魚亦言簎亦謂其貍藏於泥中者 陸氏德明曰簎同擉莊子冬則擉鼈于江 王氏應電曰互殻相交互也互物恒貍王氏昭禹曰互言其體貍言所藏
春獻鼈蜃秋獻龜魚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其出在淺處可得之時 王氏安石曰鼈及龜魚字乳以夏而蜃以夏秋春獻鼈蜃秋獻龜魚避其字乳之時也龜主以卜全而用之故取其堅成之時魚美於秋冬而冬為尤美不以冬獻者以簎得之先為梁之時而獻也
祭祀共蠯蠃蚳以授醢人〈蠯薄皆反音牌又蒲幸反蠃郎戈反蚳直其反〉正義杜氏子春曰蠯蜯也蚳蛾子也國語蟲舍蚳蝝〈賈疏里革諫宣公之言蝝謂蝗也與蚳别連引之〉 鄭氏衆曰蠯蛤也〈賈疏蛤蜯一物兩名〉 鄭氏康成曰蠃螔蝓 賈氏公彦曰蚳蟻子取白者以為醢醢人有蠯醢蠃醢蚳醢故以此三者授之 鄭氏鍔曰三者物之微而祭祀亦用焉何也記曰不敢用常䙝味而貴多品所以交于神明是也案蠯蠃蚳獨舉祭祀者鱗互之物以共膳羞者為多豆實則主於祭祀而後及其餘也授醢人百日前授之
掌凡邦之簎事
正義王氏應電曰凡有取於水中若金珠玉石或異物及有所遺失以鼈人善於簎事故兼掌之
腊人掌乾肉凡田獸之脯腊膴胖之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物解肆乾之謂之乾肉若今涼州鳥翅矣薄析曰脯腊小物全乾〈賈疏特牲禮士用宗人舉獸尾告備是小物全乾少牢禮用麋不云舉獸尾則未全天子諸侯所用無文其獸必大亦不必全〉趙商問腊人掌乾肉而無膴胖何鄭答雖鮮亦屬腊人案鼎實所以用腊者備不時得也故雖有時乾鮮並用而尤貴其乾者魚腊皆然 士腊用鄭注云然非經文也大夫用麋亦當用全者
凡祭祀共豆脯薦脯膴胖凡腊物〈豆依注作羞〉
正義鄭氏康成曰脯非豆實豆當為羞聲之誤也〈賈疏案籩人有栗脯則脯乃籩實非豆實也籩人職共其籩薦羞之實注云未飲未食曰薦已飲已食曰羞羞薦相對下既言薦脯明上當言羞脯也〉 史氏浩曰此所共膴胖皆腊物也膴胖以形取鮮與薧皆有
存疑劉氏曰田獵一為乾豆故祭祀有豆脯
案籩亦可稱豆故云然然已包於薦脯中矣無别出豆脯之理巧說無取
賓客喪紀共其脯腊凡乾肉之事
正義賈氏公彦曰所共者外饔
欽定周官義疏卷四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五
天官冢宰第一之五
醫師掌醫之政令聚毒藥以共醫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毒藥藥之辛苦者藥之物恒多毒書曰若藥不瞑厥疾不瘳 賈氏公彦曰藥之無毒者亦聚之但藥物多毒故曰毒藥 王氏應電曰毒藥得天地之偏氣寒熱之性過甚者也人身有不和之氣須以偏勝之物攻之乃得其平 劉氏彜曰醫之政令謂物産之宜採取之候治煉之方攻療之制悉預知之然後可以共醫事
存疑鄭氏鍔曰瘍醫職以五毒攻之以五藥療之則毒與藥二物也藥之毒與不毒者皆不可以卒求不可不早収而豫蓄也
案注以毒藥為一以下經五毒專療瘍也然疾醫五藥之中亦有有毒者如附子芒硝斑蝥之類則鄭鍔說亦得為一觧
凡邦之有疾病者有疕瘍者造焉則使醫分而治之〈疕卑履反戚匹婢反音羊造七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疕頭亦謂之秃身傷曰〈賈疏曲禮身有則浴是也〉分之者醫各有能
案疾醫職曰凡民之有疾病者分而治之而此職曰邦盖雖統萬民而以王宮百官府為主也
嵗終則稽其醫事以制其食十全為上十失一次之十失二次之十失三次之十失四為下
正義鄭氏康成曰食禄也全猶愈也以失四為下者五則半矣或不治自愈 賈氏公彦曰差為五等適中者守本禄愈多者益之失多者損之愈不愈並有案記嵗終總攷計之 王氏安石曰餼廩稱事然後能者勸而不能者勉 王氏應電曰醫仁術也先王立師以掌之使衆醫分治民疾計其功而制其食醫者可無求於病家則心清而業精病者不必酬醫則藥之所及者廣而活者衆矣
案此所謂醫之政令也
辨正程子曰十全非謂十人皆愈但知可治與不可治證治分明十人皆中即為上〈王氏安石曰鄭氏謂全猶愈也人之疾固有不可治者茍知不可治而信則亦全也何必愈王氏昭禹曰晉侯有疾醫緩曰疾不可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公曰良醫也晉侯果卒〉
食醫掌和王之六食六飲六膳百羞百醤八珍之齊〈六食之食音嗣下食齊膳食同齊才細反下同〉
正義賈氏公彦曰六食以下並膳夫所掌食醫調和之 王氏昭禹曰齊者調和其味使多寡厚薄各適其節也
案食飲膳羞醤珍製作有常法而食醫和其齊者酌天時與王氣體之所宜也
凡食齊眂春時羮齊眂夏時醤齊眂秋時飲齊眂冬時正義鄭氏康成曰飯宜温羮宜熱醤宜涼飲宜寒賈氏公彦曰眂猶比也言飯之齊和四時常温比於春時羮齊四時常熱比於夏時醤齊四時常涼比於秋時飲齊四時常寒比於冬時 王氏應電曰五榖食之主故宜温羮所以調食故宜熱醤所以致滋味故宜涼飲主觧渴故宜寒
案士昏禮黍稷両敦有盖是飯宜温也大羮湆在爨是羮宜熱也醯醤先設而巾之是醤宜涼也凡酒飲皆不温是飲宜寒也
凡和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鹹調以滑甘〈和胡卧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各尚其時味而甘以成之猶木火金水之載於土内則棗栗飴蜜以甘之堇荁枌榆薧滫瀡以滑之 賈氏公彦曰木味酸屬春火味苦屬夏金味辛屬秋水味鹹屬冬多者多於餘味一分所以助時氣也中央土味甘屬季夏五行土為尊五味甘為上滑者通利往來所以調四味故云調以滑甘 王氏昭禹曰春令𤼵散多酸以収之夏令觧緩多苦以堅之秋令揫斂多辛以散之冬令堅栗多鹹以耎之又黄帝素問肺欲収𢚩食酸以収之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心欲耎急食鹹以耎之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
凡㑹膳食之宜牛宜稌羊宜黍豕宜稷犬宜粱雁宜麥魚宜苽〈㑹如字稌音杜苽音孤〉
正義鄭氏康成曰㑹成也謂其味相成〈鄭氏鍔曰膳食各有相宜者當㑹而合之使氣味相成〉 鄭氏衆曰稌稉也爾雅稌稻也苽雕胡也〈賈疏今南方見有苽米是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據本草素問牛味甘平稻味苦而又温羊味甘熱黍味苦温豭豬味酸牝豬味苦稷米味甘皆是甘苦相成犬味酸而温粱米味甘而㣲寒鴈味甘平大麥味酸而温小麥味甘微寒皆是氣味相成魚族甚多寒熱酸苦兼有宜苽或同是水物相宜 王氏應電曰凡物性有同類以助其生者有相待以其過者合食則能益人有相反而為忌者合食則能害人牛稌土羊黍火豕稷水犬粱金鴈麥陽魚苽隂同其所禀故合食為宜
案四時五行與五榖六畜之相資相制五味五藥五榖與五氣五色五聲五藏之相補相洩衆説參差莫辨其孰是故兼存之
凡君子之食恒放焉〈食如字放甫往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放猶依也 賈氏公彦曰六食六飲止共王不通於下齊和相成之事雖以王為主而大夫已上亦依之 謝氏良佐曰古人不致滋味而衛生之道則盡焉 王氏應電曰食數有品節限制飬道則上下同之
案楊氏時謂君子之自飬恒放王則不至於疾故疾醫惟施於萬民非也萬民有疾且官治之則君子不待言故舉下以包上耳庶民非耆老不食肉安得審膳食之宜合四時之氣乎既衆知其所宜則能用者皆非法之所禁也
疾醫掌養萬民之疾病
正義賈氏公彦曰療治疾病必湏将養故以養言之疾輕病重論語注疾甚曰病止言萬民不言王與卿大夫者盖醫師治之 王氏昭禹曰五藏六府之氣偏勝則疾病因之而作養之者調其有餘不足而使之平也
四時皆有癘疾春時有痟首疾夏時有痒疥疾秋時有瘧寒疾冬時有𠻳上氣疾〈癘音厲痟音消痒移兩反又移强反疥音介𠻳西候反上時養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癘疾氣不和之疾痟酸削也首疾頭痛也𠻳欬也上氣逆喘也五行傳六癘作見〈賈疏案五行傳六沴作見彼言沴此注言癘者五行相乖沴則癘氣與人為疫〉
存疑賈氏公彦曰春四時之首陽氣将盛惟金沴木故有痟首之疾四月純陽用事五月已後陰氣始起惟水沴火水為甲疥有甲故有疥痒之疾秋時陽氣漸銷陰氣方盛惟火沴金兼寒兼熱故有瘧寒之疾冬時陰氣勝陽氣方起惟土沴水以土壅水其氣不通故有𠻳上氣之疾 王氏安石曰素問冬傷於寒春必病温夏傷於暑秋必病瘧方冬時陽為主於内寒雖入之勢未能動及春陽出而隂為内主然後寒動而搏陽故有痟首之疾夏時隂為主於内暑雖入之勢未能動及秋隂出而陽為内主然後暑動而搏隂為瘧寒之疾夏陽溢於皮膚故有痒疥之疾冬陽溢於臓腑故有𠻳上氣之疾
以五味五榖五藥養其病
正義鄭氏康成曰五味醯酒飴蜜薑鹽之屬〈賈疏醯則酸酒則苦飴蜜則甘薑則辛鹽則鹹也〉五榖麻黍稷麥豆〈賈疏此依月令五方之榖也王氏與之曰素問以麻麥稷稻豆為五榖以麻屬木麥屬火稷屬土稻屬金豆屬水若疾醫用以養病必知物性所宜似當從素問〉五藥草木蟲石榖養猶治也病由氣勝負而生攻其贏養其不足〈賈疏假令夏時病熱者體寒乃水贏而勝火氣負而不足故五味中食甘五榖中食稷以甘稷是土之榖味土尅水是攻其贏也土生於火食甘稷為子養母之道故云養其不足〉其治合之齊則存乎神農子儀之術云〈賈疏張仲景金匱云神農能嘗百藥又中經簿云子儀本草經一卷若然子儀周末時人〉王氏安石曰素問形不足温之以氣精不足補之以味味養精者也榖養形者也藥則療病者也養精為本養形次之療病為末
以五氣五聲五色眂其死生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者劇易之徵見於外者五氣五臓所出氣也五聲言語宫商角徵羽也〈王氏昭禹曰宮聲和商聲剛角聲清徵聲疾羽聲弱〉五色面貌青赤黄白黑〈王氏昭禹曰肝色青心色赤肺色白腎色黑脾色黄〉察其盈虚休王吉㐫可知〈賈疏假令冬時面色黑其氣寒聲應羽是盈而王吉可知若冬時其色黄其氣熱聲應宮是中央土尅已則虚而休㐫可知若得東方青色等則子來助已亦吉〉審用此者莫若扁鵲倉公〈賈疏扁鵲在周時倉公淳于意在漢時〉 王氏昭禹曰素問五臟之象可以類推五臟之音可以意識五臟徵驗可以目察五氣則可以類推者也五聲則可以意識者也五色則可以目察者也
通論鄧氏元錫曰味榖藥皆五氣色聲亦五者五行有氣則有味𤼵為聲形為色散為百榖百藥故投所合而和取所勝以攻用所相為養
存疑鄭氏康成曰肺氣熱心氣次之肝氣涼脾氣温腎氣寒 王氏昭禹曰五氣心氣熱肝氣温脾氣和肺氣涼腎氣寒 王氏應電曰五聲肝呼心笑脾歌肺哭腎呻也
兩之以九竅之變參之以九藏之動〈竅乞叫反藏才浪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兩參之者以觀其死生之驗陽竅七〈賈疏在頭露見故為陽〉隂竅二〈賈疏在下不見故為隂〉竅之變謂開閉非常正藏五又有胃膀胱大腸小腸〈賈疏正藏五肺心肝脾腎又於六府中取四者以益之為九藏也六府胃膀胱大腸小腸膽三焦〉脈之大候要在陽眀寸口能專是者其惟秦和乎岐伯榆柎則兼彼數術者〈陸氏徳明曰左傳昭元年晋平公疾秦伯使醫和為之即秦和也岐伯榆柎皆黄帝時人〉藏之動謂脈至與不至
案兩之參之言診視非一處也其變其動言病情非一端也如九竅則有或通或閉之異九藏則有在經在府入藏之殊必歴歴察之然後死生可决而治法可施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九竅與所眂為兩兩與九藏為參王氏昭禹曰難經望而知之謂之神聞而知之謂
之聖問而知之謂之工切脈而知之謂之切五色望而知者也五聲聞而知者也五氣問而知者也九藏切而知之者也九竅兼望與問而知之者也 易氏祓曰九竅見於外覩其證之變而有通塞之二候故曰兩九藏藏於内察其脈之動而有浮中沉之三部故曰參
凡民之有疾病者分而治之死終則各書其所以而入于醫師
正義鄭氏康成曰少者曰死老者曰終所以謂治之不愈之状也醫師得以制其禄且為後治之戒案疾醫瘍醫各八人以共王宮百官府之醫事猶懼不給豈能徧及萬民疑萬民之疾大且危者然後醫士治焉其餘則受方於醫師而未列職者皆使分治其有功效亦官給之食先王之世不獨爵必當賢即醫者亦不能幸而得食所以能制百事之宜而盡萬物之性也
瘍醫掌腫瘍潰瘍金瘍折瘍之祝藥劀殺之齊〈折時設反祝之樹反劀音刮徐工滑反齊才細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腫瘍癰而上生創者〈賈疏上生瘡謂廱而有頭未潰者〉潰瘍癰而含膿血者金瘍刀創也折瘍踠跌者祝當為注讀如注病之注聲之誤也注謂附著藥〈賈疏注藥於瘡乃後刮殺〉劀刮去膿血殺謂以藥食其惡肉 王氏安石曰腫瘍聚而不潰潰瘍已潰者也折瘍折骨也賈氏公彦曰齊謂齊量之宜
存異王氏安石曰醫術移精變氣有祝由之法而瘍尤宜祝後世有以氣封瘍而徙之者盖祝由之遺法也祝之不勝然後藥藥之不勝然後劀劀之不勝然後殺
凡療瘍以五毒攻之以五氣養之以五藥療之以五味節之〈氣依注改作榖〉
正義鄭氏康成曰止病曰療攻治也五毒五藥之有毒者今醫方有五毒之藥作之合黄堥〈賈疏案内則有敦堥巵匜注敦堥黍稷噐也合和丹藥者皆用黄瓦缻為之亦名黄堥〉置石膽丹砂雄黄礜石慈石其中燒之三日三夜其烟上著以雞羽掃取之以注創惡肉破骨則盡出既刮殺而攻盡其宿肉乃養之也五氣當為五榖字之誤也節節成其藥之力
通論王氏安石曰疾醫以治内為主故先味而後藥瘍醫以治外為主故先藥而後味
存異王氏安石曰形不足温之以氣則治瘍宜養其氣也在毒攻之後者先除其惡然後可養 王氏昭禹曰五氣即五藏之氣也
案五藏之氣乃待養者氣得所養則無疾矣又可以五藏之氣養其瘍乎安石喜為新異而不顧理之所安昭禹曲附安石每毎如此
凡藥以酸養骨以辛養筋以鹹養脈以苦養氣以甘養肉以滑養竅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類相養也酸木味木根立地中似骨辛金味金之纒合異物似筋鹹水味水之流行地中似脈苦火味火出入無形似氣甘土味土含載四者似肉滑滑石之類凡諸滑物通利往來似竅賈氏公彦曰此五味不以生成為次者若洪範以類相對者言也 王氏應電曰人之生也四月受水精以成血脈五月受火精以成氣六月受金精以成筋七月受木精以成骨八月受土精以成膚革竅者形體骨肉空虚之處非此無以通氣血形神之往來者案於瘍醫始列此見瘍亦宜以五味養也疾則不待言矣
存疑王氏昭禹曰素問酸収辛散鹹耎苦堅甘緩夫肉以骨為體骨収則强故以酸収之肉以筋為節筋散則不攣故以辛散之脈所以行血脈耎則和故以鹹耎之氣所以充體氣堅則實故以苦堅之肉緩則不壅故以甘緩之竅利則不滯故以滑利之且腎水屬也主骨故欲収肝木屬也主筋故欲散心火屬也主脈故欲耎肺金屬也主氣故欲堅脾土屬也主肉故欲緩至於竅則以骨為體而以肉為包所以通氣也素問骨肉滑利可以長乆惟滑則無所凝止則竅亦水屬也故以滑利為主
凡有瘍者受其藥焉
正義毛氏應龍曰雖治法有四齊之殊而必以藥為之主 王氏應電曰國中有瘍者或造或否並得於瘍醫受藥其分治死終亦當如疾醫之法
獸醫掌療獸病療獸瘍
正義鄭氏康成曰畜獸之疾病及瘍療同醫〈賈疏重人賤畜〉
凡療獸病灌而行之以節之以動其氣觀其所𤼵而養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節趨驟之節也氣謂脈氣獸病難知必灌以緩之且强其氣也既行之乃以脈視之以知所病 鄭氏鍔曰灌之以藥使行而有節乃所以動作其氣
凡療獸瘍灌而劀之以𤼵其惡然後藥之養之食之〈食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亦先攻之而後飬之 王氏昭禹曰藥以除其害養以和其氣食以充其體此療獸瘍之序也
凡獸之有病者有瘍者使療之死則計其數以進退之正義賈氏公彦曰亦據功過進退其禄
酒正掌酒之政令以式灋授酒材
正義鄭氏康成曰式灋作酒之灋式作酒既有米麹之數又有功沽之巧〈賈疏功沽謂善惡〉月令乃命大酋〈賈疏月令注酒熟曰酋下文昔酒注今之酋乆白酒則酋者乆逺之稱以乆熟者為善也故以名酒官〉秫稻必齊麴糵必時湛饎必潔〈賈疏湛漬饎炊也〉水泉必香陶噐必良火齊必得 鄭氏衆曰授酒人以其材 賈氏公彦曰酒正辨四飲則漿之政令亦掌之今直言掌酒之政令者據重者而言也漿之式灋及漿材亦酒政授之
凡為公酒者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公酒謂郷射飲酒以公事作酒者亦以式灋及酒材授之使自釀之〈賈疏郷飲酒中有黨正飲酒賓賢能飲酒鄉射飲酒中有州長春秋習射於序又有鄉大夫三年賓賢能後以五物詢衆庶此數事者皆為國行禮故得公酒〉
存疑賈氏公彦曰百家為族不得公酒族祭歩神之時則合錢飲酒
辨五齊之名一曰泛齊二曰醴齊三曰盎齊四曰緹齊五曰沈齊〈齊才細反緹音體〉
正義鄭氏康成曰泛者成而滓浮泛泛然如今宜成醪矣〈賈疏曹植酒賦宜成醴醪一云酒名一云地名未知孰是〉醴猶體也成而汁滓相将如今恬酒矣〈賈疏熟時上下一體汁滓相将故名醴齊又此恬於餘齊與酒味稍殊故亦入於六飲〉盎猶翁也成而翁翁然蔥白色如今酇白矣〈賈疏漢蕭何封南陽地名曰酇〉緹者成而紅赤如今下酒矣〈賈疏糟牀下酒其色紅赤鄭下注五伯緹衣亦赤黑色〉沈者成而滓沈如今造酒矣〈賈疏熟則滓沈〉自醴以上尤濁縮酌者〈賈疏司尊彜職醴齊縮酌郊特牲縮酌用茅明酌也謂以事酒之清明者和醴齊以茅泲之使可酌鄭彼注泛從醴是二者皆縮酌〉盎以下差清〈賈疏司尊彜職盎齊涚酌注涚清也謂以清酒泲之則不用茅以盎已清也注又云緹沈從盎則亦用清酒泲之〉其象類則然古之灋式未可盡聞齊者每有祭祀以度量節作之 賈氏公彦曰酒人為酒酒正直辨五齊之名知其清濁而已五齊與下三酒及鬯人秬鬯所以異者三酒味厚人所飲也五齊味薄所以祭也對言則齊與酒異通言之五齊亦曰酒坊記醴酒在室醍酒在堂是也其鬯酒自用黑黍為之與此别 孔氏穎逹曰五齊是祭祀獻神所用非人常飲 鄭氏鍔曰太古惟有水謂之𤣥酒其後始有泛齊泛變而為醴醴變而為盎盎變而為緹緹變而為沈其色與味各異麴米之齊本不同也故不可以不辨記曰𤣥酒在室醴醆在户粢緹在堂澄酒在下醆則盎也澄則沈也五齊之後乃有三酒
案司尊彜職醴齊之上有鬱齊無泛齊此有泛齊無鬱齊者祭天地不祼則用泛齊祭宗廟祼則用鬱齊両職互備之其等在醴齊之上則一也齊不可飲故必以三酒泲之
存疑賈氏公彦曰祭有大小齊有多少如祫備五齊禘備四齊時祭備二齊故注謂以度量節作之 郝氏敬曰齊劑同水米麴相劑和也米将化浮漲曰泛既變成糟曰醴糟𤼵上溢曰盎糟乆凝而絳色曰緹糟粃盡沉於下汁清曰沈此五齊皆糟未泲者泲其糟成酒 何氏喬新曰泛者滓浮而上泛也醴者滓汁相将而一體也二者最濁盎緹沈三者差清案注疏以齊為祭祀所用多少之齊不如鄭鍔郝敬以為米麴水相和多少之齊於理為長司尊彜職醴齊縮酌盎齊涚酌是盛入尊時糟已泲矣郝云泲其糟成酒仍是五齊之酒非三酒也
辨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
正義鄭氏康成曰事酒今之醳酒也〈賈疏事酒冬釀春成〉昔酒今之酋久白酒〈賈疏昔酒對事酒為清若對清酒則為白故云酋乆白酒也〉所謂舊醳者也〈賈疏對事酒為新醳〉清酒今中山冬釀接夏而成〈賈疏中山郡名魏都賦醇酎中山沈湎千日昔酒久釀清酒又乆於昔酒〉 賈氏公彦曰此三酒皆盛於罍尊在堂下 王氏安石曰五齊以祭祭不致其味故辨其名三酒以飲飲則致其實故辨其物
存疑鄭氏衆曰事酒有事而飲也昔酒無事而飲也清酒祭祀之酒 郝氏敬曰事酒有事新造者如少牢禮卜吉宰乃命為酒是也
案三酒所用之别未詳姑存先鄭語後鄭則以事酒為酌有事者之酒也司尊彜職凡酒脩酌注謂三酒皆以水和而泲之是其味雖厚於齊而猶薄故可飲
辨四飲之物一曰清二曰醫三曰漿四曰酏〈醫於起反徐於計反酏逸離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清謂醴之泲者〈賈疏漿人云醴此云清故云清謂醴之泲者〉醫内則所謂或以酏為醴凡醴濁釀酏為之則少清矣〈賈疏謂醫釀粥為之與醴少異也〉漿今之酨漿也〈賈疏酨漿酒類字從載酨之言載米汁相載也〉酏今之粥内則有黍酏酏飲粥稀者之清也〈賈疏内則黍酏在飲中故知此酏當内則黍酏以其為飲故知粥稀者之清也〉 賈氏公彦曰案漿人有六飲此言四者漿人注酒正不辨水涼者無厚薄之齊故也内則所謂稻醴黍醴粱醴之清總當此經之清漿當此經之漿醷當此經之醫案飲既食之後用之以潄口公食大夫禮飲酒漿飲俟于東房彼漿飲即此漿是也時而渴則亦飲之
掌其厚薄之齊以共王之四飲三酒之饌及后世子之飲與其酒
正義鄭氏康成曰后世子不言饌其饋食不必具設之〈賈疏饌陳也謂具設之后世子不言四飲三酒復不言饌故云不必具設〉五齊止用醴為飲者取醴恬與酒味異也其餘四齊味皆似酒〈賈疏醴恬全與酒味别餘四齊味薄故云似酒〉
案不共五齊者齊以奉祭祀非可常飲之物也
凡祭祀以灋共五齊三酒以實八尊大祭三貳中祭再貳小祭壹貳皆有酌數唯齊酒不貳皆有噐量
正義賈氏公彦曰祭有大小齊有多少各有常灋故云以灋共五齊三酒五齊五尊三酒三尊故云以實八尊此除明水𤣥酒若五齊加明水三酒加𤣥酒此八尊為十六尊不言者舉正尊也 鄭氏康成曰大祭者王服大裘衮冕所祭也中祭者王服鷩冕毳冕所祭也小祭者王服希冕𤣥冕所祭也〈賈疏據司服六冕差之〉三貳再貳一貳謂就三酒之尊而益之也禮運𤣥酒在室〈賈疏𤣥酒即明水鬰鬯在室𤣥酒配之亦在室〉醴醆在户〈賈疏醴謂醴齊醆謂盎齊〉粢醍在堂〈賈疏粢當為齊醍齊在堂也〉澄酒在下〈賈疏澄謂沈齊〉酒是三酒也益之者以飲諸臣〈賈疏司尊彜職皆有罍諸臣之所酢是飲諸臣也〉若今常滿尊也祭祀必用五齊者至敬不尚味而貴多品酌噐所用注尊中者數量之多少未聞 鄭氏衆曰三貳三益副之也齊酒不貳為尊者質不敢副益也 杜氏子春曰五齊以祭不益〈賈疏以其主獻尸所用少故不副益〉三酒人所飲故益也弟子職曰周旋而貳唯嗛之視〈賈疏嗛謂不滿唯視酒尊不滿者更益之〉 易氏祓曰酌數謂用噐酌酒以益於尊中量其人之多寡以為數也齊酒不貳而有噐量謂量其多寡之數設之而已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天地為大祭宗廟為中祭五祀為小祭其實天地自有大祭小祭宗廟亦有大祭也
共賓客之禮酒共后之致飲于賓客之禮醫酏糟皆使其士奉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酒王所致酒也王致酒后致飲夫婦之義糟醫酏不泲者泲曰清不泲曰糟士謂酒人漿人奄士 賈氏公彦曰酒人職賓客之陳酒謂若致饔餼陳列於客館中此言禮酒不言陳謂饗燕王當親之有故使人就館以酬幣致之也酒陽也故王致之飲隂也故后致之
存疑魏氏校曰酒人漿人奄也惟執役於官不可使為禮故酒正使其屬士奉之注以士為奄非也案此云使其士奉之下酒人職云共賓客之禮酒飲酒而奉之即此賓客之禮酒也漿人職云共夫人致飲于賓客之禮清醴醫酏糟而奉之與此文互見也后之致禮酒正使其士奉之則夫人致禮亦酒正使之明矣夫人致禮漿人奉之則后之致禮所使者亦漿人明矣内小臣之奄為上士則此奄或亦下士之儔也經於酒人漿人不言士而於酒正見之豈其與下士同秩而爵命不及與魏氏謂使其屬士奉之中士下士同官皆酒正也何云使乎盖有鑒於後世奄人之禍而欲深抑之然不使共其當職之事恐非設官之意也内宰職致后之賓客之禮凡后夫人所致皆内宰令之而諸官共奉之
通論王氏安石曰建國則王立朝后立市祭祀則王耕以供粢盛后蠶以為祭服王獻尸后亞祼王親牽射牲后親徹豆籩賓客則亦王祼獻后亞之王致酒后致飲皆夫婦相成之義
凡王之燕飲酒共其計酒正奉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共其計者獻酬多少度當足也〈賈疏計羣臣多少以足為度〉 王氏與之曰王之飲酒不會然王燕飲而必共其計曷嘗不計之有司嚴奉酒之吏所以默制人主也
凡饗士庶子饗耆老孤子皆共其酒無酌數
正義鄭氏康成曰要以醉為度 鄭氏鍔曰饗禮几設而不倚爵盈而不飲而此無酌数者此所謂饗與饗賓别士庶子則念其宿衛之忠勤死王事者之老與孤則憫其惸獨故以醉為度示恩意之渥耳案外饔職疏云耆老兼國老庶老此亦宜然 經兩言酌數皆酌以實尊之数也獻酬之數宰夫主之非實尊時所得預計故但共其酒而不限以酌數禮畢則酌數可知矣
掌酒之賜頒皆有灋以行之凡有秩酒者以書契授之正義鄭氏康成曰灋尊卑之差有秩者謂老臣王制七十不俟朝八十月告存九十日有秩〈賈疏謂日日有秩膳〉賈氏公彦曰賜頒謂以酒頒羣臣也 毛氏應龍曰書契者書其數于契以授之使受於酒府
存疑王氏安石曰有秩酒者非特老臣也授以書者使知所得之數授以契者使執之以取酒
酒正之出日入其成月入其要小宰聽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出謂授酒材及用酒之多少也受用酒者日言其計於酒正〈賈疏受用酒者酒人〉酒正月盡言於小宰 王氏安石曰特謹其出異於餘物毖酒之意也必使小宰聽之以執九式之貳當正其不如法者
嵗終則㑹唯王及后之飲酒不㑹
正義賈氏公彦曰酒亦為加故世子㑹之
以酒式誅賞
正義鄭氏康成曰誅賞作酒之善惡者
案典守之耗敗出入之多寡違式者宜有誅其典守之能謹出入之如式者有賞盖亦存焉匪直作酒之善惡而已
酒人掌為五齊三酒祭祀則共奉之以役世婦
正義鄭氏康成曰世婦謂宫卿之官〈賈疏春官毎宫卿二人〉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酒人共酒因留與其奚為世婦役亦官聫 賈氏公彦曰為猶作也
共賓客之禮酒飲酒而奉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酒正使之也禮酒饗燕之酒〈賈疏謂饗燕賓客之酒〉飲酒食之酒〈賈疏是食時酳口之酒曲禮酒漿處右〉王不親饗燕不親食而使人各以其爵以酬幣侑幣致之則從而以酒往〈賈疏各以其爵者諸侯來朝遣三公致饗卿來聘遣卿大夫致饗聘禮致饗以酬幣則燕亦然致食以侑幣故云以酬幣侑幣致之〉 易氏祓曰飲酒則常禮之外給賓客之稍禮
案饗燕食皆當為禮酒所以致禮於賓客也飲酒當為賓客之稍禮此職於禮酒之外别言飲酒與漿人職之稍禮互見也注説固正易氏説亦可參
凡事共酒而入于酒府
正義鄭氏康成曰酒府酒正之府 賈氏公彦曰以其事非一故言凡事
案凡事謂王之三酒之饌燕飲稍事以及后世子之饌士庶子耆老孤子之饗羣臣之賜頒秩酒凡酒正所掌者入於酒府以酒正掌其灋或自奉之或使其屬士或令掌事者及其人自取也酒人漿人俱無府無徒則存貯者即酒正之府轉運者即酒正之徒耳
凡祭祀共酒以往賓客之陳酒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言奉小祭祀也陳酒謂若歸饔餼之酒亦自有奉之者以酒從往〈賈疏聘禮歸饔餼牲牢及米禾芻薪于客館八壺設於西序亦自有奉之者謂使卿歸之也〉 王氏安石曰祭祀共酒以往則自有奉之者往待其令而已陳酒掌客職所謂壺四十皆陳是也
案祭必有齊曰共酒則齊不待言矣前曰祭祀則共奉之以役世婦盖宗廟之祭及宫中小祀也故使奄奉之於世婦焉此曰凡則大小外祭祀后所不與故共酒以往而别有人奉之賓客之禮酒飲酒則酒人自奉陳酒則以往而不奉何也酒人奄也歸饔禮大非奄所得與也
漿人掌共王之六飲水漿醴涼醫酏入于酒府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之六飲亦酒正當奉之醴醴清也〈賈疏酒正辨四飲言清不言醴彼注云清醴之泲者此六飲言清謂醴之不泲者清濁雖殊本是一物故云醴清也〉涼今寒粥若糗飯雜水也〈賈疏案内則飲内有濫無涼注以周官六飲校之則濫涼也〉酒正不辨水涼者無厚薄之齊〈賈疏酒正辨四飲無水涼以水則臨時取用涼則至用乃和二者並不湏豫備故言無厚薄之齊〉 王氏昭禹曰酒以用於祭祀為主漿則主於飲而已故漿人六飲未嘗及祭祀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謂涼以水和酒也若以酒和水則有厚薄之齊酒正當辨之矣故後鄭不從案水涼無齊可辨故酒正所辨惟四飲此曰共則六飲無一可缺矣涼疑水之和以冰者
共賓客之稍禮共夫人致飲于賓客之禮清醴醫酏糟而奉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亦酒正使之稍禮非飧饔之禮留間王稍所給賓客者漿人所給亦六飲而已禮飲醴用柶者糟也不用柶者清也〈賈疏案士冠禮禮子用醴有柶柶只為糟設醴既泲而清則不假柶此經清醴是也〉 賈氏公彦曰夫人謂三夫人案后致禮醫糟酏糟二者而已夫人於二者之外又有清醴者后八壺每者各四夫人六壺每者各二尊者品少而數多卑者品多而數少以是為别且貴糟而賤清也聘禮歸饔君禮也八壺設于東序夫人歸禮三酒六壺足以見其等差矣 士冠禮醴賓以一獻之禮注云此醴賓泲其醴是不用柶者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后致飲無醴醫酏不清者與王同體屈也亦因以少為貴夫人致飲三物有清有糟夫人不體王得備之
凡飲共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非食時〈王氏昭禹曰言非必饋食所共凡王所用皆共之也〉 毛氏應龍曰凡國事用飲皆共之不獨王也餘論魏氏校曰古者飲皆煮米為之以養生也後世以茶代飲雖適於口而損益相半矣
凌人掌冰正嵗十有二月令斬冰三其凌〈凌力應反又力升反注故書正為政杜子春云當為正〉
正義杜氏子春曰正謂夏正三其凌三倍其冰 鄭氏康成曰正嵗季冬火星中大寒冰方盛之時春秋傳火中寒暑乃退〈賈疏昭公三年左傳杜注火星季冬十二月平旦正在南大寒退季夏六月黄昏火中暑退引此者證十二月寒退之時冰最盛〉凌冰室也三之者為消釋度也
通論賈氏公彦曰周十二月冰未堅也豳詩二之日鑿冰冲冲謂周之二月夏之十二月三之日納于凌隂謂周之三月夏之正月豳地寒故納冰視此遲一月耳
春始治鑑凡外内饔之膳羞鑑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鑑如甀〈賈疏漢時甀今之甕也〉大口以盛冰置食物於中以禦温氣春始治之為二月将獻羔而啟冰
凡酒漿之酒醴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酒漿酒人漿人也酒醴見温氣亦失味 賈氏公彦曰舉酒則該五齊三酒舉漿則該六飲
祭祀共冰鑑賓客共冰大喪共夷槃冰
正義鄭氏康成曰賓客不以鑑往嫌使停膳羞也〈賈疏冰若有鑑則不消釋食得停乆〉實冰於夷槃中置尸牀之下所以寒尸也漢禮噐制度大槃廣八尺長丈二尺深三尺漆赤中〈賈疏喪大記君設大槃造冰焉大夫設夷槃造冰焉士併瓦槃無冰諸侯不敢與天子同名夷槃故名大槃大夫卑不嫌與天子同名其制則小漆赤中用朱漆其中也〉 賈氏公彦曰舉大喪則小喪亦共之三夫人九嬪當與諸侯已下同用大槃其世婦已上則與大夫同女御與士同無冰見賜乃有
案不曰凡喪共冰者曰凡喪共冰不知大喪之用夷槃也曰大喪共夷槃冰則凡喪共冰而不用夷槃具見矣〈春秋傳命夫命婦喪浴用冰及孟獻子所稱皆諸侯之制也天子之士比侯國大夫得用冰可知〉夷注訓尸於記男女奉尸夷於堂不可通孔氏穎達陸氏徳明並訓陳為安
夏頒冰掌事秋刷〈刷所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暑氣盛王以冰頒賜則主為之春秋傳古者日在北陸而藏冰西陸朝覿而出之〈賈疏昭四年左傳申豐語爾雅云北陸虚也西陸昂也服氏云夏十二月日在虚危冰堅而藏之夏三月日在昴畢奎婁晨見東方而出冰公始用之注引之據三月末之節氣證夏頒冰也申豐又曰其藏之也深山窮谷固隂沍寒於是乎取之其出之也朝之禄位賓食喪祭於是乎用之其藏之也黑牡秬黍以享司寒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灾其出入也時食肉之禄冰皆與焉大夫命婦喪浴用冰祭寒而藏之獻羔而啟之公始用之火出而畢賦自命夫命婦至於老疾無不受冰服氏云火星昏見東方於夏為三月七月詩四之日其蚤獻羔祭韭〉刷清也秋涼冰不用可以清除其室鄭氏衆曰刷除冰室将更内新冰
案左傳西陸朝覿而出之以初夏頒冰之始事言此職夏頒冰掌事則統掌夏三月頒冰之事鄭氏引傳以證經未見其謬薛氏衡以夏專指四月遂生枝節耳且傳又曰獻羔而啟之則西陸指降婁非指實沈也五月日始行南陸是五月以前日躔降婁大梁實沈三次俱屬西陸薛氏謂日在實沈之次轉而行南陸是矣何又云非西陸乎火為心宿日月五星以二十八宿為次未聞二十八宿又自有其次也出次之説尤不可通 又案據豳詩及左傳則藏冰出冰皆有祭其即凌人主之與
籩人掌四籩之實
正義賈氏公彦曰四籩謂下朝事饋食加籩羞籩
朝事之籩其實麷蕡白黑形鹽膴鮑魚鱐〈麷敷翁反蕡符分反膴火呉反鱐師優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朝事謂祭宗廟薦血腥之事〈賈疏祭宗廟無血云薦血腥者謂毛以告純血以告殺是為告殺時有血與朝踐薦腥同節故連言血耳非謂祭血也〉蕡枲實也膴䐑生魚為大臠鮑者於楅室中糗乾之〈賈疏楅室謂楅土為室〉出江淮鱐者析乾之出東海王者備物近者腥之逺者乾之因其宜也 賈氏公彦曰朝事謂二灌之後祝延尸於戸外后薦此八籩 鄭氏衆曰熬麥曰麷麻曰蕡稻曰白黍曰黑築鹽以為虎形謂之形鹽春秋傳鹽虎形〈賈疏僖三十年左傳王使周公閲來聘饗有昌歜白黑形鹽服注昌歜昌本之菹鹽虎形剋形為之也王氏應電曰形鹽掘地以出之積鹵所結其形似虎〉王氏安石曰朝事之籩豆以象朝事其親所進也
通論王氏昭禹曰朝事之禮在司尊彝或謂之朝踐或謂之朝獻者與此經互相備也曰踐者籩豆有踐也曰獻者舉齊酒而進之也
饋食之籩其實棗㮚桃乾䕩榛實〈㮚古栗字䕩音老徐力到反榛側巾反劉士鄰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饋食薦孰也乾䕩乾梅也有桃諸梅諸是其乾者榛似栗而小 賈氏公彦曰朝踐薦血腥後堂上更體其犬豕牛羊烹孰時后先薦饋食之籩於八籩少三者棗桃梅皆有乾溼也知必有八者案儀禮特牲少牢士二籩二豆大夫四籩四豆諸侯宜六天子宜八醢人饋食之豆有八此朝事加籩亦八故以義參之為八也 王氏安石曰饋食之籩豆以象食時所進也
通論鄭氏康成曰今吉禮存者特牲少牢諸侯之大夫士祭禮也不祼不薦血腥自薦孰始是以皆云饋食之禮〈賈疏天子諸侯則有室中二祼堂上朝踐薦血腥之禮大夫士則無此二者而同名饋食之禮〉 王氏昭禹曰饋食在司尊彝或謂之饋獻或謂之再獻以食言之則謂之饋食以齊酒言之則謂之饋獻以祭之序言之則謂之再獻祭以食為主食先祭豆故此經言饋食司尊彝以獻為主故言饋獻再獻文各有當也
加籩之實蔆芡㮚脯蔆芡㮚脯〈蔆音陵芡音儉〉
正義鄭氏康成曰加籩謂尸既食后亞獻尸所加之籩重言之者以四物為八籩蔆芰也芡雞頭也〈賈疏案春官内宗職掌宗廟之祭祀薦加豆籩内宗所薦眀主于后又特牲禮主婦獻尸宗婦執兩籩于户外主婦受設于敦南主人獻尸之時不見有設籩之事故知唯主於后也少牢主婦不設籩者以當日儐尸故也其不儐尸者亦與士同〉 王氏安石曰加籩加豆以象饋之有加也
案特牲少牢禮凡設籩皆在主婦亞獻時故注謂尸既食后亞獻所加之籩而薛氏季宣乃謂特牲禮加爵不施於亞獻之節殊不可解長兄弟衆賔長加爵時本無設籩之文而妄以此相糾纏可乎
羞籩之實糗餌粉餈〈糗去九反餌而志反餈昨資反注故書餈作茨鄭司農云茨字或作餈〉
正義鄭氏康成曰羞籩謂若少牢主人酬尸宰夫羞房中之羞於尸侑主人主婦皆右之者〈賈疏天子祭祀之禮亡故取少牢大夫禮解之有司徹大夫當日儐尸正祭不設内羞庶羞故於儐尸設之此天子之禮儐尸在眀日則祭日當設之少牢下篇不儐尸者賔長致爵受酢後云宰夫羞房中之羞司士羞庶羞於尸祝主人主婦内羞在右庶羞在左天子之禮賔長受酢後亦當設此内羞庶羞於尸祝及王與后注不引不儐尸而引儐尸者以其設内羞庶羞之禮同故秖引其一但正祭設於祝儐尸設於侑又儐尸主人酬尸後正祭賔長受酢後為異耳〉糗餌粉餈此二物皆粉稻米黍米所為也合蒸曰餌餅之曰餈糗者擣粉熬大豆為餌餈之黏著以粉之耳餌言糗餈言粉互相足〈賈疏餌則不餅餅之曰餈今之餈糕名出於此餌言糗謂熬之亦粉之餈言粉擣之亦糗之〉王氏安石曰羞籩羞豆以象養之有羞也
凡祭祀共其籩薦羞之實
正義鄭氏康成曰薦羞皆進也未食未飲曰薦既食既飲曰羞〈賈疏未食未飲曰薦者先薦後獻據朝踐饋獻時未獻前所薦之豆籩朝事饋食之籩是也既食既飲曰羞者謂尸食後酳尸訖所進羞即加籩之實也〉
喪事及賔客之事共其薦籩羞籩
正義鄭氏康成曰喪事之籩謂殷奠時〈賈疏殷大也大奠朔月月半薦新祖奠遣奠之類〉 賈氏公彦曰賔客之事謂饗燕時共其薦籩羞籩
案共其籩薦羞之實者共其籩與薦羞之實也少牢禮先云司宫饌豆籩于房中繼云改饌豆籩于房中實豆籩之實則非預實之以往而亦非籩人醢人實之可見矣喪事賔客文雖異而義則同知然者以醢人職上言祭祀而下以賔客喪紀如之也
存疑王氏安石曰祭祀各有所共常器籩人共其實而已喪事及賔客之事則非特共其實并以籩共之也籩人言共籩薦羞之實者籩人以籩名官也醢人言共薦羞之實者醢人之官不以豆名故也
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
正義鄭氏康成曰於其飲食以共房中之羞
案籩豆首言祭祀次及賔喪乃及王后世子以禮事為重立言之序也王食不共諸籩所共者内羞糗餌粉餈而已
凡籩事掌之
正義王氏應電曰凡籩事若饗耆老孤子士庶子師役稍事
醢人掌四豆之實
正義賈氏公彦曰四豆謂朝事饋食加豆羞豆也豆與籩並設節數與四籩同時 禮圗曰案考工記旊人為豆髙一尺又鄭注禮記云口圎徑尺有二寸有葢又注鄉射禮云豆宜濡物
朝事之豆其實韭菹醓醢昌本麋臡菁菹鹿臡茆菹麇臡〈韭音乆菹莊魚反醓吐感反本又作□臡乃兮反菁音精茆音卯麇京倫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醓肉汁也昌本昌蒲根切之四寸為菹〈賈疏四寸葢以一握為限〉三臡亦醢也作醢及臡者必先膊乾其肉乃後莝之雜以粱麴及鹽漬以美酒塗置瓶中百日則成矣〈賈疏案王制一為乾豆注謂腊之以為祭祀豆實也脯非豆實亦謂作醢始得在豆與此先膊乾其肉義合〉菁蔓菁也茆鳬葵也凡菹醢皆以氣味相成 鄭氏衆曰醓醢肉醬也或曰麋臡醬也有骨為臡無骨為醢 賈氏公彦曰凡不言菹者皆是齏昌本之類是也八豆並后設之 鄭氏鍔曰醢亦謂之臡葢同一法
饋食之豆其實葵菹蠃醢脾析蠯醢蜃蚳醢豚拍魚醢〈蠃力禾反脾婢支反析星厯反蠯蒲皆反蜃市軫反拍音博〉
正義鄭氏康成曰蠃蹏蝓蜃大蛤蚳蛾子〈賈疏皆爾雅文〉鄭大夫杜子春皆以拍為膊謂脅也或曰豚拍肩也〈案士喪禮小歛奠特豚四鬄兩胉鄭杜葢本此而謂拍與胉通耳〉 鄭氏衆曰脾析牛百葉也蠯蛤也 賈氏公彦曰此八豆之内脾析蜃豚拍三者不言菹皆齏也
加豆之實芹菹醢深蒲醓醢箈菹雁醢筍菹魚醢〈箈音迨爾雅作䈚同鄭司農云水中魚衣也徒来反沈丈之反筍息尹反注故書雁或為鶉杜子春云當為雁〉正義鄭氏康成曰芹楚葵深蒲蒲始生水中子箈箭萌筍竹萌〈賈疏箭一名篠筍一名簜〉 鄭氏衆曰醓醢肉醬也辨正賈氏公彦曰蒲蒻只堪為席不堪為菹箈非水物不得為魚衣故先鄭說後鄭俱不從云深蒲蒲始生水中子者以當時所見破之也
案郊特牲恒豆之菹水草之和氣也其醢陸産之物也加豆陸産也其醢水物也籩豆之𧲛水土之品也不敢用常䙝味而貴多品所以交於神明之義也豆籩之實其相配也亦有義焉
羞豆之實酏食糝食〈食音嗣下同糝素感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酏𩜾也内則取稻米舉糔溲之小切狼臅膏以與稻米為𩜾〈賈疏案雜問志内則𩜾次糝周禮酏次糝又酏在六飲中不合在豆且内則有𩜾無酏周禮有酏無𩜾眀酏𩜾是一也〉又曰糝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與稻米稻米二肉一合以為餌煎之〈賈疏上糗餌無肉則入籩此餌米肉俱有故入豆〉 鄭氏鍔曰醓醢則朝事之豆於韭菹用之加豆則於深蒲又用之魚醢於饋食之豆用之於加豆則又用之葢氣味相成不嫌再薦也
存異鄭氏衆曰酏食以酒酏為餅〈賈疏酏粥也以酒酏為餅若今起膠餅〉
凡祭祀共薦羞之豆實賔客喪紀亦如之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
正義賈氏公彦曰此節與籩人職同
王舉則共醢六十罋以五齊七醢七菹三臡實之〈齊徐劉子西反音齏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齊當為齏五齏昌本脾析蜃豚拍深蒲也七醢醓蠃蠯蚳魚兔雁也七菹韭菁茆葵芹箈筍也三臡麋鹿麇也凡醯醬所和細切為齏全物若䐑為菹少儀麋鹿為菹野豕為軒皆䐑而不切麇為辟雞兔為宛脾皆䐑而切之切葱若薤實之醯以柔之由此言之則齏菹之稱菜肉通〈王氏詳說曰少儀鄭注皆菹類是菹兼肉菜而言今言七菹皆菜類言齏則通肉菜葢析言則齏與菹為二通言之則齏亦可名菹也〉賈氏公彦曰王舉已下與籩人異以王舉不共籩
實唯有豆實共醢六十罋以醢為主其實有五齏七菹等
賔客之禮共醢五十罋凡事共醢
正義鄭氏康成曰賔客共醢謂致饔餼時 賈氏公彦曰案掌客上公之禮醯醢百有二十罋侯伯百罋子男八十罋此經共醢五十罋并醯人所共醯五十罋共為百罋乃據侯伯饔餼之禮舉中言之上公百二十罋與王同者據二王之後王所尊敬者而言其同姓諸侯唯魯得與二王後同又案掌客上公以下並是諸侯自相待之禮天子待諸侯亦與之同
醯人掌共五齊七菹凡醯物以共祭祀之齊菹凡醯醬之物賔客亦如之〈以共祭祀至之物作一句〉
正義鄭氏康成曰齊菹醬屬醯人者皆須醯成味〈賈疏五齊七菹凡醯物乃醢人所掌豆實而列此職者齊菹醬皆須醯成味故與醢人共掌之〉 賈氏公彦曰醯人連言醬者并掌豆醬也下賔客之禮據饔餼此賔客據饗食致之 王氏安石曰醢人醯人所共五齊七醢七菹三臡皆謂之醬
案連言醬者合醯與醬而成之物則醯人掌之也七醢三臡純乎醢者也五齊七菹兼乎醯而為醢者也
王舉則共齊菹醯物六十罋共后及世子之醬齊菹賔客之禮共醯五十罋凡事共醯
正義賈氏公彦曰齊菹醯物六十罋并醢人六十罋即膳夫醬用百有二十罋是也賔客之禮所共與醢人所共為百罋亦據侯伯舉中言之 王氏昭禹曰凡醬齊菹用醯以成者皆共之也
案王舉所共醢醯之物共於内饔以俟饋故有六十罋之多非一日而盡之也詳見膳夫内饔職 王舉共醯物賔客共醯此醯人之専職與醢人對舉者也共后及世子之醬齊菹則并醢物而共之故兼云醬以醢人共内羞故醯人共此亦聯事而分職者也於此云共后及世子之醬齊菹則知后雖與王同庖而豆實則在百二十罋之外也
鹽人掌鹽之政令以共百事之鹽
正義鄭氏康成曰政令謂受入教所處置〈賈疏四方鹽來有數種處置不同故云受入教所處置也〉求者所當得 劉氏彝曰鹽人之政令以鹽之産所不同而用藏亦異有刮於地而得者有風於池而凝者有積於鹵而結者有取海水汲井泉而煮者
通論王氏昭禹曰醢人醯人皆不言政令鹽之為物其用博其利厚異於醯醢故必有政令以治之
祭祀共其苦鹽散鹽〈苦依注作盬音古〉
正義杜氏子春曰苦讀為盬謂出鹽直用不湅治〈賈疏鹽鹹非苦故破苦為盬今海旁出鹽之處謂之盬〉 賈氏公彦曰苦鹽今之顆鹽也 鄭氏康成曰散鹽䰞水為鹽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謂散鹽湅治者下經䰞鹽是湅治故後鄭不從
賔客共其形鹽散鹽
正義王氏安石曰朝事之籩有形鹽而鹽人不言者賔客共之則祭祀可知也
王之膳羞共飴鹽后及世子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飴鹽鹽之恬者今戎鹽有焉〈賈疏即石鹽也〉 王氏昭禹曰膳羞共飴鹽以致味故也
凡齊事䰞盬以待戒令〈齊才細反䰞同煮盬音古〉
正義鄭氏康成曰齊事和五味之事䰞盬涷治之餘論馬氏端臨曰周官所建山澤之官雖多大概不過掌其政令厲禁不在於征𣙜取材也至管夷吾相齊負山海之利始有鹽鐵之征巧為之法隂奪民利而取之既以相桓公霸諸侯而齊世守其法故晏子曰山林之木衡麓守之澤之萑蒲舟鮫守之藪之薪蒸虞𠋫守之海之鹽蜃祈望守之布常無藝徵歛無度葢極言其苛如此然則桑孔之術有自來矣案馬氏說固正然鹽之為物所産多而為利厚官治之而少收其贏視闗市之征未為苛也但不宜多取困民耳
冪人掌共巾冪〈冪莫繹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共巾可以覆物 王氏曰用以冪物通上下而有之者巾也以事言之則主於覆冐以禮言之則主於設飾 賈氏公彦曰巾則下經王巾皆黼是也冪者冪八尊之類是也巾兼以拭物案康成謂巾以覆物葢以覆釋冪非以冪為一物與巾對也賈疏分而為二微與注異
祭祀以疏布巾冪八尊以畫布巾冪六彝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疏布者天地之神尚質〈賈疏禮器大路素而越席犠尊疏布冪彼據祭天則疏布是祭天地可知舉天地則四望山川社稷林澤皆用疏布〉賈氏公彦曰疏布者大功布為冪六彝雞彝鳥彝斚彝黄彝虎彝蜼彝也祭天無祼惟有五齊三酒實於八尊此據正尊而言若加眀水𤣥酒則十六尊皆以疏布冪之也 王氏昭禹曰言畫則知疏布之素言疏則知畫布之密疏而素者質也畫而密者文也
凡王巾皆黼
正義鄭氏康成曰四飲三酒皆畫黼 賈氏公彦曰黼者白與黒為斧文取斷割之義酒飲之外籩豆之屬皆用之
案曰王巾以别於祭祀事鬼神所用者也黼亦畫不言者可知也
宫人掌王之六寢之脩
正義鄭氏康成曰六寢者路寢一小寢五玉藻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視朝退適路寢聽政使人視大夫大夫退然後適小寢釋服是路寢以治事小寢以時燕息焉〈賈疏人君所居皆曰路路大也天子六寢則諸侯當三寢路寢一燕寢一側室一内則所云是也〉春秋書魯莊公薨於路寢僖公薨於小寢則人君非一寢眀矣 賈氏公彦曰脩掃除也 朱子曰王大寢一小寢五大寢聽政嚮眀而治故在前小寢釋服燕息故在後其小寢一寢在中四寢在於四角春居東北夏居東南秋居西南冬居西北土王之月居中后之六宫正宫在前五宫在後其制如王之五寢
通論王氏安石曰王朝有三寢有六隂陽之義也王氏詳說曰王謂之六寢掌之者宫人后謂之六宫掌之者寺人
為其井匽除其不蠲去其惡臭〈匽於建反徐音偃蠲音圭又古淵反去起吕反〉存疑鄭氏康成曰井漏井所以受水潦匽謂匽豬謂霤下之池受畜水而流之者蠲猶潔也詩吉蠲為饎鄭氏衆曰匽路厠也
案井與匽為類則井非汲水之井記曰外内不共井如承簷霤則外内本不相通無煩限隔康成以井為受水者匽為流水者似得之或曰北方沙地鑿暗井於庭隅以受水潦所謂漏井也
共王之沐浴凡寢中之事埽除執燭共鑪炭凡勞事〈埽素奥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沐用潘浴用湯〈毛氏應龍曰潘淅米汁也〉 王氏應電曰寢中之事枕席牀笫唾壺虎子之屬 鄭氏康成曰勞事勞䙝之事
餘論王氏應電曰後世凡便身煩勞之事皆屬之宦寺而周公必以屬士人欲其旦夕承弼而杜逢迎狎溺之漸也故孔安國侍中以儒者聽掌唾壺惟漢制猶近古耳
四方之舍事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從王適四方及㑹同所舍 王氏應電曰㑹同王城之外廵狩方岳之下凡有故而適四方宫人隨行舍中掌事一如在國
掌舍掌王之㑹同之舍設梐枑再重〈舍試夜反梐弼禮反枑户故胡誤反重直容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故書枑為柜杜子春讀為梐枑梐枑謂行馬某謂行馬再重以周衛有外内列也 賈氏公彦曰㑹同皆為壇於國外舍王至壇所息舍也故設梐枑梐枑所施惟車宫壝宫有之帷宫暫止之地無庸設此虎賁氏舍則守王閑注云閑梐枑
設車宫轅門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行止宿阻險之處備非常次車以為藩則仰車以其轅表門〈賈疏謂仰兩乗車轅相向以表門〉 王氏昭禹曰設梐枑再重於其外然後設車宫轅門於其内
存異鄭氏鍔曰車有甲士可備非常轅橈而不直有門之象
為壇壝宫棘門〈壝予偽反劉欲鬼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行止宿平地築壇又委壝土起堳埒以為宫〈賈疏止宿之間不可築作牆壁宜掘地為宫土在堳畔而髙則堳埒也〉鄭氏衆曰棘門以戟為門〈賈疏隠公十一年左傳鄭欲伐許授兵於大宫子都與穎考叔爭車子都㧞棘以逐之故知棘即㦸也〉 鄭氏鍔曰築壇於中壝土於其外以為宫地平故増髙土曠故為防限記云越棘大弓棘戟同 王氏應電曰壇邉低垣圍繞者曰壝 王氏昭禹曰覲禮所謂宫方三百歩四門壇十有二尋深四尺是也
案車宫轅門王行止宿則用之無險阻平地之異車之宫以為障蔽扞禦耳非夜間使甲士登之如鄭氏鍔之繆說也壇壝宫棘門則専為㑹同而設司儀職將合諸侯則令為壇三成宫㫄一門與覲禮所言正互相備非因止宿而為之康成以王止宿分險阻平地為車宫壇壝宫之别未為確解
為帷宫設旌門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行晝止有所展肄若食息張帷為宫則樹旌以表門 賈氏公彦曰案司常職㑹同賔客置旌門則旌門司常置之轅門等亦宜他官置之掌舍直主掌之耳旌則司常職析羽為旌者也
無宫則共人門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行有所逢遇若往遊觀陳列周衛則立長大之人以表門 王氏安石曰壇壝宫棘門則為之而後成車宫轅門旌門無所為也設之而已人門則又不設也共之而已
案人門謂兩旁以人排立如牆而空其當前以通出入其空處則謂之門也
存異毛氏應龍曰王宫五門王行所在亦如之梐枑一也梐枑以内方三百歩環以車為車宫轅門之内環以壝壝若今小牆為壝宫戟門之内達於九十六尺之壇壇三成張帷幕於此為帷宫由旌門而入至於王所環衛在列當升降之道以人夾立亦謂之門是為備五門之制此王行所届若止宿則共張又當隨事而異布置亦隨地而異矣
案以上四節經皆各為一事說者乃欲羅而合之此事勢之必不可行者也然其說易惑人故存而論之
凡舍事則掌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行所舍止
幕人掌帷幕幄帟綬之事〈幕模鄂反幄烏剝反帟音亦〉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出宫則有是事在旁曰帷在上曰幕幕或在地展陳於上〈賈疏案聘禮館人布幕官陳幣史展幣皆於幕上又賔入境及郊及館皆布幕展幣是幕在地展陳於上也〉帷幕皆以布為之〈賈疏案既夕禮眀衣裳用幕布帷在幕下故知二者皆用布至於覆棺之幕則用繒檀弓布幕衛也綃幕魯也〉四合象宫室曰幄王所居之帳也帟王在幕若幄中坐上承塵幄帟皆以繒為之〈賈疏喪大記有素錦褚褚即幄彼喪用錦此用繒可知〉凡四物者以綬連繫焉 鄭氏衆曰綬組綬所以繫帷也 賈氏公彦曰綬絛也幕人掌此五者王出宫則送與掌次張之 王氏安石曰幕人非特掌其物又掌其事
案此總言幕人所掌有此五類耳所謂事亦非張事也凡外内之分吉凶之辨收藏之法出入之式晞之風之之節濯之捼之之宜無非事者
凡朝覲㑹同軍旅田役祭祀共其帷幕幄帟綬
正義鄭氏康成曰共之者掌次當以張 王氏應電曰王及諸侯賔祭各有大次小次帷宫旅幕諸物師田則有幕帟並幕人共於掌次而張之
餘論魏氏校曰王以事出不可露次故以繒布為帷幕幄帟用畢而徹之後可復用後世儉則蒲為行宫奢則錦為歩幛皆不知幕人之法也
大喪共帷幕帟綬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賔客飾也帷以帷堂或與幕張之於庭帟在柩上〈賈疏王喪有賔客者若顧命成王喪召公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左畢公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右喪大記及士喪禮始死帷堂小歛徹之及殯在堂亦帷之又顧命云出綴衣於庭爾時在庭應設帷幕也帟在柩上者掌次王喪則張帟三重是也〉 史氏浩曰大喪獨不設幄寢苫枕塊無事於此帟為亡者設也案王喪賔客凡異姓羣臣皆是不但外諸侯也帷設於堂經有明文幕張之於庭者豈以賔客朝夕入即哭位分立庭中故設幕以障風日雨雪與
三公及卿大夫之喪共其帟
正義鄭氏康成曰惟士無帟王有恵則賜之檀弓君於士有賜帟 賈氏公彦曰此言三公不言諸侯與孤掌次言諸侯與孤不言三公者三公即是諸侯再重孤與卿大夫同不重
掌次掌王次之灋以待張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灋大小丈尺〈賈疏下文大次小次〉 賈氏公彦曰王出宫則幕人以帷幕諸物送至次所掌次則張之故云以待張事 王氏詳說曰次亦用之於諸侯用之於尸用之於耦而言掌王次之灋者以王為主以該其餘
王大旅上帝則張氊案設皇邸〈邸典體反一本作皇羽邸〉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旅上帝祭天于圜丘〈賈疏下經别云祀五帝則知此是昊天上帝與司服及大宗伯昊天上帝一也〉國有故而祭曰旅〈賈疏大宗伯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是國有故而祭謂之旅〉此以旅見祀也〈賈疏此文不言正祀昊天上帝故鄭云因旅見之〉張氊案以氊為牀於幄中〈賈疏據鄭云於幄中不徒設氊案皇邸而已并有大次小次之幄與下祀五帝互見〉鄭司農云皇羽覆上邸後版也某謂後版屏風與染羽象鳳凰羽色以為之 賈氏公彦曰案謂牀也牀上著氊即謂之氊案皇邸謂為大方版於坐後畫為斧文染羽象鳳凰色覆於版上眀堂位及司几筵皆云黼扆此不在寢廟無扆故别名皇邸
案春秋屢記不郊猶三望之文則王者之郊必及四望可推也大宗伯職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旅上帝亦及四望則上帝即昊天上帝而旅之亦於圜丘明矣典瑞職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旅上帝與祀天為二而相次焉以祀天于圜丘者其常而旅則有故而後為之葢非常也雖同為大祀而禮則稍有隆殺焉故禮器曰大旅具矣不足以饗帝職金職旅于上帝則共其金版而禹貢於山每言旅大抵告成功也意國有大功既成而告之即所謂大故乃有金版以志其事而常郊則不必有之與冬至圜丘有定期而旅則無定然祭數則瀆既旅則其嵗未必更舉常郊也張案設邸旅既有之焉有冬至圜丘而反不備者乎故注云以旅見祀也張氊於案而坐焉可見古人亦有不必席地者矣
朝日祀五帝則張大次小次設重帟重案合諸侯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朝日春分拜日於東門之外祀五帝於四郊次謂幄也大幄初往所止居也小幄謂接祭退俟之處祭義周人祭日以朝及闇雖有強力孰能支之是以退俟與諸臣代有事焉合諸侯於壇王亦以時休息重帟復帟重案牀重席也 劉氏彝曰張大次以候止息小次以候行禮 賈氏公彦曰不言氊及皇邸亦有可知上氊案不言重席亦有重席可知互見為義
案合諸侯謂殷同為壇於國外故張次與朝日祀五帝同祀五帝疑即眀堂詳見大宰職朝日中祀而在祀五帝之上者見凡中祀皆張次設帟如大祀也
師田則張幕設重帟重案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張幄者於是臨誓衆王或囬顧占察 賈氏公彦曰張幕者為王設坐不言帷亦有可知
諸侯朝覲㑹同則張大次小次師田則張幕設案正義鄭氏康成曰大次亦初往所止居小次即宫待事之處〈賈疏初往止居謂宫外也即公待事應是宫内宫即司儀所云宫方三百歩曠土為之牆是也〉師田謂諸侯從王而師田者 賈氏公彦曰為諸侯張之也四時常朝在國内此朝覲為㑹同而來故在國外與大宰大朝覲㑹同一也設案不言重則無重席亦應有單席於牀也
案諸侯各有掌次當自張之雖在王城之外未必王官共之也經特言其等差耳况其在四岳及擇地而㑹同者乎
孤卿有邦事則張幕設案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邦事謂以事從王若以王命出也〈賈疏以王命出者若祭祀王有故不親羣臣攝之〉孤王之孤三人副三公論道者不言公公如諸侯禮從王祭祀合諸侯張大次小次〈賈疏上諸侯之禮惟有㑹同師田無祭祀此云祭祀者王於㑹同與祭祀同云合諸侯亦如之則諸侯三公從王祭祀亦與從王㑹同同也〉師田亦張幕設案
凡喪王則張帟三重諸侯再重孤卿大夫不重
正義鄭氏康成曰張帟柩上承塵 賈氏公彦曰此諸侯謂三公王子母弟若畿外諸侯掌次不共之劉氏彝曰諸侯再重或朝覲㑹同而卒者 賈氏公彦曰喪言凡者以自王以下至孤卿大夫兼有后及三夫人以下也后與王同三重世子二夫人與諸侯同再重九嬪世婦與孤卿大夫同不重御妻與士同無帟賜乃有也
案三公王子母弟秩視外諸侯故疏云然非直謂之諸侯也諸侯在國之喪張帟亦再重此葢言其制耳諸侯亦有朝覲而沒於京師者合劉氏彝之說乃備
凡祭祀張其旅幕張尸次
正義鄭氏康成曰旅衆也公卿以下即位所祭祀之門外以待事為之張大幕〈賈疏以言旅故知大幕案門内庭中當亦有之〉尸則有幄 鄭氏衆曰尸次祭祀之尸所居更衣帳賈氏公彦曰天地宗廟祭祀助祭者多不可人人
獨設故張旅幕諸祭皆有尸尸尊故别張次
案旅幕門内庭中助祭者序立之處當亦張之微獨門外而已
射則張耦次
正義鄭氏康成曰耦俱升射者次在洗東大射儀遂命三耦取弓矢於次〈賈疏天子大射六耦賔射亦六耦燕射三耦注所引大射三耦據諸侯而言衆耦則多無常數〉
掌凡邦之張事
正義王氏應電曰王國凡有張事不止於㑹朝師田喪祭射事也
欽定周官義疏卷五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六
天官宰第一之六
太府掌九貢九賦九功之貳以受其貨賄之入頒其貨于受藏之府頒其賄于受用之府〈大音泰蔵才浪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九功謂九職也受藏之府若内府也受用之府若職内也凡貨賄皆藏以給用耳良者以給王之用其餘以給國之用或言受藏或言受用又雜言貨賄皆互文〈賈疏金玉曰貨布帛曰賄 毛氏應龍曰貨兼有賄如兵器之屬其入亦在受藏之數賄兼有貨如金玉財物其出亦在受用之數於文皆為互見〉 賈氏公彦曰九貢謂諸侯九貢九賦謂畿内九賦變九職為九功者大宰任萬民以職事故云職大府歛貨賄據成功言之故云功金玉曰貨布帛曰賄 王氏與之曰大府兼總外内府凡九貢九賦九功之入悉經大府如此項合入外府彼項合入玉府内府皆由大府調度之
案凡貨賄之要簿必入於大府故曰受其入受藏受用之府既得大府所頒財物之數則貢賦者徑入焉觀䱷人遂師等職皆徑入於玉府可知而見例於職金者尤詳非以財物入於大府而後頒之庶府也受藏之府受物者也受用之府受數者也猶曰頒其貨賄之物于受藏之府頒其貨賄之數于受用之府云爾故注云皆互文 周官之灋藏貨賄之府自郊野縣都以至畿外隨地而有之内府所掌獨待邦中之用者耳司㑹掌郊野縣都之百物財用職嵗掌貳都鄙之財出賜之數下經都鄙之吏受財用則畿内皆有守藏可知矣小行人適四方所至之國令賻補賙委犒禬慶賀哀弔則邦國皆有儲㣥可知矣 王氏應電謂大府掌其貳其正在各司非也各司所存乃治状之柢宰受百官府之㑹小宰大府皆掌其貳則宰所掌者正也司㑹司書與大史所掌則六典八灋八則九貢九賦九式之籍為勾攷稽核之用耳
凡官府都鄙之吏及執事者受財用焉
正義賈氏公彦曰官府謂王朝三百六十官有事須用官物者都鄙之吏謂三等采地之吏有事湏取用官物執事謂為官掌事有營造合用官物者皆於大府受財用焉
案財用有臨事受書契於大府而取之於所司者如匪頒好賜吏賞道齎工齎之類官府都鄙之所同也有經式夙具本存於其地者自鄉遂以至縣都祭祀賔旅師役學校所應用之財物是也有分貯於所司者天官之裘皮絲枲地官之倉廩貨布蜃炭春官成均之共具夏官閑廐之芻粟槀繕之工齎秋官圜土之囚食是也凡此皆受文書於大府貢賦者各以財物入焉至月終嵗終然後入要㑹於大府司㑹以聽鈎攷
凡頒財以式灋授之
正義賈氏公彦曰謂以舊灋式多少授與之 王氏應電曰式灋大宰嵗杪制國用之定格也
案式灋則禮之隆殺事之大小費之多寡物之良苦時候之遲早輸将之逺近皆具焉俾諸府必按式灋而後出之故既受大府之式灋而臨時又受式灋於職嵗也 大宰嵗杪制國用是以年之上下為豐殺亦式灋之一而式灋不盡乎此
關市之賦以待王之膳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待猶給也〈賈疏九式之用待来則給之故云待猶給非訓待為給也〉膳服即羞服也
案不言后世子統於王也王之膳服待以闗市之賦廛人歛珍異之有滯者入於膳府外府共王及后世子之衣服之用是也然泉府職凡國之財用取具焉遺人職門闗之委積以養老孤司門職以其財養死政者之老與其孤則膳服之餘以給他用者甚多且其膳羞則畜牧之官及獸人䱷人人之屬共其物其衣服則有内人嬪婦之所共或有不足乃以外府之泉具之則取給於闗市之賦者亦僅矣
邦中之賦以待賔客
正義王氏應電曰饔飧牢禮所湏唯食物邦中城郭内外載師所任廛里圃之地取之為便故以當賔客
案某賦以待某式並是以此數約當彼數而非以此物定給彼用如賔客所需甚多非僅果蓏珍異出於園廛遂足了賔客之事亦非園廛所産絶不他共也餘條放此
四郊之賦以待稍秣
正義鄭氏康成曰稍秣即芻秣也謂之稍稍用之物也〈案賈疏稍稍用之謂繼續以給也〉 王氏應電曰秣六畜所食禾榖也四郊去國百里載師所任近郊逺郊之地取之為便故以當芻秣
存疑薛氏季宣曰四郊百里即禹貢百里賦納總之意
家削之賦以待匪頒〈削所孝反音稍〉
正義王氏應電曰家削三百里載師所任家邑之地
邦甸之賦以待工事
正義王氏應電曰邦甸二百里載師所任公邑之地也以大宰九賦載師任地之叙推之當在家稍之賦前
邦縣之賦以待幣帛
正義王氏應電曰邦縣四百里載師所任小都之地卿之采地也幣帛以贈勞賔客
邦都之賦以待祭祀
正義王氏應電曰邦都五百里載師所任大都之地公之采地也
山澤之賦以待䘮紀
正義王氏安石曰䘮紀所用葦蒲蜃物荼葛木材之屬出於山澤為多故山澤之賦以待䘮紀 王氏應電曰大宰九式以䘮荒並言而此闕之者盖荒之用出於三十年之所積也 薛氏季宣曰若委人䘮紀共薪蒸木材澤虞共蒲葦之事稻人共葦事掌荼共荼皆山澤之所出
案九式䘮荒並列而大府無待凶荒者盖耕九餘三則民間固有盖藏矣至於臨時之補救則地官遺人職縣都之委積以待凶荒又凡事有定式然後大府可先期而頒財凶荒則大小久暫無常鄉師司救巡問觀察以王命施恵不待奏請有司隨時給發事畢而入其要於司㑹故大府頒財不列耳
幣餘之賦以待賜予
正義鄭氏康成曰賜予即好用也 薛氏季宣曰即職幣所謂餘財詔上之小用賜予者 王氏應電曰好用在常用之外幣餘亦常賦所餘故以當賜予案玉府共王之好賜内府共王及冢宰之好賜予皆賜予也幣餘之賦待之者亦謂以此數約當彼數而已物不盡出於職幣也
辨正賈氏公彦曰幣餘大宰先鄭注百工之餘此經注又謂使者有餘来還聘使之物禮數有定不得有餘有餘来還亦不得為賦故後鄭不從
案賈氏依後鄭占賣國中斥幣之説今亦不從總論鄭氏康成曰此九賦之財給九式者 易氏祓曰九式之用専取於九賦此正大宰制國用之大者金氏瑶曰九賦所入之數與九式所費之數多寡
相當則以待之
凡邦國之貢以待弔用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九貢之財所給也給弔用給凶禮之五事〈賈疏大宗伯以凶禮哀邦國有䘮禮荒禮弔禮禬禮恤禮五禮皆湏以財貨哀之〉賈氏公彦曰大行人六服因朝所貢之物與大宰
每嵗之九貢雖時節不同貢物有異亦並入弔用之數
案邦國祀貢嬪貢之屬多王朝用物而大府於九式之外别言邦國之貢以待弔用似不以共九式何也以此待彼特言其大數適相當耳非截然不可相通也九賦之財既可移用則九貢視此矣所以獨言以九貢待弔用者王朝所用於邦國惟弔禬䘮荒為多故特揭之以示邦國之職貢仍以救邦國之禍烖者十居八九而朝覲之饗燕饔積覜省之幣齎則於九賦中賔客幣帛二式具之所以懐諸侯而大服其心也至於凶禮之賙委賻補犒禬所用乃粟米貨幣材物必近取於方嶽之内庶邦所共閒田所入非可致自王朝者故知賦貢相通而互為用必具有經灋也
凡萬民之貢以充府庫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九職之財〈王氏詳説曰閭師八貢即九職所入故知萬民之貢為九職之材〉充猶足也
案鄭氏以賦為口率出泉若既取其丁泉而又征其地税者固非也後人駁之者頗多然謂九賦出於九職九職輸為九賦而直合而一之也則亦率矣大府職既言九賦以待九式而又言萬民之貢以充府庫司㑹職既言九賦令田野之財用而又言九功令民職之財用載師任地閭師任民皆兩兩相對言之其為兩項甚眀盖大宰之九職其灋通乎畿内并及四國者也閭師之八貢其征止於國中及四郊者也其國中四郊之地載師之所任者已列於九賦矣而此外之民有不與於任地之數者則閭師以任力之灋任之居山居澤另作其財若工若商若牧各攻其業於載師宅士賈官牛賞牧諸田之外别民而任之農於載師圃之外别民而任之圃嬪婦受絲枲而化治之凡其所貢則専以共上故曰以充府庫如是則載師之賦固不及之而九職之貢自與賦别也 大宰九職總民之所有事者而統言之也閭師貢止有八分山與宅為二而臣妾閒民不與焉然無職者出夫布則閒民亦有貢矣故大府内府司㑹皆曰九功如云九貢則無以别於邦國之貢如云九職之貢則嫌并臣妾而征之也
凡式貢之餘財以供玩好之用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先給九式及弔用足府庫而有餘財乃可以共玩好眀玩好非治國之用 賈氏公彦曰式即上文九賦之財給九式之餘也貢即上文邦國之貢及萬民之貢也 易氏祓曰必待有餘財然後共之若其無餘則不共
案有物可好而玩之以適其情雖聖人不廢以經傳攷之舞衣大貝兌戈垂矢見於尚書魯壺紀甗見於春秋傳要亦禮樂之器具故後世傳為宗器重寳而當時直以為玩好而已
凡邦之賦用取具焉歳終則以貨賄之入出會之〈會古外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賦用用賦 賈氏公彦曰上有九貢九賦九功此特言賦眀兼有九貢九功 王氏昭禹曰賦用者以賦之所入而用之也取具者取足於大府也孟子謂無政事則財用不足周官之灋有常式以節用有移用以均財量入以為出所謂政事也林氏之竒曰㑹其出入以待司㑹之㑹
案曰凡邦之用取具焉可矣而並舉賦何也見賦與用壹取具於大府而王無私藏亦無私用也
玉府掌王之金玉玩好兵器凡良貨賄之藏
正義鄭氏康成曰良善也此物皆式貢之餘財所作其不良又有受而藏之者 賈氏公彦曰玉府以玉為主玉外所有美物亦一掌之 鄭氏鍔曰兵器亦掌於玉府與金玉同殆如禮記所謂越棘大弓之類與
案兵器謂兵與器也
共王之服玉佩玉珠玉
正義鄭氏衆曰服玉冠飾十二玉 劉氏迎曰服玉若弁師職玉瑱玉琪玉笄之類 鄭氏康成曰佩玉王所帶者〈賈疏謂佩於革帶之上者〉玉藻君子於玉比徳焉天子佩白玉而𤣥組綬詩傳曰佩玉上有葱衡下有雙璜衝牙蠙珠以納其間〈賈疏佩白玉謂衡璜琚瑀𤣥組綬者用𤣥組絛穿連衡璜等使相承受韓詩傳佩玉上有葱衡衡横也謂葱玉為横梁下有雙璜衝牙者謂以組縣於衡之兩頭兩組之末皆有半璧曰璜故曰雙璜又以一組縣於衡之中央於末著衝牙使前後觸璜故言衝牙毛詩傳衡璜之外别有琚瑀當置於縣衝牙組之中央又以二組穿於琚瑀之内角斜繫於衡之兩頭於組末繫於璜蠙蜯也珠出於蜯故言蠙珠組繩有五皆穿珠於其間〉 劉氏敞曰琢玉為珠以飾冕弁
案服玉共於弁師佩玉共於春官司服珠玉注不言所用姑從原父若然則服玉中可以該之又出此者或别有他用也王安石以服玉為大圭之屬非也餘論陳氏祥道曰古之君子必佩玉其色有白黒蒼之辨其聲有角徴宫羽之應其象有仁智禮樂道徳忠信之備或結或垂所以著屈伸之理或設或否所以適吉凶之宜此所以純固之徳不内雜非僻之心無外入也
王齊則共食玉〈齊側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玉陽精之純食之以禦水氣 鄭氏衆曰王齊當食玉屑〈賈疏研之乃可食〉 王氏昭禹曰精明之至然後可以交神眀玉陽精之純食之可以助精眀
餘論王氏安石曰北齊李預常得食玉灋其死也形不壊則食玉之所養可知矣
大䘮共含玉復衣裳角枕角柶
正義賈氏公彦曰含玉璧形而小以為口實不言贈玉飯玉者文不備 鄭氏衆曰復招魂也衣裳生時服招魂復魄於太廟至四郊角柶角匕也士䘮禮楔齒用角柶〈賈疏案既夕記楔貌如軛上兩末状如枇杷拔屈中央楔齒〉楔齒者令可飯含 鄭氏康成曰角枕以枕尸
案典瑞共含玉司服共復衣裳而此職又共何也典瑞疏云玉府主作之典瑞則主其成事而共之也復衣裳用冕服以復用死者之上服也王生平服御之物式灋制度必攷定於禮官此含玉復衣裳所以自禮官而共於内與
掌王之燕衣服衽席牀笫凡褻器〈笫阻史反又阻引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燕衣服者巾絮寝衣袍襗之屬皆良貨賄所成〈賈疏□也襗亦作澤裏衣也詩秦風與子同袍與子同襗〉笫簀也鄭氏衆曰衽席單席也〈賈疏曲禮請席何鄉請衽何趾注衽卧席也〉褻
器清器虎子之屬 王氏昭禹曰王燕私之服早暮所共非禮服也故掌於玉府而不掌於司服 陳氏汪曰王所服用並掌於此職雖褻器亦别無可屬也案王之燕衣服凡褻器皆掌於玉府則宰小宰得檢察雖以良貨賄共之而毋敢作淫巧以蕩上心矣
若合諸侯則共珠槃玉敦〈敦音對徐丁雷反注故書珠為夷鄭司農云夷槃或為珠槃〉
正義鄭氏康成曰敦槃類珠玉以為飾古者以槃盛血以敦盛食合諸侯必割牛耳取其血歃之以盟珠槃以盛牛耳尸盟者執之 鄭氏衆曰玉敦㰱血玉器 賈氏公彦曰祭祀之時有黍稷故特牲少牢禮皆敦盛黍稷今盟無黍稷敦宜盛血牛耳宜在槃戎右職盟則以玉敦辟盟遂役之贊牛耳桃茢又左傳哀十七年公㑹齊侯盟于蒙孟武伯問於髙柴曰諸侯盟誰執牛耳
案珠槃玉敦非寳鎮也故不掌於典瑞而玉府共之
凡王之獻金玉兵器文織良貨賄之物受而藏之正義鄭氏康成曰文織畫及錦繡 王氏昭禹曰文織與書所謂厥篚織文同盖帛之有文出於織而成之者
存疑鄭氏康成曰謂百工為王所作可以獻遺諸侯古者致物於人尊之則曰獻通行以饋春秋齊侯来獻戎㨗尊魯也〈賈疏王肅取家語曰臣取於君曰取與於君謂之獻鄭君弟子馬昭等難王肅禮記曰尸飲五君洗玉爵獻卿况諸侯之中有二王之後何得不云獻也〉
案凡王之獻該諸侯覲享王臣出聘反命之所獻及百工所成之器物宜共王之服用者則有司以獻而入於玉府也曰獻於王則疑於私獻曰王之獻則為宜獻於王之物可知矣注疏所以别為一解者恐與内府四方之幣獻無别耳不知四方幣獻入於内府内府又取其中玉府之用者入之猶野職野賦皆入於遂師遂師又取其中用者入於玉府其事本各異也凡此類徧攷五官比類以求其事理之實則端緒顯然矣
凡王之好賜共其貨賄
正義賈氏公彦曰王於羣臣有恩好因燕飲而賜之貨賄者
總論王氏應電曰玉府所掌一為王之正用於内府中擇其尤良者以共至尊也一為玩好式貢之餘財所共及獸人䱷人諸職所入止共玩好賜予邦之大用無與焉
内府掌受九貢九賦九功之貨賄良兵良器以待邦之大用
正義賈氏公彦曰掌受九貢九賦九功者即大府職所云頒於受藏之府是也良兵良器冬官百工所作亦由大府而来良兵謂弓矢殳矛戈㦸五兵之良者良器謂車乘及禮樂器之善者 鄭氏康成曰大用朝覲之頒賜〈案大用當該九式而言〉 鄧氏元錫曰大用謂大賔客大師大䘮大祭之用
案九賦亦有貨賄何也角人徴齒角凡骨物於山澤之農以當邦賦羽人徴羽翮於山澤之農以當邦賦掌葛徴絺綌之材於山農徴草貢之材於澤農以當邦賦觀此經則知周官和通上下備灋以利民凡有貨賄者皆得入以代賦不獨山澤之農 大府職邦國之貢以待弔用盖於大用中該之其不中凶禮五事之用者則與朝聘之幣獻充聘物好賜故内府並受焉
凡四方之幣獻之金玉齒革兵器凡良貨賄入焉正義鄭氏康成曰諸侯朝聘所獻國珍〈賈疏朝覲所獻覲禮一馬卓上九馬隨之龜金竹箭分為三享是也遣臣聘所獻聘禮束帛加璧庭實乘皮之類是也〉 賈氏公彦曰齒若象牙之類革若犀皮之類此因朝聘而貢先通於掌貨賄入其要於大府乃始入之於内府也
案九貢九賦九功之貨賄不言良者良苦兼受也兵與器獨言良者其不良者司兵及用器者受之也幣獻之貨賄獨言良者庭實非良不薦也貨賄皆良則兵與器不必言矣邦之大用貨賄則良苦各有所待若兵與器之錫則必褒有徳勞有功是以非良不用聘物好賜必以良貨賄共奉亦此意也 小宗伯職大賔客受其将幣之齎盖小宗伯受之既而有司以入於内府
凡適四方使者共其所受之物而奉之
正義賈氏公彦曰謂使公卿大夫聘問諸侯若大行人間問省覜之等使者受将行之物則内府奉而與之
凡王及宰之好賜予則共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宰待四方賔客之小治或有所善亦賜予之
案注據大宰之職言之是已抑大宰總六典統百官聽邦之小治則賜予者或不僅四方之賔客已也然則九式中好用之式與此大府之待賜予者固已并大宰而該之矣
外府掌邦布之入出以共百物而待邦之用凡有灋者正義鄭氏康成曰布泉也讀為宣布之布其藏曰泉其行曰布取名於水泉其流行無不徧入出謂受之復出之共百物者或作之或買之待猶給也有灋百官之公用也 魏氏校曰有灋謂公用合大宰之式灋者
案布之出者賜予幣齎之類也其入者國所鼔鑄廛人所歛買賖官物所入及民當出粟米絲麻而或以布代者 大府以九賦待九式必式貢之餘財乃以共玩好之用則粟米絲枲貨賄財物無由冒濫惟泉布無定數而以通百物取用甚便苟耗於侈靡濫於親幸則損主徳虧國體者多矣故列職曰待邦之用凡有灋者則非大府式灋之所頒有司得以職争宰小宰得以義斷矣
餘論鄭氏康成曰泉始盖一品周景王鑄大泉而有二品後數變易不復識本制至漢唯有五銖久行王莽改貨而異作泉布多至十品今存於民間多者有貨布大泉貨泉貨布長二寸五分廣寸首長八分有竒廣八分其圜好徑二分半足枝長八分其右文曰貨左文曰布重二十五銖直貨泉二十五大泉徑一寸二分重十二銖文曰大泉直十五貨泉貨泉徑一寸重五銖右文曰貨左文曰泉直一也 王氏昭禹曰傳曰原於泉布於布化於貨制於刀謂之刀者言制而用之以為利也謂之貨者化而通之以為利也古者寳龜而貨貝所以交易者唯貝而已至太公立九府圜灋始用錢以代貝 孫氏之宏曰外府掌邦布之入出以待國之小用盖布帛不可以尺寸裂榖粟不可以勺合均必泉布而後可濟其小用
共王及后世子之衣服之用
正義王氏安石曰外府所待邦用皆有灋王及后世子衣服以灋可知
案典婦功職授嬪婦及内人女功之事齎盖即此
凡祭祀賔客䘮紀㑹同軍旅共其財用之幣齎賜予之財用〈齎音咨後皆同又祖係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齎或為資今禮家定齎作資某謂齎資同耳 黄氏度曰財用之幣齎裹送之雜費也掌皮職嵗終㑹其財齎典婦功職授女功之事齎槀人職受財於職金以齎其工無二義賜予之財用亦謂當買作者
通論易氏祓曰此即上文所謂待邦之用凡有灋者何謂灋大宰九式是也共王及后世子衣服之用則羞服之式祭祀賔客䘮紀㑹同軍旅之幣齎賜予之財用則又祭祀賔客䘮荒芻秣匪頒好用之式案幣即布也禹發莊山金鑄幣濟民不曰共其幣齎而曰財用之幣齎者量所應用財物而給之幣以為齎也曰賜予之財用者若王命賜以宫室衣服而無夙成者亦量其所用財物而給以布
凡邦之小用皆受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来受也 王氏昭禹曰邦布可以權百物而通之故小用皆取給於此
案内府總受諸貨賄以待邦之大用外府直掌布而已故小用受焉云凡者既該經之所不及又以見上文所共者之皆為小用也
歳終則㑹唯王及后之服不㑹
正義賈氏公彦曰世子可以㑹之
通論魏氏校曰貢賦以待邦之大用故府在内邦布以待邦之小用故府在外以從便也
司㑹掌邦之六典八灋八則之貳以逆邦國都鄙官府之治
正義鄭氏康成曰逆受而鉤攷之 賈氏公彦曰以六典逆邦國之治八灋逆官府之治八則逆都鄙之治
以九貢之灋致邦國之財用以九賦之法令田野之財用以九功之灋令民職之財用以九式之灋均節邦之財用
正義賈氏公彦曰九貢之灋即小行人職春入貢每嵗常貢也大行人因朝而貢所貢無常不應使司㑹致之九賦惟邦中闗市幣餘非田野自外四郊邦甸家稍縣都山澤盡是田野據多言之故云令田野之財用九功即大宰九職之功以其九職所出故云令民職之財用九式以用九賦使均平有節故云均節邦之財用 王氏應電曰自邦中至山澤其地有八自三農至閒民其職有九載師以九賦之灋隨地總徴之故曰令田野之財用閭師以九功之灋隨其職徴之故曰令民職之財用
掌國之官府郊野縣都之百物財用凡在書契版圖者之貳以逆羣吏之治而聽其㑹計
正義鄭氏康成曰郊四郊去國百里野甸稍也甸去國二百里稍三百里縣四百里都五百里書謂簿書契其最凡也〈賈疏最凡謂計要之多少以為契要〉版户籍圖土地形象田地廣狭 賈氏公彦曰書契版圖司書掌其正故司㑹掌其貳 王氏應電曰掌書契版圖以聽羣吏之㑹計則征歛之虧完給散之虚實存積之多少皆不可掩而吏治之寛殘亷汚可因是以得之矣案此以百物財用賦貢之本數及存貯出用者而言也財用之在官府者内府外府玉府職幣之類是也郊野縣都各貯百物財用以共賔祭待賜予賑恤給斂賖職内貳都鄙財入之數職嵗貳都鄙之財出賜之數是也云郊野縣都則該邦中可知 又案生齒之息耗田疇之蕪闢百物之盈歉皆闗殿最王氏只説得下半截耳
以參互攷日成以月要攷月成以歳㑹攷嵗成〈注故書互為巨杜子春讀為參互〉
正義王氏昭禹曰以三攷之為參以兩攷之為互案凡事之用財有分用者有總司者並出財者各有簿書所謂參以攷之也〈粟米之式頒於職嵗出於廩人倉人與受用之吏而三〉官有聨事彼此互見所謂互以攷之也〈大役有鄉師之要又有司空之辟〉惟日成最為紛雜參互以得其實則月要嵗㑹雖大積而無誤矣
以周知四國之治以詔王及宰廢置
正義鄭氏康成曰周猶徧也言四國者本逆邦國之治亦鉤攷以告 王氏與之曰王制司㑹以嵗之成質於天子宰齋戒受質
案逆羣吏之治而聴其㑹計皆畿内事而曰以周知四國之治何也此職首言掌六典八灋八則之貳以逆邦國都鄙官府之治則邦國亦各上其計於嵗終與〈月令每嵗季秋制諸侯来嵗所賦於民輕重之灋貢職之數則古者邦國之要㑹皆達於天子可知矣〉盖必知其年之豐凶而後可酌其所賦於民輕重之灋必知其國用之多寡而後可定其貢職之數也詔王及宰廢置總上羣吏之治四國之治而言之凡財用出入必與政事相附察其財用之計而吏
之敬肆能否治之得失居可知矣故曰以逆羣吏之治以周知四國之治司㑹所以掌六典八灋八則之貳者以此不徒鉤攷財用也
通論易氏祓曰宰歳終受嵗㑹而無月要之文小宰月終受月要而無日成之文宰夫旬終正日成而無參互之文財用散在有司而總滙於司㑹自宰夫以上又遞職其要焉
案成周財賦徴斂者皆地官之屬也鉤攷者皆天官之屬也載師任地故通掌徴賦之令鄉之徴斂統於閭師遂師徴遂之財征縣師徴野之賦貢凡貨物則入於内府玉府其粟米則近者輸於王都而掌於廩人倉人逺者各留其地俾遺人旅師委人分守而時頒之而貨物之待賔客軍旅者亦存貯而散布於畿内司㑹所掌郊野縣都之百物財用是也然司㑹通掌六典八灋八則九貢九賦九功九式之灋凡王及宰之廢置皆贊焉任重而事殷懼鉤攷之未能無漏也故又有大府専掌式灋以頒財司書専掌版圖要貳以周知百物之出入而宰夫復掌治灋以攷百官府羣都縣鄙之治乘其財用之出入以詔宰誅賞盖必用無冒濫然後蓄積足恃而民力可紓補助常用凶祲有備故孔子繫易以理財為義盖治之使各得其條理之謂也秦漢以後徴斂鉤考亦彷彿周官之灋然不求其生之本而唯欲其取之盈不務節其所不必用而轉節其所當用是以灋宻而𡚁愈滋民窮而國亦病皆不明於周公孔子理財之義故也
司書掌邦之六典八灋八則九職九正九事邦中之版土地之圖以周知入出百物以叙其財受其幣使入於職幣〈正音征注故書受為授鄭司農云授當為受〉
正義鄭氏康成曰九正謂九賦九貢正税也九事謂九式〈賈疏式據用財言之事據用財所為之事其理一也〉叙猶比次也謂鉤攷其財幣所給及其餘見為之簿書受其幣謂亦受録其餘幣而為之簿書使之入於職幣幣物當以時用之久藏将朽蠹〈賈疏百官所用餘財送與司書司書受其幣使入於職幣不入本府〉王氏昭禹曰典灋則大宰大史所掌小宰司㑹則掌其副貳司書則正掌其書者也版圖亦司㑹掌其貳而司書掌其正百物之入與出必周知之然後可以叙其財叙其財然後知所餘之幣 林氏之竒曰書稱文王以庶邦惟正之共而司書目九貢九賦為九正盖古之王者正經賦以足經用成數不可移易司書掌羣吏之徴令必使知此義故言正焉 易氏祓曰九式所用以集邦之九事故曰九事 賈氏公彦曰九職即司㑹九功也邦中之版土地之圖即司㑹版圖也周知入出百物即司㑹掌百物財用也司㑹主鉤攷司書掌書記之司書所記司㑹鉤攷之故二官所掌其事通焉
案受其幣謂受其幣之數也掌事者之餘財必使司書受之然後入於職幣者百物出入籍具於司書使司書受之則掌事者無所匿其情矣 叙其財者如粟米布帛之類叙其入之久近以為出之先後則物無朽蠧也
凡上之用財用必攷于司㑹
正義鄭氏康成曰上謂王與宰〈賈疏内府職凡王及宰賜予則共之則上可兼宰〉王雖不㑹亦當知多少而闕之司㑹以九式均節邦之財用
案王及宰之好賜予雖無定數而攷於司㑹則固有其式矣宰所用之財可㑹者也王則不㑹故鄭云亦當知多少而闕之此非直言好賜予也凡膳服諸費皆在其中而后及世子之不㑹者胥視此矣何者司㑹㑹計之灋一絲一粟不可得而遺也一有所遺則其他所㑹皆不得其實矣總計所出之數而悉㑹其餘則雖有不㑹者而多少之數已見也王與后尊故不斥言其所用若干而闕之世子之尊次焉則有㑹有不㑹以是為至次之差而已司㑹以九式均節財用則膳服之式已在其中可見不㑹者原非聽其侈靡浮溢而無有限量不知紀極之謂也王氏應電謂此財用在九式常格之外専指好賜予而言是直以膳服為司㑹所不攷而不知其多少也無乃誤㑹經注之意乎
三歳則大計羣吏之治以知民之財器械之數以知田野夫家六畜之數以知山林川澤之數以逆羣吏之徴令〈畜許六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械猶兵也〈賈疏器謂禮樂之器械謂弓矢戈殳戟矛〉逆受而鉤攷之山林川澤童枯則不税 賈氏公彦曰羣吏百官也言山林川澤不言丘陵墳衍原隰者畧言之也恐羣吏濫徴斂故知此本數乃鉤攷其徴令也
案民之財也器也械也田野也夫家也六畜也𤨏細紛雜最為難知而司書知之者六鄉則由族師登之以上於鄉師六遂則由鄼長登之以上於遂師甸都鄙之公邑亦各由邑宰有司以上於縣師而小司徒總之三嵗大計則地官悉以其數移於天官故司書得據而知之也由在下多親民之卑官故於民無擾而纎悉得以上達耳知民財器械之虚實夫家六畜之衆寡山澤生殖之息耗則吏之剝下與能休養生息者不可掩矣徴令之應通變以宜民者亦可得矣於器械六畜外别言民之財則財為布帛菽粟明矣山林川澤之數謂所生財物之多寡也阜民之財乃良吏之實迹故大計羣吏首舉民之財而終於逆其徴令
餘論李氏叔寳曰豳風陳王業之由不出夫耕婦饁烹葵剝棗之事孟子論王道之始不過魚鼈材木雞豚狗彘無失其時數語故周官羣吏之治治此而已三嵗之計計此而已後世課羣吏者責辦賦税與夫簿書獄訟之末至民生之厚與否田野之闢與否不恤也安識成周計吏之意哉
凡税斂掌事者受灋焉及事成則入要貳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灋猶數也應當税者之數〈賈疏即上田野夫家之等本出税者之數〉成猶畢也 賈氏公彦曰税斂掌事者若地官閭師旅師諸職必来受灋又入要貳者以司書知財器諸數擬後鉤攷之也
案此職及小司徒所謂税斂之事即税斂九賦九功之事也詳見地官
凡邦治攷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攷其灋於司書 王氏應電曰司書於典灋則職貢式以及版圖無不掌羣吏之徴令無不知故欲知國家治灋吏治得失皆於是攷之猶大史凡辨灋者攷焉也
職内掌邦之賦入辨其財用之物而執其總以貳官府都鄙之財入之數以逆邦國之賦用〈内音納〉
正義鄭氏康成曰辨財用之物處之使種類相從〈賈疏賦之所入先由職内始至大府大府分致於衆府是以分别使衆類相從〉總謂簿書之種别與大凡〈賈疏總謂税入多少總要簿書〉 賈氏公彦曰賦入謂九職九貢九賦之税入賦乃總名後言賦者皆此類都鄙謂三等采地之税貳者受取副貳文書擬鉤攷逆邦國之賦用者既知財入之數以鉤攷用賦多少知其得失 王氏應電曰官府都鄙存其柢職内存其貳於是以其所入之數攷邦國九式合用㡬何則其有餘不足皆可得而知矣
案賦入曰邦凡所入者皆為王國之賦賦用曰邦國則用之於侯國者亦存焉前曰以逆邦國之賦用者預計其當用之數也後曰以逆職嵗與官府財用之出者鉤攷其已用之數也内與出納之納同
凡受財者受其貳令而書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貳令謂若今御史所寫下本奏王所可者書之若言某月某日某甲詔書出某物若干給某官某事
案受財受大府之頒而藏之者若玉府内府外府外至都鄙之吏受財用者皆是也大府以其令之貳下職内故受而書之注謂受於職内以給公用非也凡出財用皆受灋於職嵗非受財也疏謂職内亦有留貨賄之府故得出給亦非也
及㑹以逆職嵗與官府財用之出而叙其財以待邦之移用
正義賈氏公彦曰㑹者嵗終㑹計職嵗主出職内主入以已入財之數鉤攷職嵗出財之數及官府所用之數並鉤攷之 鄭氏康成曰叙其財謂鉤攷今藏中餘見為之簿移用謂轉運給他
案財入之數並言官府都鄙而財用之出獨言官府者以守藏言則官府都鄙異所不可以無别以出用言則都鄙之財亦官府出而用之也 九式之用各有所當一嵗中九賦之入有盈歉所待之用有多寡則移其有餘以濟不足故叙以待之 㑹必以嵗終當用者不可懸而待也此叙本嵗之餘財以待来年之移用耳
職嵗掌邦之賦出以貳官府都鄙之財出賜之數以待㑹計而攷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貳者亦如職内書其貳令而編存之 賈氏公彦曰職内貳官府都鄙之財入之數職嵗貳官府都鄙之財出賜之數二官一入一出皆書其貳共相鉤攷故職内以逆邦之賦用職嵗以待㑹計而攷之其事通也
案九貢九賦九功之入或藏於官府以待王朝之用或貯於都鄙以待畿内之用出之數九式有經制者下文凡官府都鄙羣吏之出財用受式灋者是也賜之數下文凡上之賜予以叙與職幣授之者是也
凡官府都鄙羣吏之出財用受式灋于職嵗
正義鄭氏康成曰百官之公用式灋多少職歳掌出之舊用事存焉〈賈疏出財用皆為有事事有舊灋用有常式皆在職歳〉
案受式灋不於大府而於職嵗何也廩人以嵗之上下數邦用若食不能人二鬴則詔王殺邦用故九式雖有常經而其豐其省則與嵗上下故必於職嵗受之職嵗之式灋盖即大宰與大府之式灋而臨時稍斟酌變通之職嵗以上於大府及大宰大宰定之而後授大府下於職嵗而行之
凡上之賜予以叙與職幣授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叙受賜者之尊卑 賈氏公彦曰職幣所云小用賜予是也 王氏昭禹曰幣餘之賦以待賜予職幣掌幣餘故賜予則以叙予之使授以幣
及㑹以式灋贊逆㑹
正義鄭氏康成曰助司㑹鉤攷羣吏之計〈賈疏職嵗主以式灋出財用故亦以式灋贊逆㑹〉 王氏昭禹曰職内及㑹以逆職嵗與官府財用之出則職嵗與職内同贊司㑹也
職幣掌式灋以斂官府都鄙與凡用邦財者之幣正義鄭氏康成曰幣謂給公用之餘
案大府職凡官府都鄙之吏及執事者受財用焉此職凡用邦財者即大府職所謂執事者盖工賈之採辦百物吏民之總領興作者是也
振掌事者之餘財
正義鄭氏康成曰振猶抍也檢也〈賈疏以財與之謂之抍知其足剩謂之檢〉掌事謂以王命有所作為〈賈疏上經官府已下是國家常事此别言掌事是王命有所作為〉先言斂幣後言振財互文
案振收也中庸振河海而不洩
皆辨其物而奠其録以書楬之以詔上之小用賜予〈楬其列反注故書録為禄杜子春云禄當為録〉
正義鄭氏康成曰奠定也杜子春云定其録籍 賈氏公彦曰以書楬之使知其色類善惡價數多少也賜予謂常賜予内府玉府所云好賜則非常賜予也外府及典絲枲三官言賜予者與此同 王氏昭禹曰賜予之物或共於外府内府或取於典絲典枲以幣餘數寡或不足以給經用故以詔上之小用賜予而已
案既曰斂官府都鄙與凡用邦財者之幣則事無不該矣而又曰振掌事者之餘財示所振之財非一類也幣之發於官府都鄙之吏者雖有經式而總頒以待用其數必稍寛故嵗終則斂其餘興作用財無定數則事畢振之皆於掌事者責其實也曰振者不振而歸於公則久之或乾沒且朽蠧矣復歸於所司則擾且紛故以小用賜予畢之
嵗終則㑹其出凡邦之㑹事以式灋贊之
正義賈氏公彦曰職幣主出故嵗終與司㑹㑹之贊之亦謂贊司㑹也
案司㑹兼總㑹事有司各以簿書来㑹所憑以鉤攷者職内職嵗職幣耳故三職俱參㑹事而立文各異職内及㑹以逆職嵗與官府財用之出其職本主賦入故但知其出數則得矣至用財者之合式灋與否不問也故不曰贊職嵗以式灋贊逆㑹則並核其與式灋合否而用財之虚實見矣司㑹即憑之以逆羣吏之治故曰贊謂贊司㑹也職幣凡邦之㑹事以式灋贊之則兼入數與出數一一鉤攷之而出數較難於入數故云㑹其出也但所㑹唯幣不及他物耳職嵗職幣皆有出財之式灋故皆云贊宰夫職凡失財用物辟名與足用長財善物者詔宰誅賞之以司㑹諸官㑹計得其實耳
司裘掌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
正義鄭氏衆曰大裘黒羔裘服以祀天示質〈賈疏祭服皆𤣥上纁下故知大裘為黒羔裘無采章故云示質〉 賈氏公彦曰祭天之服故以大言 宋神宗問陸佃大裘佃對以記曰裘之裼也見美也服之襲也充美也禮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則襲裘可知又郊特牲曰郊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藻十有二旒則天數也是則大裘襲衮可知大裘襲衮則戴冕藻十有二旒可知神宗稱善詔有司制黒羔為裘而被以衮 鄭氏鍔曰司服職王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郊特牲則曰郊之日王被衮以象天今案冬至日寒故服裘裘上則被衮然則特牲言衮周官言裘雖若不協其實一也裘褻必有衣覆之故表裘不入公門入公門尚不敢况敢以祀天乎
案他職曰祀五帝旅上帝獨此云祀天者眀此服本共圜丘之祭也自孔氏引孝經緯鉤命訣謂祭地亦服大裘厯代難之議禮者莫能辨不知此孔氏之臆説耳彼稱祭地之禮與天同謂其尊同牲玉之數拜獻之節不異耳豈冬夏異候寒暑異施而大裘不易乎且舎大裘其餘冕服皆同亦不其為衣服之同也屨人職凡四時之祭祀以宜服之况裘衮乎 大裘襲以衮是也此衮十二章視九章者為尤尊故服有六等衮内亦有裼衣但襲之而不裼耳
中秋獻良裘王乃行羽物〈中音仲〉
正義鄭氏衆曰良裘王所服也行羽物以賜羣吏也賈氏公彦曰月令孟冬天子始裘故中秋獻良裘
羣臣所服裘下經季秋獻功裘是也 鄭氏康成曰羽物小鳥鶉雀之屬鷹所撃者中秋鳩化為鷹中春鷹化為鳩順其始殺與其将止而大班羽物〈賈疏此職仲秋行羽物順其始殺也羅氏仲春行羽物為其将止也〉 王氏安石曰致人功謂之功裘良裘非特致人功而已質又良焉
案凡裘之材取於冬寒者為上以鳥獸氄毛細而温也獻以中秋盖上冬所取至将寒而獻之
季秋獻功裘以待頒賜
正義鄭氏衆曰功裘卿大夫所服 鄭氏康成曰功裘人功微麤謂狐青麛裘之屬〈賈疏玉藻君子狐青裘豹褎麛裘青豻褎注君子大夫士也以其褎用雜故為大夫士若君則用純玉藻有羔裘狐裘亦臣所服不引之者包之於屬中也四種之裘君臣同有以經云以待頒賜唯據其臣其實天子諸侯除大裘之外亦服功裘〉案良者為上功者次之非功裘遂不良也狐麛羔裘皆宜有良有功
王大射則共虎侯熊侯豹侯設其鵠諸侯則共熊侯豹侯卿大夫則共麋侯皆設其鵠〈鵠姑篤反注故書諸侯則共熊侯虎侯杜子春云虎當為豹〉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射者為祭祀射也王将有郊廟之事以射擇諸侯及羣臣與邦國所貢之士可以與祭者射可以觀徳行其容體比於禮其節比於樂而中多者得與其祭諸侯謂三公及王子弟封於畿内者卿大夫亦皆有采地焉其将祀其先祖亦與羣臣射以擇之凡大射各於其射宫〈賈疏從王以下至大夫大射各自於其西郊之學射宫之中知然者按儀禮大射禮公入鷔自外而来入眀王以下皆於郊學也〉侯者其所射也以虎熊豹麋之皮飾其側又方制之以為𦎧謂之鵠著於侯中所謂皮侯王之大射虎侯王所自射也熊侯諸侯所射豹侯卿大夫以下所射諸侯之大射熊侯諸侯所自射豹侯羣臣所射卿大夫之大射䴢侯君臣共射焉凡此侯道虎九十弓熊七十弓豹麋五十弓列國之諸侯大射大侯亦九十糝七十豻五十逺尊得伸可同耳〈賈疏鄉射記云鄉侯侯道五十弓大射大侯糝侯豻侯直言九十七十五十不云弓約鄉侯有弓字則大射所云九十七十五十者謂弓可知鄭注大射云大侯者熊侯也糝者雜也豹鵠而麋飾豻侯者豻鵠豻飾也〉侯中之大小取數於侯道鄉射記云弓二寸以為侯中則九十弓者侯中廣丈八尺七十弓者侯中廣丈四尺五十弓者侯中廣一丈攷工記曰梓人為侯廣與崇方参分其廣而鵠居一焉然則侯中丈八尺者鵠方六尺侯中丈四尺者鵠方四尺六寸大半寸侯中一丈者鵠方三尺三寸少半寸謂之鵠者取名於鳱鵠鳱鵠小鳥而難中是以中之為雋亦取鵠之言較較者直也射所以直已志用虎熊豹麋之皮示服猛討迷惑者也士不大射士無臣祭無所擇
辨正朱子曰禮記射義射中則得為諸侯否則不得為諸侯此等語皆難信即書謂庶頑䜛説侯以眀之亦大㮣以射審其威儀氣度耳若専以此去取則如有羿之技能者何 王氏應電曰矢之所至以張矦之地為𠊱古文作矦象矢集於布之形矦𠊱二字皆從人而諧矦聲人在上作矦又加人在旁作𠊱前人不識古文遂謂射中者得為諸侯耳 敖氏繼公曰大射天子諸侯與其羣臣飲酒而習射之禮也言大射者别於賔射燕射也虎侯熊侯豹侯者以其獸皮之全者二夹置於其鵠之旁而又以其皮方制之棲於中以為鵠也凡皮侯之制皆然此言諸侯大射共熊侯豹侯射人職言諸侯以四耦射二侯亦謂熊侯豹侯也大射儀言諸侯大射張大侯參侯干侯大侯即熊侯也參侯其豹侯與參如無往參之參謂介於二者之間也彼侯數多於此盖作經有先後故禮制有隆殺所以異爾舊説以此二侯者為畿内之諸侯非也周官凡言諸侯皆謂畿外者畿内安得有諸侯之國哉
案射義之文朱子固疑之矣即将祭而射以擇助祭者恐亦未可信也天子之祭大宰贊玉幣大司徒奉牛牲大宗伯奉玉齍大司馬羞牲魚大司㓂奉犬牲卿貳以下迄於百職事共職有常射而不中将以何官易之大夫之臣官事必攝乃行射禮以擇之不中者多則恐不足以共事射人職士以三耦射豻侯豻侯則皮侯也皮侯則亦大射也士固有臣於士䘮禮特牲禮可見然謂将祭而行大射以擇之尤理之所必無也盖祭祀於事為大将祭宜先肄禮而禮不可以空肄唯射事為宜故舉行此射以習禮樂而非必有所去取也以其為祭而射故謂之大射與孟子言天子之卿大夫受地視侯伯王制言内諸侯禄也則卿大夫即内諸侯矣又分而為二則複疊重累而不可以為等諸侯之熊侯豹侯非必天子之司裘共之此特言其制耳 敖氏繼公謂諸侯大射亦在寝與康成説異詳見大射儀
通論陳氏祥道曰王有三射大射司裘所言是也賔射射人所言是也燕射鄉射記所言是也天子諸侯與其臣大射賔射皆異侯而燕射與其臣同侯異侯所以辨其等同侯所以一其懽也 易氏祓曰攷工記梓人為侯曰張皮侯而棲鵠則春以功皮侯即熊虎豹之三侯天子大射之侯也張五采之侯則逺國屬五采之侯天子賔射之侯也張獸侯則王以燕息天子燕射之侯也其侯雖不見於經而鄉射記言天子熊侯白質諸侯麋侯赤質大夫布侯畫以虎豹士布侯畫以鹿豕即獸侯耳盖大射以鵠賔射以正燕射以質
案射人職所言三侯二侯一侯與此同亦謂大射非賔射也夫卿大夫士則何賔射之有陳氏亦沿鄭注而誤
大䘮廞裘飾皮車〈廞喜飲反又許金反注故書廞為淫〉
正義鄭氏衆曰廞陳也 鄭氏康成曰廞興也若詩之興謂象似而作之〈賈疏興謂興象生時之物而作之檀弓竹不成用瓦不成味琴瑟張而不平竽笙備而不和是皆興象也〉凡為神之偶衣〈賈疏謂送死眀器之衣與生時衣服相似〉物必沽而小耳〈賈疏沽麄也〉皮車遣車之革路〈賈疏攷工記飾車欲侈棧車欲弇除棧車之外皆用革鞔即此皮車非専革路也司裘所飾唯革路而已〉
凡邦之皮事掌之嵗終則㑹唯王之裘與其皮事不㑹正義王氏昭禹曰不言后后之服無以皮為之者
掌皮掌秋斂皮冬斂革春獻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皮革踰嵗乾久乃可用獻之獻其良者於王以入司裘給王用
案連毛者曰皮裘材也去毛者曰革湅治之革曰韋此革盖兼韋言之冠與帶之材也裘材以冬取者為上此云秋斂者春夏之皮亦弗棄也
遂以式灋頒皮革于百工
正義鄭氏康成曰式灋作物所用多少故事 賈氏公彦曰百工若裘氏韋氏函人之類用皮者也 鄭氏鍔曰百工所用皮革最多如函人為甲韗人為鼓輪人為輪而輓轂輿人飾車而輓輿與夫鮑人韋氏裘氏所用皆是也
共其毳毛為氈以待邦事〈毳此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當用氈則共之毳毛毛細縟者賈氏公彦曰共毳毛與冬官使作氈邦事若掌次張氈案
嵗終則㑹其財齎〈注鄭司農云齎或為資〉
正義鄭氏康成曰財斂財本數及餘見者齎所給予人以物曰齎〈賈疏本數謂四方所入皮革之數餘見謂出給所餘見在庫者齎有兩義外府注行道曰齎治皮革無道齎故為出給與人物也〉
案齎疑為泉布也經於掌皮曰㑹其財齎於典婦功曰授女功之事齎盖湅治皮物絲麻有所需用其物𤨏細故給以布使自備之也外府掌邦布凡祭祀賔客䘮紀軍旅共其財用之幣齎亦用以通百物與
欽定周官義疏卷六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七
天官冢宰第一之七
内宰掌書版圖之法以治王内之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版謂宫中閽寺之屬及其子弟録籍也〈賈疏并宫中官之子弟皆屬内宰書之於版案注但言閽寺而已疏特言兼諸官以補足之〉圖王及后世子之宫中吏官府之形象也政令謂施閽寺者〈賈疏内小臣及内豎亦施之〉 劉氏彝曰宫内百職之名氏皆載於版宫寢内外之廬舎皆畫於圖 易氏祓曰王内乃王之北宫
辨正黄氏度曰下文均稍食分人民皆為政令政令不獨施於閽寺注疏説猶未備
案在版之奄奚其執事有常在圖之宫寢其居處有列所謂版圖之法也王之後宫非外臣所得入也故必繪其圖然後可以分人民之所居小宰曰王宫則已兼后宫内宰則耑治后宫與三夫人以下之六宫凡宫正宫伯所掌者王宫之羣吏士庶子或布周廬或次宫内不與嬪婦相接者也内宰所治奄奚之屬與嬪婦時接者也小宰兼掌之故統之曰王宫内宰分掌之故别之曰王内
均其稍食分其人民以居之〈稍所孝反〉
正義王氏昭禹曰人其貴者民其賤者 毛氏應龍曰人民者閽寺奄奚工賈府史胥徒之類 鄭氏康成曰人民吏子弟
案人民則女酒女漿奚之屬凡稱女宫者亦存焉通論鄭氏鍔曰宫正宫伯所均所授者王之宫此所均所分者王之北宫也
存疑王氏應電曰后宫外不可直接宿衛周廬故列女宫於旁分部其居而後總以周垣閽寺守之其外乃為官府次舎
以隂禮教六宫
正義鄭氏衆曰隂禮婦人之禮六宫後五前一 鄭氏康成曰六宫謂后也不敢斥言謂之六宫若今皇后為中宫矣婦人稱寢曰宫宫隠蔽之義〈鄭氏鍔曰不曰寢而曰宫者寢之義為燕息非婦人所宜言〉后象王立六宫而居之亦正寢一燕寢五〈賈疏天子有六寢宫人所掌者是也后象王立六宫亦前一後五在王六寢之後為之南北相當〉 鄭氏鍔曰后正宫一以聽内治燕宫五以宴息
以隂禮教九嬪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言教夫人世婦者舉中省文劉氏曰九嬪之下二十七世婦屬焉隂禮與后同而别教之者兼有事王后及夫人之禮也
案三夫人分掌六宫曰教六宫則后夫人兼之矣二十七世婦分屬九嬪曰教九嬪則世婦視此矣於教后稱六宫尊后也於教九嬪復舉隂禮示不敢儕於后也内官不列三夫人而漿人掌夫人致飲於賔客之禮則知次於后而居九嬪之上者有夫人矣猶師氏保氏不言教太子而諸子職國有大事帥國子而致於太子惟所用之則知師氏保氏所教國子乃與太子共學者而太子亦在其中
以婦職之灋教九御使各有屬以作二事〈注故書二為三杜子春云當為二〉
正義鄭氏康成曰婦職謂織紝組紃縫線之事九御女御也九九而御於王因以號焉使之九九為屬同時御又同事也 杜氏子春曰二事絲枲之事 王氏安石曰婦職之灋所以事王及后共祭祀賔客之職灋 王氏昭禹曰使各有屬屬於九嬪也位尊則宜以德率人九嬪而上教以婦禮所以成其徳也位卑則宜以事事人九御之屬教以婦職所以作其事也太以絲枲之職任嬪婦内以絲枲之事作九御盖九御勤於絲之事則天下無不蠶者矣勤於枲之事則天下無不績者矣 黄氏度曰九嬪掌婦學之法以教九御婦徳婦言婦容婦功婦功即婦職作二事者也此特言二事著女御之職也世婦以上無絲枲功事
正其服禁其竒衺展其功緒〈衺似嗟反本亦作邪〉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其服止踰侈竒衺若今媚道〈賈疏正其服者女御禒衣是正不得踰侈服展衣以上也媚道謂道妖衺巫蠱以自媚漢書孝文時婦人蠱惑媚道更相呪詛作木偶人埋之於地漢法宫禁有云敢行媚道者〉展猶錄也緒業也王氏昭禹曰展省之也省其絲枲之功緒也
案内所掌無刑者王之嬪御惟宜教以禮作其事可罰可黜而不可刑〈嬪婦有過失小則苛罰大則黜逺佐后以治之者則女史及春官世婦女史職所謂内政宫卿職所謂苛罰是也〉小宫刑之建則以正奄寺女奚及司厲所入女奴所居之人民耳
大祭祀后祼獻則贊瑶爵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祭宗廟〈賈疏天地山川社稷等外神后夫人不與故知大祭祀據宗廟而言〉王祼后從祼祭統君執圭瓚祼尸大宗執璋瓚亞祼大宗亞祼謂夫人不與而攝耳瑶爵后爵以瑶為飾〈賈疏四時與禘祫六享皆有祼獻瑶爵之事〉
存疑鄭氏康成曰獻謂王薦腥薦熟后亦從後獻也尸卒食王既酳尸后亞獻以瑶爵〈賈疏薦腥薦熟是堂上朝踐饋獻之節室中二祼訖王出迎牲時祝延尸於户外之西南面后薦八豆八籩王牽牲入以血毛告訖以薦腥於神前王以玉爵酌醴齊以獻尸后亦以玉爵酌醴齊以獻尸朝踐訖乃以熟薦王以玉爵酌盎齊以獻尸后亦以玉爵酌盎齊以獻尸名為饋獻尸食後王以玉爵酌朝踐之禮齊以酳尸謂之朝獻后亦以瑶爵酌饋獻之盎齊以酳尸謂之再獻〉
案獻之屬莫重於祼故祼獻連言之非祼與獻為二也后亞祼用璋瓚朝踐至酳尸則用瑶爵所以别於王之玉爵也賔獻者其散爵與注疏之説以下經賔客之祼獻瑶爵推之而見其不然 祭統君以玉爵獻卿以瑶爵獻大夫以散爵獻士不同者此言正祭彼言繹祭禮尚相變故也不可以彼例此
正后之服位而詔其禮樂之儀
正義鄭氏康成曰位謂房中户内及阼所立處〈賈疏特牲禮尸酢主婦主婦適房中南面祭酒及主人致爵於主婦亦於房中南面拜受爵少牢禮主婦入户西面獻尸及賔尸主婦獻尸於主人席北拜送爵主人席北即當阼階故云阼所立處此皆約士大夫祭祀之禮而言也〉薦徹之禮當與樂相應〈賈疏天子之禮薦時歌清廟及徹歌雍是薦徹皆有樂節九嬪職賛后薦徹豆籩是后薦徹也〉
通論賈氏公彦曰服若内司服褘衣已下六服正之使服當其用 王氏昭禹曰禮器曰禮交動於上樂交應於下詔其儀告后以出入進止之節使與禮樂相應也
贊九嬪之禮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助九嬪賛后之事九嬪賛后薦玉齍薦徹豆籩
凡賔客之祼獻瑶爵皆贊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王同姓及二王之後來朝覲為賔客者〈賈疏二王之後稱公王同姓為侯伯得與上公同再祼為子男則與異姓同一祼無后祼也大行人職上公之禮再祼而酢侯伯一祼而酢子男一祼不酢是上公王先一祼次后再祼〉祼之禮亞王而禮賔
案此謂諸侯來朝而王饗之之禮王饗賔則后有祼獻及瑶爵之禮而内賛之也大行人職所云再祼而酢一祼而酢一祼不酢者乃朝享後王以鬰鬯禮之之禮與聘禮聘享後主國君以醴醴賓同非謂饗也后之禮大宗伯攝之賈氏特借彼以説此耳存異鄭氏康成曰獻謂王饗燕亞王獻賓也瑶爵所以亞王酬賓也 賈氏公彦曰饗禮在廟亨大牢以飲賓立而行禮獻依命數爵盈而不飲燕禮牲狗一獻四舉旅降脱屨升坐以醉為度饗燕后皆助王獻賓酬賓内皆賛后也
案燕禮在寢后不與饗禮在廟后亦無酬賓之理卿大夫儐尸主婦尚不酬賓曽王朝賓客之禮而后酬賓乎既無酬則瑶爵當用以獻而祼獻之不分為二决矣酬則用觶亦未聞其以瑶爵也
致后之賓客之禮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諸侯來朝覲及女賓客〈賈疏女賔謂畿内同姓諸侯夫人有㑹見王后之法故亦致禮焉〉 賈氏公彦曰謂若酒正職共后之致飲于賔客之禮
凡䘮事佐后使治外内命婦正其服位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命婦謂九嬪世婦女御〈賈疏不言夫人者夫人從后不在治限〉鄭司農云外命婦卿大夫之妻某謂士妻亦為命婦〈賈疏周之禮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明士妻亦為命婦〉 賈氏公彦曰言凡則王后世子以下皆是服位服之精麤位之前後
案使治以下即佐后之事使盖使内小臣為之内小臣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則以后命正諸命婦之服位於事為便也康成謂使其屬之上士未必然䘮服傳云夫尊於朝妻貴於室矣言夫妻一體貴賤同之命其夫則婦已在其中也故曰婦人無爵從夫之爵先鄭謂王命其夫后命其婦未必然記曰夫人之不命於天子自魯昭公始也然則夫人之爵命盖從夫而統於天子矣
凡建國佐后立市設其次置其叙正其肆陳其貨賄出其度量淳制祭之以隂禮〈淳劉諸允反徐音純〉
正義鄭氏康成曰市朝者君所以建國也建國必面朝後市王立朝而后立市隂陽相成之義陳猶處也度丈尺也量豆區之屬故書淳為敦杜子春讀敦為純謂幅廣也制謂匹長某謂純制天子廵狩禮所云制幣丈八尺純四𦐖與〈賈疏趙商問天子廵狩禮制幣丈八尺純四𦐖答云制丈八尺咫八寸四咫三尺二寸又太廣四當為三三八二十四二尺四寸幅廣也古三四積畫是以三誤為四〉隂禮婦人之祭禮 賈氏公彦曰王者建國有易世而遷者自湯至盤庚五遷太王遷岐文王遷豐武王遷鎬成王營洛皆是故云凡以該之也 劉氏彞曰朝以聽天下之政故君立之天道也市以聚四方之貨故后立之地道也 柯氏尚遷曰此不過建國之初后掌其禮既立市則后便不得與其事故司市夫人過市則有罰也 王氏安石曰次其官之次司市所謂思次介次是也叙其地之叙司市所謂各于其地之叙是也肆謂陳物之肆肆長所謂各掌其肆之政令是也
中春詔后帥外内命婦始蠶于北郊以為祭服〈中音仲〉正義鄭氏康成曰蠶于北郊婦人以純隂為尊〈賈疏祭統天子親耕於南郊以純陽為尊則后蠶於北郊以純隂為尊也〉郊必有公桑蠶室焉通論李氏覯曰王后之尊而親蠶則天下女子莫不執懿筐矣王后之尊而獻種則天下女子莫不饁南畝矣王后之尊而勤禮職則天下女子莫不執婦道矣 賈氏公彦曰月令三月后妃親東鄉躬桑此云仲春始蠶者盖謂浴種至三月又浴種乃生之故設文異也
嵗終則㑹内人之稍食稽其功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人主謂九御〈賈疏典婦職授嬪婦及内人女功之事齎内人是九御也〉 王氏安石曰内人既均其稍食嵗終則㑹之既展其功緒嵗終則稽之 王氏昭禹曰展言緒則所展者功之倫緒稽言事則所稽者功之成事
佐后而受獻功者比其小大與其麤良而賞罰之正義鄭氏康成曰獻功者九御之屬〈賈疏上文以婦職之法教九御則所受獻功者還是九御之屬〉典婦功職及秋獻功 賈氏公彦曰功謂絲枲之功
案大小以所成之物言如布帛錦繡則功事之大者組帶紛帨則功事之小者小大之中各有麤良 賞罰盖於稍食中上下之
㑹内宫之財用
正義鄭氏康成曰計夫人以下所用財〈賈疏總六宫之内所有財用皆㑹計之故云計夫人以下所用財也〉
案膳夫庖人内饔職所共獨王及后世子之食飲膳羞則夫人以下當别有共之者故内㑹其財用盖必如此然後事不冗而人皆得其節適也用此知古者夫人嬪婦女御爵命雖視公卿大夫士然有財用而别無禄秩盖深居宫禁随身調度及母家婣戚問遺禮幣凡用財之事皆包於九式之匪頒好用中〈内府共王之好賜予外府受凡邦之小用〉此古聖王所以謹内治眀内教而為萬民所則效也
正嵗均其稍食施其功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均猶調度也施猶賦也 王氏安石曰稍食嵗終既㑹之矣正嵗又均焉功事嵗終既稽之矣正嵗又施焉
案上經㑹内人之稍食計所以給也正嵗又均其稍食何也功事有劇易精粗所獻有良苦則稍食必有損有益而後得其平非嵗嵗而均之不可
憲禁令于王之北宫而糾其守
正義鄭氏康成曰北宫后之六宫謂之北宫者繫於王言之眀用王之禁令令之〈賈疏王有六寢后有六宫各自不同婦人必從陽后雖自有六宫必資王之禁令故繫王而言也〉守宿衛者〈賈疏若宫伯所掌士庶子〉賈氏公彦曰言北宫者對王六寝在南 王氏昭禹曰言内宫則知王宫為外言北宫則知王宫在南
上春詔王后帥六宫之人而生穜稑之種而獻之于王〈穜直龍反本或作重音同稑音六本又作穋〉
正義賈氏公彦曰上春亦謂正嵗建寅之月以春事將興故云上春 鄭氏康成曰六宫之人夫人以下分居后之六宫者古者使后宫蔵種以其有傳類蕃孶之祥必生而獻之示能育之使不傷敗且以助王耕事共禘郊也鄭司農云先種後孰謂之穜後種先孰謂之稑王當以耕種於藉某謂詩黍稷穜稑是也〈賈疏先鄭直云先種後種不見榖名後鄭意黍稷皆有穜稑〉
通論鄭氏鍔曰經於穜稑之種凡三言之司稼辨之而縣於邑閭俾農甿以為式也舎人縣之内詔生之共王后之獻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夫人以下分居后之六宫者每宫九嬪一人世婦三人女御九人其餘九嬪三人世婦九人女御二十七人從后惟其所燕息焉從后者五日而沐浴其次又上十五日而徧夫人如三公從容論婦禮
内小臣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
正義鄭氏康成曰命謂使令所為或言王后或言后通耳 鄭氏鍔曰内正后之服位大祭祀時也内小臣則凡后在宫時皆正之
通論賈氏公彦曰大僕掌王命及服位此小臣侍后與大僕侍王同也
后出入則前驅
正義鄭氏康成曰導之
案史浩以前驅為前訶肅衆是以前驅為蹕非也内䜿職王后之喪遷于宫中則前蹕則生時出入亦内䜿蹕矣盖小臣近導故曰前驅而内豎之蹕稍逺也通論王氏詳説曰内小臣職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后出入則前驅大僕職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王出入則自左馭而前驅是内小臣之職與大僕同内䜿職掌内外之通令凡小事夏官小臣職掌王之小命詔相王之小法儀是内䜿之職與小臣同后言命而不言大命者后雖有好令於卿大夫無所謂大命也
若有祭祀賔客喪紀則擯
正義鄭氏康成曰擯為后傳辭有所求為
詔后之禮事相九擯之禮事正内人之禮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詔相正者異尊卑也〈賈疏詔相正皆擯也后尊故云詔詔告之而已九擯稍卑則言相相佐助之女御卑則正之也〉 王氏應電曰詔者先事而告相者助其不及正者糾其違慢 賈氏公彦曰上三者后皆有事九嬪以下從后往
案内以隂禮教六宫故詔后禮樂之儀謂動作威儀整之於躬者宫卿世婦詔王后之禮事祼獻薦徹肅將其事者内小臣所詔則禮事之小者如女賔客見后於宫中喪紀接外命婦内外宗祭祀行於宫中廟中在車之儀登下之節皆是也知然者祭祀賔客王后涖事於廟惟内宫卿得賛而内小臣不得與宫中喪紀則内不得賛而宫卿世婦比内外命婦哭不敬者而苛罰之亦無暇詔后以禮事故專屬於内小臣也
徹后之俎
正義鄭氏康成曰俎謂后受尸酢爵飲於房中所設之俎〈賈疏案特牲主人受尸酢乃設俎主婦亞獻尸尸酢主婦受爵適房中亦有俎天子祭禮亡后之俎内小臣徹之注亦約士禮而言 案特牲設俎在致爵時注疏亦大概言在尸酢後耳〉
后有好事于四方則使往有好令于卿大夫則亦如之〈好黒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后於其親族所善者使往問遺之〈賈疏謂於王有親若魯衛晋鄭之等〉 賈氏公彦曰四方諸侯言事卿大夫言令者后雖無正令施與卿大夫時有言教至焉於畿外全無言教故以事言之 易氏祓曰好事以物問遺好令以言問勞也
掌王之隂事隂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隂事羣妃御見之事若今掖庭令晝漏不盡八刻日録所記推當御見者隂令王所求為於北宫〈賈疏求為若縫人女御為王裁縫衣裳及絲枲織紝之類〉
案必典章素諳而後能正王后之服位必儀文備悉而後能詔六宫之禮事必言語謹信而後可通好事好令必性行端慤而後可掌隂事隂令故羣奄中惟内小臣四人為上士 古者天子日視朝公卿大夫士朝夕得進見言事内小臣羣奄之長所掌者不過隂事隂令耳東漢末造天子不時見公卿大夫宦者口銜天憲勢傾朝野沿至於唐則天子之廢立由之死生聽之然後知周公之典百世不可易也
閽人掌守王宫之中門之禁
正義鄭氏康成曰中門於外内為中若今宫闕門鄭司農云王有五門外曰臯門二曰雉門三曰庫門四曰應門五曰路門路門一曰畢門某謂雉門三門也〈賈疏雉門外有臯庫内有應路故云三門於外内為中〉春秋傳雉門災及兩觀〈賈疏定二年公羊傳〉 鄭氏鍔曰王之五門皆有禁特使閽人守中門之禁者以朝士職考之外朝在庫門外羣吏衆庶罷民窮民皆可得而入若雉門之内則應門路門非臣民可得而妄入故於此有禁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雉門為二門後鄭不從以為中門者諸侯惟臯應路三門若魯三門則有庫雉路故明堂位謂魯制二兼四庫門天子臯門雉門天子應門盖天子庫門外更有臯門雉門内更有應門則庫門在雉門外眀矣
案郝氏敬以序官每門四人破鄭注王氏應電又謂此專言北宫之中門皆非也雉門以内尚有二門故曰每門四人又以明臯門庫門之守不以奄寺也
喪服凶器不入宫潛服賊器不入宫竒服怪民不入宫正義鄭氏康成曰喪服衰絰也〈賈疏曲禮苞屨扱衽厭冠不入公門檀弓士唯公門脱齊衰〉凶器明器也潛服若衷甲者〈賈疏襄二十七年左傳將盟于宋西門之外楚人衷甲是也〉賊器盗賊之任器兵物皆有刻識〈賈疏如定十年侯犯以郈叛駟赤曰叔孫氏之甲有物是也〉竒服衣非常春秋傳尨竒無常〈賈疏閔二年左傳文〉怪民狂易〈案後漢書陳忠傳注狂易謂狂而性易也〉
凡内人公器賔客無帥則㡬其出入〈帥所聿反舊色類反〉
正義鄭氏衆曰公器將持公家器出入者㡬謂無將帥引之者則苛其出入〈案此内人盖女奚之屬〉
案内人注謂女御女御非以禮事從世婦不輕出也若女御出入而閽人㡬之恐無此體云内人公器賔客者謂内人之公器若賔客也㡬之者防假冒也然則自女御以上凡公器賔客視此矣止言内人不敢斥尊者也注云苛猶呵也非苛刻之苛釋文云本又作呵
以時啟閉
正義鄭氏康成曰時漏盡〈賈疏謂若夏至晝則日見之漏六十刻夜四十刻冬至晝則日見漏四十刻夜六十刻〉 王氏應電曰晨昏啟閉以時
凡外内命夫命婦出入則為之闢〈為于偽反闢本又作辟婢益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辟行人使無干也内命夫卿大夫士之在宫中者〈賈疏若宫正所掌者也對在朝卿大夫士為外命夫其外命婦則總外内命夫之妻内命婦即三夫人已下者〉 陸氏徳明曰辟避也
掌埽門庭〈埽四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門庭門相當之地 賈氏公彦曰惟中門外之庭閽人掌埽若餘門庭則各有守門者埽之
大祭祀喪紀之事設門燎蹕宫門廟門凡賔客亦如之正義鄭氏康成曰燎地燭也〈賈疏燭在地曰燎天子百公五十侯伯子男皆三十盖百根葦以布纒之以蜜塗其上若今臈燭矣對人手爇者為手燭故云地燭也〉蹕止行者廟在中門之外 賈氏公彦曰喪紀謂大喪以下朝廟及出葬時賔客謂若饗食在廟燕在寢皆設門燎及蹕止行人
案宫正注祭先王先公於廟中𨽻僕蹕止行者宫正則執燭以為明彼主宫中廟中此閽人主宫門廟門
寺人掌王之内人及女宫之戒令相道其出入之事而糾之〈相息亮反下同道徒傲反後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人女御也 王氏應電曰女宫民間婦女服公事於宫中者戒所當禁之事令所當修之職 黄氏度曰女宫若女籩女酒之屬
存異鄭氏康成曰女宫刑女之在宫中者
案女宫下於女御一等則皆無爵而備使令執役者明史謂之宫人亦稱都人是也女籩女醢之屬亦存焉以此職及世婦春官世婦參攷之則女宫皆從禮事之役夫豈以刑女為之抑當刑措之世無沒入之女奴不㡬虛無人而廢乃事乎
若有喪紀賔客祭祀之事則帥女宫而致于有司佐世婦治禮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司謂春官宫卿世婦〈賈疏其職云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佐世婦則天官世婦也
案鄭氏鍔破鄭注謂宫卿世婦不宜稱有司固然而謂别有掌祭祀賔客喪紀之有司則誤矣外有司豈可帥女宫而致之哉但注過畧宜曰宫卿世婦之屬耳〈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 或曰内小臣内䜿職皆曰祭祀賔客喪紀此職獨曰喪紀賔客祭祀何也主王后内人而言則先吉而後凶主女宫而言則先其執事之多而後其少也〈王后所與惟宗廟之祭賔客則勞饗歸禮並共簠方籩豆壺事較繁重若喪紀則兼有喪祭喪賔序哭弔臨女宫執事為多故以是為差〉
掌内人之禁令
正義黄氏度曰上言戒令謂在宫有警戒之令此又言禁令謂有時出宫弔臨于外則又有禁止之令案禁令禁其非有禮事則不得出也
凡内人弔臨于外則帥而往立于其前而詔相之正義鄭氏康成曰從世婦所弔若哭其族親立其前者賤也詔相之者出入王宫不可以闕於禮〈賈疏世婦掌弔臨於卿大夫之喪女御得從之王后有哭族親之法則内人理亦宜然〉
案注謂女御賤故寺人立於其前未安非立于其前不可以詔相禮事即内小臣擯王后亦然經特於此著之耳
内䜿掌内外之通令凡小事〈䜿蜀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后六宫外卿大夫也使童䜿通王内外之命給小事者以其無與為禮出入便疾案所通獨小事之令也知然者王之隂事隂令内小臣掌之也不曰掌通内外小事之令而曰掌内外之通令凡小事者所掌不獨内外小事之令而兼給小事也
若有祭祀賔客喪紀之事則為内人蹕〈為于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人從世婦有事於廟者〈賈疏内人卑不專行事案下世婦職掌祭祀已下三事與此同明此内人從世婦而濯摡及為粢盛也賔客在廟謂饗食時也喪紀在廟謂喪朝廟為祖奠遣奠時〉内䜿為内人蹕者以其掌内小事
案寺人帥内人弔臨不言蹕而内䜿言蹕何也祭祀賔客喪紀内人出入廟中所辟止乃執事之羣臣惟内䜿導行可使之蹕若弔臨於外出宫則閽人為之闢在途則有司為之蹕不待言也公卿大夫有事於國中郊野郷士遂士縣士皆為之蹕則内人可知
王后之喪遷于宫中則前蹕及葬執䙝器以從遣車正義鄭氏康成曰喪遷者將葬朝於廟〈賈疏喪柩遷於宫中惟有朝廟時檀弓周朝而遂葬是也〉䙝器振飾頮沐之器〈賈疏玉府職䙝器注以為清器虎子彼據生時與床第等連文也知此為振飾頮沐器者案特牲為尸而有槃匜并有簞巾巾為振飾槃匜為盥手明其頮面沐髪亦有之故既夕禮用器之中有槃匜是送葬之時有䙝器也〉 賈氏公彦曰執䙝器以從遣車者謂朝七廟訖旦將行在大祖廟中設大遣奠苞牲取下體天子大牢苞九箇遣車九乗后亦同使人持之如墓遣車載牲體鬼神依之故使内䜿執䙝器以從若生時 王氏應電曰在宫中故内監蹕出宫門則閽人蹕矣
案曾子問天子崩諸侯薨祝取羣廟之主而蔵於祖廟卒哭成事而後主各反其廟則喪遷時羣廟之主尚未反也朝廟直朝大廟而已疏謂朝七廟訖旦將行然後設奠於大祖之廟理不宜然詳見士喪禮下篇
九嬪掌婦學之灋以教九御婦徳婦言婦容婦功各帥其屬而以時御叙于王所〈帥所聿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婦徳謂貞順婦言謂辭令婦容謂婉娩婦功謂絲枲御猶進也勸也進勸王息亦相次序〈賈疏昭公元年左傳君子晝以訪問夜以安身女者定男於夜節宣其氣故云勸王息也〉案夫人見於經而祭祀賔客喪紀賛王后之禮事掌婦學之法皆首九嬪亦猶三公之或以六卿兼之而不自列職有無不定也 王齊喪及大荒大札天地有烖邦有大故皆出次故曰以時御叙明非其時則不御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自九嬪以下九九而御於王所凡羣妃御見之法月與后妃其象也卑者宜先尊者宜後〈賈疏禮運三五而盈三五而闕后以下法之故從微嚮著卑者宜先從著嚮微卑者宜後也〉女御八十一人當九夕世婦二十七人當三夕九嬪九人當一夕三夫人當一夕后當一夕亦十五日而徧云自望後反之孔子云日者天之明月者地之理隂契制故月上屬為天使婦從夫放月紀〈賈疏孔子云已下孝經緯援神契文〉
凡祭祀贊玉齍贊后薦徹豆籩〈齍音咨注故書玉為王杜子春讀為玉〉正義鄭氏康成曰玉齍玉敦受黍稷器后進之而不徹 賈氏公彦曰后無外事唯有宗廟之祭但祭祀時男子進俎婦人設豆籩簠簋其簋則九嬪執而授后后設之豆籩之薦與徹皆助后
案王安石用故書賛王齍以為上言賛王下言賛后言之序也鄭氏鍔辨之謂大宗伯奉玉齍小宗伯逆齍肆師表齍盛告潔為賛王九嬪所賛為賛后似矣而猶未盡析也宗伯奉玉齍兼天神地示言之若宗廟則攝后耳后親祭則后設而九嬪賛焉無所用宗伯矣豈可混為一事乎賛者賛其設也小宗伯之逆肆師之表告皆前此之事不可謂賛少牢饋食禮主婦薦自東房韭菹醓醢坐奠于筵前主婦賛者一人執葵菹蠃醢以授主婦主婦不興遂受陪設于東韭菹在南葵菹在北此謂賛薦豆籩也又云主婦自東房執一金敦黍有盖坐設于羊俎之南婦賛者執敦稷以授主婦主婦興受坐設于魚俎南又興受賛者敦黍坐設于稷南又興受賛者敦稷坐設于黍南敦皆南首此謂賛設黍稷也九嬪之賛后盖亦如是邦國禮亡凡喪祭要湏據儀禮以推之安石廢棄儀禮目所不經宜其多悖也 玉齍后不徹者為其已餕且不以入于房也特牲饋食禮宗婦徹祝豆籩入于房徹主婦薦俎敖氏繼公曰此所徹者皆置于房故宗婦得為之宗婦所不徹后可知矣后徹豆籩入于房亦重神餘故改設也先儒或以為燕内賔也
若有賔客則從后
正義鄭氏康成曰當賛后事 賈氏公彦曰后之有事于賔客者唯諸侯來朝王親饗后當助王饗時九嬪從后往也
大喪帥叙哭者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亦從后帥猶道也后哭衆次叙者乃哭
案外宗叙外内朝莫哭者叙其班之先後次第也九嬪則帥以從后使依次哭而已亦見后夫人而下九嬪為班次之先者也喪必有内主無則或攝之若后喪則亦帥以從
世婦掌祭祀賔客喪紀之事帥女宫而濯摡為齍盛〈摡古愛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婦人所掌祭祀謂祭宗廟賔客謂饗食諸侯在廟喪紀謂大喪朝廟設祖奠與大遣奠時少牢禮饔人摡鼎俎廪人摡甑甗司宫摡豆籩彼大夫家無婦官故使男子天子備官故異 鄭氏康成曰摡拭也為猶差擇〈賈疏祭祀黍稷舂人舂之𩟄人炊之故知世婦所謂為是差擇〉
案祭祀賔客共米者舂人共盛者饎人也世婦帥女宫而濯摡此女宫即指女舂女饎而言世婦親之則饎爨當在西堂下少牢大夫禮廩爨與雍爨同在門外東南辟君禮也特牲禮饎爨在西堂下士卑不嫌也方濯摡時未為齍盛也盖濯摡將以為齍盛耳不然則不知濯摡者為何事喪紀之齍盛謂虞也饎爨在東堂下與吉祭反
及祭之日涖陳女宫之具凡内羞之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涖臨也内羞房中之羞 賈氏公彦曰春官世婦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此直臨之而已内羞謂糗餌粉餈酏食糝食案少牢皆從房中而來故名内羞 王氏安石曰籩人醢人共内羞世婦涖陳之
案此女宫則凡女酒女籩女醢女醯女鹽女冪女府女史以及女饎凡有職于陳饋之事者並存焉
掌弔臨于卿大夫之喪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使往弔 賈氏公彦曰案司服公卿大夫皆王親弔之此使世婦往弔者此使世婦致禮物弔是大名雖致禮亦名為弔也大僕小臣職皆掌弔勞注云致禮
案王后所不親弔則使世婦往不言公孤不必言也舉卿大夫則内子命婦之禮同后與賔客之事而弔事多不親者不輕入諸臣之家也女巫職王后弔則與祝前盖王之周親若勲徳重望者后無故時自當親弔也知此非掌王后弔臨之禮事者女御職從世婦而弔於卿大夫之喪 士喪禮公使人弔公使人襚公使人賵而公又有親視其大斂者是則后雖親弔而仍有致禮物之事也賈疏之義亦當兼之以世婦掌之者世婦與卿大夫爵秩相當亦使人必以其爵之灋也
女御掌御叙于王之燕寢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掌御叙防上之專妬者〈賈疏注意若使九嬪世婦掌御叙則有妬嫉自專之事〉於王之燕寢則王不就后宫息也 魏氏校曰或疑王每夕御女非所以保其躬曰陽以博施為徳隂性專妬故寛舉大數如此凡祭祀則齋疾病則齋遇災異則齋發大命臨羣臣則齋皆不近婦人其大寒大暑一嵗之虛四時有厲氣一月之虚風雨震電之變一日之虛保身逺色御叙者必有所避焉而要在王之自戒慎也
以嵗時獻功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絲枲成功之事〈賈疏内職教九御使各有屬以作二事即此獻功之事〉
凡祭祀賛世婦
正義鄭氏康成曰助其帥涖女宫
大喪掌沐浴
正義賈氏公彦曰沐用潘浴用湯始死為之於南牖下
案此專言后之喪耳注兼王之喪非也大祝職大喪始崩以肆鬯渳尸肆師職大喪大渳以鬯則築鬻鬯人職大喪之大渳設斗共其釁鬯則沐浴及共給湯物皆不以婦人眀矣經所以不明著之者男子不死於婦人之手士庶人且然况天子乎
后之喪持翣〈翣所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翣棺飾也持而從柩車〈賈疏案禮器天子八翣后喪亦同將葬向壙之時使女御持之左右各四人〉
案此女御持翣者亦坐於柩車與以女御不可使徒行而持翣也雜記諸侯執綍五百人后喪彌多可知
從世婦而弔于卿大夫之喪
正義鄭氏康成曰從之數盖如使者之介云〈賈疏夫人象公嬪象孤卿世婦象大夫女御象士介數依命數為差王之大夫四命世婦之從亦四人〉
女祝掌王后之内祭祀凡内禱祠之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祭祀六宫之中竈門户〈賈疏祭法有户竈中霤門行注直云竈門户婦人無外事無行與中霤諸祀也〉禱疾病求瘳也祠報福
掌以時招梗禬禳之事以除疾殃〈梗古猛反禬古外反又户外反禳如羊反〉正義賈氏公彦曰招招取善祥 鄭氏康成曰梗禦未至也除災害曰禬郤變異曰禳〈賈疏梗者禦捍惡之未至禬者除去見在之災禳者推郤見在之變異〉 王氏應電曰鬼神之事婦人信之尤酷聖人因人情之所不能已制為正祀則滛祀不禁而自止矣
女史掌王后之禮職
正義王氏昭禹曰王后之禮各有所職如祭祀則有薦徹賔客則有獻酬之類女史掌之庶王后非禮勿動矣
案后所行之禮命之曰職而女史掌之即内以隂禮教六宫詔后禮樂之儀之典籍也
掌内治之貳以詔后治内政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治之法夲在内書而貳之案女史之於内猶大史之於冡也冡内掌其正故大史女史掌其貳焉内雖治王内之政令究有男女之嫌必以女史詔后治内政而後便於事也
逆内宫
正義鄭氏康成曰鉤考六宫之計〈賈疏謂六宫所有費用財物及米粟皆當鉤考之〉
書内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后之令 賈氏公彦曰謂書而宣布於六宫之中
凡后之事以禮從
正義鄭氏康成曰亦如大史之從王〈賈疏大史職大㑹同朝覲以書協禮事及将幣執書以詔王此女史亦執禮書以從后〉
典婦功掌婦式之灋以授嬪婦及内人女功之事齎〈齎音咨本又作粢注故書齎為咨杜子春讀為資〉
正義鄭氏康成曰婦式婦事之模範灋其用財舊數嬪婦九嬪世婦言及以殊之者容國中婦人賢善工於事者〈賈疏知有國中婦人者下典絲職頒絲于外内工注云外工外嬪婦也大九職嬪婦化治絲枲是國中婦人有嬪婦之稱也〉 鄭氏衆曰内人謂女御女功事齎謂女功絲枲之事 黄氏度曰事齎治絲枲之事及轉致雜費
案此嬪婦即大九職中嬪婦化治絲枲閭師掌國中四郊之人民任嬪以女事貢布帛者也典絲職頒絲于外内工注云外工外嬪婦也即此已内人女御則内工也云及者殊外内也先外後内者外工多也式則大羞服之式中具焉女功猶言婦功 康成以九嬪世婦兼言之疑未必然九嬪世婦所司者禮職縱有婦功當非典婦功所掌也曽是九嬪世婦之尊而一絲一枲反授受於中下士之手乎凡經云嬪婦皆非九嬪世婦也盖服用繁多匪寥寥内人所能共也故於國中四郊之内任嬪婦以其職而使治之以共王及后之用與其賜予其人在載師任土者之外所云九功之貢者皆然而嬪婦及内人之功則以典婦功掌之典婦功猶今之司織造者
凡授嬪婦功及秋獻功辨其苦良比其小大而賈之物書而楬之〈苦音古賈音嫁楬其謁反下並同注讀授作受非是〉
正義鄭氏衆曰苦讀為盬謂分别縑帛與布紵之麤細皆比方其大小書其賈數而著其物若今時題署物 鄭氏康成曰賈之者物不正齊當以泉計通功王氏應電曰先授之功以齊其業然後受其獻以
責其成隆冬寒冱非女工時故秋獻功
案此直言嬪婦不言内人者内人之功事以嵗時獻于后而内佐后受之不獻于典婦功也其授以女功之事齎則上文固言之矣以此益見嬪婦之為外嬪婦而不可以九嬪世婦當之也鄭云以泉計通功者謂若某物直㡬十千或㡬千也 比比次也物之大小賈固不同或大小同而材有羙惡功有良苦則賈相倍蓰故比次而楬之以共衣服則貴賤有等以備賜予則輕重有差也
以共王及后之用頒之于内府
正義金氏瑶曰用謂六宫之服及王與后賜予案疏謂以待王及后之用故蔵于内府非也内府都受九貢九賦九功之貨賄非專共王及后者也盖凡絲枲布帛皆蔵于内府其成於内人者則以共王及后之用成於外工者則以共邦之百用耳王之燕衣服玉府掌之盖授縫人縫之既成而後以入于玉府禮服則以授外内司服也
典絲掌絲入而辨其物以其賈楬之
正義賈氏公彦曰后宫所蠶之絲自於後宫用之以為祭服不入典絲其嵗貢之絲若禹貢兖州貢漆絲之等當入典絲 黄氏度曰以其賈楬之將以為授功獻功之程
辨正黄氏度曰康成以絲入為九職嬪婦所貢絲非也閭師任嬪以女事貢布帛不貢絲此當是九貢禹貢兖州厥貢漆絲青州厥貢絲枲
掌其蔵與其出以待興功之時
正義鄭氏康成曰時者若温煖宜縑帛清凉宜文繡〈賈疏文繡染絲為之夏暑損色故待秋凉〉
頒絲于外内工皆以物授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外工外嬪婦也内工女御 賈氏公彦曰以物授之者若縑帛則授以素絲文繡則授以綵絲
案外内工即蒙上典婦功職之嬪婦及内人而言注以外工為外嬪婦則上經嬪婦非九嬪世婦明矣
凡上之賜予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以絲物賜人 王氏昭禹曰所賜予貴賤不同亦皆以其物授之
及獻功則受良功而蔵之〈良依注作苦一讀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良當為苦字之誤也受其麤盬之功以給有司之公用其良功者典婦功受之以共王及后之用 賈氏公彦曰典枲直有苦者無良者明典絲亦不得有良者以良者入典婦功也
存異鄭氏衆曰良功絲功縑帛苦功麻功布紵案典婦功職辨其苦良則絲枲皆有苦有良如即以絲枲為别而已則又何辨之有其苦者謂次於良者一等二等之差非濫惡者也一云凡良功皆蔵於典絲凡苦功皆蔵於典枲名相近者相逺實相近者相邇所以謹於蔵便於用易於㑹計也不必改良為苦亦通
辨其物而書其數以待有司之政令上之賜予
正義劉氏彞曰待有司之政令謂給邦之百用政令如下文祭祀喪紀所共飾邦器者所受之類
凡祭祀共黼畫組就之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給衣服冕旒〈賈疏衣服釋黼畫也周冕服九章自龍衮已下此直言黼者若詩維衮及黼之類畧言之也冕旒釋組就也若弁師職五采繅十有二就之等〉及依盥巾之屬〈賈疏依盥巾亦釋黼也此據祭祀若掌次職設皇邸邸即屏風為黼文冪人職王巾皆黼〉白與黒謂之黼〈賈疏攷工記繢人職文〉采色一成曰就〈賈疏若典瑞五采五就之等〉 賈氏公彦曰凡祭服皆畫衣繡裳裳繡湏絲衣畫不湏絲而言共絲者大夫已上裳皆先染絲則𤣥衣亦湏絲為之乃後畫故兼畫衣而言之組就者謂以組為冕旒之就物絲之物色
喪紀共其絲纊組文之物〈纊音曠劉古曠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給線縷〈賈疏謂給裁縫之用此釋絲也〉著旴口綦握之屬〈賈疏此釋纊組也按士喪禮握手用𤣥纁裏著組繋喪大記屬纊以俟絶氣内則屨著綦注綦屨繫是用纊組之事〉青與赤謂之文〈賈疏亦繢人職文繡亦用絲故連言也〉
凡飾邦器者受文織絲組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茵席屏風之屬〈賈疏此據生人所飾器物言茵若少儀所謂茵席枕几頴之屬注茵著褥是也席謂席之四緣若司几筵粉純畫純黼純之屬是也屏風即上文注黼依也上據祭祀此王所用若司几筵職依前者是也〉 王氏昭禹曰文織以文為織絲組以絲為組
嵗終則各以其物㑹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種别為計〈賈疏自上經所用掌其蔵與其出及黼畫已下各别為計〉 鄭氏衆曰各以其所飾之物計㑹傅著之〈賈疏謂物之多少作文書使相傅著共一簿也〉
典枲掌布緦縷紵之麻草之物以待時頒功而授齎〈縷力羽反紵音佇直語反注故書齎作資〉
正義鄭氏康成曰緦十五升布抽其半者〈賈疏禮記雜記文〉白而細疏曰紵雜言此數物者以著其類衆多草葛䔛之屬 賈氏公彦曰布緦縷用麻物紵用草物布中可以兼用葛䔛之草為之待時頒功者用絲有四時之别麻草所為四時皆得
案掌布緦縷紵之麻草之物者麻草之物不獨用於布緦縷紵而典枲所掌惟此也授齎盖給以泉布使自具練治麻草之器物兼償其勞也於頒枲曰授齎則絲可知也於頒絲曰外内工則枲可知也
及獻功受苦功以其賈楬而蔵之以待時頒
正義鄭氏康成曰其良功亦入于典婦功以共王及后之用
頒衣服授之賜予亦如之嵗終則各以其物㑹之正義鄭氏康成曰授之授受頒者帛言待有司之政令布言頒衣服互文 賈氏公彦曰典絲典枲俱不為王及后之用
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褘衣揄狄闕狄鞠衣展衣緣衣素沙〈褘音暉揄音遥鞠居六反又溪六反展張彦反緣或作褖同吐亂反〉
正義鄭氏衆曰褘衣畫衣也祭統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褘立于東房〈賈疏彼據二王後夫人祭服褘衣與后同〉揄狄闕狄畫羽飾展衣白衣也喪大記復者朝服君以卷夫人以屈狄世婦以襢衣屈音聲與闕相似襢與展相似鞠衣黄衣也 鄭氏康成曰狄當為翟翟雉名伊雒而南素質五色皆備成章曰翬江淮而南青質五色皆備成章曰摇〈賈疏伊雒而南已下至此皆爾雅文引之者證褘揄為雉也〉王后之服刻繒為之形而采畫之綴於衣以為文章褘衣畫翬者揄翟畫摇者〈賈疏先鄭褘衣揄狄不言所畫故足成其義〉闕翟刻而不畫〈賈疏此無正文以意量之明刻繒為雉形但闕而不畫五色〉此三者皆祭服從王祭先王則服褘衣祭先公則服揄翟祭羣小祀則服闕翟今世有圭衣者盖三翟之遺俗鞠衣黄桑服也色如鞠塵象桑葉始生月令三月薦鞠衣于先帝告桑事展衣以禮見王及賔客之服〈賈疏諸侯為賔客於王后助王饗賔則后有見賔之禮亦服展衣也鞠衣在上以桑褖衣在下以御于王展衣在中故以為見王及賔客之服〉字當為襢襢之言亶亶誠也詩國風曰玼兮玼兮其之翟也又曰瑳兮瑳兮其之展也雜記夫人復税衣揄狄又喪大記士妻以褖衣言褖者甚衆字或作税〈賈疏或雜記文〉此緣衣實褖衣也褖衣御於王之服亦以燕居〈賈疏朝服展衣下唯有禒衣故知御與燕居同褖衣也〉男子之褖衣黒則是亦黒也〈賈疏男子褖衣黒禮雖無文案士冠禮陳服於房爵弁服皮弁服𤣥端服士喪禮陳襲事於房亦云爵弁服皮弁服褖衣褖衣當𤣥端之處變言之者冠時𤣥端衣裳别及死襲時𤣥端連衣裳與婦人褖衣同故雖男子之𤣥端亦名褖衣又見子羔襲用褖衣纁袡譏襲婦服纁袡與𤣥衣相對之物則男子褖衣黒矣男子褖衣既黒則婦人褖衣亦黒可知〉六服備於此矣以下推次其色則闕狄赤揄狄青褘衣𤣥〈賈疏王后六服其色無文以鞠衣象麴塵其色黄褖衣與男子褖衣同其色黒二者為本以五行之色從下向上以次推之水色黒褖衣既象之水生於金褖衣上有展衣宜象金色故先鄭亦云展衣白衣也金生於土土色黄鞠衣象之土生於火火色赤鞠衣上有闕翟則闕翟象之火生於木木色青闕翟上有揄翟則揄翟象之五行之色已盡唯有天色𤣥褘衣最在上象天色〉婦人尚專一徳無所兼連衣裳不異其色素沙者今之白縳也六服皆袍制〈賈疏雜記繭衣裳是袍也男子袍有衣裳婦人衣裳連則非袍而云袍制者止取衣複不單與袍制同〉以白縳為裏使之張顯今世有沙縠者名出於此 賈氏公彦曰王之吉服有九韋弁以下常服有三與后鞠衣以下三服同但王之祭服有六后祭服惟有三翟者天地山川社稷等后夫人不與故三服而已褘衣亦是翟而云衣者以其是服之首故目言衣也 鄭氏鍔曰天子之服九九者所以取乎陽數之極王后之服六六者所以取乎隂數之中褘言衣則知揄闕者亦衣也揄狄闕狄言狄則知褘衣亦狄也
辨外内命婦之服鞠衣展衣緣衣素沙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命婦之服鞠衣九嬪也展衣世婦也緣衣女御也〈賈疏九嬪下有世婦女御三等鞠衣以下服亦三等故知以次服之〉外命婦其夫孤也則服鞠衣其夫卿大夫也則服展衣其夫士也則服緣衣〈賈疏此約司服孤絺冕卿大夫同𤣥冕士皮弁三等而言之孤以下妻其服無文故以此三等之服配三等臣之妻也〉三夫人及公之妻其闕狄以下乎〈賈疏婦人之服六從下向上差之三夫人當服闕狄三公夫人亦當闕狄若三夫人從上向下差之則當揄狄玉藻王后褘衣夫人揄狄是也若三公夫人不得過闕狄知者射人職三公執璧與子男同則三公亦毳冕三公之妻亦當闕狄〉侯伯之夫人揄狄子男之夫人亦闕狄惟二王後褘衣〈賈疏玉藻君命闕狄再命鞠衣一命䄠衣注據子男之國而言闕狄既當子男夫人侯伯夫人自當揄狄二王後夫人當褘衣矣〉 賈氏公彦曰上言后六服此論外内命婦不得有六服唯得鞠衣以下三服尊卑差次服之而已亦以素沙為裏司服孤卿大夫士文承諸侯之下皆據諸侯之臣言則諸侯之臣妻亦以次受此服是以玉藻君命闕狄再命褘衣一命襢衣士褖衣注云此子男之夫人及其卿大夫士之妻命服也褘當為鞠諸侯之臣皆分為三等其妻以次受此服若然五等諸侯之臣命雖不同有孤之國孤絺冕卿大夫同𤣥冕無孤之國則卿絺冕大夫𤣥冕其妻皆約夫而服此三等之服天子之臣服無文亦得與諸侯之臣服同是以此外命婦服亦得與諸侯臣妻服同也
存疑鄭氏鍔曰三公之妻不可以常制論三公出封則為大國之君以君子偕老之詩觀之衛侯爵詩人言夫人之服曰翟曰展上三衣有翟下三衣有展其下王后一等無褘衣而已盖三公在朝屈於王則服子男之服其妻亦服闕狄出封則宜加禮記有夫人副褘之文其三公出封之禮與三夫人之服亦不可以常制論中宫有后則屈而服闕狄中宫或闕則伸而服揄狄與侯伯在朝及出封其妻之服闕狄揄狄同 陳氏祥道曰王制言三公一命衮則三公在朝鷩冕其妻揄狄可知也玉藻言夫人揄狄則三夫人揄狄可知也公之夫人褘衣而明堂位言魯夫人副褘者魯侯得用衮冕則夫人副褘可知也 王氏應電曰以司服之例推之自上公九命其服九章至再命受服二章而止三公夫人八命天子之三夫人視之卿之内子六命天子之九嬪視之是皆當有八章六章之服大夫之世婦四命天子之二十七世婦視之大國孤之婦亦四命是皆當服鞠衣元士之妻三命天子之女御視之侯國卿之内子亦三命並當服展衣天子中士之妻侯國大夫之婦小國卿之内子皆再命並當服緣衣且以后之六服止畫雉之一章何以為九命之别王與諸侯之衮名同制異則后與夫人之褘亦當有辨
凡祭祀賔客共后之衣服及九嬪世婦凡命婦共其衣服共喪衰亦如之〈衰七雷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及言凡殊貴賤也凡者凡女御與外命婦也春秋之義王人雖微者猶序乎諸侯之上所以尊尊也〈賈疏據上文外内命婦服唯有鞠衣已下此經上已云九嬪世婦則内命婦中唯有女御也外命婦中有公孤卿大夫之妻尊於女御而總入女御中又九嬪卑於三公夫人世婦卑於孤卿妻言凡以殊之在上是尊尊也春秋㑹王人在僖八年〉臣之命者再命以上受服則下士之妻不共也〈賈疏大宗伯職再命受服則天子下士一命不受〉外命婦唯王祭祀賔客以禮佐后得服此上服自於其家則降焉〈賈疏特牲禮主婦纚筓綃衣少牢禮主婦被錫衣侈袂士妻不衣褖衣大夫妻綃衣侈袂不衣展衣是自於其家則降也〉 賈氏公彦曰共后之衣服者祭祀共三翟賔客共展衣九嬪世婦謂助后祭祀賔客時凡命婦兼外内命婦也喪衰外命婦為王服齊衰於后無服若九嬪已下及女御於王服斬衰於后服齊衰
案疏引特牲少牢主婦之服以為非助祭不服上服之證是也但大夫妻以展衣為上服則祭於已猶得服緣衣不應綃衣下同士妻也敖氏繼公以少牢錫字古文作緆而謂為緣字之訛即此經之緣衣良為可據士妻綃衣士昏禮特牲禮並見之當在緣衣之下盖亦士妻之禮服而此經不以入等未詳 喪服外命夫為王服斬衰故外命婦服齊衰從夫服而降一等也外命夫為后服齊衰從王服也凡從服一從而已無累從者故外命婦於后無服諸侯及諸侯之夫人於王與后亦然詳見喪服經傳
后之喪共其衣服凡内具之物
正義賈氏公彦曰后喪所共衣服謂襲時十二稱小歛十九稱大歛百二十稱 鄭氏康成曰内具紛帨線纊鞶袠之屬〈賈疏内則婦事舅姑有紛帨線纊鞶袠故死者入壙亦兼有數物内則更有刀礪小觹等故曰之屬〉
縫人掌王宫之縫線之事以役女御以縫王及后之衣服〈線私見反〉
正義鄭氏衆曰線縷也 鄭氏康成曰女御裁縫王及后之衣服則為役助之餘裁縫事則專為焉 賈氏公彦曰役女御謂為女御所役
案序官云奄二人女御八人女工八十人奚三十人此云以役女御則奄特總帥女工及奚以聽女御之役使耳王及后之衣服女御司之既成乃分入於玉府及外内司服而以共也此與内司服之女御盖即於八十一人中選充之王昭禹以為非王宫之女御繆也
喪縫棺飾焉〈注故書焉為馬杜子春云當為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孝子既啟見棺猶見親之身既載飾而行遂以葬若存時居於帷幕而加文繡〈賈疏既載飾而行者既夕禮日側遂匠納車於階間郤柩而下載之於蜃車之上乃加帷荒飾棺訖乃還車向外明日旦乃引向壙加文繡者生時帷幕無文繡今死恐衆惡其親更加文繡〉喪大記飾棺君龍帷三池振容黼荒火三列黻三列素錦褚加偽荒〈賈疏偽即帷也〉纁紐六齊五采五貝黼翣二黻翣二畫翣二皆戴圭魚躍拂池君纁戴六纁披六此諸侯禮也〈詳見喪大記注〉禮器天子八翣諸侯六大夫四漢禮器制度飾棺天子龍火黼黻皆五列又有龍翣二其戴皆加璧
衣翣桞之材〈衣於既反注故書翣桞作接橮鄭司農云接讀為歰橮讀為桞皆棺飾〉正義鄭氏康成曰必先纒衣其材乃以張飾也桞之言聚諸飾之所聚也檀弓周人牆置翣春秋傳四歰不蹕〈賈疏襄二十五年左傳歰作翣〉 賈氏公彦曰翣如方扇柳即上注引喪大記帷荒是也二者皆木材以綵繒衣纒之乃後張飾於其上故云衣翣桞之材
掌凡内之縫事
案凡内之縫事則不獨衣服也不獨王與后之衣服也
染人掌染絲帛
正義劉氏彞曰凡染事染而後織者上也織而後染者次也
凡染春暴練〈暴歩卜反劉歩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暴練練其素而暴之〈賈疏素即絹也此謂湏練而用者非謂祭服若祭服則先染絲織之不得為練〉 賈氏公彦曰春時陽氣燥達故暴曬其練 王氏昭禹曰㡛氏練絲帛皆晝暴諸日是也
夏纁𤣥〈注故書纁作䵫鄭司農云䵫當讀為纁〉
正義鄭氏衆曰纁謂絳也〈賈疏即爾雅及鍾氏所云三入為纁〉 鄭氏康成曰謂夏始可以染此色也𤣥纁者天地之色以為祭服〈賈疏易云黄帝堯舜垂衣裳取諸乾坤但天𤣥地黄而纁者土無正位託位南方火火色赤與黄共為纁也凡六冕之服皆𤣥上纁下故云以為祭服〉石染當及盛暑𤍠潤始湛研之〈賈疏約攷工記鍾氏職而言夏暑熱潤之時以朱湛丹秫易可和釋故夏染纁𤣥〉三月而後可用考工記鍾氏則染纁術也染𤣥則史傳闕矣〈賈疏鄭注鍾氏及士冠禮云𤣥則六入與〉
秋染夏〈夏户雅反後除春夏之字皆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染五色謂之夏夏者其色如夏狄禹貢羽畎夏翟是其總名其類有六曰翬曰摇曰𠷎曰甾曰希曰蹲〈賈疏爾雅文〉其毛羽五色皆備成章染者擬以為淺深之度是以放而取名焉 賈氏公彦曰秋氣涼可以染五色 鄭氏鍔曰秋氣收而不散五色皆宜故染夏
冬獻功
正義賈氏公彦曰纁𤣥與夏至冬功成並獻之
掌凡染事
正義易氏祓曰凡染事不特絲帛而已 王氏應電曰謂布緦縷紵之物
案鄭氏鍔引禮記謂宫中所染專共王祭祀之服染人所掌以共國家禮事非也記所謂朱綠之𤣥黄之即以付染人耳
追師掌王后之首服為副編次追衡筓〈追都隈反編卑煙反又歩典反〉正義鄭氏衆曰副者婦人之首服祭統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褘立于東房衡維持冠者春秋傳衡紞紘綖〈賈疏桓二年臧哀伯辭彼據男子之衡司農意男子婦人皆有衡也〉 鄭氏康成曰副之言覆所以覆首為之飾其遺象若今歩繇矣服之以從王祭祀編編列髪為之其遺象若今假紒矣服之以桑也次次第髪長短為之所謂髲髢服之以見王王后之燕居亦纚筓總而已〈賈疏康成知三翟之首服副鞠衣展衣首服編褖衣首服次者王之祭服有六首服皆冕則后之祭服有三首服皆副可知昏禮女次純衣純衣則褖衣褖衣而云次則褖衣首服次可知其中亦有編明配鞠衣展衣也上注展衣云以禮見王則展衣首服編此云次以見王者以禮朝見於王與見賔客同則服展衣與編接御見王則褖衣與次也燕居謂不至王所自在燕寢時齊風雞鳴毛傳東方明則夫人纚筓而朝此經注云副編次以待祭祀賔客明燕居不得著次自然著纚筓而毛云以朝必别有所見康成不破之者以纚筓燕居無正文也其實朝王時首服編〉追猶治也詩云追琢其章王后之衡筓皆以玉為之〈賈疏弁師王之筓以玉故知后同用玉〉惟祭服有衡垂於副之兩旁當耳其下以紞懸瑱詩玉之瑱也是也筓卷髪者賈氏公彦曰弁師職云諸公用玉為瑱詩玉之瑱
也據諸侯與夫人同用玉瑱則衡筓亦用玉矣其三夫人與三公夫人同服翟衣則衡筓亦用玉矣其九嬪命婦等當用象也云唯祭服有衡者見經后與九嬪已下多别言則衡筓唯施於翟衣鞠衣已下無衡矣鞠衣已下雖無衡亦應有紞以懸瑱也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謂追師掌冠冕之官故并知王后之首服後鄭不從者追師若兼掌男子之首服亦當如下屨人職掌王及后之服屨今不云明非共掌
為九嬪及外内命婦之首服以待祭祀賔客喪紀共筓絰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外内命婦衣鞠衣襢衣者服編衣緣衣者服次非王祭祀賔客佐后之禮自於其家則亦降焉少牢饋食禮主婦被錫衣侈袂特牲饋食禮主婦纚筓宵衣是也昏禮女次純衣攝盛服耳主人爵弁以迎侈袂褖衣之袂〈賈疏案昏禮女次純衣純衣則褖衣據士服爵弁親迎攝盛則士之妻服褖衣首服次亦攝盛褖衣既首服次三翟首服副則鞠衣襢衣首服編可知〉凡諸侯夫人於其國衣服與王后同〈賈疏所同者上公夫人得褘衣以下至褖衣褘衣從君見大祖揄翟從君祭羣廟闕翟從君祭羣小祀鞠衣以桑展衣以禮見君及賔客褖衣以御侯伯夫人得揄翟以下揄翟從君祭大祖及羣廟闕翟以下與上公夫人同子男夫人得闕翟以下闕翟以祭鞠衣以下與侯伯夫人同並纚筓綃衣以燕居也二王之後與魯夫人亦同上公之禮〉賈氏公彦曰以待祭祀賔客者亦謂助后而服之王氏應電曰筓絰者筓與絰也儀禮喪服傳有箭筓有惡筓有吉筓惡筓者櫛筓亦曰榛筓吉筓者象筓也惡筓有有首者吉筓有折其首者服之重輕以是為差
案三夫人亞王后内官列職自九嬪始舉九嬪而言及則内命婦為世婦女御明矣疏謂不言世婦文略内命婦惟女御未安
屨人掌王及后之服屨為赤舄黑舄赤繶黄繶青句素屨葛屨〈屨九裕反舄西益反繶衣亟反句音劬〉
正義鄭氏康成曰連言服者著服各有屨也複下曰舄禪下曰屨〈賈疏下謂底重底者名舄禪底者名屨〉舄屨有絇有繶有純者飾也句當為絇絇著舄屨之頭為行戒〈賈疏絇謂以絛為之狀如刀衣鼻綴於屨頭為行戒〉繶縫中紃純緣也〈賈疏繶是牙底相接之縫綴絛於其中純謂以絛為口緣經不云純文略也〉天子諸侯吉事皆舄其餘唯服冕衣翟著舄耳〈賈疏服冕謂孤卿大夫衣翟謂后以下婦人也〉素屨非純吉有凶去飾者〈賈疏大祥除衰杖後身服素縞麻衣著素屨故云非純吉言去飾者素屨無絇繶純也〉言葛屨明有用皮時〈賈疏葛屨自赤舄已下夏則用葛為之冬則用皮為之在素屨下者欲見素屨亦用葛與皮也〉 鄭氏衆曰赤繶黄繶以赤黄之絲為下緣士喪禮夏葛屨冬皮屨皆繶緇純禮家説繶亦謂以采絲礫其下 王氏安石曰司服言弁則曰弁服弁在上也屨人言屨則曰服屨屨在下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凡舄屨各象其裳之色士冠禮元端黒屨〈賈疏𤣥端有𤣥裳黄裳雜裳今云黒屨者據𤣥裳為正也〉青絇繶純素積白屨緇絇繶純爵弁纁屨黑絇繶純是也〈賈疏引之見屨同裳色〉王吉服有九舄有三等赤舄為上冕服之舄〈賈疏吉服有九者司服六冕及韋弁皮弁冠弁是也舄有三等者赤舄白舄黒舄也赤舄為六冕之舄白舄配韋弁皮弁服黒舄配冠弁服冕服六其裳同故以一舄配之〉詩王錫韓侯元衮赤舄則諸侯與王同下有白舄黒舄王后吉服六唯祭服有舄𤣥舄為上褘衣之舄也下有青舄赤舄鞠衣以下皆屨耳〈賈疏后翟三等連衣裳而色各異故三翟三等之舄配之𤣥舄為褘衣之舄青舄配摇翟赤舄配闕翟云鞠衣以下皆屨者六服三翟既以三舄配之且下文命夫命婦唯言屨不言舄故知鞠衣以下皆屨也〉絇繶純同色〈賈疏士冠禮三冠絇繶純各自同色〉今云赤繶黄繶青絇雜互言之明舄屨衆多反覆以見之凡舄之飾如繢之次〈賈疏此無正文約皮弁白屨黒絇繶純白黒比方為繡次爵弁纁屨黒絇繶純黒赤南北相對尊祭服故為繢次以此知凡舄皆不與屨同而為繢次也〉赤繶者王黒舄之飾黄繶者后𤣥舄之飾青絇者王白舄之飾言繶必有絇純言絇亦有繶純三者相將〈賈疏凡屨舄皆有絇繶純三者相將謂各舉其一以互見也〉王及后之赤舄皆黒飾后之青舄白飾凡屨之飾如繡次也黄屨白飾白屨黑飾黑屨青飾士爵弁纁屨黒絇繶純尊祭服之屨飾從繢也王氏昭禹曰赤陽之正色故王服赤舄黒隂之正
色故后服黒舄陽則純故赤舄之繶亦赤隂則雜故黒舄之繶黄黄隂之盛色以隂之正色為體以隂之盛色為飾也
案康成所言舄屨之差與其飾多補經文所未有者大概皆從士冠禮三屨推之而以屨象裳色一句為之柄其云屨飾如繡次者盖於黒屨白屨偶合焉至纁屨不以白飾則云尊祭服如舄之繢次也舄如繢次經無明文特即纁屨比類而意其然耳其用心可謂苦矣然案之經文則枘鑿不相入無怪後人之紛紛滋議也經上言王及后下言赤舄黒舄則赤舄者王之舄也黒舄者后之舄也順文次之則赤繶黄繶當為赤舄之飾青句當為黒舄之飾或言繶或言句舉一以見其餘也赤舄而赤繶者王用之赤舄而黄繶者則公侯以下用之與黒舄而青句亦與黒屨之青絇肖也祭服之舄止此似更無他色者然則舄之飾固不如繢次而屨順裳色亦不可通之於舄矣果如康成説則經文不完已甚何以立灋示後且赤舄王之上也而乃以為后之下可乎三等之屨盖貴賤所同故經不言之不然則素屨之上其有脫文與赤舄夏亦未必以葛為之
辨外内命夫命婦之命屨功屨散屨
正義鄭氏康成曰命夫之命屨纁屨〈賈疏經不云舄唯云屨者大夫已上衣冕則有命舄而無命屨士之命服爵弁則命屨纁屨而已〉命婦之命屨黄屨以下〈賈疏外命婦孤妻已下内命婦九嬪已下不得服舄皆服鞠衣已下故屨以黄兼有卿大夫妻及二十七世婦皆展衣白屨士妻與女御皆褖衣黒屨故云黄屨已下也〉功屨次命屨於孤卿大夫則白屨黒屨〈賈疏司服職孤絺冕卿大夫𤣥冕皆以赤舄為命舄以下仍有皮弁白屨冠弁黒屨故云功屨次命屨據婦人而言其實孤卿大夫則功屨次命舄也〉九嬪内子亦然〈賈疏九嬪與孤妻内子既以黄屨為命屨功屨之中有䄠衣白屨褖衣黒屨故云亦然〉世婦命婦以黒屨為功屨〈賈疏皆以襢衣白屨為命屨其功屨唯有褖衣黒屨〉女御士妻命屨而已〈賈疏女御士妻唯褖衣黒屨為命屨〉士及士妻謂再命受服者〈賈疏大宗伯職一命受職再命受服但公侯伯之士一命子男之士不命及王之下士皆受職不受服王之中士再命上士三命已上乃受服受服則并得此屨也〉散屨亦謂去飾〈賈疏此言㪚即上之素皆是無飾互言之〉
案云辨者命屨初命時官所給其後則與功屨皆自為之故第辨其法式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鄭志趙商問司服王后六服之制目不解請圖之答曰大裘衮衣鷩衣毳衣絺衣𤣥衣六服皆纁裳赤舄韋弁衣以韎皮弁以布二弁皆素裳白舄冠弁服黒衣裳而黒舄冠弁𤣥端也褘衣𤣥舄首服副從王見先王揄翟青舄首服副從王見先公闕翟赤舄首服副從王見羣小祀鞠衣黄屨首服編以告桑襢衣白屨首服編以禮見王褖衣黒屨首服次以御於王后服六翟三等三舄𤣥青赤鞠衣以下三屨黄白黒婦人質不殊裳屨舄皆同裳色也
凡四時之祭祀以宜服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祭祀而有素屨散屨者惟大祥時〈賈疏以此經四時祭祀總結上文諸屨故知有此二屨也云惟大祥時者此據外内命夫為王斬衰而言初死著菅屨卒哭與齊衰初死同疏屨既練與大功初死同繩屨大祥與小功初死同吉屨無絇是以上經注云非純吉也〉 王氏昭禹曰以宜服之者各随其時與事之宜而服之若夏則葛屨冬則皮屨此随時之宜若吉祭用赤舄黒舄命屨喪祭有素屨散屨此随事之宜
夏采掌大喪以冕服復于大祖以乗車建綏復于四郊〈夏户雅反大祖音泰乗繩證反綏依注作緌如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求之王平生常所有事之處冕服不出宫故以復於大廟王祀四郊乗玉路建大常故建綏以復去其旒異之於生也〈賈疏生時有緌有旒〉故書綏為𧞸杜子春云當為綏𧞸非是某謂明堂位有虞氏之旂夏后氏之緌則綏當作緌字之誤也緌以旄牛尾為之綴於橦上所謂注旄於干首者〈賈疏注據爾雅文按鍾氏染鳥羽以為王后之車飾亦為旌旂之緌則旌旂亦有鳥羽獨云旄牛尾者舉一而言其實兼有也〉士冠禮及玉藻冠緌字故書亦多作綏者今禮家定作蕤鄭氏衆曰復謂始死招魂復魄士喪禮士死于適
室復者一人以爵弁服升自東榮中屋北面招以衣曰臯某復三降衣于前受用箧升自阼階以衣尸喪大記復男子稱名婦人稱字唯哭先復言死而哭哭而復冀其復反故檀弓曰復盡愛之道也望反諸幽求諸鬼神之道也北面求諸幽之義也又曰君復于小寢大寢小祖大祖庫門四郊喪大記又曰復者朝服君以卷夫人以屈狄大夫以元頳世婦以襢衣士以爵弁士妻以税衣雜記諸侯行而死于館則其復如于其國如于道則升其乗車之左轂以其綏復大夫死于館則其復如于家死于道則升其乗車之左轂以其綏復喪大記又曰為賔則公館復私館不復夏采天子之官故以冕服復於大祖以乗車建綏復於四郊天子之禮也大祖始祖廟也
案夏即染人秋染夏之夏謂以鳥羽飾旌旂之橦也此官以夏采為名則凡以鳥羽飾物如全羽為旞析羽為旌之類皆當掌之王廵守會同祭祀必有所共之事郊射或共其獲旌非專掌復也然則掌字之下盖有脱文大喪以下特其後語耳未有以偶然一見之事而專設一官者也復而後行死事則復者湏臾之頃耳下士四人則大祖而外四郊亦未必全復矣復于四郊猶宋玉招魂求諸上下四方之意非以郊祭故也檀弓亦曰君復於四郊謂諸侯也諸侯無郊祭也且不于壇而于郊不以冕服而以建綏足以見之矣 復者人之終也春秋傳晉侯有疾秦醫和謂趙孟曰國之大臣榮其寵禄任其大節有灾禍興而無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于滛以生疾將不能圖䘏社稷禍孰大焉主不能禦吾是以云也王之宫寢内外起居飲食無一不闗於直至君之身終而師保之責猶無已焉此天官之屬所以終於夏采也與存疑賈氏公彦曰以衮冕以下六冕及爵弁皮弁之等復復者各依命數天子則十有二人天子七廟此經直云大祖則后稷廟也復者命士不命之士皆一人若大夫以上皆依命數
總論陳氏傅良曰一職所制御者皆闗於君身君徳一則環衛之人二則供奉飲膳酒漿之人三則出内財賄之人四則宫中使令之人
案冢貳王統百官均四海而諸官所掌不越居處服御財賦絲枲之事此聖人之議道自己者也盖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自公卿以下至於庶人或有所制而不敢縱或有所求而未必逞若尊為天子富有四海何求而不應何憚而不為哉以是大欲而勢足以恢其邪心於以治天下國家焉不知其可也周公知百官之得其統四海之得其均其要在王身是故先以宫室安其身焉次以飲食理其體焉繼以賦式節其用焉終以内宫佐其徳焉析其事則至纎至悉若無闗於政治之要而觀其用意本末兼修内外交飭以正君身其至醇至備者乎一之以大之權分之以小内之任一起居一飲食一貨用一擇採進御多寡豐約用舎去取大臣皆得與聞之而天子不得以自私女子小人不得以蠱惑而司是職者必名徳之選是以上智之君安焉而益聖中材之主守焉而寡過盖正心誠意之實功而治天下國家之本統也
欽定周官義疏卷七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八
地官司徒第二之一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地官司徒使帥其屬而掌邦教以佐王安擾邦國正義鄭氏鍔曰所掌者教而所經理者天下之土地故為地官所經理者土地而所治者軍旅徒庶之政令故又名之曰司徒 鄭氏康成曰教所以親百姓訓五品有虞氏五而周十有二焉擾亦安也言饒衍之〈賈疏案尚書周官司徒敷五典擾兆民則周亦以五為教 案五教根於性而率之為道者十二教則隨其時地而事為之制物為之防盖五教為經十二教為緯〉 王氏應電曰擾者寛柔以教習與性成也 朱子語類問司徒職在敷教而地官言教者甚畧言山陵林麓之事甚詳何也曰須使不饑不寒五方之民各得其所教始可施但其中言教亦不畧如族師閭胥書其孝弟睦婣任恤屬民讀法之類皆是
案成均所教秀民而已土地人民皆𨽻於地官而親民之吏屬焉必地官掌教乃能盡天下而無一人之不教教之大㫖無非作其忠敬之心親遜之𧨏而其所以教者即散著于祭祀䘮紀昏冠飲酒與夫頒職事起軍旅作田役比追胥令貢賦之内故詳考州長至比長職事乃知地官所掌無一事之非教所以能盡天下之人而教之也 司徒㑹五地以辨物生相土宜以安民宅分三壤以均賦貢别年嵗以制力征凡所以除民之害而厚其生者皆所以安之也十有二教三物八刑凡所以因事成禮随時讀法皆所以擾之也安之中亦有擾擾之道即所以為安地官職事無外於此者不曰安擾萬民而曰安擾邦國何也舉萬民則不足以該邦國舉邦國則安擾其民即所以安擾邦國具見矣
教官之屬大司徒卿一人小司徒中大夫二人郷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正義鄭氏康成曰師長也司徒掌六鄉鄉師分而治之二人共三鄉之事相左右也〈案六鄉四面而環王城鄉師四人宜各主一面而注謂兩人共主三鄉盖以同鄉之州不宜中分而各有所屬且以備有故而兼攝也〉通論王氏應電曰六鄉首善之地司徒自治而教之鄉師為之師長六遂以及都鄙皆天子畿内之地司徒不能徧及故於六遂特設遂人一職治而教之遂師為之師長都鄙之治教則屬諸其長而有都則都士都宗人都司馬朝大夫諸官以提挈之若邦國之治教則在諸侯而有牧伯以統帥之然其教治皆出於司徒 舒氏芬曰周公設官之意謂教必發乎邇可以見乎逺故教事於六鄉為最詳焉
鄉老二鄉則公一人鄉大夫每鄉卿一人州長每州中大夫一人黨正每黨下大夫一人族師每族上士一人閭胥每閭中士一人比長五家下士一人
正義鄭氏衆曰百里内為六鄉外為六遂 鄭氏康成曰載師職以官田牛田賞田牧田任逺郊之地司勲職掌六鄉之賞地六鄉地在逺郊之内則居四同〈賈疏司馬法王城百里為逺郊于王城四面方二百里開方之二二如四故云居四同〉老尊稱也王置六鄉則公有三人也三公者内與王論道中参六官之事外與六鄉之教其要為民是以屬之鄉焉州黨族閭比鄉之屬别正師胥皆長也正之言政也師之言帥也 賈氏公彦曰曲禮三公曰天子之老在朝八命即典命職三公八命是也分陕而治則九命大宗伯職九命作伯是也 王氏志長曰鄉老二鄉則公一人不列其職掌盖以道倡率一鄉地優體尊不煩以事也 黄氏度曰鄉大夫猶有職掌鄉老惟大比興賢能獻書于王則與焉所謂師也父兄也書曰周公師保萬民 章氏俊卿曰鄉大夫卿也何以謂之大夫王制曰諸侯之上大夫卿則卿固可謂之大夫矣大夫以智帥人者也故鄉大夫掌鄉之政教禁令則卿可曰大夫朝大夫掌都家之國治則士亦可曰大夫 鄭氏鍔曰庶人在官者曰胥閭長亦以胥名取其才智足以長人爵為中士則與胥徒有别矣易卦地上有水為比以水與地至相親也五家可謂親矣故名其長曰比長 何氏喬新曰比長雖統五家即上農也閭胥族師則農夫中徳行才能足以表帥一閭一族者異其秩而増授田使合子弟傭閒民耕之以代其禄非如六官中之士食民賦税也
案小司冦掌外朝之位三公及州長百姓北面可見三公之統鄉民也經無三公而散見于朝士司士諸職則三公雖為六卿之兼官而固在六卿之上矣每鄉卿一人即六卿也周官六卿之外别無所謂卿者軍旅田役䘮荒賓客大司徒小司徒鄉師主之五官皆有事焉而鄉大夫一無所與以是知其即六卿也百家之長即以師名官則黨正州長以上掌教治
者其徳行道藝之足以表衆可知矣記曰能為師然後能為長此古之民所以易於觀感興起而政教無壅也 六卿兼郷官故凡軍旅田役皆郷官令其屬帥民而致與大司馬軍将皆命卿實相合鄭注大司馬謂軍帥不特置乃選于六官六鄉之吏者是也賈疏乃據此謂鄉大夫别置而非六卿誤矣
通論王氏應電曰周官之法在朝則為六官在國則兼為鄉遂之官及都鄙之君故平居則六卿各教其所治民不必别立守令國有大事而致民則六卿各率其鄉遂之民而至不必别有徵召國有大故則六卿各糾其民而守不必别為長帥其有㑹同師役而用衆則六卿各帥其都家所統之民而徃不必别為之将觀夏書甘誓乃召六卿即六事之人則此法自古已然所以體統合一情意流通而無後世内外隔絶上下扞格之弊也其族師而下皆使民自推擇其長因而秩之耳故曰使民興賢出使長之使民興能入使治之也 薛氏衡曰以公卿之尊下領六鄉之治所以重教事也而三公不列職明道徳在躬無徃而非教以六卿為六鄉之大夫而七事皆有聨明治禮刑政事皆所以為教 六官之屬莫不各有府史胥徒而鄉則無之盖自鄉大夫受敎法而頒之於鄉吏凡羣吏之周旋於鄉以行教事大抵皆身親之且鄉師為教官之攷府史胥徒具列文書調度亦不患無人也
餘論馬氏端臨曰兩漢郡守皆自辟曹掾所辟之吏多取於所治之地盖必如是乃能知閭里之姦邪稔庶人之休戚故治状顯著常必由之此周官之遺意也後世長吏既不與之以用人之權而士自一命以上拘於参互之法不使之効職顯能于本土士之賢者亦以隐情惜已不與郡府之事為髙而與郡守縣令共治其民者則皆舞文壊法之胥吏也治何由而進於古乎
封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聚土曰封謂壝堳埒及小封疆也賈氏公彦曰大司徒設社稷之壝封人相左右故
在地官為職首胥徒多以畿封事廣
案所謂封疆者封土於界上也其職云凡封國封其四疆則舊説謂典封疆之官亦無可疑
鼓人中士六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賈氏公彦曰主教六鼓四金是教官故在此陳氏傅良曰鼓人舞師不𨽻宗伯而𨽻司徒盖用之於野事
案鼓人所掌六鼓四金之莭用于祭祀軍旅田役䘮紀災祲夜鼜鄉遂都家公邑無地無時不有事焉不獨秀民能辨其音聲即甿𨽻亦知其莭㑹乃教事之重大而周徧者故次封人 鄉師四時出田法以教戰金鼓所以為車徒之莭制也次舞師坐作進退撃刺之法畧于兵舞見之平時習舞然後前期可修戰法
舞師下士二人胥四人舞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舞徒給繇役以能舞者為之〈賈疏餘官直言徒此言舞徒者必能舞乃得充徒數也〉 魏氏校曰鼓舞為民間通用之樂故屬司徒聖人所以習民於禮樂而興起教化也
通論賈氏公彦曰舞師主教野人之舞故在地官樂師所教乃國子學舞者故入春官
牧人下士六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六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牧人養牲于野田者〈賈疏對充人養牲于國中〉詩云爾牧来思何簑何笠㦯負其餱三十維物爾牲則具〈賈疏無羊詩〉 賈氏公彦曰掌牧六牲以共祭祀亦地事也
案載師任逺郊之地有牧田牛田即牧人牛人畜牧之地
牛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牧公家之牛者詩云誰謂爾無牛九十其犉〈賈疏亦無羊詩〉犉者九十其餘多矣〈賈疏引詩證牛多湏有二百人牧之也〉
通論王氏應電曰牧人兼六牲而官下士以其職止芻牧之事故與鷄人羊人犬人同牛人雖主一牲而牢禮膳犒㑹同軍旅行役任載皆用之故官為中士馬則又重於牛故校人為下大夫也
存疑王氏應電曰六牲有養之者初時畜之也有共之者将用而以其牲入陳也有奉之者既殺而薦之也馬畜於夏官之圉人供於校人而大司馬奉之牛畜於地官之牛人供之者亦牛人而大司徒奉之雞供自雞人而養於夏官之掌畜者以其為擾畜之類也羊畜於羊人而大司馬主奉馬牲故特設小子供而羞之犬供自犬人大司冦奉之而養於地官之槀人者以宜榖食也豕水畜其養而供奉之者則在冬官矣養之者知物性而得其居處孕字之宜者也供之者稍知禮儀者也奉之者則肅将祀事而以交於神明者也
案羊人職若牧人無牲則買牲以共之則五官之屬掌牲者但選其中用者以入牧人而阜蕃之則牧人事也王氏應電謂生養于各官及将為牲又養于牧人誤
充人下士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充猶肥也養繫牲而肥之 賈氏公彦曰諸官以堪入祭祀者送付牧人至祭前三月選入充人芻之使肥充故與牧人連類在此 劉氏彛曰牧人雖掌六牲猶牧之草野以適其性未之芻也迨将用以為牲始繫之充人
載師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載之言事也事民而税之載師者閭師縣師遺人均人官之長 鄭氏鍔曰地有廣狭因其土之所能任而制為之法使地足以容田田足以岀賦故名其官曰載師
通論郝氏敬曰載師任地制賦閭師任民徴賦二職相資
閭師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徴六鄉之賦貢者鄉官有州黨族閭比止言閭者徴民之税宜督其親民者凡其賦貢入太府榖入倉人〈賈疏此非邦國九貢乃九職之貢物〉 魏氏校曰謂之閭師者以其周知閭閻細民之情偽
案古者閭同一巷巷首有門乃比法之小成也九夫為井於田制為小成故田必以井計五比為閭於户制為小成故户必以閭計閭師任民之法通乎六鄉而所掌以鄉為主故以閭名官閭師無府則其職不主歛也
餘論鄭氏伯熊曰後世催科用保長户長率以一人而督数十百家之税定役者又不問其居舍之廛野故在逺郊而督城中之租居東鄉而督西保之税姓名里居不可識逃亡死絶不可知而督税者破家蕩産窮於無所告矣近世三十甲之法亦近於五比為閭之意而民猶病之盖聫民不異廛野役民不夲保伍雖以一夫徴十夫之税而越境奔走之勞死徙代納之害猶前耳
縣師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天下土地人民已下之数〈賈疏人民之外仍有六畜車輦故鄭言已下〉徴野賦貢也名曰縣師者自六鄉以至邦國縣居中焉鄭司農云四百里曰縣
案注自六鄉至邦國縣居中故名縣師此據其職掌邦國都鄙稍甸郊里之地域而言也其實縣師所主者稍縣都軍賦之事縣居稍與都之間故于其中取名焉又小司徒井田野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四甸為縣四縣為都遂人造縣鄙形體之法五家為隣五隣為里四里為鄼五鄼為鄙五鄙為縣五縣為遂遂與都之政治皆至縣而分執其總軍旅田役之卒伍岀於井田故以縣名官亦淂為一義
餘論陳氏傅良曰管仲三分國之法正是鄉遂法五鄙之法正是甸稍縣都法但其制頗有團倂以規利整促以便用兵處非先王立法之意
通論鄭氏鍔曰井牧之地有名縣者四甸為縣是也六遂之地有名縣者五鄙為縣是也采邑之地有名縣者小都之田任縣地是也此縣師之職掌邦國都鄙稍甸郊里之地域而亦名曰縣與上所言三縣之名則同其實則異盖王國百里之外為六遂又其外為小都大都其餘地未頒者則為公邑天子使吏治焉其官名曰縣師則四甸之縣五鄙之縣小都之縣凡所謂公邑者皆統於是也
遺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遺俞季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以物有所饋遺 王氏昭禹曰掌施恵以振救故以遺人名官
均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均猶平也主平土地之力政者
師氏中大夫一人上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師教人以道者之稱也保氏司諫司救官之長鄭司農云詩小雅楀維師氏 賈氏公彦曰以教國子故使中大夫為之國子衆使役處衆故其徒多 陳氏汲曰師氏徒百二十人盖居虎門之左司王朝帥四夷之𨽻以守王門其徒不得不多也
通論程子曰古者自天子達於庶人必有師以成其徳業故舜禹文武之聖亦有從學後世師傅之職不修友臣之義未著所以尊徳樂道之風未成於天下
保氏下大夫一人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保安也以道安人者也 賈氏公彦曰既與師氏同教國子官與府史别者以其教國子雖同館舍别所故置官有異
案師氏中大夫保氏下大夫則非三公之師保明矣大戴記稱周公為太傅召公為太保乃六卿上兼三公之位而非此經之師氏保氏也鄭氏引以詁此職盖誤
餘論魏氏校曰先王有師臣者有友臣者於公孤則師之於師保氏則友之師嚴而友親故相須以成徳
司諫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諫猶正也以道正人行
案先王之世所以教閭閻之秀民則有家塾黨庠州序之師教王世子王子國子則有師氏保氏而又合之於成均法無不備矣此外農工商賈下逮𨽻圉有一人之不教則聖人之心惻然有隐而於政教必有所壅然惟學士始可責以六徳六行六藝之備至於平民少習閭塾之教則循理奉法為善去惡其實事即在政役弛舍發徴期㑹農桑衣食逰居作息之間故别立司諌司救之官巡問而觀察之糾徳正行考藝辨能以勸其從誅惡警過三讓三罰以懲其違所以徳教蒸於四海而可致刑措也
司救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救猶禁也以禮防禁人之過者也通論鄭氏鍔曰王者以天下為一身已之徳成而無過亦欲天下之民有徳行而無過惡故為民設司諫猶已有詔媺之師為民設司救猶已有諌惡之保
調人下士二人史二人徒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調猶和合也
媒氏下士二人史二人徒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媒之言謀也謀合異類使和成者〈賈疏異類謂别姓〉今齊人名麴𪌊曰媒
案民相怨讐及合婚姻隨地而有之和之以觧其難合之以厚其别皆所以明彰禮義故屬地官然後事便而教習也
司市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司市市官之長 賈氏公彦曰市以聚人猶地之容衆故在此以其經紀事大故使下大夫尊官為之胥徒又衆也
通論薛氏衡曰日中為市致民交易情偽易滋故司市以下大夫董正之而質人之質其成㕓人之歛其布亦各以士為之其大綱固已舉矣猶慮夫情偽之不勝窮耳目不足以盡防也故自胥師至肆長必使司市辟之精于伺察者則以為胥師明于物價者則以為賈師司虣以禁鬭囂司稽以執盗賊胥以襲其不正肆長以辨其名實凡市肆所當曲防者莫不各庀其司則孰敢為梗乎又慮商賈有淹沮之虞齊民有倉卒之需於是設為泉府之官以廛人之征布而制歛散之權用以濟市政之窮是以欺詐不生而民用無所缺也
質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質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質平定物賈者〈賈疏其職掌成市之貨賄人民牛馬彼注云成平也是平定物價者〉
案民間之交易或相期約而不能立判官之取予歛賖或以事故而難踐前期故設質人掌其質劑書契以息抵冐正辨争則官名亦可以質劑為義注謂主平定物價誤矣
廛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注故書廛為壇杜子春讀壇為廛〉
正義賈氏公彦曰其職有廛布謂貨賄停儲邸舍之税即市屋舍名之為廛也 李氏叔權曰周官之市政有十掌其征者僅一廛人其餘惟在防民之奸治其有無相通之政而已
案民居亦曰廛但廛人為司市之屬則為市廛明矣疏以其職有廛布謂貨賄停儲邸舍之税是也而又引載師以廛里任國中之地謂是民所居之區域則不免兩岐盖貨在肆始稅其廛若民之邸舍安得有税乎
存疑杜氏子春云廛市中空地
胥師二十肆則一人皆二史賈師二十肆則一人皆二史司虣十肆則一人司稽五肆則一人胥二肆則一人肆長每肆則一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自胥師以及司稽皆司市所自辟除者〈賈疏知皆司市所自辟除以領羣胥而非官也〉胥及肆長市中給繇役者胥師領羣胥賈師定物價司虣禁暴亂司稽察留連不時去者 賈氏公彦曰肆謂行列
案有爵者自下士始故知胥師以下非官也比長治五家即假以下士之名胥師賈師治二十肆而仍與羣胥伍以是知古之賤末而貴農也惟不假以爵故王都而外鄉遂都家公邑凡小邑聚有列肆者守土之吏皆得辟除以治市政又所以便民而恤商也鄉大夫所賓興半農家子而未聞工商淂與焉西漢之初有市籍者子孫不得推擇為吏所以使民榮義而輕利民食之豐匱風俗之淳漓恆必由之 司虣所禁者顯故十肆一人司稽所察者隐故五肆一人
泉府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賈八人徒八十人
正義鄭氏衆曰故書泉㦯作錢 賈氏公彦曰其職掌以市之征布故與司市連類在此
通論易氏祓曰外府列於天官而泉府則列於地官者以掌市之征布也
司門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每門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司門若今城門校尉主王城十二門〈賈疏匠人營國九里旁三門四靣各三門是有十二門〉 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正其貨賄凡財物犯禁者舉之與司市相聨故在此司門總監十二門每門下士二人據在門啟閉者案鄉之官以上大夫主之遂之官以中大夫主之門市之官則以下大夫主之輕重之差也每門下士二人而主之以下大夫盖王城管鑰之任非位尊權重不能防閑而糾詰之也
司闗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每闗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闗界上之門 賈氏公彦曰王畿千里王城在中面五百里界首面置三闗亦十二闗其職云掌國貨之莭以聨門市故連類在此司闗亦在國内以檢校十二闗者下云每闗下士二人則在闗門啟閉 王氏應電曰由門而岀者必至闗由闗而入者必至門故闗統於門司闗秩卑而胥徒多者以闗之所轄逺於門也
案門闗皆府一人史二人書契簡也徒四人而無胥即此見商旅之無擾矣 王氏應電門闗無兵守云云乃以唐宋以後之政俗議周公之典法言之不中無足怪也周官掌固司險所掌守政聨衆庶與士庶子為一體無問國中郊野閭族州黨之民比户而居者皆兵也國有大故鄉大夫令民各守其閭以待政令則國中四郊之守已固矣大司徒令無莭者不行於天下都鄙公邑城池之固牧長與其民守之山林川澤之阻掌固司險與其屬守之無在而非兵也其平居無事門闗之守不過稽察無節傳及貨賄不物者故每門每闗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已足以待其事無所用衆也司啟閉者不過下士無所用威權也後世門闗之操柄日重卒隸從衡侵削商民阻抑行旅自孟子時已患其為暴然後知周公之憂民切慮患深也
掌莭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莭猶信也行者所執之信 賈氏公彦曰節連於門市故在此
餘論吕氏祖謙曰案春秋傳司城蕩意諸来奔效節於府人古者府人藏莭故也
遂人中大夫二人遂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遂人主六遂若司徒之於六鄉也鄭司農云遂謂王國百里外 賈氏公彦曰遂人中大夫二人當小司徒遂師下大夫四人當鄉師六鄉為正六遂為副故尊卑不同以主事相似故上士以下其数與司徒同
案注謂六遂之地自逺郊逹於畿中有公邑家邑小都大都非也六遂獨百里至二百里地其遂大夫所兼掌則有甸稍縣都公邑之吏治耳遂人通掌縣鄙溝涂形體之法故曰以逹於畿非畿内通為遂地也六遂之吏所掌穡事為多如有天時地澤風雨之
急移用其民皆刻不可緩若官府設于王朝必待禀命而行則緩不逮事矣考秋官遂士掌四郊謂獄之治在四郊也以類推之遂人遂師治所亦在四郊與劉氏彛謂居司徒之府王氏與之謂居朝以總六遂之事皆非也
遂大夫每遂中大夫一人縣正每縣下大夫一人鄙師每鄙上士一人酇長每酇中士一人里宰每里下士一人鄰長五家則一人〈酇作管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縣鄙酇里隣遂之屬别也 賈氏公彦曰遂大夫各主一遂似鄉大夫各主一鄉但其官皆卑於鄉官命数皆減一等 王氏安石曰遂官各降鄉一等故州謂之長縣與黨同謂之正鄙與族同謂之師
案㦯因鄉大夫即六卿謂遂大夫亦兼以王官非也鄉近而遂逺鄉窄而遂廣其職任已不侔矣朝之爵為中大夫者其有幾何皆各有専司職重屬多事繁地逺皆必不能兼鄉遂之治教政令而遥相統攝者也則六遂大夫不可以六鄉例之明矣遂人遂師㦯兼攝耳其遂大夫必特置之
旅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正義賈氏公彦曰旅衆也旅師聚野之耡粟屋粟閒粟其地廣故官屬與胥徒多
存疑孫氏之宏曰先王之民入有保受岀有節傳豈容浮遊旅寄于四方今民以羇旅為名官以新甿為職豈非自狭徙寛移偏聚之民於闊曠之地必當勞来安集之乎 易氏祓曰㦯謂旅師之新甿繼於隣長之後即民之徙于他邑而為之授者然他邑亦六遂之邑乃遂人以下劑致甿之法非旅師以質劑致民之法大司徒之荒政十有二不言移民之事若食不能人二鬴有非荒政之所能聚者然後廩人為之移民就榖凡質劑所致者悉補助之㦯受廛為甿則謂之新甿所以有旅師之法
案遂之賦粟里宰徴之遂人遂師令之入于廩人倉人其餘留於野謂之耡粟與屋粟閒粟並掌于旅師方春耕民有不足則頒之待秋成有餘則歛之本職所謂散其利也其尤貧及有疾病事故者則施其恵而不責以償此其本職也新甿之治則其兼掌論者㦯以旅為羇旅之旅而謂専治新甿義恐未的
稍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稍所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為縣師令都鄙丘乗之政令也距王城三百里曰稍家邑小都大都自稍以岀焉〈賈疏其職云若有㑹同師田行役之事則以縣師之法故云主為縣師令都鄙丘乗之政令言自稍以出者從三百里向外〉
委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委鳥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委人主歛甸稍芻薪之賦以共委積者 賈氏公彦曰主歛芻薪在道以共賓客亦徴歛之官故在此 王氏曰多曰積少曰委積兼牢米薪芻委則止於薪芻
土均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均猶平也土均主平土地之政令者 李氏嘉㑹曰均人事簡故長用中士土均所掌者廣故長用上士而中下士亦倍増焉 魏氏校曰事與均人同均人止國中及四郊土均盡于天下禹貢庶土交正咸則三壤成賦中邦土均其遺法也
草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草除草〈賈疏其職惟有糞種之文無殺草之事鄭云除草者殺草然後種之也〉
稻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
正義賈氏公彦曰胥徒多者以其并遣營種稻田薛氏衡曰下地水鍾非導其壅溢土利不興疏鑿之功㦯有民力所難成者故特設官以主之
案遂人掌縣鄙溝涂其法逹于畿内故序旅師至稻人六職次于遂人之下所主俱郊野米粟兵車芻薪與夫糞種耕作之事盖與遂人相左右者也
土訓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八人〈訓如字司農音馴〉正義鄭氏康成曰能訓説土地善惡之勢 鄭氏衆曰爾雅云訓道也
誦訓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八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能訓説四方所誦習及人所作為乆時事〈賈疏謂博知古事〉
通論魏氏校曰古者左圗右書土訓圗學也誦訓書學也
山虞每大山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中山下士六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小山下士二人史一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虞度也度知山之大小及所生者案山澤利多争訟易生竊盗時𤼵必官為之守而民以時取然後生物阜而恵澤均故官司徒𨽻不淂不衆繁也
林衡每大林麓下士十有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中林麓如中山之虞小林麓如小山之虞正義鄭氏康成曰衡平也平林麓之大小及所生者竹木生平地曰林山足曰麓〈賈疏爾雅文山足亦有林木與山虞别官〉賈氏公彦曰山虞尊中士為官首下士為之佐林衡卑下士而已林麓在平地盜竊者多湏巡行者衆以是胥徒特多也 劉氏彛曰胥徒増多于山虞者麓在山下養材為多供國者衆守其厲禁非多人不可
川衡每大川下士十有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中川下士六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小川下士二人史一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川流水也禹貢曰九川滌原 賈氏公彦曰官及胥徒多者川路長逺廵行勞役故也通論易氏祓曰山林之政令山虞専掌之國澤之政令澤虞専掌之林衡川衡特廵其禁令是林衡正于山虞川衡正于澤虞也而林衡列于山虞之後川衡列于澤虞之前盖以山林川澤為序 王氏應電曰澤虞中士川衡下士而序官則川先于澤以四瀆為尊也然所掌特地官財賦之事至于疏導之法則冬官詳焉
澤虞每大澤大藪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中澤中藪如中川之衡小澤小藪如小川之衡
正義鄭氏康成曰澤水所鍾也〈賈疏周語大子晉曰澤水之鍾〉水希曰藪〈賈疏希乾也詩叔在藪火烈具舉薮中可田獵則知無水〉禹貢曰九澤既陂爾雅有八藪〈賈疏案爾雅十藪周秦同在雍州一州有二故十也〉 賈氏公彦曰有水則為澤無水則為藪澤虞用中士尊于川衡者以澤出物衆多胥徒少者巡行地近故也
通論薛氏衡曰山澤國之寳也如括而歸於上則非所以利民用縱而委之下又啟民競利之心故設虞衡以守其法以平其政使民資其利而不能専則土物愛而厥心臧皆教化也
案於林麓總言之於澤藪分言之者麓多為林而澤藪地各異也
迹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史二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迹之言迹知禽獸處 王氏曰春秋哀十四年傳迹人来告曰逄澤有介麋焉
卝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卝徐音礦虢猛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卝之言礦也金玉未成器曰礦〈賈疏經文卝乃總角卝兮之卝字此官取金玉故轉從礦金玉岀于石左形右聲〉 王氏應電曰卝地雖不外乎山而厲禁又在虞衡之外卝人之職所以特重而掌之以中士也
通論王氏應電曰掌金玉者非一卝人掌所産之地職金掌取之之政内府玉府掌其入 薛氏衡曰虞衡司山澤之材物而山澤所出有非民生日用之常者恐民争取之故田獵之禁則有迹人以掌之金玉錫石之禁則有卝人以掌之自角人至於掌蜃其取諸山澤之農者皆以當邦賦之政令使民不貪而又易從教化行乎其中矣
餘論鄭氏鍔曰寳貨所在不設官以守則豪族巨室擅𤼵地藏而利權不歸于公上後世坑冶之官原起於此
角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徒八人
羽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徒八人
正義王氏應電曰此亦車旗所用
掌葛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掌染草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八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染草藍蒨象斗之屬〈賈疏藍以染青蒨以染赤象斗染黑案其職注云染草茅蒐槖蘆豕目紫茢之屬二注各不同者染草既多互見畧言耳〉
掌炭下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掌荼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二十人〈荼音徒徐音餘〉正義鄭氏康成曰荼茅莠 王氏應電曰此官掌凡疏材之物荼以共䘮用其事為重故以名官
掌蜃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蜃是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蜃大蛤月令孟冬雉入大水為蜃王氏應電曰主歛互物蜃物而以掌蜃名官者蜃
用於祭祀䘮紀故也
囿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正義鄭氏康成曰囿若今之苑
場人每場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二十人
案本職曰國之場圃則為載師所任而非農家之場圃可知注引九月築場圃之詩借言耳
廩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藏米曰廩廩人舍人倉人司禄官之長 賈氏公彦曰此官以下大夫為首徒又多者米廩事重兼岀納多也 郝氏敬曰已下皆養人之事故屬地官
舍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舍猶宫也主平宫中用榖者
倉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案廩人舍人倉人皆主米榖之官而秩有尊卑府史胥徒有多寡者廩人總統之舍人倉人分領之又廩人掌其大而舍人倉人掌其小也
司禄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正義鄭氏康成曰主班禄 賈氏公彦曰班禄者用粟與之故與倉人連類在此
案古者分田制禄凡為卿大夫者固授之采邑矣如管氏駢邑三百晏子邶殿之邑衛人賞仲叔於奚以邑之類是也其卑官散吏及初仕者未及授邑之限則以粟給之司士職以功詔禄以乆奠食王制位定然後禄之其規模畧可想見原思為宰而子與之粟九百亦其徴也府史胥徒人數尤衆故必有司禄之官今其職闕意司禄主其數而各受粟于廪人與
司稼下士八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種榖曰稼〈賈疏對收歛曰穡〉
案廩人舍人倉人司禄四職相聨而終之以司稼以年之上下岀歛法司稼之職也宫府之餼萬官之禄皆于農夫取之嵗有豐凶而法用常禄則不能不取足焉所以示居民上者當惕然於安受野人之養而職思其艱也在禮年榖不登君膳不祭肺馬不食榖大夫不食梁士飲酒不樂則司稼所謂賙其急平其興以均萬民之食必自貴者始矣春秋時列國有凶卿大夫争出私積以賑貸猶見三代君臣與民同憂之義
舂人奄二人女舂抌二人奚五人〈抌音由又音揄〉
正義鄭氏康成曰抌抒臼也詩云㦯舂㦯抌 賈氏公彦曰其職掌祭祀賓客牢禮之米所共多矣而舂人少者盖舉其能者亦應兼有别矣
案司厲職其奴男子入于罪𨽻女子入于舂稾則舂人稾人二職女奚之外别有舂稾之婦以共勞役特以其以罪入官故不齒于奚之數也意祭祀之粢盛夫人世婦所有事者則舂人帥女奚為之其餘則舂人令舂稾者為之與
饎人奄二人女饎八人奚四十人〈饎尺志反注故書饎作𩟄〉
正義鄭氏衆曰饎人主炊官也特牲饋食禮曰主婦視饎爨 賈氏公彦曰饎人祭祀共盛共王后六食而不在天官者以因舂人故在此
稾人奄八人女稾每奄二人奚五人〈稾苦浩反〉
正義鄭氏衆曰稾讀為犒師之犒主冗食者故謂之犒 賈氏公彦曰稾人亦因舂人饎人連類在此案稾人職以女奚者婦人主饋且官吏人民給事宫中者必女奚供食乃便而因通給外朝之食也 舂人稾人其事較饎人為煩重而饎人奚四十舂人稾人奚止五人者以舂稾給役者有司厲所入女奴而女舂女稾及奚特監視而指揮統治之耳不列女奴及其數者以司厲職有明文且以罪入数不可定也通論陳氏傅良曰自膳夫至腊人充君之庖者悉領於冢宰至于共内外朝冗食者顧見於地官之稾人何耶共奉天子之飲食若用奄人恐求巧于飲食之中以導諛納諂故使外朝之士大夫宰之而領于太宰誠以防踰侈杜僥倖正人主之心術者在此也至於内外朝冗食者之食主以奄人意猶後世賜食而取之内厨歟 王氏應電曰案饎人之職貴重而簡要稾人之職冗雜而煩多故不以相混
欽定周官義疏卷八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九
地官司徒第二之二
大司徒之職掌建邦之土地之圖與其人民之數以佐王安擾邦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土地之圖若今司空郡國輿地圖〈賈疏漢蕭何収秦圖籍以知天下阸塞廣逺至後漢乃有司空郡國輿地圖〉 王氏安石曰掌土地之圖則土會土宜土均之法可施王國之地中可求邦國之地域可制掌人民之數則地守地職地貢之事可令萬民之卒伍可會都鄙之室數可制夫然後可以佐王安擾邦國
案必知土地之宜人民之數然後可定民之居制民之産以安其身而教擾之是即所以安擾邦國也通論孫氏之宏曰圖之名一也而職掌不同圖亦異用司徒之圖為安擾邦國設必度疆域之廣狹計五土之多寡凡土地所生風氣所宜則加詳焉司馬職方之圖為禁暴平亂設必記形勢阸塞可以講攻守之宜道途通阻可以逹進退之便凡居重而馭輕避難而就易則加詳焉 鄭氏鍔曰宰序官言均邦國本職言治邦國宗伯序官言和邦國本職言建保邦國司徒則同謂之安擾者盖治常患於不均必均之而後可治故既曰均又曰治也禮意在於和其效則在建保故既曰和又曰建保也若夫教典之教民或因其自然之性或矯其不順之習人民安擾邦國
亦即以安擾故不必别言之至司馬之平邦國司冦之刑邦國無異義故亦無異辭
以天下土地之圖周知九州之地域廣輪之數辨其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之名物而辨其邦國都鄙之數制其畿疆而溝封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周猶徧也九州荆豫青兗雍幽冀并也〈賈疏此據職方周之九州而言故有幽并無徐梁禹貢則有徐梁無幽并〉輪從也積石曰山竹木曰林注瀆曰川〈賈疏爾雅注澮曰瀆無注瀆曰川之文注以義増之也職方九州但有川故知從瀆入川此瀆與四瀆義異四瀆則亦川也〉水鍾曰澤〈賈疏周語大子晉之言〉土髙曰丘大阜曰陵〈賈疏爾雅文〉水崖曰墳〈賈疏爾雅墳大防是墳為崖岸之峻者〉下平曰衍〈賈疏此十地皆相對為名墳既水崖而髙明衍為下平此下平又與下濕曰隰者别也〉髙平曰原〈賈疏爾雅廣平曰原髙平曰陸此髙平曰原者對下濕曰隰而言其實髙平即廣平也〉下濕曰隰〈賈疏爾雅文〉名物者十等之名與所生之物千里曰畿〈賈疏職方氏文〉疆猶界也溝穿地為阻固也封起土界也 馬氏融曰東西為廣南北為輪 王氏應電曰先辨五土之數而後辨
邦國都鄙之數者去山林川澤等虛數用實地以封國邑也
案此下數節之綱領盖建土地之圖以辨五土之名物然後知廣谷大川異制民生異俗而施十有二教以一之然後知土地所宜五榖所殖而相民宅任地事然後可量地之肥瘠髙下以制地征均地政然後可求地中制地域以建王國侯邦以造都鄙此建土地之圖所以為大司徒之首務與
設其社稷之壝而樹之田主各以其野之所宜木遂以名其社與其野〈壝兪類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社稷后土及田正之神〈賈疏社者五土之總神勾龍生時為后土官有功於土死配社而食稷者五穀之長立稷以表神名故號稷棄為堯時稷官立稼穡之事有功於民死乃配稷而食名為田正 王氏與之曰案祭法共工之子后土能平九土故祀以為社厲山氏之子曰農能植百榖故祀以為稷左傳共工氏有子曰勾龍為后土后土為社列山氏有子曰柱為稷自夏以前祀之周棄亦為稷自商以來祀之〉壝壇與堳埓也〈賈疏社稷壇外皆有壝埓於四面〉所宜木謂若松栢栗也〈賈疏夏居平陽宜松殷居亳宜柏周居鎬宜栗〉若以松為社者則名松社之野以别方面 賈氏公彦曰封人設王之社壝官卑主設之大司徒尊官但主其制度而已 朱氏申曰樹立木以為表也案州社經有明文黨立禜蜡亦宜有社樹之田主似謂樹木於社壝以表一方之田名社與野即為田主之義也注疏乃以為田神而别求尊於社稷之神證以詩之田祖以神農當之豈祭社稷乃奉田主之神以臨之乎抑别有田主之祭而奉社主稷主以依之乎經傳中絶無社稷與田祖先嗇合祭之文朱氏申之説似較注疏為近理
存異賈氏公彦曰社稷之壝謂中門之外右邉設大社大稷王社王稷又於廟門之屏設勝國之社稷四面皆起堳埓也樹之田主者謂耤田之内依樹木而為之
案社稷自王國至州里隨大小有之不止中門外所建樹之田主亦不専指耤田内也
以土會之灋辨五地之物生〈會古外反〉
正義項氏安世曰土會總計天下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定其數然後辨其所生或以為計土物多寡或以為計貢稅之法此皆土宜土均非所謂土會也存疑黄氏度曰土會者總天下土地不出此五者鄭氏鍔曰五地之物生乃五行之氣所偏勝也山林木也川澤水也丘陵火也墳衍金也原隰土也 吳氏澄曰山林之民得木氣多故毛而方毛者木之氣方者曲直之義也川澤之民得水氣多故黒而津黒者水之色津者潤下之義也丘陵之民得火氣多故團而長團者火之象長者炎上之義也墳衍之民得金氣多故晳而瘠白者金之色瘠者堅瘦之義也原隰之民得土氣多故豐肉而庳豐肉者土之體庳者矬下之義也盖五行之精運於天而其氣寓於地五地之氣既别則其民之形亦隨地氣而變矣
一曰山林其動物宜毛物其植物宜皁物其民毛而方〈皁音早〉
正義鄭氏康成曰毛物貂狐貒貉之屬縟毛者也鄭氏衆曰根生者為植物皁物柞栗之屬今謂柞實為皁斗
案先言物而後言民者下經因此五物者民之常而施十有二教則辨五地之物生以人為主必歸重於人然後與下義相承接
二曰川澤其動物宜鱗物其植物宜膏物其民黒而津〈膏依注作櫜〉
正義鄭氏康成曰鱗物魚龍之屬膏當為櫜字之誤也蓮芡之屬有櫜韜津潤也
三曰丘陵其動物宜羽物其植物宜覈物其民専而長〈覈音核専徒丸反團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羽物翟雉之屬覈物李梅之屬専圜也
案此經毛物羽物亦謂野鳥野獸若馬牛鷄鶩則五土皆宜小異而不失其大同不宜獨舉為山林丘陵之動物
四曰墳衍其動物宜介物其植物宜莢物其民晳而瘠〈莢古協反晳音錫〉
正義鄭氏康成曰介物龜鼈之屬水居陸生者莢物薺莢王𣗥之屬〈賈疏薺莢即皁莢王𣗥即士喪禮王𣗥若襗𣗥者也𣗥雖無莢樹之枝葉與薺莢相類故并言之〉晳白也瘠臞也
五曰原隰其動物宜臝物其植物宜叢物其民豐肉而庳〈臝力果反叢才東反肉如字劉而樹反庳音婢〉
正義鄭氏康成曰叢物萑葦之屬豐猶厚也庳猶短也 王氏安石曰注以臝物為虎豹之屬說本考工但虎豹之屬正此經所謂毛物也臝物宜為鼃螾之屬
存疑鄭氏康成曰臝物虎豹之屬淺毛者也
案王氏安石以臝物為鼃螾之屬或疑鼃螾小蟲與考工有力而不能走聲大而宏者不合非也考工以脂膏臝羽鱗分五大獸此及月令以羽毛鱗介臝分五蟲所指各異如考工則毛物之有脂膏者别屬其體大而毛淺者為臝其介物之内骨外骨臝物之郤行仄行等皆屬之小蟲此以臝物宜原隰月令以倮蟲屬中央土自宜以無羽毛鱗介者為臝
總論賈氏公彦曰方以類聚物以羣分人之所生皆因地氣所感故形質不同 魏氏校曰五地隨氣異形氣行地中人物之生復隨形異稟盖天氣以為父地質以為母子肖母形居多也
案林麓積草故毛者依草食草而毛如草之莖山陵生木故羽者棲木食木而羽如木之葉川澤積水故鱗者居水而鱗象水之紋墳衍積石故介者潛石而介類石之體其性則從其所禀之氣也其體則肖其所生之形也
因此五物者民之常而施十有二教焉
正義王氏詳說曰上云五地此云五物盖以形言則曰地以地所生言則曰物 王氏與之曰因其常而施教者順其所安而為之節文因其所性而為之導逹也
案五地所生之民形貌既殊則氣質剛柔輕重遲速亦異故必因其常性而施教以變化之
通論鄭氏鍔曰王制廣谷大川異制民生其間異俗剛柔輕重遲速異齊五味異和器械異制衣服異宜脩其教不易其俗齊其政不異其宜嘗疑施教之意正欲移易風俗乃曰不易何耶及觀司徒因五物者民之常而施十有二教然後知所當移易者民風之薄惡所不易者土地之所宜盖生乎五地見乎五物習以為常俗者民也不因其所宜而教之適所以擾之耳
一曰以祀禮教敬則民不茍
正義賈氏公彦曰祭祀所以追養繼孝死者尚敬則生事其親必不茍且
二曰以陽禮教讓則民不爭
正義鄭氏康成曰陽禮謂鄉射飲酒之禮 賈氏公彦曰鄉飲酒之禮五十者堂下六十者堂上皆以齒讓為禮故民不爭
三曰以隂禮教親則民不怨
正義鄭氏康成曰隂禮謂男女之禮昏姻以時則無怨曠
案内宰以隂禮教六宫家人相怨多起於婦人故以隂禮教親
四曰以樂禮教和則民不乖
正義楊氏時曰律小大之稱比終始之序以象事行使親疏貴賤長幼男女之理皆形見於樂則樂自有禮矣無相奪倫所以教和也故在宗廟之中君臣上下同聽之則莫不和敬在鄉黨族里之中長幼同聽之則莫不和順在閨門之内父子兄弟同聽之則莫不和親
五曰以儀辨等則民不越〈注故書儀或為義杜子春讀為儀〉
正義鄭氏康成曰儀謂君南面臣北面父坐子伏之屬〈賈疏易緯乾鑿度文〉
六曰以俗教安則民不愉〈愉音偸又音揄〉
正義鄭氏康成曰俗謂土地所生習也愉謂朝不謀夕〈賈疏襄公三十一年左傳孟孝伯曰人生幾何誰能無偸朝不及夕將安用樹〉 易氏祓曰有宫室墳墓衣服之俗有兄弟師儒朋友之俗安於本俗人倫自厚
案即下經所謂以本俗六安萬民也民得生養之樂有戚黨之歡然後勤於作業而不偸
七曰以刑教中則民不虣〈虣薄報反〉
正義鄭氏鍔曰臯陶明刑而曰民協於中則刑所以教中
八曰以誓教恤則民不怠
正義鄭氏康成曰恤謂災危相憂民有凶患相憂則不解怠 黄氏度曰祭祀有誓軍旅有誓恤憂也使憂其事
案恤即下經相救相賙之類誓以憂樂相同彼此共之則民知恤人即所以利已而不怠矣
九曰以度教節則民知足
正義鄭氏康成曰度謂宫室車服之制
十曰以世事教能則民不失職
正義鄭氏康成曰世事謂士農工商之事少而習焉其心安焉因教以能不易其業〈賈疏齊語士之子恒為士工之子恒為工商之子恒為商農之子恒為農少而習焉其心安焉是世事也〉
十有一曰以賢制爵則民慎徳
正義鄭氏康成曰慎徳謂矜其善徳勸為善也〈案矜謂謹持也〉
十有二曰以庸制禄則民興功
正義鄭氏康成曰庸功也爵以顯賢禄以賞功 王氏應電曰制爵禄乃冢宰司馬之事然賓興賢能始於鄉大夫所以興教勸學者實由於此故事屬司徒總論吴氏澄曰自一至六徳禮之屬自七至十二刑政之屬
案人之形體各象五土而不能相同則氣亦各囿於其質而不能無異始于資稟成為習俗先王辨其氣質之各異而知其性命之本同故設為十二教以一之 敬讓教之本也故首舉祀禮陽禮親愛和樂民之情也故次以隂禮樂禮安其分樂其俗而後教行故儀與俗次之董之以刑警之以誓而後教不廢故刑誓又次之節用務本則民得所養而教易施用賢報功則民知所勸而教乃有成故以是終焉 此十二教兼禮樂刑政而言隨其時地之所重而勸導董戒之也歴言其效盖使職教者驗之於民以課教績之成否非徒為文具而已
以土宜之灋辨十有二土之名物以相民宅而知其利害以阜人民以蕃鳥獸以毓草木以任土事〈相息亮反毓音育〉正義鄭氏康成曰十二土分野十二邦上繫十二次〈賈疏十二次詳見保章氏注〉各有所宜也相占視也阜猶盛也蕃蕃息也毓生也任謂就地所生因民所能〈賈疏地之所生出物不同民之所資事業有異若居山者利其金玉錫石禽獸材木居澤者利其魚鹽居陸者利其田蠶是就地所生因民所能而居之也〉 王氏安石曰名以命其土即丘陵墳衍原隰之屬 易氏祓曰鳥獸則土會所謂動物草木則土會所謂植物以土會辨之又各因其所宜而使民蕃毓之也
案以教民言則舉五土可以包九州以九州之人皆稟五行之氣以生也以居民言則五土分為十二土而十二土之中又各有五土必周知之然後可相宅而使同貫利也西北之沙漠東南之斥鹵雖五榖不生而人民亦可以食其土利故第言相民宅蕃鳥獸毓草木任土事而未及稼穡也
辨十有二壤之物而知其種以教稼穡樹藝
正義鄭氏康成曰壤亦土也變言耳以萬物自生焉則言土土猶吐也以人所耕而樹藝焉則言壤壤和緩之貌詩云樹之榛栗又曰我藝黍稷藝猶蒔也賈氏公彦曰髙田種黍稷下田種稻麥丘陵阪險種桑𬃷是教之稼穡 鄭氏鍔曰榖之種有於此壤宜於彼壤不宜者如兗之黒墳青之白墳徐之赤埴皆壤也而或宜稻或宜麥或宜五種或宜三種不知其所宜何以教民 鄧氏元錫曰春種曰稼秋斂曰穡通論王氏應電曰詳山師原師等職辨其名物與其利害皆因土宜以奠民居之事司稼草人等職辨穜稑之種周知其名與其所宜地皆因土宜以教稼穡之事
以土均之灋辨五物九等制天下之地征以作民職以令地貢以斂財賦以均齊天下之政
正義鄭氏康成曰均平也五物五地之物也征稅也民職民九職也地貢貢地所生 易氏祓曰均之者何以頒田之法推之上地家百畝中地家二百畝下地家三百畝所獲適相等也茍不辨其等以制地征則不均者多矣
案辨五物九等名曰土均之法者田有一易再易地有五而當一十而當一必辨其等乃可均也九等當如禹貢所差但禹貢是九州之等此則隨地而差之各有九等耳
存疑黄氏度曰土均和邦國都鄙之政令刑禁與其施舎禮俗䘮紀祭祀皆以地媺惡為輕重之法行之即司徒所謂辨五物九等以均齊天下之政也 王氏安石曰民職地貢財賦皆有政然或逺近多寡之不均先後緩急之不齊故以土均之法均齊之
以土圭之灋測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深試䕃反景音影本或作影非注故書求為救杜子春云當為求〉
正義鄭氏康成曰土圭所以致四時日月之景測猶度也不知廣深故曰測 鄭氏衆曰測土深謂測東西南北之深也
案測土深不可以淺深言蓋惟覆矩之法可以從髙測下然以目之所見為止若地面之下無術以測其淺深也土圭之法乃求地中自四邊嚮内規方千里以為王畿又自王畿嚮内以至將建王城之地而置表測景以漸而進故曰土深猶士冠禮設洗直東榮南北以堂深也若建王城欲知地之髙下以制溝渠而測土之淺深則用匠人水地之法自近及逺遞移其表雖數十百里可馴致也
日南則景短多暑日北則景長多寒日東則景夕多風日西則景朝多隂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時之所交也風雨之所會也隂陽之所和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晝漏半而置土圭表隂陽審其南北景短於土圭謂之日南是地於日為近南也景長於土圭謂之日北是地於日為近北也東於土圭謂之日東是地於日為近東也西於土圭謂之日西是地於日為近西也如是則寒暑隂風偏而不和是未得其所求也〈賈疏度日影之時置一表為中表又於中表之東西南北各千里各置一表南表於晝漏半得尺四寸景是地於日為近南景短多暑北表於晝漏半得尺六寸景是地於日為近北景長多寒東表於晝漏半中表景得正時已得夕景是地於日為近東而多風西表於晝漏半中表景得正時仍得朝時之景是地於日為近西而多隂〉 鄭氏衆曰土圭之長尺有五寸以夏至之日立八尺之表其景適與土圭等謂之地中今潁川陽城地為然日南謂立表處太南近日也日北謂立表處太北逺日也景夕謂日昳景乃中立表處太東近日也景朝謂日未中而景中立表處太西逺日也〈案經文本謂測景以建王國則當時宜於東都王城夏至測之而景長尺有五寸至漢儒乃謂潁川陽城為然何也蓋黄道赤道間之緯度古濶而今狹周初測景於王城與土圭合至漢時緯度漸狹夏至日稍偏南而景㣲長必進至陽城然後合土圭〉朱子曰今海邊漳泉諸郡極多風每如期而至如春必東風夏必南風又西北邊多隂非特山髙障蔽之自是陽氣至彼已衰如蜀地有漏天言其多雨如天漏然也 王氏與之曰日月之行分同道也至相過也景晷相過則有可候之理故致日必以冬夏今建國測景只於夏至而不於冬至以冬至景長三丈過於土圭之制未若夏至之景尺有五寸與土圭等顯而易見故於此時植表以測之〈案土圭以量景因地中夏至景長尺有五寸故制圭如之非先為尺有五寸之圭以候與圭相等之景也〉
案土圭所以致日景而辨分至定四方者也以長短之極察之則知二至以二至之中度之則知二分以二分出入之景揆之則知東西以午中之景正之則知南北故辨分至定四方皆由此也 所謂地中者有二有形之中有氣之中主於形言天之包地如卵裹黄皆圎體也天地既圎則所謂地中者乃天中也此惟赤道之下二分午中日表無影之處為然以氣而言必隂陽五行沖和會合乃可謂中以周髀之說推之二極之下晝夜極偏其地大寒赤道之下晝夜常均其地大暑中國當赤道北寒燠温凉四序循環無偏勝而洛邑又其中之中者以其得天地之中氣故謂之地中經謂天地之所合者地之中氣與天之中氣合也合故四時交而無多暑多寒之患合故風雨會而無多風之患合故隂陽和而無多隂之患蓋四時風雨寒暑皆天地為之其交其會其和皆天地之合為之也然則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者乃言地中之處其景尺有五寸用此以為標識耳西北多山東南多水惟地中平壤為天地之所合北極下半嵗為晝夜赤道下一嵗再冬夏惟地中為四時之所交日東近海多風日西連山恒雨惟地中乃風雨之所會日南近日多暑日北逺日多寒惟地中乃隂陽之所和 景朝景夕當以鄭賈之說為近理蓋天包地如卵裹黄地周之度與天相應每二百五十里而差一度南北異緯東西異經如夏至日中此處景正時迤東則景必晡迤西則景必早自二百里以外漸差漸逺每三十度而差一時有在此處為午而迤東為酉迤西為夘者今中國經度不同之地節氣交會皆有早晚之殊此得之實測非懸揣也存異鄭氏康成曰凡日景於地千里而差一寸〈賈疏案三光考靈曜云四㳺升降於三萬里之中經云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則是半三萬里而萬五千里與土圭等是千里差一寸算法亦然〉景尺有五寸者南戴日下萬五千里地與星辰四㳺升降於三萬里之中是以半之得地之中也〈賈疏四㳺升降者春分之時地與星辰復本位至夏至之日地與星辰東南㳺萬五千里下降亦然至秋分還復正至冬至地與星辰西北㳺亦萬五千里上升亦然至春分還復正進退不過三萬里故云地與星辰四㳺升降於三萬里之中是以半之得地之中也〉
案地體渾圎居天中亘古不動天以南北兩極為樞紐赤道横帶天腰距兩極適均日行黄道出入於赤道之南北冬至出赤道南故距地近夏至入赤道北故距地逺而星辰距地則四時皆等也四㳺之說謂地與星辰升降於三萬里中又謂日景於地千里而差一寸其說皆不可通蓋地惟至静故能載萬物必無升降之理觀星辰距地無四時逺近之殊可見至於日至之景其南北長短之差參差懸絶非一定之數不可以千里一寸計也鄭賈未解地圎之理故引無根之説如此
然則百物阜安乃建王國焉制其畿方千里而封樹之正義鄭氏康成曰樹樹木溝上所以表助阻固也案於王畿曰封樹者規方千里包髙山大陵不可以溝限惟起封界樹木以表之故造都鄙則曰封溝以室數計畝制地其域狹也篇首總言制邦國都鄙之畿疆曰溝封後分言制都鄙之地域則曰封溝者邦國封疆廣狹不齊地勢所宜或可溝或止起封界與都鄙計畝制域封必以溝者異也
凡建邦國以土圭土其地而制其域
正義鄭氏康成曰土其地猶言度其地 易氏祓曰土其地者以土圭測日景定東西南北之位然後為之制其小大廣狹之封也
案惟王建國自服於土中則大小之邦亦必相其山川之面勢道路之支腠以定國都控馭四境以土圭土其地者所以正國都之方位也國都既定然後可以制封域詩云揆之以日作于楚室又曰景山與亰遷國且然則造邦可知矣各方晷景不同皆以土圭土其地者以土圭之尺寸伸縮計之耳
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其食者半諸侯之地封疆方四百里其食者參之一諸伯之地封疆方三百里其食者參之一諸子之地封疆方二百里其食者四之一諸男之地封疆方百里其食者四之一
正義鄭氏衆曰其食者半公所食租稅得其半耳其半皆附庸小國也參之一者亦然魯頌曰錫之山川土田附庸奄有龜蒙遂荒大東至于海邦論語顓臾孔子曰在邦域之中是社稷之臣然則方五百里四百里合於魯頌論語諸男食者四之一適方五十里獨此與今五經家説合〈賈疏五經家謂若張苞何休等〉 王氏應電曰有管轄之地有實封之地此稱五百里以下即詩所謂錫之山川土田附庸皆以管轄之地言也其所稱食者半三等及經傳所載千乗之國皆以實封之地言也
辨正朱子語類直卿問封國之制孟子所言如何與周禮不合曰先儒以孟子所言是夏商制周禮是成王時制且如孟子說齊魯之封地非不足而儉於百里當時元徳懿親藉以藩衛王室不宜過狹小據春秋傳齊地東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無棣魯頌居常與許復周公之宇齊魯封域如此廣濶近世陳君舉言封疆方五百里以週遭言其徑止百二十五里若如此則男國不過似一耆長如何建國職方氏所載千里四公千里六侯之類極分明直卿因問武成分土惟三與孟子所言似合曰武成是初得天下事勢未定且大㮣建立規模孟子是未見周禮不可以此破司徒職封國之制
案此經曰封疆方五百里其食者半以土之可食者言也司勲職曰凡頒賞地三之一食以其人所食者言也
存疑鄭氏鍔曰大司馬職上地食者參之二中地食者半下地食者參之一謂可耕而食之地也此所云食者半及參之一四之一亦然蓋其地或皆山川林麓則不足以養其民故因其爵之髙下而計之國大禄厚其人民衆故食與不食之地各半國小禄薄其人民寡故參之一則不食者二四之一則不食者三耳 鄭氏康成曰其食者半參之一四之一者土均均邦國地貢輕重之等必足其國禮俗䘮紀祭祀之用乃貢其餘大國貢重正之也小國貢輕字之也陳氏汲曰其食者半參之一四之一當從後鄭之說左傳載子産不從晉之賦調曰鄭伯男也而使從公侯之貢可知周之舊制大國貢重小國貢輕其等不同矣
案鄭氏衆主諸侯自食租稅而言康成主天子食之而言鄭氏鍔主地之可食者言從先鄭於文義較安但諸公以下侯伯所轄地域甚大而實封居其一為附庸者二子男所轄甚小而實封居其一為附庸者三是不可解也鄭氏鍔解與遂大夫辨其可食者合然除山林川澤在大國則可耕之地半在次國則可耕者僅三之一在小國則可耕者僅四之一亦不可通唯康成謂大國貢重小國貢輕於春秋傳子産所云列尊貢重合於理亦得但如其言當云其貢者半其貢者三之一四之一不當云食羣儒相承相變不外此三說故並存之 朱子引詩及春秋傳所言齊魯之封略以證封國之里數當以周官為正其實周官與孟子所言亦不甚相逺盖周官所言者制其域也兼名山大川附庸閒田在其封内者而言也顓臾魯附庸而孔子曰在邦域之中是也所謂食者則其實封食其土利者也見於經傳者公惟宋男惟許宿則封國甚稀其甚大甚小者少矣孟子言頒禄故止計榖土周官言所食則并其山澤之毛至邦域之數則包名山大川附庸閒田之在其封内者耳如今大州縣包絡山河動數百里而計畝徴賦入籍者不過數十里周官孟子封國異數正類此 武成列爵惟五分土惟三蓋天下初定夏商以來建國一仍其舊别無土地可以大封孟子所言周初之制也至周公建典則商奄既誅滅國五十廣齊魯衛晉之封見於傳者殷民七族殷民六族懷姓九宗職官五正本未嘗翦其宗祀奪其土田故三等之國封域雖増所食榖土不過少加於百里七十里五十之數而不甚相遠也惟宋則疆域最廣所食又多以修先王之典禮體大物博且尹東夏而近王畿朝聘過賓視諸國為殷繁凡以稱其用耳循數推理必諸子以上始有附庸閒田至於諸男則封疆百里析之為五十里者四以田之一易再易計之半為榖土其餘皆山澤藪牧盡以畀之而封内並無附庸閒田蓋非此不足以立社稷通朝聘職貢其詳宜見於司空之篇而今不可考矣
凡造都鄙制其地域而封溝之以其室數制之不易之地家百畮一易之地家二百畮再易之地家三百畮正義鄭氏康成曰都鄙王子弟公卿大夫采地城郭之宅曰室詩云嗟我婦子曰為改嵗入此室處以其室數制之謂制丘甸之屬〈賈疏小司徒職四井為邑以至丘甸縣都是也〉王制凡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參相得也 鄭氏衆曰不易之地嵗種之地羙故家百畮一易之地休一嵗乃復種地薄故家二百畮再易之地休二嵗乃復種地愈薄故家三百畮 賈氏公彦曰凡造都鄙制其地域者載師職家邑任稍地小都任縣地大都任畺地又小司徒職四丘為甸四甸為縣四縣為都是也以其室數制之者其室在都邑之内依其城内室數於四野之中制地與之若九夫為井四井為邑之等 孔氏穎逹曰農夫受田實有九等案大司徒不易一易再易惟有三等者大司徒言其綱其實不易一易再易各為三等則九等矣案鄭氏謂界曰都所居曰鄙非也春秋侵伐及邉境則書四鄙傳曰都城過百雉又曰邑有先君之廟曰都盖都所居鄙則界也制其地者計榖土也制其域者兼疆潦藪牧也 漢書食貨志云武帝時趙過為搜粟都尉修后稷之法為代田一畮三甽嵗代處之廣尺深尺為甽播種其中苗生葉已上稍耨隴草隤其土以附苖根比盛暑隴盡根深耐風與旱則魏氏校所稱間隴而為甽者乃古代田之制雖嵗種不易之地亦然也以訓一易再易之地疎矣
存疑王氏與之曰都鄙以禄公卿大夫使涖事王朝而食於家其家不出王城而都鄙乃在三百里以至五百里之内猶民之廛里在國邑而受田於鄉也雖為都鄙之主其地則使吏治之 或問陳氏君舉以為王之子弟及公卿以下皆受地如列國之君則千里之畿有所不容朱子曰以周禮考之其制亦與孟子不合但王制以為天子之縣内諸侯禄也外諸侯嗣也則國不繼世而食之亦無嫌於不容矣其據土以傳世者殆周禮之末失與 賈氏公彦曰都鄙制地域如家邑二十五里小都五十里大都百里是也辨正王氏與之曰載師特謂家邑小都大都在稍縣畺之地耳未著公卿大夫受地之里數也賈疏所定似未足為據
案小司徒職四縣為都則一都為井者一千二十四為夫者九千二百一十六視百里之國僅得十分之一稍贏耳惟其然故世禄而不虞其不給也
乃分地職奠地守制地貢而頒職事焉以為地灋而待政令〈奠如字劉音定〉
正義黄氏度曰自建國而下至此總叙之見王畿邦國都鄙之為一法也
案自土會至此皆經畫土地之事所以為安擾人民之本也以下乃専言人民 康成以地職為九職非也此經所頒職事即下經所云頒職事十有二也九職已具其中既分九職而又曰頒職事則義無所處矣上經土均之法辨五物九等制天下之地征特標以作民職而此又分九職則事複而辭亦贅矣盖曰地職乃其地所當承之職事也禮記郊特牲郊之日氾埽反道鄉為田燭不命而民聽上即六鄉之地職也遂人國祭祀則共野牲令野職即六遂之地職也甸稍縣都公邑當津要則服輸將給賓客師旅近川防則共修築外至邦國則春秋傳所云取於有閻之土以共王職是也地守亦非林麓虞候之所守也山澤藪牧並列九職則林麓虞候之所守於作民職具之矣夏官司險設五溝五涂而樹之林以為阻固皆有守禁掌固頒士庶子之守任其萬民用其材器以通守政若造都鄙則治其固與其守法乃此經及均人土均職所謂地守也經言地職者三切究其義皆非民職詳具各篇 鄭氏鍔謂頒執事於都鄙以待王朝之政令非也此承上建邦國造都鄙而總言其地法則不得專以都鄙為義矣
以荒政十有二聚萬民
正義賈氏公彦曰年榖不孰恐民離散故以救荒之政聚之
案周官救荒之本惟在五黨相賙及令移民通財使士師掌之而耕九餘三家有盖藏又相賙與通財之本也此十二政乃臨時補救多方以求濟之事
一曰散利
正義鄭氏衆曰散利貸種食也
案所謂散利者發縣都之委積與泉府之征布匪直貸種食而已貸種食乃旅師春頒秋斂平時益民之政非為救荒而設而救荒時亦有焉
二曰薄征
正義鄭氏衆曰薄征輕租稅也 賈氏公彦曰均人職凶札無力征財賦此猶云薄征者統曰荒政則兼春秋榖梁傳所云一榖二榖不熟之嵗而言也
三曰緩刑
正義鄭氏鍔曰凶荒民易犯禁憫而不刑則犯者益衆嚴以示禁則饑民之犯或出於不得已姑緩之可也 王氏應電曰緩刑者出輕罪俾得自食其力耳
四曰弛力〈弛式氏反〉
正義鄭氏衆曰弛力息徭役也〈賈疏均人職無年則公旬用一日是也〉
五曰舍禁〈舍音捨〉
正義鄭氏康成曰舍禁若公無禁利〈賈疏襄公九年左傳晉侯謀所以息民魏絳請公無禁利注云與民共是也〉
六曰去幾〈去𦍑吕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去幾去其税也〈賈疏司闗職國凶札則無門關之征猶幾〉
案姦人出入至凶年更宜伺察故知此為無征
七曰眚禮
正義鄭氏康成曰眚禮謂殺吉禮 鄭氏鍔曰眚與省同
八曰殺哀〈殺所界反徐所例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殺哀謂省凶禮
九曰蕃樂〈蕃方袁反徐音煩〉
正義杜氏子春曰蕃讀為藩謂閉藏樂器而不作也
十曰多昏
正義鄭氏衆曰多昏不備禮而娶昏者多也
十有一曰索鬼神
正義鄭氏衆曰索鬼神者求廢祀而修之雲漢之詩所謂靡神不舉靡愛斯牲者也
十有二曰除盜賊
正義鄭氏衆曰除盜賊急其刑以除之饑饉則盜賊多不可不除也〈賈疏上文言緩刑然盜賊不可不除故湏急其刑以除之〉 李氏叔寳曰除盜賊特見於荒政者以盜賊凶年尤多也然使賙救拊存之責未盡而専以搏撃為能則是罔民而已故散利薄征舎禁去㡬凡所以生養斯民者無所不備而彼猶為盜賊則不得已而除之故荒政以此居末 吕氏祖謙曰前言緩刑後言除盜便是經權皆舉處凶年罹於罪固可哀矜至於奸人亦有伺變竊發者以除盜賊終之乃弭亂之道
餘論吕氏祖謙曰救荒之政約而言之耕三餘一遇凶荒則振發濟民上也平糶之政無損於國而大便於民次也所在蓄積有可通移又次焉設糜粥下也
以保息六養萬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保息謂安之使蕃息也
一曰慈㓜
正義鄭氏康成曰慈㓜謂愛㓜少也如産子三人與之母二人與之餼〈賈疏見越語〉十四以下不從征〈賈疏鄉大夫職國中七尺野六尺以下力征皆免論語注六尺之孤謂年十五故知十四以下不從征〉
二曰養老
正義鄭氏康成曰養老七十養於鄉五十異粻之屬
三曰振窮
正義鄭氏康成曰振窮拯救天民之窮者也窮者有四曰矜曰寡曰孤曰獨
四曰恤貧
正義鄭氏康成曰貧無財業稟貸之
案遺人職鄉里之委積以恤民之囏阸
五曰寛疾
正義鄭氏康成曰寛疾若今癃不可事不算卒可事者半之也〈賈疏漢法癃病不可給事不算計以為士卒可事者半之謂不為重役取其半功而已〉
六曰安富
正義鄭氏康成曰安富平其繇役不専取 李氏覯曰田皆可耕桑皆可蠶財皆可飭貸皆可通彼獨以是而致富者心有所知力有所勤夙興夜寐攻苦食淡以趨天時聽上令也如此之民反疾惡之何哉任之重求之多勞必於是費必於是富者幾何其不轉而為貧也使天下之富者皆轉而為貧為之君者利乎否也
案民有田里樹畜則能自養矣而老幼孤獨鰥寡及以事故耗之或疾病無依者上更有以保息之而安富尤保息之大者盖富者不安則民不務積聚而失其養者衆矣上豈能徧給哉
餘論鄧氏元錫曰於此見先王之政萬民無不得所後世虐㷀獨者不足言即以鋤富強為政去教意逺矣 鄭氏鍔曰漢武算緡錢中人之家皆破海内蕭然由不知安富之道
以本俗六安萬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本猶舊也 魏氏校曰本俗者禮俗根本所在也民不忘本則善心生 劉氏彝曰使俗有根本安於其生如木之不可㧞則民各戀其里閭雖有災難不忍舎而適於他邦故萬民以安
一曰媺宫室〈媺音美〉
正義鄭氏康成曰媺善也謂約㭬攻堅風雨攸除各有攸字〈賈疏經云媺宫室明不使華羙故以攻堅解之〉
二曰族墳墓
正義鄭氏康成曰族猶類也同宗者生相近死相迫〈賈疏死相迫明生時相近可知〉
案記曰絶族無移服儀禮䘮服髙祖以下小功三月者皆曰族此經曰族墳墓墓大夫職曰令國民族𦵏皆以有服者為限也子姓或蕃或希有續有絶惟限以五世然後宗支昭穆尚可比次兆域廣狹尚可均移過此以往則紛而難理矣必别授兆域各從所親分守而無争始能愈逺而不紊也
三曰聨兄弟〈聯足弟一本作聚兄弟〉
正義鄭氏康成曰聨猶合也兄弟昏姻嫁娶也〈賈疏䘮服傳小功已下為兄弟知此兄弟是昏姻非同宗者上文族墳墓是同宗明此聨兄弟施於外姓昏姻也〉賈氏公彦曰爾雅父之黨為宗族母與妻之黨為
兄弟則兄弟之名施於外親為正
四曰聯師儒
正義鄭氏康成曰師儒鄉里教以道藝者 葉氏時曰太宰繫民以九兩司徒安民以本俗皆有師儒盖道教衰則民彝亂雖欲聫而安之不可得矣 王氏應電曰制為族食之禮以合其同姓之親制為朋友之服以合其異姓之義設為庠序之教師以賢儒以道而使民相則傚此民所以内外維繫固結而不可離也
五曰聯朋友
正義鄭氏康成曰同師曰朋同志曰友
六曰同衣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同猶齊也民雖有富者衣服不得獨異〈賈疏士已上衣服有采章庶人皆同深衣〉
案媺宫室為本俗之首者有廟有寢民安其居然後樂事勸功而重去其鄉也終於同衣服者民志定然後禮俗型也
通論鄧氏元錫曰保息本俗與八統九兩其事相為表裏太宰執之為民治司徒掌之為民教皆所以約萬民於人道焉耳
正月之吉始和布教於邦國都鄙乃縣教象之灋於象魏使萬民觀教象挾日而斂之乃施教灋於邦國都鄙使之各以教其所治民
正義賈氏公彦曰調和教典訖即布之施於邦國使諸侯教所治民施於都鄙使公卿教所治民
案布教於邦國都鄙使萬民觀之也施教法於邦國都鄙使羣吏守之也
令五家為比使之相保五比為閭使之相受四閭為族使之相葬五族為黨使之相救五黨為州使之相賙五州為鄉使之相賓〈比毗志反下同注故書受為授杜子春云當為受〉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所以勸民者也使之者謂立其長而教令使之〈賈疏謂比長閭胥族師黨正州長鄉大夫也〉保猶任也救救凶災也賓賓興其賢者受者宅舎有故相寄託也賙者禮物不備相給足也閭二十五家族百家黨五百家州二千五百家鄉萬二千五百家 吕氏祖謙曰五家為比其居甚近非特同其休戚亦可以察其竒衺故使之相保 王氏昭禹曰二十五家為閭則居足以相容故使之相受 陳氏傅良曰葬事不使五家與二十五家共之者以百家然後力衆易舉也至於大患難非百家所可禦必五百家然後足以相救若水旱凶荒欲以相賙又非五百家所能辦也惟二千五百家則其地濶庶有無可以相通 閭胥則曰書其敬敏任恤族師則曰書其孝弟睦婣有學黨正則曰書其徳行道藝視地之廣狹以求賢之大小也州長於徳行道藝曰考視書為詳而已至一鄉一萬二千五百家所謂賢者必卓然可用之才故使之相賓 朱子曰比閭族黨之法正周公建太平之基本如棊枰布定棋方有置處
案興賢國典也而曰相賓者五物則詢於衆庻書徳行道藝及孝友睦婣有學者則屬其民是使鄉人自相推擇而賓禮之也所謂使民興賢出使長之使民興能入使治之也 相保相受相葬相救相賙相賓及十有二職三物八刑獨列於布教於邦國都鄙之後與四官異者前所列土會土宜土均之法皆地法也土圭之法以制王畿建邦國造都鄙荒政十有二保息六本俗六以養萬民惟十有二教主於教民而皆教之大綱故與諸大政並列於前此以下則親民之吏所奉守者故詳於施教法於邦國都鄙使各以教其所治民之後也先儒皆云此即教法然三物八刑乃教法之正比閭族黨州鄉則綱維布置以為施教之地耳
通論王氏昭禹曰鄉遂之制始於五家之寡而終於萬有二千五百家之衆居雖異而輯睦若一家人雖衆而和合若一心司徒擾之則相為仁讓焉司馬用之則相為憂患焉 陳氏汲曰古者什伍之法於州鄉則聯其民於師田則聯其徒於宿衛則聨其官於方伯連帥則聯其國故能以天下為一家中國為一人舎是法而能治天下者未之有也即能治一鄉者亦未之有也
頒職事十有二於邦國都鄙使以登萬民
正義劉氏彝曰太宰主治任之以職而已司徒主民不止任之以職又登於籍焉謂能稼穡者則登於三農之籍能樹藝者則登於園圃之籍也 賈氏公彦曰九職太宰既掌之司徒又頒之者太宰總知其事司徒是主民之官親自頒行義各有當也不言鄉遂及公邑者舉外以包内
案大司徒定比閭族黨州鄉小司徒乃會萬民之卒伍而用之盖伍兩卒旅師軍即寄於比閭族黨州鄉之内也大司徒頒職事以登萬民小司徒乃頒比法使登其鄉之衆寡盖老㓜貴賤賢能之人六畜車輦兵器之物即寓於士農工賈職事之内也
一曰稼穡
正義鄭氏衆曰稼穡謂三農生九榖
二曰樹藝
正義鄭氏衆曰樹藝謂園圃毓草木
三曰作材
正義鄭氏衆曰作材謂虞衡作山澤之材
四曰阜藩
正義鄭氏衆曰阜藩謂藪牧養蕃鳥獸
五曰飭材
正義鄭氏衆曰飭材謂百工飭化八材
六曰通財
正義鄭氏衆曰通財謂商賈阜通貨賄
七曰化材
正義鄭氏衆曰化材謂嬪婦化治絲枲
八曰斂材
正義鄭氏衆曰歛材謂臣妾聚斂疏材
九曰生材
正義鄭氏衆曰生材謂閒民無常職轉移執事〈鄭氏鍔曰閒民無常職宜不能生材而轉移執事其材實賴以生焉〉 郝氏敬曰閒民無業而與作飭化斂者同有事故曰生材
辨正王氏志長曰養竹木乃樹藝作材之事不可别為一職後鄭盖疑以頒職事不宜頒之使閒不知令其轉移執事即所以頒執事於閒民耳
十曰學藝
正義鄭氏衆曰學藝謂學道藝
十有一曰世事
案世事巫醫卜筮之屬與前經世事教能不同先鄭引彼訓此非是
十有二曰服事
正義鄭氏衆曰服事謂為公家服事者〈賈疏若府史胥徒庻人在官者〉
總論王氏應電曰太宰以九職任萬民司徒復益以三者此三事在九職之外亦或與九職之民相出入也
案冢宰任民以九職而司徒増其三冢宰制國用者也九職所任財賦所從出也司徒頒教則秀民之學道藝巫醫卜筮之世事庶人在官之服事其職事不可缺矣
以鄉三物教萬民而賓興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物猶事也興猶舉也民三事教成鄉大夫舉其賢者能者以飲酒之禮賓客之既則獻其書於王 王氏與之曰三物八刑皆言鄉者教法始於六鄉也
餘論朱子曰先王之世教民以徳行道藝而賓興之法行於上者如彼雖欲人才之不成風俗之不厚盖亦不可得矣正使士之賢者或不免於外慕有司之不明者或不足以得人然其所以相求者盖猶出修身謹行之意一得其人則其法固萬世不易之良法也後世専以詞藝取人而不考其言行使士之賢者猶不免急於彼而緩於此有司之良者每憾無以必得行藝才業之人而其不賢不良者則固以為當然而不之怪也然則人才風俗之所成就又安得不愧於古上之人何重於此而不之革哉
一曰六徳知仁聖義中和〈知音智〉
正義鄭氏康成曰知明於事仁愛人以及物聖通而先識義能斷時宜忠言以中心和不剛不柔
二曰六行孝友睦婣任恤〈行下孟反婣音因〉
正義鄭氏康成曰善於父母為孝善於兄弟為友睦親於九族〈賈疏九族上至髙曽下至𤣥孫旁及緦麻之内〉婣親於外親〈賈疏外親母妻族也〉任信於友道恤振憂貧者 易氏祓曰自孝而友自友而睦自睦而婣以至任於朋友恤於鄉閭親疎逺近之序也
三曰六藝禮樂射御書數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五禮之儀樂六樂之歌舞射五射之法御五御之節書六書之品數九數之計〈賈疏五禮以下名目詳見保氏注吉凶之等各有其儀故曰禮之儀歌升歌舞下舞射有升降揖讓之法御有四馬六轡進退之節書言品者形聲處事差品不同數言計者多少算計逐義生稱〉 鄭氏鍔曰禮樂與天地同流亦名為藝何也通乎天地者禮樂之理也可以教人者禮樂之儀法也六藝之禮樂法而已矣
案六藝之目保氏注疏詳之
總論李氏叔寳曰徳行藝皆析而六之恐難以責其才之全則凡於六者之中得其一皆足以自進此天下所以無遺才也 王氏應電曰於此見先王學校之教本末具舉内外交養所以人材多而風俗正也
以鄉八刑糾萬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糾猶察也 鄧氏元錫曰鄉刑敎刑也書曰扑作教刑教刑非刑也其附於刑者歸於士矣
一曰不孝之刑
案大司冦職三曰鄉刑上徳糾孝故為鄉八刑之首殺越人於貨孟子所謂不待教而誅者也然康誥曰元惡大憝矧惟不孝不友則其惡甚於殺人之盜故五刑之屬三千而罪莫大於不孝也
二曰不睦之刑三曰不婣之刑四曰不弟之刑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弟不敬師長〈賈疏變言弟退在睦婣之下者兼施於師長〉 鄭氏鍔曰兄宜念鞠子哀弟當念天顯然制刑之意終不為卑者而罪其長故六行則教兄以友而制刑則但言不弟
五曰不任之刑六曰不恤之刑
案不任不恤亦有刑者背朋友之付託則不義安鄰里之危困則不仁此而不懲則風俗日以偷矣
七曰造言之刑
正義鄭氏康成曰造言訛言惑衆
八曰亂民之刑
正義鄭氏康成曰亂民亂名改作執左道以亂政也〈賈疏王制注亂名謂變易官與物之名改作更造法度左道若巫蠱及俗禁〉
總論鄭氏鍔曰人性有厚薄昏明則徳不可以皆同材有敏鈍則藝不可以皆能若六行人人當勉者也茍不修其行則害於而身禍於而家亂人倫而傷聖治是之謂戮民也加之以刑不亦宜乎 賈氏公彦曰獨六行設刑者徳藝在身行乃施之於人者恐有愆負故刑以防之
以五禮防萬民之偽而教之中以六樂防萬民之情而教之和
正義鄭氏衆曰五禮吉凶賓軍嘉六樂雲門咸池大韶大夏大濩大武 鄭氏康成曰禮所以節止民之侈偽使其行得中樂所以蕩正民之情思使其心應和 賈氏公彦曰六藝獨申禮樂者化民以禮樂為急也 鄭氏鍔曰惟五禮由中而制所以著誠而去偽故可以防其偽惟六樂由和而作所以滌邪心而全正性故可以防其情 魏氏校曰偽者外有所為而䘮其天真情者中有所感而離其天性
案六藝中禮樂惟秀民乃能習而凡民使由五禮皆可以防其偽使聽六樂皆可以防其情故復列之禮者稱情以立文乃所以防民之偽而老莊荀氏乃以為化性而起偽盖溺於俗而不逹於先王之禮意也
凡萬民之不服教而有獄訟者與有地治者聽而斷之其附于刑者歸于士〈斷丁亂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服教不厭服於十二教貪冒者也争罪曰獄争財曰訟〈賈疏大司宼職以兩造禁民訟以兩劑禁民獄獄訟相對故獄為争罪訟為争財散文則爭財亦為獄〉有地治者謂鄉州及治都鄙者也附麗也士司冦士師之屬 鄭氏衆曰與有地治者聽而斷之與其地部界所屬吏共聽斷之也士謂主斷刑之官春秋傳士榮為大士〈賈疏僖二十八年左傳〉黄氏度曰司徒主教而預聽訟之事未歸於士猶冀其可教也
案不服教而有獄訟謂如鄉八刑若有宅里土田工作役事相争者有地治者六鄉六遂及公邑都鄙之吏是也與猶授也付與有地治者聽斷之大司徒無親聽獄訟之理故鄉師遂師遂大夫縣正其職皆有聽訟之文
總論王氏應電曰自正月之吉而上建土地之圖制畿疆之封掌土會土宜土均土圭之法及十有二敎荒政十有二保息六本俗六皆法之經常而不變者一嵗之中比閭族黨之長則有易置十二職亦有變更三物以舉賢八刑以懲惡人事不齊正月之吉天運更新必表懸而宣布之俾自上以下莫不震動恪恭於教法也
祀五帝奉牛牲羞其肆享先王亦如之〈肆如字注作鬄託歴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牛能任載地類也奉猶進也鄭司農云羞進也肆陳骨體也某謂進所肆觧骨體士䘮禮肆解去蹄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肆為四音故云肆陳也謂陳牲體於爼上即體觧節折為二十一體是也後鄭以肆為擿音謂肆觧骨體為七案士䘮禮特豚四鬄去蹄注四觧之殊肩髀後鄭不從先鄭者案禮運腥其俎孰其殽注腥其俎謂豚觧而腥之孰其殽謂體解而爓之祭祀之法先豚觧後體觧經云奉牛牲羞其肆明先豚觧也
案六助祭者冬官既闕而太宰宗伯皆不奉牲大小司寇職曰奉犬牲則凡止言奉某牲者謂體觧也唯大小司徒有羞其肆之文而小子職亦云羞羊肆羊殽則羞肆者唯牛羊耳我将詩楚茨詩俱歌牛羊則牲固以牛羊為重矣而牛為尤重大祭祀則王所親射故大司徒奉之云奉牛牲羞其肆者見大司徒非直奉其體觧且兼羞其豚觧倒言之以明其重也若羊牲則雖有豚觧而羞之者不必大司馬故於小子職見之豚觧者薦腥也體觧者薦孰也豚觧為七體肱二股二脊一脅二也謂之豚觧者小豕曰豚凡用豚以七體之灋觧之以其小也其豕犬若羊若牛用此灋亦名豚觧以觧豚之目目之也體觧則為二十一體而升於神俎者十有一肱三曰肩臂臑股三曰髀膊骼脊三曰正脊脡脊横脊脅三曰短脅正脅代脅合左右肱股脅并脊為二十一以神俎用右不用左且髀不升故十有一也肆者陳也豚觧七體陳之大者楚茨詩或肆或將雝詩相予肆祀則肆者其陳設豚觧之名與康成引士䘮禮注此固是然不必改讀作鬄而後可通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案國語禘郊之事則有全烝若宗廟之事則無全烝先豚觧次體觧
大賓客令野修道委積
正義賈氏公彦曰案大行人諸侯朝稱賓卿大夫來聘稱客散文賓客通此云大賓客者惟據諸侯來朝鄭氏康成曰令令遺人也少曰委多曰積皆所以
給賓客 黄氏度曰修道非遺人之事遂師職賓客巡其道修庀其委積司徒令遂人遂師使各於其遂行之
案修道自大小司徒以及遂人遂師皆令野廬氏而埽除者則守塗地之人委積皆令遺人而共之者守路室候館之吏詳見遂人職
大喪帥六鄉之衆庶屬其六引而治其政令〈屬之屋反又音注〉正義鄭氏康成曰衆庶所致役也〈賈疏六鄉七萬五千家取一千人致之使為挽柩之役〉 鄭氏衆曰六引謂引䘮車索也六鄉主六引六遂主六紼 賈氏公彦曰在棺曰紼見繩體行道曰引見用力互文以見義 項氏安世曰引在車所以挽車紼在柩所以别柩
餘論王氏應電曰先王於䘮紀之事必極其厚且必均其職於百官府均其役於鄉遂之萬民者使夫委贄之臣各致其臣子之誠王國之百姓靡不盡其如喪考妣之情是故疾病之禱祠醫藥患難之捍衛營救無所不用其極不幸而敗亡則以身殉皆此道也
大軍旅大田役以旗致萬民而治其徒庶之政令正義賈氏公彦曰凡軍旅田獵所用民徒先起六鄉之衆 鄭氏康成曰旗畫熊虎者徴衆刻日樹旗期於其下〈賈疏大司馬職衆至弊旗誅後至者〉 王氏志長曰三王之世無所謂兵也自旗致以前徒庶皆民耳軍旅田役竣仍𨽻之司徒
案曰徒庶之政令者在軍及圍禁之政令則大司馬治之也聽於司馬則曰卒伍致於司徒則曰徒庻通論黄氏度曰此六鄉之衆庶用於國中者若起野役則遂人以遂之大旗致若帥諸侯之師則大司馬以太常致
案大喪曰帥六鄉之衆庶大軍旅大田役則曰萬民通乎畿内也鄉大夫職於大詢曰各帥其鄉之衆寡而致於朝大司徒職則曰萬民亦通乎畿内也
若國有大故則致萬民于王門令無節者不行于天下正義鄭氏康成曰大故謂王崩及冦兵也節六節有節乃得行防姦私 賈氏公彦曰致萬民于王門以待任用也 王氏應電曰冦戎之事宫正既比其官府次舎之宿衞司士致士而頒其守此復致萬民于王門以備不虞而待任用臣民各致其守也無節者不行即鄉大夫以旌節輔令則逹之掌節司險無節者有譏則不逹此防姦人之要法
大荒大札則令邦國移民通財舎禁弛力薄征緩刑正義鄭氏康成曰移民避災就賤其有守不可移者則輸之榖春秋定五年夏歸粟于蔡是也 王氏應電曰前言荒政十有二聚萬民矣此復言之者謂令於邦國且不止大荒更有大札也
案於荒政十二之中獨舉其四者四者為要大司徒尤加之意也言令邦國者舉外以包内也都鄙之吏可知矣 古者耕九餘三雖遇嵗祲中家皆可自保其餘貧民則發縣都之委積兼令通財而官為之責其償可矣其遇大荒則移民以就粟盖中原之地多不通川雖有粟而難移其通川之地則移粟不待言矣大札移民則遷其未染時疾者以避地氣之惡也
嵗終則令教官正治而致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嵗終周季冬也教官其屬六十正治明處其文書致事上其計簿
正嵗令于教官曰各共爾職修乃事以聽王命其有不正則國有常刑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嵗夏正月朔日 賈氏公彦曰爾乃皆汝也
通論魏氏校曰治官之屬大宰不自令小宰令之五官則自令其屬
案小宰所令於百官府者王宫之事也故於職曰修於法曰考於事曰待而不用命者曰不共司徒所令於教官者教事也故於職曰共於事曰修而不用命者曰不正
縂論王氏應電曰地官主土與民故以土地之圖人民之數為大綱土會土宜土均土圭皆地法也十二職以植民生本俗以安之保息以養之荒政以聚之十二教以逹民性三物以興之八刑以糾之皆治民之法比閭族黨州鄉以施教化遂溝洫澮川以正疆界通水利井邑丘甸縣都以稽民畜起徒役而伍兩卒旅軍師之法寓焉
案地官所掌者地所司者徒惟所掌者地故案土地之圖始則辨五土以知地生繼則辨十二土壤以物地事繼復辨九土以均地政因而制王畿建侯國造都鄙而經畫土地之事備矣惟所司者徒故通掌人民之數立為比閭族黨州鄉之法而民之室數可稽定士農工賈之籍而民之職事可核稽其室數核其職事則民之可任者與其施舎者皆無隱漏扺冒之弊矣而其大要則使人相糾勸有一善焉可得而舉也有一不善焉可得而誅也此三物八刑所以繼於其後也
欽定周官義疏卷九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
地官司徒第二之三
小司徒之職掌建邦之教灋以稽國中及四郊都鄙之夫家九比之數以辨其貴賤老幼廢疾凡征役之施舍與其祭祀飲食喪紀之禁令〈比必里反下同陸毗志反施式氏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小司徒掌建邦之教法言建者非但副貳大司徒亦得専其事役謂徭役祭祀謂鄉中州祭社黨祭禜族祭步飲食若鄉飲酒及族食喪紀若四閭為族使之相𦵏之等禁令祭祀以下皆有禁令不使失禮 鄭氏康成曰稽猶考也夫家猶言男女〈賈疏春秋傳男有室女有家〉貴謂為卿大夫廢疾謂癃病也施當為弛弛舍謂應復免不給徭役 易氏祓曰上地中地下地皆一夫七人六人五人其家衆也舉國中及四郊都鄙則已兼邦甸 王氏應電曰賤謂胥徒以服公事故免 鄭氏伯熊曰言邦之教法而曰稽國中云云者教即行乎其中也貴賤老幼廢疾而舍其役則貴貴養老慈幼寛疾之意足以示民矣祭祀飲食喪紀皆有禁令則養生送死之節踰禮越制之誅足以範民矣
案五官之長與大宰共建五典而教法獨小司徒建者以主六鄉而親民事猶小宰之建宫刑也夫家謂男女既配偶者以是知征役不及單丁未娶及女户餘夫也 教寓於祭祀飲食喪紀之禁令使民知禮知義所以厚生而正徳也教寓於征役之施舍使民興讓興仁所以忘勞而犯難也司徒之法無一人之不教無一事之不教無一時之不教所以周徧淪浃入人之深至於刑措也
辨正王氏與之曰疏謂征税之王氏昭禹因以施恵為施不知征役止言力役之征舍謂弛其力而舍之鄉師辨其可任者與其施舍者則注以施為弛不可易
存疑鄭氏康成曰九比者宰職出九賦者之人數也賤謂占㑹販賣者
案九比當如禹貢法以三等九則言之謂夫家髙下有此九等耳非如鄭所云也占㑹販賣者不應在弛舍之列盖緣幣餘之賦之繆解而云然
乃頒比灋于六鄉之大夫使各登其鄉之衆寡六畜車輦辨其物以嵗時入其數以施政教行徵令及三年則大比大比則受邦國之比要〈畜許六反後六畜皆同輦里演反音璉〉正義賈氏公彦曰車謂革車及大車輦人挽行 鄭氏康成曰大比謂使天下更簡閲民數及其財物也受邦國之比要亦受鄉遂矣 鄭氏衆曰大比今時八月案比是也要謂其簿 王氏應電曰政教即祭祀飲食喪紀之事徴令即征役貢賦之事 黄氏度曰政教必觀其豐約而為之隆殺徵令必稽其有無而為之寛急
案登謂升而載於册也物即謂六畜車輦其弓矢甲楯楨幹旗物之屬亦存焉即大比所稽兵器也旗物有度式什器有良苦故辨之注以為家中之財則豈可辨乎漢法算緡錢商賈末作貰貸稽物者各以其物自占王莽税天下吏民一切訾三十取一康成每以漢法莽事釋周官害義之尤甚者也 小司徒雖頒比法於鄉大夫而鄉之教治政事一斷於鄉師故鄉大夫之職曰受教法於司徒退而頒於鄉吏使各以教其所治則小司徒於民治一無所與也
通論王氏應電曰鄉大夫卿也鄉吏受法焉故小司徒頒以比法若六遂則遂人令之都鄙則其君令之而並受法於司徒治民則地官為主也比要者其詳藏於侯國其總數則登於天府小司徒受之王國嵗時入其數侯國則三年而入其要詳内而畧外也王氏安石曰凡民數有數之者閭胥以時數其衆寡是也有稽之者鄉師以時稽其夫家衆寡是也有校而登之者族師以時屬民而校登其夫家衆寡是也有登而不校者小司徒使鄉大夫各登其鄉之衆寡而鄉大夫以嵗時登之是也登之而不校則其登之也因族師之所校而已 孫氏之宏曰小司徒頒比法登衆寡計口而田度力而役無曠土無㳺民教飬之實政也至司宼獻民數王拜受之登於天府與祖廟之守藏並重又以見民命之不可輕忽君臣上下通知愛敬其民愛敬之義明於上則教養之實達於下其事常相表裏也 黄氏度曰比要在司徒為民籍簡稽在司馬為軍籍
乃㑹萬民之卒伍而用之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五師為軍以起軍旅以作田役以比追胥以令貢賦〈㑹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伍兩卒旅師軍皆衆之名兩二十五人卒百人旅五百人師二千五百人軍萬二千五百人此先王因農事而定軍令者也欲其恩足相恤義足相救服容相别音聲相識〈賈疏不使異人間雜於中也〉作為也役功力之事追逐寇也胥伺捕盜賊也 賈氏公彦曰六軍之士出自六鄉故預配卒伍用之者即軍旅田役是也五家為比家出一人在軍為伍五比為閭在軍五伍為兩四閭為族在軍四兩為卒五族為黨在軍五卒為旅五黨為州在軍五旅為師五州為鄉在軍五師為軍 陳氏傅良曰五人為伍則手足耳目可以相及以卒為旅以旅為師以師為軍則手足耳目不相及而旗幟金鼓用焉 㑹萬民以為卒伍則士不特選皆吾民也將不改置皆吾吏也有事致之行陳無事歸之田里無招延之擾無廩給之費故曰先王足兵而未嘗有兵 鄭氏鍔曰㑹卒伍以為軍法宜屬之大司馬而小司徒掌之何也事不預備不可以應卒茍非司徒教之有素合之有法司馬一旦欲合而用之得乎
案令貢賦亦用卒伍何也年上下之灋税多少之數必有傳諭之者輸將之事蚤晚之期必有董率之者其事與軍旅田役追胥一也〈今之地丁賦籍十户為甲十甲為圖亦㑹民而徵斂之盖古之遺法〉大司徒職相保相賙族師職相及相共意皆如此 康成訓貢為嬪婦百工賦為九賦詞愈别而義愈晦由不知井法之通行故耳 朱子以伍兩卒旅師軍為鄉遂出軍之法又以六軍専為六鄉之衆而六遂不與亦沿賈氏之説又曰既一家出一人則兵數甚多然只是擁衛王室如今禁衛相似不令征行盖已覺其偏苦不可行矣 小司徒承㑹卒伍而言故先軍旅而後及田役追胥貢賦遂人承授田萊治溝洫頒職作事而言故先貢賦而後及師田政役乃文義宜然鄭氏鍔謂軍旅起於六鄉故先軍旅財賦起於六遂故先貢賦則偏窒而難通矣
通論賈氏公彦曰此經内不見田制遂人職不見出軍之法各舉其一以互相備也
餘論齊語管子制國五家為軌軌為之長十軌為里里有司四里為連連為之長十連為鄉鄉有良人以為軍令五家為軌故五人為伍軌長帥之十軌為里故五十人為小戎里有司帥之四里為連故二百人為卒連長帥之十連為鄉故二千人為旅鄉良人帥之五鄉一帥故萬人為一軍五鄉之帥帥之春以振旅秋以治兵是故卒伍整於里軍旅整於郊内教既成令勿使遷徙伍之人祭祀同福死喪同恤禍災共之人與人相疇家與家相疇世同居少同游故夜戰聲相聞足以不乖晝戰目相視足以相識其懽忻足以相死是以守則同固戰則同彊有此士也三萬人以方行於天下莫之能禦也 李氏叔寳曰天子六軍大國不過三軍此定制也司馬法兵車一乘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是一乗七十五人三兩之數也四乗則三卒之數百乗則三師之所合五百乗則三軍之所合千乗則六軍也然則天子曰萬乘諸侯曰千乗者大概悉天子之畿内以為軍則有萬乘而出師則不過六軍悉大國之衆以為軍則有千乘而所謂不過三軍者止用其半耳
存疑王氏應電曰凡車一乗卒百人必不可分雖有更番調發必起一卒所統之吏亦不可更易是故行伍之人素相親識軍之與吏素相忠愛所以能相安也
乃均土地以稽其人民而周知其數上地家七人可任也者家三人中地家六人可任也者二家五人下地家五人可任也者家二人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以其餘為羨惟田與追胥竭作
正義鄭氏康成曰均平也周猶徧也一家男女七人以上則授之上地所養者衆也男女五人以下則授之下地所養者寡也止以七人六人五人為率者有夫有婦然後為家自二人以至於十為九等七六五者為其中可任謂丁强任力役之事者出老者一人其餘男女强弱相半其大數 鄭氏衆曰羨饒也田謂獵也竭作盡行 鄭氏鍔曰將作徒役必先知其可任之人欲知其可任之人必先稽其受地之等陳氏汲曰田獵以教民習戎春發某甲秋發某甸非一時俱起故民力可休而教又無不徧也至追胥則其家丁男皆可行故曰竭作 王氏安石曰田獵取禽獸與衆同欲逐伺盜賊與衆同惡所役近且為時不久故可竭作
案疏謂六鄉毎家出一人為正卒其餘皆為羨卒為上劑致民遂人以下劑致甿毎家出一人為正卒一人為羨卒其餘皆為餘夫謂之饒逺非也夫羨卒即餘夫也特對正卒言則曰羨卒對正夫言則曰餘夫鄉遂互文以見義耳何嘗獨厚於遂乎 鄭氏鍔謂鄉遂都鄙邦國授田之法有四節非也大小司徒與遂人大司馬本無異法盖不易之田即上地一易即中地再易即下地也大司馬上地食者三之二即遂人之田百畝萊五十畝可任者家三人即此之家三人也中地食者半即遂人之田百畝萊百畝可任者二家五人即此之二家五人也下地食者三之一即遂人之田百畝萊二百畝可任者家二人即此之家二人也前後互見辭有詳畧安得意為之説乎 田竭作更番調發使皆習於軍事也追胥竭作守望相助非逺違其閭井也
通論馬氏端臨曰授田之制如大司徒遂人所言則是田肥者授之少田瘠者授之多如小司徒所言則口衆者授之肥口少者授之瘠二者不同而義相備李氏叔寳曰司徒之制率三農八家其可任者二
十人以一井八家而任二十人則甸六十四井為夫一千二百八十人矣司馬法則曰甸出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司徒通籍民數如彼其衆而征於司馬不及十之一何耶籍民以為兵者甚備至於征調則不過此耳 葉氏時曰司徒司馬皆言上地可任者家三人中地可任者二家五人下地可任者家二人一井凡八家姑以下地言之則可任者十六人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則一井但八人耳故遂人職曰以下劑致甿雖受上田中田之民㑹而用之惟以下劑為率寛民力也 邱氏葵曰役有輕重繁簡逺邇久速之殊民有老少强弱貧富之異是以必先均其土地以别其寛狭磽腴稽其人民以知其多寡虚實量其人身以知其强弱老少驗其畜産以知其貧富有無必有夫有婦然後謂之一家必年力富强然後謂之可任眀以察之公以處之仁以憫之而民不以役為病矣
餘論吕氏祖謙曰小司徒止言其可任者其調發則止用一人若晉作州兵乃是盡數調發蘇秦謂臨淄之中七萬户下户三男子而卒已二十一萬曹操謂崔琰曰昨案户籍可得三十萬衆故為大州是皆盡數調發者
凡用衆庶則掌其政教與其戒禁聴其辭訟施其賞罰誅其犯命者
正義賈氏公彦曰其衆庶皆是六鄉之民 鄭氏康成曰命所以誓告之〈賈疏誓告若大司馬職羣吏聴誓於陳前司徒北面誓之小子斬牲以左右徇陳曰不用命者斬之是也〉
案曰掌其政教者師則教以順命而不犯田則教以習戰而不争役則教以同力而不惰也盖平時教法即具此而有事則誓戒焉
通論王氏應電曰政教戒禁經中屢見而所主不同宫正主官府士庶子小司徒鄉大夫主民司市主商各隨文意㑹之可見
案凡用衆庶小司徒曰政教者教法小司徒所建也鄉師於田役則曰政令者受州里之役要出田法於州里其政皆鄉師布之也軍旅㑹同大喪則曰治者其政禀於司徒司馬鄉師躬治其徒役而已州長於師田行役皆曰戒令者政非所専以帥而致之故戒之也黨正則曰以法治其政事者州長掌政令之法黨正循法以治其事而已族師曰掌其治令者躬帥徒役而至則遂治之也政令者命其事也戒令者警其期也治令者飭其人也
凡國之大事致民大故致餘子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事謂戎事也大故謂災寇也餘子卿大夫之子當守於王宫者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餘子為羨案書傳餘子皆入學故後鄭謂卿大夫之子大故當宿衛王宫案夏官諸子掌國子之倅而有大故則小司徒致之何也諸子掌其戒令教治而脩業仍於鄉學也於諸子職曰羣子以合諸學合諸射合諸喪祭賓客而言也於小司徒職曰餘子各據其家而言也與士並舉則曰庶子言各有當也
通論鄭氏鍔曰經文言大事又言大故者不一以理推之大事乃國之常事特於常事為大耳若大故則事萌於意外患生於不測者
乃經土地而井牧其田野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四甸為縣四縣為都以任地事而令貢賦凡税斂之事
正義鄭氏衆曰井牧者春秋傳所謂井衍沃牧隰皋者也〈郝氏敬曰井地非必盡相連屬衍沃則為井隰皋則為牧故經之而辨其所宜也〉 鄭氏康成曰井牧者隰皋之地九夫為牧二牧而當一井今造邑授民田有不易一易再易通率二而當一是之謂井牧貢謂九穀山澤之材也〈案井牧田野以任地事耑言穀土而庶土準此耳非以山澤對舉也〉賦謂出車徒給繇役也司馬法六尺為步步百為畮畮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班氏固刑法志古者因井田而制軍賦方一里為井井十為通通十為成成方十里成十為終終十為同同方百里同十為封封十為畿畿方千里有税有賦税以足食賦以足兵四井為邑四邑為丘丘十六井也有戎馬一匹牛三頭四邱為甸甸六十四井也有戎馬四匹兵車一乘牛十二頭甲士三人卒七十二人干戈備具是謂乗馬之法一同百里提封萬井除山川沈斥城池邑居園囿術路三千六百井定出賦六千四百井戎馬四百匹兵車百乗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也是謂百乗之家一封三百一十六里提封十萬井定出賦六萬四千井戎馬四千匹兵車千乗此諸侯之大者也是謂千乗之國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萬井定出賦六十四萬井戎馬四萬匹兵車萬乗故稱萬乗之主戎馬干戈車徒素具春蒐夏苗秋獮冬狩皆於農隙以講事焉五國為屬屬有長十國為連連有帥三十國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國為州州有牧連帥比年簡車卒正三年簡徒羣牧五載大簡車徒此先王為國立武足兵之大畧也
案地事辨其地之宜井宜牧及黄白宜禾洿泉宜稻之類也〈農牧虞衡民職也大宰任之而大司徒頒之閭師掌之地事則小司徒任之載師物之而土均均之〉凡税斂之事如納徴之期收掌之人廩藏之所委輸存貯之數皆是也上經㑹卒伍而令貢賦者征役有繁簡貢賦有乗除也此經制井牧而令貢賦凡税斂之事者粟米車徒出於井地貢賦之本法也地邑有衝僻收穫有早晚道路輸将有逺近則税斂之事必隨地而制其宜也小司徒専掌六鄉而所載乃井邑丘甸縣都之制者比閭族黨州鄉之法大司徒職具之矣故獨載井法以示内而六鄉外而六遂以及都邑名雖各異其地法則皆以九夫為井四井為邑積累而區分之也任土比民之法錯見諸職大司徒職載邦國封疆都鄙室數次及比閭族黨州鄉之法小司徒職載井邑邱甸縣都田税兵賦之法遂人職載溝洫之法其授田則大司徒職載不易一易再易之田所受多寡之數小司徒職載上地中地下地之人所任多寡之數皆各舉其一彼此互備也辨正王氏與之曰康成謂小司徒經田野匠人為之溝洫相包乃成邑邱之屬相連比以出田税溝洫為除水害四井為邑四邑為邱四邱為甸甸方八里旁加一里則方十里為一成積百井九百夫其中六十四井五百七十六夫出田税三十六井三百二十四夫治洫四甸為縣四縣為都四都方八十里旁加二十里乃得方百里為同積萬井九萬夫其中四千九十六井三萬六千八百六十四夫出田税二千三百四井二萬七百三十六夫治洫三千六百井三萬二千四百夫治澮旁加之説算法則是而謂旁加之人専治溝洫則非也小司徒四井為邑至四縣為都皆以四數之言田之實數司馬法自井十為通至終十為同皆以十數之兼山川城郭而言小司徒四丘為甸即司馬法通十為成甸六十四井而成百井者其三十六井為山川城郭也小司徒四都之地即司馬法一同之地四都方八十里止六千四百井而同乃萬井者其三千六百井為山川城郭也大約小司徒之法比司馬法皆是三分之二實地
案匠人為溝洫其制既成不過嵗為脩治而已何至六十四井之田而嵗免其四旁三十六井之田税分治田與治溝為二事乎康成之説於事理難通非獨無所考據也王氏與之謂旁加者為山川城郭恐亦非是夫山川城郭則豈可以井里拘乎
通論王氏應電曰此法與遂人百夫洫千夫澮萬夫川相表裏 葉氏時曰小司徒言井邑遂人言溝洫非鄉遂異制也井邑定田畝多少故言四井四邑之屬溝洫定水道大小故言十夫之屬鄉言井邑則遂之田賦如之遂言溝洫則鄉之水利亦如之
餘論林氏勲曰周制歩百為畮百畮僅得唐之四十餘畮耳唐之口分人八十畮幾倍於古盖貞觀之盛户不及三百萬永徽惟増十五萬周則王畿千里已有三百萬家之田列國不與焉是以唐制受田倍於周而地亦足以容之狭鄉雖裁其半猶可當成周之制然按一時户口而不為異日計則後守法難矣既無振貧之術乃許之賣田未免襲後魏以来敝法也存異鄭氏康成曰此謂造都鄙也采地制井田異於鄉遂重立國〈賈疏案遂人夫間有遂云云是溝洫法鄉與遂同此經與匠人謂井田法其制與鄉遂不同故云采地制井田異於鄉遂〉井田之法備於一同今止於都者采地食者皆四之一其制三等百里之國凡四都一都之田税入於王五十里之國凡四縣一縣之田税入於王二十五里之國凡四甸一甸之田税入於王司馬法曰六尺為歩歩百為畮畮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井十為通通為匹馬三十家〈賈疏十井九十夫之地宫室涂巷三分去一惟有六十夫地在不易一易再易通率三十夫受六十夫之地惟三十家〉士一人徒二人通十為成成百井三百家革車一乗士十人徒二十人十成為終終千井三千家革車十乗士百人徒二百人十終為同同方百里萬井三萬家革車百乗士千人徒二千人〈賈疏此謂天子畿内采地法〉
案注謂此造都鄙采地制井田異於鄉遂非也井邑丘甸縣都以田數計之而出税法也溝洫澮川以經界言之而通水道也此經曰九夫為井者以出税法故止計所耕之地也遂人曰十夫有溝者以定經界故並計所占之地也井間之溝溝上之畛非每井而加百畮勢不能備然則遂人所謂十夫即此經所謂九夫而溝洫澮川之制井邑邱甸縣都之法乃鄉遂都鄙之所同也審矣〈鄭氏之誤起於謂匠人溝澮之數與遂人不同不知實無二法特考之未審耳詳見匠人為溝洫解〉 康成為鄉遂用貢都鄙用助之説朱子終不敢易者一則以九與十起數之異也然匠人之法止九夫與遂人十夫異耳其有溝有洫有澮有川同也九夫十夫取數雖異而占地大小相去無幾其不可為以十起數之溝澮者亦不可為以九起數之溝澮也且謂鄉遂多平曠則最宜於畫井矣謂都鄙包陵麓則最不宜於畫井矣况建國或在中原或阻山澤即鄉遂多平曠都鄙包陵麓之説亦不可通哉一則以四與五起數之異也然五起數者所以綴民居四起數者所以制田賦二法相為經緯無内外逺近之異盖鄉遂都鄙皆有上中下地計室數之多寡以制邑皆以地之上中下為準何不可通行井法哉且制地授田出税賦役稽夫家畜産之法見於司徒見於小司徒見於鄉師及鄉遂羣吏之職疊出互備不厭其繁使鄉遂用貢都鄙用助經界水道彼此各異是地法之最大宜特書而詳見者乃竟無一語及此則注説之誤眀矣至孟子所云尤不可以此注證盖遂當為野而鄉不可以為國中也 成同之法注乃以開方法計之然畫井必因地勢非必萬夫之地截然齊一而為井春秋傳所謂牧隰皋井衍沃管子所謂五而當一十而當一其遺法也 井法通行有税以足食有賦以足兵自鄉遂都鄙以及六服侯國法備此經班志所云近之鄭氏以口率出泉為鄉遂公邑之賦以井地出兵為三等采地之賦而引司馬法方百里為同車百乗士千人徒二千人以實之〈司馬法田穰苴作而齊威王大夫續成者未必先王之法殆與管子軍制等耳〉賈疏増成其説以為本節専言采地軍賦與鄉遂六軍侯國乗馬之法不同如其説是鄉遂公邑家出一人為兵六服侯國五百一十二家出七十五人為兵而三等采地三千家止出三百人為兵抑何不均之甚也况井地以四起數既鄉遂都鄙無異法而民居以五起數由五家而積至千萬家亦鄉遂都鄙之所同也〈管子之法制鄉則五家為軌積至十連為鄉制鄙則三十家為邑積至十縣為屬鄉鄙皆以五起數是必本先王之法而變通之者也但公邑采地皆有比閭鄰里之法以比其民而其長未必有大夫士之爵邑之小者僅如一鄉則此鄉大夫即邑大夫為之乎〉六鄉六遂可以室數制軍三等采地何不循行此法而令家出一人為兵哉
乃分地域而辨其守施其職而平其政〈政依注音征注故書域為邦杜子春云當為域〉
正義鄭氏康成曰分地域謂建邦國造都鄙制鄉遂也政税也當作征
案守地守也職地職也民職則宰大司徒頒之而閭師専掌之小司徒分地域故辨其守施其職而平其政即均人所均地政地守地職也盖小司徒辨之施之平之而後均人以嵗之上下均之地域既分則無所用其均故不言
凡小祭祀奉牛牲羞其肆〈肆如字注作鬄託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小祭祀王𤣥冕所祭〈賈疏春官司服職羣小祀則𤣥冕注林澤墳衍四方百物之屬天神則風師雨師之類為小祀〉賈氏公彦曰小祭祀用牛則王之祭祀無不用牛者
案小祭祀亦羞其肆則不必王親射者而後然矣盖用牛牲之通禮與
小賓客令野脩道委積〈委烏偽反積子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小賓客諸侯之使臣 賈氏公彦曰令亦令遺人
大軍旅帥其衆庶小軍旅巡役治其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帥帥而致於大司徒巡役小力役之事則巡行之 賈氏公彦曰小軍旅謂使臣征伐對大軍旅天子親行巡役承小軍旅下謂小役若大功役則大司徒巡行之
案小司徒職無田役以凡用衆庶該之而田役之政令則鄉師所専治也特舉軍旅以大軍旅必身帥也不及政令以大司徒實治之小軍旅則治其政令以大司徒不治也 大司徒大軍旅治萬民所致不止六鄉也小司徒大軍旅帥衆庶鄉師大軍旅正治其徒役皆止六鄉而已
大喪帥邦役治其政教〈帥音率〉
正義鄭氏康成曰喪役正棺引窆復土〈賈疏正棺謂朝廟時正棺於廟引謂葬時引柩車自廟至壙窆謂下棺於坎天子六紼四碑皆碑挽引而下棺掘坎之時掘土向外下棺之後反復此土以為丘陵〉 王氏應電曰大喪大司徒治其政令此復云治其政教者以送死大事凡正棺引窆皆小司徒教之
案凡役曰政令喪役獨曰政教者屬引則勸防有式鼓封則舒縦有節也 大司徒帥六鄉之衆庶屬其六引而此職又云大喪帥邦役則知遂人所致遂師所道稍人所帥之役並致於小司徒而小司徒所謂治其政教者即遂人之六綍遂師之抱磿共丘籠及蜃車之役矣以遂與公邑之役並致焉故統之曰邦役也
凡建邦國立其社稷正其畿疆之封
正義賈氏公彦曰社皆有稷配之立謂以文書法度與之不能身往
案社稷説見大小宗伯職
凡民訟以地比正之地訟以圖正之〈比毗志反又音皮〉
正義鄭氏衆曰民訟以田畔所與比正斷其訟〈賈疏民有争訟是非難辨故以地之比鄰知其是非者共正斷〉 鄭氏康成曰地訟争疆界者圖謂邦國本圖〈賈疏凡量地以制邑初量時即有地圖在官府後有因侵削疆界相訟者則以本圖正之〉
嵗終則攷其屬官之治成而誅賞令羣吏正要㑹而致事〈㑹古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治成治事之計 賈氏公彦曰屬官謂教官六十致事致其事之功状以待攷也 魏氏校曰六鄉之治成鄉師所聴小司徒據之以行攷課之法
案曰治成者所治職事之状所以别於計簿之成也屬官謂官中士大夫及諸職執事王朝者羣吏謂鄉遂公邑之吏及家稍縣都私邑之吏以不盡屬於司徒故别言之令羣吏正要㑹而致事者將以達於治官不自攷而誅賞之也宰夫攷百官府羣都縣鄙之治乗其財用之出入
正嵗則帥其屬而觀教灋之象徇以木鐸曰不用灋者國有常刑令羣吏憲禁令脩灋糾職以待邦治
正義鄭氏康成曰憲表縣之 賈氏公彦曰脩法糾職者謂脩其法制糾察職事以待國家有事則共之王氏應電曰表縣其各司之禁令脩其常法毋廢
墜也糾其職事毋怠緩也國家有事則應之 以治象之例推之當作教象之法
案觀象之法則曰帥其屬以教法縣於象魏在外之羣吏不能偏觀也憲禁令則曰令羣吏俾各縣於所治也
及大比六鄉四郊之吏平教治正政事攷夫屋及其衆寡六畜兵器以待政令〈比必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四郊之吏吏在四郊之内主民事者夫三為屋屋三為井 林氏之竒曰教治者所主在教若十二教之屬政事者所主在政若土地之政之屬 魏氏校曰平章其教治優劣論正其政事得失攷夫屋以下正所以徴其教治政事之實也案上經稽九比之數通乎畿内此大比羣吏止於鄉郊者以遂與公邑之吏則攷之者遂大夫家稍縣都之吏則攷之者縣師也又以見載師所任宅田士田等乃六鄉之餘地各區為邑而其吏亦小司徒攷之上言比民故首國中此比吏故第舉六鄉四郊盖鄉郊之吏無居國中者此鄉郊也而云攷夫屋則鄉中有井田足以徴之矣
通論魏氏校曰大司徒所掌詳於土地之圖事大而簡小司徒所掌詳於人民之數事細而繁
案大司徒頒士農工賈之職定比閭族黨州鄉之制未言其所以稽而登之者若何也小司徒則遂頒比法以時入其數至三年而復受其要則凡九比之内其家之貧富民之賢否户口之衆寡畜産之豐耗器用之完毁皆犁然於胸中而政教徴令施行於軍旅田役之中所以斟酌調劑者靡不詳盡矣
鄉師之職各掌其所治鄉之教而聽其治
正義賈氏公彦曰鄉師四人二人共主三鄉故言各掌其所治鄉之教 鄭氏康成曰聽謂平察之〈賈疏自州長至比長各自聽斷其民鄉師又聽其治者恐鄉官有濫失審察之也〉
案遂之教治獄訟皆遂大夫掌之而鄉則鄉師掌之者鄉大夫六卿也豈暇聽鄉之教治獄訟哉其於教則正月頒之鄉吏而已其於治則嵗終令羣吏㑹政致事而已至獄訟則一聽之鄉師而不與者體當然也
以國比之灋以時稽其夫家衆寡辨其老幼貴賤廢疾馬牛之物辨其可任者與其施舍者掌其戒令糾禁聽其獄訟〈比必里反施式氏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國比之法即小司徒職所云九比之數以辨其貴賤老幼廢疾是也 易氏祓曰馬牛亦有老壯强弱之異可任與施舍鄉師皆辨之 項氏安世曰此所謂聽其治也然清其源以消欺罔規避之萌即所以為教
案國比之灋受之於小司徒如何者為上上何者為上中何者為上下以及九等皆有格令也 稽夫家辨征役施舍小司徒之職也而復列於鄉師者小司徒通掌國中及四郊都鄙而鄉師分掌六鄉遂師分掌六遂縣師掌都家也馬牛之物盖該六畜車輦而言小司徒職既曰六畜車輦而又曰辨其物故知為旗物及兵器役器也 遂之夫家衆寡馬牛之物遂大夫稽之遂師登之鄉則鄉師稽之鄉大夫登之何也遂大夫親民而職簡所稽能詳遂師則治廣而職繁故惟據所稽以登於册鄉大夫六官之長豈暇稽夫家衆寡馬牛之物哉鄉師地官之考其職繁矣而能任此何也地政之繁重者莫如遂師職之經牧田野辨其可食者周知其數而任之以徴財征作役事而鄉則小司徒領此矣故雖使鄉師簡稽鄉民而不病其劇也 小司徒頒比法於上故舉重而先貴賤鄉師掌比法於下故舉多而先老幼鄉大夫族師皆先貴賤承小司徒所頒而布之也 下經眀著四時之田簡其鼓鐸旗物兵器而王氏安石乃謂小司徒使登六畜車輦辨其物鄉師帥田役所需惟馬牛故無辨其物之文其蔽盖由不知經文互備此職以詳鼓鐸旗物於後故畧於前而與小司徒異耳盖辨可任者及於馬牛則諸物皆辨不待言矣
大役則帥民徒而至治其政令既役則受州里之役要以攷司空之辟以逆其役事〈辟音璧陸婢亦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大役謂築作隄防城郭等役 鄭氏康成曰帥而至至作部曲也〈賈疏營作之處皆有部曲分别〉既已也役要所遣民徒之數辟功作章程〈賈疏功作之事日日録其程限謂之章程〉逆猶鉤考也〈賈疏鉤考役事者恐有濫失〉鄭司農云辟法也吕氏祖謙曰司空營國職在興功司徒治役職在
登民故鄉師必考興功之大小而㑹其民緜詩乃召司空乃召司徒俾立室家此義也
案州里謂自州以下至黨族閭也黨以下可通名曰里下云出田灋于州里州長職大攷州里司常職州里建旟足以眀之 又案遂與公邑之役遂人致之稍縣都之役縣師作之則並考司空之辟以逆役事可知矣而二職無文以例見於鄉師也
凡邦事令作秩敘
正義鄭氏康成曰事功力之事秩常也敘猶次也事有常次則不偪匱〈賈疏營作之事多少有常事有次敘則民不偪廹又不匱乏〉案曰凡邦事則不惟役事如郊為田燭喪屬六引過賓脩道之類皆是也即以役事言護辦之節番休之期必作秩敘民乃不惑諸儒多以役事之功程言偏矣 黄氏度謂功力當在司空之辟非鄉師所作非也功力之秩敘雖司空作之而因役之大小以定人數量地之逺近以為徴發時嵗之豐凶以為番代皆有常次非鄉師孰任之魏氏校謂鄉師令之作之者鄉吏亦非也即役事亦官中上士中士作之俾鄉吏奉行耳况祭祀賓客之事乎
大祭祀羞牛牲
正義賈氏公彦曰大司徒奉牛牲此云羞牛牲佐大司徒也
案祭祀之牲牛為大故大祭祀則大司徒羞之而鄉師佐之盖兼豚解體解而言
共茅蒩〈蒩子都反一子餘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蒩士虞禮所謂苴刌茅長五寸束之者是也祝設於几東席上以承黍稷膚祭既祭盖束而去之守祧職既祭藏其隋是與 賈氏公彦曰甸師職共蕭茅彼直共茅與此鄉師鄉師得茅以共茅蒩也
案士虞禮有苴而特牲禮少牢禮則無之司巫有共蒩館之文而他官不見焉虞喪祭也司巫所共因旱因烖亦非常祭也然則此云共茅蒩盖與上文各為一事而不相蒙其有脫文與
通論鄭氏鍔曰茅以縮酒亦以藉祭甸師共以縮酒鄉師共以藉祭司巫共館則所以承蒩也
大軍旅㑹同正治其徒役與其輂輦戮其犯命者〈輂九玉反輦里演反音璉注故書輦作連鄭司農云連讀為輦〉
正義賈氏公彦曰正治其徒役者六軍之外别有民徒使役皆出於鄉 金氏瑶曰以法正之而治其不如法者 鄭氏康成曰輂駕馬〈賈疏知輂不駕牛者以牛惟駕大車栢車〉輦人輓行所以載任器也〈賈疏輂以載輜重輦以載任器〉止以為蕃營司馬法夏后氏謂輦曰余車殷曰胡奴車周曰輜輦輦一斧一斤一鑿一梩〈賈疏梩或解為鍤或解為鍬〉一鋤周輦加二版二築〈賈疏築築杵也湏築軍壁壘〉又曰夏后氏二十人而輦殷十八人而輦周十五人而輦〈賈疏上言所載任器此言輓人多少〉
大喪用役則帥其民而至遂治之及葬執纛以與匠師御匶而治役及窆執斧以涖匠師〈纛桃報反劉音毒匶音舊柩同窆彼驗反注故書涖作立鄭司農云立讀為涖〉
正義鄭氏康成曰治謂監督其事匠師事官之屬其於司空若鄉師之於司徒也鄉師主役匠師主衆匠共主𦵏引雜記升正柩諸侯執綍五百人四綍皆銜枚司馬執鐸左八人右八人匠人執翿以御柩天子六引禮依此云〈賈疏此諸侯之禮引以况天子之法〉鄭司農云翿羽葆幢也爾雅纛翳也以指麾輓柩之役正其行列進退窆謂𦵏下棺也春秋傳日中而塴禮記所謂封者〈賈疏案昭十二年左傳日中而塴王制庶人縣封與此經窆字雖異皆下棺之事〉涖臨視也某謂匠師主豐碑之事鄉師執斧以涖之使戒其事〈賈疏案檀弓公室視豐碑注豐大也天子斵大木為之六繂四碑前後各一碑各重鹿盧兩畔各一碑皆單鹿盧天子千人分置於六紼皆背碑負引擊鼓以為縦舍之節匠師主當之鄉師執斧以涖者恐匠師不戒其事湏有用斧之處故執斧助之使戒其事〉 賈氏公彦曰用役謂若輓六引之等柩在路恐有傾覆故鄉師執葆幢却行在柩車之前以與匠師御正其柩治役謂監督役人案先役事而後及祭祀役事鄉師所専掌也先司空之役事而後及軍旅㑹同所役為少也次喪役其事為希也
凡四時之田前期出田灋于州里簡其鼓鐸旗物兵器脩其卒伍及期以司徒之大旗致衆庶而陳之以旗物辨鄉邑而治其政令刑禁巡其前後之屯而戮其犯命者斷其争禽之訟〈斷丁亂反注故書巡作述屯或為臀〉
正義鄭氏康成曰田法人徒及所當有〈賈疏人徒即經卒伍所當有即經鼓鐸旗物兵器〉司徒致衆庶以熊虎之旗此又以之眀為司徒致之也大夫致衆當以鳥隼之旟〈賈疏案司常陳九旗之次日月為常交龍為旂通帛為旜雜帛為物熊虎為旗鳥隼為旟又云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大司徒卿也尋常建旜在軍建熊虎鄉師大夫也尋常建物在軍當以鳥隼之旟〉辨别異也前後屯車徒異部也〈賈疏大司馬險野人為主易野車為主是車徒異部也〉 賈氏公彦曰致衆庶者謂植旗期民於其下陳之以旗物者陳列衆庶之時亦植旗於行首田獵之時非直有六鄉之衆亦有公邑之民各分别之故曰辨鄉邑易氏祓曰九旗之用有所將者畫無所將者不畫司徒當建旜師田則為軍吏而有所将矣所以建熊虎之旗也鄉邑既聚則旗之相類者衆故各以旗物辨鄉邑之名司常所謂州里各象其名是也 王氏應電曰鄉邑之民各在其旗物之下無相干乃各治其政令刑禁 黄氏度曰前後屯即大司馬所謂前後有屯百歩也
辨正黄氏度曰注以陳之以旗物句絶玩文義當以致衆庶而陳之句絶
通論王氏詳説曰旗物之辨有三曰名曰號曰事大司馬帥以門名縣鄙各以其名家以號名鄉以州名野以邑名百官各象其事是以三者分而為六司常職官府各象其事州里各象其名家各象其號是以六者約而為三
凡四時之徴令有常者以木鐸徇于市朝〈朝直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徴令有常者謂田狩及正月命脩封疆二月命雷且發聲之類〈賈疏月令文〉
案徇於市朝市朝衆集之地徇之使人人遍曉也官之治所皆謂之朝非必王朝也故古人恒以市朝連言漢太守之廷亦曰郡朝
以嵗時巡國及野而賙萬民之囏阸以王命施惠〈囏古艱字〉正義鄭氏康成曰嵗時者隨其事之時不必四時也囏阨飢乏也 王氏應電曰遺人職鄉里之委積以恤民之囏阨但掌其所賙之物耳司稼巡野觀稼而賙其急而平其興則以補助其耕斂之不足也司救嵗時有天患民病以王命施惠并疾病亦在所振恤然二官所治者廣故鄉師親出巡以王命施惠代王行也
案以王命施惠者其職代王巡行見民囏阨即以王命發倉廩出泉布而無所壅遏不待奏請報可此聖人慮事之詳憂民之切也 嵗時有天患民病司救所巡自國中及郊野則此職之野亦兼六遂盖鄉遂皆切近王都其民治必分掌之而後能詳至於囏阨則並以屬地官之攷以示其不異於鄉也自稍以往地域廣逺非王官所能徧都家之長自當震動恪恭而時式以求民瘼矣
嵗終則攷六鄉之治以詔廢置
正義賈氏公彦曰以詔廢置者告王與宰廢置之案詔廢置不但告宰亦容有司徒
正嵗稽其鄉器比共吉凶二服閭共祭器族共喪器黨共射器州共賓器鄉共吉凶禮樂之器
正義鄭氏康成曰吉服者祭服也凶服者弔服也〈賈疏比内無祭事其於族祭酺黨祭禜州祭社之等無過用朝服凶服衰裳主人自共其弔服是暫服可以相共〉比長主集為之祭器者簠簋鼎爼之屬閭胥主集為之喪器者夷槃素爼楬豆輁軸之屬〈賈疏案喪大記士併瓦槃大夫乃用夷槃士喪禮小斂有素俎大斂有楬豆既夕禮士朝廟用輁軸以載柩皆非庶人之禮引之者以况喪器知非族内有大夫士得用者以大夫士自有禄位不在共限不言棺槨亦主人自共也〉族師主集為之此三者民所以相共也射器者弓矢楅中之屬黨正主集為之為州長或時射於此黨也賓器者尊俎笙瑟之屬州長主集為之為鄉大夫或時賓賢能於此州也〈賈疏一州管五黨州長春秋二時射於序學要在一黨之中故云或時射於此黨一鄉管五州鄉大夫行鄉飲酒之時必在一州之内故云或時賓賢能於此州〉吉器若閭祭器者也凶器若族喪器者也禮樂之器若州黨賓射之器者鄉大夫備集此四者為州黨族閭或有故而不共也〈案備集此四者則非别為是器也即取之州黨族閭而彼此相通耳〉此鄉器者旁使相共則民無廢事上下相補則禮行而教成 賈氏公彦曰比閭族所共並罰物所為案載師職宅不毛者有里布田不耕者出屋粟注罰之以共吉凶二服及喪器以非官事故不用官物也黨州鄉所共皆為國行禮則官物所為酒正職凡為公酒者亦如之酒材尚得公物此等器亦出官物可知鄭氏鍔曰必於正嵗者豈非以春秋之祭酺祭禜㑹民而射於序索鬼神而飲食之類皆用夏正故與
若國大比則攷教察辭稽器展事以詔誅賞〈比必里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察辭視吏言事知其情實不展猶整具 李氏如玉曰考其官之教或行與否〈案此大比羣吏之治也如教行於二十五家然後閭胥為得其職若三年大比興賢能考徳行道藝則鄉大夫之職〉察其吏之辭或實與否稽其鄉之器或具與否省其鄉之事或治與否以告宰而詔王行誅賞也
通論王氏應電曰嵗終廢置三嵗誅賞與宰相成百職皆然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一
地官司徒第二之四
鄉大夫之職各掌其鄉之政敎禁令
正義鄭氏衆曰萬二千五百家為鄉 王氏詳說曰五官中惟正貳攷以職稱鄉大夫亦以職稱者鄉大夫六卿也所以别於六官之屬
案州長黨正皆曰敎治政令而鄉大夫則曰政敎禁令者鄉大夫六卿也用其體望以統六鄉而不與治民之事下經使各以敎其所治又曰各憲之于其所治蓋州長黨正始有民治故鄉大夫職不言民治也非惟不治民亦不聼羣吏之治鄉師職各掌其所治鄉之敎而聼其治是也遂大夫則兼聼治訟以無王朝之事也
通論王氏安石曰經於鄉大夫曰政敎禁令州長曰敎治政令黨正曰政令敎治族師曰戒令政事閭胥曰閭之徴令比長曰比之治命官之意其輕重皆一字間也政令為重禁令次之戒令又次之徴令為下鄉大夫州長詳於敎而兼政黨正族師詳於政而兼敎閭胥則承上之政敎而掌其徴令耳比長則並無所為令矣
正月之吉受敎灋于司徒退而頒之于其鄉吏使各以敎其所治以攷其徳行察其道藝〈行下孟反下皆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其鄉吏州長以下 王氏安石曰攷攷知其實偽察察見其精粗 王氏應電曰每歳以黨正所書州長所攷者復攷察之以為異時賔興之本 鄧氏元錫曰徳與行並言欲内外兼舉道與藝並言欲精粗一貫也
案德行曰攷道藝曰察蓋互言之
通論魏氏校曰鄉大夫皆六卿所兼而同受司徒之灋蓋禮以義起在朝則宰重在鄉則大司徒重在軍則大司馬重
以歳時登其夫家之衆寡辨其可任者國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其舍者國中貴者賢者能者服公事者老者疾者皆舍以歳時入其書正義王氏昭禹曰族師所統者寡故使校其數然後登之於籍鄉大夫所統者衆第因族師所校者登之而已小司徒頒比灋於六鄉之大夫使各登其鄉之衆寡故鄉大夫以歳時登之 鄭氏康成曰國中城郭中也〈賈疏以對野故知是城郭中〉國中復者多役者少故晚征而早免之野復者少役者多故早征而晚免之入其書者言於大司徒 鄭氏衆曰征之者給公上事也舍者謂有復除舍不收役事也貴者若今宗室及關内侯皆復也服公事者若今吏有復除也老者若今八十九十復羨卒也疾若今癃不可事者復之〈賈疏並舉漢法況之〉 賈氏公彥曰七尺謂年二十六尺謂年十五征之謂築作挽引道渠之役若田獵五十則免祭義五十不為甸徒若征伐六十乃免王制六十不與服戎不辨國中及野外也 黄氏度曰征不言歳而言七尺六尺者歳雖登而身不及若矬短侏儒則舍之陳氏深曰國中地近役多故晚征而早舍之野地
逺役少故早征而晚舍之 劉氏彝曰貴命士以上賢者能者俊造學士
案後鄭以征為税又引此以證大宰九賦為口率出泉遂為聖經莫大之薄蝕若易税為役則其義可與陳氏深之説相足蓋注謂國中役者少野外役者多以人言也陳氏謂國中役多野役少以事言也唯國中之服役者既少而役事又多所以征宜遲而舍宜早也唯野之服役者既多而役事又少所以征宜早而舍宜遲也 小司徒頒比灋于鄉大夫使簡稽而登諸籍故曰入其數鄉大夫既登諸籍故曰入其書古者以六卿為軍將而周官之六卿實兼鄉大夫
則車徒雖分調于畿内而必以鄉民為本蓋主帥與列校士衆不相習則不可用也朱子詩傳謂天子鄉遂之民共貢賦衞王室為平王逺戍申許言之耳羣儒遂謂鄉遂之兵不調是謂道聽而塗説也
三年則大比攷其徳行道藝而興賢者能者鄉老及鄉大夫帥其吏與其衆寡以禮禮賔之厥明鄉老及鄉大夫羣吏獻賢能之書于王王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貳之〈比必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賢有徳行者能有道藝者衆寡謂鄉人之善者無多少也〈賈疏案鄉飲酒堂上堂下皆有衆賔不言其數此經衆寡兩言来觀禮者無問多少也〉變舉言興者謂合衆而尊寵之以鄉飲酒之禮禮而賔之厥其也其賔之明日也獻猶進也王拜受之重得賢者王上其書於天府天府掌祖廟之寶藏者内史副寫其書者當詔王爵禄也〈賈疏案内史職有策命諸侯羣臣之事故使内史貳之〉 朱子曰徳者有徳行者有行藝者有藝道乃識得徳行藝之所以然也注云能有道藝者蓋通曉事物之理所以屬能 賈氏公彥曰天府掌寶物賢能之書亦是寶物故藏于天府通論王氏詳説曰五家為比不過防其竒衺未必有可書之事也五比之閭則書其敬敏任恤是於六行之中可書者二四閭之族則書其孝弟睦婣是於六行之中可書者四其於徳行道藝有所未備也至五族之黨然後書之五黨之州又從而攷之至三年鄉大夫又攷之然後賔興焉可謂詳且慎矣
餘論葉氏時曰選舉之灋孰不知鄉舉里選之為是然必有以敎於平時書於每歲而後可攷於三年後世科目盛行天下相率為詞章利禄之學雖一旦欲行旌舉之典以求徳行道藝之士不可得也甫田詩或耘或耔黍稷嶷嶷攸介攸止烝我髦士以此見井田之行不惟兵農不分而士農亦不分也 吕氏祖謙曰三代時士惟進徳修業上之人自求之故待之甚重而攷之則甚詳後世乃士求上之爵禄故上之待士甚輕攷之又略
退而以鄉射之禮五物詢衆庶一曰和二曰容三曰主皮四曰和容五曰興舞〈注故書舞為無杜子春讀為舞〉
正義賈氏公彥曰鄉射之禮者儀禮鄉射云豫則鉤楹内堂則由楹外又記云序則物當棟堂則物當楣堂謂鄉學據鄉大夫所行射禮豫謂州長春秋習射於序 鄭氏康成曰以用也行鄉射之禮而以五物詢於衆民當射之時民必觀焉因詢之也孔子射於矍相之圃蓋觀者如堵牆射至於司馬使子路執弓矢出誓射者又使公罔之裘序點觶而語〈賈疏禮記射義文〉詢衆庶之儀若是乎 郝氏敬曰鄉人衆多詢其能是五物者進而與之射 何氏喬新曰詢問衆庶求其人以儲養而待舉也
案凡射衆耦皆合揖讓相先故取其能和勝不勝相形媢嫉易生故取其能容和容興舞則方射之時容體比於禮節比於樂也於獻賢能之書後即以此為詢者所以勸董興起羣士使感奮踴躍為後舉之本也賢能徳行道藝既成者故謀於鄉先生五物材質可造者故詢於衆庶
辨正王氏志長曰鄭謂和載六徳容包六行賈氏以為和居六徳之終故曰載孝居六行之始故曰包其説辨矣然觧容為孝終屬牽强不若後儒謂五物皆指射言蓋古者射以觀徳虞書所謂侯以明之五物非射不能知猶後世觀身言之法也
案鄭氏鍔謂州長射而不飲黨正飲而不射非也卿大夫之射必先行鄉飲酒之禮州長春秋以禮㑹民而射於州序則先飲酒可知矣又據射義謂卿大夫之射始兼飲酒故州黨但言以禮㑹民以禮屬民不知州長乃中大夫黨正亦下大夫顯與經背
存疑鄭氏康成曰庶民無射禮因田獵分禽則有主皮主皮者張皮射之無侯也 馬氏融論語注曰射有五善一曰和志二曰和容三曰主皮四曰和頌五曰興舞 賈氏公彥曰鄉射記唯君有射于國中其餘則否鄉射在城外衆庶皆觀焉故得詢此五物案大夫士之射禮皆於庠序行之庠序不定在城外也唯君有射於國中謂在寢耳大夫士之寢庭不足以容射故鄉射記云其餘則否豈城内獨少衆庶乎庶民雖無射禮亦必習射不然何以㑹萬民之卒伍而用之邪主皮非禮射所有蓋强有力者所以習武事故以此備五物焉馬氏五善之云未知所本疑即此經之異文爾
此謂使民興賢出使長之使民興能入使治之〈長知丈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是乃所謂使民自舉賢者因出之而使長民於外也使民自舉能者因入之而使治民於内也言為政以順民為本書曰天聰明自我民聰明天明威自我民明威〈賈疏尚書咎繇篇文言天雖聰明不用己之聰明用民之聰明民所歸者則授之天雖明察可畏不用己之明威用民之明威民所叛者則討之也〉老子曰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古今未有遺民而可為治者 王氏應麟曰古者使民興鄉之賢能還以長治其鄉士自脩於家民自為鄉謀故取舍公賢否明也
案注謂出使長民敎以徳行道藝于外義未審疏遂謂或為都鄙之主或為諸侯益逺矣所謂出者出于鄉州而入于成均升于司馬也入者還歸其州黨也蓋興其才徳之大者而進于王朝則將為公卿大夫以臨長之興其行能之小者則還治其比閭族黨之民先王之世所以不患選舉之不公而百官得其宜萬事得其序也聖人言舉直錯諸枉則民服於此可見焉
餘論禮庫曰一鄉利病及風俗善惡惟鄉人知之其中有可推者使民興之而因以長之必能興利除害以宜於民自鄉舉里選之灋壊天下官吏悉總於吏部賢不肖何自知之
歳終則令六鄉之吏皆㑹政致事〈㑹古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㑹計也致事言其歳盡文書 賈氏公彥曰年終將攷其得失則令六鄉之吏州長之官皆計會敎政之功状致其所掌之事於鄉大夫鄉大夫得之致與大司徒然後攷之 王氏應電曰羣吏上計于鄉大夫鄉大夫致于大司徒大司徒致于宰此灋百官皆然司徒為五官之首故發其例案鄉大夫令㑹政致事遂大夫亦如之公邑雖統于六遂而㑹政致事之令則不及焉以小司徒令羣吏正要㑹而致事則公邑之長自致于小司徒可知也小宰月終以官府之叙受羣吏之要贊宰受歳㑹歳終令羣吏致事小司徒令羣吏正要㑹而致事小司㓂正歳令其屬入㑹遂致事皆于㑹政之外别言致事則截然為二事明矣小司徒曰正要㑹兼月要也小司宼獨言入㑹而士師職歳終正要㑹與小宰小司徒同則㑹政為財用之計明矣非國政無所用財地官則賔祭師役學校之用秋官則圜土囚食器物之用皆是也士師惟正要㑹而無致事之文以凡獄訟皆與大小司宼共聽斷别無可致之事至春夏二官則并無㑹政致事之文蓋禮事兵事之財用乃他職共之事畢之後更無可致之事可㑹之財其義與士師無致事之文可參驗也
正歳令羣吏攷灋于司徒以退各憲之于其所治正義鄭氏鍔曰令羣吏攷灋以所頒者或有所疑又使自往而攷覈之
案正月始受灋于司徒而頒之正歳復使羣吏攷灋于司徒何也所受之灋乃始和而布之者頒之浹日則利害之實被于民者可見矣故復使羣吏就司徒而攷之蓋惟恐民隠壅于上聞而所布之灋尚未能盡乎事物之理也
國大詢于衆庶則各帥其鄉之衆寡而致于朝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詢者詢國危詢國遷詢立君〈賈疏小司宼掌外朝之政以致萬民而詢焉此云國大詢于衆庶故知詢此三者〉 鄭氏衆曰大詢于衆庶洪範所謂謀及庶民 賈氏公彥曰朝謂外朝三槐九棘之所
國有大故則令民各守其閭以待政令以旌節輔令則達之
正義賈氏公彥曰大故謂災變寇戎之等 鄭氏康成曰使民皆聚于閭胥所治處〈賈疏二十五家為閭閭胥則有治政之處以聚民而守之〉民雖以徴令行其將之者無節則不得通〈賈疏謂有旌節輔此徴令文書乃得通達〉 王氏應電曰各守其閭亦有以静待動之意凡軍中搏賊之灋皆然
案國有大故大司徒令無節者不行于天下則有節者無幾矣然特關市之轉貨賄國使之通聘問有節者無幾耳若王有令或六官之長有令雖有執玉節以通令者〈如珍圭以徴守牙璋以起軍旅以治兵守之類〉猶懼變出非常或有矯假必使道路之官執旌節以輔之則令之始出必有所受致令之人必有識者〈如王之令必受于大僕宰夫而致之者虎賁行人司徒之令必受于鄉師而致之者官中之士司馬之令必受于縣師或通于掌固皆道路之官所熟識也〉而可保其别無變詐矣
總論王氏應電曰治天下以正風俗得賢才為本故鄉大夫之職莫急於敎民莫重於興賢而比灋次之正歳之所攷歳時之所登歳終之所㑹致三歳之所大比不過於此鄉大夫特舉其要而其節目則有司存也
州長各掌其州之敎治政令之灋〈長知丈反〉
正義鄭氏衆曰二千五百家為州 朱氏申曰有敎則有治政令所以輔敎治者灋則其條目也 王氏應電曰敎之而倫理明治之而爭辨息
案賈疏讀敎字為句而以治字領下為文以黨正例之蓋非也鄉大夫掌政敎禁令黨正掌政令敎治而州長獨曰掌敎治政令之灋何也鄉大夫六卿也其於鄉之政敎禁令躬為表儀執其總以率屬而已其灋之詳則州長掌之下經所列是也攷徳行道藝勸戒則有灋祭祀禮射喪紀㑹民涖事則有灋師田行役戒令賞罰則有灋大攷州里廢興則有灋故鄉大夫之職正月受敎灋于司徒退而頒之于其鄉吏即頒之州長也蓋鄉大夫董其成黨正以下承其事而掌其灋者則州長耳
正月之吉各屬其州之民而讀灋以攷其徳行道藝而勸之以糾其過惡而戒之〈屬音燭下同行下孟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屬猶合也聚也因聚衆而勸戒之者欲其善 賈氏公彥曰讀灋者讀一年政令及十二敎之灋使知之 鄭氏鍔曰觀下文言正歳則讀敎灋如初則知此所讀者為教灋 王氏應電曰正歳黨正書其徳行道藝故此因衆聚之時攷覈其實能者勉之益奮有過惡者則戒之使自新也
案灋即鄉大夫正月之吉所受於司徒而頒之者隨受隨頒而隨讀之見其汲汲於民事也攷其徳行道藝而勸之正所以為鄉大夫賔興之本
若以歳時祭祀州社則屬其民而讀灋亦如之
正義賈氏公彥曰春祭社以祈膏雨望五榖豐孰秋祭社百榖豐稔所以報功凡讀灋皆因節㑹以聚民通論林氏之竒曰讀灋有因乎時者若正月之吉之類有因乎事者若祭祀之類
餘論鄭氏鍔曰春祈秋報外孟冬又割祠於公社則歳時不一祭也
春秋以禮㑹民而射于州序〈㑹如字〉
正義賈氏公彥曰以禮㑹民謂先行鄉飲酒之禮乃射 鄭氏康成曰序州黨之學也〈賈疏下黨正亦云飲酒于序故知州黨學同名為序〉㑹民而射所以正其志也
凡州之大祭祀大喪皆涖其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祭祀謂州社稷也〈賈疏知有稷者以天子諸侯社皆有稷配之〉大喪謂鄉老鄉大夫於是卒者也〈賈疏曰州之大祭祀大喪則非國家喪祭故注云然〉涖臨也
存疑王氏志長曰社祭上文已見或謂山川及前哲令徳之在其地者
若國作民而師田行役之事則帥而致之掌其戒令與其賞罰
正義賈氏公彥曰師謂征伐田謂田獵行謂巡狩役謂役作 鄭氏康成曰致之致之于司徒也〈賈疏州長致于小司徒小司徒乃帥而致于大司徒小司徒職大軍旅帥其衆庶是也〉掌其戒令賞罰則是於軍因為師帥〈賈疏若别有軍吏掌之則不得還自掌故知因為師帥也〉王氏應電曰致于司徒而後致于司馬凡旅帥卒正等軍吏皆六鄉平日所選用者故州長即掌其戒令賞罰
案師田行役自黨正以下不復言致者皆州長之所帥也司馬敎戰鄉師治其政令刑禁巡其前後之屯而戮其犯命者故蒐苖獮狩無一不列鄉郊黄氏度乃謂司馬作軍六鄉不與顯與經背
歳終則㑹其州之政令〈㑹古外反〉
正義賈氏公彥曰㑹其州之政令謂㑹計黨正以下政令文書將以攷課也
正歳則讀敎灋如初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月讀之至正歳復讀之因此四時之正重申之
案明正月之吉及歳時祭祀州社所讀皆敎灋也
三年大比則大攷州里以贊鄉大夫廢興〈比必里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年年攷訖至三年則大攷之言大者有黜陟廢興故也 鄭氏康成曰廢興所廢退所興進也 王氏昭禹曰州長鄉官之次也於攷勸糾戒務致其悉故屬民攷徳行糾過惡而終之以大攷州里
案云以贊鄉大夫廢興則廢興鄉大夫主之矣鄉大夫職不言廢於此見之所廢謂簡不帥敎者而移郊移遂
黨正各掌其黨之政令敎治
正義鄭氏衆曰五百家為黨 朱氏申曰州長掌其灋黨正則奉之以施于其黨焉 吳氏澄曰州長詳于敎而略于政黨正詳于政而略于敎故各先其所重
及四時之孟月吉日則屬民而讀邦灋以糾戒之春秋祭禜亦如之〈禜榮敬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四孟之月吉日讀灋者彌親民者於敎亦彌數〈賈疏鄉大夫治五州去民逺不讀灋州長治五黨則四讀灋黨正則七讀灋族師則十四讀灋是彌親民者於敎亦彌數也〉禜謂雩禜水旱之神〈賈疏祭灋雩禜祭水旱昭公元年左傳水旱癘疫之不時於是乎禜之〉蓋亦為壇位如祭社稷云 王氏志長曰春秋傳龍見而雩雩之正蓋指建已之雩則黨正之春祭禜是也秋旱暵亦脩雩祀以求雨稻人旱暵共其雩歛則黨正之秋祭禜是也通論鄭氏鍔曰有敎灋又有邦灋統言之則敎灋亦邦灋也分言之則邦灋以治灋言民知敎灋則不違乎理義民知邦灋則不麗乎刑辟州長正月之吉讀灋下言正歳讀敎灋如初則知所讀者純于敎灋黨正四時孟月吉日讀邦灋下言正歳屬民讀灋則知其所讀者雖有敎灋實以邦灋為主故州長之讀則有勸有戒黨正之讀則有糾戒而無勸民畏黨正之糾孰敢不從州長之勸戒耶
案四時之孟月吉日謂朔也孟月謂寅巳申亥月以夏正言也族師每月吉皆屬民讀灋値四孟之月則族師帥其民以之黨正而已不更讀之卑者當統於尊少者當彚於多也讀灋皆以月吉者示以定期然後民可趨赴也農務殷時或亦少輟焉
國索鬼神而祭祀則以禮屬民而飲酒于序以正齒位壹命齒于鄉里再命齒于父族三命而不齒
正義鄭氏康成曰國索鬼神而祭祀謂歳十二月大蜡之時建亥之月也〈賈疏黨之飲酒非蜡祭之禮以其禮非蜡月故注云然〉正齒位者鄉飲酒義所謂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是也必正之者為民三時務農將闕於禮至此農隙而敎之尊長養老見孝弟之道也黨正飲酒禮亡以此事屬于鄉飲酒之義微失少矣〈賈疏儀禮當别有黨正飲酒之禮今亡矣其事與鄉飲酒相屬故取以況義但微失于少〉凡射飲酒此鄉民雖為卿大夫必来觀禮鄉飲酒鄉射記大夫樂作不入士既旅不入是也〈賈疏鄉飲酒鄉射記卿大夫皆作樂前入士未旅前入故云大夫樂作不入彼注云後樂賢也士既旅不入注云後正禮也若然大夫士皆為樂賢行禮而至〉齒于鄉里者以年與衆賔相次也齒于父族者父族有為賔者以年與之相次異姓雖有老者居於其上不齒者席于尊東所謂遵〈賈疏齒于鄉里者位在堂下與五十已下衆賔相次齒于父族者賔在戸牖之間南面若賔是同姓父族則與之齒不齒者席于尊東鄉飲酒鄉射酒尊皆在室戸東房戸西賔主夾之卿大夫来觀禮為鄉人所遵灋謂之為遵席位在酒尊東公三重大夫再重天子之國三命者不齒諸侯之國但爵為大夫則不齒矣〉 朱子曰古人貴貴長長並行不悖雖云不序齒亦不相壓自别設一位如今之掛位然 魏氏校曰抑於父族下非所以貴貴躐於父族上非所以親親故别設席此禮之權制也
案正齒位而飲酒則其為正賔必年最高者也次者為介又次者三人為三賔又次者立堂下一命者無論堂上堂下皆以齒齒重而爵微也三命則爵已崇故雖同族在五屬者亦不以齒不以齒則輩行無論矣席于賔東不與賔介齒亦不加尊於賔介貴貴長長之義並行而不悖也唯再命者父族為賔介則已以齒下之堂上堂下仍如法若異姓為賔介再命者未可席于賔東則唯不與而已以其不便於位次也此飲酒之禮黨正為主人凡與斯禮者主人皆先使人告之則或齒或不齒或與或不與之故早已籌及故不虞其窒礙也
通論賈氏公彥曰鄭注鄉飲酒禮云此篇無正齒位之事者三年一貢士直行飲酒之禮賢者為賔其次為介又其次為衆賔以賔賢能為主故與黨正正齒位禮異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鄉飲酒鄉大夫為主人州則春秋習射從而飲之黨則因大蜡於學飲酒子貢觀蜡是也
案習射正齒位皆先行鄉飲酒之禮有賔有介有衆賔黨正所屬宜惟閭胥族師所書者與焉州長所㑹宜惟黨正所書者與焉知然者鄉大夫三年大比以禮禮賔惟賢者能者而其餘不與也
餘論葉氏時曰記曰三命不齒若族有七十者雖三命者不敢先則依然貴親尚齒矣
凡其黨之祭祀喪紀昏冠飲酒敎其禮事掌其戒禁〈冠古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其黨之民 金氏瑶曰敎則預使肄習之講論之戒禁戒其必如禮而禁其不如禮也
凡作民而師田行役則以其灋治其政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亦於軍因為旅帥 吳氏澄曰灋什伍比聨之灋民情以禮為本國事以灋為準 鄭氏鍔曰師田行役衆庶所聚非灋無以集事平時有敎臨事有灋乃所以相濟
歳終則㑹其黨政帥其吏而致事〈㑹古外反〉
正義賈氏公彥曰㑹計一黨之政治功狀帥其族師以下之吏致其所掌之事於州長州長又致於鄉大夫鄉大夫致於大司徒而行賞罰
案羣吏之職其大綱有二一則㑹政財用之計也一則致事小司徒職所謂治成也鄉大夫歳終令六鄉之吏皆㑹政致事而惟黨正有致事之文以州長所掌者惟敎士察吏及敎治政令之灋無事之可致而族師以下之事皆致於黨正也鄉吏所致之事夫家衆寡馬牛車輦之稽也獄訟之成也役事之要也鼓鐸旗物兵噐之籍也四時徴令之目也吉凶禮樂之噐也鄉師歳終攷六鄉之治則致於鄉師由鄉師而達於鄉大夫明矣遂大夫之令㑹政致事鄙師之㑹政致事一與鄉同而遂大夫則兼聴治訟掌誅賞廢興縣正則稽功㑹事蓋以遂人遂師所掌者皆小司徒之事而野政簡遂大夫非六卿故其事可兼而小者又可寄之縣正也 黨正以下不曰政令者凡鄉大夫有令皆州長布之故曰㑹其州之政令黨正以下則奉令承事而已故第曰㑹政也
正歳屬民讀灋而書其徳行道藝
正義鄭氏康成曰書記之 王氏應電曰黨正近民知之為詳故書其實迹以待攷某賢也以某事知其賢某能也以某事知其能即虞書所謂載采采也王氏昭禹曰黨正所書非一日之積州長即因是以攷之鄉大夫之所興又因州長之所攷是以信而有徴也
案鄉三物惟六藝之成熟有司可自辨之若六行則非鄉黨族姻不能詳也六徳則非與朝夕乆故者知之不能審也故閭胥凡聚衆庶則書其敬敏任恤者族師月吉屬民而讀邦灋則書其孝弟睦婣有學者黨正正歳屬民讀灋則書其徳行道藝未有簡士而不屬其民者蓋論之以相習之人然後聞見實徴之以衆多之口然後好惡公積之以歳月之深然後鑒别當如是則所謂賢者能者無所容其偽冐矣而州長鄉大夫又層累而攷之所以舉不失人而官無廢事也
以歳時涖校比及大比亦如之〈比必里反〉
正義鄭氏衆曰校比族師職所謂以時屬民而校登其族之夫家衆寡辨其貴賤老幼廢疾可任者及其六畜車輦如今小案比 賈氏公彥曰黨正所臨臨族師族師至三年大案比黨正亦往涖之
族師各掌其族之戒令政事〈注故書或無事字〉
正義鄭氏衆曰百家為族 鄭氏康成曰政事邦政之事〈賈疏謂國之征役〉 鄭氏鍔曰族師以師名官而職不及敎何也戒以勿犯令以必從大有政小有事事為之制曲為之防是以師嚴而敎化可行也
案師當作長義鄭氏鍔以其為敎官之屬故作此觧亦可通
月吉則屬民而讀邦灋書其孝弟睦婣有學者春秋祭酺亦如之〈屬音燭酺音歩〉
正義賈氏公彥曰孝弟睦婣惟據六行之四有學即六藝也 鄭氏康成曰酺者為人物烖害之神也故書酺或為歩杜子春云當為酺某謂校人職又有冬祭馬歩則未知此世所云蝝螟之酺與人鬼之歩與〈賈疏舉漢灋況之〉蓋亦為壇位如雩禜云族師無飲酒之禮因祭酺而與其民以長幼相獻酬焉
通論王氏昭禹曰讀灋與書徳行道藝孝弟睦婣每於屬民者所以公是非而明好惡
案鄉大夫州長皆通攷徳行道藝黨正歳一書之蓋秀民之聚多然後徳行道藝之出羣者可攷焉族閭之間先求其行之無悖者可矣故族師所書僅六行之四閭胥所書僅六行之二也 族師書孝友睦婣而附以有學以學乃道與徳之階也 注謂族師無飲酒之禮蓋以族無庠序又族師位卑不得特行鄉飲酒之禮故惟因祭而與其民少長相勸酬而疏謂不得以官物為禮則誤矣酺乃官事自宜官授酒材與州射黨蜡同官祭祀而以民財共者惟秋官司盟之祈酒酺地官稻人之雩歛耳二事别有義故特著之以言祭酺則義無所處矣
通論王氏昭禹曰祭之小大義起於民之衆寡惟為社事單出里則社祭為大故於州禜次之故於黨酺為小故於族
餘論王氏應電曰古者民不得無故羣飲故漢文賜民大酺五日因周官祭酺以起義也
以邦比之灋帥四閭之吏以時屬民而校登其族之夫家衆寡辨其貴賤老幼廢疾可任者及其六畜車輦〈比必里反〉
正義鄭氏鍔曰邦比之灋即小司徒頒於六鄉之比灋 賈氏公彥曰族師治四閭二十比吏則閭胥比長也 吳氏澄曰鄉大夫歳時登夫家之衆寡族師以時登之蓋人之齒歳有増長而或任或已與夫廢疾之不堪任六畜車輦之可以用時必有異故不可不校登也 王氏應電曰邦比之灋閭胥而下由族師而定黨正而上據族師而行故於此詳言比灋案曰帥四閭之吏以時校登其夫家衆寡辨其貴賤老幼廢疾可任者義亦著矣而必曰以時屬民何也此以辨師田行役之所任也民有可敎以田獵而未能任軍事者有可共雜役而未能任田事者閭胥雖時數其衆寡必族師合聚而親簡之然後任之各稱其材力也吏分四閭而夫家必合一族而校登之何也此以合師田行役之聨也地有上中下之分則閭之衆寡各異必分四閭而登之又合一族而校之然後衆寡相參以為聨而卒伍可合也司馬以大均之禮簡衆此其基也
五家為比十家為聨五人為伍十人為聨四閭為族八閭為聨使之相保相受刑罰慶賞相及相共以受邦職以役國事以相葬埋〈比毗志反〉
正義賈氏公彥曰在家惟五家為比云十家為聯者以在軍十人為什故并二比十家為聯擬入軍時相并相保者謂不為愆負相受者謂宅舍有故相受寄託 鄭氏康成曰相共猶相救相賙 王氏應電曰刑罰則相及慶賞則相共 李氏叔寶曰族師聯比其民而歡洽其心使之有相保相受之灋而於刑罰亦相及則苟有一為不善者必為衆庶所棄而其身不得以自容聖人善俗之道端在於此 柯氏潛曰師田行役之時行伍以定旗物以整號令以行同力合作令不煩而事畢舉者以聨素定故也
案小司徒㑹萬民之卒伍既有定灋此職又有合聨之灋何也賈氏謂擬入軍相并得之但案其辭意似專指在軍者并則義尚未備耳蓋必合聨於四五六人而取其一然後技勇可簡且非留其半以居守則受邦職役國事相葬埋一族中居者或不足以共也族師在軍則為卒長必平時合聨然後二族戰士皆其所素敎而如臂指之相使居守之族師二族之民皆其所素治然後若網在綱有條而不紊也 或據班志一甸六十四井五百一十二家止出七十五人司馬灋井十為通三十家止出三人疑周官不宜取一卒於二族中不知一甸中雖止用七十五人而此七十五人則必取諸八閭之中司馬灋亦然不如此則從軍之士與其長不相習而緩急不可用居守之吏與其民不相習而受邦職役國事相葬埋必有扞格而難通者矣役必更番總畿内計之常數十年而後一從徴發故八閭之人亦不以同時并調為困耳邦職謂地職也若民職十有二則不必合聨而後
可受 軍灋至百夫則有長而非合二百家百夫不可調故列職于族師而遂校夫家簡旗鼓兵革帥民而至亦酇長掌之
餘論馬氏端臨曰秦人什伍之灋與成周一也然周之灋則欲其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是敎以相率而為仁厚之君子秦之時一人有姦鄰里告之一人犯罪鄰里坐之是敎以相率而為苛刻之小人
若作民而師田行役則合其卒伍簡其兵噐以鼓鐸旗物帥而至掌其治令戒禁刑罰
正義鄭氏康成曰亦於軍因為卒長 王氏應電曰師田行役有弛舍而不盡用故族師必合之而後數可補即鄉師所謂脩其卒伍也其差擇噐使各當其材斟酌配合務得其所皆族師之職 王氏安石曰以伍聨伍故謂之合 賈氏公彥曰帥而至者帥至于鄉師以致司徒也 郎氏兆玉曰大司馬中春辨鼓鐸之用中秋辨旗物之用故族師用之以帥民案師田行役鄉惟族師州長遂惟酇長縣正言帥民而至餘苐言治之或並不言治者蓋自官吏言有行扞必有居守不必皆身與行間自民徒言不互為統則散必遞為致則紛故以一二人攝之而不擾也
歳終則㑹政致事〈㑹古外反〉
正義王氏應電曰致於黨正 金氏瑶曰黨正職帥羣吏而致事故知致事於黨正也
閭胥各掌其閭之徴令
正義鄭氏衆曰二十五家為閭 鄭氏鍔曰有所求取於民曰徴有所役使於民曰令 金氏瑶曰曰徴令所重者追呼鄉官不設胥徒所恃以比人集事者閭胥也
案閭胥掌徴令以比居為定而所轄止二十五家連井同巷耳目相屬呼召甚易後世為戸長保長恒以一人掌百家二百家之徴令百弊叢生散戸既病而徴者半破其家然後知周官之灋至微至細皆聖人心思之所竭也
以歳時各數其閭之衆寡辨其施舍〈數色主反〉
正義王氏昭禹曰二十五家其數寡故可以數計之吳氏澄曰數衆寡辨施舍贊族師校登也
案古者子生三月擇日名之以告閭史閭史書為二一獻于州史一自藏之故歳時可合而數也族黨州鄉皆因閭胥所數而校登之所以不料民知其衆寡
凡春秋之祭祀役政喪紀之數聚衆庶既比則讀灋書其敬敏任恤者〈比必里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祭祀謂州社黨禜族酺也役田役也政若州射黨飲酒也四者及比皆㑹聚衆庶因讀灋以敕戒之 賈氏公彥曰族師以上讀灋雖疏數不同皆有時節閭胥於民尤近但聚衆庶之時即讀灋而所書任恤之外兼紀敬敏也 陳氏深曰喪紀謂族相葬埋也比者比人數也
案二十五家人民寡孝友睦婣有學者未易數覯也故第書其敬敏任恤者比耦而耕同井相友則敬敏任恤者迹可驗矣 所書不獨秀民農夫而有此即可備異日閭胥之選
通論陳氏祥道曰敬敏任恤易見者也閭胥書之孝弟睦婣有學進于是者也族師書之徳行則非特孝弟也道藝則非特有學也黨正書之書之者易攷之者難故書于黨正攷於州長興於鄉大夫以卑者其責輕尊者其責重也
案閭胥所書僅二十五家之民故善小而必登族師所書乃百家之民故學行兼而後錄黨正以上則徳行道藝皆全矣其進每上其選每精六行不言敬敏而此言之者敬則小心敏則强力二者善雖小而可望其成徳故謹書之
餘論朱子曰先王之學以明人倫為本故自其詠歌誦之間所以漸摩誘掖激厲而作成之者無非有以養其愛親敬長之心而敎之以脩己治人之術是以當此之時百姓親睦風俗淳厚而聖賢出焉後世學校雖存而不復知此意所以敎之者不過趨時干禄之技而其所以勸勉程督之者又適以作其躁競之心雖有長材美質可與入於聖賢之域者亦往往為俗學頺風驅誘破壊而不得有所成就尚何望其化民成俗之效如先王之時哉
凡事掌其比觵撻罰之事〈觵古横反撻吐達反注故書或言觵撻之罰事〉正義賈氏公彥曰人聚則有校比之灋鄉飲酒及鄉射飲酒有失禮者皆罰之故云凡事觵撻罰者輕以觵酒重以楚撻 王氏應電曰掌其比亦兼攷其勤惰敬肆 鄭氏康成曰觵撻者失禮之罰也觵用酒其爵以兕角為之撻扑也〈賈疏尚書扑作敎刑孔傳扑檟楚故知撻亦扑也〉吳氏澄曰小胥職觵其不敬者巡舞列而撻其怠
慢者與此同觵撻罰而使之知所警書其敬敏任恤而使之知所勉二者不可偏廢
案既舉祭祀役政喪紀而又曰凡事掌其比者上該軍旅徴發下該民間相受相葬相救相賙以及合耦興耡移民救稼之事也
比長各掌其比之治〈比毗至反〉
正義賈氏公彥曰五家雖少亦有治灋故云治 王氏應電曰比之治凡敎訓徴令皆是
案比長即耦耕之民而曰治者五家之中勸其和親禁其奇衺遷徙有付授為旌節皆治也且上有所治於五家五家有所待治於上比長必帥而奉之也
五家相受相和親有辠奇衺則相及〈辠本亦作罪衺似嗟反〉正義王氏昭禹曰大司徒五家為比使之相保五比為閭使之相受比長言相受不言相保者蓋分言之則比相保閭相受合言之則皆相保受 金氏瑶曰有辠奇衺犯奇衺之辠也相及以警其覺察即所謂相保也
徙于國中及郊則從而授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徙謂不便其居也或國中之民出徙郊或郊民入徙國中皆從而付所處之吏明無罪惡〈賈疏周灋逺郊百里内并國中共為六鄉此國中及郊所徙者並不離鄉内也〉
餘論葉氏時曰先王之世井牧鄉鄰無非安土之民然地邑民居必參相得而生耗不齊不從其徙將何所容漢人議徙寛地者聽唐人自狹鄉徙寛鄉者亦聼皆此意也
若徙于他則為之旌節而行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徙于他謂出居異鄉也授之者有節乃達〈賈疏徙外鄉非直有授兼亦有節乃可行〉
若無授無節則唯圜土内之〈内音納〉
正義鄭氏康成曰鄉中無授出鄉無節過所則呵問繫之圜土攷辟之也〈賈疏辟灋也攷量以灋〉圜土獄城 金氏瑶曰有罪相及人固不敢為惡然稔惡者其事敗露猶可以逃有無授無節唯圜土納之之灋則逃無所之矣二灋並見于比長所治者寡事易得其實也案秋官凡萬民之有罪過者輕則坐諸嘉石重則收諸圜土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殺則圜土為獄城明矣但此猶施以職事而收敎之則游行自若也若重罪有桎梏者掌囚守之
通論魏氏校曰天下之治必從其柢是故民制起於比閭鄉里田灋起於井邑丘甸兵制起於伍兩卒旅任官位事起於鄉舉里選苟無根柢而求天下之治難矣
總論梁氏寅曰比長至卑而一鄉之治必始於此必相受相和親也而後善俗可以興有罪奇衺相及也而後姦慝無所容無受無節必治也而後冦盜無所匿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一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二
地官司徒第二之五
封人掌設王之社壝為畿封而樹之
正義賈氏公彦曰王之社稷之壇壇外有壝不云壇舉外以包内也王國外四面五百里各置畿限畿上皆為溝塹其土在外而為封又樹木而為阻固 鄭氏康成曰畿上有封若今時界矣不言稷者稷社之細也〈賈疏舉社則稷從之故言社不言稷〉 孔氏頴達曰案條牒論稷壇在社壇西俱北嚮營並壇其門㦯云在壇北大宗伯注云社之主盖用石
案小宗伯建國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廟而匠人職左祖右社大宗伯以血祭祭社稷而鬯人職社壝用大罍州長祭社専為祈穀則無不祭稷之義眀矣而此惟舉社經傳亦無専言祭稷者以是知稷與社異壇同壝祭同舉也 大司徒制畿疆而溝封之設其社稷之壝彼先畿封而後社稷此先社稷而後畿封者從職所重大司徒掌其制封人主設之為之
存異鄭氏鍔曰小宗伯建國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廟則天子之制有社而稷從之自漢以来謂之大社大稷若夫王者自為立社四方各以其色之土上冒以黄是為土示而稷無與焉封人所設之社壝謂此兹所以不立稷也
凡封國設其社稷之壝封其四疆造都邑之封域者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封國建諸侯立其國之封 賈氏公彦曰案禹貢徐州貢五色土孔注云王者封五色土為社建諸侯則各割其方色土與之使立社燾以黄土苴以白茅茅取其潔黄取王者覆四方是立社稷之灋也都邑謂大都小都家邑等采地
通論鄭氏鍔曰大司徒制封溝之封制其灋也封人為聚土之封為其事也 王氏應電曰為畿封以上佐大司徒也凡封國以下佐小司徒也
令社稷之職
正義鄭氏康成曰將祭之時令諸有職事於社稷者也郊特牲唯為社事單出里〈賈疏單盡也盡往助祭於州長〉唯為社田國人畢作唯社丘乗共粢盛所以報本反始也案諸有職事於祭祀者小宰令之封人所令其諸守社稷之壇壝以及脩築洒掃之職與此社稷盖通言之疏云助祭於州長其一隅耳
凡祭祀飾其牛牲設其楅衡置其絼共其水槀歌舞牲及毛炮之豚〈楅音福絼本又作紖特忍反槀古老反炮薄交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飾謂刷治潔清之也楅設於角衡設於鼻如椵状也〈賈疏漢時有置於犬之上謂之椵故舉以况衡〉水槀給殺時洗薦牲也〈賈疏水所以洗牲槀所以薦牲〉歌舞牲謂君牽牲入時隨歌舞之言其肥香以歆神也毛炮豚者爓去其毛而炮之 鄭氏衆曰絼著牛鼻繩所以牽牛者今時謂之雉〈賈疏少儀牛則執紖紖則絼之别名〉封人主歌舞其牲云博碩肥腯〈賈疏桓六年左傳隨季梁辭〉 王氏應電曰設社稷封四疆其専守歌舞牲飾牛牲其兼職
案詩毛炮胾羮毛炮即所云載燔載烈者也毛炮當屬庖人之事封人亦歌舞之耳注謂以備八珍夫八珍用以養老不用以祭炮豚炮牂需數日而後成豈當日所能辦乎
凡喪紀賓客軍旅大盟則飾其牛牲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盟㑹同之盟〈賈疏天子親往臨盟〉 賈氏公彦曰喪紀大小斂朔月月半薦新奠祖奠大遣奠賓客飧饔饗食皆有牲牢軍旅則殺牲以饗獻軍吏〈案軍旅飾牲亦容有類禡之祭〉 易氏祓曰大盟有載書之牛
鼓人掌教六鼓四金之音聲以節聲樂以和軍旅以正田役
正義鄭氏康成曰音聲五聲合和者〈賈疏學記鼓無當於五聲五聲不得不和故云五聲合和者單出曰聲雜比曰音釋五聲則含得音故不重云音〉 王氏應電曰民間學金鼓者皆鼓人教之軍旅曰和者聽金鼓以從將命無敢乖逆以干紀律也田役曰正者使其耳目服習無不各止其所也 賈氏公彦曰節聲樂者雷鼓靈鼓路鼓晉鼓是也和軍旅者以鼖鼓鼓軍事是也正田役者以鼛鼓鼓役事是也田獵以習戰則田鼓當與軍事同大司馬職王執路鼓諸侯執賁鼓將軍執晋鼓之等是也
案王朝祭祀賓客之樂器及舞器皆大司樂之屬教之小師教鼓與鼗鎛師掌金奏之鼓可見六鼓皆其所教鼓人所教六鼓四金之音聲乃用於州黨之祭祀及師田庶事者耳
教為鼓而辯其聲用
正義鄭氏康成曰教為鼓教擊鼓者大小之數又别其聲所用之事〈賈疏下六鼓及四金聲之所用各不同是也〉
案教為鼓者教擊鼓也注云大小之數者謂如建鼓則大應鼙朔鼙之等則小是也大小相間擊之則其輕重緩急多少之間各有度數以要諸音之節㑹所謂辯其聲也隨所事而鼓節有不同所謂辯其用也如投壺之魯鼓薛鼓亦見其一端矣鄭氏鍔乃謂教韗人為之而王氏應電襲焉夫工師之世守豈待他人之教哉
以雷鼓鼓神祀以靈鼓鼓社祭以路鼓鼓鬼享以鼖鼓鼓軍事以鼛鼓鼓役事以晉鼓鼓金奏〈鼖扶云反鼛音羔〉正義鄭氏康成曰神祀祀天神也〈賈疏案下靈鼓鼓社祭大司樂以靈鼓祭澤中之方丘大地祇與社同鼓地祇無問大小皆用靈鼓則知天神皆用雷鼓也〉社祭祭地示也〈賈疏社五土之總神地之次祀大宗伯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嶽亦舉社以表地祇〉鬼享享宗廟也〈賈疏大宗伯宗廟有六享禘祫及四時皆是大祭雖享先公為次祀祭殤為小祀皆用路鼔以天神地祗大小同鼔故也 劉氏彛曰按大司樂雷鼓禮天神靈鼔禮地示路鼓禮人鬼按州黨之間有鬼享者其百辟卿士有益於民與因國之無主後者與〉大鼓謂之鼖鼖
鼓長八尺〈賈疏長八尺韗人文稱大者不對路鼓以上以其長八尺直對晋鼓六尺六寸者為大耳〉鼛鼓長丈二尺晉鼓長六尺六寸〈賈疏並韗人文〉金奏謂樂作擊編鍾〈賈疏凡作樂先擊鍾故鍾師以鍾鼓奏九夏鄭云先擊鍾次擊鼓則是擊鍾後即擊鼓故云以晉鼓鼓金奏編鍾磬師所擊又鍾師擊不編之鍾編與不編皆為金奏晋鼓皆和之注唯言編鍾但據磬師言之耳〉 劉氏彛曰大司樂雷鼓禮天神是鼓神祀也靈鼓禮地示是鼓社祭也路鼓禮人鬼是鼓鬼享也 鄭氏鍔曰鼖鼓聲大故以鼓軍事鼛鼓聲緩故以鼓役事
案祭祀之樂雷鼓靈鼓路鼓隨所祭之神示鬼而分别用之金奏則尸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皆鼓之以晉鼓社稷山川四方百物之神皆州黨之所有事也州黨飲射賓出奏陔亦是金奏亦以晉鼓鼓之通論賈氏公彦曰緜詩鼛鼓弗勝鄭云鼛鼓不能止之此云鼓起役事與彼不同者起役止役皆用鼛鼓義得相兼耳 易氏祓曰以六鼓聲用攷之惟雷鼓専用於天神鼛鼓専用於役事若靈鼓用於社祭㝠氏又用之以猛獸路鼓用於鬼享大司馬又用之以教戰太僕又用之以待達窮者與遽令矣以至辟雍作樂鼖鼓維鏞仲春蒐田軍將晉鼓則鼖鼓不止乎軍事晉鼓不止乎金奏矣聲用各有所主不可不辨
存疑鄭氏康成曰雷鼓八面鼓也靈鼓六面鼓也路鼓四面鼓也〈賈疏雷鼓八面等雖無正文案韗人為臯陶有晋鼓鼖鼓臯鼓三者非祭祀之鼓皆兩面則路鼓祭宗廟宜四面靈鼓祭地示尊於宗廟宜六面雷鼓祀天神又尊於地示宜八面故注云然〉 王氏應電曰雷靈二鼓如注說頗難解釋且製造攻擊並難施工愚謂古人制器必有法象雷鼓取法於天靈鼓取法於地或擇其時日如韗人所謂冒鼓以啓蟄之日或用其數如廣長㡬尺今無所考不可强為之説也晉鼓長六尺六寸凡鼓短則聲疾而逺聞戰事貴武猛故以晉鼓鼓其進
以金錞和鼓以金鐲節鼓以金鐃止鼓以金鐸通鼓〈錞音淳鐲直角反鐃女交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錞錞于也圜如碓頭大上小下〈賈疏出於漢之大予樂官馬 氏端臨曰國語戰以錞于儆其民也又黄池之㑹吳王親鳴鍾鼓錞于振鐸〉 于樂作鳴之與鼓相和〈賈疏下三金皆大司馬在軍所用此金錞不見故知作樂之時與鼔相和〉鐲鉦也形如小鍾〈馬氏端臨曰詩鉦人伐鼓國語鼓丁寧説文鐲鉦也盖自其聲濁言之謂之鐲自其儆人言之謂之丁寧自其正人言之謂之鉦其實一也〉軍行鳴之以為鼓節司馬職軍行鳴鐲〈賈疏彼是公司馬所執〉鐃如鈴無舌有秉執而鳴之以止擊鼓司馬職鳴鐃且郤〈賈疏進軍之時擊鼓退軍之時鳴鐃〉鐸大鈴也振之以通鼓司馬職司馬振鐸〈賈疏此金鈴金舌故曰金鐸在軍所振金鈴木舌者為木鐸施令時所振兩司馬振鐸軍將以下即擊鼓故云通鼓也〉
案四金皆師田所用也軍事先鼓而後金大司馬職中軍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荀子曰聞鼓聲而進聞金聲而退軍事主進故以鼓人掌四金與大閲自王以下至旅帥皆執鼓同義盖必能進而後能退故以鼓始而後以金終焉 金鼓之節大司馬於四仲月之蒐狩教之矣此鼓人掌之而屬於司徒者不肄之於平時則臨事倉卒失措而不可用故豫使田野之民皆習聞其聲而知進退止齊之節也
凡祭祀百物之神鼓兵舞帗舞者〈帗音弗〉
正義鄭氏康成曰兵謂干戚也帗列五采繒為之有秉皆舞者所執 黄氏度曰祭祀百物之神所謂國索鬼神而祭祀者
案以上辨鼓之聲用以教人使並肄之此下言鼓之所用而鼓人所親鼓者亦存焉獨舉祭祀百物之神鼓兵舞帗舞者眀王朝之神祀社祭鬼享非鼓人職也盖惟六鄉之中春祈秋報〈舉蜡祭則祈報不待言〉及嵗終蜡祭百物而興舞則鼓人鼓之其餘州黨社禜酺賽或不興舞即有鼓事執事者自能鼓之鼓人不與也中士六人豈能給二十五州百黨之鼓事哉
存疑賈氏公彦曰案下舞師山川用兵舞社稷用帗舞小神若義近山川則用兵舞義近社稷則用帗舞故六舞之中惟言此二舞而已
凡軍旅夜鼓鼜軍動則鼓其衆田役亦如之〈鼜七到反杜子春千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鼜夜戒守鼓也司馬法昏鼓四通為大鼜夜半三通為晨戒〈賈疏警衆預使嚴備〉旦眀五通為發昫〈賈疏晨昫之時當發故云發昫〉動且行也〈賈疏謂行前向陳時〉 賈氏公彦曰鼜者聲同憂戚取軍中憂懼之意尋常在道欲行之時擊鼓亦五通與發昫同軍動則據臨陳之時春秋傳一鼓作氣田獵之時必擊鼓象對敵也大司馬職鼓遂圍禁是也
救日月則詔王鼓
正義鄭氏康成曰救日月食王必親擊鼓者聲大異〈賈疏王擊鼓是聲其大異所以救之〉春秋傳非日月之眚不鼓〈賈疏荘二十五年左傳辭〉 賈氏公彦曰祭日月與天神同用雷鼓則此救日月亦宜用雷鼓諸侯用幣於社伐鼓於朝退自攻責若天子則伐鼓於社 項氏安世曰日食鼓以救之助陽氣也
大喪則詔大僕鼓〈大僕音泰〉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喪始崩及窆時也〈賈疏鄭據大僕職文〉通論王氏應電曰大司樂掌樂舞而鼓舞又屬之地官者大司樂所教乃國之子弟大司徒掌國中鄉遂之民於軍旅田役祭祀之用樂者其事尤多故復有鼓人舞師以教之與春官事同而職異也
總論王氏昭禹曰自雷鼓至通鼓鼓人之所辨自凡祭祀至亦如之鼓人之所鼓自救日月至大僕鼓鼓人之所詔
舞師掌教兵舞帥而舞山川之祭祀教帗舞帥而舞社稷之祭祀教羽舞帥而舞四方之祭祀教皇舞帥而舞旱暵之事〈暵呼侃反又可旰反注皇書或為䍿或為義〉
正義賈氏公彦曰掌教兵舞謂教野人使知之國祭山川則舞師還帥領往舞已下皆然 鄭氏康成曰羽析白羽為之形如帗也暵熱氣旱暵之事謂雩也皇析五采羽為之亦如帗 鄭氏鍔曰旱暵出於非常故不言祭祀而言事偶有是事耳
案司徒辨山川設社稷正四方興禜雩故四者有事則舞師帥其徒而舞
辨正黄氏度曰四方鄭氏以為四望四望非州黨所得祭記曰順成之方其蜡乃通詩曰以社以方是則四郊之民各祭其方也
通論賈氏公彦曰案樂師教國子有六舞并有旄舞施於辟雍人舞施於宗廟舞師無此二者以卑者之子不得舞宗廟之酎祭祀之舞亦不得用卑者之子也 王氏詳説曰兵舞用之山川矣司干掌舞器而及於祭祀賓饗是不止於山川也羽舞用之四方矣籥師掌羽舞而及於賓客饗食是不止於四方也但此見於地官以地事與民事為主山川社稷四方地事也旱暵民事也
凡野舞則皆教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野舞謂野人欲學舞者〈賈疏舞徒四十人外有野人學舞者皆教之以待其闕〉
凡小祭祀則不興舞
正義鄭氏康成曰興猶作也 易氏祓曰鼓人於祭祀百物之神鼓兵舞帗舞者此言不興舞謂雖在祀典而其功不足形容者則不舞
辨正黄氏度曰凡小祭祀不興舞注王𤣥冕所祭非也王祭不使舞徒舞
案王所祭固不使舞徒舞然以此推之則王小祭之不興舞亦可見矣
牧人掌牧六牲而阜蕃其物以共祭祀之牲牷〈牷音全〉正義鄭氏康成曰六牲謂牛馬羊豕犬雞牷體完具賈氏公彦曰阜盛也蕃息也物謂毛物皆使肥盛
蕃息各有毛物五官有牛人羊人犬人豕人諸職擇取純毛物者以共牧人牧人又共與充人芻之三月以祭祀膳夫注云始養之曰畜將用之曰牲此亦據將用為言也
案曰阜蕃其物者物衆多然後牲可擇也如曰牧六牲而阜蕃之則似量所共之牲數以牧而無以見其廣牧以待擇矣
辨正賈氏公彦曰純下文毛之者是也故司農説以牷為純後鄭不從
凡陽祀用騂牲毛之隂祀用黝牲毛之望祀各以其方之色牲毛之〈黝司農音幽衣樛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陽祀祭天於南郊及宗廟騂牲赤色毛之取純毛也隂祀祭地北郊及社稷也〈賈疏案郊特牲郊之祭也大報天而主日兆於南郊就陽位也牲用騂檀弓周尚赤大事用日出據此知祭天於南郊及宗廟用騂也又郊特牲曰社祭土而主隂氣知祭地於北郊及社稷為隂祀也〉望祀五嶽四鎮四瀆也 鄭氏衆曰黝讀為幽幽黒也
案色以毛别曰騂曰黝而又云毛之者既著其大概矣而尤以純一無雜者為上也六牲盖以牛為主若羊則未見有赤者直取其純而已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解陽祀為春夏後鄭不從者周祭宗廟四時同用騂故不從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大宗伯牲幣各放其器之色則天以蒼不以騂地以黄不以黝盖陽祀以騂為主不必皆騂隂祀以黝為主不必皆黝牧人所言亦大率而已詩曰来方禋祀以其騂黒則四方有用騂黒者孔子曰犂牛之子騂且角山川其舍諸則山川有用騂者
存異鄭氏鍔曰祭祀用物或以禮神或以祀神祀神之物從其類故陽騂而隂黝禮神之物象其功故天蒼而地黄大宗伯言其禮神者故以禮言牧人言其祀神者故以祀言禮經之文非有牴牾也
案一神也而禮之一牲祀之又一牲無稽之談不可從
凡時祀之牲必用牷物凡外祭毁事用尨可也〈尨模江反注故書毁為甈尨作庬杜子春云甈當為毁庬當為尨〉
正義鄭氏康成曰時祀謂山川以下至四方百物四時所常祀〈賈疏案司服職山川羣小祀林澤四方百物在四望下此時祀亦在四望下故知是山川至百物注唯據地之時祀若天之時祀日月以下亦在此時祀中也〉外祭謂表貉及王行所過山川用事者 杜氏子春曰尨謂雜色不純〈賈疏案大司馬田獵之時立表而貉祭司几筵貉用熊席校人凡将事於四海山川則飾黄駒大祝大㑹同過大山川則用事焉此云尨校人用黄駒者從地色亦據尨中有黄色者不必純也〉毁謂副辜侯禳毁除殃咎之屬〈賈疏小祝職將事侯禳皆是禱祈除殃咎非常之祭〉賈氏公彦曰必用牷物雖不必隨方之色要一牲
須色純體完而後用之也 鄭氏鍔曰時祀有常則牷物可預備外祭毁事非常牷或難得不得已而用尨亦僅可而已
凡祭祀共其犧牲以授充人繫之凡牲不繫者共奉之正義鄭氏康成曰犧牲毛羽完具也〈賈疏牷未必純犧犧則兼牷可知故以完具釋犧〉周景王時賓起見䧺雞自斷其尾曰雞憚其為犧〈賈疏昭二十二年左傳引之者證犧是純色〉授充人者當殊養之牲不繫謂非時而祭祀者〈賈疏若上文凡外祭毁事〉 王氏安石曰非特共牲又奉其事
案奉謂奉至祭所也若繫者則充人當奉之此與司徒之奉牛牲司寇之奉犬牲者别
牛人掌養國之公牛以待國之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公猶官也 王氏昭禹曰羊人犬人雞人止言共以有牧人養之也牛人則養之而又共之未成牲謂之牛故自享牛求牛至膳羞犒奠之牛皆以牛言之 王氏應電曰政令者凡用為牲牢或以駕車如下文所列
案曰掌養公牛以待國之政令則似民共其牛而官養之以待公用故曰國之公牛以别白之
凡祭祀共其享牛求牛以授職人而芻之〈職如字注作樴〉正義鄭氏康成曰享獻也獻神之牛所以祭者也牛人擇於公牛之中而以授養之芻豢牲之芻
辨正王氏應電曰職人猶言有司謂牧人充人司門也肆師職亦云頒於職人
存疑鄭氏康成曰求終也終事之牛謂所以繹者也宗廟有繹者孝子求神非一處〈鄭氏鍔曰求索也戴記索祭祝於祊亦謂繹祭則求牛為索祭之牛眀矣〉職讀為樴樴謂之杙可以繫牛樴人者謂牧人充人與〈賈疏凡牲堪祭祀者則牛人選入牧人臨祭之前牧人乃授充人充人繫養之眀先至牧人乃至充人故注兼言牧人充人也〉
存異劉氏敞曰求讀如逑配也配神者之牛以郊禮言之享牛所謂帝牛求牛所謂稷牛周書召誥用牲於郊牛二
案春秋每有改卜牛之事則求牛者共之以備改卜與求索也改用牛則索之也經言凡祭祀不専指郊劉説雖巧而實繆注以求為終於義亦闊如祫祭七廟之主用牛多兼繹則牛十有四不能保其無損傷雖不卜而亦多共數牛以備臨時之求似有此理
凡賓客之事共其牢禮積膳之牛饗食賓射共其膳羞之牛軍事共其犒牛喪事共其奠牛〈積子賜反食音嗣犒古報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牢禮飧饔也積所以給賓客之用若司儀職云主國五積者也膳所以間禮賓客若掌客職云殷膳太牢羞進也所進賓之膳燕禮至獻賓而膳宰設折俎王之膳羞亦猶此〈賈疏凡射先行燕禮燕禮牲用狗天子諸侯之射得有牛者左傳云公當饗故燕禮亦用牛與饗同若然膳羞據庶羞而言其實兼正俎矣〉奠牛謂殷奠遣奠也喪所薦饋曰奠〈賈疏喪未𦵏以前無尸飲食直停置於神前故謂之奠朝夕之奠無尊卑皆脯醢醴酒無牲體殷大也唯小斂大斂朔月月半薦新祖奠及遣奠時有牲體大遣奠非直牛亦有馬牲故注云殷奠遣奠也喪所薦饋曰奠以無尸故也〉 鄭氏衆曰犒牛犒師之牛 賈氏公彦曰饗者亨大牢以飲賓獻依命數食者亦亨大牢以食食禮九舉七舉五舉亦依命數無酒獻酬耳皆於廟以速賓射謂大射及與賓客射於朝天子諸侯射先行燕禮皆有殽俎故用牛
通論王氏應電曰六畜不言王之膳羞盖日共有素所謂唯王不㑹者與
凡㑹同軍旅行役共其兵車之牛與其牽徬以載公任器〈徬薄浪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㑹同軍旅兼言行役謂王行巡狩皆六軍從也兵車駕四馬之外别有兩轅駕牛以載任器者亦謂之兵車故云兵車之牛 鄭氏康成曰牽徬在轅外輓牛也人御之居其前曰牽居其旁曰徬任猶用也 王氏應電曰公任器公家輜重其士卒輜重則出於司馬法之大車
案牽徬亦牛也重車非一牛所能勝故自駕轅而外又有居其前居其旁者數牛而共輓一車故云共其兵車之牛與其牽徬也至人御之而時居其前時居其旁則又經文言外之意玩注可見
凡祭祀共其牛牲之互與其盆簝以待事〈互劉音䕶徐音牙簝音老劉魯討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互若今屠家縣肉格〈賈疏祭祀殺牲訖即薦爓薦熟何得更以肉縣於互當是始殺解體未薦時且縣於互待解訖乃薦之〉 鄭氏衆曰盆簝皆器名盆所以盛血簝受肉籠也
充人掌繫祭祀之牲牷
正義易氏祓曰充人受牛人牧人所授者而繫之也
祀五帝則繫于牢芻之三月享先王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牢閑也必有閑者防禽獸觸齧養牛羊曰芻〈賈疏若犬豕則曰豢又不繫〉三月一時節氣成〈賈疏宣二年公羊傳帝牲在于滌三月注取三月一時足以充大牲〉
凡散祭祀之牲繫于國門使養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散祭祀謂司中司命山川之屬國門謂城門司門之官鄭司農云使守門者養之 王氏昭禹曰非大祀大祭大享則謂之散祭祀猶非正舞則謂之散舞也 賈氏公彦曰不言三月則或一旬之内而已案楚昭王問於觀射父曰諸侯祭祀養牲㡬何對曰逺不過三月近不過浃日
案别言凡散祭祀之牲則四望四類社稷與祀帝享先王同可知矣司門職云祭祀之牛牲繫焉監門養之與此經同
餘論王氏詳説曰詩爾牧来思以薪以蒸是牧人兼樵蘇也周官司門養牲是門者兼畜牧也可見先王之世無冗官無廢事
展牲則告牷碩牲則贊
正義鄭氏康成曰展牲若今夕牲也特牲饋食禮宗人視牲告充舉獸尾告備近之〈賈疏宗人視牲告充亦謂祭前之夕士用兎腊獸謂兎〉贊助也君牽牲入將致之助持之也〈賈疏充人養牲之官故助持牛紖〉春秋傳奉牲以告曰博碩肥腯〈賈疏桓六年左傳〉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展牲為選牲後鄭不從者選牲應屬牧人選訖始付充人今既繫養乃言展牲眀非初選牲也
案祭義君皮弁素積朔月月半親巡牲展牲疑謂此〈穀梁傳郊牛日展斛角而知傷展道盡矣〉告牷以體完而無傷告也碩牲之碩疑當作射豈聲相似而訛與盖將射而麗於碑充人當贊之奉牲以告時無所庸充人之贊
通論王氏詳説曰祭義古者天子諸侯必有養獸之官擇以為牲則有納而視之之禮朔月月半則有巡牲之禮將用之則有卜牲之禮及夕則展牲及期則牽牲射牲割牲毛牲者宗伯贊王牲事者大宰奉牲者五官之長贊射牲者射人歌舞牲者封人告牲牷贊碩牲者充人分職聫事祭祀乃克舉也
載師掌任土之灋以物地事授地職而待其政令正義鄭氏康成曰任土者任其力勢所能生育且以制貢賦也物物色之以知其所宜之事〈賈疏若黄白宜種禾黒墳宜種麥之屬〉 賈氏公彦曰任土即廛里任國中之地以下是也政令謂因其職事使之賦貢即園廛二十而一以下是也 黄氏度曰待政令待税斂之政令也司書凡税斂掌事者受法焉其他政令非載師之職案授地職即司徒所分地職謂其地所承於王朝之職事鄉遂公邑都家皆有之知非九職之事者授民以九職閭師所掌也且百工商賈嬪婦臣妾閒民之所任不得謂地職授者以授鄉遂公邑之吏家稍縣都之長也注謂授農牧虞衡使職之非也
通論王氏詳説曰物地之法見於載師又見於草人盖載師物地以任其田草人物地以糞其種
以廛里任國中之地以圃任園地〈注故書廛或作壇鄭司農云壇讀為廛〉
正義鄭氏衆曰廛市中城中空地 鄭氏康成曰廛民居之區域也里居也圃樹果蓏之屬季秋於中為樊圃謂之園
案民居之區域宅旁亦有空地可種植後鄭與先鄭之説原可相通唯有種植之所出故可計分數而征其二十之一也如僅居室而已則何分數之可計乎後人或以此廛為市廛非也市廛則公家所有司市掌之廛人征之非可以任者也且市廛為商賈居積之所雖征之亦有限矣二十而税一假令貲本有萬緡者取其五百則厲商也不已甚乎 又案大宰職邦中之賦注邦中在城郭以此經次之則園地附郭之地也國中人聚非郭外有園地則果蔬無所取於郊野致之則艱矣王政即人之心如此 詩所謂疆埸有瓜春秋傳所謂井竈蔥薤取焉者宅畔之園農民所以自給也故秋穫則築以為周官九職園圃毓草木則土宜雜樹及瓜瓠者民受之而貢草木私市之以給衣食共國中官府士民之需此職所謂圃則九職之一而非農夫所築之故與廛並有征以在農田之外也注謂季秋於中為尚可通盖果蓏中亦有宜乾曝者薛氏季宣以為室廬旁之圃鄭氏謂以登禾黍則誤矣
以宅田士田賈田任近郊之地以官田牛田賞田牧田任逺郊之地〈賈音古注故書郊或為髙杜子春云髙讀為郊〉
正義敖氏繼公曰宅者未仕而家居者也士相見禮宅者在邦則曰市井之臣在野則曰草茅之臣 鄭氏康成曰賈田在市賈人其家所受田也官田庶人在官者其家所受田也牛田牧田畜牧者之家所受田也 朱子語類問商賈是官令民為之抑民自為之曰民自為之亦受田但少耳賈田是也 鄭氏衆曰士田者士之子得而耕之田也〈賈疏禮記士之子不免農大夫之子免農矣〉賞田者賞賜之田〈賈疏即夏官司勲賞地一也〉 杜氏子春曰五十里為近郊百里為逺郊 陳氏傅良曰廛里不獨國中有也宅田士田賈田分散在甸稍縣都隨其所在給之不獨近郊有也官田牛田賞田牧田亦不獨逺郊有也舉王城四郊以例其餘耳若泥定士田在近郊官田在逺郊彼官府遍王畿之内倘在五百里之間豈可受田於近郊逺郊乎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賈田為吏為縣官賣財與之田後鄭不從者周官賈人皆在官府史之屬受禄於公家何得更與之田
存疑鄭氏康成曰宅田致仕者之家所受田也士讀為仕仕者亦受田所謂圭田也
案任地皆謂分授其地予人耕之而收其税非謂食公田之入者也大夫士居官時本有田里有故而去三年内尚不收之况致仕者禄且及其身後則其生時田里如故可知也田里如故何庸别授田乎圭田無征經有眀文此税二十而一則非圭田也諸儒之説参取其長者劉氏敞云士田之士盖工字之訛亦可備一説 又案自國中以至近郊逺郊載師所任者在六鄉之餘而閭師主於任民者不與焉故屬載師者則為九賦司㑹職九賦令田野之財用大府職九賦以待九式者也屬閭師者則為九功司㑹職九功令民職之財用大府職萬民之貢以充府庫者也以為兩征者固非謂貢即賦者亦未核也
以公邑之田任甸地以家邑之田任稍地以小都之田任縣地以大都之田任畺地〈畺居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公邑謂六遂餘地天子使吏治之〈賈疏四等公邑非鄉遂又非采地故知天子使吏治之〉自此以外皆然〈賈疏甸稍縣都采地所受無多自外皆為公邑〉二百里三百里其中大夫如州長四百里五百里其下大夫如縣正是以或謂二百里為州四百里為縣云〈賈疏此據司馬法王國百里為郊二百里為州三百里為野四百里為縣五百里為都〉遂人亦監焉〈賈疏案遂人掌野自百里外至五百里畿皆曰野〉家邑大夫采地小都卿采地大都公采地王子弟所食邑也畺五百里王畿界也皆言任者地之形實不平方如圖受田邑者逺近不得盡如制其所生育賦貢取正於是爾 朱子曰鄉地四同六鄉井田在内甸地十二同六遂公邑在内稍地二十同家邑公邑在内縣地二十八同小都公邑在内畺地三十六同大都公邑在内甸地皆謂之野公邑家邑小都大都皆謂之都鄙
案所任甸地亦是六遂之餘鄉遂區域早定而鄉大夫遂大夫以下官長層累相承故無俟載師之任之也自甸以外至稍縣畺皆有公邑以甸無采地故經云以公邑之田任甸地舉甸以見其餘耳大宰九賦四曰家削五曰邦縣六曰邦都疏謂舉家稍以表公邑其縣都亦然也此載師所任地盖亦皆指公邑而言其三等采地則於大司徒造都鄙詳之矣
通論鄭氏康成曰王畿内方千里積百同九百萬夫之地也〈賈疏方百里為一同同九萬夫故百同為九百萬夫之地〉有山陵林麓川澤溝瀆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餘六百萬夫又以田不易一易再易上中下相通定受田者三百萬家也〈賈疏相通謂三家受六夫之地〉遠郊之内地居四同三十六萬夫之地也〈賈疏逺郊百里内置六鄉四面相距二百里二二而四故四同每同九萬夫為三十六萬夫〉三分去一其餘二十四萬夫〈賈疏除山林等三之一其餘得此數〉六鄉之民七萬五千家〈賈疏鄉有萬二千五百家〉通不易一易再易一家受二夫則十五萬夫之地〈賈疏以相通三家受六夫之灋計之〉其餘九萬夫廛里也圃也宅田也士田也賈田也官田也牛田也賞田也牧田也九者亦通受一夫焉則半農人也〈賈疏據二十四萬夫除鄉民十五萬夫尚餘九萬夫之地廛里以下九者各以萬家計之則九萬家受九萬夫之地矣農人相通一家受二夫之地此一家受一夫故云半農人也九者未必各整萬家鄭特舉成數言之耳〉定受田十二萬家也〈賈疏九者半農人二家為一家則九萬為四萬五千家合六鄉七萬五千家為十二萬家〉食貨志云農民户一人已受田其家衆男為餘夫亦以口受田如比〈賈疏遂人職夫一廛田百畮餘夫亦如之此餘夫受田如正夫之比與孟子餘夫二十五畆不同者彼餘夫是未娶妻此謂已壯夫妻具者也師古曰比例也〉士工商家受田五口乃當農夫一人〈賈疏士與工商之家丈夫成人受田各一夫上云半農人者是也其家内無丈夫餘家口不得如成人故五口乃當農夫一人〉今餘夫在遂地之中如此則士工商以事入而在官而餘夫以力出耕公邑〈賈疏六鄉之民及廛里九者受田於鄉鄉地則盡至於餘夫無田可受則出耕於遂地之中受田在百里之外與六遂餘夫皆在遂地内受田矣 案上言六鄉之民及廛里九者受田於鄉而餘夫又受田於遂疑其難行鄭特以六鄉無地給之强如此説耳〉甸稍縣都合居九十六同八百六十四萬夫之地〈賈疏王畿百同九百萬夫除近郊逺郊四同三十六萬夫餘為此數〉城郭宫室差少涂巷又狭於三分所去六而存一焉以十八分之十三率之則其餘六百二十四萬夫之地〈案以三分去一計之應餘五百七十六萬夫之地今以十八分之十三為率遂贏四十八萬夫故為六百二十四萬夫之地盖六鄉不易一易再易相通則三夫六百畝六遂三等地萊田相通則三夫六百五十畝是遂以外之地較鄉為多適得三分所去六而存一之數故鄭以城郭宫室涂巷狭少為解耳十八分之十三者即三分所去六而存一之數也〉通上中下六家而受十三夫定受田二百八十八萬家也〈賈疏甸稍縣都之田以六家受十三夫計之則二百八十八萬家受六百二十四萬夫之地〉其在甸七萬五千家為六遂餘則公邑〈賈疏六遂與六鄉家數相同但六鄉内餘地有九等所居六遂餘地無九等故以為公邑也其三百里以外封三等采地多少不定不可計六遂與六鄉相對故以遂計之然邦畿千里山川雜有非必截然成方九等之地豈各萬夫為定鄭聊以整數為算法耳〉
存疑陸氏佃曰康成以家邑為大夫采地小都為卿采地大都為公采地此其大凡也其地有餘不足盖有通灋焉雖卿或在畺地雖大夫或在縣地取足於封而已 陳氏傅良曰後鄭以為畿方千里積百同九百萬夫之地是也以為中有山陵林麓川澤溝瀆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其餘六百萬夫又以田不易一易再易上中下相通定受田者三百萬家則非矣攷封建之灋王畿方千里者田方千里公侯凡百里者田方百里方千里者為方百里者百為田百萬井九百萬夫之地受田者八百萬夫百倍公侯之國夫然後足以為天子都圻鎮撫天下矣若受田止於三百萬家則是方百里者三十七五十里者一耳安在其為方千里先王以田制禄裁其用度之多寡而受之為公侯者田不百里不足以待天子睦四鄰伯必七十里子男必五十里不可多也不可寡也若鄭氏之言是乃連山川未審田之定數茫然依約以為國者也夫國之肥磽四方不同故大禹有九等之例後世亦有土色之辨因其地之肥磽以定田之廣狭百里之國提封萬井是為定制豈有先定四封然後去山陵林麓川澤又始以一易再易定其夫家之數乎
案陳氏此論與經職方氏不合
凡任地國宅無征園廛二十而一近郊十一逺郊二十而三甸稍縣都皆無過十二惟其漆林之征二十而五〈漆本又作桼音七〉
正義鄭氏衆曰任地謂任土地以起税賦也國宅城中宅也無征無税也 鄭氏康成曰征税也言征者以共國政也 賈氏公彦曰園即上圃任園地廛即上廛里任國中之地漆林之税特重以自然而生非人力所作也
案國中之宅比連稠宻旁無空地可以種植故無征園廛雖可種植地窄而施力勞故薄之 又案十一者三代之中正也至魯宣公初税畝著於春秋則前此無税私田之事可知矣古者公田為居井竈蔥薤取具焉其耕地實八十畝故孟子及春秋傳通計公田八十畝私田八百畝而言入於公者乃十分之一耳周官之三農九穀不過嵗入公田之穀安從所謂二十而三與十二者什一之法通乎天下又安有近郊逺郊甸稍縣都之别哉反覆參攷盖惟凡任地國宅無征園廛二十而一惟其漆林之征二十而五三句二十三字為經之本文以是三者皆非穀土而别有地征故特著之近郊十一逺郊二十而三甸稍縣都皆無過十二此三句一十九字則莽歆所増竄也盖莽誦六藝以文姦言而浚民之政皆託於周官其未簒也既以公田口井布令故既簒下書不能遽變十一之説而謂漢法名為三十税一實十税五其欲多取於民之意顯然可見故歆増竄載師之文以示周官之田賦本不止於十一耳此誣聖賊經之尤大者而自康成以来莫之辨正故論之 朱子仍康成之説謂併雜税而為十二夫上之征於民者粟米出於田布縷出於宅力役出於人此外更無所為税也何雜之有唯闗市山澤之征或可稱為雜税然其有無多寡非有定限而豈可以畫地而計之哉他如陳氏傅良薛氏季宣陸氏佃論説紛紛均屬隔閡盖二十而三及無過十二之説求之經傳百家無一可通羣儒皆遷就而為之解耳 園之征二十而一即所毓草木二十而貢其一也注以宅之樹疆之瓜當之疏又謂即春秋傳所謂取於公田以種蔥韭者先王之於民豈若是其悉乎
凡宅不毛者有里布凡田不耕者出屋粟凡民無職事者出夫家之征
正義鄭氏衆曰宅不毛謂不樹桑麻也〈賈疏草木為地毛〉鄭氏康成曰空田者罰以三家之税粟〈賈疏夫三為屋〉案經文里字之義有三一為二十五家之里一為三百歩之里〈方里而井〉一為里居之里此里布當是里居之里即謂其所居之宅也宅而毛則有絲枲之出其不毛者雖無絲枲亦使出一廛之布以罰之布者泉也若罰以二十五家之布則令有不能行矣 小司徒注云夫家猶言男女周灋夫婦具而後有征眀無家之夫不征也夫家之征謂一夫力役之征耳夫婦具而無所事事故使出夫家之征而以布當之孟子謂之夫布 三者皆所以警游惰言既受宅雖不毛而布縷之征不免也既受田雖不耕而粟米之征不免也既有家雖無職事而力役之征不免也無職事盖九職所不任者若閒民則在九職之中自與此别存疑鄭氏康成曰民閒無職事者猶出夫税家税也夫税者百畮之税家税者出士徒車輦給徭役案注分夫家之征為二盖未必然雖云警游惰令亦難行且百畮之税猶屋粟也所云出士徒車輦給徭役者近之盖有事則儕於卒伍而並共其役無事亦令出夫家之布如無布則以粟當之即為旅師之間粟非既征其夫而又征其家也
以時徵其賦
正義賈氏公彦曰徵賦當順其四時故云以時案以時徵其賦眀賦之出於任土者如是也載師掌其徵之大灋而已據遂人遂師里宰諸職有令貢賦徵財征待有司之政令而徵斂其財賦之文則六鄉及公邑有地治之吏分掌徵賦之事可知其斂之則自近郊逺郊以至甸稍縣畺之地各有司存盖督趣輸將必於其附近也司稼以年之上下出斂灋則賦額雖有定而臨時又有變通焉若井地用徹法則直收其公田之入而已
總論魏氏校曰載師因土宜以任其事取其税而教化在其中
閭師掌國中及四郊之人民六畜之數以任其力以待其政令以時徵其賦〈畜許六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國中及四郊謂自廛里至逺郊六鄉之地是所主數〈賈疏閭師所主獨其人數其政教自有鄉大夫以下施之〉掌六畜數者農事之本也 易氏祓曰任民則農圃之事以至虞衡之事皆其力之所及耕植之貢以至山澤之貢皆其力之所出 葉氏時曰謂之任者隨其力而使之不廢其所能不强其所不能 鄭氏鍔曰六畜為家之資知其多寡之數然後量其力之所能而任之以事 賈氏公彦曰政令謂賦役
案不曰六鄉而曰國中及四郊者眀閭師所任之不周於六鄉也逺郊之内地居四同三十六萬夫之地三分去一餘二十四萬夫六鄉之民七萬五千家并其餘以職共王家之貢物者閭師任之廛里圃宅田士田以至牧田之等以地計者則載師掌之曰以時徴其賦眀賦之出於任民者如下文所云也閭師掌其徴之大灋而已其斂之則九穀入於廪人布帛入於典婦功貨物入於玉府内府鳥獸入于膳夫庖人材物當以入冬官各有司存非閭師所掌也故大府職總之曰以充府庫
凡任民任農以耕事貢九穀任圃以樹事貢草木任功以飭材事貢器物任商以市事貢貨賄任牧以畜事貢鳥獸任嬪以女事貢布帛任衡以山事貢其物任虞以澤事貢其物
正義賈氏公彦曰大宰以九職任萬民謂任使萬民各有職事有職事則有功有功則有貢故此論貢之法也山澤所出物多故云物若禹貢云海物然也山澤稱虞川林稱衡曰任衡以山事者見山中可以兼川林也九職有臣妾此不及者以其聚斂疏材無可税故也 鄭氏康成曰貢草木謂葵韭果蓏之屬鄭氏鍔曰山澤所出不同其職可以兼言其貢不得不分也
案大宰以九職任萬民列其職也閭師則按職而命以事而定所徴大宰之法通乎天下閭師所任止於逺郊此嬪婦即典婦功職之嬪婦也以絲枲授之而以時貢其布帛焉故云任嬪以女事貢布帛此非宅里之征而其宅里亦不征之矣農圃工商八者皆然故别為任民之灋而不入載師之掌其物以充府庫而不共九式之常也
凡無職者出夫布
正義賈氏公彦曰無職即大宰閒民無常職轉移執事者也轉移執事即是有職而言無職者為有職者執事當家廛地不事即無職也
案閒民轉移執事是無職之職故使出夫布以當無物之貢所出之布其亦視一夫之征與以其不受田故也
凡庶民不畜者祭無牲不耕者祭無盛不樹者無椁不蠶者不帛不績者不衰〈衰七囘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掌罰其家事也盛黍稷也椁周棺也不帛不得衣帛也不衰喪不得衣衰也皆所以恥不勉
案以此推之可見六鄉之民喪祭之禮服物之度皆稟命於閭師而家無殊俗鄉無異政矣
通論王氏應電曰凡民之事有一定而不易者九職是也有兼為而不費者樹畜是也故先王之世雖士工商之家靡不受田務使人知稼穡之艱難婦女各勤蠶績比户皆務樹畜不勤於樹畜則有五者之罰使不得備禮厚生正徳之意皆具其中矣載師以其不務本業故徴其財閭師以其不能兼職故殺其禮上之人非利其財也將驅之以務本耳非靳於禮也將愧之而使勸耳
案此一經見有田必耕有宅必樹而蠶績材木具焉又時其雞豚狗彘之畜以共養老祭祀之需孟子所言王政畧備於此此言不畜者不任牧者也不耕者不任農者也不樹者不任圃者也不蠶不績者不任嬪者也不任其所當任故抑之使不得齊於儔人之禮以耻之養也而教行焉矣載師凡宅不毛者有里布荒其園圃者也此獨不樹未嘗不毛故罰止於不椁載師凡田不耕者出屋粟受田而不耕者也此不耕者本未受田故罰止於無盛其事異故罰亦異縣師遂師稽其六畜而小司徒所頒比灋六畜必登似乎瑣細及觀不畜者之無牲乃見聖人慮民周詳縝密無所不到 又案遂之治訟遂師遂大夫聽於上縣正掌於下而鄉師以下别無掌獄訟之官何也盖鄉之别設閭師所掌即縣正之職也縣正職之徴即此職之時徴其賦也縣正職之比即此職人民六畜之數也縣正職之政令即此職所待之政令也縣正職之頒田里分職事即此職所任諸職事也二職所掌凡事皆同獨此職無掌治訟趨稼事而賞罰之文盖無職不耕不樹不畜不蠶不績之罰皆掌焉則掌其治訟趨其稼事而賞罰之可見矣故與縣正職互文以相備也且大司徒職云獄訟與有地治者聽而斷之則凡親民之吏可以就近剖析隨時解釋者皆包於有地治者之中而不必一一指言之矣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二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三
地官司徒第二之六
縣師掌邦國都鄙稍甸郊里之地域而辨其夫家人民田莱之數及其六畜車輦之稽
正義鄭氏康成曰郊里郊所居也〈賈疏案遺人職云鄉里之委積又云郊里之委積郷里居國中郊里據四郊郊與國中同為鄉民〉自邦國以及四郊之内是所主數周天下也莱休不耕者
案縣師以縣爲名所主者家稍縣都然縣都外連邦國家稍内連郊里其間又有公邑犬牙相錯故通邦國郊里與甸之地域言之正所以别其為家稍縣都之地域以為辨稽張本也康成謂縣師主數周天下因經文大概言之其實不掌邦國亦不及郊里與公邑之人民土田下言辨其夫家人民田莱之數與其六畜車輦之稽所謂其者指縣師所主者言之耳下經作其衆庶亦然王氏應電誤認經文謂縣師調兵通乎天下是以卑官而𠫭大司馬之權且兼冢宰徴師諸侯之令繆矣 家稍縣都地廣民衆縣師惟上士二人中士四人所以能辨稽者都家亦倣郷遂各有親民之吏以邦比之灋校登之縣師則按籍辨之稽之耳 既曰夫家又曰民人者夫家言其成户也民人兼及餘口也如唐人以二十一嵗為成丁六十爲老其下則十六為中四嵗為小始生為黄後世户口冊大概如此
三年大比則以攷羣吏而以詔廢置〈比毗志反後倣此〉
正義王氏應電曰小司徒大比則受比要縣師亦以土地之荒闢户口之盈耗為吏治之殿最
案攷羣吏者攷家稍縣都之羣吏也大比而詔廢置必以土地人民六畜車輦之息耗為之柢焉頒比灋而受比要者小司徒也縣師圖籍最詳故以攷而詔之曰廢置者終言之耳此縣師之兼掌也
若將有軍旅㑹同田役之戒則受灋於司馬以作其衆庶及馬牛車輦㑹其車人之卒伍使皆備旗鼔兵器以帥而至
正義鄭氏康成曰受灋於司馬者知所當徴衆寡〈賈疏受出軍多少及灋式〉 王氏應電曰作者號召之使至
案此節乃縣師之職所専掌者首言掌邦國都鄙稍旬郊里之地域辨其夫家人民田莱之數及其六畜車輦之稽盖為此耳軍旅㑹同田役夏官之掌也其衆庶馬牛車輦則地官之掌也將有事焉則鄉之鄉師遂之遂人固有致民帥衆之事稍縣都采邑之吏亦自有當致之衆當㑹之期徒庶備具但渙散而不歸於一故特設縣師一官受灋於司馬以作之其灋謂如應用衆庶若干馬牛若干車輦旗鼔兵器若干而皆㑹其卒伍也作者作稍縣都采邑之諸吏也以帥而至至於司馬也既至於司馬其衆庶則稍縣都之吏仍自將之而各屬於其主帥縣師𨽻地官而受灋於司馬者盖地官與夏官之聨屬繋乎此也郷師之帥鄉遂人之帥遂大約皆然稍人以縣師之灋帥以至而聽於司馬則又以佐縣師耳 又案小司徒大比考夫屋及其衆寡六畜兵器此職㑹車人之卒伍使皆備旗鼔兵器以帥而至族師合卒伍簡兵器里宰比六畜兵器則兵器皆民間所自備也然左傳鄭人授兵於大宮椘人授師孑焉以伐随又鄭火授兵登陴豈平時既皆自備及有事則其自備者如故而官又授之與
存疑賈氏公彦曰鄉師以旗致萬民此云以帥而至謂帥而至鄉師也
案鄉師大軍旅㑹同正治其徒役與其輂輦戮其犯命者各治其鄉所當治耳非胥六軍而治之也鄉師所帥亦當至於司馬經不盡見之縣師所帥者稍縣都之衆庶也胡為而至於鄉師哉
凡造都邑量其地辨其物而制其域〈量音良〉
正義賈氏公彦曰都謂大都小都邑謂家邑量其地者量其里數多寡辨其物者三等之地所有不同也域即疆域大小是也 鄭氏康成曰物謂地所有也名山大澤不以封
案辨其物即大司徒職所謂以土均之灋辨五物九等也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其間糓土多寡不均又有不易一易再易之分大司徒職凡造都鄙以其室數制之故必辨其物然後可以制其域也職首通掌地域謂與家稍縣都相連已定之地域此則新制之地域也其新者既經其事而舊者必有所承故周知之所制地域獨都邑者六遂之域遂人制之六鄉之域小司徒制之也
通論王氏應電曰量人量其地原師辨其名物司空營其工司徒主地故縣師與焉
以嵗時徴野之賦貢
正義鄭氏康成曰野謂稍縣都也所徴賦貢與閭師同
案周官稱野有通乎郷郊以及縣畺者〈鄉大夫國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遂人凡治野夫間有遂以逹於畿〉有兼遂及公邑者〈遂人大喪帥六遂之役又曰凡事致野役則野兼自甸及畺之公邑大司馬既曰縣鄙各以其名又曰郷以州名野以邑名則野謂六遂邑謂六遂中之公邑也〉有専指四等公邑者〈縣士掌野〉而此職徴野之賦貢則専指家稍縣都盖六鄉四郊之賦閭師徴之遂及公邑之賦遂師徴之都家之貢賦之徴則縣師徴之縣師徴都家之賦猶載師徴畿内之賦皆令徴而非本職自徴也 載師閭師職皆曰以時徴其賦九職之賦於民者皆順物成之候而各以其時徴也此曰以嵗時徴其賦貢采地之賦貢以時徴於其長每嵗而一致也閭師第曰賦者王官自徴之則言賦而已該諸職之貢物矣都家則粟米貢物並入於其長而後其長致貢焉故必言賦貢而後其義乃備也遂師入野職野賦有眀文故第言徴財征經文義各有當而不相混盖如此何以知縣師所徴野之賦貢為小都大都家邑而不兼采地之公邑也遂人中大夫二人遂師下大夫四人所屬上中下士及府史胥徒之數與六官之長同又遂大夫六人爵列與六官之貳等環列邦甸使各徴其方公邑之賦則威權足以統攝官徒足以周給地勢便於征輸若縣師則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以布徴令於都家則有餘而兼掌三等公邑之財征則不足縣師爵卑而數少以都家各有長其承事者各有邑宰故耳
遺人掌邦之委積以待施恵〈遺欲季反劉音遂委烏偽反積子賜反下同施式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少曰委多曰積〈賈疏據下文三十里言委五十里言積對文也若散文則多亦曰委〉 賈氏公彦曰此與下爲總目案曰待者待鄉師司救司稼之屬以王命施之辨正黄氏度曰委積鄭注以為餘灋用非也遺人施恵皆有品式如郊里之委積以待賔客豈餘灋用耶又如縣都之委積以待凶荒以餘灋用之糓不足以給而不出可乎遺人所掌委積當於徴歛時與倉人分受之大略如今省司義倉米各有所屬耳
鄉里之委積以恤民之囏阸〈囏古艱字注故書囏作㨷杜子春云當為囏〉正義鄭氏康成曰郷里郷所居也囏阸猶困乏也王氏應電曰恤民之囏阸者司救職嵗時有天患民病廵國中及郊野而以王命施恵司稼職均萬民之食而賙其急是也
案民之囏阸無地無之郊里野鄙宜同此灋而無見焉以嵗時廵國及郊野而賙萬民之囏阸鄉師職已詳也郷師曰萬民據所廵而見其無不徧也此職曰民據囏阸之當恤者盖囏阸與凶荒異或以喪疾事故而致非衆所公共故第目其人
門關之委積以養老孤
正義鄭氏康成曰門關以養老孤人所出入易於取餼廩也 賈氏公彦曰門謂十二國門關十二關門出入皆有税國用之外留之以養老孤司門職以其財養死政之老與其孤
郊里之委積以待賔客
正義賈氏公彦曰郊里即六郷之居郊者其委積留之以待賔客賔客至郊即與之廩餼 鄭氏鍔曰芻薪禾米賔客道路之所湏而勞禮行於郊故積於郊里以待之
案賔客道路之委積亦遺人頒之而獨言郊里者賔客聚於王都故委積必取於郊里舉其多者而言
野鄙之委積以待羇旅〈羇吉漪反注故書羇作寄杜子春云當作羇〉
正義鄭氏康成曰羈旅過行寄止者 賈氏公彦曰野鄙據六遂在郊外曰野其中有五百家鄙故以鄙表六遂野鄙中包公邑在甸地者羇旅是處皆有獨於此待之者甸地在二百里中内外羇旅皆得取於此也
案羇旅謂載贄出疆之士及有故去國之臣之類非奉君命故不以賔客待之而下之不列於齊民謂之羇旅陳敬仲自云羇旅之臣是也如晉文公為公子徧歴諸國孔孟周流四方皆是羇旅春秋戰國時列國尚有以待之鄭氏鍔謂即旅師職之新甿非也
縣都之委積以待凶荒
正義賈氏公彦曰縣四百里都五百里不見稍三百里則縣都中可以兼之凶荒畿内畿外皆有若畿外凶荒則入向畿内取之畿内凶荒則向畿外取之故於此待凶荒也
案待賔客羇旅既列遺人職復列委人職者遺人頒委積委人共薪芻也大府邦中四郊甸稍縣都之賦所待者計其數之相當也此職郊野縣都之委積委人職甸稍之聚所待者指其所用之實也嵗賦不盡輸於王朝其存者各貯其地以為委積
凡賔客㑹同師役掌其道路之委積凡國野之道十里有廬廬有飲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館候館有積
正義賈氏公彦曰上經委積随其所湏而豫為之待此則據㑹同師役行道所湏故分布於道路逺地湏多故有積近地可少故止有飲食及委也 李氏如玉曰上賔客以至郊者言此賔客以在道者言國野謂自國以逹於畿也 鄭氏康成曰廬若今野候徙有庌也〈賈疏漢時野路候迎賔客之處有庌舎〉宿可止宿若今亭有室矣〈賈疏漢法十里有亭亭有三老人皆有宮室〉候館樓可以觀望者也一市之間有三廬一宿 王氏應電曰十里有廬置郵傳命者所憇息也有飲食者為行役勞苦飢渇也三十里則可止宿有委者以飼牛馬五十里有市以便貨買有積者以共饔餼
案雖主賔客㑹同師役而十里有廬三十里有宿五十里有市本為逺方行旅路室候館則専為賔客及㑹同師役之貴者而設耳
通論王氏應電曰廩人凡有㑹同師役之事則治其糧與其食倉人凡國之大事共道路之穀積食飲之具與此職㑹同師役掌其道路之委積互相整備平日随道里之便收貯其地卒然有用所以無饋餉芻輓之勞畿外邦國之灋亦當如此是以雖千里征伐若袵席上過師也
凡委積之事廵而比之以時頒之〈比必里反〉
正義王氏應電曰委積之事謂貯峙之數待用之式勾稽之灋典守之人廵而比之者察其侵牟攷其足否以時頒之者不足則補之有用則給發也
案廵者所掌非一地也自郊里至縣都皆有委積凡式灋所應用各存貯於其地有司守之以待遺人時頒故先期必廵而比之道路之榖積共之者倉人治之者廩人則凡委積可知矣
均人掌均地政均地守均地職均人民牛馬車輦之力政〈政音征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政讀為征力征人民則治城郭涂巷溝渠牛馬車輦則轉委積之屬 賈氏公彦曰均人總均畿内鄉遂及公邑
案均地征者均所征財賦也均地守者司險掌固所頒守灋凡民皆有任焉而其事有劇易守者有衆寡故必通計一國一都應守之人或私助財役或輕重其力政賦貢以相準而後得其平掌固職所謂移甲役財用亦其一端也均地職者所承職事雖有常而亦時有劇易也 下有力政則地政為財賦眀矣如地守為山澤虞候之守則已包九職中而地政即九職之財賦也乃分而為三聖人作經豈如是䝉雜而無紀乎惟地守為司險掌固之守則此疆彼界劇易各殊安平與有事勞費逈異必均之而後有所循惟地職為鄉遂公邑都鄙所承之職事則功役之繁簡以事故而遷移財用之盈虧以嵗收為髙下必均之而後有所準若以守為山澤所頒則廣狹各随其地職為民職所授則農工商賈圃牧虞衡嬪婦各有所承不惟無所用其均亦絶無均之之法鄭氏鍔黄氏度之說皆似是而非 大司徒分地職奠地守制地貢小司徒辨其守施其職平其政而均人均地政均地守均地職土均均邦國都鄙之地守地事地貢詳要有宜𠫭互相考所以曲得其次序而政必宜民也疏謂均人總均畿内鄉遂公邑以土均所掌惟邦
國都鄙而序列遂吏之後也此亦四等公邑兼掌於遂師遂大夫之徴
凡均力政以嵗上下豐年則公旬用三日焉中年則公旬用二日焉無年則公旬用一日焉
正義賈氏公彦曰所均力政即上人民之力政此無牛馬車輦但據人而言也 鄭氏康成曰豐年人食四鬴之嵗也人食三鬴為中嵗人食二鬴為無嵗嵗無贏儲也旬當作均易坤為均今書亦有作旬者葉氏時曰此特一時之役如城郭溝渠涂巷之類案王制用民之力嵗不過三日即此豐年之三日也公旬盖古者役灋有此名猶曰公家當直之日云爾十日曰旬三日二日一日而稱旬者大言之以表斯民急公趨事之誼也無年所收薄也若凶札則全無力征
通論章氏俊卿曰周官役法司徒因地善惡而制役族師校民衆寡以起役鄉大夫辨貴賤老少以弛役均人論嵗豐凶以均役
餘論陳氏汲曰林勛本政書云凡調役之法宜使丁夫皆十人為聨嵗輪一人祗役一月其九人各於其家償其三日之役則民無道路之苦官無交番之冗周官所謂五人為伍十人為聨者大槩如此若每人用之三日煩擾已甚
凶札則無力政無財賦不收地守地職不均地政正義鄭氏康成曰無力政恤其勞也無財賦恤其乏困也地政非凶札之嵗當收稅乃均之 黄氏度曰特言無財賦者九職中有不授地而出征賦者如百工商賈閒民夫布是也
案觀此經則地職不得為九職益眀矣財賦皆九職所出也既無財賦而又曰不收地守地職者盖盡免九職之額征而其他守政中應出之材器地職中應共之材物亦不收耳〈地守中用其材器及移甲役財用經有眀文地職中材物如遂師職祭祀共野牲戴記郊之日鄉為田燭之類〉若地守爲山澤虞候之守地職為九職貢物則不惟地守本在地職中不宜分爲二而於地守地職外别言財賦絶不可通矣
三年大比則大均〈比必里反〉
正義李氏如玉曰地征力征二者每年小均逮至三年大比則大均將使無地無人不得其平也 劉氏彜曰謂此方之役事寡而民之力政尚多三年用民而猶有未役者則大比之三年之外取其未役者通用之所以能盡公旬三日之法
師氏掌以媺詔王〈媺與羙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告王以善道也文王世子師也者教之以事而諭諸徳者也
案天子師保有公孤師氏中大夫保氏下大夫盖専爲教太子設者〈春秋傳晉侯問椘子鍾儀對曰其為太子也師保奉之以朝於嬰齊而夕於側也則職専於教太子可知〉而其職首曰以媺詔王諫王惡何也使太子益嚴於師保也王且以媺詔王之惡且諫則所以詔太子諫太子者不可玩忽眀矣
通論呂氏祖謙曰伊川謂後世知求治而不知正君知規過而不知養徳盖後世未嘗不設諫諍之官以糾主慝而從容養徳者則闕如焉師氏詔媺保氏諫惡陳善閉邪職雖分而道實相濟也 葉氏時曰周官諫諍之職惟師氏保氏然平時之詔王為治者非一人也冢宰則詔以八柄八統大府則詔王察羣吏之治司士詔王治内史詔王聽治小臣詔王法儀凡長幼卑尊無非詔王之職出入起居無非聽詔之時至瞽誦詩士傳言商旅市議是諫王惡者又不獨一保氏也古人不以諫名官而人人得以諫至春秋時此意未泯自漢武置諫大夫非諫官言事則爲越職而諫諍之路狹矣
以三徳教國子
正義鄭氏康成曰國子公卿大夫之子弟〈賈疏王制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王太子王子羣后之太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皆造焉故知國子中有卿大夫之子也注不言王太子及元士之適子者略也王制惟言太子適子不言弟此兼言弟者大司樂及此下文皆云教國子弟也〉師氏教之而世子亦齒焉學君臣父子長幼之道〈賈疏此約文王世子文〉
通論王氏詳說曰師氏保氏大司樂樂師所謂國子者并言王太子也大胥小胥所謂學士者不及王太子也大胥言掌學士之版以待致諸子王太子不預可知矣小胥言廵舞列而撻其怠慢者以王太子之貴非小胥所得而責之也又可知矣 柯氏尚遷曰師氏徳行大學之教也保氏藝儀小學之教也由是觀之則公宮之左必有大小二學可知矣尚書大傳言國子必十三入小學十八入太學盖與王子共學必稍長乃知貴賤之禮上下之分且使王子有輔仁之益也大司樂所教成均則鄉遂都鄙所賔興侯國嵗貢之俊士國子及諸子帥教而成材者皆聚於此王太子以時入焉
案大司樂掌合國之子弟王制王太子王子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國之俊選皆造焉此自古不易之制經傳畫一之文也柯氏乃謂國子皆聚於虎門師保教之非也世子學於虎門不過取國子中秀異者數人共學師保専教太子兼司王朝王舉必從亦不能徧教國子
一曰至徳以為道本
正義朱子曰至徳云者誠意正心端本澄源之事道則天人性命之理事物當然之則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術也 李氏如玉曰至徳以爲道本即子思子所謂苟不至徳至道不凝焉是也
二曰敏徳以爲行本〈行下孟反下同〉
正義朱子曰敏徳者強志力行畜徳廣業之事行則理之所當為者日可見之迹也 王氏昭禹曰徳不敏則或暫為而中輟或勤始而怠終行無由而成也書康誥丕則敏徳
三曰孝徳以知逆惡
正義鄭氏康成曰孝徳尊祖愛親守其所以生者也朱子曰孝徳者尊祖愛親不忘其所由生之事知
逆惡則以得於己者篤實深固有以真知彼之逆惡而自不忍為也 呂氏祖謙曰非實有孝徳於己犯上陵節之事必有習而不察者故云以知逆惡總論朱子曰此三徳者雖各以才品之髙下資質之所宜而教之然亦未有専務其一可以為成人者是以别而言之以見其相湏為用而不可偏廢盖不知至徳則所謂敏徳者散漫無統固不免乎篤學力行而不知道之譏然不務敏徳又無以廣業而有空虚之弊不務敏徳則所謂孝徳者或不能力行以盡其分不務孝徳則所謂敏行者或無以立本而失其次序此先王之教所以本末相資精粗兩盡而不倚於一偏也
教三行
正義鄭氏康成曰在心為徳施之為行 朱子曰徳也者得於心也行則行之法而已不本之以徳則無所自得而行不能以自修不實之以行則無所持循而徳不能以自進是以既教之三徳必以三行繼之雖其至末至粗無所不盡而徳之修也不覺矣
一曰孝行以親父母
正義鄭氏康成曰孝列三徳之末三行之始徳有廣於孝而行莫尊焉
案孝行以敬為大而此獨曰以親父母王公之子於父母多尊而不親也
二曰友行以尊賢良
正義王氏應電曰尊賢良曰友行者如兄弟之無胥逺也
案賢良即同學中徳行道藝秀出者呂氏祖謙謂國中之先生長者則無由與虎門外之國子相接如謂大司樂所云有道者有徳者則當在師長之列王太子入太學時雖得相接而不當曰友行矣尊賢良列於事師長之前何也順於師長童稚所易知尊賢良則能興於學行而為眀道進徳之益者大矣〈書傳王子束髪而入太學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十八而入太學其年較長正欲擇其性行學業之優者〉
三曰順行以事師長
案師教以道藝者師氏保氏大樂正小樂正之類是也長同學中行列尊年齒長者
總論朱子曰合觀三者似皆孝徳之行而已於至徳敏徳無與焉盖至徳敏徳必獨見而自得之非教者所得而豫言也惟孝徳則其事可指故推其類而兼為友順之目以詳教之以示學者雖未能遽得於心而其事可勉使能行之以不息自當有得於心而至徳敏徳亦不覺其日進矣
案大司徒以六徳六行六藝教萬民而師氏保氏分爲二職者師氏所教十五及二十入太學者也保氏所教八嵗及十三入小學者也或以六徳六行或以三徳三行而變其名義者司徒以郷三物教萬民而賔興之要其終而言之也自十五入學至九年而大成則成人之事備矣故知仁聖義忠和之徳無不詳也孝友睦婣任恤之行無不著也師氏所教乃國子始入學者六徳未可遽求必使知人之所得於天而粹然至善者為道之本而後六徳可馴致也〈孔子曰天地之性人為貴孟子曰性善人皆可以為堯舜春秋傳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又曰人之於天也以道受命董子曰人受命於天固超然異於羣生皆至徳以為道本之義聖賢所以𤼵人心之䝉而興起其善端者莫切於此〉崇髙富貴易於浮惰必使知勤敏為行之本而後六行可漸推也有父兄在睦婣任䘏之行不可得而見也第使知親父母尊賢良事師長而百行有基矣若六藝則小學所必親故無異教也於孝行之外别教孝徳而曰以知逆惡者非知人之逆惡自知其逆惡也師氏主教太子太子之事父母也師保奉之動必以禮於孝行無由顯悖故特教以孝之實有得於心者使知於父母之教陽奉而隂違則為逆偷為不義則為惡而太子之逆惡不可糾詰也故伸其教於國子先儒謂猶周公抗世子之法於伯禽也師氏無教太子之文者古者太子入學與胄子齒故以國子該之國子本宜學於太學以太子故教於虎門之左則教太子在其中矣
居虎門之左司王朝
正義鄭氏康成曰虎門路寢門也王日視朝於路寢門外畫虎焉以明勇猛於守宜也司猶察也察王之視朝若有善道可行者則當前以詔王 李氏如玉曰司猶主也主王治朝之事
案宰夫職掌治朝之灋司士職路寢門外之朝正朝儀之位則賔客之令諸臣之復萬民之逆皆在焉王揖而入則玉藻所謂退適路寝聽政也此曰司王朝謂王出路門外擯者司士而威儀言動師氏亦察之也王還入路寢聽政賛治者冢宰而是非得失師氏亦察之所以交修而惟懼其有愆也
存疑李氏叔寳曰路寢門畫虎以示威武猶中門為雉門畫雉以象文眀 王氏應電曰師氏居左保氏其居右與
掌國中失之事以教國子弟〈中張仲反注故書中為得〉
正義鄭氏康成曰中中禮失失禮教之使識舊事陳氏傅良曰教以三徳三行以立其根本又以國政之中失教之使知所法知所戒斯通逹治體他日皆良公卿也
案不曰凡中失之事而曰國中失之事者以先世王太子王子弟善敗之迹告之使知鑒戒也
凡國之貴逰子弟學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貴逰子弟王公之子弟逰無官司者 賈氏公彦曰遊者以其未仕而在學逰暇習業案師氏保氏所教皆未冠與太子齒相次以共學者故國之俊選不與若太子既冠成人則必博選天下孝弟博聞有道術者使與居處出入而不専於貴逰子弟矣
通論柯氏尚遷曰周人於國子其教之也詳其責之也深其養之也豫盖其教太子也将以宗廟社禝屬之為天下得人也其教王子也以其將有國有家而為民神之主也其教貴逰子弟以其將為公卿大夫之選恐其席寵處優鮮克由禮非師嚴道尊則無以變化其氣質而涵養其徳性也
餘論陳氏彦羣曰古者國子之教極嚴後世不知教國子而率以父兄保任為郎其後遂欲除任子之令不知任子之不得人由教養之未至耳先王賞延於世未甞以官授不才之子弟今之國子監正為教國子設故太學補選先於他人其為法則優而教養異於古矣
凡祭祀賔客㑹同喪紀軍旅王舉則從〈從如字注故書舉為與〉正義鄭氏康成曰舉猶行也
聽治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聽治謂舉於野外以聽治〈賈疏即上數事王所在皆有朝以聽治下經朝在野外即此聽治是也〉
案太宰職王眡治朝則賛聽治眂四方之聽朝亦如之此聽治即所謂四方之聽朝也師保必從其職之要㡬與宰臣埓矣
使其屬帥四夷之隸各以其兵服守王之門外且蹕朝在野外則守内列〈蹕音畢注故書隸或作肆鄭司農云當為隸〉
正義賈氏公彦曰屬即序官上士二人并府史胥徒之等朝在野外即上文聽治是也 鄭氏康成曰兵服旃布弓劔不同也〈賈疏東方南方其服布其兵劔西方北方其服旃其兵弓矢〉門外中門之外蹕止行人不得廹王宫也内列蕃營之在内者也〈賈疏司戈盾職及舎設藩盾司隸職守野舎之厲禁〉其屬亦帥四夷之隸守之如守王宮 王氏詳說曰司隸所帥師氏之屬又從而帥之 金氏瑶曰野外王廵守親征道上所宿處也内列掌舎所設梐枑再重之内重也案王門以夷隸守之者使裔荒之人知朝廷禮義之盛以為聲教也觀此則知守王宮罪隸不與矣〈罪隸職其守王宮二語舊說謂係閩隸下錯簡可徴信於此〉
通論王氏應電曰師保二官以近臣而兼守禦之事盖以爪牙之士而領之以腹心道義之臣此所以武人皆知忠義而同徳同心也
保氏掌諫王惡而養國子以道
正義鄭氏康成曰諫者以禮義正之文王世子保也者慎其身以輔翼之而歸諸道者也養國子以道者以師氏之徳行審諭之而教之以藝儀也 王氏安石曰師氏未有媺而詔之故曰掌以媺詔王保氏遇有惡而後諫故曰掌諫王惡 金氏瑶曰養者優㳺以俟其至之謂 朱子曰道者知其理也如禮樂之文祝史所掌至於禮樂之理則知道者方知之所謂天髙地下萬物散殊而禮制行焉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樂興焉之謂 王氏應電曰藝者道之所寓游於藝使之得於事而應於心儀者道之所形習其容使之根於心而生於色莫非養之以道也
案曰以𡠾詔王曰諫王惡盖因事而陳善納規與公孤之職自别
乃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馭五曰六書六曰九數
正義鄭氏康成曰五禮吉凶賔軍嘉也〈賈疏此大宗伯文〉六樂雲門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也〈賈疏此大司樂文〉 鄭氏衆曰五射白矢參連剡注襄尺井儀也〈賈疏白矢者矢貫侯而過見其鏃白也参連者前放一矢後三矢連續而中也剡注者謂羽頭髙鏃低而去剡剡然也襄尺者臣與君射不與君並立襄君一尺而退也井儀者四矢貫侯如井字也 按襄即讓字〉五馭鳴和鸞逐水曲過君表舞交衢逐禽左也〈賈疏鳴和鸞者和在式鸞在衡韓詩傳升車則馬動馬動則鸞鳴鸞鳴則和應是也逐水曲者馭車随逐水勢之屈曲而不墜水也過君表者若車攻詩毛傳云褐纒旃以為門裘纒質以為槸間容握驅而入轚則不得入春秋昭八年糓梁傳亦云艾蘭以為防置旃以為轅門以葛覆質以為𣙗流旁握御轚者不得入是也舞交衢者衢道也謂御車在交道車旋應於舞節也逐禽左者謂御驅逆之車逆驅禽獸使當君之左君自左射故車攻詩毛傳云自左膘而射之達於右隅為上殺是也〉六書象形㑹意轉注處事假借諧聲也〈賈疏象形者日月之類㑹意者武信之類人言為信止戈為武㑹合人意也轉注考老之類建類一首同意相受左右相注處事者上下之類人在一上為上人在一下為下各有其事處得其宜假借者令長之類一字兩用諧聲者江河之類以水為形以工可為聲 案賈疏謂轉注考老之類本衛恒四體書勢而云然其實非也老從匕考從丂各自成文匕即化字丂即考之本字非由老轉考也轉注者一字數音展轉注釋如好樂厭惡等字是也假借則借此義作彼義用如能本獸名而借為才能之能豪本豕屬而借為豪傑之豪之類〉九數方田粟米差分少廣商功均輸方程贏不足旁要今有重差夕桀句股也〈賈疏方田以下皆依九章算術而言漢法有重差夕桀句股今九章以句股替旁要則旁要句股之類也陸氏徳明曰夕桀二字非鄭注 案九章算術一曰方田以御田疇界域二曰粟米以御質劑變易三曰差分以御貴賤廩税四曰少廣以御積冪方員五曰商功以御功程積實六曰均輸以御逺近勞費七曰方程以御錯糅正負八曰贏不足以馭隐雜互見九曰句股以御髙深廣逺〉 朱子曰古者六藝就中樂之教尤切夔教胄子止用樂周官掌教亦用樂盖教人朝夕從事於此收束其心樂有節奏學之急不得緩不得久而不覺移易其情性 程子曰射中鵠舞中節御中度皆誠也古人教人以射御象勺所養之意如此
總論鄧氏元錫曰古之教者合道與藝而為一故下學人事自然上達天理今之教者離道與藝而為二故卑者溺於技髙者蕩於虚此學之大辨也
乃教之六儀一曰祭祀之容二曰賔客之容三曰朝廷之容四曰喪紀之容五曰軍旅之容六曰車馬之容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祭祀之容穆穆皇皇賔客之容嚴恪矜莊朝廷之容濟濟蹌蹌喪紀之容涕涕翔翔軍旅之容闞闞仰仰車馬之容顛顛堂堂某謂祭祀之容齊齊皇皇賔客之容穆穆皇皇朝廷之容濟濟翔翔喪紀之容纍纍顛顛軍旅之容暨暨詻詻車馬之容匪匪翼翼〈賈疏禮記少儀及玉藻文〉 王氏安石曰先王本道以達為藝縁道而制為儀 鄭氏鍔曰單子視不登帶言不過歩叔向以為無守氣晉侯視逺足髙目不在體足不歩目單子以為不能久古之人視威儀省禍福則教國子以容儀誠不可緩
通論曽氏鞏曰古者學士之於六藝射能弧矢之事矣又當善其揖讓之節御能車馬之事矣又當謹其指咳之儀書非特能肆筆而已又當辨其體而皆通其意數非特能布䇿而已又當知其用而各盡其法且視聽言動有其容衣冠飲食有其度在輿有和鸞之聲行歩有佩玉之音盖其出入進退俯仰左右接於耳目動於四體達於其心者養之如此其詳且密也其習之有素閑之有具求其放心而伐其邪氣於以成文武之材而就道徳之實不難矣
凡祭祀賔客㑹同喪紀軍旅王舉則從聽治亦如之案保氏居虎門司王朝當與師氏同不言者文略也
使其屬守王闈
正義鄭氏康成曰闈宮中之巷門 賈氏公彦曰師氏之屬守中門外保氏之屬守王闈門
案師氏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倍於保氏以王門外守者衆多用四夷之隸故多其胥徒董之保氏守宮中之闈則第用其半足矣
司諫掌糾萬民之徳而勸之朋友正其行而強之道藝〈行下孟反下同強技養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朋友相切磋以善道者也強猶勸也學記強而弗抑則易 王氏應電曰徳者本心之良友以輔仁擇友使相切磋所以端其心術也行者日用之所行道乃事物之則藝為應務之方眀道則行日進乎髙眀㳺藝則應務有餘
餘論朱子曰五倫終於朋友欲君臣父子兄弟夫婦之間交盡其道而無悖非有朋友以責善輔仁孰能使之然哉故朋友之於人倫其責若輕而所係甚重其分若疏而所關甚親此古之聖人修道立教所以必重乎此而不敢忽非強附乎四者之間也
廵問而觀察之以時書其徳行道藝辨其能而可任於國事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廵問行問民間也可任於國事任吏職〈賈疏謂使為族師閭胥比長之類〉
案自州長及族師無時不讀法以教民而考其徳行道藝復設司諫司救之官何也敷教在寛故郷官之職惟在教育化誘以興其賢能州長之糾不過合聚而警戒之而創懲之法無見焉故設諫救二官以主夫民之不帥教者下經云以行赦宥則不帥教者固有移左移右移郊移遂之法矣於徳曰糾於行曰正矯其性質之乖異也於道藝曰強警其習業之偷惰也於朋友曰勸官長之督過難承而同輩之曉切易入也茍能改悔仍時書其徳行道藝辨其能而可任於國事者猶将因材而器使焉司諫既順以勸之司救則又逆而懲之司救之所不能救者乃歸于士此二官者盖教官刑官之聨接處也 羣儒多謂先王懼州長以下所考徳行道藝未實故設司諫以廵察之而彼此参驗非也羣士之徳行道藝自閭胥以上層累而察之積月累嵗以逹於州長郷大夫親詢於衆庶尚懼其不實而惟司諫足信乎魏氏校謂訪求人材察舉逸遺亦非也古者郷舉里選即有秉徳抱道而不願仕者衆必知之郷射禮所謂君子是也若農夫敬敏吏胥㢘幹則有閭胥鄼長等職以處之無為特設一官以廵問觀察且於此經所謂正其行強之道藝皆不合故知専為不帥教者設耳
以攷郷里之治以詔廢置以行赦宥〈行如字〉
正義賈氏公彦曰廵問觀察萬民則知吏之治否通論王氏昭禹曰考六郷之治以詔廢置郷師之職也司諫廵問觀察又以時而考之故二職並詔廢置郷師言嵗終此經不言以考而詔之不必嵗終案詔廢置以詔郷師若遂師也郷遂並近王都司救廵國及郊野則司諫職宜同赦宥謂不帥教移郊移遂而能變者宥之使各返其郷若罷民則州里之吏自任於司宼而宥之與司諫無與
司救掌萬民之衺惡過失而誅讓之以禮防禁而救之〈衺邪同似嗟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衺惡謂侮慢長老語言無忌而未麗於罪者過失亦由衺惡酗醟好訟〈賈疏孔注尚書以酒為凶曰酗〉若抽㧞兵器誤以行傷害人麗於罪者誅誅責也古者重刑且責怒之未即罪也 賈氏公彦曰救之者使困苦而改惡從善是救之也 王氏應電曰以禮防禁之使率由於規矩所以救之不至陷於刑戮案以禮防禁謂使父兄督教鄰里糾察有司誅詰視平民加嚴使不敢怙惡所以救之也故其文在誅讓之後加眀刑之前
凡民之有衺惡者三讓而罰三罰而士加眀刑耻諸嘉石役諸司空
正義鄭氏康成曰罰謂撻擊之也加眀刑者去其冠飾而書其衺惡之狀著之背也嘉石朝士所掌在外朝之門左使坐焉以耻辱之既而役諸司空使事官作之也坐役之數存於司宼
其有過失者三讓而罰三罰而歸於圜土
正義鄭氏康成曰過失近罪晝日任之以事而收之夜蔵於獄亦加眀刑以耻之不使坐嘉石其罪已著也未忍刑之〈賈疏比五刑之罪為輕故未忍刑之也〉
案三讓而罰司救之事止此矣加眀刑歸圜土皆司宼之職所謂歸於士者也此特終言之耳
凡嵗時有天患民病則以節廵國中及郊野而以王命施恵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患謂烖也節旌節也施恵賙恤之 鄭氏鍔曰郷師言以王命施恵而不持節此則持節者盖郷師嵗時廵國及野賙民艱阸乃嵗之常也此則天患民病遣行廵視一時之恩故執節以為信
案鄭氏鍔謂郷師及此職皆以王命施恵欲恩歸於王非聖人制法意也盖列其職曰以王命施恵則遇艱阸者立可振救無奏請期報之難而所在有司不得沮格耳 先王之於侯國雖使方伯連帥遞相監臨然必時邁其邦以震之所以使之震動恪恭而不忘其所守也其於萬民雖使有地治者逓相督教然必司諫司救廵問而觀察之所以使之畏懼懲艾而職思其居也
調人掌司萬民之難而諧和之〈難乃旦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難相與為仇讎諧猶調也 王氏應電曰順其怨讎之情則王法為不行治以報復之罪則人情有未盡故為辟讎之法使兩全而無所以有和難之司也
凡過而殺傷人者以民成之鳥獸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過非本意也成平也 鄭氏衆曰以郷里之民共和解之春秋傳恵伯成之〈賈疏文七年左傳〉存疑鄭氏康成曰過失殺傷人之畜産者調人亦令民成之
案鳥獸亦如之當謂鳥獸殺傷人如馬之踶牛之觸猘犬鷹鷂傷人之類方可謂之讎難注謂殺傷人之畜産則事至細微豈得謂之讎難乎
凡和難父之讎辟諸海外兄弟之讎辟諸千里之外從父兄弟之讎不同國〈辟音避下同從才用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和之使辟不得就而仇之九夷八蠻六戎五狄謂之四海〈賈疏讎近東夷之人當辟之西戎餘皆放此 趙商問春秋之義子不復讎非子臣不討賊非臣子夏曰居父母之讎如之何孔子曰寝苫枕干不仕不與共天下遇諸市朝不反兵而鬭天下尚不反兵海内何為和之康成答曰讎在九夷之東八蠻之南六戎之西五狄之北雖有至孝之心能往討之乎〉 賈氏公彦曰兄弟從父兄弟及下師長主友皆謂無子復無親於己者故據已親疎為逺近若有子及親於己者則自從親為斷〈案檀弓子夏問從父兄弟之讎孔子曰不為魁主人能則執兵而陪其後〉鄭氏伯熊曰先王縁人情而立辟讎之法得報而不報焉非臣子也在海外在千里之外在異國雖不得報亦足以少慰其志矣案父兄之讎而可和者以過而殺傷也此即有虞流宥之法雖以情宥而國法亦少伸矣
存疑葉氏時曰漢唐以来儒者多疑和難之說五峯三山惑之尤甚不知難者猶眚災之謂也過而殺傷人乃秋官司刺過失之當宥者也虞書有宥過無大眚災肆赦之文周書則有眚災道極厥辜時乃不可殺之例辟諸海外猶投四裔辟諸千里外與不同國猶屏諸逺方先王非得已也
君之讎眂父師長之讎眂兄弟主友之讎眂從父兄弟存疑鄭氏康成曰主大夫君也春秋傳晉荀偃卒而視不可含宣子盥而撫之曰事吴敢不如事主〈賈疏襄十九年左傳〉
案此因和難辟讎之灋而泛及復讎之義如此主友謂友之最親宻而主其事者朋友道泛故言主以别之若大夫君則尊卑雖異而君臣之誼一也不應眂從父兄弟矣且首言君之讎正指君之為大夫士者耳豈國君之讎而可使調人和之乎
餘論賈氏公彦曰經所未言以服約之伯叔父母姑姊妹女子子在室及兄弟子衆子一與兄弟同其祖父母曽祖父母髙祖父母其孫承後皆斬衰皆與父同其不承後者祖與伯叔同曽祖髙祖齊衰三月皆與從父兄弟同以其同䋲屨故也〈案髙曽祖不得比於從父兄弟〉自外不見者據服為斷
弗辟則與之瑞節而以執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和之而不肯辟者是不從王命也存疑鄭氏康成曰瑞節玉節之剡圭也王以剡圭使調人執之治其罪
案弗辟必怙勢而弱其敵者也與之瑞節以瑞節給所與讎者謂被殺者之子弟也有瑞莭以為信則執之而人不可撓且官或驗其瑞節而使人助執之既執則以歸於士也瑞節不必剡圭盖今印信文書之類授瑞節者調人也如調人自執之則無庸瑞節矣
凡殺人有反殺者使邦國交讎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反復也復殺之者欲除弱敵也〈賈疏謂既殺一人其人有子弟復殺之恐後與己為敵而己〉邦國交讎之眀諸侯得者即誅之鄭司農云有反殺者謂重殺也
凡殺人而義者不同國令勿讎讎之則死
正義王氏應電曰殺人而義者被殺者不義也若為宼攘誘臣妾之小人身其而殺之者為得其宜被殺者之子孫不得為讎讎則罪其不服義而加死刑也
案殺人而義者如夫為寄豭穿窬夜入人室之類詳玩文意不同國三字盖衍文左傳鄭㳺眅奪人之妻其夫攻殺之而以其妻行子産復之令㳺氏弗怨可見不必不同國也
辨正郝氏敬曰殺人而義鄭注謂其父母兄弟師長甞辱焉則殺之為得其宜如其言則天下挾睚眦之怨皆得借口父兄見辱而殺人矣
通論或問君父之讎亦有當報不當報之别乎朱子曰周官殺人而義者令勿讎讎之則死此不當報者也春秋傳父不受誅子復讎可也此當報者也當報而報不當報而止是即所謂直也
餘論王氏與之曰曲禮父之讎弗與共戴天兄弟之讎不反兵交游之讎不同國記所言復讎之義此經所言和難之法義實相備且其所和者由於過其所不讎者在於義非縱惡也唐時殿中侍御史楊萬頃殺張審素素子手殺萬頃繫表於斧言父寃状𤣥宗殺之昧於周官之義矣後韓愈作復讎狀以為據禮經則義不同天考法令則殺人者死殺之與赦不可一例宜集議奏聞酌其宜而處之是其所謂宜殺宜赦猶得周公以義斷讎之意
凡有鬭怒者成之不可成者則書之先動者誅之正義鄭氏康成曰鬭訟辯訟者也不可成不可平也書之記其姓名辯本也 王氏應電曰鬭怒乃仇殺之漸亦和而平之平之不服則書其應和之端於册首發難者即為不直而誅之則莫敢先動矣
媒氏掌萬民之判
正義鄭氏康成曰判半也得耦為合主合其半成夫婦也喪服傳夫妻判合鄭司農云主萬民之判合
凡男女自成名以上皆書年月日名焉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上市養反〉
正義鄭氏衆曰成名謂子生三月父名之〈賈疏内則文〉賈氏公彦曰父名之以後皆書年月日及名送與媒氏 鄭氏康成曰二三者天地相承覆之數也易曰参天兩地而倚數 王氏肅曰家語哀公問於孔子曰聞禮男三十而有室女二十而有夫豈不晚哉孔子曰夫禮言其極亦不是過耳男子二十而冠有為人父之端女子十五而筓有適人之道於此以往則自昏矣 王氏應電曰度其才品之賢愚知識之早暮氣體之強弱則男自二十至三十皆可以娶女自十有五至二十皆可以嫁聖人斷為中制惟未成人者則不可以嫁娶過期則怨曠矣
凡娶判妻入子者皆書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書之者以别未成昏禮者
案判妻似謂出婦也入子謂以他人之子為子者書之者慮其後有違悔争訟
中春之月令㑹男女於是時也奔者不禁若無故而不用令者罰之司男女之無夫家者而㑹之〈中音仲㑹如字〉案自仲春下三十七字盖莽歆所増竄莽法私鑄者伍坐沒入奴婢以十萬數至則易其夫婦民人駭痛故歆竄此以示周公之法官㑹男女而聼其自奔則以罪沒而易其夫婦猶未為已甚也夫無夫家而聽其自奔雖亂國汚吏不能布此憲令即以所㑹者為鰥寡亦非一與之齊終身不改之義故知周官必無是法也且以文義求之於奔者不禁後承以無故而不用令者罰之則所謂不用令者未知其何指既曰大㑹男女又曰司男女之無夫家者而㑹之重見贅設亦無此文義康成之說義傷教羣儒求其故而不得強為之辭皆不足辨也
凡嫁子娶妻入幣純帛無過五兩〈純如字注作緇〉
正義鄭氏康成曰純實緇字也古緇作䊷以才為聲納幣用緇婦人隂也禮必用其類五兩十端也〈賈疏古者二端相向卷之共為一兩〉必言兩者欲得其配合之名十者象五行十日相成也〈賈疏東方木甲乙南方火丙丁中央土戊己西方金庚辛北方水壬癸木八為金九妻火七為水六妻土十為木八妻金九為火七妻水六為土五妻所克者為妻是五行十日相成之數〉士大夫乃以𤣥纁束帛〈賈疏案士昏禮𤣥纁束帛大夫依士禮〉天子加以穀圭諸侯加以大璋〈賈疏玉人文〉雜記納幣一束束五兩兩五尋然則每端二丈〈賈疏制幣丈八尺此昏禮每端二丈以二丈整數為之〉 賈氏公彦曰凡嫁子娶妻含尊卑但云緇帛主庶人耳 葉氏時曰古者庶人納幣之數止此詳於禮而儉於物此男女所以正昏姻所以時案士冠禮陳服於房中純衣緇帶敖氏繼公曰純衣絲衣而緇色者也周官云純帛論語云今也純此其徴矣是則絲之緇色其名為純不必改為緇䊷而後可通也此云純帛士昏禮云𤣥纁記禮者有異同或此舉純以該纁與姑與注疏說並存以俟𠫵考嫁子亦有入幣未詳或曰二字衍文
禁遷葬者與嫁殤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遷𦵏謂生時非夫婦死既𦵏遷之使相從也殤十九以下未嫁而死者生不以禮相接死而合之是亦亂人倫者也
案曹操幼子蒼舒卒傷惜之邴原有女早亡操欲求與蒼舒合𦵏原曰嫁殤非禮也乃止據此則嫁殤與遷𦵏俱是生非夫婦而死合之者一云遷𦵏或出母改適無子而前子欲遷以祔父
凡男女之隂訟聽之于勝國之社其附于刑者歸之于士
正義鄭氏康成曰隂訟争中冓之事以觸法者勝國亡國也亡國之杜奄其上而棧其下使無所通〈賈疏亡國之社公羊傳文奄其上即郊特牲屋之不受天陽是也棧其下謂於下着柴以棧之使不通隂〉就之以聽隂訟之情眀不當宣露其罪不在赦宥者直歸士而刑之士司冦之屬 賈氏公彦曰赦宥者媒氏聽之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三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四
地官司徒第二之七
司市掌市之治教政刑量度禁令
正義賈氏公彦曰治者下文聼大治小治是也教即陳肆辨物等謂教之處置貨物也政者以政令禁物靡等是也刑者以刑罰禁虣是也量度以量度成賈是也禁令以賈民禁偽等是也 劉氏敞曰治謂正萬民交易之法教謂使三市信義不欺政謂平百物輕重之價刑謂制盜賊姦偽之民量謂執五量以定穀米之平度謂謹五度以定布帛之制禁謂壊法亂俗之物不儥於市令謂宣教立政之事必憲於民八事者司市之大經 鄭氏康成曰量豆區斗斛之屬度丈尺也 王氏昭禹曰止使勿為則有禁敕使為之則有令
案禁物靡亡者使有利者使阜害者使亡靡者使微以及偽飾之禁過市之罰屬游飲食之禁皆所以教也 鄉遂公邑稍縣都莫不有市而官司市政獨立於國中國中之政立則餘皆視此矣且聯門關以譏不物則境内姦貨通不得行而市政壹矣
以次叙分地而經市
正義鄭氏康成曰次謂吏所治舍思次介次也叙肆行列也經界也〈賈疏界其地使各有處所不相雜亂〉 王氏應電曰經畫市地司市之次居中毎二十肆則為胥師賈師之次内宰所謂設其次也其餘邸肆各有行列内宰所謂置其叙也次叙既定然後市中之事有統緒而不亂矣
以陳肆辨物而平市
正義鄭氏康成曰陳猶列也辨物物異肆也肆異則市平 王氏應電曰肆長之職名相近者相逺也實相近者相邇也美惡不混其價自平
案物同使列肆於一區則美惡相校易辨而市價自平矣
以政令禁物靡而均市
正義鄭氏衆曰靡謂侈靡 鄭氏康成曰物靡者易售而無用禁之則市均〈賈疏物貨細靡買之者多至使麤物買者少而價賤禁之則市物均平故云均市也〉
以商賈阜貨而行布〈賈音古下商賈賈師皆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通物曰商居賣物曰賈阜猶盛也鄭氏衆曰布泉也 賈氏公彦曰商賈或通貨或
在市賣之則貨阜而泉流
案商通貨而賈為之居則貨阜賈居貨而商為之運則布行
以量度成賈而徵儥〈賈價同儥音育〉
正義鄭氏康成曰徵召也儥買也物有定價則買者來也
以質劑結禁而止訟〈劑津私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質劑謂兩書一札而别之〈賈疏小宰職注云兩書一札同而别之此不云同文略〉若今下手書言保物要還矣〈賈疏漢時下手書即今畫紙劵〉 賈氏公彦曰恐民失信有所違負故為劵書結之使有信也民之獄訟本由無信既結信則無訟
以賈民禁偽而除詐〈賈聶沈音古劉音嫁〉
正義鄭氏康成曰賈民胥師賈師之屬〈賈疏胥師職察其詐偽飾行儥慝者而誅罰之故知賈民是胥師賈師之屬謂屬胥師賈師受其役使者也〉必以賈民為之者知物之情偽與實詐〈賈疏情偽既據物而言則實詐據人而言〉
以刑罰禁虣而去盜〈虣薄報反去起吕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刑罰憲徇扑〈賈疏司市所施惟於市中其附於刑者歸於士故知惟有此三者〉 賈氏公彦曰刑期于無刑故以刑罰禁虣亂之人去其相盜竊也
通論王氏應電曰司虣禁暴亂司稽執盜賊
以泉府同貨而歛賒〈賒傷蛇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同共也同者謂民貨不售則為歛而買之民無貨則賒貰而予之 王氏應電曰或歛或賒官民相通故曰同貨 王氏昭禹曰凡市之不售貨以其價買之所謂歛也物掲而書之買者各從其柢其尤貧者則假貰之所謂賒也如此則開闔斂散協於衆心盈虚有無通乎上下豈非與民同其貨乎
案官有斂賒之政則以貨来者同得售而不至於稽滯折閱貨之積者同得散播而民賴其用故曰同貨
大市日昃而市百族為主朝市朝時而市商賈為主夕市夕時而市販夫販婦為主〈昃音側本又作昃〉
正義鄭氏康成曰日昃昳中也〈賈疏昃者傾側之義昳者差昳之義尚書無逸文王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是中後稱昃也〉市雜聚之處言主者謂其多者也〈賈疏言百族為主則兼有商賈販夫販婦言商賈為主則兼有百族販夫販婦言販夫販婦為主則兼有百族與商賈也〉百族必容來去〈賈疏百族或在城内或在城外容其来往故於日昃以後主之〉商賈家於市城販夫販婦朝資夕賣因其便而為三時之市所以了物極衆 鄭氏衆曰百族百姓也〈賈疏此據市人稱百族與司寇職所戒百族異亦非百官百姓對文則姓與氏族異通言之氏族亦庻姓故以百姓為百族〉
案大市者鄉邑之民以百物交易也必日昃逺邑乃可至商賈市以朝者商以貨來而賈居之或求貨於賈成議轉物毎窮日之力必以朝乃便也販夫販婦市以夕者所販乃朝夕所求之物市之者亦近市之人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此三市皆於一院内為之大市於中朝市於東偏夕市於西偏
凡市入則胥執鞭度守門市之羣吏平肆展成奠賈上旌于思次以令市市師涖焉而聼大治大訟胥師賈師涖于介次而聼小治小訟〈奠音定又如字上時掌反思依注作司注故書涖作立杜子春云當為涖〉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市入謂三時之市市者入也胥守門察偽詐也必執鞭度以威正人衆也〈賈疏鞭以威衆度以正度〉度殳也因刻丈尺耳〈賈疏鞭度連言則一物以為二用繋鞘於上則為鞭以長丈二因刻丈尺則為度〉羣吏胥師以下也平肆平賣物者之行列使之正也展之言整也成平也㑹平成市物者也奠讀為定整飭㑹者使定物賈防誑豫也上旌者以為衆望也見旌則知當市也思當為司聲之誤也思次若今市亭市師司市也介次市亭之屬别小者也鄭氏衆曰次市中候樓也涖視也 郝氏敬曰介
猶副也設胥師賈師舍以副司市也
案上經既定三市之候此則分市官之職而使之各共也 胥主撻戮有罪者故使執鞭度守門古人制器多藉以存制度如駔琮之為權甗簋之合量鞭刻以度非必藉以度長短也或門間倉卒需度亦有時而用之與 胥師平其貨賄賈師辨其物而均平之肆長名近者相逺實近者相爾而平正之皆平肆之事展成奠賈則賈師職展者均布整飭之意市中賈民平成市物者豫均布整飭之不使攙越紊雜奠賈則物書其賈之髙下而掲之如是而後令市皆所以杜争端而止訟萌也 治如肆列之區分或有改移市物之可入與否頒之成式以及度量之齊同質劑之期約皆是也不遵治法則有訟而欺詐誣罔強賈違約匃奪盜竊皆所或有各随其治訟之大小而分聼之 治者吏胥所白訟者民賈所争
凡萬民之期于市者辟布者量度者刑戮者各於其地之叙〈辟音闢〉
正義鄭氏康成曰期謂欲買賣期決於市也 王氏應電曰量度者恐斗斛丈尺不信而欲較勘如質人所巡而考之者是也市中萬衆所聚苟聚於一處則百事紛糾司市者日亦不足矣故以敘使各至其應轄之肆則分掌而事易治又犯法者即號令於其地與衆恥之且警其未也
案辟開通也泉府同貨用布官斂不售貨則商賈入貨以受布民有買於官則入布以受貨皆所以開通泉布也
凡得貨賄六畜者亦如之三日而舉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得遺物者亦使置其地貨於貨之肆馬於馬之肆則主求之易也
案康成以舉為没諸官非也蓋登於册籍使踰時而求者可驗耳春秋傳仲尼使舉是禮也以為多文辭管子時簡稽師馬牛之肥瘠其老而死者皆舉之此舉字眀證
凡治市之貨賄六畜珍異亡者使有利者使阜害者使亡靡者使微〈亡音無〉
正義鄭氏衆曰無此物則開利其道使之有 鄭氏康成曰利利於民謂物實厚者害害於民謂物行苦者使有使阜起其價以徵之也使亡使微抑其價以卻之也侈靡細好使富民好奢微之而已 王氏應電曰非獨増其價以來之損其價以抑之也或以璽節出入而通之或不為璽節而遏之則微阜有亡之權皆在上小民不得而任情好惡矣 呉氏澄曰阜則不止乎有以漸而積之也微則未至於亡以漸而革之也
餘論魏氏校曰古者命市納賈以觀民之所好惡風俗之得失政治之汚隆繋焉是故起其賈以徵之正民之所好也抑其賈以卻之正民之所惡也
案此申禁物靡均市之事害謂竒器異物無當民用者作無益害有益故使之無靡者尚可用但費財而導侈故使之微周官詳於市政即此一節足以消游惰阜百物備天災厚民俗非細故也
凡通貨賄以璽節出入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璽節印章如今斗檢封〈賈疏漢法斗檢封其形方上有封檢其内有書〉使人執之以通商以出貨賄者王之司市也以内貨賄者邦國之司市也〈賈疏貨賄從邦國来故知邦國之司市給璽節也亦容有從畿内入市者掌節職貨賄用璽莭注變司市言貨賄者貨賄非必由市或資於民家亦容来王市賣之則璽莭受之於門關〉 郎氏兆玉曰貨賄自内出者由市而達之門及關自外入者由關而通之門及市與司關相聨
國凶荒札䘮則市無征而作布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災害物貴則市不稅為民困乏也〈賈疏物貴者其物謂米榖也諺云豊年粟儉年玉〉金銅無凶年因物貴大鑄泉以饒民 王氏應電曰採金多鑄泉商賈貨物以布易之稍髙其直則來者自衆民之貧者以布散之市之不售貨以布買之民得布而易其所欲需商賈得布可操之四方以易所無之物故曰商賈阜貨而行布也
案市征即廛人職之廛布也無征所謂法而不廛也無征以恤商作布以平賈自是兩事
餘論吕氏祖謙曰古者耕三餘一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但論米榖未甞及藏鏹蓋農桑衣食財貨之本錢布流行不過權一時之宜而已必先有米榖泉布之權方有所施若無其本雖積鏹何補所以三代之前用錢幣為賦者甚少俸禄亦是頒田制禄漢初尚有古意王公至佐吏所謂萬石千石亦是以榖粟制禄至武帝有事四夷立告緡之法以括責天下自是而錢幣始重古意漸失矣
凡市偽飾之禁在民者十有二在商者十有二在賈者十有二在工者十有二〈賈音古〉
正義鄭氏衆曰禁謂工不得作賈不得粥商不得資民不得畜 鄭氏康成曰王制用器不中度不粥於市兵車不中度不粥於市布帛精粗不中數幅廣狭不中量不粥於市姦色亂正色不粥於市五榖不時果實未熟不粥於市木不中伐禽獸魚鼈不中殺不粥於市亦其類也 王氏應電曰偽飾謂以假物而飾之如真或以美物而和假於其内也故特禁之鄧氏元錫曰若以水和米以麻代絲之類民所造也若以石為玉冀産為産之類行貨者所飾也若以今為古以陳為新之類居貨者所飾也若陶中窳銅和錫之類造作者所飾也 陳氏傅良曰豈惟慮民之欺亦不使之廢業以作無用之物人廢業則本不厚物無用則國不實
案此所謂十有二者文與老子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相類謂市中飾偽之物十者之中約計有二民及商賈皆有之在所必禁也
市刑小刑憲罰中刑徇罰大刑扑罰其附於刑者歸於士〈注故書附為柎杜子春云當為附〉
正義鄭氏衆曰憲罰播其肆也〈賈疏徇既将身以示之則憲是以文書表示於肆〉 鄭氏康成曰徇舉以示其地之衆也扑撻也王氏應電曰市中之辜不越於犯禁故其刑止於
憲徇扑而已皆主於𤼵其恥
國君過市則刑人赦夫人過市罰一幕世子過市罰一帟命夫過市罰一蓋命婦過市罰一帷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諸侯及夫人世子過其國之市大夫内子過其都之市也市者人之所交利而行刑之處君子無故不游觀焉若游觀則施惠以為説也國君則赦其刑人夫人世子命夫命婦則使之出罰異尊卑也所赦謂憲徇扑也罰幕帟蓋帷者市者衆也此四物者在衆之用也此王國之市而言國君以下過市者諸侯之於其國與王同 魏氏校曰市者言利之地國君而游觀於市則市人何誅焉夫人世子命夫命婦罰幕帟蓋帷若曰無以自蔽也尊貴非刑罰所加故以禮示罰不敢斥言王故舉國君為况賈氏公彦曰其蓋當是衆中障暑雨之蓋未必輪
人所造在車者也
案刑人即犯憲徇扑之市刑者其辠本輕君過市而赦之蓋無瑕者然後可以責人已既過市而猶責人之小辠則自赧也所罰幕帟之等亦過市者自出之君不可罰故赦刑人夫人以下不可專赦故刑人自若而自出罰物尊卑之差也注所赦謂憲徇扑傳冩者或訛赦為罰疏因有赦之使出帷幕帟蓋之云夫免其輕刑而使出重罰失平已甚且視王之過市又有加等也若其人甘受刑而不願出罰則灋不㡬於窮乎
存異鄧氏元錫曰刑人赦謂鄉士協日刑殺若欲免之則王㑹其期非是無過市也
凡㑹同師役市司帥賈師而從治其市政掌其賣儥之事〈賈音古〉
正義鄭氏康成曰市司司市也儥買也㑹同師役必有市者大衆所在来物以備乏 賈氏公彦曰賈師知物賈故市司帥以從 王氏昭禹曰如此則師衆所聚無賤買以傷民財之患矣
案雖師行有律猶恐逺方鄉邑之民有懼強賈匃奪而不前者使市司帥賈師以治市政則民聼不惑而百貨屬路矣
質人掌成市之貨賄人民牛馬兵器珍異〈質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成平也㑹者平物價而來〈賈疏㑹謂市人㑹聚止為平物價而来也〉主成其平也人民奴婢也珍異四時食物 王氏應電曰質之義為平為信物以取平人以取信也
案平物賈者賈師質人專掌質劑所謂成者兩人交易入質劑於質人則一成而不可變其欺偽者後得質訟治之各有程期 古無奴婢而易曰畜臣妾書曰臣妾逋逃大宰九職有臣妾聚斂疏材則臣妾亦可名為奴婢意盜賊之子女罪隸舂槀之外或以賜羣臣故士大夫之家閒亦有之記稱子碩請鬻庶弟之母又曰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市有人民蓋謂此等而士大夫家亦有以所畜臣妾相鬻者與 宫正分其人民以居之則人為貴者民為賤者縣師人民連夫家言則為餘夫婦女此職人民與貨賄牛馬連類故注以奴婢當之若朝士職所委人民則迷失道路者耳〈注以珍異為食物據人職而言〉
凡賣儥者質劑焉大市以質小市以劑
正義鄭氏康成曰質劑者為之劵藏之也大市人民牛馬之屬用長劵小市兵器珍異之屬用短劵 鄭氏衆曰質大賈劑小賈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質劑為月平後鄭以為劵書者上文成市之貨賄等已是市平文書則此經質劑及小宰聼賣買以質劑義不得為月平也
掌稽市之書契
正義鄭氏康成曰稽猶考也治也書契取予市物之劵也〈賈疏小宰職聼取予以書契故知非上質劑市買者〉其劵之象書兩札刻其側 王氏應電曰民之賒者始則取之於官終則官取之於民稽其書契令如期以完并防詐偽也
同其度量壹其淳制巡而考之犯禁者舉而罰之〈淳章純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杜子春云淳當為純謂幅廣〈賈疏淳三咫咫八寸謂廣二尺四寸〉制謂匹長也〈賈疏依巡守禮制丈八尺〉皆當中度量𤣥謂淳讀如淳尸盥之淳 王氏昭禹曰度則齊其長短量則齊其淺深淳則齊其幅廣制則齊其匹長又巡行而考校之犯禁者舉而罰之則詐偽者無所容矣
案不獨罰之且書其所犯於册籍使懼而不敢再也質人所稽書契也所考度量淳制也而曰犯禁者舉而罰之則舉為登記於册眀矣自鄭氏以新莽之法詁周官凡曰舉者皆以沒入其貨財為義不知列職於關市者雖纎悉不遺然皆以利民用禁詐偽止争訟詰盜賊警游惰懲鬭囂虣亂而未嘗利其財也市之征惟廛布關亦然司門既征其貨則關市無貨征矣所以既征其貨復征其廛者恐商賈過贏而民争逐末耳〈即管子使四民交能易作終嵗所入無道以相過之義〉且市之征布以歛不售貨而買者各從其抵則上無所利之矣門關之財以養死政者之老與其孤而不以給他用則其義益彰徹矣〈注淳尸盥士虞禮文〉
凡治質劑者國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國朞期内聼期外不聼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齎劵契來訟者以期内來則治之後期則不治所以絶民之好訟且息文書也郊逺郊也野甸稍也都小都大都 王氏安石曰質劑之治宜以時決乆而後辨則證逮或已死亡其事易以生偽故期外不聼亦所以杜欺誣
廛人掌斂市絘布總布質布罰布廛布而入于泉府〈絘音次本或作次〉
正義鄭氏康成曰布泉也罰布者罰犯市令者之布也〈何氏喬新曰罰布司市罰犯市令者之泉下經凡有罪者撻戮而罰之是也〉廛布者貨賄諸物邸舍之税 王氏應電曰縂布見肆長 魏氏校曰官鑄泉散於民閒有散無斂則泉法不行案先王之制於商則貨外無征司門之征其貨賄是也於賈則征其廛而不征其貨此職之廛布司關職之征廛是也若如鄭注既征其廛又稅其肆守斗斛銓衡者又稅之入質劑者又税之雖桑孔心計未聞及此而謂周公之典有是乎 犯質劑者之罰宜統於罰布不宜别為一類經之本文止宜有總布罰布廛布絘布質布乃劉歆所増竄也盖莽立山澤六筦𣙜酒鑄器巧法以窮商工故竄此以示周官征布之目本如是其多耳
凡屠者斂其皮角筋骨入于玉府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當税〈賈疏知以當稅者山虞澤虞所徵諸物皆以當邦賦〉給作器物也 王氏安石曰皮角筋骨屠者之餘財也廛人斂而入于玉府眀所取者非民之正利案入于玉府非中玉府之用者不歛也澤人之財物亦然蓋其物皆民用所必需取其尤良者而留其餘以為萬民之用俾得自貿易也市無貨征皮角筋骨以當廛布耳商致逺物鬻財多故征其貨屠物則閭閻朝夕所求不宜别稅故知以當廛征注謂其無皮角及筋骨不中用者别稅之雖末世市征亦未聞苛細至此
凡珍異之有滯者斂而入于膳府〈注故書滯或作廛〉
正義鄭氏康成曰滯讀如沈滯之滯珍異四時食物也聼其不售而在廛乆則将瘦臞腐敗矣為買之入膳夫之府所以紓民事而官不失實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謂滯貨不售者官為居之經云入于膳府眀珍異非貨物故後鄭不從
胥師各掌其次之政令而平其貨賄憲刑禁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憲表縣之 賈氏公彦曰序官胥師二十肆則一人故云各掌其次之政令刑謂市中之刑憲徇扑 王氏應電曰司虣司稽胥肆長皆胥師所轄故曰掌其政令凡辨物平價禁偽皆是
察其詐偽飾行儥慝者而誅罰之聼其小治小訟而斷之〈行下孟反〉
正義鄭氏衆曰儥賣也慝惡也 鄭氏康成曰飾行儥慝謂使人行賣惡物於市巧飾之令欺誑買者王氏昭禹曰小治小訟胥師各即其次斷之不以煩市師所以事不煩且滯也
案儥慝而曰飾行者如今市中賣偽物詐為有急而使人不疑所謂飾行也
賈師各掌其次之貨賄之治辨其物而均平之展其成而奠其賈然後令市〈賈音古奠音定又如字〉
正義賈氏公彦曰辨其物而均平之與胥師平貨賄同展其成而奠其賈則與胥師異以其知物價故也案自質人至司稽皆各有專治之事而不主於貨賄肆長兼斂總布賈師則惟貨賄之治耳辨其物之良苦使各有差等良苦相均始得其平
凡天患禁貴儥者使有恒賈四時之珍異亦如之〈賈音價〉正義鄭氏康成曰恒常也謂若貯米穀棺木遇乆雨疫病貴賣之因災害阸民使之重困四時之珍異謂如薦宗廟之物〈賈疏案月令四時珍異之物先薦寢廟故注舉重者而言〉 賈氏公彦曰珍異亦恐富人賤貯而貴賣之
案三代聖王所以恤民惠商其法曲備而穀物之蓄所在皆有之故遇天患可禁貴儥者後世救荒則以増價招商為善政時勢各有所宜也
餘論王氏志長曰三代聖王養民者厚而取民者略荒則去㡬札䘮則無征上之加恵甚沃也故有乗天患而髙價厲民者則賈師禁之後世民自謀生關津之吏因公擅斂以掊克之倘賈師之法行則裏足不至而民已坐槁矣趙清獻在㑹稽不抑粟價商賈輻輳嵗凶而民不饑故後世有天患而禁民貴糶者皆蔽於物理也
凡國之賣儥各帥其屬而嗣掌其月凡師役㑹同亦如之
存疑鄭氏衆曰謂官有所斥賣賈師率其屬更代直月為官賣之均勞逸 王氏應電曰謂若凡貨物適空乏而欲買於民或有所貯蓄當斥賣於民二者各次賈師更代掌之師役㑹同則有軍市賈師亦嗣掌其月上經市司帥賈師而從是也
司虣掌憲市之禁令禁其鬭囂者與其虣亂者出入相陵犯者以屬游飲食于市者〈虣薄報反囂許驕反又五羔反〉
正義王氏昭禹曰胥師所憲凡市偽飾之刑禁也司虣則鬭囂虣亂之禁令布焉鬭者以力争囂者以口競 鄭氏康成曰囂讙也 易氏祓曰虣者虐物亂者悖理 王氏應電曰出入相陵犯若舟車阻道争塞往来之類 鄭氏衆曰以屬游飲食羣飲食者
若不可禁則搏而戮之
正義王氏應電曰搏執也
案不正者隂謀市竊故胥伺襲而執之鬭囂暴亂其迹顯見禁之不可則搏執之而已無所用伺也
司稽掌巡市而察其犯禁者與其不物者而搏之正義鄭氏康成曰不物衣服視瞻不與衆同及所操物不如品式 王氏應電曰搏之歸於胥師
掌執市之盜賊以徇且刑之
正義賈氏公彦曰市中之刑無過憲徇扑此掌執市之小盜徇扑而已徇者不必刑刑者必徇故徇刑兩言之
案徒徇者不必刑若盜賊則雖小必徇且刑之其大者則歸於士也市之大刑扑罰又曰凡有罪者撻戮而罰之則歸於士者惟盜賊為多矣
胥各掌其所治之政執鞭度而巡其前掌其坐作出入之禁令襲其不正者〈注故書襲為習杜子春云當為襲〉
正義王氏昭禹曰司市言胥執鞭度守門此言執鞭度而巡其前者蓋方入則守門已入則巡其前 鄭氏康成曰作起也坐起禁令當市而不得空守之屬王氏應電曰坐作出入謂大市朝市夕市各有作
止之期出入之候禁之無得争先後期以亂市法賈氏公彦曰襲者掩其不備
案十肆設司虣憲市之禁令蓋貳胥師憲之也五肆設司稽察其犯禁者蓋貳司虣察之也二肆胥一人執鞭度而巡其前又貳司稽巡之也文皆相承
凡有罪者撻戮而罰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罰之使出布
案凡有罪者大治大訟司市聼之弊以大刑小治小訟胥師弊以小刑中刑上於司市司市並下於胥撻謂扑之也獨舉扑者憲與徇從可知也罰有罪必使胥者胥二肆則一人刑罰各於其地之叙也
肆長各掌其肆之政令陳其貨賄名相近者相逺也實相近者相爾也而平正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爾亦近也同是物也使惡者逺善善自相近〈賈疏使惡者逺善釋名相近者相逺善自相近釋實相近者相爾〉 鄭氏衆曰若珠玉之屬俱名為珠俱名為玉而賈或百萬或數萬恐農夫愚民見欺故别異令相逺使賈人不得雜亂以欺人〈賈疏此止釋名相近者相逺則實相近者義可知也〉 王氏應電曰平者貴賤各稱其情之謂苟美惡同價則不平矣正者美惡各居其所之謂苟真偽雜處則不正矣肆長陳而平正之司市所謂以陳肆辨物而平市也案必辨其名實然後物可正價可平
斂其總布掌其戒禁
正義王氏昭禹曰斂而入於廛人
案賈師職曰凡國之賣儥各帥其屬而嗣掌其月肆長賈師之屬也買賒官物之布必肆長斂之可知矣其或日終而總計之或旬終而總計之以㑹於廛人故曰總布與
泉府掌以市之征布斂市之不售貨之滯于民用者以其賈買之物楬而書之以待不時而買者買者各從其抵〈賈價同楬音竭抵注作柢音帝又都禮反注故書滯為癉杜子春云當為滯〉
正義賈氏公彦曰征布即廛人所斂之布竝入泉府而藏之 楊氏時曰斂市之不售貨所以便商非以其賤故買之也待不時之買所以便民非以其貴故賣之也 鄭氏衆曰物楬而書之物物為椾書其賈楬著其物也不時買者謂急求者也抵故賈也 鄭氏康成曰抵實柢字柢本也 王氏應電曰賈人居積計嵗月以起息此則但為民收貯而無所利所以為公天下之心也
案於此見聖人愛民之實而後世平準均輸藉以浚民者不得假託也 貨至不售而官斂之其故價必賤可知矣故令各從其抵不忍因貨之缺乗民之急而多取以病之也疏謂康成不從先鄭恐前買時貴後或賤依故價予之即損民誤矣時價果賤民乃不求之市肆而貴買諸官乎 有泉府以斂滯貨然後賈師可禁貴儥先王恤商愛民至誠至公人心所由感動也
餘論馬氏端臨曰買之於方滯之時賣之於欲買之際此與常平賤糴貴糶之意同泉府則以錢易貨常平則以錢易粟其本意皆以利民非謀利也然後世常平之法轉而為和糴且以其所儲供他用而不以濟民則唯恐其數之不多利之不廣以是為富國之法失其本意矣
都鄙從其主國人郊人從其有司然後予之
正義鄭氏衆曰主者别治大夫也〈賈疏公卿大夫常在王朝其都鄙則遣人治之若季氏費宰公山弗擾之軰天子都鄙蓋亦然〉 王氏應電曰主謂都鄙大夫有司謂鄉遂之吏有此符信然後予之恐姦民乗急販賣官為所欺而民不沾實惠也
案買貨必從所司者官收滯貨本以利民必實有需用然後予之若逺商大賈轉貨逐利則不予也貨之滯者踰時必騰躍故設禁如此
凡賒者祭祀無過旬日䘮紀無過三月
正義鄭氏衆曰賒貰也以祭祀䘮紀故從官貰買物〈賈疏祭祀䘮紀二者大事故賒與民〉 劉氏彜曰吉事不廢業故旬日可償䘮紀廢業寛至三月者容其葬後徐措備也
凡民之貸者與其有司辨而授之以國服為之息案唯祭祀䘮紀而後有賒於官則他禮事且不聼賒矣賒之外安得更有所謂貸哉以為貸不滯之貨則農工之家無所用之以為貸之商賈而聼其轉販則泉府所斂專以濟䘮祭之匱乏而都鄙從其主人國人郊人從其有司正恐其轉販也謂貸以泉布則先王抑末以歸農萬無資商賈以隂取其利之道自王莽貸民以財使治産業計贏受息鄭氏以釋周官王安石遂立青苗法剝民禍國陳氏傅良辨注之誤以為還本之後計日服國事以為息視鄭氏為近理不知周官之法本有賒而無貸以莽欲貸民取息故歆竄此以惑衆耳司市職以泉府同貨而斂賒則有斂有賒而無所謂貸眀矣周官之法荒札則賑救之囏阸則賙恤之皆蠲上所有以予民惟旅師積粟則有春頒秋斂之法他物無是也抑貸乃閭里有無相通之稱至春秋之末宋鄭饑諸大夫助公以私粟假民然後有貸之名然宋司城氏貸而不書則本粟且不收矣此三語乃莽歆増竄無疑
餘論馬氏端臨曰秦漢以来上之施於民者惟以簡易濶略為便間有以周官之法行之者不旋踵且以厲民而階禍如王莽之王田市易介甫之青苗均輸是也後儒見其効如是於是疑為歆莽之偽書而不可行或以為無關雎麟趾之意則不能行愚以為俱不然蓋是法三代之法也三代之時則非特周公之聖可行雖中主能行之三代之後則非特王莽之矯詐介甫之執愎不可行而雖有賢哲亦不能行其故何也蓋三代之時天子所治不過千里公侯則自百里以至五十里卿大夫又各有世食禄邑分土而治家傳世守民之服食日用悉仰給於公上而上之人所以治其民者不啻如祖父之於其子孫雖諸侯卿大夫未必皆賢然既世守其地與民則不容不視為一體既視為一體則奸弊無由生而良法可以世守矣自封建變為郡縣上之所以治其民者一委之百官有司郡守縣令為守令者率三載更代雖有精敏循良之吏其始至也茫然不能得其要領期月之後其善政方可紀纔再期而代者至矣故以周官之法行之則政煩而事必擾民必病不如疎節濶目之為愈勢使然也
案自北宋以後羣儒争言賒貸可行於成周而不可行於後世不知周官之法本有賒而無貸其賒法則僅可行於井田封建之時而不可行於郡縣之後耳
凡國事之財用取具焉
正義賈氏公彦曰國事謂有司為公事興作用財物者向泉府取財為具焉
案不曰國用而曰國事之財用謂事所用之材物以布市者取具於泉府以在市而通百物也外府掌邦布之出入以共百物而待邦之用蓋九職貢物所無而為邦用所必需者泉府市其物所征之布不足用則受布於外府以具之
嵗終則㑹其出入而納其餘〈㑹古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㑹計也納入也入餘於職幣 賈氏公彦曰入謂廛人所斂諸布
司門掌授管鍵以啟閉國門㡬出入不物者
正義鄭氏衆曰管謂籥鍵謂牡〈賈疏用管以啟用鍵以閉入者為牡容者為牝〉 郝氏敬曰晨啟則授管昏閉則授鍵 王氏安石曰司門總統諸門故掌授管鍵之事
正其貨賄凡財物犯禁者舉之〈正音征〉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讀為征征稅也犯禁謂商所不資者〈賈疏謂非民常用之物〉 陳氏汲曰所謂犯禁者即司市偽飾之禁民商工賈各十有二是也
案於門征商貨公家所斂則入於官府而不之市廛所以省轉運與廛征也聖人恤民之周體物之詳如此 王昭禹謂正其貨賄而後無者有利者阜以破鄭注非也閭師職任商以市事貢貨賄而征商之文無别見者則司門主征貨賄眀矣〈或以市無征而作布疑市亦有貨征非也泉府以市之征布斂不售貨則市所征惟廛布眀矣〉用此見成周之濶略於征商也關市皆不征其貨〈司關所征之非貨於征本職之廛征見之〉惟於國門征之自國門而外雖大都小都鄉遂公邑有城有門者皆無征也司門之上士中士皆倍於司關又特設下大夫二人以領之増下士十有六人以佐之正以通掌畿内之門禁及貨征耳至於貨之髙下羙惡賈師辨之豈司門所能及哉 言舉而不言罰者門近於市矣故舉之使受罰於質人
以其財養死政之老與其孤
正義鄭氏康成曰財所謂門關之委積也死政之老死國事者之父母也孤其子
案列職於門而關則無之以門關之委積以養老孤遺人職有眀文也王氏應電謂專用所罰犯禁者之財未安政教清明犯禁者無多而老孤至衆盖公家委積素備而罰財亦在其中耳
祭祀之牛牲繋焉監門養之〈繋音計監古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監門門徒〈賈疏充人職散祭祀之牲不在牢則此門徒養之〉 王氏安石曰必監門養牲者為其於郊於國各有所近便於共取且衆所出入養視不謹易以㡬察而祀五帝享先王之牲不繋之門則又以致其嚴也王氏應電曰城隍間多隙地牛牲繋焉是牧而不
費地也毎門史二人徒四人以其餘力養牲是用人而不費功也
凡嵗時之門受其餘
正義賈氏公彦曰月令秋祭門是廟門此謂國門十二者時祭外亦有祈禱荘二十五年秋大水用牲于門 王氏應電曰言凡非一毎嵗秋祭門九門磔禳與禜門祈報之祭皆是 鄭氏衆曰受祭門之餘
凡四方之賔客造焉則以告〈造七到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造猶至也告告於王而止客以俟逆〈賈疏四方諸侯來朝覲至關關人告王至郊郊人告王至國門門人告王王皆遣人出迎〉
司關掌國貨之節以聨門市
正義鄭氏康成曰貨節謂商本所𤼵司市之璽節也自外来者案其節而書其貨之多少通之國門國門通之司市自内出者司市為之璽節通之國門國門通之關門参相聯以檢猾商〈賈疏市與關及門三處相聯恐奸猾商人或以多為少或不出於關以辟税〉
案王氏應電謂司市司關皆用璽節獨司門不言節舉兩端則中可知蓋自關入必達於市關之璽節門者驗之即聼其入矣自市出必達於關市之璽節門者驗之即聼其出矣故司門不用璽節耳其資於民家不由關者則司門亦有焉又掌節職門關用符節則司門非無節也門用符節以達賔旅於關關用符節又以達於畿内及所之之國所過之門關此與通貨賄為二事 司門言授管鍵以啟閉國門則關可知
司貨賄之出入者掌其治禁與其征廛
正義鄭氏康成曰征廛者貨賄之稅與所止邸舍也關下亦有邸客舍其出布如市之廛
案貨賄之出入有掌其治者則出入先後不相犯有掌其禁者則靡害飾偽不能行 廛人斂廛布此職復征廛者或留貨於關以待野鄙之交易而不入於門市者也征廛猶廛征也注疏分廛與征為二故云貨賄有税似失之 或疑孟子稱關市譏而不征而周官有廛征不知商之有征賈之有廛猶農之有賦也且使農民有賦而商賈無征則恐民争逐末周官之法為萬世經也孟子所云獨文王治岐之政然耳豈可以後世之征商已甚而疑周公立法之未當乎
凡貨不出于關者舉其貨罰其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出於關謂從私道辟税者 王氏應電曰不出於關非獨辟税兼有犯禁之物案簿記其貨俟詰問或撻其人或罰其布而仍還其貨也司圜職凡圜土之刑人也不虧體其罰人也不虧財司市職有罪者撻戮而罰之凡罰多以財言若舉為悉没其貨則財之虧逾量矣而復罰以財乎
凡所達貨賄者則以節傳出之〈傳張戀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商或取貨於民間無璽節者至關關為之璽節及傳出之其有璽節者亦為之傳傳如今移過所文書〈賈疏若由王市而出則司市為之璽節或於郊内關内民間買得貨物不得向司市取璽節則便於關取節而出〉 王氏應電曰凡所應達之貨賄則授之以璽節附之以傳辭而出之 王氏昭禹曰節以達其物傳以書其數
國凶札則無關門之征猶㡬
正義鄭氏衆曰越人謂死為札春秋傳札瘥夭昏無關門之征者出入關門無租稅猶㡬謂猶苛察不得令姦人出入孟子曰關㡬而不征則天下之旅皆悅而願出於其塗 賈氏公彦曰司門不言無征故於關并言之 王氏應電曰凶札㡬其不物守關之急務蓋薄征除盜賊竝行而不悖也
案門無征不征其貨也關無征不征其廛也
凡四方之賔客敂關則為之告〈敂音叩〉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朝聘者也敂關謁關人也〈賈疏諸侯來朝使卿大夫来聘至關門先謁關人聘禮使者至謁關人〉鄭司農説以國語曰周之秩官有之曰敵國賔至關尹以告行理以節逆之〈賈疏韋昭注理吏也小行人掌送賓客〉
有外内之送令則以節傳出内之〈出内之内音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送令謂奉貢獻及文書以常事往来者環人職所送迎通賔客来至關則為節與傳以通之 賈氏公彦曰有從侯國而入者則關人以節傳内之有王命從王國而出亦以節傳出之送至畿上
掌節掌守邦節而辨其用以輔王命
正義鄭氏康成曰邦節者珍圭牙璋榖圭琬圭琰圭也〈賈疏珍圭等見典瑞職不及璧羡以起度以下者彼乃王國所用非使者之節〉王有命則别其節之用以授使者輔王命者執以行為信 賈氏公彦曰此論王國之節對下文邦國是諸侯故此文單言邦也
守邦國者用玉節守都鄙者用角節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諸侯於其國中公卿大夫王子弟於其采邑有命者亦自有節以輔之玉節之制如王為之以命數為小大角用犀角其制未聞 賈氏公彦曰此云都鄙用角節是都鄙之主小行人職都鄙用管節注謂公之子弟及卿大夫之采地之吏彼諸侯采地同用管節亦異外内也若天子公卿大夫采邑之吏下注約入道路用旌節
案天子諸侯皆君道也故於其國中同用玉節而但有大小之差都鄙則臣道也然其采邑所轄亦得自主故用角節以别之曰守者眀其節止行於邦國都鄙之中而不及逺也
凡邦國之使節山國用虎節土國用人節澤國用龍節皆金也以英蕩輔之〈使所吏反蕩吐黨反干氏作簜〉
正義鄭氏康成曰使節使卿大夫聘於諸侯行道所執之信也土平地也山多虎平地多人澤多龍以金為節鑄象焉必以其國所多者相别以為信也今漢有銅虎符 王氏應電曰已上皆王國之使節若諸侯之使節則各國自為之矣詳見小行人
案曰凡邦國之使節該王使與諸侯之使也侯國所用之節法式頒於掌節大行人達之小行人適四方則賫其式以往
存疑杜氏子春曰蕩當為帑謂以函器盛此節或曰英蕩畫函 干氏寳曰英刻書也蕩竹箭也刻書所事以助使節之信
案下經以傳輔節傳别為一物則英蕩疑亦竹簡之類然經本作蕩干氏易之為簜未知所據
通論王氏昭禹曰小行人有管節而掌節不言掌節所掌謂之邦節以輔王命所謂邦國之使節使邦國者所執也小行人所達謂之天下之節則所謂龍節人節虎節管節邦國都鄙之使者所執非王官所掌也
門關用符節貨賄用璽節道路用旌節皆有期以反節正義鄭氏康成曰門關司門司關也貨賄者主通貨賄之官謂司市也道路者主治五涂之官謂鄉遂大夫也凡民逺出至於邦國邦國之民若來入由門者司門為之節由關者司關為之節〈賈疏邦國之民入司關既為之節則門無節亦云由門者因王國之民出由門故總言之也〉其商則司市為之節其以徵令及家徙則鄊遂大夫為之節〈賈疏鄉大夫職國有大故以旌節輔令則達之比長職若徙於他則為之旌節而行之〉惟時事而行不出關不用節也〈賈疏時事行不出關者若比長職徙於郊徙於國當鄉徙及非徵令皆不湏節也〉變司市言貨賄者璽節主以通貨賄貨賄非必由市或資於民家焉〈賈疏或資於民家則由門者司門予之節由關者司關予之節〉變鄉遂言道路者容公邑及小都大都之吏皆主治五涂亦有民也符節如今宫中諸官詔符也〈賈疏此以漢法况之案史記漢文帝二年九月初與郡國守相為銅虎符竹使符應劭曰銅虎符第一至第五國家當發兵遣使者至郡國合符符合乃聼受之竹使符以竹箭五枚長五寸鐫刻篆書第一至第五張晏曰符以代古之圭璋從簡易也〉璽節者今之印章也旌節今使者所擁節是也将送者執此節以送行者皆以道里時日課如今郵行有程矣以防容姦擅有所通也凡節有法式藏於掌節 王氏安石曰門關則以符合之貨賄則以璽驗之道路則以旌表之 黄氏度曰王使旌節掌節予之民自外來者皆當有路節由都鄙者都鄙予由甸稍者甸稍予至關司關留之則予符節而入至門著出入之日出關反符節司門還其所留節而出入之自内出者於其所由予路節有傳有期反節不獨民與商雖門關道路之官亦有期而反之反而復予弊則更為 王氏應電曰上文五者必有王命然後掌節予之此三者雖頒自掌節然官府得自予之餘論陳氏祥道曰漢竹使符銅虎符各分其半右留京師左付郡守唐符璽郎掌璽節班右而藏左先王之節蓋亦如此
凡通達于天下者必有節以傳輔之無節者有㡬則不達
正義鄭氏康成曰必有節言逺行無有不得節而出者也輔之以傳者節為信耳傳説所齎操及所適也無節則圜土内之〈賈疏無節無授圜土内之〉 賈氏公彦曰此總解上經或有節無傳或有傳無節或節傳俱無則不得通達於天下也
案在境内惟家徙及轉貨乃有節暫出者不必有也餘論陳氏傅良曰周官無節者不達於天下是以其時大夫無私交士無游説民皆土著周衰國自為政任民所之無所稟命蓋王官之守不行於外服矣漢文時又去關禁當時矯偽者乗傳而行郡國出粟賦錢至莫敢誰何乃知先王納民於軌其制善也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五
地官司徒第二之八
遂人掌邦之野
正義鄭氏康成曰郊外曰野此野為甸稍縣都〈賈疏從二百里至五百里皆名野遂人専掌二百里中注乃兼言甸稍縣都以其三百里外有溝洫井田之法皆知之也〉 黄氏度曰家稍縣都各聽於其主非遂人所及也特居民授田治地之法皆自遂人出耳
案不曰六遂而曰野者以造縣鄙形體之法及治溝洫通乎畿内又兼掌四等公邑耳至稽民授田簡器教稼治野辨萊頒職作事貢賦征役祭祀賓客喪紀其法雖通行於家稍縣都而所專掌則惟六遂與公邑盖法可通行而政令必各有所主都家之吏既分主之而縣師復執其總遂人不與也遂兼公邑詳見遂大夫職
以土地之圖經田野造縣鄙形體之灋五家爲鄰五鄰爲里四里爲酇五酇爲鄙五鄙爲縣五縣爲遂皆有地域溝樹之〈酇作管反後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經形體皆為制分界也鄰里酇鄙縣遂猶郊内比閭族黨州鄉也〈賈疏家數相對是同〉鄭司農云田野之居其比伍之名與國中異制故五家為鄰某謂異其名者示相變耳遂之軍法追胥起徒役如六鄉〈賈疏鄉中惟見出軍法無田制遂人惟見田制無出軍法故鄭彼注云鄉之制與遂同此云遂之軍法追胥起役如六鄉互見其義也〉 王氏安石曰相保相受相葬相救相賙相賓之法一與六鄉同
案食貨志五家為鄰五鄰為里四里為族五族為黨五黨為州五州為鄉二萬二千五百戸也以鄰里繋鄉則比閭亦可繋遂鄉遂諸事之互見此亦足以徴之
通論王氏與之曰井田用四起數井天下之田以起軍賦邑居用五起數比天下之居以行保伍也案凡造城邑必度土地之宜而與田野相要綰所謂形體之法也〈王制凡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參相得也〉鄉之比閭族黨州未著其城邑之形體與皆有地域溝樹故於遂著之以與六鄉相保相受相葬相救相賙相賓之法互備又以見公邑稍縣畺之同此法也獨舉縣鄙者百家以下雖各為聚落而不能皆立城邑惟縣與鄙然後備城邑之形體而遂大夫即於五縣中擇便以為治所鄉大夫亦如之也 大司徒頒教法故比閭族黨州鄉著其各有教治遂人掌造縣鄙形體之法故鄰里酇鄙縣遂著其各有地域亦互相備也地域溝樹自酇以上始有之知然者脩閭氏邦有故令守閭互則閭以下不能徧溝樹明矣百家以上皆有溝樹此盜賊所以易詰戎馬所以難犯也 造城邑必因山川原隰之面勢規疆潦藪牧之便宜度道路溝渠之支湊故必以土地之圖經田野然後城邑之形體可定其法粗具管子度地篇
使各掌其政令刑禁以嵗時稽其人民而授之田野簡其兵器教之稼穡
正義賈氏公彥曰使各掌其政令刑禁如五家則鄰長也五鄰則里宰也稽其人民以下亦使各掌之人民猶言夫家也授之田野若下文夫一廛田百畝簡其兵器若酇長旗鼓兵革 黄氏度曰土地上下不同人之多寡亦異每有更易故以嵗時稽而授之皆農民也故惟教之力穡之事
凡治野
正義黄氏度曰治野言凡通乎都鄙
案遂人於致羣甿教稼穡均賦役頒田萊治溝洫皆揭之曰凡治野明自國中而外由鄉郊以達於畿皆同此法也
以下劑致甿〈劑津利反甿莫亨反又音忙〉
正義鄭氏康成曰變民言甿異内外也甿猶懵懵無知之貌致猶會也民雖受上中下田及會之以下劑為率謂可任者家二人也
案小司徒凡起徒役無過家一人不論上地中地縂以一為正卒餘為羨卒與下地家二人者一例所謂以下劑致甿也凡鄉遂皆然何嘗獨厚於遂乎
以田里安甿
正義賈氏公彥曰田則百畮之田里則五畮之宅王氏應電曰甿有恒産則咸安其居 王氏昭禹曰出則輩作於田入則保聚於里〈案里在邑在田皆有之〉
以樂昏擾甿〈樂音洛〉
正義鄭氏康成曰樂昏勸其昏姻如媒氏㑹男女也擾順也 賈氏公彦曰男女人所樂故云樂昏 王氏應電曰昏姻匹偶各得其願則馴擾而不離散
以土宜教甿稼穡
正義金氏瑶曰司徒所辨十二壤之宜
以興耡利甿〈耡音助李又音鉏〉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大夫讀耡為藉杜子春讀耡為助謂起民人令相佐助〈王氏安石曰惟助為有公田許慎釋耡以商人七十而助則助耡一也〉 賈氏公彦曰興起其民以相佐助是與民為利故云利甿 王氏應電曰田畯率民通力合作則功易起而種植齊致力同而利自溥
案地有肥墝人有喪疾事故興起羣甿使彼此相助則交得其利故旅師所興亦曰耡粟
以時器勸甿
正義鄭氏康成曰時器鑄作耒耜錢鎛之屬
以彊予任甿〈彊竒陽反予余吕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彊予謂民有餘力復予之田若餘夫然 李氏如玉曰彊予即詩之侯彊侯以是也案予以二字古音通李説得之
以土均平政〈政注音征〉
正義鄭氏康成曰政讀為征土均掌均平其税案即用大司徒土均之法辨五物九等以制地征也自賦貢以至師田行役之力政皆在其中
存疑王氏應電曰政如字土均掌平土地之政故云以土均平政
辨其野之土上地中地下地以頒田里上地夫一廛田百畮萊五十畮餘夫亦如之中地夫一廛田百畮萊百畮餘夫亦如之下地夫一廛田百畮萊二百畮餘夫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廛邑居孟子所云五畮之宅樹之以桑麻者也萊謂休不耕者 項氏安世曰里以廛計田以畮計田有汙萊里無上下故里皆一廛而田有多寡 易氏祓曰上地中地下地以人之損益為田之進退遂師以時登其夫家之衆寡遂大夫以時稽其夫家之衆寡然後遂人以嵗時稽其人民而授之田野 劉氏敞曰亦如之者亦如其萊也孟子餘夫二十五畝
案鄉受地無餘夫之文以輸将服公事者皆近取於鄉也鄉之上地無萊近城郭人畜聚易糞也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引子雲有田一廛為百畝之居後鄭不從者此經百畮與一廛别言之則廛乃廛里不得同為百畮之田詩所云三百廛者自是三百家之税耳
案鄭注餘夫亦授一廛所以饒逺賈疏正卒之外一為羨卒其餘皆為餘夫不知餘夫受室必二十年而後子能助耕前此惟可助父兄以耕耳所謂家五人家六人家七人正合子婦而計之也其或丁男衆多少者已足助耕之數則别其壮而受室者為餘夫而授以二十五畝至此人復有丁男受室滿五人六人七人之數而受一夫之田則事理之自然經制之一定又何羨卒餘夫分為二項乎
凡治野夫間有遂遂上有徑十夫有溝溝上有畛百夫有洫洫上有涂千夫有澮澮上有道萬夫有川川上有路以達於畿〈畛之引反劉音真洫虚域反涂同吾反澮古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遂溝洫澮皆所以通水於川也遂廣深各二尺溝倍之洫倍溝澮廣二尋深二仞徑畛涂道路皆所以通車徒於國都也徑容牛馬畛容大車涂容乗車一軌道容二軌路容三軌十夫二鄰之田百夫一酇之田千夫二鄙之田萬夫四縣之田以南畝圖之則遂從溝横洫從澮横九澮而川周其外焉〈賈疏其田南北細分者是一行隔為一夫十夫則於首為横溝十溝即百夫於東畔為南北之洫十洫則於南畔為横澮九澮則於四畔為大川此川亦人造盖亦倍澮與匠人澮水所注川異彼百里之間一川謂大川也詩云今適南畝又云南東其畝故以南畝圖之 案畝長百歩濶一歩歩六尺畝間有畎畎廣深各一尺故夫間之遂倍之經不言畎者畎在畝間不另占地遂徑以上則俱在百畝之外另占地耳注謂南畝圖之南畝則畎縱而遂當横今云遂縱溝横者乃東畝之法也鄭賈盖脱却畝間有𤱶一節耳信南山詩傳長樂劉氏語可證〉以至於畿則中雖有都鄙遂人盡主之 王氏應電曰自遂溝徑畛而下民各以其力自治之洫有涂溝有道必上之人剏之合衆力脩治若川之與路則其工力尤大非一方之民所能辦必捐府庫之積移用其民乃可成夏官所謂大役任衆者是也
案曰治野以作溝洫畛涂言也故計所占之地而曰十夫其實耕者乃一井九夫之地耳匠人所謂方十里為成即此經千夫之地而耕地則九百夫匠人所謂方百里為同即此經萬夫之地十而耕地則九萬夫詩曰十千為耦盖舉其成數猶三十三里少半里而曰終三十里也黄氏謂自一夫至萬夫皆十除其一盖得其指 曰凡治野曰以達於畿明自鄉郊至縣畺皆用此以治也觀此經則鄉遂不用井法之非決矣野對郊則為甸獨舉則可兼鄉郊鄉大夫職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則城郭之外通謂之野明矣
辨正黄氏度曰鄭康成小司徒注計若干井出税又若干井治溝洫及澮今以遂人職合匠人職觀之遂人十夫有溝匠人九夫為井盖一井十夫其中為遂而溝環之田占九夫而兼溝實得十夫之地也自十夫積而為百夫之洫千夫之澮以尺歩計之當不過占一里十里之地安用多人治溝洫及澮如鄭氏所云哉
案十夫百夫皆為虚寛大數不能細計歩畮匠人云凡溝必因水勢又云凡行奠水磬折以參伍則亦不可畫方如碁局也諸家開方積算拘戾不可從通論鄭氏樵曰遂人云十夫有溝百夫有洫千夫有澮萬夫有川若按文讀則一同之地有九萬夫當得九川而川澮溝洫不幾大多與匠人云井間有溝成間有洫同間有澮若按文讀則一同之地惟有一澮不幾大少與後鄭求其説而不得注遂人則曰此鄉遂法以千夫萬夫為制注匠人則曰此畿内之采地制井田異於鄉遂及公邑尋攷鄭意以二處不同故謂鄉遂為溝洫法采地為井田法求之於經則無明文詳攷匠人遂人所載溝洫制度無不相合盖匠人之制舉大概而言遂人之制舉一端而言今畫為圖一成之地九百夫一孔一井井中有一溝直一列九九井計九溝横通一洫是十夫之地有一溝百夫之地有一洫九百夫之地有九洫而為一成之地若一同之地有百成九萬夫一孔為一成中有九洫横一列九有十成計九十洫直通一大澮横九澮而兩川周其外是為九萬夫之地合而言之成間有洫是一成有九洫同間有澮是一同有九澮匠人遂人之制無不相合周家井田之法通行於天下未嘗有鄉遂采地之異 陳氏祥道曰遂人所言者積數也匠人所言者方法也積數則計其所有言之方法則積其所圍之内者言之其實一制也
餘論曹氏叔逺曰此特定田制耳而先王寓兵於農藏丘乗於井牧以禦外侮之意已潜寓於其間 朱子曰漢志言秦廢井田開阡陌阡陌者舊説以為田家之道盖因田之疆畔制其廣狭辨其縱横以通人物之往来即周官所謂遂上之徑溝上之畛洫上之涂澮上之道也盖陌之為言百也遂洫從而徑涂亦從則遂間百畝洫間百夫而徑涂為陌矣阡之為言千也溝澮横而畛道亦横則溝間千畝澮間千夫而畛道為阡矣阡陌之名因此而得其占地不得為田者頗多非虚棄之也所以正經界止侵争時蓄備水旱為永久之計有不得不然者商君以其刻急之心行苟且之政但見田為阡陌所束而耕者限於百畝則病其人力之不盡但見阡陌之占地大廣而不得為田者多則病其地利之有遺又當世衰法壞之時則其歸授之際必不免有煩擾欺隐之𡚁而阡陌之地切近民田又必有隂據以自私而税不入於公上者是以一旦奮然不顧盡開阡陌悉除禁限盖第知有目前之利而不復為後世計長久於是千古聖賢制作精㣲之意澌盡矣豈不惜哉 王氏應麟曰禹盡力乎溝洫濬畎澮距川遂人五溝五涂之制因乎古也溝洫之成自禹至周非一人之力溝洫之壞自周至秦非一日之積 王氏應電曰封植以息争端設險以限戎馬而凡疏導之法輓漕之便皆於是乎在
以嵗時登其夫家之衆寡及其六畜車輦辨其老幼廢疾與其施舍者以頒職作事以令貢賦以令師田以起政役〈施式氏反政音征〉
正義曹氏叔逺曰校登必以嵗時盖前嵗之已登者逮於今則増損不同一時之已登者越三時則耗亾不等 鄭氏康成曰職九職也分其農牧虞衡之職使民為其事也貢九貢也賦九賦也政役出士徒役〈賈疏即上注遂之軍法如鄉者是也〉
案注謂頒職作事即載師職所云物地事授地職非也九職任於閭師載師專掌任地故特言地職以見其為地邑應承之職事與民職異也此官别見令野職於後正可與載師所謂地職相證則此所頒為九職明矣載師任地以分鄉野都邑所謂物地事者乃物其土之所宜此承頒職而言則所作即九職之事明矣 政役謂輸将浚築所用即師田徒旅而事則異故更列之下經所謂凡事致野役是也 他職言施舍必兼可任者而此略焉以頒職作事即所以任之也
若起野役則令各帥其所治之民而至以遂之大旗致之其不用命者誅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役謂師田若有功作也遂之大旗熊虎〈賈疏遂人是大夫合用鳥隼之旟以致衆今掌衆與大司徒同故得與大司徒同用熊虎為旗〉賈氏公彦曰令各帥其所治之民而至者謂令縣
正已下縣正職若将用野民師田行役移職事則帥而至是縣正受遂人之令也 王氏安石曰鄉師致民以司徒之大旗則遂人所建亦司徒之大旗也於遂言遂之大旗則鄉可知於鄉言司徒之大旗則遂亦可知
凡國祭祀共野牲令野職
存疑鄭氏康成曰共野牲入於牧人以待事也野職薪炭之屬〈賈疏牧人職掌牧六牲以待祭祀故知此野牲亦入牧人以待事也令野職令委人斂之委人掌斂野之薪芻疏材木材凡畜聚之物言之屬者兼此諸物也〉 金氏瑶曰野職野之職祭事者如澤虞之共澤物川衡之共川奠之類令謂令澤虞諸職也
案牧人所畜以共祭祀者藪牧所貢之鳥獸也甸師共薪蒸掌炭共炭灰不應祭祀時遂人又别共之盖山川因國前哲令徳之祭祀在野者則野共其牲其執事之人則遂人令之耳〈左傳子服景伯曰魯将以十月上辛有事于上帝先王何世有職焉則令野職為共祀事審矣〉曰國祭祀者以别於遂之禜酺蜡社也 所令野職即載師所授之地職也凡祭祀賓客㑹同師役政令所經歴其地必有職事焉載師縂任畿内之地故主授地職六遂及四等公邑則以授遂人故遂人令之也鄉師凡邦事令作秩叙則地職具此矣家稍縣都以授其長而其長令之亦可推矣 知此野職為共祀事者以承共野牲之後且頒職作事已見上經也知遂師野職為九職中貢物者以與野賦竝列而入於玉府也
凡賓客令脩野道而委積
正義鄭氏康成曰委積於廬宿市
案疏謂令遺人盖指委積言之野廬氏掌國道路至於四畿若有賓客則令守涂地之人聚𣝔之又曰凡國之大事比脩除道路者大師令埽道路則脩道者守涂地之人而令之者野廬氏也野廬氏之徒百有二十人而知不自共脩道之事者通掌畿内之道禁其事繁劇胥徒雖多僅足共巡比譏察耳
大喪帥六遂之役而致之掌其政令及葬帥而屬六綍及窆陳役〈屬音燭綍音弗窆彼騐反一本作竁昌絹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致役致於司徒給墓上事及竁也〈賈疏司徒掌徒庶之役亦兼掌六遂竁謂穿壙在廟載事亦六遂役之不言者畧也〉綍舉棺索也葬舉棺者謂載與説時也〈賈疏在棺曰綍在道曰引屬六綍不據在道故知在廟載時及在壙説時也〉用綍㫄六執之者天子其千人與〈賈疏雜記諸侯執綍五百人大夫三百人以此約之天子千人〉陳役者主陳列之耳〈賈疏下棺時千人執綍背碑負引湏陳列其人也〉匠師帥監之鄉師以斧涖焉〈賈疏案鄉師職知之〉大喪之正棺殯啓朝及引六鄉役之載及窆六遂役之亦即逺相終始也〈賈疏大司徒職大喪帥六鄉之衆庶屬其六引六鄉近使主殯及啓朝為始在祖廟之中将行載棺於匶路屬六綍則六遂為終至於在道言引則還使六鄉為始至壙下棺則還使六遂為終〉 鄭氏衆曰窆謂下棺時遂人主陳役也禮記謂之封春秋傳謂之塴皆葬下棺也聲相似
案遂人稍人皆有大喪帥役之文黄氏度遂謂遂人致於稍人盖以稍人職獨有聼於司徒之文故疑遂人轉因稍人以達耳不知遂人長官豈有反帥役而致於屬吏之理盖稍人所帥以聼于司徒者即遂人所帥而致于司徒者也遂人尊但致其數而已稍人卑則躬帥役而聼焉大喪六遂之役遂人遂師稍人胥有事者事大役多故共之帥之致之道之逓相攝逓相聨屬而歸扵一也六鄉之喪役鄉師帥之六遂及公邑之喪役遂人帥之稍及公邑之喪役稍人帥之皆聼扵司徒但鄉師遂人帥而至則聼扵司徒不言可知稍人下士或疑帥以至遂而遂人以致於司徒故明之耳
凡事致野役而師田作野民帥而至掌其政治禁令案上經起野役則令各帥其所治之民而至令縣正之屬帥而至於遂也此則親帥而至用事之地以聼役於司徒遂人遂師以遂名官而凡治皆曰野何也兼自甸及畺之公邑也
遂師各掌其遂之政令戒禁以時登其夫家之衆寡六畜車輦辨其施舍與其可任者〈施式氏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遂師下大夫四人掌六遂如鄉師主六鄉亦二人共主三遂已下皆如鄉師之職但此不言老幼貴賤廢疾及輂彼不言經牧其田野之等皆是互見為義 王氏昭禹曰鄉師以時稽其夫家衆寡遂師登而不稽者以有遂大夫稽之也 項氏安世曰民有貴賤老幼廢疾賢能在所施舍其可任者又有家三人二家五人家二人之異故辨之以知民力
經牧其田野辨其可食者周知其數而任之以徴財征作役事則聼其治訟
正義鄭氏康成曰經牧制田界與井也可食謂今年所當耕者也財征賦税之事 賈氏公彦曰數謂夫家六畜田野之等任之據人民之數財征據田野之數役事兼軍役田獵功作之等 易氏祓曰辨其可食而後周知井牧田野之數既知其數然後可以頒地任民
案遂師所登遂人憑之以頒職作事為貢賦師田政役之準也故辭事略與遂人同遂人之登遂大夫之稽皆以嵗時而遂師獨以時者以辨可食之數其事尤詳也 小司徒經土地而井牧其田野遂師復經牧其田野者小司徒縂統之遂師則分任之也人情避重就輕役事任舍之間姦𡚁易生尤多争訟六遂役事遂師之所専掌故有訟則聼之
存疑賈氏公彦曰六遂制溝洫灋是制田界也又為井田者遂人兼掌采地上云掌野兼甸稍縣都以采地有井田灋故此云經牧其田野與小司徒文同案田野可井者井之不可井者亦為之界盖必因其地勢無都鄙鄉遂之異鄭云制田界與井也可見六遂有井田矣賈氏強分之何其泥也
巡其稼穡而移用其民以救其時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四時耕耨斂艾芟地之宜早晚不同而有天期地澤風雨之急故移用其民使轉相助救時急事也 王氏應電曰此方胼胝而不暇給彼則閒而無事故移用以救之
通論金氏瑶曰五黨相賙以財通也移用其民以力通也周官濟水旱之大經莫要於此
案讀法興賢詳於六鄉經野勸農詳於六遂鄉師巡國及野而賙萬民之囏阨則遂可知矣遂師移用其民以救其時事則鄉可知矣盖鄉遂羣吏所掌有同有異然後備列之其同者則各舉其一以相備也後世民自為耕猝有水旱富者尚能自救而貧者則坐視其田之蕪沒然後知先王設官以移用其民慮事周而興利溥也
凡國祭祀審其誓戒共其野牲
正義鄭氏康成曰審亦聼也
案凡祭祀之誓戒小宰掌之此國祭祀之在野者故遂師承小宰之誓戒而審之以戒其屬與民也遂人専掌經野而他政惟持其綱故國祭祀遂人令野職而遂師則審其誓戒野牲之共亦主其令而遂師共之故遂人職第曰共野牲而遂師職則曰共其野牲也 王氏昭禹謂遂人既共野牲遂師又共乃賛之非也凡經言賛必其事有待於助者冢宰受嵗㑹惟恐其紛錯而有抵冐故小宰賛之小宰以法掌禮事之戒具惟恐其玩忽而有愆忘故宰夫賛之稽之五官義莫不然若共野牲而入於牧人何待二官之相助哉且牧人所牧之牲不宜遂師共之〈牧人無牲羊人可買牲以共則凡牲皆非遂師所共可知〉王氏詳説謂大宰司冦掌百官之誓戒遂師逺在二百里外固無預焉審之而已亦非也大宰司冦所誓戒王朝執事之百官也遂人既不預何由知其所誓所戒而審之哉金氏瑶謂牧田在逺郊正遂地故遂人共之亦非也牧田雖在逺郊之地而不在六遂之中王朝之祭祀牧人自共其牲於充人與遂人遂師何與哉諸儒盖由不知此經所云乃國祭祀之在野者耳都宗人職國有大故則令禱祠既祭反命於王正此類也
入野職野賦于玉府
正義鄭氏康成曰民所入貨賄以當九職九賦中玉府之用者〈王氏詳説曰山澤之農以骨物羽翮當邦賦則遂與公邑之民亦然故入其中玉府之用者〉
案遂師所掌獨遂與公邑耳家稍縣都之賦貢盖縣師徴之
賓客則巡其道脩庀其委積〈庀匹爾反又作庇〉
正義鄭氏康成曰巡其道脩行治道路也故書庀為比鄭司農云比讀為庀庀具也 王氏應電曰遂人令之遂師巡而庀之
大喪使帥其屬以幄帟先道野役及窆抱磿共丘籠及蜃車之役〈磿劉音厯籠魯孔反蜃市軫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使以幄帟先者大宰也〈賈疏天官幕人掌共帷幕幄帟綬属大宰故知使以幄帟先是大宰也〉其餘司徒也〈賈疏司徒主衆庶故知野役之徒司徒令之〉以幄帟先為葬窆之間先張神座也道野役帥以至墓也磿者適厯執綍者名也〈賈疏天子千人分布於六綍稀疏得所名為適厯王氏應麟曰史記樂毅書故鼎反乎磿室徐廣注磿厯也戰國䇿新序作厯室盖古字通用〉遂人主陳之而遂師以名行校之〈賈疏執綍之人背碑負引而退行遂師抱持版之名字巡行而校録之以知在否故云抱磿也〉丘籠之役竁復土也〈賈疏復土謂下棺之後以壙上土反覆而為丘壟〉其器曰籠〈賈疏共丘籠者共為丘之籠器以盛土也〉蜃車柩路也〈賈疏人君所居曰路故云柩路〉四輪廹地而行有似於蜃因取名焉〈賈疏以二軸貫四輪輪即許氏説文云無輻曰輇者也〉行至壙乃説更復載以龍輴〈賈疏檀弓菆塗龍輴天子之禮諸侯則不龍其轅而已殯用輴明葬時亦用輴〉蜃禮記或作槫或作輇〈賈疏雜記載以輲車彼注輲或作輇槫即團團喪大記轉誤為國〉役謂執綍者
案幄帟盖亦張於柩上如在殯宫時故注云葬窆之間張神座也柩車四輪廹地無貴賤一也故皆謂之蜃車唯貴者又名柩路耳蜃車及役遂師共之稍人帥而聼於司徒遂人致之遂師道之及窆遂人陳之遂師抱磿而校之
存異王氏應電曰蜃車者掌蜃所謂闉壙之蜃車所以載蜃也竝遂師共之注以為喪車豈共喪車而乃在既窆之後與丘籠同事乎
案於既窆抱磿之後乃言共丘籠及蜃車之役者明上文野役之為此役故終其事而後及之也如以為載蜃者則載炭即為炭車載灰即為灰車何定名之有
軍旅田獵平野民掌其禁令比叙其事而賞罰〈比必里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平謂正其行列部伍也 賈氏公彦曰校比次叙其行伍而行賞罰 易氏祓曰大司馬狩田之禮陳車徒有司平之 朱氏申曰比者比其勞逸叙者叙其先後
案遂人辨上地中地下地之等而遂師則周知其數遂人令貢賦而遂師徴財征遂人起政役而遂師作役事遂人令師田而遂師掌軍旅田獵之政令一舉其綱一詳其事也
遂大夫各掌其遂之政令以嵗時稽其夫家之衆寡六畜田野辨其可任者與其可施舍者以教稼穡以稽功事掌其政令戒禁聼其治訟〈施式氏反〉
正義李氏嘉㑹曰遂師曰登遂大夫曰稽遂大夫稽之而後遂師登之 朱氏申曰遂師言車輦此言田野盖互見也 鄭氏康成曰功事九職之事民所以為功業 王氏詳説曰縣正鄙師鄼長里宰但言政令而戒禁無與鄰長於政令又無與惟遂師遂大夫言政令戒禁以其為遂官之長也
案遂師職已具此而覆見者遂大夫稽之然後遂師得據而登之也倒施舍與可任之文又曰可施舍者登於遂師則施舍與可任者已定矣方其稽之則介乎可任可施舍之間者不可不辨也
令為邑者嵗終則㑹政致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言其遂之吏而言為邑容公邑之政令戒禁遂大夫亦施焉 王氏應電曰為邑者即縣鄙之吏猶甸稍縣都謂之公邑家邑都邑也嵗終令㑹政致事亦猶鄉大夫令六鄉之吏
案注言兼公邑之吏是也又及卿大夫王子弟之采邑則恐未然太宰以八則治都鄙而建其長立其兩設其伍陳其殷置其輔其為邑者無為舍其長而㑹政致事於遂大夫也小司徒大比六鄉四郊之吏縣師掌都邑之賦貢三年大比以考羣吏而詔廢置則都家之吏主之者縣師也惟公邑之吏無文而此職三年大比既曰帥其吏而興甿明其有功者屬其地治者又曰凡為邑者以四達戒其功事而誅賞廢興之則其吏乃遂之屬吏而為邑者則公邑之吏可知矣又司㑹掌官府郊野縣都之百物財用則野謂遂與公邑明矣
正嵗簡稼器脩稼政
正義鄭氏康成曰簡猶閲也稼器耒耜鎡基之屬稼政月令所云脩封疆審端徑術善相邱陵阪險原隰土地所宜五榖所殖以教道民之類
三嵗大比則帥其吏而興甿明其有功者屬其地治者〈比必里反屬音燭〉
正義鄭氏康成曰興猶舉也興甿舉民之賢者能者如六鄉也屬猶聚也又因舉吏治有功者而聚敕其餘以職事〈賈疏敕之以職事使不慢〉 賈氏公彦曰吏謂縣正至鄰長 李氏叔寳曰大司徒以鄉三物教萬民而賓興之繼以施教法於邦國都鄙則興賢能於六遂一同於鄉可知也 易氏祓曰小雅云或耘或耔黍稷薿薿攸介攸止烝我髦士求髦士於或耘耔之間六遂興甿之遺意也
案稽夫家畜産以及政令徴比治訟之事自遂人遂師遂大夫以及縣正鄙師鄼長毎職必列不厭其複而興甿止於遂大夫職一見之簡校賓興之法無一及焉何也政令徴比治訟之事自遂大夫以下羣吏所掌與鄉有同異故毎職備列之興賢之典一同於六鄉覆列之則贅矣故第言帥其吏以興甿而知一準於六鄉也 遂之屬吏獨明有功者何也鄉師嵗終考六鄉之治以詔廢置則遂大夫視焉其有過者小則誅大則廢矣至大比然後勞績久著者始明之以告於上也公邑之吏則考之不能如属吏之詳故每嵗之終令㑹政致事至三年而後廢興誅賞行焉通論王氏應電曰遂大夫嵗時稽其夫家之衆寡即鄉大夫之登夫家辨其可任與舍也大比興甿即鄉大夫之賓興賢能也其事已詳於鄉故於遂略焉鄉大夫正月之吉受教法於司徒頒於鄉吏正嵗令羣吏考法於司徒則遂亦如之遂大夫明其吏治有功者與賢能竝薦属聚有地治者而教戒之則鄉亦如之
凡為邑者以四達戒其功事而誅賞廢興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四達者治民之事大通者有四夫家衆寡也六畜車輦也稼穡耕耨也旗鼓兵革也〈賈疏案遂師稽夫家衆寡六畜車輦此職教稼穡鄼長以旗鼓兵革帥而至又云趨其耕耨注據此以當四達〉魏氏校曰四達治道通行也考一邑之治必以㫄
邑相𠫵而後賢不肖勤惰自見誅賞廢興出於大宰誅賞乃三嵗大計之事廢置則毎嵗終一行盖以待夫賢能卓異與夫不職之甚者無待於大比之期也案四達未詳如注所列未見其確然不可増損也或曰自遂以達於甸之公邑自甸以達於稍縣都之公邑故曰四達也 凡為邑者謂四等公邑也嵗終而致事三嵗而興甿則遂之属吏功事已備矣而復戒凡為邑者之功事則為四等之公邑何疑哉其功事為邑者自任之遂大夫惟戒之而已 遂大夫之職與鄉大夫異者聼治訟也縣正與州長異者掌治訟也鄙師與黨正異者掌祭祀而不及喪紀冠昏飲酒也鄼長與族師異者治祭祀喪紀也鄉大夫不聼治訟六官之長未遑鄉邑之治也故鄉師聼之遂大夫遂師皆曰聼其治訟者遂師所聼獨役事之訟凡民事之訟竝歸遂大夫也遂之治訟分聼之者繁於鄉也遂大夫曰聼治訟縣正曰掌治訟者事有小大小事專之大事則達之於遂大夫也鄉之中州長涖大喪黨正掌喪紀冠昏遂之喪紀僅一見於鄼長職冠昏飲酒則竝無文凡此類皆互見也
縂論王氏應電曰此職與鄉大夫文互備惟大詢衆庶止六鄉鄉乃百族所聚六遂多野民故不及之耳
縣正各掌其縣之政令徴比以頒田里以分職事掌其治訟趨其稼事而賞罰之〈比必里反趨本又作趣音促又如字李倉苟反下鄼長里宰並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徴徴召也比案比 賈氏公彦曰頒田里如上文夫一廛田百畝分職事即九職之功事 鄭氏鍔曰力田有賞惰農有罰其秩叙里宰行之而縣正趨之
若将用野民師田行役移執事則帥而至治其政令既役則稽功㑹事而誅賞〈㑹古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移執事移用其民鄭司農云謂轉相佐助
案移執事謂掌固之移甲役其職云與國有司帥之即縣正也若移用其民以救時事則遂師掌之帥之者則鄼長里宰耳 稽功者毎人而分考其程也㑹事者合計其功事以為役要也 鄉之掌徴比數衆庶者皆閭胥而遂則縣正掌徵比鄙師數衆庶何也閭胥之數衆庶以辨施舍而鄙師之數衆庶以察羙惡而誅賞閭胥之掌徴比執功役於下而縣正之掌徴比乃施政令於上其事各異故互文以見里宰亦掌徴比以辨施舍與閭胥同黨正亦數衆庶以察羙惡而誅賞與鄙師同耳
通論王氏應電曰縣正猶鄉之州長惟作民而師田行役掌其政令與其賞罰此一事相同至於州長有讀法考行而此闕如則遂大夫之興甿将安所稽乎其為互見可知矣此職頒田里而州長無之者盖近郊之民百族所聚不止田里之事故於載師閭師特詳焉
鄙師各掌其鄙之政令祭祀
正義鄭氏康成曰祭祀祭禜也〈賈疏鄙與黨同黨祭禜故知鄙亦祭禜也〉鄭氏鍔曰鄙師掌其祭祀則祭祀之時亦如黨正
教其禮事明矣
凡作民則掌其戒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作民謂起役也
以時數其衆庶而察其媺惡而誅賞
正義鄭氏康成曰時四時也 王氏應電曰鄙師猶鄉之黨正凡作民者即作民而師田行役也以時數衆庶即以嵗時涖校比也察其媺惡而誅賞即書其徳行道藝也黨正於孟月吉日春秋祭禜有讀法之禮嵗終蜡祭有正齒位之飲則鄙可知矣
案察衆庶之媺惡将以助遂大夫興甿也鄙師之數衆庶而察其媺惡與黨正之涖校比而書徳行道藝事同而辭異何也用此見數衆庶之即涖校比也用此見書徳行道藝之竝簡不率教者而移之也 遂人職曰以嵗時稽其人民遂師軄曰以時登其夫家之衆寡遂大夫職曰以嵗時稽其夫家之衆寡稽者稽其數登者登諸籍耳以所治者衆也若鄙止五百家故其民可得而數
嵗終則㑹其鄙之政而致事
正義王氏應電曰㑹計一鄙之政帥鄼長而下致事於縣正上下轉相承也
鄼長各掌其鄼之政令以時校登其夫家比其衆寡以治其喪紀祭祀之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校猶數也 王氏詳説曰小司徒與鄉大夫言登夫家之衆寡至族師則曰校登遂師言登夫家之衆寡至鄼長則曰校登先校之而後可登之也遂官惟鄼長言喪紀猶鄉官惟族師言葬埋盖四閭為族使之相葬四里為鄼亦使之相葬也賈氏公彦曰喪紀若鄉師所云族共喪器之類祭祀若族祭酺之類若然縣當祭社與州同縣正鄙師鄼長皆不言所祭神者遂鄉互見其義
若作其民而用之則以旗鼓兵革帥而至
正義王氏應電曰此與族師作民以鼓鐸旗物帥而至同皆寓兵於農之法無事則為民之師有事則為民之帥也
若嵗時簡器與有司數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簡器簡稼器也兵器亦存焉〈賈疏遂大夫簡稼器此直言器不言稼故知兼有兵器也〉 王氏應電曰遂大夫簡稼器主其令而已尊者不親細事故鄼長與有司數之案有司遂大夫所委属吏也注以遂大夫為有司非也
凡嵗時之戒令皆聼之趨其耕耨稽其女功〈趨音與縣正職同〉正義鄭氏康成曰聼之受而行之〈賈疏知聼非聼斷者以鄼長中士惟承受遂人以下之事不得専聼斷〉女功絲枲之事 賈氏公彦曰鄼長彌親民故趨其耕耨竝稽考女功之事 王氏應電曰鄼長猶鄉之族師故校登其夫家衆寡皆同則所謂辨其貴賤老幼廢疾可任及其六畜車輦者在其中矣作民而用之即作民而師田行役則所謂比伍之聨與合其卒伍者在其中矣族師有讀法書行與此職治喪紀祭祀課民耕桒互相備也
案古者王内之政令内宰治之民家之女功鄼長稽之所以上下男女各警其職而事無不舉教無不行也 女功使里宰鄰長稽之尤為切近然比屋同巷雖相督察易至玩忽故董之以鄼長使震動恪恭於吏治而不敢慢也女功之勤惰吏得而稽之則婦姑反脣家人詬誶之大惡不禁而自弭矣此成周之法所以止邪於未形而與禮相貫也 鄼長校登夫家之衆寡及以旗鼓兵革帥其民而至竝與族師同則掌合聨之政令不待言矣
里宰掌比其邑之衆寡與其六畜兵器治其政令〈比必里反〉正義鄭氏康成曰邑猶里也
案鄰長邑中之政相賛即此里宰之邑鄭氏鍔累數諸邑字謂五家亦稱邑其説非是
以嵗時合耦于耡以治稼穡趨其耕耨行其秩叙正義鄭氏康成曰考工記耜廣五寸二耜為耦此言兩人相助耦而為耕也耡者里宰治處也若今街弹之室〈賈疏漢時在街置室檢弹一里之民 案趙明誠金石録昆陽城中漢街弹碑云周名耡漢名街弹今申明亭也〉於此合耦使相佐助因放而為名月令季冬之月命農師計耦耕事脩耒耜具田器是其嵗時與合人耦則牛耦可知也〈王氏應麟曰考山海經后稷之孫叔均始作牛耕孔子之弟子冉耕亦字伯牛則自古以牛耕但未聞牛亦合耕〉秩叙受耦相佐助之次第〈案此經秩叙鄉師令作秩叙皆謂事之常次黄氏度乃牽合宫伯秩叙注鄭氏鍔謂如後世賜爵吴氏澄以為常賜之叙皆非也〉 鄭氏鍔曰一耜之廣五寸合二耜廣深一尺湏兩人共𤼵之人有老幼強弱里宰嵗時為合其耦使人人適均則力無不盡也 王氏應電曰配合彊弱使之竝耕以相佐助有事用之師田則因而部分之而食之多寡位之髙下皆於此行焉斯異等者不至於淹沒而中人亦知所勸勉〈案小司徒賈疏在家為比在軍為伍是拘扵比以成伍也尋常耕耦每二人里宰尚以嵗時通一里之彊弱均而合之其餘力役亦必通融簡稽而合其卒伍可知豈有軍旅至重而限於五家之比以成伍者乎〉
餘論王氏應麟曰漢食貨志引古制云春将出民里胥平旦坐於右塾鄰長坐於左塾畢出然後歸夕亦如之里胥之塾其即里宰所謂耡者與
以待有司之政令而徴斂其財賦
正義易氏祓曰財賦之事遂人令之遂師徵之下於縣正以迄里宰而後里宰徴斂之所謂待有司之政令也 王氏應電曰里宰猶鄉之閭胥比其邑之衆寡即數其閭之衆寡也待有司之政令而徴斂財賦即掌其閭之徴令也里宰行其秩叙閭胥書敬敏任恤互相偹耳
案用此見閭胥所掌之徴為徴財賦所掌之比為合耦以治稼穡而此職讀法書敬敏任恤掌觥撻罰一與閭胥同也 遂之財賦遂師徴之疏謂縣師徴之旅師斂之有司謂縣師旅師恐未的
通論王氏志長曰里宰之徴斂財賦必待有司之政令者斂法出於司稼有司受之而後頒其式於親民之吏至三嵗司書復大計羣吏而逆其徵令俾掌税斂者受法焉盖上下兢兢惟以濫取病民為慮耳
鄰長掌相糾相受
正義鄭氏康成曰相糾相舉察
凡邑中之政相賛
正義鄭氏康成曰長短使相補助 賈氏公彦曰云邑中者謂一里之内上有政令徴求則五鄰共相賛助 易氏祓曰有貢賦税斂焉五家相與賛其財有師田行役焉五家相與賛其力此上之政令所以易共也 王氏昭禹曰比長言相及則鄰亦相及矣鄰長言相糾則比亦相糾矣比長言相和親而此言相賛者相賛則欲其相和親也
徙于他邑則從而授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從猶隨也授猶付也 賈氏公彦曰亦如比長職徙於他則為之旌節而行之無授無節圜土内之也
案鄰長即耦耕之民故所掌無農事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五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六
地官司徒第二之九
旅師掌聚野之耡粟屋粟閒粟而用之〈耡音助又音鋤〉
正義張子曰耡粟助貸於民之粟 鄭氏康成曰野謂逺郊之外也耡粟民相助作一井之中所出九夫之稅粟也屋粟民有田不耕所罰三夫之税粟閒粟閒民無職事者所出一夫之征粟 王氏應電曰旅師各隨道里之逺近而蓄聚於田里因以濟民所謂用之也
案耡粟即助耕公田之稅粟每夫百畮之田什一而税者也其粟入於廩人舍人倉人而旅師亦分聚於縣鄙諸所與屋粟閒粟同備施惠散利之用注據其本而言指其入也張子以其用而言指其出也二義可以兼之或以爲民自相助之粟夫相救相賙民間各循舊俗豈假官爲聚粟而散之收之如其言煩苛不已甚乎
以質劑致民平頒其興積施其惠散其利而均其政令〈劑津私反〉
正義王氏應電曰常年以陳易新而責其償苟無質劑則有冒濫之弊 鄭氏康成曰興積所興之積謂三者之粟也平頒之不得偏頗有多少 王氏安石曰施其惠若民有艱阸不責其償 鄭氏鍔曰散其利則有時而收之
案興即興𤼵補不足之興興其積謂𤼵粟也民之不足者差等不同視其分數而頒之則平矣以質劑者將於秋歛之故應有劵也施其惠者甚貧之民不責以償也散其利者能償之民則春頒而秋歛也均其政令者頒歛不偏多偏少亦不偏先偏後
餘論魏氏校曰後世濟農惟朱子社倉法爲良且不主之以胥吏而以鄉之士大夫主之故可久也其次則李悝云糴太賤則傷農太貴則傷民乃立平糴之法使農末俱利此蓋得周官旅師之意而善用之者也 陳氏汲曰介甫青苖之法援此以證又以平頒爲不問其所欲否而槩與之殊不知旅師之法特以補救民之不足耳苟民自有餘何爲貸於官也青苖之法意在取息恐貸者多窮民及姦猾未能出息雖富民亦强之使貸不待其行之弊而其心先不可問矣
存異鄭氏康成曰均其政令者皆以國服爲之息
凡用粟春頒而秋歛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困時施之饒時收之 賈氏公彦曰如此則官得以舊易新民得濟其困乏利民而亦無損於官
凡新甿之治皆聽之使無征役以地之媺惡爲之等正義鄭氏康成曰新甿新徙來者也治謂有所求乞也〈賈疏以其無征役可治又新來未有業次故知治是求乞也〉使無征役復之也王制自諸侯來徙於家期不從政
案此言旅師兼聽新甿之治也新甿有二一記所稱自諸侯來徙家者一則凶荒就粟之民樂其地而願留者甸居鄉遂都家之中以收恤歳飢而移鄉井土狹而徙廣虛之民而耡粟屋粟閒粟皆備焉於事爲便也
辨正黄氏度曰等復除之等注謂以其人之多寡授上中下地非也授地之法常法也已見遂人此承無征役而言則爲復除久暫之等明矣 易氏祓曰所謂無征役者非竟無也必限以歲月以三地爲輕重之等至期然後施征役耳
稍人掌令丘乘之政令〈乘注作甸今讀如字〉
正義賈氏公彦曰四井爲邑四邑爲丘四丘爲甸甸出長轂一乘故云丘乘 王氏應電曰兵出於井邑丘甸縣都此但言丘乘者以丘出馬四丘出車一乘井邑之兵自此成縣都之兵由此始故舉以爲名令之者治其兵賦也
案不曰掌丘乘之政令而曰掌令丘乘之政令者四丘出乘之政令其地有司掌之稍人則掌令之如下文所云也 注疏分鄉遂都鄙田制而二之據小司徒五家為比五人為伍謂鄉遂家出一人以衛王都據小司徒四邑為丘四丘為甸謂都鄙五百七十六家共出一乘用以征戍然夏官大司馬四時之田旗物號名竝舉鄉遂則鄉遂之兵未嘗不與征行也五家為比五人爲伍意主於平居相親愛則臨難相捍衛非曰專以衛王都故家出一人也四丘為甸甸出一乘意主於卒伍疊𤼵則民力不病車甲更畨則民財不傷非曰都鄙之制然而鄉遂不如是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是掌令都鄙脩治井邑丘甸縣都之溝涂乘讀為甸云丘甸者舉中言之溝涂之人名井别邑異則民之家數存焉〈賈疏甸方八里其中六十四井使出田稅外加一里三十六井使治溝涂不出税〉葉氏時曰鄭氏讀乘為甸彼徒見司馬法言甸出長轂一乘馬四匹以為車乘非丘所供不知司馬法言甸出車一乘調兵之數也周官言丘共一乘畜兵之數也畜之多所以存武備調之寡所以優民力况司馬法未必周制也何於丘乘而疑之
案此言兵賦非溝涂也溝涂之說已於小司徒職論之下文言㑹同師田行役之事則丘乘當為車乘之乘明矣然車乘非丘所共必四丘為甸始出一乘司馬法故自不誤葉氏以丘共一乘為説此春秋成二年作丘甲杜氏解也後儒多不以為然雖云備畜之數非調發之數亦恐力不能給也
通論易氏祓曰萬二千五百人為一軍每乘當用七十五人四丘為甸甸之為井者凡六十有四其為夫者凡五百七十有六家出一人為正卒每次調發則五百七十六家共出七十五人并一革車其餘未調發者可以應數次調發所謂萬二千五百人為一軍者非盡發此六鄉之人乃是合諸丘之乘共為一軍也
若有㑹同師田行役之事則以縣師之灋作其同徒輂輦帥而以至治其政令以聽于司馬〈輂居錄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軍旅㑹同田役之戒縣師受法于司馬邦國都鄙稍甸郊里唯司馬所調以其法作其衆庶及馬牛車輦㑹其車人之卒伍使皆備旗鼓兵器以帥而至是以書令之耳其所調若在家邑小都大都則稍人用縣師所受司馬之法作之帥之以致於司馬也同徒司馬所用徒役不必一時皆徧以人數番調使勞逸遞焉 賈氏公彦曰稍人屬縣師縣師屬大司馬大司馬得王進止縣師即受法於司馬稍人又受法於縣師故云以縣師之法 曹氏叔逺曰古者師田行役合其卒伍先爲聨法一乘之卒皆平昔之相保相受者是之謂同徒
案將有軍旅會同田役之戒縣師受法于司馬以作其衆庶及馬牛車輦使皆備其旗鼓兵器以帥而至鄉之帥而至者州長也其事則鄉師主之遂之帥而至者縣正也公邑之帥而至者其長也其事則遂人遂師主之而家稍縣都無見焉則稍人帥之無疑矣曰以至者以其地有司至也何以知非都家之司馬也都家司馬所掌乃士庶子及衆庶車馬之戒令而不親軍事古者輿帥必用其地有司士非素教不可用也曰行役者則非直畿内之土功也如仲山甫城齊召伯城謝之類故不聽於司空而聽於司馬
大喪帥蜃車與其役以至掌其政令以聽于司徒正義鄭氏康成曰蜃車及役遂人共之稍人者野監〈賈疏監三等采地是野監故得并監六遂蜃車之事〉是以帥而致之
案六遂之喪役遂人帥之以致于司徒遂師道野役共邱籠及蜃車此職則上承遂人遂師而帥之以至三官皆聨事也循是以推則内而宅田士田之類外而三等采邑喪役無徴可知矣蓋宅田士田之類事分而民少各徴其役則苦紛擾三等采邑地博而民衆喪役無多無庸徧徴且三年大均力政喪役無徴則近其地邑之川防城郭輸將百役皆可補調所以省逺役之勞費而事無遺便也 㑹同師田行役曰治其政令喪紀曰掌其政令何也曰治者專聽斷也曰掌者掌其事以待上之聽斷也蓋喪役及師田行役皆大司徒小司徒治其政令而師田行役則鄉師遂師州長縣正皆分主聽斷故家稍縣都之衆庶稍人亦分主聽斷而曰治也大喪之役則鄉師遂人帥而至掌其政令而主聽斷者惟司徒蜃車之役稍人亦帥而至掌其政令而不曰治也喪役之所以異於師田行役者何也師田行役用民衆政令繁故羣吏層累以分治之而後司徒總治焉喪役政令簡禮事重故鄉師遂人稍人帥焉而司徒親治之也師田之政令聽於司馬而司徒職又曰治其政令何也師至合軍誓衆以後田至建旗令鼓以後然後司馬治其政令方其作民而至則司徒治之大司徒職所謂治其徒庶之政令是也 注據縣師之文謂稍人徑帥而致於司馬非也凡畿内征役之施舍皆掌於小司徒則稍人必先致於司徒而後司徒使聽於司馬小司徒鄉師之所帥皆聽於司馬故稍人所帥不得曰聽於司徒耳
存疑郎氏兆玉曰兵之政令臨時制變故掌於司馬者曰治民之政令宣布有常故聽於司徒者曰掌
委人掌歛野之賦歛薪芻凡疏材木材凡畜聚之物正義鄭氏康成曰所歛野之賦謂野之園圃山澤之賦也凡疏材草木有實者也凡畜聚之物𤓰瓠葵芋禦冬之具也
通論郝氏敬曰鄉之遺人所積多榖粟而遂之委人所積多疏材等物故以多者言也
以稍聚待賔客以甸聚待羇旅〈注故書羇作竒杜子春云當為羇〉正義鄭氏康成曰聚凡畜聚之物也 項氏安世曰稍廣故以其聚待賓客可以備禮甸小於稍故待羇旅過客其用微〈案稍亦有羇旅甸亦有賓客此但言其數之相當如大府九賦待九式之類非區别其物而不相通也〉 鄭氏鍔曰遺人以野鄙之委積待羇旅蓋遺人以待者米粟而委人以待者薪芻木材疏材也
案聚者通薪芻疏材木材凡畜聚之物言之皆隨地儲偫主其地者守之以待賓旅道路之用也下經賔客共其芻薪自指國中饔飧之禮如遺人職既云郊里之委積以待賔客又云凡賔客共其道路之委積是也鄭注耑指畜聚之物蓋恐於下經共其芻薪有礙耳
凡其余聚以待頒賜
正義鄭氏康成曰余當為餘聲之誤也餘謂縣都畜聚之物
案注以餘聚屬縣都蓋承上經稍聚甸聚而言必縣都也但專指畜聚之物則狹矣公卿王子弟頒采地必並授山澤園圃疏材木材畜聚之物其長當自斂之委人所斂惟縣畺中公邑之賦耳故聚之以待用所謂賜者或以厚縣都中同姓屬疏而位卑者或過賓行旅亦間有頒賜也
以式灋共祭祀之薪蒸木材賓客共其芻薪喪紀共其薪蒸木材軍旅共其委積薪芻凡疏材共野委兵器與其野囿財用
正義鄭氏康成曰式灋故事之多少也薪蒸給炊及燎麤者曰薪細者曰蒸木材給張事〈賈疏掌次職張大次小次及幕竝須木材故云給張事〉委積薪芻者委積之薪芻也軍旅又有疏材以助禾粟〈賈疏以共馬牛也〉野委謂廬宿止之薪芻也共兵器謂守衛陳兵之器也野囿之財用者苑囿藩羅之材
案稍聚待賓客亦有芻薪此復言共其芻薪者上為儲於廬宿𠋫館以給在道之用此為共饔飧之芻薪平時積之國都不必委人所斂而掌共者亦委人也饔飧中物多諸官分職共之芻禾又見於舍人蓋委人共其物而舍人載之於車猶舂人舍人各言共米也薪則委人自遣徒役載之與 軍旅不常用故大宰無式而遺人委人皆不言以待軍旅若起軍旅則以平時所積者共之即祭祀賓客之需亦可均配移用 野委謂軍行止宿薪芻露積於外有守者故共其兵器周語云囿有林池野囿財用謂囿中竹木蒲葦魚鼈之財亦以給軍行之用也言野囿所以别於囿人之牧獸者
凡軍旅之賓客館焉
正義賈氏公彦曰軍旅賓客謂諸侯以軍旅助王征討者 鄭氏康成曰館舍也必舍此者就牛馬之用
土均掌平土地之政以均地守以均地事以均地貢〈政依注音征〉
正義鄭氏康成曰政讀為征所平之稅邦國都鄙也〈賈䟽案下經以和邦國都鄙故知此平者亦據邦國都鄙若六鄉六遂及公邑征稅則均人平之〉地貢諸侯之九貢〈賈疏太宰九貢小行人春令入貢者也〉 呂氏祖謙曰土均所均之土地非在大小司徒之外蓋司徒掌其大綱而已同曰五土而其中各有厚薄肥墝同曰山林川澤而其中各有髙下衰旺必條分縷析然後能均 王氏曰掌固頒士庶子人民之守地守之謂也蓋山川有險易道里有逺近或昔治而今亂或昔險而今夷故地守不可以不均
案土地之政邦國都鄙所征於民也地貢諸侯所貢於王朝也都鄙之貢亦存焉均人曰均地政鄉遂公邑並征其財賦也土均曰均地貢邦國無粟米之征都鄙自委積而外所徴亦貢物為多也地事亦載師所物宜禾宜稻之事也蓋土各有宜旱潦相錯登耗不能無偏比邑連井之地必使更迭而耕之乃得其平是謂均之也凡經言地職者所以别於民職也言地事者所以别於地職也注既以地職為九職又以地事為農牧虞衡之事於載師職不可通乃以為土所宜事不惟自亂其例於諸職俱不可通土各有宜故有均法若農牧虞衡之事則無所用其均九職大宰任之大司徒頒之閭師掌之無為又使小司徒任之通論王氏應電曰治天下之道惟取其均平而已均平必自土地人民始蓋因地以令賦地有肥磽而賦由之有輕重然地氣有時而衰旺則田賦不可以不均也因家以起役家有上中下而役由之有多寡然户口有時而損益則力征不可以不均也此所以既設均人又設土均歟
以和邦國都鄙之政令刑禁與其施舍禮俗喪紀祭祀皆以地媺惡為輕重之灋而行之掌其禁令
正義賈氏公彦曰土均主調即是和義 呂氏祖謙曰政令刑禁施舍言和謂不改經法而就中斟酌也禮俗喪紀祭祀所頒雖有一定之禮其他細微又必從其俗且如大司徒以祀禮教敬又須土均就祀禮中斟酌凡事莫不如此 鄭氏康成曰禮俗邦國都鄙民之所行先王舊禮也君子行禮不求變俗隨其土地厚薄為之制豐省之節耳禮器曰禮也者合於天時設於地財順於鬼神合於人心理於萬物 項氏安世曰宜者令之不宜者禁之皆所以使適於和案民之禮俗喪紀祭祀皆以地媺惡制其輕重之法則地守地事地貢以地為差不待言矣 均人以歲之上下均力政則邦國都鄙可知矣土均以地之美惡為禮俗喪紀祭祀輕重之法則鄉遂公邑可知矣
草人掌土化之灋以物地相其宜而為之種〈相息亮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土化之法化之使美若汜勝之術也〈賈疏漢時農書有數家汜勝為上〉以物地占其形色為之種若黄白宜種禾之屬 賈氏公彦曰土化之法即下文糞種是也 王氏應電曰物地相宜而為之種與司稼辨穜稑之種周知其名與其所宜相佐佑
凡糞種騂剛用牛赤緹用羊墳壤用麋渴澤用鹿鹹潟用貆勃壤用狐埴壚用豕彊㯺用蕡輕爂用犬〈緹音扺李度溪反聶土里反墳音焚又符粉反渇其列反又如字潟音昔一音鵲貆呼丸反又音丸李喜元反埴時力反一音職壚音盧李音閭彊其兩反㯺本又作□呼覽反劉音檻爂匹妙反李婦堯反注故書騂為挈墳作蚠杜子春挈讀為騂〉
正義鄭氏衆曰用牛以牛骨汁漬其種也蕡麻也鄭氏康成曰凡所以糞種者皆謂煮取汁也赤緹縓色也墳壤潤解也渴澤故水處也〈賈疏故時停水今乃渴也〉潟鹵也〈賈疏水已潟去其地為鹹鹵〉貆貒也〈賈疏案爾雅貈子貒或曰貆故以貆貒為一也〉勃壤粉解者埴壚黏疏者〈賈疏埴為黏壚為疏〉彊㯺彊堅者輕爂輕脃者 王氏應電曰九者所用之汁不同皆以助其種之生氣以投合地氣則稼之所獲必多 胡氏宏曰無塊曰壤其性和緩特起曰墳其性髙燥 何氏喬新曰用蕡謂燒麻為灰以漬種
案糞種非糞田也蓋煮其骨汁以浸種而種於九等之壤則可以逹其土氣之宜而制其偏是以謂之土化之法若糞田則安所得麋鹿貆狐之糞以糞九畡之田哉
通論賈氏公彦曰禹貢冀州白壤青州白墳兖州黒墳徐州赤埴墳州荆州塗泥豫州墳壚梁州青黎雍州黄壤九等與此九等不同者禹貢自是九州大判各為一等此九等者無妨一州即有此九類也
稻人掌稼下地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水澤之地種榖也 王氏應電曰中原髙地水深土厚宜於黍稷菽麥惟近水下地乃可教民種稻以其不服習故特設官掌之 易氏祓曰職方氏辨九州之國皆有所宜之榖惟稻一種獨宜於荆蓋荆揚二州厥土惟塗泥乃沮洳下溼之地故言其榖宜稻此稻人所以掌稼下地
以瀦畜水以防止水以溝蕩水以遂均水以列舍水以澮寫水〈畜敕六反蕩如字李吐黨反列禄計反又如字舍試夜反澮古外反寫洗野反〉
正義鄭氏衆曰瀦防春秋傳曰町原防規偃豬〈賈疏襄二十五年左傳楚蒍掩書土田法以授子木之事〉 鄭氏康成曰偃豬者畜流水之陂也防豬旁隄也遂田首受水小溝也列田之畦埓也澮田尾去水大溝 王氏應電曰豬以備旱溝者田首受水大溝引豬水以升於遂遂者井田中受水小溝均平溝水以滿於列列主居水以養苖者澮主㑹通諸溝之水以泄於川者豬雖足以畜水苟無法以引之則無以為利溝遂列三者皆所以用水之利也澮者所以除水之害也
案其用水也則自防之水門以入於溝自溝以入於遂舍於列而灌溉通焉水過大則以澮寫之於川而毋使害稼也
辨正賈氏公彦曰以列舍水先鄭謂非一道以去水是以舍為去舍之舍後鄭以為止舍之舍者以澮是寫去水舍為止水於其中也
以渉其芟作田
正義鄭氏康成曰開遂舍水於列中因渉之揚去前年所芟之草而治田種稻作猶治也
凡稼澤夏以水殄草而芟荑之〈荑音夷〉
正義鄭氏康成曰殄病也絶也將以澤地為稼者必於夏六月之時大雨時行以水病絶草之後生者至秋水涸芟之明年乃稼鄭司農説以春秋傳曰芟夷薀崇之〈賈疏隐六年左傳彼注芟刈蕰積崇聚也〉
案此言始變澤地為田之法也澤中草盛根著於土雖芟夷復生甚易惟夏日積水土柔可因水力而絶其本根然後芟夷蕰崇之則草不復生而可稼也舊說夏水如熱湯利以殺草月令蓋謂利以夏日殺草而燒薙之大雨時行則如加熱湯可以化所燒薙之草而糞田耳
澤草所生種之芒種〈芒模昂反種章勇反〉
正義鄭氏衆曰澤草之所生其地可種芒種芒種稻麥也〈郝氏敬曰稻有芒性易生麥性不宜水〉
通論葉氏時曰遂人之溝洫興水利也草人掌土化辨壤糞也稻人掌稼下地盡土利也一稼穡也司徒教之遂人又教之一耕耨也酇長趨之里宰又趨之一穜稑也舍人縣之司稼又辨之凡可以佐農力者法無不備如此
存疑楊氏慎曰澤農即種下溼及葑田也葑田者菰葑根繁而善糾結歲久浮於水上著泥土刈去其蔓枯時以火燎便可耕種郭璞江賦標之以翠翳泛之以游菰播匪藝之芒種挺自然之嘉蔬蓋謂此耳江淮以南有之滇南昆明池中亦有葑田名曰海□芒種稻有芒者
餘論王氏志長曰三代之時江漢以南不通中國后稷所謂誕降嘉種禾役穟穟皆西北髙原而已而溝洫水利未嘗不講班孟堅西都賦云鄭白之沃衣食之源是西京猶興水田之利也嗣後故道湮不可攷沃壤化為石田而東南人力兼盡歲漕數百萬之粟於京師遂以天下仰給乎一隅可嘆也
旱暵共其雩斂喪紀共其葦事〈暵呼旱反音罕斂力騐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稻人共雩斂稻急水者也鄭司農云雩事所發斂葦以闉壙禦溼之物 賈氏公彦曰此旱雩據夏五月以後修雩者暵者旱之熱氣若四月龍見而雩未必旱暵也 王氏安石曰葦生下地故共喪紀之用
案雩歛未詳姑從注說此雩即黨正之秋祭禜民閒相率祈禱而有地治之官主之非春官所領故有歛財以共之事與司几筵喪用葦席士喪禮明器用葦苞皆葦事也葬所或亦以葦席為幕
土訓掌道地圖以詔地事道地慝以辨地物而原其生以詔地求
正義鄭氏康成曰道說也説地圖九州形勢山川所宜告王以施其事也若云荆揚地宜稻幽并地宜麻之屬地慝若瘴蠱然也辨其物者别其所有所無原其生生有時也以此二者告王地所無及物未生則不求 郎氏兆玉曰圖者五土之圖事者農圃藪牧之事 鄭氏鍔曰道地圖以詔地事則以地形告使知地事之所宜道地慝以辨地物則以地氣告使知地物之有毒
王巡守則夾王車
正義鄭氏康成曰巡守行視所守也〈賈疏諸侯為天子守土〉天子以四海為守 何氏喬新曰在車左右詔王以四方土地之利害
誦訓掌道方志以詔觀事掌道方慝以詔辟忌以知地俗〈辟音避〉
正義鄭氏康成曰說四方所識久逺之事以告王觀博古所識若魯有大庭氏之庫殽有二陵〈賈疏昭十八年僖三十一年左傳文〉方慝四方言語所惡也不避其忌則其方以為苟於言語也知地俗博事也鄭司農云以詔避忌不違其俗也曲禮君子行禮不求變俗
王巡守則夾王車
正義王氏昭禹曰備王或質所聞 魏氏校曰古左圖右書土訓掌圖誦訓掌書王適諸侯而二官夾車備顧問各以其職為獻納也
山虞掌山林之政令物為之厲而為之守禁
正義易氏祓曰山有虞林有衡此兼言掌山林之政令者以林衡受法於山虞也 賈氏公彦曰兼云林者竹木生平地者林衡掌之山内之林則山虞兼掌之 鄭氏康成曰物為之厲每物有蕃界也為之守禁為守者設禁令也鄭司農云厲遮列守之 王氏應電曰山之所産材木禽獸金玉錫石所有不同故每物須為之蕃界此職下文專以材木為言者鳥獸金玉自有迹人卝人等分職材木於山為多蓋山虞之專職故詳言之也
通論李氏叔寳曰利之出於山林川澤者先王與民共之而有厲禁何也利之所在人競趨焉官為之守禁然後無紛爭力奪而利乃均及於民
仲冬斬陽木仲夏斬隂木凡服耜斬季材以時入之正義鄭氏康成曰陽木生山南者隂木生山北者冬斬陽夏斬隂堅濡調季猶穉也服與耜宜用穉材尚柔忍也服牝服車之材〈賈疏牝服即車平較皆有鑿孔以軨子貫之故謂之牝服〉王氏安石曰考工記曰凡斬轂之道必矩其隂陽
陽也者稹理而堅隂也者疏理而柔所謂陽木則稹理而堅者也所謂隂木則疏理而柔者也疏理而柔宜以火養則斬以仲夏使盛陽暴之與火養同義隂木如此則陽木斬以仲冬宜矣 賈氏公彦曰時即仲冬仲夏之時
案服與耜皆獨木為之故取季材且耜柄有曲或并取其曲而適用者以此推之則車輈雖非季材其取之亦猶是矣
令萬民時斬材有期日
正義鄭氏康成曰時斬材者斬材之時也有期日入出有日數為久盡物 賈氏公彦曰王制草木零落然後入山林謂十月時
凡邦工入山林而掄材不禁
正義鄭氏康成曰掄猶擇也不禁者山林國之有不拘日也 王氏志長曰此謂入山掄材雖邦工亦必以時但不拘期日耳
案下云不入禁則林木有在禁内者有在禁外者以其有厲為之限也如楩枏杞梓若數抱之木非凡人所得取唯邦工掄材乃不禁王志長之說當兼之
春秋之斬木不入禁
正義鄭氏康成曰非冬夏之時不得入所禁之中斬木也斬四野之木可 賈氏公彦曰此據萬民取木案春秋非時而萬民有斬木者以其有倉卒之急需故也蓋死喪棺椁大水隄堰之類故於禁外稍寛之禁内則終不得而入也苟非急需則春秋固無斬木之事
凡竊木者有刑罰
正義鄭氏康成曰竊盜也 王氏昭禹曰竊木有刑罰然後厲禁莫敢犯焉
案閭師不樹者無椁則宅舍無棄地此職竊木有刑罰則山野無耗材古之治天下至纎至悉故蓄積足恃皆此類也
若祭山林則為主而脩除且蹕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主主辨護之也〈賈疏辨䕶者供時用相禮儀〉脩除治道路場壇 賈氏公彦曰為主謂主當祭事王氏應電曰山虞為祭山林之主則澤虞為祭川
澤之主可知
若大田獵則莱山田之野及弊田植虞旗於中致禽而珥焉〈弊便祭反珥音耳又而異反賈云當為衈〉
正義賈氏公彦曰大田獵謂王親行田在山則山虞於可陳之處芟除草木 鄭氏康成曰莱除其草莱也〈賈疏謂於防南擬教戰之處芟去草莱南北二百五十歩東西歩數雖未聞廣狭可容六軍三三而居一偏〉弊田田者止也植猶樹也田止樹旗令獲者皆致其禽而校其耳以知獲數也山虞有旗以其主山得畫熊虎其仞數則短也〈賈疏禮緯旌旗之杠天子九仞諸侯七仞大夫五仞士三仞山虞是士雖有熊虎為旗仞數則短宜三仞案九仞之杠大木既不易得而植之仆之甚難禮緯殆不可信〉 鄭氏衆曰珥者取禽左耳以効功也大司馬職曰獲者取左耳
案山田山所宜田之處迹人所掌邦田之地是也惟山虞澤虞有田獵之政林與川不可以田
林衡掌巡林麓之禁令而平其守以時計林麓而賞罰之〈麓釋文作㯟〉
正義鄭氏康成曰平其守者平其地之民守林麓之部分計林麓者計其守之功也林麓蕃茂民不竊盜則有賞不則罰之 賈氏公彦曰爾雅山足曰麓麓雖連山而山虞不掌以麓上有林故屬林衡也
若斬木材則受灋于山虞而掌其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灋萬民入出時日之期〈賈疏仲冬仲夏是時之期斬材有期日是日之期〉
川衡掌巡川澤之禁令而平其守以時舍其守犯禁者執而誅罰之
正義賈氏公彦曰川衡兼云澤澤與川連者則川衡兼掌之若濟水溢為滎澤則掌濟川者兼滎澤掌之存疑鄭氏康成曰舍其守者時案視守者於其舍申戒之
案舍當作弛舍之舍令其守者有時而守有時而舍更番以時勞逸得均所謂平其守也注作次舍之舍似迂
通論王氏安石曰林之政山虞掌之林衡掌其巡之禁令而已澤之政澤虞掌之川衡掌其巡之禁令而已然則林衡正於山虞者也川衡正於澤虞者也
祭祀賓客共川奠
正義鄭氏康成曰川奠籩豆之實魚鱐蜃蛤之屬〈賈疏見籩人醢人職〉
案山林不舉奠物者惟田獵以共乾豆川澤之奠物則不出於田獵也田獵於澤復特舉者澤水所鍾不特舉不知澤野之可以田也
澤虞掌國澤之政令為之厲禁使其地之人守其財物以時入之于玉府頒其餘于萬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時入之于玉府謂皮角珠貝也入之以當邦賦然後得取其餘以自為也入出亦有時日之期〈賈疏王制獺祭魚然後虞人入澤梁故云入出亦有時日之期〉 黄氏度曰皮角珠貝非民所得有者故以時入于玉府而頒其餘
案澤言國者稻人掌稼下地則澤之可稼者仍頒於民其餘乃澤虞之所守耳財物之入于玉府者犀角象齒珠貝之類也金玉生於山而山虞不言入其財物于玉府者卝人取之入於職金而後職金以入于玉府也
通論賈氏公彦曰山虞林衡川衡皆不言國獨澤虞云國澤者互見為義也澤虞云以時入之于玉府頒其餘于萬民亦據其中所出入玉府者多故特言之山虞川衡等亦入玉府可知也
凡祭祀賔客共澤物之奠喪紀共其葦蒲之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澤物之奠亦籩豆之實芹茆蔆芡之屬〈賈疏亦見籩人醢人職〉蒲所以為席〈賈疏席謂抗席及禮記云虞卒哭芐翦不納者是也〉
通論王氏應電曰山澤之物國用所需澤虞云祭祀賓客共澤物之奠川衡云共川奠而山虞不言者掌于獸人囿人等官也
若大田獵則萊澤野及弊田植虞旌以屬禽
正義鄭氏康成曰屬禽猶致禽而珥焉〈賈疏山虞致禽謂致之於虞旗之中而珥焉以効功此屬禽謂百姓致禽訖虞人屬聚之别其等類每禽取三十焉若然則致與屬不同而鄭云猶者明山虞澤虞彼此有其事互見為義也〉澤虞有旌以其主澤澤鳥所集故得注析羽
通論陳氏傅良曰古者名山大澤不以頒其數司書掌之賦入於大府有虞衡之官為之厲禁疑若專利於上者而令萬民時斬材有期日山虞之禁特不使戕賊而已澤虞則使人守其財物以時入于玉府頒其餘于萬民則實為民守之王官特以其賦入于玉府而已所以導利而散布之也
案閭師職任衡以山事貢其物任虞以澤事貢其物謂山澤之在六鄉逺郊之内者也此山虞以下四職則通指畿内者言之而六鄉者亦存焉
餘論程子曰聖人奉天理物之道在於六府六府之任治於五官山澤虞衡各有常禁故萬物阜而財用足今五官不脩六府不治用之無節取之不時豈惟物失其性而山林川澤暴殄天物亦已耗竭矣故虞衡之職宜舉也
迹人掌邦田之地政為之厲禁而守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田之地若今苑也 賈氏公彦曰迹人主迹知禽獸之處有禽獸之處則為苑囿以林木為藩羅使其地之民遮厲守之
案天子蒐狩之地有常如詩言甫草傳稱鄭有原圃秦有具囿之類必廣阜大藪可陳六軍外此山磧墳衍不利榖蔬而可蕃禽獸者乃為厲禁而守之時取以給邦用故曰邦田之地以明不獨四時之圍禁也其政即為厲禁及頒其薪芻於守者
凡田獵者受令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令謂時與處也〈賈疏時四仲之時處謂山澤〉王氏應電曰迹人素知禽獸所在及林木翳薈不可投陷之處故用以為引導則不至卒然而為所攫噬也
案凡田獵者或王子弟公卿有宗祧之事而王賜以田〈襄三十年左傳鄭豐巻將祭請田子産曰惟君用鮮衆給而已則三公九卿王子弟宜得用鮮〉或喪紀賓客春秋之膳獻有司時取或獮狩以後縱民入獵亦如斬材之有期日凡此類皆迹人令之
禁麛卵者與其毒矢射者〈麛音迷卵力管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其夭物且害心多也麛麋鹿子王氏昭禹曰禁麛卵者生之以其時禁毒矢射者殺之以其禮 王氏應電曰雖田獵時猶為之禁平時可知
通論賈氏公彦曰此謂四時田獵常法案月令孟春之月母麛母卵又曲禮國君春田不圍澤大夫不掩羣士不取麛卵彼以春時先乳特禁之月令季春餧獸之藥無出九門亦禁其春時而已
卝人掌金玉錫石之地而為之厲禁以守之〈卝古猛反〉正義鄭氏康成曰錫鈏也
案禹貢金三品謂金銀銅然古人泛稱金者皆指銅也此卝人所掌當兼三品言之
若以時取之則物其地圖而授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物地占其形色知鹹淡也授之敎取者之處 曹氏叔逺曰圖而授之者示以所宜取之品色不使縱意旁搜也 王氏志長曰金玉錫石之地卝人所素習寧待取時始占其形色蓋恐取者託言公事越界侵漁甚或發塚破屋故授之圖使按圖以取而不敢越耳
餘論魏氏校曰以時取非有故不得已不輕取也唐權萬紀言宣饒部中鑿山冶銀歲可得數百萬太宗讓之曰天子所乏嘉謀善政有益於民者汝不推賢進善乃以利規我欲方我漢桓靈耶黜之此可為萬世法
巡其禁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其禁明其令 王氏應電曰禁令者職金之戒令也卝人巡視之 易氏祓曰利之所在奸弊百出既禁之又令之又從而巡之然後卝人取之而入於職金
角人掌以時徴齒角凡骨物于山澤之農以當邦賦之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山澤出齒角骨物大者犀象其小者麋鹿 賈氏公彦曰兼言齒骨者齒骨竝是角類王氏應電曰山澤之農其所獲米粟視平疇為艱
而齒角骨物乃工事所必需故不必强以所難而取其所美也
案賦者田稅也山澤之農本當有賦若有齒角骨物入于官即以代田賦而不復徴其粟米然民間或此有彼無或此多彼寡齒角骨物不足數則計其所當之分數而仍以粟米足之所謂政令也
餘論呂氏祖謙曰隨其所産以當邦賦視後世以錢為賦責民之所無者異矣
以度量受之以共財用
正義鄭氏康成曰骨入漆浣者受以量其餘以度度所中
案凡物皆以共財用於角人言之舉此以該其餘也注言骨入漆浣者謂細骨可以燒灰和漆者也浣亦作垸輪人注丸漆之丸當同
羽人掌以時徴羽翮之政于山澤之農以當邦賦之政令〈翮户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翮羽本 賈氏公彦曰羽人所徴當入於鍾氏染以為后之車飾及旌旗之屬
凡受羽十羽為審百羽為摶十摶為縳〈摶徒完反縳沈除轉反劉古本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審摶縳羽數束名也爾雅一羽謂之箴十羽謂之縳百羽謂之緷其名音相近也一羽有名蓋失之矣 王氏應電曰羽不可以權度受故以其數
掌葛掌以時徴絺綌之材于山農凡葛征徴草貢之材于澤農以當邦賦之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草貢出澤䔛紵之屬可緝績者王氏應電曰既徴則入於典婦功
以權度受之〈注故書受或為授杜子春云當為受〉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知輕重長短
掌染草掌以春秋斂染草之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染草茅蒐橐蘆豕首紫茢之屬〈賈疏案爾雅茹藘茅蒐郭注今之蒨也可以染絳槖蘆爾雅無文豕首爾雅云茢薽豕首郭注本草曰彘顱一名蟾蠩蘭今江東呼豨首可以煼蠶蛹郭氏雖有此注不言可染何色未審鄭所據也紫茢爾雅云藐茈草郭注可以染紫一名茈䓞廣雅云即此紫茢也更有藍皁象斗之等故以之屬兼之〉
通論王氏安石曰掌染草至掌蜃所徴亦必當邦賦而不言者角人羽人掌葛已見之
以權量受之以待時而頒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權量以知輕重多少時染夏之時〈賈疏夏為五色染人職春暴練夏纁元秋染夏則染夏之時謂秋時也〉 王氏應電曰春秋歛之者或採花葉或採皮實各有其時也
掌炭掌灰物炭物之徴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灰炭皆山澤之所出也灰給澣練炭之所共多 鄭氏鍔曰灰者㡛氏練帛之所用
以時入之
案月令季秋草木黄落乃伐薪為炭仲夏令毋燒灰故云以時入之
以權量受之以共邦之用凡炭灰之事
案共邦用之下又云凡炭灰之事者炭灰之用廣也炭則日用之所必需而禦冬尤急灰則澣洗之外如赤犮氏以灰洒除貍蟲蟈氏以灰洒去鼃黽壺涿氏以焚石除水蟲是也治屋舍則焚石及青灰無貴賤皆賴焉石炭可以代薪此職蓋亦掌之
掌荼掌以時聚荼以共喪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荼茅莠也〈朱子曰茅花輕白可愛者〉共喪事者以著物也既夕禮茵著用荼〈賈疏既夕禮為茵之法用緇翦布謂淺黑色之布各一幅合縫著以荼柩未入壙先陳於棺下縮二於下横三於上乃下棺於茵上是也〉 王氏應電曰下壙時以荼藉柩取其軟且收濕也
案荼之見於詩者有三一曰苦荼亦名苦菜谷風篇誰謂荼苦是也二曰辣荼良耜篇以薅荼蓼是也三曰英荼乃茅草秀出之花出其東門篇有女如荼是也掌荼所聚者英荼而已
徴野疏材之物以待邦事凡畜聚之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荼疏材之類也因使掌焉徴者徴於山澤入於委人
掌蜃掌歛互物蜃物以共闉壙之蜃〈蜃是忍反闉衣巾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互物蚌蛤之屬闉猶塞也將井椁先塞下以蜃禦濕也〈賈疏士喪禮筮宅還井椁於殯門之外注既哭之則徃施之竁中是未葬前井椁材乃徃施之壙中則未施椁前已施蜃灰於椁下以擬禦溼也〉 鄭氏衆曰春秋傳始用蜃炭言僭天子也〈賈疏成二年左傳宋文公卒始厚葬用蜃炭〉 賈氏公彦曰互物蜃類故兼掌之 王氏安石曰用蜃非惟禦溼兼除貍蟲
祭祀共蜃器之蜃共白盛之蜃〈盛匙盈反音成〉
正義鄭氏衆曰蜃可以白器令色白 鄭氏康成曰蜃器之蜃飾祭器之屬也鬯人職凡四方山川用蜃器春秋定十四年秋天王使石尚來歸蜃蜃之器以蜃飾因名焉〈賈疏左氏云石尚來歸蜃杜預以為宜社之肉以蜃器盛故名肉為蜃大行人歸脤以交諸侯之福彼則宗廟社稷之器物謂之為脤是宗廟社稷之器皆蜃灰飾之〉盛猶成也謂飾牆使白之蜃也〈疏爾雅地謂之黝牆謂之堊黝黑也堊白也若然此經所云白盛主於宗廟堊牆也〉今東萊用蛤謂之叉灰 王氏與之曰祭祀之器以蜃飾取其潔素鬯人凡山川四方用蜃以貯酒也大宗伯脤膰據杜預以蜃器盛肉也 郝氏敬曰蜃器蓋以蜃甲飾器
總論魏氏校曰山澤所徴惟服食器用未嘗求一異物此所謂惟正之供
案閭師職任衡以山事貢其物任虞以澤事貢其物角人以下諸職所徴即其物也其貢之即以當農賦也任之者閭師司守禁者虞衡徴歛之者角人以下諸官也或言徴或言歛或言聚互文以相備也
囿人掌囿游之獸禁牧百獸
正義鄭氏康成曰囿游囿之離宫小苑觀處也養獸以宴樂視之禁者其蕃衛也牧百獸備養衆物也王氏應電曰凡田獵所得可用而不家畜者皆於是乎養之欲用即可得不必求之於曠野也
祭祀喪紀賓客共其生獸死獸之物
正義王氏安石曰共其物若麋膚熊蹯之類 王氏志長曰囿人共喪祭賓客之獸物則其不畜珍禽竒獸可知矣
通論王氏應電曰天官獸人掌囿獸之政凡所得獸中殺而宜乾之者則入於腊人其生獲者入於庖人未及用而可畜者則入於囿人地官以牧養為事也其有猛獸不可入於囿者則養於服不氏夏官以服猛為義也至於㝠氏掌攻猛獸穴氏掌攻蟄獸則秋官除惡之義與驅猛獸同道田獸一事錯見於天地夏秋四官者義各有當如此
場人掌國之場圃而樹之果蓏珍異之物以時歛而藏之
正義王氏應電曰城郭居民之外以隙地為公家之圃則場人掌之 鄭氏康成曰果棗李之屬蓏瓜瓠之屬珍異蒲萄枇杷之屬
通論賈氏公彦曰案閭師職任圃以樹事貢草木場人所共獨祭祀賓客其餘則閭師徴歛之也 王氏昭禹曰載師以場圃任園地國之場圃則場人之所掌民之場圃則閭師之所任
凡祭祀賓客共其果蓏享亦如之
案注以享為納牲疏謂納牲時薦朝事之豆籩有此果蓏之物是則祭祀中已舉之不應疊出也外饔職於祭祀賓客後繼以邦饗耆老孤子士庶子稾人職凡饗耆老孤子士庶子共其食此職所云享者蓋謂是與 天官甸師已共祭祀之果蓏而復設場人以其所用多且以備不孰也
廩人掌九榖之數以待國之匪頒賙賜稍食
正義賈氏公彦曰廩人掌米云九榖者亦兼主之也鄭氏康成曰賙賜謂王所賜予給好用之式也稍
食祿廩
案匪頒稍食見天官大宰及宫正内宰諸職鄭氏蓋以此賙賜與大宰好用之式為一也
以歲之上下數邦用以知足否以詔榖用以治年之凶豐〈數疏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數猶計也 易氏祓曰制其財之多寡權其禮之增損非廩人之事特以邦用之足否詔王及冢宰而已
餘論王氏志長曰以稅入之多少制國用之數此成周賦法之所以善以國用之多少制取民之數此後世賦法之所以不善也
凡萬民之食食者人四鬴上也人三鬴中也人二鬴下也若不能人二鬴則令邦移民就榖詔王殺邦用〈下食音嗣殺所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皆謂一月食米也六斗四升曰鬴〈賈疏謂一月食米者古今頒祿皆月月給請故知然〉就榖就都鄙之有者殺猶減也 王氏應電曰上言會計國用之法此言會計民食之法殺邦用若膳夫大荒則不舉掌客凶荒殺禮之類 賈氏公彦曰雖列三等中年是其常法王氏安石曰民之食可以鬴計者校登夫家貴賤
老幼廢疾之數觀稼省斂稽比財物其法詳也案此當通古今度量實計之㮚氏之鬴深尺方尺容六斗四升今量法方尺深尺容四斗古尺於今為六寸二分半以此折算古一石今一斗五升二合有竒古一鬴今九升七合七勺弱以今量計中年日食米約一升上年一升三合下年六合有竒如不及此則苦飢古今人情不相逺王氏應電謂以榖減半為米中年日米三升如此則以今量較之不及半升誤矣廩人雖掌穀而言民食食則以米計非以穀計也
凡邦有會同師役之事則治其糧與其食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道曰糧謂糒也止居曰食謂米也〈賈疏詩乃裹餱糧是行道曰糧也書傳行而無資謂之乏居而無食謂之困是止居曰食也〉案古者師行無饋餉所謂治糧與食者令道所經有司共之倉人職凡國之大事共道路之榖積是也委積隨在有之而治其糧者廬宿候館雖有飲食以待賓旅而亦有不時之需故師行必載糒也
通論易氏祓曰大宰以九式均節財用不及㑹同師役之式蓋小宰掌凡㑹同軍旅田役之戒具令官府共其財用曰具則已包糧食即廩人所治倉人遺人所共是也
大祭祀則共其接盛〈接鄭讀作扱初洽反一讀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接讀為一扱再祭之扱扱以授舂人舂之大祭祀之穀耤田之收藏於神倉者也不以給小用
案或曰春秋傳魯祭周公何以為盛周公盛魯公燾羣公廩觧者曰燾謂下故上新各半也廩謂全用舊穀少覆以新然則謂之接盛者豈有取於新故之相接續與
舍人掌平宫中之政分其財守以灋掌其出入
正義鄭氏康成曰政謂用榖之政也分其財守者計其用榖之數分送宫正内宰使守而頒之而米出於廩人其有空缺則計之還入 易氏祓曰有王宫有后宫王宮宮正為之均其稍食后宮内宰為之均其稍食所以平宮中之政則舍人也 賈氏公彦曰平謂平其給米多少財即米也䘮大記納財朝一溢米亦謂米為財 王氏應電曰取於廩人則有入數分於宮正内宰則有出數竝以大宰之式法行之
凡祭祀共簠簋實之陳之賓客亦如之共其禮車米筥米芻禾〈筥姜呂反又音呂〉
正義鄭氏康成曰方曰簠圎曰簋〈賈疏案孝經陳其簠簋注内圓外方受斗二升者直據簠而言若簋則内方外圓知皆受斗二升者旊人為簋實一觳豆實三而成觳豆四升三豆則斗二升可知但外神用瓦簋宗廟當用木〉盛黍稷稻粱器〈賈疏案公食大夫禮簠盛稻粱簋盛黍稷〉禮致饔餼之禮〈賈疏案聘禮致饔使卿韋弁歸饔餼米百筥設於中庭車米三十車陳於門外禾三十車芻薪倍禾〉 王氏昭禹曰實言其物陳言其數 林氏之竒曰車米筥米芻禾掌客掌其禮舍人共其物
案舂人共祭祀之米𩟄人為盛然後舍人實之簠簋而陳之舂人賓客共牢禮之米差擇之也舍人則實之筥載之車故曰共其禮 國語郊禘王后親舂宗廟夫人親舂天官世婦帥女宮為齍盛女御佐后薦玉齍惟大祭祀則然春官世婦大賓客饗食帥六宮之人共齍盛亦惟大賔客王后致祼者則然其餘則舂人共米𩟄人為盛舍人實簠簋后宫不與也王氏應電謂凡祭祀賓客簠簋竝后宮之事非也
喪紀共飯米熬穀〈飯上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飯所以實口不忍虚也君用粱大夫用稷士用粱〈賈疏君用粱三語喪大記文飯米沐米與重鬲所盛用米皆同故引沐法以證飯也彼注云差率而上天子沐黍與則天子飯用黍也〉皆四升實者惟盈〈賈疏士喪禮主人左扱米實於右三實一貝左中亦如之又實米唯盈是也〉熬榖者錯於棺旁喪大記曰熬君四種八筐大夫三種六筐士二種四筐加魚腊焉〈賈疏喪大記注引士喪禮云熬黍稷各二筐設熬旁各一筐大夫三種加以粱君四種加以稻四筐則首足各一其餘設于左右若然天子當加麥苽六種十筐首足亦各一筐其餘設于左右也〉
以歲時縣穜稑之種以共王后之春獻種〈縣音懸〉
正義鄭氏康成曰縣之者欲其風氣燥逹也 鄭氏衆曰春王當耕於耤則后獻其種也見内宰職
掌米粟之出入辨其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九穀六米别為書〈賈疏六米者九穀中黍稷稻粱菰大豆六者皆有米麻與小豆小麥三者無米〉
歲終則會計其政〈㑹古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政用榖之多少
通論王氏昭禹曰宮正月終㑹稍食内宰歲終㑹内人稍食舍人歲終㑹計用榖多少蓋通職聨事
倉人掌粟入之藏
正義鄭氏康成曰九榖盡藏焉 王氏應電曰閭師徴四郊之賦粟遂師縣師徴野賦粟並入於此粟榖未去殻之稱
辨九榖之物以待邦用
正義鄭氏鍔曰邦之用榖有匪頒賙賜稍食之殊故辨其物以待用
若榖不足則止餘灋用有餘則藏之以待凶而頒之正義鄭氏康成曰止猶殺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殺餘灋用謂道路之委積所以豐優賓客之屬 王氏應電曰若大司徒眚禮殺哀之類
案餘灋用未詳所指意匪頒賙賜稍食常數之外又施格外之恩而優給之則為餘灋用與道路之委積以待賓客恐未可殺也
凡國之大事共道路之榖積食飲之具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事謂喪戎〈賈疏案左傳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此不言祀者惟軍戎及喪行於道路祭祀逺無過近郊之内無在道共糧之事〉 黄氏度曰食糗糒飲漿酏也 王氏應電曰廩人治其事此職與遺人隨地給之
通論陳氏汲曰廩人至倉人凡九榖出入盡掌之而不㑹計何也司㑹以九賦之法令田野之財用掌國之官府郊野縣都之百物財用凡在書契版圗者之貳以逆羣吏之治而聼其㑹計則廩人出入之計聽於司㑹可知矣
司祿〈闕〉
司稼掌巡邦野之稼而辨穜稑之種周知其名與其所宜地以為灋而縣于邑閭〈縣音懸〉
正義鄭氏康成曰周猶徧也徧知種所宜之地縣以示民後年種榖用為法也 王氏應電曰稼有百種其樹之時同人力又同而所收有多寡土有宜弗宜也司稼徧觀而盡識之辨其所宜縣示於邑閭使以為法蓋民各居其方局於所見司稼巡野而得其詳故也
案草人土化之法王畿邦國之所同也所謂物地相宜而為之種者不過掌其法而已此職巡邦野之稼則親行畿内其事尤詳故辨種及於穜稑縣法徧於邑閭於百榖之名五土十有二壤所宜必周知之先王之畏敬戚農於兹可見矣
巡野觀稼以年之上下出斂灋
正義王氏應電曰天時有旱潦地壤有髙卑每歲收穫不齊故司稼履畆觀之 鄭氏康成曰斂法者豐年從正凶荒則損若今十傷二三實除減半〈賈疏漢法十傷二三就七分八分中為實在仍減去半不稅於半内税之〉
案徹法為通為均一井之田中公外私耕則合作收則均分大率民九而君一此以年之上下出斂法蓋於均分之中為通融上年從正中年下年則於公田之税又蠲數分以益民也而農民之外他職所貢旅師委人所斂者視此矣
通論王氏應電曰大司徒土宜之法載師之物地事皆掌其大凡而已百種之宜惟司稼詳焉且以年之上下定斂法則收斂不頗而貯蓄有數均人之均力政廩人之詔榖用皆本乎此
掌均萬民之食而賙其急而平其興
正義鄭氏康成曰均謂度其多少賙廩其艱阸 王氏與之曰平其興亦如旅師平頒其所興之粟案年有上下則民食有四鬴三鬴二鬴不能二鬴之差司稼既知之矣於是均萬民之食賙其急平其興所以均之平其興乃所以賙其急也秋省斂而助不給此其是已
舂人掌共米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米物言非一米
案米物者其質之美惡舂之精粗非一類也
祭祀共其齍盛之米賓客共其牢禮之米凡饗食共其食米〈食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齍盛謂黍稷稻粱之屬可盛以為簠簋實也牢禮之米以實筐筥〈賈疏下别言饗食則此牢禮謂饔餼之米〉饗有食米則饗禮兼燕與食〈賈疏燕禮無食米食禮無飲酒若饗禮有酒有米故云兼燕與食也〉 王氏應電曰祭祀饗食之米竝共於饎人若牢禮之米則共於掌客與舍人
通論陳氏祥道曰楚語天子親舂郊禘之盛又曰天子郊禘之事王后必舂其粢榖梁傳三宮米而藏之御廩蓋祭祀貴於出力以致養而後可以交於神明則舂盛固所以自盡也然王耕耤不過三推則舂盛之禮蓋亦如此然後舂人卒其事以共之
存疑王氏昭禹曰賓客共其牢禮之米蓋以共饎人簠簋之實也牢禮之米多矣知其共簠簋之實者以車米筥米自舍人共之故也
掌凡米事
正義王氏應電曰謂共王后世子之六榖嬪御之榖用以及外内朝宂食饗耆老孤子士庶子等食米也
𩟄人掌凡祭祀共盛〈𩟄同饎昌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炊而共之
共王及后之六食
正義鄭氏康成曰六食六榖之飯
案膳夫内饔職王后世子膳羞恒相聨此共王后六食則世子在其中矣
凡賓客共其簠簋之實饗食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簠簋之實謂致飱饔〈賈疏下云饗食亦如之故知惟飱饔〉
槀人掌共外内朝宂食者之食〈槀苦報反宂如勇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外朝司寇斷獄弊訟之朝也今司徒府中有百官朝㑹之殿云天子與丞相舊決大事焉是外朝之存者與内朝路門外之朝也宂食者謂留治文書若今尚書之屬諸直上者〈賈疏天子三朝路寢庭朝圖宗人嘉事大僕掌之路門外治朝司士掌之外朝在臯門内庫門外三槐九棘之朝斷獄弊訟朝士掌之今言外内朝明據外朝治朝二者以路寢庭非常朝之處也〉 賈氏公彦曰宂散也外内朝上直諸吏謂之宂吏亦曰散吏以上直不歸家食稾人共之因名宂食者
案謂之宂食者以其人自有廩禄因給事外内朝不暇自為食而官共之也
若饗耆老孤子士庶子共其食
正義鄭氏康成曰士庶子卿大夫士之子弟宿衛王宮者
通論王氏應電曰天官内饔共王及后世子之膳羞宗廟之割亨外饔共外祭祀之割亨賓客之饔飧饗食則與𩟄人聨事者也外饔掌耆老孤子士庶子共其食則與稾人聨事者也
掌豢祭祀之犬
正義鄭氏康成曰養犬豕曰豢不於𩟄人者共至尊雖其潘灡戔餘不可䙝也 郝氏敬曰牛馬羊入於充人犬入稾人者犬榖食也榖食曰豢
總論王氏與之曰大宰大府之屬所掌皆國之財賦而司徒之屬所掌皆民事雖耕穫徴歛皆寓教民之義故謂之教官後世以六部倣六官故謂户部如司徒然今户部所掌乃大宰之屬大府等職初無與乎教事也 魏氏校曰讀天官知周公所以格君讀地官又知周公所以化民格君非徒過然後諫也在乎漸漬薫陶之故天官所統内始於宮闈凡飲食起居惟謹焉化民非徒發然後禁也在乎寛恤馴擾之故地官所統下逹於閭里惟賦役禮俗為重焉大抵事上之難莫大乎君臣之情不通今也左右前後習與正人居所見皆正事所聞皆正言王誰與為不善馭下之患莫大乎君民之情不通今也視民如吾子弟視民之事如處吾家事民亦相率如聽父兄之教自不勞而化矣
案冢宰掌邦治舉其要耳其僚屬庶尹皆經理王宮之政至於遂生復性以寵綏斯民者未遑也司徒之職舉天子作君作師之事而致之於民教始於郊里故自小司徒至比長八職専主六鄉而牧田牛田在鄉者故封人牧人牛人充人四職次之鄉之政有二曰征役施舍曰徳行道藝載師至均人五職詳征役施舍之事也師氏至媒氏六職詳徳行道藝之教也然則教養之道備矣施之天下何以加兹故曰觀於鄉而知王道也王國面朝後市王門十二在六鄉之内十二關門則臨畿上今次於鄉之下遂之上者市雖在國五百里疆界中凡五十里之市皆在焉門關則連於市以逹貨賄者關市有譏用節為多故司市至司闗十二職為一類而掌節附焉遂人至里宰専及田野之制稼穡之緒與六卿互見為義旅師如鄉之閭師也稍人如鄉之縣師也委人土均如鄉之遺人均人也而鄉有封人載師縣師遂有稍人土均則通公邑都鄙邦國之政皆舉之矣草人稻人詳穯事養民之原也土訓誦訓通土俗教民之本也四職所掌鄉遂都鄙邦國皆有焉故次於土均之後也若夫山林川澤賦貢之所出國用賴焉故自山虞至場人十有五職又次之冢宰所列九賦九貢之目盡於此矣賓祭之所取軍旅喪紀之所共膳羞祿廩凡為九式用財者將於是乎在故廩人至稾人職終焉司徒敷教而教職惟鄉官師保等十數人其間所措理者養民之事居多先儒疑為司空之錯簡是不然夫先王之世辨物居方秀者為士樸者為農下及宮商各有常居皆有法守使之父以教其子兄以教其弟習其耳目而定其心思閑其道藝而世其家業無非以道率民豈必東膠西序始名教哉孟子曰無恒産而有恒心者惟士為能故制民之産然後驅而之善若仰無以事俯無以育囂然喪其樂生之心其鈍頑無恥者固相率而歸於悖戾不可復制即常性未移者亦頽惰委靡消沮而不復振此司徒一篇所以聨教養為一事也然則司空之職何與周禮為書委曲周詳無不備者獨至壇兆廟社之法井田長廣之方阡陌溝洫之度附庸閒田所餘之多寡山林川澤城郭宮室涂巷三分之乘除山川沮澤民居有度焉興事任力逺近有量焉宮室之制器皿之宜舟車之用凡數事者雖略見於諸官而未詳其規度宜皆列職於司空而皆不可見矣或乃竄綴紛紜離散全經所謂愚而好自用也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七
春官宗伯第三之一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春官宗伯使帥其屬而掌邦禮以佐王和邦國正義賈氏公彦曰鄭目錄云象春所立之官宗尊也伯長也春出生萬物天子立宗伯使掌邦禮禮以事神為上亦所以使天下報本反始也 鄭氏康成曰禮謂吉凶賔軍嘉五禮其别三十有六〈賈疏據下文而知〉項氏安世曰治教之始在於禮象天地之化始於春毛氏應龍曰四時之和為春禮之用貴和故掌禮
曰春官 項氏安世曰民生有欲無分則爭爭則乖先王制禮為之節文吉以事鬼神示凶以哀其憂賔嘉以親之軍禮以同之粲然有文以相接則爭乖之患無自而作故曰和 王氏應電曰天下事必有序而後和禮先而樂後故宗伯兼掌禮樂
案舜命伯夷典三禮名曰秩宗周人因之立春官宗伯蓋以宇宙之中莫尊於天神地示人鬼秩宗者敘次天神地示人鬼之禮事也宗伯者治尊禮之長官也若如俗説以宗廟之宗為目其人則對先王先公義不得以稱伯矣自唐以前注疏箋傳皆訓宗為尊至宋王昭禹始謂有族則有祀有祀則有宗蔡氏沈以宗廟為義後儒多遵之謂凡祭祀之禮皆自祖宗推而及之不知天神地示之祭本以宗名舜典曰禋于六宗孔安國傳宗尊也所尊祭者有六謂四時也寒暑也日也月也星也水旱也月令天子乃祈來年于天宗賈逵曰天宗三日月星地宗三河海岱天神地示皆稱宗乃秩宗之義所由起也
通論鄭氏衆曰宗伯主禮之官故堯典舜命伯夷作秩宗國語曰使名姓之後能知四時之生犧牲之物玉帛之類采服之宜彝器之量次主之度〈賈疏次廟主之尊卑先後逺近之度〉屛攝之位〈韋氏昭曰屛屛風也攝如翣扇皆所以明尊卑為祭祀之位鄭氏釋檀弓翣以布衣木如攝〉壇場之所上下之神示氏姓之所出而率舊典者為之宗春秋傳夏父弗忌為宗人〈賈疏文二年左傳〉又曰使宗人釁夏獻其禮〈賈疏哀二十四年左傳〉特牲饋食禮宗人升自西階視壺濯及豆籩然則唐虞三代皆以宗官典國之禮與其祭祀漢之大常是也 王氏昭禹曰禮無不貫治非禮不定敎非禮不立政非禮不行刑非禮則淫事非禮則亂 鄧氏元錫曰春於人為仁吉禮所以仁鬼神凶禮所以仁死䘮賓禮所以仁諸侯軍禮仁邦國而同之也嘉禮仁萬民而親之也記曰宗伯之官以成仁此之謂也
禮官之屬大宗伯卿一人小宗伯中大夫二人肆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正義鄭氏康成曰肆猶陳也肆師佐宗伯陳列祭祀之位及牲器粢盛
鬱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鬱於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鬱鬱金香草宜以和鬯〈賈疏鬯人所掌是秬米為酒不和鬱者賓祭當灌鬱人築鬱金和之謂之鬱鬯〉
通論賈氏公彥曰祭祀宗廟先灌灌用鬱鬯故首鬱人 楊氏時曰祭以精意為主灌用鬱鬯貴氣臭也故獻之屬莫重於灌 王氏詳説曰有鬱鬯有秬鬯秬鬯用之於天地社稷等祀表記親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是祭天雖無祼亦用秬鬯鬯人社壝用大罍禜門用瓢齎是社祭等事亦用秬鬯但鬱鬯求諸陰則專用之於宗廟耳
鬯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鬯敕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鬯釀秬黍為酒芬香條暢於上下也〈賈疏此雖無鬱直用鬯尸亦以灌地其汁下入於地其氣上升故云條暢於上下也〉秬黑黍一稃二米〈賈疏爾雅秬黑黍秠一稃二米是一米之秬直以秬為名秠一稃二米者亦是黒黍稃皮也〉 賈氏公彥曰二米之秬貴故鬯酒用二米者〈案秬與秠對文則别散文則秠亦名秬故鄭直言秬也〉
雞人下士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正義賈氏公彦曰雞屬木在春其職共雞牲又主呼旦故列職於此
案凡禮事舉之必以時其間動作止息又告有時雞知時故掌以禮官之屬而凡告時嘑旦之事皆職焉其職事首祭祀故與鬱人鬯人相次
司尊彝下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正義鄭氏康成曰彝亦尊也鬱鬯曰彝〈賈疏彝盛鬱鬯〉存疑鄭氏康成曰彝法也言為尊之法〈賈疏祭宗廟在室先陳彝後乃向外陳齊酒之尊以彝為法故名彝〉
司几筵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筵亦席也鋪陳曰筵藉之曰席單言之則筵席通〈賈疏設席之法先設者皆言筵後加者為席故其職云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一席在地或亦云筵儀禮少牢司宫筵於奥是也筵席止是一物惟據鋪之先後為名故言筵席通〉 王氏詳説曰行葦詩肆筵設席授几有緝御蓋几以優尊者肆師所謂大賔客涖筵几是也曰几筵者以尊卑為序曰筵几者以先後為序 薛氏衡曰鬱鬯實尊彝而獻之涖几筵而陳之故三職相次
天府上士一人中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府物所藏言天者尊此所藏若天物然 鄭氏鍔曰寳鎭之重先祖受天命以傳及子孫民數榖數則天所畀治中所以奉天而行賞罰也故名曰天府
典瑞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瑞節信也典瑞若今符璽郎 賈氏公彥曰其職掌玉瑞玉器之藏玉瑞祭時所執玉器禮神所用雖有餘事以事神為主
典命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命謂王遷秩羣臣之書 賈氏公彥曰其職掌諸侯之五儀諸臣五等之命爵命屬陽禮記云古者於禘也發爵賜服賞以春夏貴始故於春見之 鄭氏鍔曰所掌者儀與命而特以典命名官視命數之差以定隆殺之儀蓋無是命則無是儀也
案古者命賜羣下必於祖廟故宰詔王以爵祿馭羣臣而典命司服則列於禮官
司服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正義賈氏公彥曰再命以上得命即得服故司服列職於典命之下
典祀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守祧奄八人女祧毎廟二人奚四人〈祧天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子七廟三昭三穆 賈氏公彥曰天子七廟通姜嫄為八廟廟一人故奄八人 王氏安石曰守廟祧而名之曰守祧守祧則廟可知敖氏繼公曰其職云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又云其廟則有司脩除之祧則守祧黝堊之然則祧者廟堂以北之稱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遠廟曰祧周為文王武王廟遷主藏焉 賈氏公彥曰祭法遠廟為祧有二祧享嘗乃止鄭義二祧則祖宗是也祭法祖文王而宗武王文武廟不毁當昭者藏於武王廟當穆者藏於文王廟遷主藏焉故云祧也若文武已上父祖藏於后稷之廟文武既為二祧后稷為大祖廟不可復稱祧但稱大祖也諸侯遷主總藏於大祖廟則謂大祖廟為祧聘禮不腆先君之祧既拚以俟矣是也
案守祧用奄與女奚豈祭祀雖無女尸而先后之朝祭服及遺器亦藏於祧與 其職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則先公亦稱祧不獨文武二廟矣七廟通姜嫄廟為八而守祧八人則凡廟皆有祧可見矣左傳鄭子羽對楚人云其敢愛豐氏之祧大夫亦稱祧則祧之義不繋乎藏遷主又明矣疏謂文武已上遷主藏於稷廟文武已後遷主藏於文武廟是也而專以文武廟為二祧則泥於祭法之文而云然與此經不合祭法漢人所為不足據依當以此經為正 疏云七廟并姜嫄為八蓋據詩生民篇與大司樂享先妣之文也稷出姜嫄故稷以後特立廟祀之及有天下亦相因不改其於都宮之外别建一廟而歲時享祀亦不與七廟同日與
世婦每宮卿二人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女府二人女史二人奚十有六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世婦后宫官〈王氏詳説曰列世婦於春官者以所掌不止后宫之事并及内外宗耳〉王后六宫〈賈疏每宫卿二人則十二人〉
存異賈氏公彥曰此卿大夫士並奄人為之鄭云漢始大長秋亦見周時用奄之義也
案王朝六卿而后宫之卿反十有二本屬可疑以其職司后之禮事相内外宗之禮事周旋婦人之間故疏以奄當之然天官唯有小臣奄為上士其餘無與儕者何忽躋於卿大夫之列乎朝卿六而奄卿十二所謂舛也果爾不必至漢唐宋明之季而宦者之禍接跡於天下矣豈其周公設官而有此邪柯氏謂内外宗諸人有齒徳者為之亦未必然婦人無爵從夫之爵六卿之妻不過六人其他未可以妻爵加於夫也且以外命婦入掌后宫之禮事於公為非宜於事亦不便詳玩經文此官蓋非另設毎宫卿二人卽以三夫人九嬪為之則十二之數具矣下大夫四人以世婦為之則二十四之外尚餘其三矣中士八人則女御為之后之尊擬王自夫人嬪婦而下其爵視卿大夫士固其差之宜也平居則統於天官而從其本稱有喪祭之事則總於春官而被以卿大夫士之爵所以重禮事也卿所以十二者婦人恒有所避兩人僅得一人之用雖倍之而不嫌過於朝之六卿也且無中大夫以副之則其數亦不為多矣女府女史蓋以女宫之有才知者為之
辨正柯氏遷曰天官九嬪世婦女御無爵秩亦無徒役者天子嬪妃序次自定非官職也府史無所用之春官世婦從卿大夫士之爵故設女府史與奚為之役旣有内宰以陰禮敎六宫又設此職者亦以稽内宰之敎而使之遵循也蓋内宰於内政雖無不掌而嬪御禮職必須女官詔相之内有女宫女奚而外亦有内小臣奄豎凡以通其敎令也當以内外宗或王族之婦或卿大夫士之妻有齒徳者為之注以比漢大長秋詹事謂用士人誤矣 王氏志長曰此官賈氏以為奄夫天官小臣為奄上士注謂奄稱士異其賢則刑餘之士斷無上躋卿大夫之理
内宗凡内女之有爵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女王同姓之女有爵其嫁於大夫及士者凡無常數之辭
通論陳氏傅良曰女子生於王族或乘勢以陵其夫家故以内外宗列為禮官之屬使觀王后之事宗廟則知所以順舅姑觀后之享同姓則知所以和其家人故婦順備而内和理所以為王化之基
外宗凡外女之有爵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外女王諸姑姊妹之女 賈氏公彥曰内外宗竝佐王后祭祀故列職於此
案九嬪世婦女御為治官之屬内外宗為禮官之屬皆制禮之精意 外宗當是王族人之婦故曰宗以其異姓之女故稱外此中可兼姑姊妹之女若姑姊妹之女而不嫁於王族則不得稱外宗特牲記内賓宗婦注内賔姑姊妹即此内宗又注宗婦族人之婦卽此外宗與
通論柯氏遷曰内宰理内政則以士大夫為之世婦掌禮事則以婦之有齒徳者為之宫府内外皆為一體奄宦奚豎不過通敎令而已故内治脩而事無弗舉
冢人下大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冢封土為邱壟象冢而為之〈賈疏爾雅山頂曰故云象為之〉 賈氏公彥曰雖非祭祀亦是禮事故列職於此
墓大夫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墓冢塋之地孝子所思慕也餘論陳氏傅良曰墓大夫徒二百人以塋墓地域禁令度數皆掌焉帥屬而巡居其中而守之與後世人自求地家自置守富則僭而不忌貧則窘而無所葬掘墓盜尸斬木之獄不絶於有司利害煩省異矣案賈疏庶人不封不樹故不言冢而言墓非也本職曰掌其度數則非不封不樹明矣
職喪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職主也〈賈疏主公卿大夫之喪〉 魏氏校曰孝子荒迷中弗能如禮故特設官相之先王之體羣臣可謂至矣
案劉氏彝謂職喪所掌下逹萬民本職並無此義地官黨正所敎喪紀之禮事乃及萬民酇長以下乃治其事耳
大司樂中大夫二人樂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司樂樂官之長〈賈疏以其與樂師已下諸官為長〉 賈氏公彥曰宗伯主禮禮樂相將故列職於此樂師與大司樂别職同官故同府史
案舜命夔典樂以敎胄子其時詩書未具易有畫而無文禮初興而未備惟樂乃郊廟朝廷閨門鄉里所通用而附禮以行學者陶養德性舎是無可為敎故二代因之至周則詩書禮樂具備而掌成均之法猶以大司樂名官蓋蒙士之學必以樂為始君子之德必以樂而成也以中大夫為之則必賢德彰聞負公輔之望而為凡有道有德者所依歸國之子弟所矜式者矣師氏一人而大司樂二人者虎門之敎主於王世子其共學而相衞翼必聰明質仁厲學敦行者乃與焉以一人為之表率足矣成均之敎則國子弟貴遊子弟大夫元士之適子國之俊選諸侯之貢士皆合焉非二人不能共襄其事也 宗伯掌五禮而大司樂之敎不言禮何也凡學士皆童而習之矣且祭祀賓客射鄉軍愷禮行而後樂從之平時歌詩學舞春秋合舞合聲樂作而禮即依焉故不必復言禮耳
大胥中士四人小胥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胥有才智之稱文王世子記小樂正學干大胥贊之 賈氏公彥曰小胥掌樂縣之法亦與大胥别職而同官者也
案胥掌官敘以治敘樂官名胥以致諸子正舞位序官中之事皆治敘也大胥掌學士之版而小胥掌其徴令其事相成故皆别職同官而府史胥徒共之凡五官之司旅職業相聨者皆然所以便事而省役也
大師下大夫二人小師上士四人瞽矇上瞽四十人中瞽百人下瞽百有六十人眂瞭三百人〈大音泰又如字矇音蒙眂音視瞭音了〉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樂之歌必使瞽矇為焉〈賈疏以無覩見則心不移於音聲〉命其賢知者以為大師小師晉杜蒯云曠也大師也眂讀為虎眂之眂〈賈疏易頤卦六四爻辭〉瞭目明〈賈疏以扶工故使有目者為之〉 鄭氏衆曰無目眹謂之瞽有目眹而無見謂之矇有目無眸子謂之瞍 賈氏公彥曰四者皆别職不另立府史胥徒者以其大師小師為長故連類言之以其無目不須人使故直有眂瞭三百人而已
案大師小師瞽矇也而爵以下大夫士蓋知音識微必明於天地之性惟有道有德者能之故作匶諡聽軍聲國之重事皆以屬焉而周以前師多賢逹觀孔子正樂而魯之樂官竄身異國匿跡河海不能一日安於其位可知周公敎澤入人之深 眂瞭三百人下今本有府四人史八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四句十九字㩀賈疏則唐以前本無之不知何時妄人所増試思大師等皆瞽也府藏何物史書何事眂瞭三百人以相之足矣胥徒多人又供何役乎以此見聖經之變亂於後人者不少矣
典同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正義鄭氏康成曰同陰律也不以陽律名官者因其先言耳〈賈疏因諸文皆先云同後云律若陰陽亦先舉陰 王氏安石曰典同則律可知〉大師職執同律以聽軍聲
磬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鍾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笙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正義鄭氏鍔曰鄉飲燕禮登歌之後卽笙南陔白華華黍則笙者繼人聲之後故特名官
存疑王氏昭禹曰掌敎吹竽笙塤籥簫篪篴管舂牘應雅而獨以笙師名笙東方之樂有始事之義故也
鎛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鎛音博儀禮大射篇作鑮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鎛如鍾而大〈賈疏獨在一虡〉
存疑陳氏祥道曰國語細鈞有鍾無鎛昭其大也大鈞有鎛無鍾鳴其細也細鈞謂角徴也必和之以大故有鍾無鎛大鈞謂宮商也必和之以細故有鎛無鍾則鎛小鍾也鄭伯嘉納魯之寳鄭人賂晉侯歌鍾二肆及其鎛韋昭杜預皆以為小鍾則鍾師掌金奏之大而鎛師掌金奏之小也康成謂鎛如鍾而大誤矣
案大射禮東方笙鍾與笙磬竝陳而鑮在其南西方之鑮亦在頌磬頌鍾之南是笙鍾笙磬頌鍾頌磬皆編縣而鑮為特縣也左傳鄭賂晉侯歌鍾二肆及其鑮磬云二肆必是編縣十二枚者而於鎛則言及以殊之又見特縣者為鑮也磬師掌敎撃磬撃編鍾鍾師掌金奏鏄師掌金奏之鼓又見以鍾小者比衆音鍾大者為金奏也是則鎛為大鍾明矣然陳氏援國語以駁鄭亦自有據豈康成所謂如鍾而大者祇與編鍾相校而國語之鍾鎛則又於大鍾之中而更區其大小與 典同主器所以繼人聲也磬聲屬角而難調磬聲和則衆音皆依之故首列磬師而兼教編鍾者編鍾與編磬為類也金以聲之樂之綱領故設鍾師以掌之笙以繼堂上之升歌又與磬聲相應故其職總敎諸管樂及舂牘應雅而獨以笙名官舉重也鼓與金奏相將鍾師掌金鎛師掌鼓兩官聨事掌鼓而以鎛名官者明所掌者金奏之鼓異於小師所撃之鼓也因所長而用之故諸鼓事皆屬焉鍾師又掌鼙以鼓縵樂者乘其暇隙可以兼也
韎師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舞者十有六人徒四十人〈韎戚莫拜反劉李音妹先鄭讀如食味之味〉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説以明堂位曰韎東夷之樂也某謂讀如韎韐之韎〈詩瞻彼洛矣篇文賈疏鄭取韎為赤色〉案鞮鞻氏掌四夷之樂而特設韎師蓋周起岐雍其化先行於南次及於北而東方獨阻聲教商奄旣誅淮夷徐戎尚為魯患故特設一官肄東夷之樂以志王化之難成職方首揚州亦此義也
通論陸氏佃曰王者舞先王之樂明有法也舞當代之樂明有制也舞四夷之樂明有懐也
旄人下士四人舞者衆寡無數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旄旄牛尾〈賈疏山海經有獸如牛四節有毛其尾可為旌旗之旄〉舞者所持以指麾 賈氏公彥曰其職凡四方之以舞仕者屬焉以能為四夷之舞者卽為之故衆寡無數
案四夷有慕化而願留者祭祀賓客使各舞其國之燕樂以示聲敎之四訖其思歸者亦聽焉故無定數疏謂鞮鞻氏掌夷樂而不敎旄人敎而不掌非也旄人所敎舞也鞮鞻則掌聲歌分職甚明
籥師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籥餘若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籥舞者所吹春秋宣公八年六月壬午猶繹萬入去籥傳曰去其有聲者廢其無聲者〈賈疏公羊傳文廢置也〉詩云左手執籥〈邶風簡兮篇文〉 何氏休曰籥吹以節舞也吹籥而舞文樂之長
案舞者右手秉翟左手止能開閉三孔故籥特節舞之小器耳若律呂之本始於黄鍾有黄鍾則十二律以次相生一齊俱有王氏安石乃謂籥三孔主中聲而上下之以生律呂不亦傎乎
籥章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籥章吹籥以為詩章
鞮鞻氏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鞮丁兮反鞻九具反又力具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鞻讀如屨四夷舞者所屝也 賈氏公彥曰鄭注曲禮云鞮鞻無絇之屝也彼為大夫欲去國行喪禮之屨此為四夷舞者所屝其無絇一也 呂氏忱曰鞮革屨也屨者□鞻
典庸器下士四人府四人史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正義鄭氏康成曰庸功也鄭司農曰有功者鑄器銘其功春秋傳以所得於齊之兵作林鍾而銘魯功焉〈賈疏襄十九年左傳〉
通論易氏祓曰自文王伐四國武王克殷所獲玉鎭大寶器皆藏於天府以昭先王之功而典庸器藏其器之可以備聲樂之飾者
司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干舞者所持謂楯也春秋傳萬者何干舞也 賈氏公彥曰其職掌舞器祭祀授舞器亦是樂事故列職於此
辨正呂氏祖謙曰萬舞者二舞之總名干舞者武舞之别名籥舞者文舞之别名鄭康成據公羊傳以萬舞為干舞未析
大卜下大夫二人卜師上士四人卜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問龜曰卜大卜卜筮官之長〈賈疏謂與下龜人菙氏占人筮人等為之長〉 賈氏公彥曰卜人不别列職以助大卜卜師行事也卜師與大卜亦是别職同官案孔子贊易然後天下知貴筮自周以前重卜故以大卜名官而兼掌之
龜人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工取龜攻龜 史記龜䇿傳夏商欲卜乃取蓍龜已則棄之周室之卜官常寶藏龜
菙氏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八人〈菙時髓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燋焌用荆菙之類〈賈疏其職掌共燋契即士喪禮楚焞是也楚即荆故云菙之類 陳氏祥道曰燋燋炬也契灼龜之木契謂之焌〉
占人下士八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八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占蓍龜之卦兆吉凶
案别立占人以卜師筮人致其誠壹以聽所命而心不可分用也
簭人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簭與筮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問蓍曰筮其占易
案筮人之徒少於菙氏者以龜有爇燋吹焌之事而筮儀較簡也
占夢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
正義賈氏公彥曰夢是精神所感 朱子曰聖人雖至小事必用其敬如夢亦有官掌之
案殷宗恭黙傅説見夢夢協朕卜武王以誓師大人之占著於小雅傳記所載祲祥凶變先見於夢兆者多矣故周公特設掌夢之官與卜筮眂祲相間皆聖人畏天省躬精誠之所貫注也
眂祲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祲子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祲陰陽氣相侵漸成祥者魯史梓愼曰吾見赤黑之祲 王氏昭禹曰易曰觀乎天文以察時變又曰天垂象見吉凶聖人象之先王立官以觀妖祥辨吉凶所以和同天人之際使之無間也通論鄭氏鍔曰春秋二百四十年間書災異不書祥瑞以政失於此變見於彼猶影之隨形響之應聲也日者人君之表照臨下土不可為陰陽之氣所侵故設官以眂祲 鄧氏元錫曰卜筮占夢即人占天也眂祲以天占人也
案此職觀妖祥辨吉凶敘降皆與保章氏同而不以類相從何也保章氏雖兼掌日月星辰風雲之變而以星土辨地域以豐荒降祲象以十有二風命乖别皆觀乎天文以察時變以詔救政之事故與馮相氏為類若日之有祲則人君之象十煇之法乃所以使王隨時觸事恐懼修省以弭災變故與卜筮占夢相從也
大祝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祝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祝祝官之長〈賈疏與下小祝喪祝等為長也〉賈氏公彥曰小祝與大祝别職同官故府史胥徒共之
通論薛氏衡曰卜也者先王所以求諸幽以決吾心之疑祝也者先王所以告諸幽以薦吾心之信此序官之相為先後與 王氏志長曰别立喪祝甸祝詛祝不以干大小祝者逹誠於鬼神⽰欲其心無所淆得專致其寅清也
喪祝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案其職事不止於祝而以祝名不止於喪而以喪名從所重也
甸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甸之言田也田狩之祝
案五官中如甸祝之類或兼官而臨事設之
詛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詛側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詛謂祝之使沮敗也〈賈疏凡言盟者盟將來詛者詛往過故云祝之使沮敗也〉 鄭氏鍔曰司盟掌盟載詛祝則掌為之辭
案呂刑以覆詛盟為有苗罪則隆古已有其事小雅出此三物以詛爾斯蓋理法情勢之窮有不得不要言於鬼神者世儒乃以此疑周官誤矣詳見總辨
司巫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司巫巫官之長 鄭氏鍔曰楚語古者民之精爽不擕貳者神明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合言之皆巫也故立司巫以統之
通論王氏志長曰程子嘗言天人一也但常人神氣昏塞若有隔而不能相通聖人能通幽明之故而一之此卜筮占夢眂祲馮相保章巫祝醫官所由設也蓋王心一動鬼神與知善惡纎㣲皆與造化流通而無間内而徴於夢寐有獻贈之法外而動乎四體有養治之宜明而見於蓍龜以詔救政幽而祈於鬼神以求享佑上而觀象於三辰以辨序事故曰王前巫而後史卜筮瞽侑皆在左右王中心無為也以守至正其此之謂與聖學不明天人道否卜祝等官皆流於小道荀子所謂通天地而不通乎人曰伎也世儒不逹又以為理之所無而欲一切屏之豈知周官之義哉
男巫無數女巫無數其師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巫能制神之處位次主者〈賈疏凡以神仕者還是男巫為之故引彼以解此〉
大史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史史官之長 賈氏公彥曰小史與大史别職同官故共府史
存疑鄭氏鍔曰左傳天子有日官居卿以底日謂大史也以掌天時故下大夫而位從卿
案王氏詳説謂左史記事右史記言而以大史内史當之非也内史掌八柄以詔王治執國法國令以攷政事受納訪以詔王聽治凡君舉之大者皆具於是矣其他䇿命諸侯卿大夫制祿出賞賜亦事之不可不籍者則記事者宜内史外史掌書外令書使於四方之令又掌四方之志逹書名於四方則記言者宜外史惟大史職則絶無可附於記事記言者蓋大史稽天道内史外史記王之言動王之言動宜奉若天道故大史為史官之長而内史外史左右於王稱名之義疑取於此
馮相氏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馮音慿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馮乘也相視也世登高臺〈賈疏官有世功則以官名氏天子有靈臺諸侯有觀臺皆以視天文〉以視天文之次序天文屬大史月令曰乃命大史守典奉法司天日月星辰之行宿離不貸 賈氏公彥曰以其與大史同主天文故連類在此〈司馬氏遷曰文史星歴近乎卜祝之間〉
保章氏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正義鄭氏康成曰保守也世守天文之變〈賈疏以其稱氏故云世守〉 劉氏恕曰馮相氏攷歴數以知天道者也保章氏占天象以察時變者也
内史中大夫一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黄氏度曰内史掌八柄之灋與冢宰同地親任重故爵秩髙而置官廣 孫氏之宏曰史官為宗伯之屬以宗廟典籍具存非博通之士莫能勝任也餘論魏氏校曰内史王之喉舌唐虞為納言漢尚書魏晉中書門下其始亦内史職後遂建為三省宰相二官名實俱亂由人主疎逺輔臣退與左右親信議政號曰内相未㡬宦官亂天下亦多竊内史之柄典國樞機至於廢置天子在其掌握可不謹哉
外史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魏氏校曰外史在外廣王耳目通壅蔽也餘論陳氏傅良曰凡黜陟予奪與人主圖之者冢宰也而非講求叅酌往往傷立言之體今以二史屬春官冢宰詔王大宗伯之屬得以陳誼補過於其間是以𤼵號施令罔有不臧亦三公所以集衆思昭令聞也自秦變古寖失此意其後兩省竝置唐開元間白麻獨出學士院為天子私人以一辭令之官所向偏重權傾君相然後知周以冢宰掌六典而二史分隸宗伯道揆在上權綱一而無專遂之私法守在下衆職修而無詭隨之患所謂周道如砥者如此
案内史中下大夫外史無大夫直自上士始而又無府史蓋二職同官而統於内史也
御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其史百有二十人府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御猶侍也進也其史百有二十人以掌贊書人多也〈賈疏其史特多復在府上〉
餘論呂氏祖謙曰御史之名見於周官以中下士為之特小臣耳至於戰國其職益親故獻書多云獻書於大王御史秦趙澠池之㑹命御史書事淳于髠亦曰御史在後執法在傍是又掌記事糾察之任也至秦皇衡石程書侍御史之勢益重而漢以後御史大夫直與丞相分權矣
巾車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工百人胥五人徒五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巾猶衣也〈賈疏謂玉金象革等以衣飾其車〉巾車車官之長〈賈疏與下典路車僕等為長〉
案造車者輪人輿人輈人諸工當屬冬官此有工百人者玉金象革漆飾及蔽茀等事當巾車之工為之
典路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路王之所乘車〈賈疏路大也人君所居皆稱路如路寢路門路馬之類〉
通論王氏詳説曰王馬及右僕皆屬夏官五路獨屬春官者車旗之物屬於禮馬與右僕屬於兵也 歐陽氏謙之曰巾車凡車之政令皆掌之典路是掌王及后之車用説之事
車僕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賈氏公彥曰其職掌五戎之萃各有差等亦是禮事故列職於此
案戎僕馭夫具列夏官掌戎車之萃者宜以類從而别設車僕隸於春官何也丘乘之法兵車皆民所自具公卿大夫賦輿有定其自乘之車則君所賜故政職别無掌戎車之官五路皆屬於巾車故廣車闕車苹車輕車之萃亦隸焉戎僕設於夏官專掌王路而兼倅車之政車僕隸於春官專共戎車之萃與巾車聨職以便更續而馭夫則屬夏官以閑輿衛皆聖人處物體事精神所周浹不可不察也
司常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司常主王旌旗〈賈疏九旗雖不專於王然以王為主不妨尊卑皆掌〉 鄭氏鍔曰大常九旗之一耳而獨以常名官何也旗亦可謂之常大行人建常九斿建常七斿建常五斿
通論杜氏佑曰黄帝振兵制陳法設五旗五麾夏奚仲為車正建其斿旐殷因之周制司常掌九旗
都宗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都謂王子弟所封及公卿所食邑〈賈疏載師職家邑任稍地小都任縣地大都任畺地則大夫采邑不得稱都故據大都小都而言之下文家據大夫而言也〉
通論陳氏傅良曰案都宗人家宗人掌都家之禮都司馬家司馬令都家之衆都士家士治都家之獄以去王城逺故設此官於縣都之中以統臨之而屬於三官非謂此為采地之官與鄉遂異制也
家宗人如都宗人之數
正義鄭氏康成曰家謂大夫所食采邑
凡以神士者無數以其藝為之貴賤之等〈士仕通〉
正義鄭氏康成曰男巫之俊有學問才知者 賈氏公彥曰有卽入之故無常數 王氏昭禹曰藝卽三辰之法以下精於其藝者為之
欽定周官義疏卷第十七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八
春官宗伯第三之二
大宗伯之職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禮以佐王建保邦國〈示音祗本或作祇下神示地示皆倣此〉
正義鄭氏康成曰建立也立天神地示人鬼之禮者謂祀之祭之享之吉禮是也保安也目吉禮於上尊鬼神 賈氏公彦曰單言邦據王言也以佐王建保邦國則統侯國言之 鄧氏元錫曰王上事天眀下事地察享親尊祖無怨恫於鬼神而後邦國以寜故宗伯掌禮以佐王建保邦國 孫氏之宏曰先王眀於天地之故察於人之理知所以事鬼神示者即保邦之實政也故承祀親疏上下閒者有一事之不致其誠一物之不當其則則為不克祀不克祭不克享矣唯聖人能享帝孝子能享親此之謂也
案記曰眀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治國其如示諸掌乎能事天神人鬼地⽰則餘四禮舉而措之耳故建保邦國獨目此以著其義 天曰神妙萬物而不可見也人曰鬼其所歸也地曰⽰以示為義五岳四瀆名山大川顯然示人以法象也
通論唐氏曰虞書廵守脩五禮臯陶謨言自我五禮至命官則曰典朕三禮蓋五禮兼神人三禮専事神之禮宗伯先言建邦之天神人鬼地⽰之禮所謂典三禮次之以吉凶賓軍嘉則五禮也
以吉禮事邦國之鬼神⽰〈注故書吉或為告杜子春云當為吉書亦多為吉〉正義鄭氏康成曰事謂祀之祭之享之吉禮之别十有二〈賈疏下經禋祀血祭天地各三享人鬼六為十二〉
案吉凶不相干故古者有喪則廢祭喪服緦麻章傳曰有死於宫中者則為之三月不舉祭蓋心稍繫於哀戚則不能致其専一以交於神眀故唯祭祀謂之吉禮
餘論王氏安石曰以神鬼示為序定上下也以鬼神示為序辨内外也以神示鬼為序眀尊卑也
以禋祀祀昊天上帝〈禋音因李又音煙〉
正義賈氏公彦曰周語精意以享謂之禋 鄭氏康成曰昊天上帝冬至圜丘所祀 程子曰天與帝一也天言其體帝言其主 鄭氏鍔曰以其氣之浩浩故曰昊天以其主位乎上故曰上帝物無以稱徳唯致其精意可以享之
案冢宰司徒所涖祀事皆首五帝者舉五帝則昊天上帝可知也此不及五帝者舉昊天上帝則五帝可知也司寇職禋祀五帝則戒日可見二禮之從同辨正張子曰注以禋為煙非也凡祀天日月星辰風師雨師皆取煙燎則不言可知蓋祭天禮重故取禋敬之名以别之書曰禋于六宗又曰禋于文王武王
以實柴祀日月星辰
正義鄭氏衆曰實柴實牛柴上也 鄭氏康成曰星謂五緯〈賈疏五緯謂五星東方歳星南方熒惑西方太白北方辰星中央鎮星二十八宿隨天左轉為經五星右旋為緯〉辰謂日月所㑹十二次〈賈疏案左傳日月之㑹是謂辰二十八星面有七不當日月之㑹直謂之星若日月所㑹則謂之宿謂之辰謂之次〉祀五帝亦用實柴之禮云 毛氏應龍曰日月隂陽之精五星五行之精在天為七政成造化祀之所以次於昊天上帝
通論楊氏復曰典瑞朝日注云天子春分朝日秋分夕月玉藻朝日於東門之外馬鄭注皆云於春分賈誼亦云三代之禮春朝朝日秋暮夕月〈陳氏曰天地至尊故祭以二至日月次天地故祭以二分〉祭法幽宗祭星也此祭日月星辰之正禮也郊特牲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則因郊覲禮拜日于東門外禮月于北門外則因覲月令祈來年于天宗則因蜡春秋傳日月星辰之神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則因禜皆因事而祭也
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飌師雨師〈槱羊九反燎良召反飌音風〉
正義鄭氏康成曰槱積也詩云芃芃棫樸薪之槱之三祀皆積柴實牲體焉或有玉帛燔燎而升煙所以報陽也鄭司農云司中三能三階也司命文昌宮星風師箕也雨師畢也〈王氏昭禹曰物感風而化資雨以養燔燎以致其神為物報也〉某謂司中司命文昌第五第四星或曰中能上能也〈賈疏武陵太守星傳云文昌宫六星第一曰上將二曰次將三曰貴相四曰司命五曰司中六曰司禄三台一名天柱上台司命為太尉中台司中為司徒下台司祿為司空 案太尉司徒司空之名蓋亦東漢已後人所目〉 賈氏公彦曰司中司命等言槱燎日月言實牲昊天上帝言禋祀則三祀互相備矣先積柴次實牲後取煙事列於卑祀義全於昊天上帝文當然也
案先王制司中司命之祀蓋以人受天地之中以生而為性湯所謂降衷是也既生而有形氣其死生脩短之數若或制之孔子所謂命是也王者相協生民欲登之於仁夀而消其疵厲夭札故特立司中司命之祀亦使民知所受之有中以正其徳所禀之有命以定其志也 易曰震萬物者莫疾乎雷而不列祀典何也未有不雨而雷者祀雨師則已包雷師矣餘論賈氏公彦曰虞書禋于六宗康成以此星辰司中司命風師雨師當之王肅取家語祭時祭寒暑祭日祭月祭星祭水旱為六宗孔安國注尚書同此説鄭注月令天宗為日月星辰若然星辰入天宗又入六宗日月入天宗即不入六宗日月尊也
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嶽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言祭地此皆地示祭地可知也隂祀自血起貴氣臭也〈賈疏社亦土神故舉社以表地示若大地方澤當用瘞埋與昊天禋祀對故注云祭地可知也〉社稷土穀之神有徳者配食焉共工氏之子曰句龍食於社〈賈疏昭公二十九年左傳句龍為后土后土為社〉厲山氏之子曰柱食於稷湯遷之而祀棄五祀者五官之神在四郊四時迎五行之氣於四郊而祭五徳之帝亦食此神焉少昊氏之子曰重為句芒食於木該為蓐收食於金脩及熙為𤣥冥食於水顓頊氏之子曰黎為祝融食於火〈賈疏昭二十九年左傳少皥氏有四叔實能金木及水使重為句芒該為蓐收脩及熙為𤣥冥此其三祀也顓頊氏有子曰黎為祝融共工氏有子曰句龍為后土其二祀也〉五嶽東曰岱宗南曰衡山西曰華山北曰恆山中曰嵩高山不見四竇者四竇五嶽之匹或省文〈賈疏江河淮濟為四竇〉 賈氏公彦曰社稷五祀五嶽地之次祀先薦血以歆神 項氏安世曰血毛告幽全之物也地道有幽全之義故求之以血 陸氏佃曰祭社必及稷以其同功普利以養人也 王氏志長曰五祀在社稷之下五嶽之上則非門戸等可知
案舉昊天上帝而不言方澤何也天地之徳無物可以稱者實柴槱燎不過以氣求之於陽血祭瘞埋不過以魄歸之於隂而聖人所以昭格於皇天后土者惟在於精意故實柴槱燎乃祀天之所同而以屬日月星辰以下陳血瘞埋乃祭地之所同而以屬社稷五祀以下又不言方澤以示禋祀與昊天上帝同也周官之文彼此互見昊天上帝别見於司服司裘以未見禋祀故於大宗伯職揭之五帝同用禋祀别見於大司寇故宗伯職畧焉冬至圜丘夏至方澤别見於大司樂四圭祀天兩圭祀地别見於典瑞宗伯職不舉方澤義别有在而羣儒乃謂古無方澤之祭顯與經悖 胡仁仲謂王者父天而母地埽地而祭者唯昊天上帝地示則唯有社祭並無所謂方澤蓋據此經及鼓人以靈鼓鼓社祭皆不言大示而諸傳記亦多以郊社對舉故為此説不知周官中雖有為莽歆所偽者而大司樂章則漢文帝得魏文侯時樂工竇公所獻司馬遷封禪書首舉虞周之典祀直引其文〈史記周官曰冬日至祀天于南郊迎長日之至夏日至祭地示皆用樂舞而神乃可得而禮也〉則是篇乃周官之舊眀矣戴記曰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又曰天地之牛角繭栗則祀天祭地儀物皆同可知矣又曰因天事天因地事地又曰燔柴于泰壇祭天也瘞埋于泰折祭地也又曰以祀天地山川社稷先古七十子之徒各記所聞而大體不易則不得謂社祭之外别無方澤之祭昭昭然矣鼓人首舉社祭義已見前其他傳記則或以便文或舉下以該上玩其本文義自可辨無庸徧舉也 記曰地秉隂竅於山川播五行於四時蓋五行質具於地而氣行於天其用雖分而實合故其祭雖合而亦分鄭注五官之神蓋水火金木土之神故以列於五嶽之上也左傳晋史墨所稱社稷五祀及大戴禮宰予問五帝徳篇孔子謂五官别稱五祀不得同帝正此經所謂五祀也
通論黄氏榦曰土穀之祭逹於上下故宗伯及鼓人職皆獨舉社以方丘唯天子得有事也大司樂所謂地示則兼斯二者 陳氏祥道曰五祀見於周禮禮記雜出於史傳多矣特祭法以司命泰厲為七祀而左傳昭二十九年家語五帝篇則以為重該脩熙黎句龍之五官月令以為門行戸竈中霤白虎通劉昭范髙堂隆之徒以為門井戸竈中霤鄭氏釋大宗伯之五祀則用左傳家語説釋小祝之五祀用月令説釋王制之五祀則用祭法説然則五祀者其名雖同其祭各有所主
存疑張子曰大社祭天下之地示王社祭京師之地示説本白虎通竊意大社立於王宫乃祭京師之地示京大也師衆也京師之社固可稱大王者無外社繫以王則祭天下之地示也此禮唯王有之諸侯以下則否王社書傳無文其即澤中之方丘與
以貍沈祭山林川澤〈貍牟皆反劉莫拜反沈直䕃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祭山林曰貍祭川澤曰沈順其性之含藏 崔氏靈恩曰祭山林於壇祭川澤於坎禮記四坎壇祭四方是也牲用少牢王服𤣥冕牲玉各放其方之色樂奏蕤賓歌函鍾舞大夏
以疈辜祭四方百物〈疈普逼反一音方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疈疈牲胸也疈而磔之謂磔攘〈賈疏疈牲胸者蓋見當時牲體皆從胸臆觧析之磔攘見月令磔牲以禳去惡氣也〉及蜡祭郊特牲八蜡以祀四方〈賈疏先嗇一也司嗇二也農三也郵表畷四也猫虎五也坊六也水庸七也昆蟲八也 張子曰昆蟲害苗不當祭百種其一也百種百穀之種 案郊特牲言祭百種以報嗇則百種當祭明矣昆蟲毋作乃祭蜡而以此辭為祝豈祭昆蟲之謂乎當從張子為正〉
總論王氏安石曰禋者意之精也意先於氣血者氣之盛也氣先於形實柴槱燎用氣而已貍沈疈辜則用形焉氣親上形親下則各從其類也
以肆獻祼享先王以饋食享先王〈肆如字鄭他歴反食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獻獻醴謂薦血腥也〈賈疏迎牲入豚解而腥之王及后酌醴獻尸故云薦腥〉祼之言灌灌以鬱鬯謂始獻尸求神時也〈賈疏宗廟之祭迎尸入戸坐於主北王以圭瓚酌鬱鬯以獻尸尸得之瀝地祭訖啐之奠之不飲尸為神象灌地所以求神是謂始獻言始獻對後朝踐饋獻等為終也〉郊特牲魂氣歸于天形魄歸于地故祭求諸隂陽之義也殷人先求諸陽周人先求諸隂求諸隂灌是也〈賈疏祭時作樂為陽灌地為隂殷人先求諸陽謂未灌先合樂周人先求諸隂謂未合樂先祼也〉
辨正陳氏傅良曰祠禴嘗烝王四時祭祖廟之禮肆獻祼饋食四時皆用此二禮注謂六箇祭名非是案鬱人掌鬱用之以祼記云獻之屬莫重於祼則肆獻祼者祭享之隆禮也其自饋食始者則不祼士虞特牲少牢皆云饋食則祭享之殺禮也司尊彝職祠禴嘗烝追享朝享皆有祼而鬯人職廟用脩賈氏以為終喪後初為吉祭不與全吉同故自饋食始畧同士大夫禮則天子諸侯固亦有饋食禮矣此經以饋食與肆獻祼相對言之蓋一隆一殺四時之祭唯所用之如冠禮之或醴或醮大夫祭禮之或賓尸或不賓尸不拘一轍而皆可用也從其隆則以肆獻祼從其殺則以饋食然則此二句者統下四時之祭而言非祭之正名也肆陳也又大也大祝職云肆享雝詩云肆祀皆有大義焉饋食蓋於春若夏偶行之以春夏時用薄祭也易云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祭足以見禴之為薄矣
存疑鄭氏康成曰魯禮三年喪畢而祫于太祖眀年春禘于羣廟自爾以後率五年而再殷祭一祫一禘〈賈疏此以春秋為魯禮文公二年秋八月大事于太廟躋僖公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薨至文二年八月於禮雖少四月猶是三年喪畢而為祫祭也云眀年春禘者約僖公八年及宣公八年皆有禘文則僖公宣公三年春皆有禘祭可知文公二年有祫則僖公宣公二年亦有祫眀年是三年亦有禘可知至六年是三年祫八年為五年禘殷大也除明年春四年五年六年為三年祫七年八年添前為五年禘是五年再殷祭也禘雖小於祫而大於時祭〉
以祠春享先王以禴夏享先王以嘗秋享先王以烝冬享先王〈禴餘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宗廟之祭有此六享 陳氏傅良曰祠禴嘗烝皆舉於四時孟月〈案據大司馬職則皆於仲月〉 程子曰易升九二孚乃利用禴又既濟九五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祭禴薄祭也 王氏安石曰秋物初成薦新曰嘗冬物大備合衆物以享曰烝 鄭氏鍔曰春夏蒐苖時物方生可獻者寡秋冬獮狩乃備物備禮唯其稱也
案康成以肆獻祼為大祫饋食為大禘合四時之祠禴嘗烝為六享非也然四時之祭中即兼有大禘大祫司尊𢑴職所云追享朝享是也則六享亦具矣蓋宗廟之祭歳以四舉數則為瀆祠禴嘗烝禴恆薄而烝恆盛四者固已不同而大禘大祫二者即比次錯舉於其間禘則或春或夏而春禘則不祠夏禘則不禴大祫之舉以冬而既祫則不烝每舉大祭則不復舉時祭故名數之則有六而歳舉之則四而已追享朝享於司尊彝言之而此無其文者以四時之祭中已賅之也大禘大祫與時禘時祫經傳每多錯互夫三時祫而一時犆見於王制此時祫對犆而言者也但時祫合七廟之主而大祫則兼合毁廟之主以此為異大祫即為大烝可見歳不兩舉矣郊特牲云春禘秋嘗祭統云夏祭曰禘此時禘也大傳云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此大禘也大禘不於春則於夏因而春夏之時祭還以大祭之名被之而祠亦名禘禴亦名禘矣春秋書禘于莊公可見不必追祖之所出而後謂之禘也左傳晋人云寡君之未禘祀可見其為時祭之通稱也
通論王氏安石曰郊特牲云郊血則天祀非無血非不用形尚書王賓殺禋郊特牲蕭合黍稷臭陽達于牆屋則鬼享非無禋非不用氣然則祀也享也祭也各有所主而已祀有昊天而無五帝有司中司命而無司民司祿祭有社稷而無大示有五嶽而無四瀆有山林川澤而無丘陵墳衍享有先王而無先公以分見於諸職互備可知也
以凶禮哀邦國之憂
正義鄭氏康成曰哀謂救患分烖凶禮之别有五
以喪禮哀死亡
正義鄭氏康成曰親者服焉疏者含禭〈賈疏天子諸侯絶旁期注據大夫已下但天子諸侯雖無服含禭則有之春秋王使榮叔歸含且賵士喪禮君使人禭〉 朱子曰始死謂之死既𦵏則曰反而亡焉
以荒禮哀凶札〈札如字一音截〉
正義鄭氏康成曰荒人物有害也曲禮歳凶年穀不登君膳不祭肺馬不食穀馳道不除祭事不縣大夫不食粱士飲酒不樂札謂疫癘 林氏之竒曰凶以天烖言札以民病言
案大司徒職大荒大札則令邦國移民通財饑禳更事方嶽中鄰近之國以王命通財〈古者以粟米為財〉則不惟無遏糴之患亦並非告糴之私矣
以弔禮哀禍烖
正義鄭氏康成曰禍烖謂遭水火宋大水魯莊公使人弔焉曰天作淫雨害于粢盛如何不弔〈賈疏莊十一年傳文〉廐焚孔子拜鄉人為火來者拜之士一大夫再亦相弔之道〈賈疏雜記文〉
案春秋傳曰陳不救火許不弔灾君子以是知陳許之先亡也可見成周盛時天子哀邦國之憂而諸侯同方嶽者皆重救患分烖之禮所以養諸侯而兵不用也
以禬禮哀圍敗〈禬劉户外反徐古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同盟者㑹合財貨以更其所喪春秋襄三十年冬㑹于澶淵宋烖故是其類〈案更庚同償也宋烖非圍敗之事借以眀義故曰是其類〉 賈氏公彦曰大行人致禬以補諸侯之烖小行人若國師役則命犒禬之是也 易氏祓曰國見圍謂之圍師敗績謂之敗 王氏安石曰寇亂則及事時故救之圍敗則在事後故補之案成周六服承辟孰敢擅興而有哀圍敗之禮何也蓋聖人監古立法而知世變之所窮且蠻夷内侵不寜侯馮弱犯寡雖盛世亦間有之或事過而後聞不惟有威讓之令舉九伐之師且厚恤受兵之國義盡仁至所以懷諸侯而天下畏之也古者百用皆以粟米圍敗之後惟歸財為急用此知六服中邦國所貢閒田所入之粟米蓋隨地而貯之以共不時之興發
以恤禮哀寇亂
正義鄭氏康成曰恤憂也兵作於外為寇作於内為亂〈賈疏此據文公六年左傳魯惠伯之言為義〉 鄭氏鍔曰春秋諸侯救邢左傳曰簡書同惡相恤魯隐公亦云君命寡人同恤社稷之難蓋問勞而謀其不恊也
案東遷以前及春秋之初邾婁顔為賊於魯天子為之誅顔而定魯侯國之外寇猶能討焉曲沃奪宗周師再伐衛朔搆禍王人出救侯國之内亂猶將恤焉蓋周公之典具存其人亡故不能舉耳
總論王氏安石曰死亡凶札禍烖天事也死亡為重凶札次之禍烖為輕圍敗寇亂人事也圍敗為重寇亂為輕此凶禮之序也
以賓禮親邦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親謂使之相親附賔禮之别有八
春見曰朝夏見曰宗秋見曰覲冬見曰遇〈見賢遍反下同朝直遙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六服之内四方以時分來或朝春或宗夏或覲秋或遇冬名殊禮異更遞而徧朝猶朝也欲其來之早宗尊也欲其尊王覲之言勤也欲其勤王事遇偶也若不期而偶至 賈氏公彦曰案大行人職侯服歳壹見甸服二歳壹見男服三歳壹見采服四歳壹見衛服五歳壹見要服六歳壹見辨正陳氏汲曰六服之内以時分來迭更而徧以春來則曰朝以秋來則曰覲無方時之别也尚書康王即位大保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左畢公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右可證賈疏一方同時盡來之誤 王氏與之曰諸侯有人民社稷若空其一方同時畢集猝有昆夷玁狁之難孰從而禦之或不能朝於春可宗於夏不能覲於秋可遇於冬但六年之内必以次來王耳
時見曰㑹殷見曰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六禮者皆以諸侯見王為文時見言無常期諸侯有不順服者王將有征討之事則既朝覲王為壇於國外合諸侯而命事焉春秋傳有事而㑹是也殷猶衆也十二歳王如不廵守則六服盡朝朝禮既畢王亦為壇合諸侯以命政焉所命之政如王廵守 鄭氏鍔曰殷見者合衆多之國而來見故謂之同
案朝覲宗遇常禮也㑹同隆禮也隆禮或因有大事或閲數歳而後舉之注謂十二歳王不廵守乃殷同似未可拘又謂四方四時分來終歳則徧亦非也詳見大行人職
時聘曰問殷覜曰視〈覜他弔反一音他堯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案聘禮小聘曰問使大夫大聘使卿 鄭氏鍔曰聘曰問有問遺之意覜曰視有省視之義
案時聘無常期諸侯或有故不得朝則遣問起居殷覜則王室有故慶喜弔憂而六服皆使人來視也通論鄭氏鍔曰大行人時聘以結諸侯之好殷覜以除邦國之慝通考二官聘覜之禮蓋王與諸侯交用之諸侯行之則曰問視天子行之則曰除慝結好存疑鄭氏康成曰時聘亦無常期天子有事乃聘竟外之臣既非朝歳不敢瀆為小禮殷覜謂一服朝之歳以朝者少諸侯乃使卿以大禮衆聘焉一服朝在元年七年十一年
以軍禮同邦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同謂威其不恊僭差者〈賈疏同謂使之和恊〉軍禮之别有五 歐陽氏謙之曰自五人為伍凡受田起役調兵分土無不本於是故總謂之軍禮 王氏昭禹曰賔禮所以達外治軍禮所以制外亂故軍禮次賓禮
案必能四征不庭然後六服羣辟罔不承徳必有用衆恤衆簡衆任衆合衆之禮然後能以天下為一家中國為一人故曰以軍禮同邦國 馭衆以律莫嚴於軍欲使萬民恊力一心故田役大均皆用軍禮用衆簡衆具見大司馬職小司徒三年大比㑹萬民之卒伍而用之以作田役以令貢賦均人三年則大均是也小司徒考夫屋及其衆寡六畜兵器以待政令鄉師稽器展事以詔誅賞軍禮之簡稽也鄉師大役帥民徒而至治其政令州長黨正族師合其卒伍帥而至掌其治令戒禁刑罰軍禮之誓戒也王朝之法侯國壹禀焉至大司馬制畿封國一以軍數為準則用軍禮尤可見矣
大師之禮用衆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用其義勇
案大師或天子親征則大司馬廵陳眂事若常武之詩程伯休父左右陳行是也或命將出師如采芑江漢獨遣方叔召虎是也簡書徴調如臂指之相使敵王所愾如手足之衞頭目是謂能用其衆 地官正貳及考皆曰大軍旅至大小宗伯始變文曰大師何也伍兩卒旅師軍以所合徒役之多寡為之名耳〈春秋傳有衆一旅師田非合五百人不可用故舉軍旅以括之〉故方起徒役則曰軍旅用以征討則曰師大司馬職曰及師大合軍以行禁令以救無辜伐有罪肆師職亦曰若師不功則厭而奉主車大宗伯言用衆小宗伯從王征伐故正其名曰師
大均之禮恤衆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均其地政地守地職之賦〈賈疏注約地官均人為目〉所以憂民 王氏昭禹曰因地以令賦因家以起役地有肥磽賦有輕重家有上下役有多寡所以恤之
案春秋傳魯賦於呉八百乘邾賦六百乘若為子男則将半邾以屬於呉而如邾以事晉蓋不獨徴兵以車乘為差田役貢賦之數亦如之故大均屬軍禮平丘之㑹子産爭承曰鄭伯男也而使從公侯之貢懼不給也則不均之病衆明矣注疏及諸儒所言皆侯國均人之事非王朝大均之禮所及也大均蓋量其土地之饒瘠道路之遠邇國事之劇易以為貢賦征役多少疏數之差
大田之禮簡衆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古者因田習兵閲其車徒之數王氏昭禹曰觀其坐作進退刺伐擒縱則能者可簡案春蒐秋獮帥諸侯以講武事則其君之賢將之武號令之嚴明與反是者皆可得而見矣必如是然後事有本統可使百将一心六軍同力車徒刺伐所簡之末節耳
大役之禮任衆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築宮邑所以事民力強弱〈案強弱因有事而見故曰事〉
案大役或建都邑如仲山甫之城齊燕師之城韓必調方嶽之中地域鄰接者以屬役也或濬大川或築大防非傅衆力不能濟度道里之遠近量穀土之饒瘠時年歳之豐凶乃所以任之
大封之禮合衆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封疆溝塗之固所以合聚其民〈賈疏封人職為畿封而樹之是也〉 王氏安石曰地有定域民有常主所以合其志
案大司馬制畿封國即大封之禮也制軍詰禁即大師之禮也施貢分職即大均之禮也簡稽鄉民即大田大役之禮也大司馬職論造邦之經式必合其衆而後可用也故自大封始大宗伯職論軍禮之重輕則莫要於大師而衆不可以猝然而用之也必先恤之以得其心簡之以辨其材任之以程其力至論功行賞然後析圭分社加地進律之典施焉故以大封終焉 大均屬軍禮惟均乃可以作師徒賦馬牛車輦也大役屬軍禮古者城築即屬役於師旅也大封屬軍禮示侵敗王畧則六師及之也
以嘉禮親萬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嘉善也因人心所善者而為之制〈賈疏禮運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嘉禮之别有六 賈氏公彦曰吉凶軍賔皆曰邦國嘉禮則曰萬民者雖通乎上下而萬民所行者多也〈黄氏度曰飲食昏冠自天子達於庶民〉 王氏昭禹曰人有兄弟男女朋友故舊賓客之好先王以禮文之使之歡然有恩以相愛粲然有文以相接此禮之所以為嘉也
案民之秉彝於兄弟昏姻朋友故舊賔客本有相愛相敬之實心所謂嘉也然無禮以為之節文則親者或以昵而瀆疏者或以遠而忘故先王制禮以達其嘉好之心乃可以常保其親而不至於乖戾易曰嘉㑹足以合禮人之行禮苟無此嘉好之實心則雖循其外之節文亦不足以合禮也 饗燕脤膰賀慶之禮達乎諸侯賓射之禮達乎卿大夫士惟飲食昏冠之禮下逮庶人而統曰以親萬民者詩曰爾之教矣民胥效矣凡用於朝廷邦國者皆所以使民觀感而親睦也
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
正義鄭氏康成曰親者使之相親人君有食宗族飲酒之禮〈賈疏人君有食宗族並飲酒之禮故並言之〉所以親之也文王世子族食世降一等〈賈疏彼注云親者稠疏者稀如親兄弟歳四度從父昆弟歳三度從祖昆弟歳二度族昆弟歳一度〉大傳繋之以姓而弗别〈賈疏子孫雖氏族不同皆繫之以正姓若魯姬姓子孫氏曰仲孫季孫之屬也〉綴之以食而弗殊〈賈疏謂繼别為大宗者與族人行食禮相連綴序以昭穆而不可殊異〉百世而昏姻不通者周道然也
案曰宗族則無不包矣而又曰兄弟何也古者大功以上同財朝夕相見無所用合食故特標兄弟〈小功以下謂之兄弟〉以示惟小功以下及宗族乃有合食之禮也蓋勢散而情疏非合食則情意不通憂喜不聞而其中又有貧富貴賤之别則見為弗顧而以此相尤者多矣記所云族食世降一等乃為諸侯以上言之蓋國君之體尊雖期大功有不得時見者故皆以合食聚之與此經之義不相背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先王之於同姓有時燕有因祭而燕國語時燕不淫此時燕也詩諸父兄弟備言燕私坊記因其酒食聚其宗族以教民睦此因祭而燕也其禮王與族人燕於寢后帥内宗之屬燕於房諸侯以下皆然
餘論王氏昭禹曰先王制為合族之禮非特施於生者至於死皆使之以禮相從
以昏冠之禮親成男女〈冠古亂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親其恩成其性〈賈疏昏義壻親迎御輪三周親之也是親其恩冠義男子二十而冠既冠責以為人子為人弟為人臣之禮是成其性也女子許嫁十五而笄不許亦二十而笄是亦以成人之禮責之〉 賈氏公彦曰昏冠據男而言亦有姻笄故下兼言男女昏姻之禮所以親男女冠笄之禮所以成男女
以賔射之禮親故舊朋友
正義鄭氏康成曰射禮雖王亦立賔主王之故舊朋友為世子時共在學者〈案故舊朋友凡世臣遺老皆是此特其一耳〉天子亦有友諸侯之義武王誓曰我友邦君是也司宼職有議故之辟議賔之辟 賈氏公彦曰賔射之禮謂行燕飲之禮乃與之射也 鄭氏鍔曰待以賔禮而與之射也
案詩云朋友攸攝書曰太史友内史友先王與羣下皆以朋友視之故賔射之禮答其拜與之坐
以饗燕之禮親四方之賔客
正義鄭氏康成曰賔客謂朝聘者 賈氏公彦曰掌客職上公三饗三燕侯伯再饗再燕子男一饗一燕饗者亨太牢以飲賔獻依命數行之在廟燕者一獻四舉旅降脱屨升坐無算爵以醉為度行之在寢若聘客則皆一饗其燕與時賜無數
餘論鄭氏鍔曰春秋傳饗有體薦燕有折俎公當饗卿當燕特示公卿之别爾如管仲平戎于王王以上卿之禮饗之則大夫亦饗也湛露之詩天子所以燕諸侯則諸侯亦燕也故以四方賔客總言之
通論王氏詳説曰行人言饗不及燕掌客并言饗燕春秋時有饗終而燕者其禮輕故文略耳 王氏安石曰宗族兄弟飲食之而已致其愛也四方賔客則有饗燕之禮致其敬也
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脤上忍反膰音煩〉
正義鄭氏康成曰脤膰社稷宗廟之肉〈賈疏脤是社稷之肉膰是宗廟之肉成十三年春秋傳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有執膰戎有受脤注云盛以蜃器曰脤公羊穀梁皆云生居俎上曰脤熟居俎上曰膰義異〉以賜同姓之國者同福祿也兄弟有共先王者魯定公十四年天王使石尚來歸脤通論賈氏公彦曰僖九年夏王使宰孔賜齊侯胙二十四年傳宋于周為客天子有事膰焉是二王後及異姓有大功者亦得脤膰之賜是以大行人直言歸脤以交諸侯之福不辨同異姓也
以賀慶之禮親異姓之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異姓王昏姻甥舅〈賈疏據男女身則男曰昏女曰姻若以親言則女之父曰昏壻之父曰姻〉 賈氏公彦曰大行人賀慶以贊諸侯之喜不别同姓異姓則此經賀慶兼同姓可知 王氏昭禹曰兄弟之國非不與之慶賀也其親之也以脤膰為主異姓之國非不與之同福祿也其親之也以賀慶為主
總論王氏安石曰親宗族兄弟然後親成男女由尊及卑也親故舊朋友然後親四方賔客由近及遠也四方賔客彼以禮來接兄弟異姓之國我以禮往加此嘉禮之序也
以九儀之命正邦國之位
正義鄭氏康成曰每命異儀貴賤之位乃正春秋傳名位不同禮亦異數
通論王氏昭禹曰命以徳定其數儀以命制其節位以儀辨其等 王氏詳説曰典命分諸侯與諸侯之臣言宗伯并諸侯與諸侯之臣言
壹命受職
正義鄭氏康成曰始見命為正吏〈賈疏府史胥徒皆官長所自辟除未得王命故以士得王命者為正吏〉謂列國之士於子男為大夫王之下士亦一命〈賈疏無正文以典命大夫四命以下差之宜有三命再命一命〉 鄭氏衆曰受職治職事 王氏昭禹曰未命之士非無職然職非受於王
再命受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受𤣥冕之服列國之大夫再命於子男為卿卿大夫自𤣥冕而下如孤之服王之中士亦再命則爵弁服
案一命亦有服而必𤣥冕乃得言受服猶子男亦有卿而必王朝孤卿立兩卿始得言受官也司服職卿大夫𤣥冕疏謂無孤之國卿亦得絺冕顯與經悖存疑鄭氏衆曰受祭衣服為上士〈賈疏此言再命為上士則王之中士下士同一命可知〉
三命受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列國之卿始有列位於王為王之臣也王之上士亦三命〈賈疏諸侯之臣再命以下卑雖得聘天子不得言位於王朝是以據列國之卿而言曲禮列國之大夫入天子之國曰某士注引春秋晋士起亦據晋國之卿三命而與天子三命之士同〉
案春秋傳管仲辭卿禮曰有天子之二守國高在欒盈之奔曰陪臣盈得罪於王之守臣晋鞏朔獻㨗於周王使詰曰未有職司於王室以是知列國之卿必受命於王然後為有位也
四命受器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公之孤始得有祭器禮運大夫祭器不假非禮也〈賈疏大夫雖得造祭器而祭器未具假之乃足至四命始得具〉王之下大夫亦四命〈賈疏典命王之大夫四命是兼中下大夫〉
通論鄭氏鍔曰公之孤與王之大夫皆四命得受器若公侯伯之卿三命未得受器假用宜也
五命賜則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之下大夫四命出封加一等五命 鄭氏衆曰則法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則地未成國之名〈賈疏春秋傳成國半天子之軍〉五命賜以方百里二百里之地者方三百里以上為成國 易氏祓曰左傳所謂成國不過半天子之軍非大國次國不得為成國其言則者未成國之法也公卿采邑謂之都有都則之職大夫采邑謂之家而無家則子男五命實在四命大夫之上而居公八命卿六命之下於是同乎大都小都始得賜則
六命賜官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王六命之卿賜官者使得自置其臣治家邑春秋襄十八年冬晋侯以諸侯圍齊荀偃為君禱河曰官臣偃實先後之〈賈疏引春秋傳證荀偃於晋侯自稱官臣則畿内諸侯之臣亦稱官臣可知 鄭氏鍔曰六命之卿出封則為侯伯侯伯有官臣即在朝六命而具官者爾 案荀偃列國之卿祇三命受位者耳不可以比六命之王卿然列國之卿亦得自置官則命雖不同而賜官無異也故注引荀偃為證〉 賈氏公彦曰賜官即太宰施則於都鄙建其長立其兩已下 鄭氏鍔曰大夫不得具官有采地者常以一官攝衆事故管仲官事不攝孔子譏之惟六命之卿得具官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云子男入為卿治一官後鄭不從者案典命惟出封加一等無入加之文
七命賜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之卿出封加一等者鄭司農云出就侯伯之國
案子男五命侯伯七命具列行人職則六命者惟王朝孤卿不待言矣都鄙賜則已前見故但言賜官子男開國不待言故但言賜則也於七命言賜國則子男之未成國可見矣於六命言賜官則孤卿地廣事繁得立其兩與小國之一卿異而七命成國有備三卿者皆可推矣
八命作牧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侯伯有功徳者加命得専征伐於諸侯鄭司農云一州之牧王之三公亦八命〈賈疏一州二百一十國選賢侯為牧王制諸侯賜弓矢然後征據州牧而言〉 鄭氏鍔曰王制州有伯伯即牧也曲禮九州之伯入天子之國曰牧〈案伯者長也入天子之國不敢自以為長故曰牧〉 陸氏佃曰内屈於二伯故稱牧外伸於諸侯故稱伯
九命作伯
正義鄭氏康成曰上公有功徳者加命為二伯得征五侯九伯 賈氏公彦曰曲禮五官之長曰伯是職方注引公羊傳云自陜以東周公主之自陜以西召公主之是東西二伯也〈案書康王之誥太保率西方諸侯畢公率東方諸侯蓋繼周公為東伯〉
案薛氏季宣謂上公九命加一命為二伯非也二伯王官也其職與四岳同不宜以外諸侯兼宋於周為上公不聞兼王官之職又謂上公之孤四命加一命為縣内諸侯亦無所據餘俱先儒所已具
總論鄭氏鍔曰職服器位皆曰受者自下言之命出於上臣之微者受之而已則與官國皆曰賜者自上言之非天子之賜則人臣不得而有也牧與伯皆曰作者權重位尊非有元徳顯功不可得而作也
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等猶齊也〈賈疏雜記贊大行云博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寸半其長短玉人記皆依命數既命諸侯當齊等之使不違法也〉 賈氏公彦曰中有王之鎮圭而言邦國者以等邦國為主也
王執鎮圭
正義鄭氏康成曰鎮安也所以安四方鎮圭者蓋以四鎮之山為瑑飾〈賈疏四鎮之山州之㑹稽青州之沂山幽州之醫無閭冀州之霍山是也為瑑飾無正文故云蓋以疑之 鄭氏鍔曰職方氏九州各有鎮山皆瑑於此〉圭長尺有二寸 賈氏公彦曰鎮圭王祭祀所執典瑞職王搢大圭執鎮圭繅藉五采五就以朝日則餘祭祀亦執之
公執桓圭
正義鄭氏康成曰公二王之後及王之上公雙植謂之桓桓宮室之象所以安其上也〈賈疏桓謂柱之豎者宮室在上得桓楹乃安若天子在上須諸侯衛守乃安〉桓圭蓋以桓為瑑飾圭長九寸賈氏公彦曰已下皆據朝時 朱氏申曰桓象其
強直有立也 鄭氏鍔曰見為國柱石之義
案射人三公執璧而尚書周公植璧秉圭豈三公加命亦得如上公之執桓圭與
侯執信圭伯執躬圭〈信音身〉
正義鄭氏康成曰信當作身聲之誤也〈賈疏古者舒申字皆為信故此人身字亦誤為信〉身圭躬圭蓋皆象以人形為瑑飾〈鄭氏鍔曰信圭象人身之伸者躬圭象人身之屈者〉圭皆長七寸 歐陽氏謙之曰侯伯同七命其車旗衣服之莭並同故於圭文瑑飾之間少異信屈之制以辨尊卑聖人名分之嚴幾微不敢失如此
案經文多互見侯伯同七命信躬相對上曰信則躬為微曲可知矣下曰躬則信亦象人可知矣雖不改字義本可通
子執穀璧男執蒲璧
正義鄭氏康成曰穀所以養人蒲為席所以安人二玉蓋或以穀或以蒲為瑑飾璧皆徑五寸不執圭者未成國也 歐陽氏謙之曰子男同一位穀璧蒲璧同制異飾以致其辨 聶氏崇義曰璧圜徑九寸爾雅肉倍好謂之璧郭璞曰肉邊也好孔也好三寸肉兩邊各三寸共九寸
案典瑞職璧羨以起度玉人記璧羨度尺而注云穀蒲皆五寸何也豈禮天之蒼璧乃取陽數之極而用九子男所執則依其命數與
以禽作六摯以等諸臣
正義鄭氏康成曰摯之言至所執以自致 賈氏公彦曰下有孤執皮帛而云禽者以多為主也尚書五玉亦云贄此玉為瑞禽云摯者以相對為文
通論鄭氏鍔曰古之始見君者必有摯執物以表其心也婦人童子亦莫不有摯記曰無辭不相接也無禮不相見也欲民之無相瀆也
餘論呂氏祖謙曰摯用禽所以致養也膳夫職以摯見者受而膳之司士職掌擯士者膳其摯
孤執皮帛
正義鄭氏康成曰帛束帛〈賈疏束者十端端丈八尺皆兩端合卷總為五匹案雜記納幣一束束五兩兩五尋則每端二丈蓋所傳之異〉皮虎豹皮〈賈疏郊特牲虎豹之皮示服猛也 案鄭注凡摯無庭實然既用帛又用皮則皮即庭實聘禮庭實皮則攝之毛在内是也卿大夫之羔鴈俱簡約豈孤之摯遂繁重如此與〉
通論王氏應電曰天子無客禮無所用摯惟告神用鬯為摯三公執璧已見射人
存疑鄭氏鍔曰孔安國於書之三帛以為纁𤣥黄諸侯世子公之孤附庸之君執之鄭康成以為赤白黑高陽高辛之後與其餘諸侯執之皆於經無考
卿執羔大夫執鴈士執雉
正義鄭氏康成曰羔小羊取其羣而不失其類鴈取其𠉀時而行雉取其守介而死不失其莭曲禮飾羔鴈者以繢雉以下無飾此孤卿大夫士之摯皆以爵不以命數 崔氏靈恩曰雉用死者為不可生服也案鴈非家禽不時得又不可畜蓋舒鴈也取其安舒而潔白膳夫受摯以為膳則皆恒用之物可知矣餘論呂氏祖謙曰左傳公㑹晋師于瓦范獻子執羔中行文子執鴈魯於是始尚羔周禮盡在魯而卿大夫羔鴈之制見晋師始知之以此見當時之禮散在諸國不能備著蓋由東遷之後曠不嶽狩故禮久不講耳 陳氏祥道曰呂氏春秋言得伍員者位執圭漢曹参始封執帛後遷執圭魏司空征南將軍與卿校同執羔眀帝教以執璧則贄禮至漢魏大略尚存存疑鄭氏康成曰曲禮所云繢謂衣之以布而又畫之士相見禮卿大夫飾摯以布不言繢此諸侯之臣與天子之臣異也〈賈疏天子諸侯之臣雖尊卑不同命數有異爵同則摯同但飾有異耳〉
庶人執鶩工商執雞〈鶩音木〉
正義鄭氏康成曰鶩取其不飛遷雞取其守時而動賈氏公彦曰庶人府史胥徒也
案士相見禮庶人見於君不為容進退走士大夫則奠摯是庶人雖見君無摯也此庶人工商之摯大概以其自相見者言之其以事特見士大夫若君者亦有執摯時庶人在官者初至官必執摯工如梓人士商如鄭之高之類皆得以禮接見於君大夫與存疑易氏祓曰庶人工商亦謂之臣者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苟有以自致於天子之庭皆得以執摯也
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
正義敖氏繼公曰此謂禮方明之玉也 賈氏公彦曰人執者曰瑞禮神者曰器通言之人執者亦曰器聘禮以圭璋璧琮為四器是也禮神者則不得云瑞案典瑞職四圭有邸以祀天兩圭有邸以祀地天地至尊於冬夏至舉大祀焉禮隆而玉亦重矣此云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儕天地於四方而直云禮則非大祀也覲禮諸侯覲于天子為宮方三百歩四門壇十有二尋深四尺加方明于其上方明者木也方四尺設六色東方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黒上𤣥下黄設六玉以禮之蓋大朝覲合諸侯不能徧舉柴望百神之祭故以此包之上經言六瑞六摯皆朝見賔禮所執此則大朝覲禮神之玉故以次於其後存疑賈氏公彦曰此以玉禮神在作樂下神後故鄭注大司樂云先奏是樂以致其神禮之以玉若然祭天當實柴之節也 鄭氏康成曰禮謂始告神時薦於神坐書曰周公植璧秉圭是也
以蒼璧禮天以黄琮禮地以青圭禮東方以赤璋禮南方以白琥禮西方以𤣥璜禮北方〈琮才宗反璋音章琥音虎璜音黄〉正義鄭氏康成曰禮神者必象其類璧圜象天琮八方象地圭鋭象春物初生半圭曰璋琥猛象秋嚴半璧曰璜 賈氏公彦曰案覲禮壇十有二尋深四尺加方明於其上東方圭南方璋西方琥北方璜與此同惟上圭下璧與此上璧下琮異
案覲禮上圭下璧與此蒼璧黄琮異者大朝覲㑹同或在天子之邦或在列侯之域行之者非一所故用器或有異同此蒼璧黄琮為正則於天子之邦用之與抑周官儀禮作經有先後而執筆者或異人故微異而不害其大同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禮天以冬至謂天皇大帝在北極者也禮地以夏至謂神在崐崘者也禮東方以立春謂蒼精之帝而大昊句芒食焉禮南方以立夏謂赤精之帝而炎帝祝融食焉禮西方以立秋謂白精之帝而少昊蓐收食焉禮北方以立冬謂黑精之帝而顓頊元㝠食焉 賈氏公彦曰四時迎氣皆在四郊小宗伯兆五帝於四郊注黄帝亦於南郊是也案鄭氏信用緯書故以此為冬夏至禮北極崐崘之神而典瑞職之四圭有邸為夏正郊天兩圭有邸為北郊神州夫天地之祭必不如是其瀆也至四方之神則據月令故疏以為四時迎氣夫迎氣非大祭亦無庸用玉矣如其言不已漏中央之黄帝乎總由不知此天地四方為一時祀方眀之禮而強以他條傅之故齟齬而不合耳
皆有牲幣各放其器之色〈放方往反〉
正義劉氏曰玉作六器所以放神示之徳方位之色故牲幣亦放之 鄭氏康成曰幣以從爵若人飲酒有酬幣
以天産作隂徳以中禮防之以地産作陽徳以和樂防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産動物謂六牲之屬地産植物謂九穀之屬
案此通論禮樂之事凡所為事神人和上下者皆該焉深探其本而又以盡其用也易曰一隂一陽之謂道天地鬼神萬民百物陰陽而已隂陽者天地之氣中和者隂陽之徳禮樂者中和之用作猶養也防猶制也禮之和樂者即為樂而聲音舞蹈由之以生天産養隂陽以劑隂也中禮防之則不偏於陽矣地産養陽隂以劑陽也和樂防之則不偏於隂矣所作者隂陽之氣而徳即在焉故云隂徳陽徳也蓋隂陽之理互為其根而交相為用古聖人制作之初精意如此此非職掌所及而亦大宗伯所當知故著於此而典樂諸職所以同列春官也
存疑鄧氏元錫曰血告幽全牲告肥腯以天産報隂徳也祼用鬱鬯燎用柴槱以地産報陽徳也
以禮樂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産以事鬼神以諧萬民以致百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濟虚樂損盈並行則四者乃得其和能生非類曰化生其種曰産 鄧氏元錫曰禮中樂和與天地百物徃來無閒
案以禮樂合天地之化如春禘秋嘗春合舞秋合聲之類合百物之産如上經所謂以天産作隂徳以地産作陽徳及菹醢以水草陸産相閒之類致百物大司樂六變而諸物皆致是也
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示帥執事而卜日宿眂滌濯涖玉鬯省牲鑊奉玉齍詔大號〈滌徒歴反鑊户郭反齍音咨注故書涖作立鄭司農讀為涖〉
正義鄭氏康成曰執事諸有事於祭者〈賈疏大宰祀五帝帥執事卜日注云執事宗伯大卜之屬此云有事於祭者二注不同以大宰専掌卜日執事者大宗伯大卜之屬而已大宗伯主祭祀之事則總諸有事於祭者〉宿申戒也〈賈疏謂祭前一宿案於祭前之一日申戒之故曰宿蓋既卜日遂戒百官者大宰之事祭前夕又申戒者大宗伯之事也特牲禮宿尸宿賔少牢禮宿尸皆謂申戒〉滌濯摡祭器也〈賈疏據少牢摡祭器言之摡即拭也視所滌濯看潔浄以否〉玉禮神之玉也始涖之祭又奉之〈賈疏禮神之玉即四圭兩圭之類皆是禮神置於神坐也天地有禮神之玉無鬱鬯宗廟無禮神之玉而有鬱鬯但圭瓚璋瓚亦是玉故郊特牲云用玉氣是也奉玉齍之玉還是上文所涖者齍謂黍稷天地當盛以瓦簠齍與鬯皆始時涖之祭又奉之互見為義〉鑊亨牲器也〈賈疏據特牲少牢爨在廟門之外東壁〉大號六號之大者〈賈疏大祝辨六號一曰神號二曰示號三曰鬼號四曰牲號五曰齍號六曰幣號〉以詔大祝以為祝辭〈賈疏祝版之辭〉 鄭氏衆曰涖視也
案禮神之玉大宰贊之大宗伯涖之奉之者将祭之始大宗伯涖視之臨事則大宗伯奉以授王王執之大宰乃贊王而奠之於神坐也 九嬪贊玉齍注云玉敦受黍稷器此析玉與齍為二者上文統大神大鬼大示而言玉敦則専主宗廟也天地以瓦簠則玉敦不屬矣鄭氏鍔執玉器盛齍之説以破注則大神大示可無齍乎揆之文義亦偏側不完矣 大神大示之齍奉之者大宗伯之職也宗廟則后親羞之而外宗與九嬪贊之若后不與然後大宗伯攝而奉焉經統攝后之祭言之者取文順耳后不與祭不以夫人若嬪攝而以大宗伯蓋先王竝后之防嚴矣
治其大禮詔相王之大禮〈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治猶簡習也豫簡習大禮至祭當以詔相王 賈氏公彦曰未至之時詔告之及其行事又相之
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與音預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有故代行祭事〈賈疏有故謂王有疾及哀惨也〉通論賈氏公彦曰量人職凡宰祭與鬱人受斝歴而皆飲之鄭注言宰祭者冢宰亦容攝祭也此宗伯又攝之者冢宰貳王治事宗伯主祭事容二官俱攝王氏應電曰此與王居憂則冢宰攝政王不親將則大司馬將六軍同意皆代王行事也
案量人宰祭則與鬱人受斝歴是冢宰亦攝祭也豈王有疾則宗伯攝位而亮隂則冢宰攝與〈伊訓伊尹祠于先王〉
凡大祭祀王后不與則攝而薦豆籩徹
正義鄭氏康成曰薦豆籩徹王后之事 賈氏公彦曰外祀后不與則大祭祀惟宗廟 鄭氏鍔曰后親薦八豆八籩九嬪贊其薦徹后既不與則九嬪亦不涖事故自始至終無不兼攝
案薦徹皆攝則果獻皆攝可知且外宗職可互見也
大賓客則攝而載果〈果音祼〉
正義鄭氏康成曰載為也果讀為祼 王氏安石曰注以攝祼為代王非也亦謂王后不與而攝其事易氏祓曰外宗職宗廟之祭祀王后不與則贊宗伯賔客之事亦如之則大宗伯攝王后不與之禮眀矣案王不親饗自可以幣致之無庸大宗伯攝也若王拜送而大宗伯酌祼以授王則謂之贊可也不得為攝
朝覲㑹同則為上相大喪亦如之王哭諸侯亦如之〈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相詔王禮也出接賔曰擯入詔禮曰相〈賈疏擯相對文耳通而言之則出入皆稱擯〉相者五人卿為上擯〈賈疏依大行人上公之禮言此朝覲㑹同大宗伯為上擯則肆師為承擯四時來朝則小行人為承擯案覲禮則嗇夫為末擯若待子男則三人足矣若侯伯加一士上公加二士〉大喪王后及世子也〈賈疏所相或嗣王則大喪中兼王喪〉哭諸侯者謂薨於國為位而哭之檀弓天子之哭諸侯也爵弁䊷衣〈賈疏哭諸侯者謂薨於本國若來朝薨於王國則王為之緦衰不應直哭之而已故引檀弓爵弁䊷衣〉 鄭氏鍔曰擯亦相也論語君召使擯為接賔客言之公西赤願為小相為相主君言之 易氏祓曰擯以接賔何以復謂之相司儀職每門止一相及廟唯上相入則知相即擯也
王命諸侯則儐〈儐必刃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儐進之也王將出命假祖廟立依前南鄉〈賈疏案司几筵大朝覲大饗射凡封國命諸侯王位設黼依依前南鄉〉儐者進當命者延之命使登内史由王右以䇿命之降再拜稽首登受䇿命以出〈賈疏案覲禮天子使公與史就館賜侯氏命服時史由公右執䇿命之又案祭統祭之日一獻君降立於阼階之南南鄉所命北面史由君右執䇿命之再拜稽首受書以歸若天子則無降立之事又僖二十八年左傳王命内史叔興父䇿命晋侯為侯伯當時晋侯降再拜稽首登受䇿以出〉此其略也諸侯爵祿其臣則於祭焉存疑賈氏公彦曰諸侯命臣必於祭時天子當特為祭以命之洛誥烝祭歳文王騂牛一武王騂牛一王命作䇿逸祝䇿惟告周公其後是為非時而特假祖廟也
案觀烝祭歳而告周公其後則天子亦因祭𤼵命詩云告于文人錫山土田必因愷獻也若不當祭期則特告曾子問告用牲幣康王命畢公保釐東郊王朝至豐則告於文王之廟也而不及祀事必用幣帛皮圭加牲以告而祭之儀不具矣
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
正義鄭氏康成曰故謂凶烖〈賈疏凶謂年穀不熟烖謂水火也〉旅陳也陳其祭事以祈焉禮不如祀之備也〈鄭氏鍔曰事出於一時之變故不能如禮〉上帝五帝也四望五嶽四鎮四瀆〈賈疏山川稱望望者望而為壇祭之〉 王氏昭禹曰旅者合衆神而祭之也 陳氏祥道曰周官或言大旅或言旅蓋故有大小而旅亦異也然大旅之禮不若祀天之為至故曰大旅具矣不足以饗帝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四望為日月星海後鄭不從者春秋傳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漢睢漳楚之望也爾雅梁山晋望尚書望于山川則望祭中無天神可知〈疏見小宗伯〉
王大封則先告后土
正義賈氏公彦曰大封對授采邑者為小封句龍生為后土官死配社世人因名社為后土 黄氏度曰禹貢徐州貢土五色孔傳云王者封五色土為社建諸侯則各割其方色之土與之使立社 劉氏恕曰大社之土以封諸侯將取是土故先告焉
乃頒祀于邦國都家鄉邑
正義鄭氏康成曰頒讀為班班其所當祀及其禮〈賈疏既頒其祀眀亦頒禮與之〉 賈氏公彦曰班禮謂若諸侯不得祭天地唯祭社稷宗廟五祀之等 歐陽氏謙之曰都家采邑也鄉六鄉邑六遂及公邑也
案鄉邑謂鄉遂及公邑其地皆有社蜡酺禜因國之祀 宗伯職獨無正月之吉始和布禮於邦國都鄙云云者治教政刑隨時損益禮則一定而不可易無庸每歳和而布之也禮不下庶人閨門鄉黨之禮則十有二教具矣若郊廟朝廷邦國之禮則當官者自肄之無事縣於象魏使萬民觀之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九
春官宗伯第三之三
小宗伯之職掌建國之神位
正義易氏祓曰别言之天神獨謂之神合言之人鬼地示皆神
案建神位乃小宗伯所専掌故首列之而後及與大宗伯相成之事猶小宰之建宫刑小司徒之建教法小司寇掌外朝之政皆其専職也神位宜合下諸兆而言疏謂専據國中對下四郊等為外神未安
右社稷左宗廟
正義鄭氏康成曰庫門内雉門外之左右〈賈疏雉門中門也周人外宗廟故知雉門外庫門内之左右也〉 王氏安石曰右隂也地道之所尊故右社稷左陽也人道之所鄊故左宗廟位宗廟於人道之所鄊則不死其親之意
存疑賈氏公彦曰案祭義注云周尚左何休云質家右宗廟尚親親文家右社稷尚尊尊
兆五帝于四郊四望四類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兆為壇之營域四望五嶽四鎮四竇〈賈疏下别言兆山川邱陵等故知四望是五嶽之屬〉黄帝亦於南郊〈鄭氏鍔曰月令中央土列季夏之後故同位於南方〉四類日月星辰運行無常以氣類為之位兆日於東郊兆月與風師於西郊兆司中司命於南郊兆雨師於北郊〈賈疏案祭義大明生於東月生於西五行土為風風雖属土秋時萬物熛落由風也南盛陽之方司中司命陽也雨是水宜在水位〉
案禋祀昊天上帝已見大宗伯職而圜丘方澤具列大司樂故但舉四郊之兆
存疑王氏應電曰風師當於東雨師當於西大司徒職日東多風日西多雨司中司命在紫㣲北其兆於北郊與
案四類天神之兆也當依注說尚書類于上帝及大祝六祈之類下經類社稷宗廟之類乃是祭名非所祭之兆也不可牽彼混此
兆山川丘陵墳衍各因其方
正義鄭氏康成曰順其所在 賈氏公彦曰不言林澤原隰文略 鄭氏鍔曰五嶽四瀆神之尊者也此山川則祭法所謂山林川谷邱陵能出雲為風雨見怪物者故因其所在之方而祭之
案山該林川該澤無原隰之兆者原隰平土也社通於上下為土祭之最盛足以該之
掌五禮之禁令與其用等
正義鄭氏衆曰五禮吉凶軍賔嘉 鄭氏康成曰用等牲器尊卑之差〈賈疏牲若天子之大夫已上大牢士少牢諸侯之大夫少牢士特牲之等器若少牢四敦特牲二敦及士二豆三俎大夫四豆五俎諸侯六豆七俎天子八豆九俎之等其餘尊罍爵勺及饗食燕之等各依尊卑之差〉 鄭氏鍔曰不當用者禁之得用者令之 易氏祓曰先言禁令後言用等用等待禁令而後辨耳用等即輕重隆殺之等見於九儀之命者是已
辨廟祧之昭穆
正義鄭氏康成曰遷主所藏之廟曰祧自始祖之後父曰昭子曰穆 賈氏公彦曰案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大祖之廟而七諸侯二昭二穆與大祖之廟而五大夫一昭一穆與大祖之廟而三士一廟周以后稷為始祖特立廟不毁即從不窋以後為數不窋父為昭鞠子為穆至文王十四世第稱穆武王第稱昭 或問昭穆之昭朱子曰昭明也以其南面而向明也世讀為韶先儒以為晉避諱而改之曰其為向朙何也曰此不可以空言曉也今且假諸侯以朙之建國之神位右社稷左祖廟則五廟皆在公宫之東南矣其制則孫毓以為外為都宫大祖在北二昭二穆以次而南是也盖大祖之廟始封之君居之昭之北廟二世之君居之穆之北廟三世之君居之昭之南廟四世之君居之穆之南廟五世之君居之廟皆南向各有門堂室寢而牆宇四周焉大祖廟百世不遷其餘四廟則六世之後每一易世而一遷其遷也新主祔於其班之南廟南廟之主遷於北廟北廟親盡則遷其主於大廟之西夾室而謂之祧矣凡廟主在本廟之室中皆東向及其祫於大廟之室中則惟大祖東向自如為最尊之位而羣昭之入乎此者皆列於北牖下而南向羣穆之入乎此者皆列於南牖下而北向南向者取其向明故謂之昭北向者取其深逺故謂之穆盖羣廟之列則左為昭而右為穆祫祭之位則北為昭而南為穆也曰六世之後二世之主既祧則三世為昭而四世為穆五世為昭而六世為穆乎曰不然也昭常為昭穆常為穆禮家之說有朙文矣盖二世祧則四世遷昭之北廟六世祔昭之南廟三世祧則五世遷穆之北廟七世祔穆之南廟昭者祔則穆者不遷穆者祔則昭者不動此所以祔必以班尸必以孫而子孫之列亦以為序也若武王謂文王為穆考成王稱武王為昭考則自其始祔而已然而春秋傳以管蔡郕霍為文之昭邘晋應韓為武之穆則雖其既逺而猶不易也豈其交錯彼此若是之紛紛哉曰廟之始立也二世昭而三世穆四世昭而五世穆則固當以左為尊右為卑矣今乃三世穆而四世昭五世穆而六世昭是則右反為尊左反為卑也而可乎曰不然也宗廟之制但以左右為昭穆而不以昭穆為尊卑故五廟同為都宫則昭常在左穆常在右而外有以不失其序一世自為一廟則昭不見穆穆不見昭而内有以各全其尊必大祫而㑹於一室然後序其尊卑之次則凡已毁未毁之主又畢陳而無所易也唯四時之祫不陳毁廟之主則髙祖有時而在穆其禮未有考焉意或如此則髙之上無昭而特設位於祖之西禰之下無穆而特設位於曽之東也與曰然則毁廟云者何也曰春秋傳云毁廟之道易檐可也改塗可也〈文二年榖梁傳〉説者以為將納新主示有所加耳非盡撤而悉去之也曰然則天子之廟其制若何曰唐之文祖虞之神宗商之七世三宗其詳今不可考獨周制猶有可言然而漢儒之說已有不同矣謂后稷始封文武受命而王故三廟不毁與親廟四而七者韋𤣥成諸儒之説也謂三昭三穆與大祖之廟而七文武為宗不在數中者劉歆之説也雖其數之不同然其位置遷次宜亦與諸侯之廟無甚異者但如諸儒之說則武王初有天下之時后稷為大祖而祖紺居昭之北廟大王居穆之北廟王季居昭之南廟文王居穆之南廟猶為五廟至成王時則祖紺祧王季遷而武王祔康王時則大王祧文王遷而成王祔昭王時則王季祧武王遷而康王祔自此以上亦皆且為五廟而祧者藏於大祖之廟至穆王時則文王親盡當祧而以有功當宗故别立一廟於西北謂之文世室於是成王遷昭王祔而為六廟至共王時則武王親盡當祧而以有功當宗故别立一廟於東北謂之武世室於是康王遷穆王祔而為七廟矣自是以後則穆之祧主藏於文世室昭之祧主藏於武世室而不復藏於大廟矣如劉歆之說則周自武王克商即増立二廟於二昭二穆之上以祀髙圉亞圉如前遞遷至懿王而始立文世室於三穆之上至孝王而始立武世室於三昭之上此為少不同耳前代說者多是劉歆愚亦意其或然也
存疑劉氏歆曰天子七廟正法也宗不在此數中苟有功徳則宗之不可預為設數 王氏肅曰天子七廟者髙祖之父髙祖之祖廟并始祖及親廟四為七周之文武受命之王不遷之廟非常廟之數殷三宗亦然
案祭祀根於服制服制生於所及見人之生以百年為期則上所及見者髙祖而止下所及見者𤣥孫而止故世曰五世族曰九族五服之制至是而窮祭祀之禮亦以四親廟為限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大祖之廟而七注云七者后稷及文王武王之祧與親廟四也是則七廟者合文武兩世室併數之乃得七耳守祧八人其一為姜嫄廟餘七人守七廟也曽子問云七廟無虚主禮器云周旅酬六尸大祖尸尊不與酬酬者六尸則直有七廟無九廟此數者足以徴之矣方周公制禮時文武在祖禰之列特豫立兩世室而虚以待之故七廟備焉守祧職賈疏可信也九廟之說剏自劉歆朱子疑其或然豈未深攷耶又案兄弟不相為後以其亂昭穆之次也其兄終弟及如周之懿孝者意亦為同廟異室之制與
辨吉凶之五服車旗宫室之禁
正義鄭氏康成曰五服王及公卿大夫士之服 鄭氏鍔曰吉服之五者九章七章五章三章一章凶服之五者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辨其吉服尊卑之序所以朙辨其凶服親疏之情所以稱 賈氏公彦曰車旗宫室之禁若典命職所云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以九以七以五為節也言禁者謂不得上僭下偪
案鄭鍔說與注不同兼之乃備
餘論程子曰古者冠昏喪祭車服器用等差分别莫敢踰越故財用易給民有恒心後世禮制未脩奢靡相尚卿大夫之家鮮克由禮商販之類或踰王公禮制不足以檢飭人情名教不足以旌别貴賤既無定分人人求厭其欲而後已 陳氏祥道曰先王之治禮為本其宫室衣服車旗器用有等其冠昏喪祭朝聘射御有儀即器以觀禮無非法象之所寓即文以觀義無非道義之所藏使人思之而知所以教守之而知所以禁奢者不得逞無度之心儉者不得就苟難之莭竒者不得以亂常邪者不得以害正此上下所以辨而民志所由定也晚周以下國異政家殊俗兩觀大輅朱干玉磬天子之禮在諸侯塞門反坫素衣朱襮諸侯之禮在大夫先王之禮浸以埽地學者亦失其傳故随武子不知殽烝孟僖子不知相禮范獻子不知問諱魯不知尚羔衛不知司市之法則時之知禮者盖鮮矣漢興叔孫通制禮儀樂秦儀而憚復古三代聖人制作之精意遂冥冥無所尋逐以至於今可勝惜哉
掌三族之别以辨親疏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族謂父子孫人屬之正名䘮服小記親親以三為五以五為九〈賈疏上親父下親子父子孫三也以父親祖以子親孫則五也以祖親髙曽以孫親曽𤣥則九也〉 賈氏公彦曰父子孫一本也推此則兼九族矣辨親疏者上至髙祖下至𤣥孫旁至緦麻重服者親輕服者疏也 薛氏衡曰堯親九族此特掌三族何也三族親之本九族親之盡
其正室皆謂之門子掌其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室適子将代父當門者也〈左傳㐮九年盟于戯鄭六卿及其大夫門子皆從鄭伯〉 王氏昭禹曰以其當室故謂之正室以其将代父當門故謂之門子曲禮孤子當室文王世子正室守大廟皆指適而言 鄭氏鍔曰政令謂治昭穆明嫡庶不得以孽代宗也
通論黄氏度曰諸子政官故掌役守之事宗伯禮官所掌宗法而已
餘論程子曰宗子之法不立則朝無世臣湏起自一二鉅公家宗法立則人人各知來處
毛六牲辨其名物而頒之于五官使共奉之
正義鄭氏衆曰司徒主牛宗伯主雞司馬主馬及羊司冦主犬司空主豕〈賈疏皆按職知之司空職亡知主豖者豕屬北方司空冬官也〉鄭氏康成曰毛擇毛也 賈氏公彦曰名者六牲
皆有名若馬牛羊豕犬雞物色也皆有毛色若宗廟用騂之等天官貳王治事不使奉牲故云五官共奉之頒謂祭日之旦在廟門外頒與五官助王牽入廟鄭氏鍔曰牧人於隂陽之祀用騂黝之牲皆毛之
小宗伯又毛之者蓋牧人於未用之前擇之以待用小宗伯於将用之時又毛之以待頒
辨六齍之名物與其用使六宫之人共奉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齍讀為粢六粢謂六榖黍稷稲粱麥苽〈賈疏約食醫和王六食言〉 賈氏公彦曰六榖各有名其色異故云辨其名物黍稷簠簋婦人之事故使六宫共奉之六宫之人謂若世婦掌女宫之宿戒者 王氏昭禹曰六牲天産陽也故王牽牲五官共奉之六齍地産隂也故后薦六齍六宫之人共奉之
案六牲不言所用者使五官共奉之則所宜用不待小宗伯辨之矣祀有小大則六齍之用有備不備同是齍也而所用有多少内人恐不能盡辨故及時以其數授之
辨六彝之名物以待果将辨六尊之名物以待祭祀賔客〈果依注音祼〉
正義鄭氏康成曰六𢑴雞𢑴鳥𢑴斝𢑴黄𢑴虎𢑴蜼𢑴果讀為祼待者有事則給之鄭司農云六尊獻尊象尊壺尊著尊大尊山尊 賈氏公彦曰上二者官衆故云使共奉此並是司尊彝一職之事春官所主故直云待也將送也謂以圭瓚酌之送尸及賔也鬰人掌祭祀賔客之祼事則六𢑴亦為祭祀賔客而辨之不言者舉下以明上 易氏祓曰六彝用於祼實以鬰齊六尊用於獻實以五齊三酒小宗伯辨其名物以待用然後司尊彝詔其酌辨其用與其實通論賈氏公彦曰司尊彝唯為祭祀陳彝尊此兼言賔客盖在廟饗賔客時亦依祭禮唯在野外饗不用祭祀之尊故春秋傳云犠象不出門也
掌衣服車旗宫室之賞賜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以賞賜有功者書曰車服以庸賈氏公彦曰衣服若司服衮冕以下車旗若巾車
金路以下
餘論賈氏公彦曰衣服惟大裘不可以賜是以魯祭天用衮冕車旗惟玉路不得賜是以魯用殷之大路
掌四時祭祀之序事與其禮
正義鄭氏康成曰序事卜日省牲視滌濯饔爨之事次序之時 鄭氏鍔曰四時各有祭祀於祭祀時又有當行之序如卜日而後齊戒既祼而後迎牲之類朱氏申曰其事則有先後之序其禮則有隆殺之
别
若國大貞則奉玉帛以詔號
正義鄭氏衆曰大貞謂卜立君卜大封〈賈疏見大卜職不言大遷略也〉 鄭氏康成曰號神號幣號 賈氏公彦曰天府職季冬陳玉以貞來嵗之媺惡鄭注問事之正曰貞玉禮神之玉言玉帛明亦有六幣以禮神也 王氏志長曰案禮運作其祝號注周官祝號有六號者所以尊神顯物也
大祭祀省牲眂滌濯祭之日逆齍省鑊告時于王告備于王
正義鄭氏康成曰時薦陳之早晚備謂饌具
存疑鄭氏康成曰逆齍受饎人之盛以入〈賈疏少牢饎爨在廟門外明天子諸侯饎爨亦在廟門外今言迎齍明於廟門外迎入向廟堂東實之於簠簋也〉省鑊視亨腥熟〈賈疏案禮運腥其俎熟其殽此謂祭宗廟朝踐饋獻節彼下文更有體其犬豕牛羊亦湏鑊注不言略也〉 賈氏公彦曰省牲眂滌濯省鑊謂佐大宗伯也大宗伯奉玉齍小宗伯迎之告時告備乃其専職 朱氏申曰充人繋牲執事者滌濯祭器〈案執事如少牢禮雍人溉鼎匕俎廩人溉甑甗匕與敦之類〉饎人共盛亨人亨牲而小宗伯因省之眂之逆之也
案逆齍與省鑊連言則小宗伯所逆者猶是舂人所共之米逆之以至西堂下之爨而因以省鑊也大宗伯省牲鑊則小宗伯所省之鑊為饎鑊矣於是饎人炊之世婦視之既孰則舎人陳之實之而小祝逆之以升堂也天神地⽰亦同但無世婦事耳疏據儀禮少牢謂天子饎爨亦當在廟門外迎入堂東實於簠簋非也少牢為饎者有司也故爨在廟門外特牲之饎宗婦主之主婦視焉則在廟門内東堂下矣况王之世婦帥女宫為齍盛而爨乃在廟門外乎詳見天官世婦職
凡祭祀賔客以時將瓚祼〈瓉才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將送也猶奉也賔客以時奉而授宗伯〈賈疏大宗伯大賔客攝而載祼是也〉天子圭瓚〈賈䟽玉人祼圭尺有二寸是也〉諸侯璋瓚〈賈疏謂未得圭瓉賜者〉
存疑鄭氏康成曰祭祀以時奉而授王〈賈䟽小宰贊祼将之事小宗伯又奉而授王者此據授王小宰據贊王授尸也〉
案祭祀亦謂后不與而大宗伯攝則小宗伯将之以授大宗伯也若云授王則小宰贊之無所用小宗伯矣
詔相祭祀之小禮凡大禮佐大宗伯〈相息亮反〉
正義王氏昭禹曰詔相祭祀之小禮者以大禮大宗伯已詔相之也故大禮則佐大宗伯而已 賈氏公彦曰未至職末輒言此者此以下皆小宗伯専行事不佐大宗伯故言之以結上
辨正鄭氏鍔曰祭祀有大小祭祀中所行之禮又有大小注疏以使臣攝祭為小禮不知經明言祭祀之小禮非攝祭也
賜卿大夫士爵則儐
正義鄭氏康成曰賜猶命也儐之如命諸侯之儀春秋文元年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傳曰錫者何賜也命者何加我服也〈賈疏引公羊傳者欲見賜命相将之事〉
通論賈氏公彦曰諸侯尊故大宗伯儐卿大夫士卑故小宗伯儐
小祭祀掌事如大宗伯之禮
正義賈氏公彦曰小祭祀謂王𤣥冕所祭 王氏昭禹曰事若大宗伯祀大神示帥執事而卜日以至詔大號之類
大賔客受其將幣之齎〈齎子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所齎來貢獻之財物〈賈疏諸侯朝覲禮畢於廟行三享之禮以玉幣致享既訖其庭實之物則小宗伯受之以東所謂齎也〉
案小宰受幣大府玉府皆在天官而将幣之財物則使禮官受之何也庭實旅百各以其國之所有而無常貨以禮官掌之則異物竒器不在行人職貢之籍者不敢以獻而得以非禮却之矣武王克商之後大保猶以玩物為戒即周公制典預為之防之義與
若大師則帥有司而立軍社奉主車
正義賈氏公彦曰王出六軍親行征伐故曰大師鄭氏鍔曰言立者社本不在軍因用師始立之也王氏應電曰營軍壘舍左祖右社亦依在國為之鄭氏康成曰有司大祝也〈賈疏大祝職大師設軍社〉王出軍必先有事於社〈賈疏案王制天子將出征宜于社〉及遷廟而以其主行社主曰軍社遷主曰祖春秋傳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賈疏定四年祝鮀語〉曽子問天子廵守以遷廟主行載于齊車言必有尊也書曰用命賞于祖不用命戮于社社之主盖用石為之奉謂將行
案社主石主也奉以行者未必即石主也七廟五廟無虚主而社獨可以無主乎曽子問曰師行無遷主則何主孔子曰主命天子諸侯將出必以幣帛皮圭告于祖禰遂奉以出載于齊車每舍奠焉而后就舍盖貴命也無遷主則不載主而以幣帛皮圭代祖禰之命則社主盖亦奉祓社之幣帛皮圭為之
若軍将有事則與祭有司將事于四望〈與音預〉
正義鄭氏衆曰祭謂軍祭表禡軍社之屬小宗伯與其祭事
存疑鄭氏康成曰軍将有事将與敵合戰也與祭有司謂大祝之屬盖司馬之官實典焉
辨正王氏應電曰有事即有事於主及社肆師所謂用牲于社宗也將事于四望即大祝國將有事于四望也此用師常禮後鄭謂將與敵合戰而祈之非也鄭氏鍔曰小宗伯已與祭於軍中則四望之祭遣
其所屬之有司往行事焉宜也故先鄭讀與祭絶句康成連有司讀之恐不成文理
案曰與祭則必有主祭者其六軍之主帥與若所征之地近五嶽四瀆則使有司将事而不親也非徧祭四望如有事於東方則祭海岱即肆師職祭兵于山川是也
若大甸則帥有司而饁獸于郊遂頒禽〈甸依注音田饁于輒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甸讀曰田〈賈疏獵在甸地故云甸亦得取田義者以其似治田法也〉饁饋也以禽饋四方之神於郊郊有羣神之兆頒禽謂以予羣臣詩傳曰禽雖多擇取三十焉其餘以予大夫士以習射於澤宫而分之 賈氏公彦曰大甸者四時田獵也田訖將入國過四郊有日月山川之位便以獸薦於神位非正祭故云饁
案以禮官與軍事者軍旅不可以無禮也以禮官與田事者田獵不可以無禮也大宗伯不行者天地宗廟社稷之事為重也 凡經言有司而不目其人者已别見也大師宜于社造于祖立軍社大祝職有明文故此職曰帥有司而立軍社奉主車有事于四望亦見大祝職故曰有司將事于四望甸祝屬禽饁獸舎奠於祖禰故曰帥有司而饁獸于郊注乃云有司司馬之屬誤矣此職獨舉饁獸于郊而不及釋奠于祖禰何也歸田之朙日王親釋奠非小宗伯甸祝所専也
大烖及執事禱祠于上下神⽰
正義鄭氏康成曰執事大祝及男巫女巫求福曰禱得求曰祠讄曰禱爾于上下神祇 賈氏公彦曰大烖謂水火及年穀不熟也 王氏應電曰云上下神祇而宗廟在其中矣 王氏昭禹曰靡神不舉與民同患也
案曰有司専司其事者曰執事非一官之屬也
王崩大肆以秬鬯渳〈渳明婢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大肆大浴也杜子春讀渳為泯以秬鬯浴尸某謂大肆始陳尸伸之 賈氏公彦曰用秬鬯使香也大祝大喪始崩以肆鬯渳尸小祝大䘮贊渳二官已掌之此察其不如儀 王氏應電曰始死陳尸於牀謂之大肆者猶疾曰大漸浴曰大渳
及執事涖大斂小斂帥異族而佐
正義鄭氏康成曰執事大祝之屬涖臨也〈賈疏大祝職大䘮賛斂明大祝執事小宗伯涖之〉親斂者盖事官之屬為之〈賈疏諸官更不見主斂事者事官主工事故疑其屬為之〉䘮大記小斂衣十九稱君大夫士一也大斂君百稱大夫五十稱士三十稱〈賈疏五等諸侯同百稱天子盖百二十稱也天子大夫士約與諸侯之卿大夫士同以其執贄同也 王氏應電曰小斂親身之衣不可加損故尊卑同大斂可加故以命數為降殺〉異族佐斂疏者可以相助也
案大喪五官之正貳攷殷皆有事焉冬官雖缺而匠師與鄊師御匶而治役則為冬官之攷明矣此經及執事涖大斂小斂而斂者不見於五官故康成疑為事官之屬是也或乃引䘮大記注胥當作祝以為斂者即大祝誤矣〈大記所謂大胥衆胥必冬官之屬亦有二職如匠師嗇夫工人士之類〉大祝職大䘮贊斂則别有掌斂者可知䘮大記言大胥是斂衆胥佐之則斂者非大祝明矣以此類推冬官之正貳所掌喪紀必定兆域度丘隧程竁復土諸大政可知矣
縣衰冠之式于路門之外〈縣音懸衰七雷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制色宜齊同〈賈疏禮記閒傳斬衰貌若苴齊衰貌若枲故知式中兼有色也但冠不據色是以䘮服傳云冠六升鍛而勿灰〉 王氏應電曰衰冠精粗斬緝親疏貴賤各有式法縣於路門外俾百族皆以為準至男女之首服不同大僕縣于宫門又専為婦人設也
及執事眂𦵏獻器遂哭之卜𦵏兆甫竁亦如之〈竁昌絹反李依杜昌銳反鄭大夫音穿〉
正義鄭氏康成曰執事盖梓匠之屬至将𦵏獻明器之材〈賈疏檀弓既殯旬而布材與明器〉又獻素獻成〈賈疏士䘮禮注云形法定為素飾治畢為成〉皆於殯門外兆墓塋域甫始也鄭大夫讀竁為穿杜子春讀為毳皆謂𦵏穿壙也今南陽名穿地為竁聲如腐脃之脃 王氏應電曰眂𦵏眂其地也案眂𦵏地獻明器甫竁嗣王皆不親而使小宗伯代哭何也古者𦵏域不移司空定兆卜吉而授竁度則有成命矣匶在𥨊宫王朝夕奠哭無時無為離殯而逺出相視也啟殯祖奠陳器行器王皆哭踊獻材獻素獻成事甚繁瑣創鉅痛深親眂之不若小宗伯眂之之詳也或疑王哭而小宗伯及執事從哭於遂哭文義難通
既𦵏詔相䘮祭之禮〈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䘮祭虞祔也檀弓𦵏日虞弗忍一日離也是日也以虞易奠〈王氏應電曰初䘮有奠無祭自虞而有祭禮故曰䘮祭〉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䘮祭明日祔於祖父〈賈疏自始死至𦵏前未忍異於生故無尸而設奠象生時薦羞於坐前也既𦵏而虞所以安神士虞禮男男尸女女尸為神象以事之是以虞易奠也士三虞卒哭而祔間用剛日柔日從始虞至祔凡七日以此差之大夫五虞諸侯七虞天子九虞虞與卒哭相對則虞為䘮祭卒哭為吉祭若對二十七月復常為吉則禫祭以前皆為䘮祭故注云䘮祭虞祔〉
成𦵏而祭墓為位
正義鄭氏康成曰成𦵏邱已封也天子之冢盖不一日而畢〈賈疏案檀弓有司以几筵舍奠于墓左反日中而虞注奠墓有司歸乃虞也士墳髙四尺故日中虞可待有司來歸天子之冢髙大不一日而畢故䘮祭在成𦵏之上〉位壇位也〈賈疏設祭位于墓左也〉先祖形體託於此地祀其神以安之〈賈疏祭后土之神以安祐之〉冢人職大䘮既有日請度甫竁遂為之尸〈賈疏引冢人為尸以證祭后土也〉
通論易氏祓曰大宗伯春官之長大䘮則為上相而已其禮文次序則専屬小宗伯以建國神位故也
凡王之㑹同軍旅甸役之禱祠肄儀為位國有禍烖則亦如之〈甸音田肄以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肄習也故書肄為肆儀為義杜子春讀肆為肄義為儀若今時肄司徒府也〈賈疏禱祠皆湏肄習威儀〉小宗伯主其位 賈氏公彦曰禍烖謂國遭水火凶荒
案蒐狩以軍禮行之且馳逐邱陵懼有車僨馬傷猛獸搏噬之患故祈呵護於神如春秋傳敢告無絶筋無折骨之類是也濬大川築大防建城邑則祈興作順成役夫不病永不傾決故田與大役皆有禱祠其嵗時必舉之小役則無所用禱 上經曰大烖此又曰國有禍烖何也水火凶荒所被有大小大烖然後徧舉羣祀若方隅有烖則禳不越境與大烖之徧於上下神⽰異也且禍兼厲疫或王宫親貴札瘥其事非一故曰國有以該之
凡天地之大烖類社稷宗廟則為位
正義賈氏公彦曰天烖謂日月食星辰奔隕地烖謂震裂 鄭氏康成曰禱祈禮輕類者依其正禮而為之〈賈疏雖依正禮祭饌略少〉 王氏應電曰天地大烖當安社稷宗廟之神故有類禮若大師大㑹同大祝宜于社造于祖類于上帝皆正禮也此主祈禱則非正禮故為位 易氏祓曰㑹同軍旅田役之禱祠非常禮故肄儀類社稷宗廟有常儀為位而已
案日食雖為天變然春秋以用牲于社為非禮則未必有類祭社稷宗廟之事月食更不得為大烖其諸雷震宫廟風蜚屋宇之類與
凡國之大禮佐大宗伯凡小禮掌事如大宗伯之儀正義易氏祓曰上經言大禮小禮祭祀之禮也此則總五禮之大小
肆師之職掌立國祀之禮以佐大宗伯
正義賈氏公彦曰肆師宗伯之攷故每事皆佐宗伯
立大祀用玉帛牲牷立次祀用牲幣立小祀用牲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大祀天地次祀日月星辰小祀司命以下某謂大祀又有宗廟次祀又有社稷五祀五嶽小祀又有山川百物 易氏祓曰别而言之天神謂之祀人鬼謂之享地⽰謂之祭合而言之通謂之祀幣帛一也自其質言之謂之帛制而用之謂之幣
案此立侯國之祀也王國天神地⽰人鬼之禮則大宗伯建之矣其曰佐者立之者肆師定而頒之者大宗伯也此三事雖侯國之禮而立之者肆師故首列焉〈猶小宰職首建宫刑而後及所以貳大宰者〉以嵗時序其祭祀以下則王朝之祭祀奉宗伯所建之成法而宣布焉耳諸侯不祭天地則無實柴之祀其宗廟之祭無旅幣無方之奠未賜珪瓚則不敢為鬯雖賜樂不敢備六代之舞故大祀止於玉帛牲牷若天子則圭璧以祀日月星辰璋邸射以祀山川不得云次祀用牲幣矣存疑易氏祓曰典瑞言圭璧祀日月星辰璋邸射祀山川與牧人言凡時祀之牲必用牷物則次祀小祀非無玉與牷也 黄氏度曰典瑞璋邸射以祀山川則山川社稷恐不當為次祀
以歲時序其祭祀及其祈珥〈祈音機又巨既反又區依反珥而志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序第次其先後大小〈賈疏第次其先後者不必先大後小各自當其時以祭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故書祈作幾杜子春讀幾當為祈珥當為餌某讀祈當為進禨之禨珥當為衈〈賈疏案玉藻注沐而飲酒曰禨彼禨為禨福之義此直取音讀不取其義士師注毛牲曰刉羽牲曰衈此刉衈正字與〉禨衈者釁禮之事雜記成廟則釁之雍人舉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面刲羊血流于前乃降門夾室皆用雞其衈皆于屋下割雞門當門夾室中室然則是禨謂羊血也小子職掌珥于社稷祈于五祀亦謂其宫兆始成時也春秋僖十九年夏邾人執鄫子用之傳曰用之者何盖叩其鼻以衈社也 易氏祓曰小子職曰珥于社稷祈于五祀羊人職曰凡祈珥共羊牲並與肆師之文同至秋官士師職則曰凡刉珥奉犬牲後鄭因皆改祈為刉謂毛牲曰刉羽牲曰珥案刉珥惟見士師職祈珥凡三見不應盡改為刉又劉氏中義云珥當為弭祈謂祈福弭謂弭災然則社稷五祀曰祈曰弭山川曰侯曰禳落成則曰釁各有倫矣
大祭祀展犧牲繋于牢頒于職人〈職注讀為樴一作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展省閱也 賈氏公彦曰大祭祀牧人以牲與充人之時肆師省牲完否及色堪為祭牲乃繋于牢頒付於職人也
案繋于牢使充人芻之也職人五官及其屬也小宗伯職毛六牲辨其名物而頒於五官使共奉之肆師實掌其事注以職人為充人監門則繋於牢而芻之者又何人與
通論鄭氏鍔曰充人職展牲則告牷而肆師又展犧牲者盖祭祀之牲牧人共之肆師展之於未為牲之前知其可用頒於職人及視牲之夕宗人展牲充人直告牷而已
凡祭祀之卜日宿為期詔相其禮眂滌濯亦如之〈相息亮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宿先卜祭之夕〈賈疏凡祭祀卜日吉則齊散齊七日致齊三日宿為期則是卜前之夕與卜者及諸執事以明旦為期也〉 賈氏公彦曰詔相其禮謂詔告相助其卜之威儀及齊戒之禮 王氏應電曰大宰宗伯俱眂滌濯則肆師所詔相者大宰宗伯也
通論陳氏汲曰大司樂冬至圜丘夏至方澤則有定日不卜者也若孟春祈榖孟夏大雩季秋大享禘及時祭無定日則當卜
祭之日表齍盛告絜展器陳告備〈注故書表為剽〉
正義鄭氏康成曰齍六榖也在器曰盛陳陳列也表謂徽識也〈賈疏簠盛稲粱簋盛黍稷皆有蓋覆之不知其實故湏表顯之〉 鄭氏鍔曰其物不一各為徽識以表之庻幾奉之以羞於神者各得其當 王氏安石曰小宗伯告偹於王則肆師告備於小宗伯也
案此在及果築䰞之前則所表者其猶是未炊之黍稷稲粱與若已實於簠簋則二果後朝踐以訖饋食為時甚乆食齊視春時恐已涼而不可進矣
及果築䰞〈果音祼䰞同煑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及果築䰞者築䰞以果也鄭司農云築煑築香草煑以為鬯〈賈疏案雜記臼以掬杵以梧而築鬰金煑以和秬鬯之酒以泲之而祼〉
案築䰞者杵之以𤼵其香乃䰞之以出其味也肆師築之鬰人則䰞而和之與必以肆師者肆師主陳列而獻之屬莫重於祼則所陳於神者莫先焉大宗伯詔相大禮不離王之左右小宗伯逆齍省鑊告時告備皆不暇及以次差之則屬之肆師亦宜矣
存疑賈氏公彦曰鬰人掌鬰此又掌之者彼官正職肆師察其不如儀也
相治小禮誅其慢怠者〈相息亮反〉
正義毛氏應龍曰小宗伯掌祭祀之小禮肆師是宗伯之攷故相而治之
案大禮則詔相贊正貳也小禮則相治警羣有司也
掌兆中廟中之禁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兆壇塋域〈賈疏凡為壇者四面皆塋域圍之若宫牆然〉賈氏公彦曰掌四郊之兆使人不得干犯神位七廟亦然 王氏應電曰平時不可不蠲當祭不可不肅故掌其禁令
凡祭祀禮成則告事畢
正義王氏應電曰告事畢與告潔告備相終始也
大賔客涖筵几築䰞贊果將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王所以禮賔客酌鬰鬯授大宗伯載祼〈賈疏此據大宗伯職而言小宰亦云賔客賛祼者容有故相代也 案疏謂有故相代良然但肆師非代小宰乃代小宗伯耳大宗伯攝后而載祼小宗伯将之小宗伯有故則肆師代也〉賈氏公彦曰筵几云涖謂司几筵設之肆師臨之案惟大賔客王親饗燕然後設筵几故不及小賔客祭祀無涖筵几之文包於展器陳告備也 小宰凡祭祀賔客贊祼将小宗伯凡祭祀賔客以時将瓚祼而大宗伯祭祀之祼不與何也王若不與祭祀則大宗伯攝位而主鬯王祭亦或攝后載祼及奉齍薦籩豆其禮大其體崇不當更與贊佐之事故直於初一涖視之而已
辨正鄭氏鍔曰鬯人共鬯鬰人共鬰肆師築䰞鬰人和鬯以實於彝小宗伯以時將瓚祼肆師之贊祼将盖贊小宗伯也先儒謂此為贊小宰不知小宰凡賔客贊祼者贊王也小宗伯祭祀賔客以時将瓚祼則肆師為贊小宗伯明矣
大朝覲佐儐共設匪罋之禮〈罋於貢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佐儐承儐也〈賈疏言大朝覲肆師為承儐若四時常朝則小行人為承儐〉匪罋之禮設於賔客之舘〈賈疏饗食在廟其器不用匪罋〉公食大夫禮若不親食使大夫以侑幣致之豆實實於罋簋實實於筐匪其筐字之誤與禮不親饗則以酬幣致之〈賈疏亦公食大夫禮文〉或者匪以致饗 賈氏公彦曰肆師不掌飲食而共設者依禮使掌客諸官共設之
存疑王氏昭禹曰儐以接賔有上儐中儐末儐佐儐者上儐之佐則中儐是也大宗伯㑹同朝覲為上相肆師佐儐乃佐大宗伯小行人將幣為承而擯則末儐其小行人與
饗食授祭〈食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授賔祭肺〈賈疏膳夫授王祭則肆師授賔客祭也〉王氏詳説曰曲禮祭食祭所先進殽之序徧祭之注以授祭為祭肺似未盡〈案儀禮公食大夫雖庻羞亦贊者授賔以祭〉
與祝侯禳于畺及郊〈畺同疆〉
正義鄭氏康成曰侯禳小祝職也畺五百里〈賈疏王畿千里中置國城面各五百里〉逺郊百里近郊五十里 賈氏公彦曰侯者𠊱迎善祥禳者禳去殃氣 鄭氏鍔曰王者不為已祈福欲銷民災害故有侯禳
案曰于畺及郊非徧於畿内必其地有水旱厲疫乃侯禳也祝既将事而肆師必偕何也邦中近郊之典祀大宗伯時攝之故郊以外之侯禳使肆師攝如王親之所以急民病也盖至周而禮儀大備扈衛繁殷乘輿數出非所以靖民故自四郊四望四類諸大祀外王皆不出鄊師遂師嵗時廵國及野以賙囏阸視稼穡則省耕省斂補助之政亦寄焉
大喪大渳以鬯則築䰞
正義鄭氏康成曰築香草煑以為鬯以浴尸香草鬰也 賈氏公彦曰小宗伯大䘮以鬯渳則肆師築鬰金和鬯
令外内命婦序哭
正義鄭氏康成曰序使相次秩 賈氏公彦曰外内命婦即下經外内命女是也哭法以服之輕重為先後内命婦為王斬衰居前諸臣之妻從服齊衰者居後也 王氏應電曰始死及啟殯皆哭不絶聲故外内命婦相代而哭
禁外内命男女之衰不中灋者且授之杖〈中知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外命男六鄊以出也内命男朝廷卿大夫士也其妻為外命女䘮服為夫之君齊衰不杖内命女王之三夫人已下不中灋違升數與裁制者〈賈疏諸臣妻為夫之君義服衰六升諸臣為王義服斬衰衰三升半冠六升三夫人已下為王正服斬衰衰三升是其數也䘮服記云凡衰外削幅裳内削幅幅三袧其餘具有裁制〉 賈氏公彦曰檀弓天子崩三日祝先服五日官長服鄭注祝佐含斂先服則天子之子及后亦服矣官長大夫士明天子三公已下及三夫人已下亦服矣服杖在一時有服即有杖
案經有同辭而異所指者以事本各異無庸别白也天官屨人辨外内命夫命婦之命屨功屨散屨對王宫而言則外命夫惟公卿大夫士此禁衰不中法則外命男為朝覲之諸侯注盖以六郷以出該之存疑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此舊說也䘮大記君之䘮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既殯授大夫世婦杖無七日授士杖文某謂授杖日數王喪依諸侯與七日授士杖四制云
凡師甸用牲于社宗則為位〈甸音田注故書位為涖杜子春云當為位〉正義鄭氏康成曰社軍社也宗遷主也 鄭氏鍔曰師甸因大師而田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尚書傳王升舟入水鼓鍾亞觀臺亞將舟亞宗廟亞〈賈疏鼔鍾亞亞王舟後觀䑓以望氛祥亞鼔鍾後社主主殺戮故名社主為将在觀臺後宗廟則遷主也在将舟後 案引此者證軍中有社主及遷主也但以社主為將亦未安〉
案在師中而田也所謂社宗乃師中之軍社主車也惟因師而田特告於社宗故為位而用牲焉若四時之田有司表貉於陳前及郊饁獸舍奠於祖禰有常典矣
類造上帝封于大神祭兵于山川亦如之〈造七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造猶即也為兆以類禮即祭上帝也類禮依郊祀而為之者封謂壇也大神社及方嶽也山川盖軍之所依止大傳曰牧之野武王之大事也既事而退柴于上帝祈于社設奠于牧室 賈氏公彦曰上經據在軍下據敗退此據克勝後事案軍旅田役之禱祠小宗伯為位類造上帝封于大神祭兵于山川乃肆師為位何也師勝而告功位有故常肆師遵循舊典而已若特有祈請則所以斟酌其儀位者非禮官之師不敢専也 先師甸而後及類造上帝封于大神祭兵于山川何也其事不恒舉也猶䱷人職先膳羞而後及祭祀賔客䘮紀也通論王氏昭禹曰聚其神而祭則謂之類至其所而祭則謂之造記類於上帝宜乎社造乎穪小宗伯職曰類社稷宗廟則類非特上帝此言類造上帝則造非特禰
凡師不功則助牽主車
正義鄭氏康成曰助助大司馬也〈賈疏大司馬職若師不功則厭而奉主車故知肆師助大司馬也〉 李氏嘉㑹曰助牽主車所以安神靈也
案奉與牽事各異奉者奉主以入車而已車随之也牽者傍馬而引恐其駭或詭銜竊轡也兵車乘車有御而無牽主車則别有牽者慎之至也師出若有功而歸皆小宗伯奉主車無庸牽者王師敗績則司馬為失其職矣故厭而奉主車肆師助牽禮官亦有事焉與國同憂彌加戒警之義也牽者無竟日徒行之理其在車始駕及將就舍時與
凡四時之大甸獵祭表貉則為位〈貉莫駕反鄭音陌〉
正義鄭氏康成曰貉師祭也於所立表之處祭造軍法者禱氣勢之增倍也其神盖蚩尤或曰黄帝〈賈疏案史記黄帝與蚩尤戰於涿鹿之野是造兵之首〉 賈氏公彦曰案大司馬仲冬教大閲有司表貉於陳前此時肆師為位而祭也案四時之田獵有曰大者豈王不親而使司馬即事則為小與
通論陳氏祥道曰詩曰是類是禡記曰禡于所征之地禡與貉一也貉之祭盖使有司為之而立表於陳前肆師為位甸祝掌祝號既事然後誓衆而甸焉古者將卜則祭先卜將用馬則祭馬祖將用火則祭爟然則將師田而禡祭者不特為禱而已 易氏祓曰田以教戰故亦祭貉於軍表
嘗之日涖卜來歲之芟〈芟色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芟芟草除田也古之始耕者除田種榖嘗者嘗新榖〈賈疏秋祭曰嘗以其物新熟可甞也〉此芟之功也卜者問後嵗宜芟不詩云載芟載柞其耕澤澤 易氏祓曰嘗嘗榖之祭也因榖祭而卜田事使人預知之而盡力於芟也
獮之日涖卜來嵗之戒〈獮思淺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秋田為獮始習兵戒不虞也〈賈疏案大司馬職春教振旅夏教茇舍非正習兵秋始習兵故於是戒不虞〉卜者問後嵗兵冦之備
餘論陳氏汲曰春秋傳先王卜征五年而嵗習其祥祥習則行不習則増脩徳而改卜是卜不吉必脩徳而豫戒其義可與周官預卜來嵗之戒相𤼵
社之日涖卜來嵗之稼
正義鄭氏康成曰社祭土為取財焉〈賈疏案郊特牲取財于地社祭土而主隂氣也〉卜者問後嵗稼所宜 賈氏公彦曰甞獮是秋則此社亦秋祭也 易氏祓曰凡陳龜貞龜命龜眂髙作龜使卜師卜人等為之肆師特涖之而已
若國有大故則令國人祭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故謂水旱凶荒所令祭者社及禜酺〈賈疏地官州祭社黨祭禜族祭酺六遂亦縣祭社鄙祭禜鄼祭酺皆是國人所祭〉通論王氏詳説曰大宗伯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小宗伯凡天地之大烖類宗廟社稷則為位肆師國有大故則令國人祭大小不同故也
案國有大故大宗伯主其祭小宗伯贊其事又使鄊遂都邑有司及民自祭於其地盖必君臣洗心以思救政萬姓同憂以籲百神庻幾可回天心而弭災變也
歲時之祭祀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月令仲春命民社此其一隅案常祭必待上令則民間好鬼淫祀之慝禮敝俗無自而興矣
凡卿大夫之䘮相其禮〈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相其適子〈賈疏庻子無事適子則有拜賔送賔之事〉案職䘮以國之䘮禮涖其禁令序其事此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所同也肆師相其禮則卿大夫之䘮之異於士者其適子主䘮之禮皆相之匪直君之弔臨而已
凡國之大事治其禮儀以佐宗伯凡國之小事治其禮儀而掌其事如宗伯之禮〈注故書儀為義鄭司農云讀為儀古者儀但為義義為誼〉正義王氏應電曰大小宗伯及肆師所掌禮事以次相承禮之大者大宗伯掌之小宗伯佐之肆師則兼佐大小宗伯禮之小者小宗伯掌事如大宗伯肆師亦如小宗伯之佐其正此所謂大事從其長小事則専逹也 易氏祓曰立國祀之禮専言佐大宗伯此則兼大小宗伯而言
案國之大事小宗伯既佐大宗伯而肆師復佐焉何也肆師兼治禮儀又或小宗伯有故不得與則攝而佐大宗伯也國之小事小宗伯掌之而肆師復掌焉何也亦攝小宗伯也如大師小宗伯一人在行一人有䘮與疾則祭祀賔客不得不以肆師攝矣不曰大事佐大宗伯小事佐小宗伯何也設王有疾而大宗伯攝祭則大宗伯之事不得不以小宗伯攝大宗伯有䘮與疾亦然設小宗伯各有事故則小宗伯之事亦或以大宗伯攝 正之事得以貳攝於小宗伯舉例以大宰攝王事多而大宗伯攝王兼攝后其事尤多也正貳並有䘮疾外事惟攷得攝於肆師舉例以大宗伯攝王兼攝后之時多則小宗伯不得共其本職之時亦多也詳見小宰職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九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
春官宗伯第三之四
鬱人掌祼器
正義鄭氏康成曰祼器謂彝及舟與瓚〈賈疏鬱鬯實彝彝皆有舟瓚則兼圭瓚璋瓚也〉
通論鄭氏鍔曰典瑞於祼圭有瓚特辨其名物司尊彝於彝舟特詔其酌辨其用蓋不掌其器鬱人和鬱鬯以實六彝故並祼器掌之
凡祭祀賓客之祼事和鬱鬯以實彝而陳之
正義賈氏公彥曰天地不祼山川及門社等止用鬯無祼事此所言祭祀惟據宗廟耳和鬱鬯者肆師築鬱金草煮之鬱人以和鬯酒更和以盎齊泲之以實彝陳於廟中饗賓客及祭處
存疑鄭氏衆曰鬱為草若蘭十葉為貫百二十貫為築以煮之鐎中〈賈疏此未知出何文〉停於祭前賈氏公彥曰王度記云天子以鬱諸侯以薰大夫以蘭芝士以蕭庶人以艾皆以和酒諸侯以薫謂未賜圭瓚者得賜則用鬱耳
凡祼玉濯之陳之以贊祼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祼玉謂圭瓚璋瓚〈賈疏郊特牲灌以圭璋用玉氣也祭統君用圭瓚祼尸大宗用璋瓚亞祼鄭云大宗亞祼容夫人有故攝焉若然王用圭瓚后用璋瓚可知〉
詔祼將之儀與其節
正義鄭氏康成曰節謂王奉玉送祼早晏之時案祭祀大宗伯詔相王之大禮小宗伯告時於王則詔儀者大宗伯詔早晏之節者小宗伯也小宗伯職祭祀賓客以時將祼瓚肆師職祭祀賓客皆築䰞然則鬱人所詔者蓋肆師及小宗伯耳由肆師小宗伯以及王其禮相因故注云王也
通論鄭氏鍔曰小宗伯以時将瓚祼小宰贊祼肆師亦贊祼將鬱人詔之以其儀節而已
凡祼事沃盥
正義賈氏公彥曰祭祀王祼盥手及洗瓚鬱人沃以水若賓客則大宗伯祼
案大祭祀小臣沃王盥此職又别掌祼事之沃盥何也祼必更盥小臣所沃者始入之盥而此職所沃者將祼之盥也王之獻尸皆小臣掌沃因鬱人掌鬱鬯故王將祼而盥鬱人又沃之凡凡祭祀賓客也宗廟之次祀蓋無祼矣婦禮不下堂后祼當於房中婦人沃之疏並及后祼非也
大喪之渳共其肆器〈渳明婢反杜音泯〉
正義鄭氏康成曰肆器陳尸之器喪大記君設大盤造冰焉大夫設夷盤造冰焉士倂瓦盤無冰設牀襢第有枕此之謂肆器天子亦用夷盤
案黄氏度謂肆器以盛沃鬯蓋疑陳尸之器不宜使鬱人掌之不知大渳設斗共釁鬯鬯人之職也玉府掌王之衽席牀第而大喪所共惟含玉角枕角柶喪浴之牀第夷盤别無共者則為鬱人所共之肆器明矣
及葬共其祼器遂貍之〈貍門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遣奠之彝與瓚也貍之於祖廟階間明奠終於此 賈氏公彥曰於始祖廟中厥明將葬之時設大遣奠有此祼器此卽司尊彝職大喪存奠彝者是也以奠無尸直陳之於奠處耳案曾子問無遷主者以幣帛皮圭為主命行反遂貍之於祖廟兩階之間此大遣奠在始祖廟事訖亦貍之於階間存疑王氏應電曰明器中之祼器圭瓚璋瓚也案經不言廞祼器又不云奉而藏之則不與明器為類明矣
大祭祀與量人受舉斝之卒爵而飲之〈斝古雅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斝受福之嘏聲之誤也王酳尸尸嘏王此其卒爵也少牢饋食禮主人受嘏詩懷之卒爵〈賈疏知斝非爵名者案郊特牲舉斝角詔妥尸其時無鬱人量人受爵飲之法唯有受嘏時受王卒爵飲之禮故破斝受嘏〉執爵以興出宰夫以籩受嗇黍〈賈疏即所斂聚黍稷肺〉主人嘗之乃還獻祝此鬱人受王之卒爵亦王出房時也必與量人者鬱人贊祼尸量人制從獻之脯燔事相成〈賈疏前祼後獻祭祀乃成〉 賈氏公彥曰大祭祀云受嘏謂祭宗廟也
案此節經意未詳姑從鄭注又疑鬱人所有事者祼也豈二祼尸既祭之啐之奠之之後既乃舉此以嘏王王卒爵有未盡者鬱人乃與量人飲之與 此職與量人聨事此職不言宰則王親祭也量人職言凡宰祭則宰攝王祭互相備也
鬯人掌共秬鬯而飾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秬鬯不和鬱者飾之謂設巾〈賈疏冪人職以疏布巾冪八尊以畫布巾冪六彝秬鬯之尊亦設巾可知〉 王氏昭禹曰鬱人所和者乃用以祼鬯人所共則陳之以待酌獻者案酒正掌共五齊三酒以實八尊不言鬯則鬯者鬯人所專掌也外神不祼而序官疏云用鬯者尸亦以灌地更以下文廟用脩推之則宗廟蓋以鬱和鬯而祼外神則直以鬯不和鬱而亦用以降神與秬鬯蓋唯天子有之故洛誥文侯之命及江漢之詩皆以此為特賜也
存疑毛氏萇曰鬯香草也築煮合而鬱之曰鬯辨正孔氏穎達曰黒黍之酒自名鬯不待和鬱也鬯人掌秬鬯鬱人掌和鬱明鬯人所掌未和鬱也故孫毓云鬱是草名今之鬱金煮以和酒者也鬯是酒名以黒黍和一秠二米作之芬香條鬯故名曰鬯鬯非草名古今書傳香草無稱鬯者
案毛氏混鬯與鬱為一孔氏辨之是已然洛誥孔氏疏云以黒黍為酒煮鬱金之草築而和之使芬香條鬯謂之秬鬯又一如毛氏所云者蓋鬱鬯二者細分之則别其已和鬱者亦可通以秬鬯名之
凡祭祀社壝用大罍〈壝俞癸反罍音雷〉
正義鄭氏康成曰壝謂委土為墠壇所以祭也〈賈疏謂四邊委土為壝於中除地為墠墠内作壇若三壇同墠之類也〉大罍瓦罍〈賈疏罍用瓦取質畧之意〉 郭氏璞曰罍形似壺大者受一斛
存疑陳氏祥道曰韓詩說金罍大夫器天子以玉諸侯大夫皆以金士以梓刻為雲雷說文罍龜目尊以木為之
禜門用瓢齎〈禜音詠瓢婢遙反齎音齊杜音資注故書瓢為剽鄭司農讀剽為瓢〉
正義鄭氏康成曰禜謂營酇所祭〈案樂記行其綴兆注綴酇舞者之位也奔喪為位注位有酇列之處合此注觀之康成蓋以酇為設位排列之辭他無所見〉門國門也春秋傳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兩之不時於是乎禜之山川之神則水旱疫癘之不時於是乎禜之〈賈疏昭元年子産辭〉魯莊公二十五年秋大水鼓用牲於門齎讀為齊取甘瓠割去柢以齊為尊〈賈疏割齊為尊亦取質畧之意〉
存疑王氏昭禹曰禜即黨正春秋祭禜是也
廟用脩〈脩依注作卣羊久反又音由〉
正義鄭氏康成曰廟用脩者謂始禘時自饋食始〈賈疏始禘謂遷廟時以新死者木主入廟特為此祭也天子諸侯之祭自祼始次朝踐次饋獻次乃有饋食進黍稷大夫士禮無饋獻已前事直自饋食始即儀禮特牲少牢饋食禮也始為吉祭不可與吉時同故畧同大夫士禮 案鄭賈以禘為新死者入廟之祭蓋據春秋閔二年吉禘于莊公僖八年禘致夫人二事而云然其實春秋之禘乃時禘非大禘亦非免喪後吉祭之定名也然免喪之後雖行吉祭而二祼朝踐隆禮未偹只從饋食始即可於此徴之至饋獻饋食之節先儒說有異同詳見司尊彝職〉脩讀曰卣卣中尊謂獻象之屬尊者彝為上罍為下〈賈疏案司尊彝祼用彝朝踐饋獻用尊罍則諸臣所酢是彝為上罍為下尊為中也〉
凡山川四方用蜃〈注故書蜃或為謨杜子春云謨當為蜃書亦或為蜃〉
正義鄭氏康成曰蜃畫為蜃形蚌曰含漿尊之象〈賈疏含漿與容酒義相類〉
存疑聶氏崇義曰蜃尊口徑一尺二寸底徑八寸足髙一寸下徑九寸底至口上中下徑一尺五寸容五斗
凡祼事用槪
正義鄭氏康成曰概尊以朱帶者〈賈疏𤣥纁相對既是黑膝為尊以朱帶絡腹故名概概者横概之義也〉祼當作貍字之誤也〈賈疏若祼當用彝尊此用概尊故注破從貍貍謂祭山林則用蜃者大山川也鄭氏鍔曰祼事用彝見鬱人司尊彝二職則不用概明矣大宗伯有貍沈疈辜之祭此下有疈散之文則祼當作貍無疑〉
凡疈事用散〈疈普逼反〉
正義賈氏公彥曰疈事即大宗伯以疈辜祭四方百物也 鄭氏康成曰脩蜃概散皆漆尊也無飾曰散〈賈疏無飾直有漆而已明槪蜃等漆外别有飾〉
案此四方蓋詩所謂以社以方之小祀也與上四方指四望者異記謂八蜡以記四方
大喪之大渳設斗共其釁鬯〈斗音主〉
正義鄭氏康成曰斗所以沃尸也釁尸以鬯酒使之香美〈賈疏肆師職大喪築煮則此鬯酒中兼有鬱金香草〉鄭司農云釁讀為徽案喪大記浴水有盆沃水用枓注云以枓酌水沃尸也〈史記索隠凡方者為斗若安長柄則名為枓音主〉
凡王之齊事共其秬鬯〈齊側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給淬浴〈賈疏鬯酒非如三酒可飲大喪以浴尸明此亦給王洗浴使香美也〉 王氏應電曰大喪之渳釁鬯合鬱此齊事不和鬱則鬯人自共之
凡王弔臨共介鬯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尊適卑曰臨春秋傳照臨敝邑曲禮摯天子鬯王至尊介為執致之以禮於鬼神與曲禮又曰臨諸侯畛於鬼神曰有天王某父〈賈疏曲禮注畛致也臣不名君故曰某父〉此王適四方舎諸侯祖廟祝告其神之辭介於是進鬯 賈氏公彥曰介副也副王行 鄭氏鍔曰王適臣舎其祖廟雖至尊於其祖先不敢䙝故使介執鬯以禮之特不親致耳 李氏嘉㑹曰非惟安諸侯之室神亦以愼人君之舉動
雞人掌共雞牲辨其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物謂毛色也辨之者陽祀用騂隂祀用黝〈賈疏牧人注陽祀祭南郊及宗廟隂祀祭北郊及社稷也舉此二者則望祀及四時迎氣皆随其方色可知〉
大祭祀夜嘑旦以嘂百官凡國之大賓客㑹同軍旅喪紀亦如之〈嘑火吳反本又作呼嘂古弔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夜夜漏未盡雞鳴時也〈賈疏謂漏未盡三刻已前仍為夜刻漏之義具挈壺氏〉嘑旦以警起百官使夙興
案雞人唱之仍有遞相傳者巾車職大祭祀鳴鸞以應雞人
凡國事為期則告之時
正義鄭氏康成曰象雞知時也告其有司主事者歐陽氏謙之曰以雞人掌警旦之事因使以時期告百官
案不曰告之日而曰告之時者用事有早暮如春朝朝日秋暮夕月之類
凡祭祀面禳釁共其雞牲〈禳如羊反〉
正義鄭氏衆曰面禳四面禳也〈賈疏祭祀宗廟之屬面禳祈禱之屬〉鄭氏康成曰釁謂釁廟之屬〈賈疏言之屬則釁鼓釁甲兵皆在其中〉釁廟以羊門夾室皆用雞
司尊彝掌六尊六彝之位詔其酌辨其用與其實正義鄭氏康成曰位所陳之處〈賈疏若禮運𤣥酒在室醴醆在户齊緹在堂澄酒在下〉酌泲之使可酌各異也〈賈疏下文鬱齊獻酌醴齊縮酌之類〉用四時祭祀所用不同〈賈疏下文春祠夏禴之類〉實鬱及醴齊之屬〈賈疏醴齊之中有三酒〉 賈氏公彥曰案下文兼有罍舟此不言者文畧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尊上有蓋面有鼻下有足尊亦謂之彝彝亦謂之尊故黄目彝也禮器曰鬱氣之上尊雞斝彝也明堂位曰灌尊先儒謂尊實五斗彝實三斗雖未知所據然彝祼而已其實少尊則獻酬酢焉其實多此尊所以大於彝與 鄭氏鍔曰此經言六彝六尊冪人乃有八尊以盛五齊三酒何也蓋罍以盛三酒尊與罍分而名之則不同合而言之則皆謂之尊耳
春祠夏禴祼用雞彝鳥彝皆有舟其朝踐用兩獻尊其再獻用兩象尊皆有罍諸臣之所昨也〈獻尊之獻注作犧素何反昨依注作酢〉
正義鄭氏康成曰雞彝鳥彝謂刻而畫之為雞鳳皇之形皆有舟皆有罍言春夏秋冬及追享朝享有之同昨讀為酢字之誤也 鄭氏衆曰舟尊下臺若今時承槃〈賈疏漢時酒尊下槃象周時尊下有舟〉獻讀為犧犠尊飾以翡翠象尊以象鳯皇或曰以象骨飾尊明堂位犠尊周尊也春秋傳犧象不出門尊以祼神〈賈疏實獻尸而云祼神者尸神象獻尸即是祼神〉罍臣之所飲也詩曰缾之罄矣維罍之恥賈氏公彦曰彝與尊各用二者鬱鬯與齊皆配以
明水若三酒配以𤣥酒郊特牲祭齊加明水注又云三酒加𤣥酒依鄭志一雞彝盛明水鳥彝盛鬱鬯是以各二也罍不言数者禘祫與時祭追享朝享等皆同用三酒不别数可知也酒正大祭祀備五齊據大祫通鬱鬯與三酒並配尊則尊有十八禘祭四齊闕二尊則尊有十六此經時祭二齊闕六尊則尊有十二矣〈案鄭賈皆謂祫大於禘故云然此當另論〉彝下有舟尊與罍下皆不云所承之物則無物矣故禮器云天子諸侯廢禁此之謂也 王氏昭禹曰祭祀以祼為始而焫蕭乃在朝踐之後故郊特牲曰既奠然後焫蕭祭義曰建設朝事燔燎羶香蓋祼然後朝踐以薦腥禮運腥其爼是也朝踐然後饋食以薦熟禮運熟其殽是也祼在室中洛誥王入大室祼是也朝踐饋食則有室事有堂事郊特牲詔祝於室坐尸於堂禮器血毛詔於室羮定詔於堂是也人生而有氣有形朝踐用氣報氣而事之以天道饋食用味報魄而事之以人道也案聖人制禮反本從朔故以𤣥酒配尊為隆禮之質而簡者用醴一尊陳於房謂之側尊如冠之禮子昏之禮婦聘之禮賓皆然若兩尊皆酒則若特牲之旅酬燕禮之尊士旅食玉藻之饗野人以酒優之正是畧之賤之故曰禮之近人情者非其至也既以井水為𤣥酒又設司烜氏以鑑取明水於月則二者綦重矣故鬱鬯及齊以明水配之三酒以𤣥酒配之王與后共體同尊卑共酌一尊未為不可鄭氏鍔乃謂兩彝兩尊王與后各酌其一則堂上之尊無明水𤣥酒之配矣禮運云𤣥酒在室以配鬱齊必明水也郊特牲云祭齊加明水是凡齊皆以明水配也至禮器言君西酌犧象夫人東酌罍尊乃雜紀侯國之禮或賓尸所用未可以彼例此
秋嘗冬烝祼用斝彝黄彝皆有舟其朝獻用兩著尊其饋獻用兩壺尊皆有罍諸臣之所昨也〈著直畧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黃彝黃目尊也明堂位夏后氏以雞彝殷以斝〈陸氏佃曰春秋傳燕以斝耳賂齊則斝有耳〉周以黄目著尊著地無足明堂位著殷尊也壺者以壺為尊春秋傳曰尊以魯壺某謂郊特牲黄目鬱氣之上尊也黃者中也目者氣之清明者也言酌於中而清明於外也 王氏安石曰朝踐者籩人醢人所謂朝事再獻者籩人醢人所謂饋食也朝獻即朝踐以籩豆言之則曰踐〈詩曰籩豆有踐〉以爵言之則曰獻饋獻即再獻以序言之則曰再以物言之則曰饋
存疑鄭氏衆曰斝讀為稼稼彝畫禾稼也
凡四時之間祀追享朝享祼用虎彝蜼彝皆有舟其朝踐用兩大尊其再獻用兩山尊皆有罍諸臣之所昨也〈朝音潮蜼音誄又以水反大音泰〉
正義鄭氏衆曰追享朝享謂禘祫也在四時之間故曰間祀大尊太古之瓦尊山尊山罍也明堂位泰有虞氏之尊也山罍夏后氏之尊也 鄭氏康成曰蜼禺屬仰鼻而長尾〈賈疏爾雅釋獸注云蜼似獼猴而大黄黑色尾長数尺末有岐鼻露向上遇雨則倒懸於樹以尾塞鼻〉山罍刻而畫之為山雲之形案追享朝享先鄭以為禘祫是也大禘及始祖之自出追逺之義莫深於禘故大禘謂之追享羣廟及毁廟之主盡入大廟有朝義焉故大祫謂之朝享合祠禴嘗烝言之則六享備矣大禘不於春則於夏舉大禘則不復舉祠禴之祭以一時再祭則瀆且嵗時不暇給也大祫必於冬故亦名大烝舉時祭則不舉大祭因而春祠夏禴或被以大祭之名而謂之禘矣享之名有六嵗舉之則四以其間舉於時祭之中故云四時之間祀也時享四大享二皆以肆獻祼行之如此經所列而時享或從其殺則有用饋食時饋食則不祼矣大宗伯職不言追享朝享者以其為間祀則已具於春祠夏禴秋嘗冬烝中也禮有隆殺任人之酌而行之此職但舉其隆者以其専司祼獻之器也大宗伯並舉隆殺故以肆獻祼饋食統冐之康成以肆獻祼為祫饋食為禘既昧於隆殺之差矣至追享朝享不得不别以追祭遷廟之主與告朔當之夫祭法壇墠之文本不足信告朔之禮甚簡不立尸后不與則焉有如許祼獻者哉
通論易氏祓曰成周治定功成兼用歷代之禮樂用樂舞見於大司樂用禮器於此見之虎蜼為虞彝雞為夏彝斝為殷彝黄目為周彝泰為虞尊山罍為夏尊著為殷尊犧象為周尊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祼謂以圭瓉酌鬱鬯始獻尸也后於是以璋瓚酌亞祼郊特牲周人尚臭祼用鬯臭鬱合鬯臭隂達於淵泉灌以圭璋用玉氣也既灌然後迎牲致隂氣也朝踐謂薦血腥酌醴始行祭事后於是薦朝事之豆籩既又酌獻〈賈疏其實薦豆籩在王獻前注說王事訖乃說后事故後言薦豆籩也〉其變朝踐為朝獻者尊相因也〈賈疏王酳尸因朝踐之尊醴齊〉朝獻謂尸卒食王酳之再獻者王酳尸之後后酌亞獻諸臣為賓又次后酌盎齊備卒食三獻也〈賈疏此亦在饋獻後先言再獻者后與賓酳尸因饋獻盎齊之尊〉於后亞獻内宗薦加豆籩其變再獻為饋獻者亦尊相因〈賈疏其實先饋獻後再獻饋獻在朝踐後當尸未入室再獻是王酳尸後節也〉饋獻謂薦熟時后於是薦饋食之豆籩此凡九酌王及后各四諸臣一祭之正也〈賈疏謂王及后祼各一朝踐各一饋獻各一酳尸各一是各四也諸臣酳尸一并前八為九也特牲少牢仍有衆賓長兄弟之長嗣子舉奠上利洗散為加獻彼並非正故云此祭之正天子諸侯祭禮亡以特牲少牢惟有酳尸後三獻知天子諸侯酳尸後亦三獻也〉以祭禮特牲少牢言之二灌為奠而尸飲七矣王可以獻諸臣祭統尸飲五君洗玉爵獻卿是其差也〈賈疏彼據侯伯禮此天子禮與上公同故尸飲七可以獻卿〉明堂位灌用玉瓚大圭爵用玉琖加用璧角璧散〈賈疏爵用玉琖者謂君與夫人朝踐饋獻時所用獻也加用璧角璧散者即内宰所云瑶爵也〉又鬱人職受舉斝之卒爵而飲之則王酳尸以玉爵也王酳尸用玉爵而再獻者用璧角璧散可知也諸臣之所昨謂諸臣獻者酌罍以自酢不敢與王之神靈共尊〈賈疏王酳尸因朝踐之尊醴齊尸酢王還用醴齊后酳尸用饋獻之尊盎齊尸酢后還用盎齊以王與后尊得與神靈共尊今賓長臣卑酳尸雖得與后同用盎及尸酢賓長即用罍尊清酒以自酢也 案王醴齊后盎齊疏據秋嘗冬烝而言〉追享謂追祭遷廟之主以事有所請禱〈賈疏祭法去廟為壇去壇為墠壇墠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朝享謂朝受政於廟春秋傳閏月不告朔猶朝於廟〈賈疏祭法謂之月祭〉案凡祭二祼之後王與后尚有三節為六獻朝踐一也薦熟二也酳尸三也然經文春夏言朝踐再獻秋冬言朝獻饋獻只有兩節康成以朝獻為王酳尸再獻為后酳尸以饋獻為薦熟時蓋欲於兩節中互見酳尸一節耳然如此則春夏有朝踐與酳尸而中間闕薦熟一節其酳尸言再獻則舉后以該王於隂陽之分為倒置秋冬有薦熟與酳尸闕朝踐一節而酳尸轉在薦熟之前序亦不順且名為朝獻而以酳尸解之殊乖朝字之義顚倒糾紛令人瞀若王介甫謂朝獻即朝踐饋獻即再獻則順經文之序直截平整而於籩人醢人二職亦比擬可通然少酳尸一節却須於經外補足意酳尸但因薦熟之尊不别設尊司尊彝所職止於此故畧而不具與
餘論陳氏祥道曰春秋彝以雞鳥尊以犧象以雞鳥均羽物犧象皆大物故也秋冬彝以耳目尊以著壺以耳目均人體著壺均無足故也追享朝享彝以虎蜼尊以山川以虎蜼均毛物山川均瓦器故也
凡六彝六尊之酌鬱齊獻酌醴齊縮酌盎齊涗酌凡酒脩酌〈齊才細反獻先鄭音儀後鄭素何反涚舒鋭反脩依注作滌直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故書縮為数齊為齍鄭司農云齊讀為和齊之齊杜子春云数當為縮某謂禮運𤣥酒在室醴醆在户粢緹在堂澄酒在下以五齊次之則醆酒盎齊也〈賈疏記云𤣥酒在室據配鬱鬯之尊故在室若配鬱鬯當云明水而云𤣥酒者散文通此經及酒正盎次醴禮運醆次醴明醆酒即盎齊也〉郊特牲縮酌用茅明酌也〈賈疏縮酌又云明酌者醴齊濁用事酒之清明者和之然後以茅泲之使可酌〉醆酒涚於清〈賈疏盎齊差清不言縮則不用茅涚亦謂泲之也盎齊欲泲之時則以清酒和而泲涚使可酌〉汁獻涚於醆酒〈賈疏汁獻謂鬱齊鬱鬯尊不用三酒而用五齊中盎齊差清者和鬱鬯而泲之故云涚於醆酒也〉猶明清與醆酒於舊醳之酒也〈賈疏明謂事酒清謂清酒醆謂盎齊三者皆於舊醳之酒中泲之醳酒即事酒舊醳是昔酒也〉此言轉相泲成也獻讀摩莎之莎煮鬱和秬鬯以醆酒摩莎泲之出其香汁也醴齊尤濁和以明酌泲之以茅縮去其滓盎齊差清和以清酒泲之而已其餘三齊泛從醴緹沈從盎〈賈疏三者無文故注約畧為二等〉凡酒謂三酒也脩讀如滌濯之滌滌酌以水和而泲之〈賈疏曲禮水曰清滌且鬱鬯用五齊五齊用三酒三酒用水差次然也〉今齊人命浩酒曰滌明酌酌取事酒之上也明酌清酒醆酒泲之皆以舊醳之酒凡此四者祼用鬱齊朝用醴齊饋用盎齊諸臣自酢用凡酒唯大事于大廟備五齊三酒 賈氏公彥曰彝與鬱齊為目尊與醴齊盎齊為目下有凡酒不言罍者文不具也凡言酌者皆是泲之使可酌此經為泲酒之法而先鄭皆不為泲酒法其言無所依據故後鄭不從
存疑王氏安石曰鬱齊不縮也獻之而已醴齊不涗也縮之而已〈案此讀獻為如字〉 王氏志長曰酒以濁為尊貴其初也故鬱齊不縮醴齊不涚盎齊泲以清酒凡酒以水則愈清而愈逺於初矣
大喪存奠彝
正義鄭氏康成曰存省也謂大遣時奠者朝夕乃徹也〈賈疏大喪之奠有彝盛鬱鬯惟祖廟厥明將向壙為大遣奠時有之檀弓朝奠日出夕奠逮日則朝奠至夕徹之夕奠至朝乃徹其大遣亦朝設至夕乃徹也〉
案此即鬱人職及葬共其祼器者也大遣奠鬱人共祼器奠之司奠彝時省之及徹奠諸器皆徹此則存之不徹以待貍也注謂奠者朝夕乃徹者常奠也大遣則葬日之朝設奠柩將行即徹之不至夕云夕徹者以其時雖早即當常奠之夕徹耳
大旅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旅者國有大故之祭也亦存其尊彝則陳之不即徹 賈氏公彥曰小宰注天地至尊不祼此得用彝者告請非常奠之而已非祼也
司几筵掌五几五席之名物辨其用與其位
正義鄭氏康成曰五几玉彫彤漆素五席莞藻次蒲熊〈賈疏下文仍有葦萑席不入数者以喪中非常也〉用位所設之席及其處〈賈疏王受朝覲席在廟牖間大射席在虞庠祀先王在廟奥及堂酢席王在廟室西面諸侯已下亦皆在廟惟熊席漆几設在野所征之地耳〉 陳氏祥道曰筵席之制短不過尋長不過常中則九尺純緣之制上不過黼下不過緇布 王氏應電曰筵之度九尺古者席地而坐鋪廹地者為筵加筵上者為席詩所謂肆筵設席也筵之言延所以延神與賓故宫室之度皆起於筵席席藉也
存疑賈氏公彥曰阮諶云几長五尺髙二尺廣二尺馬融以為長三尺舊圗几兩端赤中央黒
案聘禮公外拂几三中攝之有司徹主人左手執几以右袂推拂几三皆是一手執之一手拂之阮諶所云長廣之度疑非一手所能勝彤几色赤素几無色則舊圖所云兩端赤中央黑者亦未可據
凡大朝覲大饗射凡封國命諸侯王位設黼依〈黼音甫依於豈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斧謂之黼〈賈疏案明堂位天子負斧依又諸文多為斧字者故注以斧釋黼取金斧斷割之義〉其繡白黑采以絳帛為質依制如屏風然〈賈疏案爾雅牖戶之間曰扆黼者白黒文而為斧形此斧以大版為邸即掌次皇邸也以此斧板置於扆故以黼依為總名繢人記白與黒謂之黼據采色言之若繡為斧文則近刃白近銎黒也鄉射記凡畫者丹質絳帛即丹質〉 賈氏公彥曰此朝覲言大則因㑹同而行朝覲之禮非四時常朝也大饗謂王與諸侯行饗禮於廟如大行人職上公三饗之等是也大射謂王將祭祀擇士而射于西郊小學虞庠中 黄氏度曰大饗㑹同饗諸侯也掌客職所謂王合諸侯而饗禮諸侯長十有再獻者也 王氏應電曰王位路寢及廟牖户之間王所立也
依前南鄉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加次席黼純左右玉几〈鄉許亮反純章允反繅音早下竝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於依前為王設席左右有几優至尊也紛如綬有文而狭者繅席削蒲蒻展之編以五采若今合歡矣畫謂雲氣也次席桃枝席有次列成文〈賈疏桃枝席以桃枝竹為之〉 鄭氏衆曰純緣也繅讀為藻率之藻〈賈疏桓公二年左傳藻率鞞鞛〉書顧命成王將崩被冕服馮玉几 王氏昭禹曰莞蒲之細者紛純以織成紛帛為縁也繅席則加繅飾焉 鄭氏鍔曰尚書顧命設席皆云敷重莞筵廹地繅席次席皆重故天子席五重下文諸侯之席亦重可知 薛氏衡曰周官五几莫尊於玉几書之四几莫貴於華玉則玉几者華玉几也 陳氏祥道曰席有純猶衣有縁也几坐而馮以為安者也王於朝覲㑹同立而不坐曲禮天子當依而立曰覲當宁而立曰朝非有所馮故康成釋大宰謂立而設几優至尊也
祀先王昨席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昨讀為酢謂祭祀及王受酢之席尸卒食王酳之卒爵祝受之又酌授尸尸酢王於是席王於户内后諸臣致爵乃設席〈賈疏案特牲少牢主人受酢之時未設席夫婦致爵乃設席今王於受酢即設席者優至尊與大夫士禮異知席王在户内者約特牲主人受酢時在户内之東西面也后不得與王同特牲主人致爵於主婦席於東房中后亦然諸臣致爵謂主人獻賓長於西階之上特牲獻賓長無席此有席者王之賓尊宜設席既獻乃以薦爼降設於席東與〉存疑陳氏祥道曰禮器鬼神之祭單席非祀廟之禮也
案此經直有三重而禮器言天子之席五重記者異文也或五重之席别有他用與
諸侯祭祀席蒲筵繢純加莞席紛純右彫几〈繢胡内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繢畫文也不莞筵加繅者繅柔嚅不如莞清堅又於鬼神宜 王氏昭禹曰有言繢純有言畫純者蓋分布采色則曰繢摹成物體則曰畫考工記青與白相次赤與黒相次此所謂繢又曰山以章水以龍此所謂畫〈案爾雅釋言畫形也注云畫為形像〉
昨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
正義鄭氏康成曰昨讀亦曰酢 賈氏公彥曰謂尸酢主君亦於户内之東西面設此二席 王氏詳說曰天子昨席與祭祀席同諸侯昨席與祭祀席異蓋惟天子至尊席可與鬼神同亦猶天子之昨用醴齊與鬼神同尊諸臣之昨酒用罍與鬼神異尊也 陳氏祥道曰司几筵之席莫貴於次席而次席黼純書顧命之席莫貴於篾席而篾席亦黼純以黼王所獨也孔安國以篾席為桃枝席鄭氏以次席為桃枝席蓋各述所聞
存疑陳氏祥道曰禮器天子之席五重諸侯三重郊特牲大饗君三重席而昨焉而司几筵王之席三諸侯之席二者蓋諸侯以上席皆重也
筵國賓於牖前亦如之左彤几
正義鄭氏康成曰國賓諸侯来朝孤卿大夫来聘後言几者使不蒙如也
案覲聘享者君臣之禮王位設黼依依前南鄉以臨之饗食燕者賓主之禮来朝聘者皆以賓禮接之則賓席設於牖前南鄉而君在阼階上之主位云牖前者蓋在户牖之間稍西所以辟王負依之正位也其饗食燕畿内之公卿大夫亦然饗食在廟燕在寢賓位皆同據公食大夫禮賓食則公退俟于箱則食禮阼階上不設主位也 左彤几竝承上昨席
辨正陳氏祥道曰鄭氏謂朝者彫几聘者彤几又謂聘者孤彤几卿大夫其漆几與〈見聘禮注〉然經於祭祀言彫几而朝者不與於國賓言彤几而聘者不與不知鄭氏何所據而云然
甸役則設熊席右漆几〈甸音田〉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王甸有司祭表貉所設席 賈氏公彥曰甸役謂天子四時田獵
凡喪事設葦席右素几其柏席用萑黼純諸侯則紛純每敦一几〈柏先鄭音廹後鄭作椁萑音丸敦依注作燾音道〉
正義鄭氏康成曰喪事謂凡奠也萑如葦而細者周禮雖合葬及同時在殯皆異几體實不同祭於廟同几精氣合〈賈疏祭統敷筵設同几鄭注以某妃配某氏以其精氣合故也禫月吉祭猶未配至二十八月祭於廟乃設同几〉 賈氏公彥曰生人則几在左鬼神則几在右故諸侯祭祀席右彫几筵國賓左彤几漆素並云右俱為神也
案黼純紛純專指萑席而言
存疑鄭氏衆曰柏席廹地之席葦居其上或曰柏席載黍稷之席 鄭氏康成曰柏椁字磨滅之餘椁席藏中神坐之席也〈賈疏謂於下帳中坐設之〉敦讀曰燾燾覆也棺在殯則椁燾〈賈疏檀弓天子菆塗龍輴以椁是也〉既窆則加見〈賈疏既夕禮下棺訖則加見見謂帷荒道上所被將入藏以覆棺言見者以棺不復見唯見帷荒也〉皆謂覆之案康成改敦為燾固未安而以為棺在殯及窆加見時每覆席則一几雖無所據猶事理所或有項氏安世王氏應電乃謂盛黍稷之敦每敦一几則謬矣凡鼎俎簠簋皆同陳而獨於敦設几且每敦一几何義乎此蓋簡錯文有脫誤不可强為之說也
凡吉事變几凶事仍几
正義鄭氏康成曰吉事王祭宗廟祼於室饋食於堂繹於祊每事易几神事文示新之也凶事謂凡奠几朝夕相因喪禮畧
存疑鄭氏衆曰變几變更其質謂有飾也仍因也因其質謂無飾也
辨正賈氏公彥曰先鄭以仍几為因其質無飾後鄭不從者以先鄭就几體解之尚書仍几乃是前後相因不得為几體也且上經右素几已見凶几無飾之義何須覆出此文
通論賈氏公彥曰案檀弓虞而立尸有几筵據大夫士而言士喪禮大歛即有席而云虞始有筵者以几筵連言其實几至虞時始有筵大歛即有也天子諸侯禮大初死几筵並有故上云凡喪事設葦席右素几也
天府掌祖廟之守藏與其禁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祖廟始祖后稷之廟其寳物世傳守之若魯寳玉大弓〈賈疏以始祖廟最尊故寳物藏焉〉 賈氏公彥曰禁令謂禁守不得使人妄入之類
凡國之玉鎮大寳器藏焉若有大祭大喪則出而陳之既事藏之〈注故書鎮作瑱鄭司農讀為鎮〉
正義鄭氏康成曰玉鎭大寳器玉瑞玉器之美者禘祫及大喪陳之以華國也 鄭氏衆曰書顧命翼日乙丑王崩丁卯命作册度越七日癸酉陳寳赤刀大訓𢎞璧琬琰在西序大玉夷玉天球河圖在東序𦙍之舞衣大貝鼖鼔在西房兌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在東房此其行事見於經者 胡氏安國曰古者寳玉世守罔敢失墜告終易代以昭先祖之令徳若顧命所云非直為觀美也先世所寳一器一物猶謹守之况神器之大乎 王氏昭禹曰左傳諸侯之封皆受彝器以鎮撫其社稷天府玉鎮大寳器藏焉意亦若此
凡官府鄉州及都鄙之治中受而藏之以詔王察羣吏之治
正義鄭氏衆曰治中謂其治職簿書之要 鄭氏康成曰察其當黜陟者 賈氏公彥曰自王國以至四疆皆有職司治事文書不言六遂及四等公邑之官者文畧也雖言治中兼有不中者在中者陟之不中黜之經直舉一偏而言也 易氏祓曰治中計治之書也登賢能之書於天府明教宜得其中登民穀之数於天府明政宜得其中計獄弊訟登中於天府明刑宜得其中 王氏應電曰治中即冢宰之受其㑹聽其致事者也宜協於中故曰治中所治天職故藏於天府
案羣吏之治諸官之屬各層累而考察之以逹於冢宰而天府以受治中亦得與議焉蓋唯恐或失其中而諸官所考冢宰所聽或有未詳則生民將受其病故臨之以天地祖宗雖上士之微所見亦得直逹於王而與冢宰相可否也三王之世竭誠以求民隠多方以致直言如此
上春釁寳鎮及寳器
正義鄭氏康成曰上春孟春也釁謂殺牲以血血之賈氏公彥曰上春謂建寅之月釁若月令上春釁
龜筴是也
凡吉凶之事祖廟之中沃盥執燭
正義鄭氏康成曰吉事四時祭也〈賈疏禘祫亦在焉止言四時者文畧〉凶事王及后喪朝於祖廟之奠 賈氏公彥曰小祝職大祭祀沃尸盥夏官小臣職大祭祀沃王盥此二官沃盥在祖廟則天府為之執燭若士師職祀五帝沃尸盥非祖廟事則不與執燭也
季冬陳玉以貞来嵗之媺惡
正義鄭氏康成曰問事之正曰貞問嵗之美惡謂問於龜大卜職大貞之屬陳玉陳禮神之玉〈賈疏玉於卜筮無所施明以禮神也〉凡卜筮實問於鬼神龜筮能出其卦兆之占耳言陳者既事藏之不必貍之也鄭司農云貞問也國語貞於陽卜〈賈疏吳語黄池之㑹董褐辭彼注云問卜内曰隂外曰陽〉 賈氏公彥曰謂夏之季冬歳終當除舊布新故此時卜筮也
案不曰歳終而曰季冬與前上春相應以表夏時也夏数得天故祭祀蒐狩仍用夏正而見義於天府以為五官之通例
通論鄭氏鍔曰先王憂民深嘗之日卜芟社之日卜稼猶以為未足以知来嵗之美惡季冬之月歳且更始故更豫卜之
若遷寳則奉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奉猶送也 賈氏公彥曰王者遷都則寳亦遷天府奉送於新廟之天府藏之如故
若祭天之司民司禄而獻民數穀數則受而藏之正義鄭氏康成曰司民軒轅角也〈賈疏案武陵太守星傳云軒轅十七星如龍形有兩角角有大民小民〉司祿文昌第六星或曰下能也〈疏見大宗伯司中司命下〉禄之言穀也年穀登然後制禄祭二星以孟冬〈賈疏月令孟冬祈来年於天宗即日月星是知祭在孟冬〉既祭之而上民穀之数於天府 賈氏公彥曰孟冬時主民之吏獻民数穀数小司宼受而獻之於王王得之登於天府受而藏之
案地官獻賢能之書秋官計獄弊訟及邦之盟書皆登於天府而不見於此者文互見也
典瑞掌玉瑞玉器之藏辨其名物與其用事設其服飾正義鄭氏康成曰人執以見曰瑞禮神曰器瑞符信也服飾服玉之飾謂繅藉 賈氏公彥曰名物謂圭璧之類各有名與物色也用事者為事而用圭璧如朝聘朝日祭祀之類
王晉大圭執鎮圭繅藉五采五就以朝日〈朝直遙反注故書鎮作瑱鄭司農讀為鎮〉
正義鄭氏衆曰晉讀為搢紳之搢謂插於紳帶之間若帶劒也〈賈疏帶有二大帶即紳也又有革帶以佩玉珮之等插笏者插於紳之外革之内故云紳帶之間〉玉人記大圭長三尺杼上終葵首天子服之〈賈疏鄭彼注杼殺也謂大圭近首殺去之留首不去處為椎頭齊人名椎為終葵故以名圭首也〉鎮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繅讀為藻率之藻五就五帀也一帀為一就 鄭氏康成曰繅有五采文所以薦玉就成也王朝日者覲禮拜日於東門之外 林氏之竒曰鎮圭尺有二寸則天数也繅藉五采五就備文徳也其玉用全無龎雜也
案賈誼云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此嵗祀之常也覲禮殷同王帥諸侯拜日於東門之外蓋發大政而特舉以肅羣侯故執鎮圭而禮神則别有六玉與下經之圭璧以祀日月者異矣黄氏度謂每日而朝古人豈諂瀆如此哉
通論賈氏公彥曰凡言就者或兩行名為一就即此上下文是也或一帀二行為二就聘禮記云繅三采六等朱白蒼就即等也雜記亦云三采六等注云朱白蒼畫之再行行為一等是等為一行行亦為就據單行言之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繅以木為中榦用韋衣而畫之賈氏公彥曰鎮圭尺二寸廣三寸木版亦長廣與玉同然後用韋衣之乃於韋上畫之一采一帀五采則五帀也下文瑑圭璋璧琮二采為一就者據臣行聘不得與君同
辨正陳氏祥道曰冕藻織絲為之則圭繅亦然鄭氏與杜預皆謂以韋為之無據也繅可垂可屈則廣於玉矣鄭氏謂各眂其玉之大小亦無據也
案聘禮記云朝天子圭與繅皆九寸繅三采六等朱白蒼問諸侯朱綠繅八寸皆𤣥纁繋長尺絢組謂以𤣥纁之帛為繅之質而以絢組為繫也𤣥為表纁為裏圭廣三寸既籍之而又可揜覆之則當廣尺許矣王所執鎮圭之繅當亦無異唯采就之等殊耳
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繅皆三采三就子執榖璧男執蒲璧繅皆二采再就以朝覲宗遇㑹同於王諸侯相見亦如之〈信音身〉
正義鄭氏衆曰以圭璧見於王覲禮侯氏入門右〈賈疏諸侯不敢自同賓客故入門右侯儐辭之乃更向門左升自西階授玉〉坐奠圭再拜稽首侯氏見於天子春曰朝夏曰宗秋曰覲冬曰遇時見曰㑹殷見曰同諸侯亦執圭璧以相見邾隠公朝於魯傳云邾子執玉髙其容仰〈賈疏引之以見有執玉之法〉 鄭氏康成曰三采朱白蒼二采朱綠也
瑑圭璋璧琮繅皆二采一就以覜聘〈瑑直轉反覜他弔反〉
正義鄭氏衆曰瑑有圻鄂瑑起 鄭氏康成曰璋以聘后夫人以琮享之也〈賈疏聘法有聘天子并自相聘故兼言后夫人也明知圭以聘天子與諸侯而以璧享之鄭不言者以聘后夫人文隠故特舉之天子諸侯可知也〉大夫衆来曰覜寡来曰聘〈賈疏大宗伯職殷覜曰視即此覜時聘曰問即此聘也〉 賈氏公彥曰遣臣聘不得執君之圭璧無桓信躬與蒲榖之文直瑑之而已二采一就謂朱綠二采共為一就也 王氏昭禹曰考工玉人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覜聘正謂是也圭銳璧圓皆陽也故用之於諸侯半圭曰璋八方象地曰琮皆隂也故用之於夫人王氏與之曰王與諸侯之臣通用以覜聘
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邸丁禮反〉
正義鄭氏衆曰於中央為璧圭著其四面〈賈疏謂用一大玉中央為璧形四面各琢出一圭〉一玉俱成爾雅邸本也圭本著於璧故四圭有邸圭末四出故也或說四圭有邸有四角也 鄭氏康成曰大宗伯職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 王氏昭禹曰祀天謂圜丘之祀上帝則五帝也
辨正陳氏汲曰注謂夏正郊天案祀天於冬至日孟春乃祈榖之祭耳
存疑賈氏公彥曰璧之大小圭之長短無文天子以十二為節蓋四面圭各尺二寸與鎮圭同其璧為邸蓋徑六寸總三尺與大圭長三尺等 聶氏崇義曰四圭博三寸厚一寸
兩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
正義鄭氏康成曰兩圭僢而同邸〈賈疏案王制注臥則僢彼謂兩足相向兩圭同邸是足相向之義故以僢言之則上四圭同邸亦各自兩足相向也〉 王氏昭禹曰祀地謂方澤之祭四望則嶽瀆也
祼圭有瓚以肆先王以祼賓客
正義鄭氏衆曰於圭頭為器可以挹鬯祼祭謂之瓚〈賈疏鬯即鬱鬯言祼言祭則祼據賓祭據宗廟也〉詩曰瑟彼玉瓚黄流在中國語謂之鬯圭〈陳氏祥道曰圭璋其柄也瓚其勺也〉 鄭氏康成曰爵行曰祼〈賈疏生人飲酒亦曰祼投壺禮奉觴曰賜灌是也〉漢禮瓚槃大五升口徑八寸下有槃口徑一尺〈賈疏案玉人記大璋中璋邊璋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衡四寸鄭注三璋之勺形如圭瓚玉人不見圭瓚之形而云形如圭瓚者注欲因三璋勺以見圭瓚之形也但漢瓚形甚大三璋勺徑四寸所容蓋小〉 賈氏公彥曰祼圭即玉人所云祼圭尺有二寸者也以肆先王則司尊彝所言六享是也以祼賓客大行人上公再祼等是也鄭氏鍔曰祼圭有瓚其制如槃柄用圭有流前注
疏為龍口之形挹鬯以祼神與賓客也
餘論劉氏敞曰肆大祭也大宗伯職以肆獻祼享先王謂大祭時詩曰相予肆祀書牧誓亦曰肆祀皆同義大祝之肆享亦然
圭璧以祀日月星辰
正義鄭氏康成曰圭其邸為璧〈鄭氏鍔曰於璧之上琢出一圭也〉取殺於上帝 賈氏公彥曰祀日月若春分朝日秋分夕月并大報天主日配以月祀星辰如大宗伯實柴之祀又月令祈来年於天宗亦有星辰 王氏詳說曰朝日以大圭鎮圭祀日月以圭璧是朝與禮神之玉異矣
存疑聶氏崇義曰此圭長五寸璧上瑑出一寸共宜六寸色白
璋邸射以祀山川以造贈賓客〈射食亦反造七到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璋有邸而射取殺於四望 鄭氏衆曰射剡也〈賈疏玉人記璋邸射注云射剡而出〉 賈氏公彥曰造贈賓客即玉人記致稍餼是也執之以致命 項氏安世曰至舘而致餼曰造出郊而致餽曰贈
土圭以致四時日月封國則以土地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致四時日月者度其景至不至也冬夏以致日春秋以致月土地猶度地也封諸侯以土圭度日景觀分寸長短以制其域所封也〈賈疏冬日至立八尺之表晝漏半度之表北得丈三尺景又大司徒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是其景至也若不依此或長或短則為不至春秋致月之法亦於春秋分十五日望夜漏半而度之但景之長短自依二分為長短不得與冬夏日景同封諸侯無過五百里已下止可言分而言寸者連言之耳 案春秋致月當於蓋時為長短之極若望時對日同在赤道不可為長短之限矣又表景之差随南北而異亦有数百里差一寸者鄭注分寸雖是連言而疏說滯泥不可不知〉
珍圭以徴守以卹凶荒
正義鄭氏康成曰珍圭王使之瑞節制大小當與琬琰相依〈賈疏案玉人記琬圭九寸此珍圭玉人不言故約與琬琰同〉王使人徴諸侯及憂凶荒之國則授之執以往致王命焉如今時使者持節矣䘏者闓府庫賑救之凡瑞節歸又執以反命
辨正鄭氏鍔曰杜子春謂珍當為鎮康成以為王使之瑞節者鎮圭天子所守以鎮安天下不可付使者執以出也
牙璋以起軍旅以治兵守
正義鄭氏衆曰牙璋瑑以為牙牙齒兵象故以牙璋發兵若今以銅虎符發兵 鄭氏康成曰牙璋亦王使之瑞節兵守用兵所守〈賈疏玉人記牙璋中璋七寸射二寸厚寸以起軍旅以治兵守此不云中璋者中璋比於牙璋殺文飾亦得名為牙璋以其鉏牙同也則此文牙璋亦兼中璋矣大軍旅用牙璋小軍旅用中璋〉若齊人戍遂諸侯戍成周〈賈疏見荘十三年昭二十七年左傳〉
餘論禮庫曰古者二伯専征王師不輕出參考周官與司馬法王有征伐則冢宰徴師於四方小宰掌其戒虎賁奉書以牙璋發之易曰髙宗伐鬼方三年有賞於大國則雖天子親征亦發諸侯之師矣
璧羨以起度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羨長也此璧徑長尺以起度量玉人記璧羨度尺好三寸以為度某謂羨不圜之貎〈賈疏璧體圜云羨是不圜也〉蓋廣徑八寸袤一尺〈賈疏此璧本徑九寸羨者減旁一寸以益上下上下一尺則横徑八寸也 易氏祓曰以好三寸推之肉倍好為六寸是兩畔各三寸故璧之圓凡九寸以袤徑之十寸起度則十尺為丈十丈為引以横徑之八寸起度則八尺為㝷倍尋為常〉
通論王氏安石曰度在樂則起於黄鐘之長在禮則起於璧羨先王以為度之不存恐禮樂之文息故作此使天下後世有攷 劉氏彝曰以璧羨起度則尺寸不可移以組琮為權則輕重不可欺
駔圭璋璧琮琥璜之渠睂疏璧琮以斂尸〈駔依注作組音祖〉正義鄭氏康成曰以斂尸者於大斂加之也〈賈疏以六玉與王為飾在衣裳之外故知在大斂後也〉駔讀為組渠睂玉飾之溝瑑也以組穿聨六玉溝瑑之中以斂尸〈賈疏六玉兩頭皆有孔又於兩孔之間為溝渠於渠之兩畔稍髙為睂瑑故云以組穿聨溝瑑之中也〉圭在左璋在首琥在右璜在足璧在背琮在腹蓋取象方明神之也疏璧琮者通於天地
餘論朱子曰用赤璋白璧等斂要是周公未思量耳覩季孫死用玉而孔子歷階言其不可則是孔子方思量到而周公思量未到也
案臨川吳氏以後世陵發掘謂以玉斂必非周公之法然含斂用玉備見古籍不獨典瑞職具此五帝三王之法皆以漸而詳蓋必事遭其變物見其情然後制法以為之防當其情之未見變之未生不能每事而逆料之也周道既衰陵夷至於戰國冢人墓大夫之職廢而後有掘冢之姦漢以後海内無主亂賊公行遂至禍延陵寢春秋之世井堙木刋以為極暴稱舎於墓師遷以懼敵實未敢踐蹂也况三代盛時天下有王諸侯軌道何由豫知後世至有發掘之禍乎且自秦以後下穿三泉内備宫觀金玉重寳充滿其中故啓亂賊之悖心若僅如周公之法斂用六玉含兼珠貝所直無幾雖亂賊亦不肯以㣲利而冒大惡也
榖圭以和難以聘女〈難乃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榖圭亦王使之瑞節榖善也其飾若粟文然難仇讎〈賈疏仇讎謂兩諸侯相為怨仇王使人執榖圭以和之〉和之者若春秋宣公及齊侯平莒及郯晉侯使瑕嘉平戎於王〈賈疏宣四年成元年左傳〉其聘女則以納徴焉〈賈疏昏禮有六五禮用鴈納徴不用鴈以有束帛可執也媒氏職庻民用緇帛五兩士昏禮用三𤣥二纁大夫與士同諸侯加以大璋天子加榖圭故知納徴也徴成也納此則昏禮成〉
琬圭以治徳以結好〈琬於阮反好呼報反〉
正義鄭氏衆曰琬圭無鋒芒故以治徳以結好 鄭氏康成曰琬圭亦王使之瑞節諸侯有徳王命賜之及諸侯使大夫来聘為壇㑹之使大夫執以命事焉大行人職時聘以結諸侯之好
琰圭以易行以除慝〈琰以冉反行下孟反〉
正義鄭氏衆曰琰圭有鋒芒傷害征伐誅討之象故令易惡行而為善則以此圭責讓喻告之也 鄭氏康成曰琰圭亦王使之瑞節除慝亦諸侯使大夫来覜既而使大夫執而命事大行人職殷覜以除邦國之慝 黄氏度曰易行其惡未著慝則其惡成矣賈氏公彥曰治徳與易行據諸侯自有善行惡行王使人就本國治之易之結好與除慝皆諸侯使大夫来聘王使人命之也
大祭祀大旅凡賓客之事共其玉器而奉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玉器謂四圭祼圭之屬 賈氏公彥曰奉之者送向所行禮之處也
大喪共飯玉含玉贈玉〈飯扶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飯玉碎玉以雜米也含玉柱左右齻及在口中者雜記含者執璧將命則是璧形而小耳贈玉蓋璧也贈有束帛六幣璧以帛
通論賈氏公彥曰飯玉者天子飯以黍諸侯粱大夫稷天子之士粱諸侯之士稱其用玉與米同時檀弓飯用米貝是也含玉則有數有形雜記天子九貝諸侯七大夫五士三注云夏時禮以其同用貝故也周則天子諸侯皆用玉亦與飯同時贈玉者既夕禮葬時棺入坎贈用𤣥纁束帛天子加以玉也玉府職大喪共含玉此又共之者蓋玉府主作之此官主其成事而共之
凡玉器出則共奉之
正義鄭氏鍔曰言凡則不獨上經所云祭祀賓客也黄氏度曰出對藏而言用則出而奉之用畢則又
受而藏之
案祭祀賓客則始終奉之俟事畢而藏焉若聘使所執有司所用喪紀所需則惟出之時共奉之以付其人其應反者則俟其人之事畢而自反之也
辨正黄氏度曰玉器出注謂王所好賜非也好賜出自玉府内府典瑞不與
通論王氏詳說曰天府所藏玉鎭大寳器也以為國之寳典瑞所藏玉瑞玉器也以為國之用故天府末言遷寳典瑞末言共奉玉器二官所以異也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一
春官宗伯第三之五
典命掌諸侯之五儀諸臣之五等之命〈注故書儀作義鄭司農讀為儀〉正義鄭氏康成曰五儀公侯伯子男之儀 賈氏公彦曰諸侯之五儀據五等之爵爲五儀是以命同儀有異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五等謂孤以下四命三命二命一命不命也或言儀或言命互文也
案大行人掌客及覲禮王禮諸侯止分三等而此曰五儀者送逆牢積燕賜之禮若分而為五則不勝其煩故以三等差之然執玉不同則侯伯子男先後自别不礙其為五也五等謂公孤卿大夫士也注謂自四命至不命為五則三公孤卿不在諸臣之列且曰五等之命則不宜數不命之士明矣經言諸臣五等之命非謂諸臣之命止於五命以下也舉王臣則下該侯國疏謂專據諸侯之臣益誤矣
上公九命為伯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九為節侯伯七命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七為節子男五命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五為節正義鄭氏康成曰上公謂王之三公有德者加命為二伯〈賈疏若周公太公有德封於齊魯是出封加命為上公九命者即二伯分陜者也〉二王之後亦為上公國家國之所居謂城方也公之城蓋方九里宫方九百歩侯伯之城方七里宫方七百歩子男之城方五里宫方五百歩大行人職則有圭藉冕服建常樊纓貳車介牢禮朝位之數焉〈賈疏大行人職上公之禮執桓圭九寸繅藉九寸冕服九章建常九斿樊纓九就貳車九乗介九人禮九牢朝位賓主之間九十歩侯伯自公而下降殺以兩子男比於侯伯又降殺以兩〉 賈氏公彥曰匠人營國方九里若據天子而言則公宜七里侯伯宜五里子男宜三里為差若據此文九命已下以九七五為節則天子城宜方十二里公宜九里侯伯宜七里子男宜五里也或匠人所稱據異代之法與〈案匠人營國方九里與冢宰司徒祀舉五帝司服舉衮以下同皆除第一等而言〉 王氏昭禹曰公其爵也伯其職也 王氏詳說曰為伯稱公則終其身二王之後稱公則及其子孫周公封魯太公封齊其後世曰齊侯魯侯是也至宋則終春秋之世曰宋公蓋二王之後稱公者所以備三統三公之後不得稱公者所以旌有徳
案上公九命二種二王之後稱公者與外之侯伯子男為類繋乎其國而世者也三公加命為二伯者與内之孤卿大夫為類繋乎其人而不世者也
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其大夫四命及其出封皆加一等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四命中下大夫也〈賈疏序官有中下大夫此不分言之是知同四命也〉出封出畿内封於八州之中加一等褒有徳也大夫為子男卿為侯伯其在朝廷則亦如命數耳王之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 王氏昭禹曰不言三孤則與卿同六命也 陳氏傅良曰中下大夫同四命若侯伯同七命子男同五命但爵有髙下耳不言士者士爵卑無出封之理 鄭氏鍔曰出封加一等近君禮宜殺逺君禮宜隆
辨正王氏詳說曰毛氏見無衣篇遂謂晉武公以侯爵而衣六章是入減也先鄭見宗伯職六命賜官遂謂子男五命入而為卿是入亦加也然無衣詩人欲武公為卿士雖六命之衣亦所願為宗伯職謂内卿士六命賜官非謂子男之入為卿士者是出則加入則不加不減也
案出封加一等封建之初則然如康叔為司冦六命封衛侯則七命是也若外諸侯入為六卿者各以其爵與命如為三公則當加為八命而於傳無見焉餘論陳氏傅良曰古之用人更迭出入初無内外之殊故王朝公卿或外諸侯為之外諸侯或内公卿大夫為之初不見其輕重見於春秋傳者鄭武公莊公及虢公竝為王卿士猶有古意
存疑賈氏公彦曰公卿大夫以八命六命四命為隂爵一則擬出封加爵二則在王朝為臣是隂不可為陽爵故也士卑陽爵無嫌 鄭氏鍔曰内為王臣雖三公亦臣道也外為諸侯雖子男亦君道也君道南面取法乎陽故命數皆竒臣道北面取法乎隂故命數皆偶
凡諸侯之適子誓于天子攝其君則下其君之禮一等未誓則以皮帛繼子男
正義鄭氏康成曰誓猶命也言誓者明天子既命以為嗣樹子不易也春秋桓九年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行國君之禮是也未與誓者執皮帛而朝㑹賓之皆以上卿之禮 賈氏公彦曰誓與未誓皆據父在而言若父卒已得誓者皆得與諸侯序雜記云君薨太子號稱子待猶君也注引春秋僖九年葵丘之㑹宋襄公稱子與諸侯列序又定四年召陵之㑹陳子在鄭伯上是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攝其君公之子如侯伯而執圭侯伯之子如子男而執璧
辨正王氏應電曰立適周之逹禮然猶兼象賢之意故諸侯適子必其賢足以繼世天子乃命為世子既誓則成其為嗣君故攝君行禮則執君之玉注謂公之子如侯伯之圭侯伯之子如子男之璧是失其世守矣
案不曰命而曰誓者命之時當有誓辭藏於盟府蓋臨之以天地鬼神以重其事而示不可易也下其君之禮一等謂車旗衣服禮儀上公之適子同侯伯侯伯之適子同子男也下云以皮帛繼子男則子男合為一等可見矣王氏應電謂公之子用八侯伯之子用六子男之子用四外内交錯禮不宜然 未誓者執皮帛則已誓者執君之玉可知注謂公之子執侯伯之圭侯伯之子執子男之璧則一國中不當有兩圭璧以啟二君之嫌而子男之子之已誓者亦窮矣
公之孤四命以皮帛眂小國之君其卿三命其大夫再命其士一命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各眂其命之數侯伯之卿大夫士亦如之子男之卿再命其大夫一命其士不命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各眂其命之數
正義鄭氏衆曰九命上公得置孤卿一人春秋傳列國之卿當小國之君固周制也 鄭氏康成曰視小國之君列於卿大夫之位而禮如子男也 賈氏公彦曰孤尊既聘享更自執束帛以其摰見若正聘當以圭璋也各眂其命數者謂四命者宫室四百歩貳車四乘旗四斿冕服四章三命再命一命者亦以命數為降殺也但大夫𤣥冕一命者一章裳刺黻而已衣無章士服爵弁並無章飾是以變冕言爵弁也孤亦得名卿匠人記外有九室九卿朝焉是并六卿與三孤為九卿諸侯之大夫一命已上即有貳車士雖一命無貳車天子之士再命已上可有貳車也王氏昭禹曰侯伯與公異命其卿大夫之命與公同者臣之命數每不及其君之半〈郝氏敬曰子男之卿再命亦不及其君之半〉公九命而有四命之孤侯伯七命不得設孤則其卿三命無嫌也 鄭氏鍔曰公之孤四命比天子之大夫天子之大夫出封為子男故得視子男之君子男之卿再命比天子之中士大夫一命比天子之下士士不命當亦比一命之士以為之儀而減殺焉否則與庶人未仕者等矣
案周官公孤不列職而其名散見於他職此曰公之孤則知凡曰孤卿者乃王之三孤矣
通論王氏詳說曰諸侯之適子未誓者繼子男亦不純用子男之禮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左氏以為賓之以上卿之禮是也公之孤眂小國之君亦不純用小國之禮大行人凡大國之孤執皮帛以繼小國之君出入三積不問一勞朝位當車前不交擯廟中無相以酒禮之是也 鄭氏鍔曰春秋傳次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之卿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則侯伯之卿不得比公之卿與周官不合蓋典命職言其命數之相同春秋傳言其位之相當命則同而位降等此所以異也 陳氏埴曰王制惟大國三卿命於天子次國小國則二卿有命於天子一卿有命於其君者小國二卿皆命於其君者蓋典命止言命數未言人數如齊晉皆侯爵為次國管仲不敢當天子命卿之禮曰有天子之二守國高在晉使鞏朔獻㨗於周周人讓之曰不使命卿鎮撫王室而鞏伯實來未有職司於王室則齊晉皆有不命之卿或以記所稱為夏殷之制非也
存疑王氏詳說曰此經侯伯之卿大夫命數與公之卿大夫同與王制異蓋王制所言夏商之制大國無孤其卿不得不與次國異至周則大國有孤次國無孤是已降於大國一等矣故卿大夫不嫌同也亦或記禮者據春秋傳而為之說與
司服掌王之吉凶衣服辨其名物與其用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用事祭祀視朝兵甸凶弔之事衣服各有所用
王之吉服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正義鄭氏衆曰大裘羔裘也 鄭氏康成曰六服同冕者首飾尊也〈賈疏冕名雖同其旒數則各有異〉凡冕服𤣥衣纁裳〈賈疏易繋辭傳黄帝堯舜垂衣裳取諸乾坤乾為天其色𤣥坤為地其色黄但土無正位托於南方火赤色赤與黄為纁色也〉 易氏祓曰王之吉服六自衮冕而下皆有章數惟大裘無章司裘止言祀天此兼及五帝者天道尚質其用一也 陸氏佃曰祀天以冬至之日為正大裘又服之本也故以大名
案亦如之謂冕之旒數及衣裳韠舄之制皆同若夏至方澤之祭決無服大裘之理屨人職四時之祭祀以宜服之而况裘乎
辨正陳氏祥道曰冕服有六注家以司裘職惟言掌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又弁司職所掌惟五冕遂謂大裘之冕蓋無旒不聮數不知祀天以冬日至故特以裘言之記曰郊之日王被裘以象天戴冕璪十二旒則謂大裘之冕無旒非也又此經曰祀昊天上帝服大裘而冕而記稱郊之日王被衮以象天者内服大裘以因其自然外被龍衮以致其文飾龍衮所以襲大裘也元豐間神宗問陸佃大裘佃對以郊特牲曰裘之裼也見美也服之襲也充美也禮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則襲衮可知也神宗稱善 鄭氏鍔曰凡冕之制員其前而俛方其後而仰〈三禮圖亦云前員後方皆未知所據〉上𤣥象天道之行下纁象地道之降名冕者言當俛以致恭之意
享先王則衮冕享先公饗射則鷩冕祀四望山川則毳冕祭社稷五祀則希冕祭羣小祀則𤣥冕〈鷩卑滅反毳昌銳反劉清嵗反希夲又作絺知倚反下皆同〉
正義鄭氏衆曰衮卷龍衣也 鄭氏康成曰先公謂后稷之後大王之前不窋至諸盩〈賈疏諸盩大王父祖紺史記作公祖類〉饗射饗食賓客與諸侯射也羣小祀山澤墳衍四方百物之屬〈賈疏此據地⽰小祀若天神小祀則司中司命風師雨師注不言者義可知〉書曰予欲觀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繢宗彝藻火粉米黼黻希繡此古天子冕服十二章〈賈疏日月星辰取其明山取其人所仰龍取其變化華蟲取其文理宗彝者據周之彝尊有虎彝蜼彝因於前代則虞時有虎彝蜼彝可知蓋以虎蜼畫於宗彝因號為宗彝也虎取其猛蜼取其智以其卬鼻長尾大雨則縣於樹以尾塞鼻是其智也藻亦取其有文火亦取其明粉米取其潔亦取其養人黼為斧文取斷割黻兩已相背取臣民背惡向善亦取君臣有合離之義去就之禮〉至周而以日月星辰畫於旌旗所謂三辰旂旗昭其明也而冕服九章登龍於山登火於宗彝〈賈疏周制皆以蟲獸為章若不登龍於山則當以山為章首何得名衮龍乎又知登火於宗彝者宗彝則毳也若不登火在宗彝上則毳是六章之首不得以毳為五章之首也〉尊其神明也九章初一曰龍次二曰山次三曰華蟲次四曰火次五曰宗彝皆畫以為繢次六曰藻次七曰粉米次八曰黼次九曰黻皆希以為繡則衮之衣五章裳四章凡九也鷩畫以雉謂華蟲也〈陸氏佃曰雉五色備而成章故謂之夏翟亦曰華蟲〉其衣三章裳四章凡七也毳畫虎蜼謂宗彝也其衣三章裳二章凡五也希讀曰絺或作□字之誤也希冕服刺粉米無畫也〈賈疏衣是陽從竒數裳是隂從偶數衣是陽應畫希冕三章在裳者自然刺繡但粉米不可畫之物今雖在衣亦刺之故得希名然則毳之粉米亦刺之也〉其衣一章裳二章凡三也𤣥者衣無文裳刺黻而已是以謂𤣥焉凡冕服皆𤣥衣纁裳賈氏公彦曰饗食在廟故亦服鷩冕射大射也在西郊虞庠中亦服鷩冕若燕射在寝則朝服賔射在朝則皮弁服 王氏安石曰先公非卑於先王而所服止於鷩冕者祭則各以其服授尸尸服如是王服衮以臨之非敬也饗射亦用鷩冕者饗射殺於朝覲故朝覲服衮而饗射服鷩 鄭氏鍔曰大宗伯社稷五祀五嶽同血祭此則用七章之服以祀四望山川用五章之服以祭社稷五祀序山川於社稷上則非㝷常小山川乃四望以外之大山川也虎蜼皆毛物故名曰毳 黄氏度曰宗伯序社稷五祀先於五嶽司服序四望山川先於社稷五祀祭之秩當如宗伯司服自以服為序也 朱子曰天子五冕之旒皆十二玉諸侯以下九旒者九玉七旒者七玉
辨正賈氏公彥曰案禮記曾子問諸侯裨冕覲禮侯氏裨冕注裨之言埤也天子大裘為上其餘為裨若然則裨衣自衮已下皆是先鄭獨以鷩為禆衣其言不足矣 劉氏彝曰據舜典所稱則衣裳之章十有二其來逺矣周之禮樂多因於虞夏康成泥司常職日月為常之文遂謂周人以日月星辰畫於旂旗而冕服止九章非也交龍為旂周之衣不去其龍熊虎為旗周之裳不去其虎何獨日月為常而去其衣服之日月星辰乎
案公之服自衮冕以下如王之服則王備十二章可知矣享先王以衮冕則祀天地之大裘蓋襲以十二章之服也不敢服三辰之章以祀先王與不敢以衮冕祀先公其義一也郊特牲及明堂位皆特舉旂之章而不及於服者旂有旒而設日月乃周人創制若服之備十二章則遂古如兹不必言也 又案典命職上公九命為伯其衣服禮儀皆以九為節則其衣裳九章所謂登龍於山登火於宗彝上公之服也天子法天以十二為數蓋日月星辰麗天非人臣所可服
凡兵事韋弁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韋弁以韎韋為弁又以為衣裳春秋傳晉郤至衣韎韋之跗注是也〈賈疏韎是蒨染謂赤色也以赤色韋為弁又以為衣裳者成十六年左傳楚子曰韎韋之跗注賈服等說跗謂足跗注屬也袴而屬於跗此注裳亦用韎韋與賈服同鄭雜問志則以跗為幅以韎韋幅如布帛之幅連屬以為衣而素裳此與賈服異素裳者從白屨之義也又案聘禮卿韋弁歸饔餼注云韋弁韎韋之弁蓋韎布為衣而素裳與此又不同者彼非兵事入廟不可純如兵服故疑用韎布為衣也〉今時伍伯緹衣古兵服之遺色〈賈疏伍伯謂宿衛者之行長漢時服纁赤之衣是古兵服遺象〉 陳氏祥道曰弁本作□象兩手相合形其制上銳非如冕也 易氏祓曰卽爵弁也荀子士韋弁注謂以爵韋為韠而戴弁也詩六月四牡騤騤載是常服箋云戎車之常服韋弁服也采芑服其命服朱芾斯皇箋云韋弁服朱衣裳
存疑陳氏祥道曰周官有韋弁無爵弁書二人雀弁儀禮禮記有爵弁無韋弁士之服止於爵弁而荀卿曰士韋弁孔安國曰雀韋弁也則爵弁即韋弁耳韋其質也爵其色也士冠禮再加皮弁三加爵弁而以爵弁為尊聘禮王卿贊禮服皮弁及歸饔餼服韋弁而以韋弁為敬靺色赤爵色亦赤即一物耳
案聘禮韋弁在皮弁之上一等士冠禮爵弁亦在皮弁之上一等此陳氏所以有爵弁即韋弁之說也然冠禮爵弁士服之以助祭若大夫助祭則冕矣聘禮韋弁則卿大夫之服而士不得服之此二服者卿大夫與士似不相通而助祭與接賔亦未必可以互用則併二弁為一終覺未安竊意爵弁韋弁等第既同其純衣纁裳韎韐纁屨當亦不異而首服則有二焉以之為士助祭之服則爵弁廟中宜用絲也以之為卿大夫接賓之服則韋弁以其與皮弁類也蓋同等而異用者左傳韎韋之跗注即指韎韐言之鄭氏謂以韎韋為衣裳亦臆說也
存疑郝氏敬曰詩云韎韐有奭以作六師春秋傳衛獻公射鴻於圃不釋皮冠即所謂戎事之韋弁案皮弁韋弁禮服之冠也皮冠蓋加於禮冠之上田獵則以禦塵亦以禦雨雪楚靈次於潁尾去皮冠而與子革語必非科頭也可見其去皮冠而仍有禮冠矣如皮冠即韋弁則衛獻公不釋皮冠正自應爾孫𡩋二子胡為而怒乎以其為田獵所有事之冠故招虞人以之而禮冠中不數也
眂朝則皮弁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眂朝視内外朝之事〈賈疏天子三朝外朝一内朝二〉皮弁之服十五升白布衣積素以為裳〈賈疏雜記朝服十五升士冠禮皮弁素積〉若王受諸侯朝覲於廟則衮冕〈賈疏案覲禮天子衮冕負黼扆〉
案鄭謂皮弁之服積素以為裳是也謂十五升白布衣則非也布至十五升始為吉布其白者但以為素服深衣長衣之等𤣥端服朝服則緇之矣朝服所以異於𤣥端者以其用皮弁服之裳素絲為之不以布也皮弁服在朝服之上豈其用白布反在朝服之下乎蓋皮弁服之衣裳皆以素絲而純之以采也天子服此以眂朝故云視朝皮弁服雜記所云朝服十五升者謂士以上至諸侯之朝服之緇布衣也不可以證此 又案天子眂朝皮弁服則凡在朝之公孤卿大夫士亦皆皮弁服矣君臣同服故也
通論鄭氏鍔曰皮弁服用白鹿皮為弁以存太古之質玉藻天子皮弁以日視朝遂以食諸侯皮弁以聽朔於太廟朝服以日視朝蓋聽朔禮畢而後改服以視朝若羣臣朝服則緇衣𤣥冠也天子視朝之服為諸侯聽朔之服諸侯視朝之服為天子田獵之服降殺之禮宜然
凡甸冠弁服〈甸音田〉
正義鄭氏康成曰甸田獵也冠弁委貌〈賈疏鄭注士冠禮云委猶安也言所以安正容貌以色言則曰𤣥冠 郝氏敬曰委貌冠也不可謂之弁〉其服緇布衣亦素積以為裳〈賈疏士冠禮主人𤣥冠朝服緇帶素韠鄭注衣不言色者與冠同裳又與韠同色是其朝服緇布衣亦如皮弁積素以為裳也〉諸侯以為視朝之服〈賈疏士冠禮𤣥冠朝服注云諸侯與其臣皮弁以視朔朝服以日視朝〉詩國風云緇衣之宜兮王服此以田王卒食而居則𤣥端〈賈疏注因朝服而說𤣥端者以朝服與𤣥端大同小異𤣥冠緇布衣皆有正幅為端則同但易其裳耳〉 賈氏公彥曰此據前期習兵若正田時則當戎服月令季秋天子乃厲飾執弓挾矢以獵是也以此觀之習五戎司徒搢扑以誓不戎服著冠弁可知
案𤣥端服則𤣥冠而𤣥衣朝服則𤣥冠而緇衣特牲疏所謂一冠冠兩服也六入為𤣥七入為緇是𤣥淺而緇深也通言之則緇亦名𤣥
論易氏祓曰王吉服九其六用於祭祀其三用於兵甸視朝六服不同同於用冕三服不同同於用弁所以尊首飾
凡凶事服弁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服弁喪冠也其服斬衰齊衰〈賈疏天子諸侯絶旁期正統之期不降故兼云齊衰〉 賈氏公彦曰天子正服大功亦似不降喪服大功章曰適婦注云適子之婦傳曰何以大功也不降其適也又服問云君所主夫人太子適婦旣言君所主服不降也如是則為適孫之婦又當小功今注止云斬衰齊衰者以其正服齊衰是不降之首然則王為適子斬衰其為適孫適曾孫適𤣥孫則皆齊衰不杖章云適孫傳曰何以期也不敢降其適也有適子者無適孫孫婦亦如之然則王禮亦適子死有適孫適孫死有適曾孫向下皆然也又喪服傳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天子之義亦當然若庶人起而為天子蓋亦不臣諸父昆弟而有服也〈案天子服適子適子死則服適孫以遞至曾𤣥皆齊衰是也若適婦之大功則天子諸侯不應服矣庶人起而為天子則諸父昆弟儋爵受封無不臣者亦與始封之君别議禮者更酌之〉
凡弔事弁絰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論語羔裘𤣥冠不以弔絰大如緦之絰〈賈疏五服之絰緦絰最小弔服之絰不得過緦故云犬如緦絰也〉其服錫衰緦衰疑衰諸侯及卿大夫亦以錫衰為弔服〈賈疏案服問君為卿大夫錫衰當事則弁絰大夫相為亦然〉喪服小記諸侯弔必皮弁錫衰鄭司農云環絰即弁絰服
存疑鄭氏康成曰弁絰者如爵弁而素加環絰〈賈疏爵弁之形以木為體廣八寸長尺六寸以三十升布染為爵頭色赤多黒少今為弁絰之弁其體亦然但不用爵色之布而用素為之故云如爵弁而素凡五服之絰皆兩股絞之今言環絰即與絞絰異謂以麻為體又以一股麻為體糾而横纒之如環然〉喪服舊說以為士弔服素委貌冠朝服此近庶人弔服而衣猶非也士當事弁絰疑衰變其裳以素耳〈賈疏喪服注云士疑衰素裳冠則皮弁加絰庶人不爵弁則其弔冠素委貌若然士與庶人服同冠弁則異也〉國君於其臣弁絰他國之臣則皮弁大夫士有朋友之恩亦弁絰〈賈疏喪服記朋友麻故知大夫於士士自相於有朋友之恩者服麻大夫相於不假朋友恩以服問卿大夫相為亦錫衰弁絰不言朋友也諸侯弔服亦三衰俱有所用則為卿大夫錫衰其緦衰疑衰則文王世子注同姓之士緦衰異姓之士疑衰也〉
案弁絰服之弁疑即皮弁喪服小記諸侯弔必皮弁錫衰天子之弔服用錫衰則弁亦當用皮弁而加環絰也或以素弁代之亦未必有板有板者冕制非弁制也天子眂朝以皮弁服豈弔服之弁乃以板覆之如冕而加之麻絰乎蓋未必然冠也弁也冕也首服之大分有此三等不宜相混 又案服問大夫相為錫衰以居當事則弁絰是則大夫相弔亦弁絰而不當事則素冠也士庶人相弔皆素冠素冠蓋以十五升吉布為冠而素繒紕之
凡喪為天王斬衰為王后齊衰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后小君也諸侯為之不杖期〈賈疏喪服不杖章云為君之母妻傳曰何以期也從服也但諸臣亦為王斬衰為后期注特言諸侯者以喪服斬衰章竝云臣為君諸侯為天子及至不杖章直云為君之母妻不别見諸侯為后之文故知諸侯為后與臣為后同也〉 賈氏公彦曰其卿大夫適子為君夫人亦與諸臣同士之子賤無服當從庶人禮禮記服問諸侯之世子不為天子服注遠嫌也不服與畿外之民同也服問又云大夫之適子為君夫人大子如士服注大夫不世子不嫌也士為國君斬小君期大子君服斬臣從服期天子卿大夫之適子亦當然 王氏志長曰昏義天子脩男教父道也后脩女教母道也故為天王服斬衰服父之義也為后服齊衰服母之義也
案為之服者謂諸侯及畿内之公卿大夫士也其於天王則君也君與父等故服斬衰其於后則小君也小君視君降一等故服齊衰不杖期也又君為其母三年君為妻雖期亦有三年之義左傳謂王一歳而有三年之喪二焉足以見之君所為三年者臣從服降一等則亦齊衰不杖期也若諸侯夫人及畿内公卿大夫士之妻為天王齊衰不杖期從夫服而降一等也為后則無服服不可以累從故也内外宗於后有服者則亦為之不杖期其諸侯之大夫為天王繐衰為后無服大夫之妻及士以下皆無服畿内之民則皆齊衰三月詳見儀禮喪服經傳
王為三公六卿錫衰為諸侯緦衰為大夫士疑衰其首服皆弁絰〈錫思績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為臣服弔服也〈賈疏君為臣無服直弔服既葬除之〉鄭司農云錫麻之滑易者十五升去其半〈賈疏鄭注喪服皆破升為登布八十縷為登登成也今云十五升則千二百縷去其半則六百縷也〉有事其布〈賈疏有事謂以水濯治去其垢也〉無事其縷緦亦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 賈氏公彥曰不見三孤者與六卿同不别同異姓同為臣則服同也凡弔不見婦人弔服者婦與夫同其首服則吉笄無首素是也敖氏繼公曰天子弔服三錫衰也緦衰也疑衰也諸侯弔服二錫衰也疑衰也皆用於臣喪服記言朋友麻蓋為大夫以下言之服問謂大夫相為錫衰以居當事則弁絰此大夫於朋友之為大夫者服也以是推之則大夫於士若士於大夫皆疑衰裳雖當事亦素冠也士庶人相為亦然其服皆加麻絰既𦵏乃已若非朋友則弔之時服亦與朋友同所異者退則不服耳
存疑鄭氏衆曰疑衰十四升 鄭氏康成曰無事其縷哀在内無事其布哀在外疑之言擬也擬於吉〈賈疏吉服十五升疑衰少一升而已故云擬於吉〉
辨正敖氏繼公曰疑衰者亦十五升而去其半蓋布縷皆有事者也布縷皆有事則疑於吉升數與緦錫同則疑於凶故因以名之
案喪服布自斬衰三升三升半齊衰四升五升六升大功七升八升九升至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止矣至十五升則為吉布緦麻用十五升之半則縷細而布疏不用十三升十四升者欲彰明吉凶之辨使人望而知之也緦錫如此疑衰自應從同但以布縷之無事有事為别耳敖說析矣 注謂錫衰無事其縷以公卿職近而情親哀心自内而發緦衰無事其布以諸侯人衆而地逺哀心由外而起非禮意也内外體殊則衰不得無辨凡哀未有不自内者也王為士有弔服先王之厚其臣工者如此
大札大荒大烖素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臣素服縞冠若春秋傳梁山崩晉伯宗聞於絳人所云〈賈疏事在成五年引之者見山崩與大札大荒同素服也〉通論易氏祓曰素服如喪禮恐懼修省也與膳夫職不舉之意同
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自公之衮冕至卿大夫之𤣥冕皆其朝聘天子及助祭之服諸侯非二王後其餘皆𤣥冕而祭於已〈賈疏玉藻諸侯𤣥端而祭注云端當為冕是諸侯𤣥冕祭於已也玉藻注又云諸侯祭宗廟之服唯魯與天子同〉 賈氏公彦曰上文具列天子之服此以下言諸侯及其臣之服也上公自衮冕以下差次如之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
辨正鄭氏鍔曰日月星辰登於旌旗王與公同服九章之衮君臣無别其說創自康成六經無見也今以此經文質之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則上不得服鷩冕可知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則上不服衮冕可知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則衮冕而上明有日月星辰公不得上服十二章可知且天子國十有二門旗十有二斿馬十有二閑圭尺有二寸禮物十有二牢其取法於天之大數者非一何獨於服而有異哉
案十二章之衮蓋襲大裘以祀天夏至方丘雖不大裘亦服之已見上享先王節郊特牲云王被衮以象天則十二章者亦可通名為衮也 又案據此經則侯伯而下不得服九章之衮然韓奕詩云王錫韓侯𤣥衮赤舄采菽詩云又何予之𤣥衮及黼則又似凡諸侯皆可得此賜者不獨上公也豈凡冕服可通名衮與又魯人之歌孔子者曰衮衣章甫實獲我所章甫衮衣惠我無私孔子大夫當𤣥冕服而云衮衣章甫冠也與衮衣不屬豈此歌乃好事者為之而非其實與
孤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之服自𤣥冕而下如孤之服其凶服加以大功小功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其凶服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雜記大夫冕而祭於公弁而祭於已士弁而祭於公冠而祭於已大夫爵弁自祭家廟惟孤爾〈賈疏引雜記者上已說諸侯祭於已更明孤以下自祭不得申上服之意〉其餘皆𤣥冠與士同〈賈疏諸侯除孤用爵弁之外卿大夫等皆𤣥冠與士同故少牢上大夫也祭用𤣥冠朝服特牲士也用𤣥冠𤣥端是其餘皆與士同也天子大夫四命與諸侯之孤同亦以爵弁自祭天子之士宜與諸侯上大夫同用朝服也〉𤣥冠自祭其廟者其服朝服𤣥端〈賈疏朝服據少牢大夫禮𤣥端據特牲士禮而言也〉諸侯之自相朝聘皆皮弁服〈賈疏聘禮主君及賓皆皮弁則待諸侯朝亦宜皮弁又曾子問諸侯相朝朝服而出視朝則皮弁可知〉此天子日視朝之服〈賈疏此解皮弁非諸侯常服惟於朝聘乃服之意也〉喪服天子諸侯齊斬而已卿大夫加以大功小功士亦如之又加緦焉 賈氏公彦曰士之助祭爵弁不言者以爵弁惟天子承天變時及天子哭諸侯乃服之故列天子吉服不言之今以次轉相如不得輙於士上加爵弁故以皮弁為首但皮弁亦是士助君視朔之服也 鄭氏鍔曰天子之孤卿六命與子男同五章之服此言孤止得服希冕以下則其服三章天子之大夫四命其服三章此言卿大夫𤣥冕則其服一章皆指諸侯之孤卿大夫也
案其凶服加以大功小功總承孤卿大夫也注不别白就卿大夫而言鄭氏鍔因此謂自孤以上不服謬矣天子諸侯乃絶旁期周官文畧而義詳於王曰凡凶事服弁服未别其為何服也於卿大夫曰加以大功小功則天子諸侯服止齊斬具見矣卿大夫加大功小功而士無降服則加緦亦在言外矣
其齊服有𤣥端素端〈齊側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士齊有素端者亦為札荒有所禱請端者取其正也變素服言素端者明異制〈賈疏上文士轉相如已有素服矣以大夫已上侈袂惟士不得侈袂以端為之故經别言素端也〉士之衣袂皆二尺二寸而屬幅是廣袤等也其袪尺二寸大夫已上侈之蓋半而益一焉則其袪三尺三寸祛尺八寸
案素服素端立文偶殊制未必異即云異制侈袂之法亦未必如注疏所云也蓋衣身二幅袂亦二幅俱長二尺二寸袪尺二寸自掖下至袪圜殺一尺此吉凶禮服之所同也殺其袪則袂不侈矣袪如其袂而不殺之則袪亦二尺二寸是所謂侈袂也若袂三尺三寸則衣身亦三尺三寸下侵裳之部分而不稱乎體矣
凡大祭祀大賓客共其衣服而奉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奉猶送也送之於王所 賈氏公彦曰云大祭祀則中兼有次小祭祀賓客言大者謂諸侯來朝也王者不敢遺小國之臣則其臣來聘亦有接待之灋畧舉大而言耳
通論陳氏祥道曰古者端衣或施之於冕或施之於冠樂記魏文侯端冕而聽古樂此施於冕者也劉定公曰吾端委以治民臨諸侯董安于曰吾端委隨宰人此施於冠者也
案獨舉大祭祀大賓客者專以所奉言小祭祀小賓客則共其服而不親也節服氏所掌惟裘冕雖次祀之服不與焉蓋其差如此
大喪共其復衣服斂衣服奠衣服廞衣服皆掌其陳序〈廞虚今反注故書廞爲淫鄭司農云讀爲廞〉
正義賈氏公彦曰復衣服天子衮冕已下自上公而下亦皆用助祭之上服 鄭氏康成曰奠衣服今坐上魂衣也廞衣服所藏於椁中 鄭氏衆曰廞陳也案衣服有藏於玉府者玉府所藏亦以授司服而共之故兩職俱共復衣服也斂衣服謂小歛十九稱大歛百二十稱之服也襲衣服亦存焉其侯伯之襚衣服亦當掌之奠衣服奠時設之以馮神者以在殯未有尸故也若既葬則遺衣服皆以授守祧藏之以待祭而授尸矣廞衣服明器之衣服也四者之陳皆有次序司服掌之
典祀掌外祀之兆守皆有域掌其禁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外祀謂所祀於四郊者〈賈疏小宗伯兆五帝於四郊已下皆是〉域兆表之塋域〈賈疏壇外為溝渠以表塋域〉
若以時祭祀則帥其屬而脩除徴役于司隸而役之正義鄭氏康成曰其屬胥徒也脩除芟埽之徴召也役之作使之
及祭帥其屬而守其厲禁而蹕之
正義鄭氏衆曰遮列禁人不得令入
案百神之兆非胥徒四十人所能脩除故必徴役於司隸此臨祭而守厲禁其事簡所帥之屬即胥徒也
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其遺衣服藏焉〈注故書祧作濯鄭司農讀為祧〉
正義鄭氏衆曰先公謂大王以前〈賈疏謂不窋已後諸盩已前為諸侯者后稷雖不追王以其始祖袷祭在焉故從先王例〉 鄭氏康成曰廟謂大祖之廟及三昭三穆遷主所藏曰祧先公之遷主藏於后稷之廟〈賈疏先公之遷主不可下入子孫廟故知入后稷廟若然大王王季之主亦不可入文武廟竝當藏后稷廟也〉先王之遷主藏於文武之廟遺衣服大歛之餘也〈賈疏小斂之餘至大歛更用之大斂餘乃畱之〉 賈氏公彦曰周公制禮時文武在四親廟之内不得為祧然文武雖未為祧已立其廟至後世文武應遷而不遷乃為祧也立廟之法后稷廟在中央昭處東穆處西皆别為宫院
案凡先王先公之廟皆可稱祧經文甚明已於序官論之注疏以文武廟為祧據祭法之文也疏謂周公制禮時豫立文武不毁之廟則所謂聖人復起不能易者
若將祭祀則各以其服授尸
正義鄭氏康成曰尸當服卒者之上服〈賈疏士虞禮文引之者欲見天子已下皆服死者大歛所餘之衣先王之尸服衮冕先公之尸服鷩冕特牲饋食士尸不服爵弁者爵弁乃助祭於君之服故已廟還以𤣥端為上服〉以象生時〈案虞用爵弁服此𤣥端指吉祭言也〉
通論程子曰古人祭用尸極有意人之魂氣既散必求其類而依之人與人既為類骨肉又為一家之類已與尸各既心齊潔至誠相通以此求神宜其饗之後世直以尊卑之勢遂不肯行 朱子曰凡廟神主東向尸在神主之北〈案尸在主北亦東向〉合祭大廟每位有尸旅酬六尸是也〈案合太祖之尸則七大祖尸尊不與旅酬故不數〉古人立尸必隔一位孫可以為祖尸子不可以為父尸以昭穆不可亂也 楊氏恪曰虞祭時男女各立尸至祔廟後凡祭止一尸祭統設同几是也
其廟則有司脩除之其祧則守祧黝堊之〈黝於糾反堊烏路反或烏洛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脩除黝堊互言之有司恒主脩除守祧恆主黝堊〈賈疏祧亦脩除廟亦黝堊〉 鄭氏衆曰黝讀為幽幽黑也堊白也爾雅地謂之黝牆謂之堊 賈氏公彥曰凡廟平時皆脩除黝堊將祭更新之示敬也案典祀注脩除謂芟埽之〈禮記春秋脩其祖廟管子抱蜀不言而廟堂自脩脩除似止謂芟草萌除塵壤〉有司脩除之即典祀帥其屬而脩除徴役於司隸而役之也
既祭則藏其隋與其服〈隋呼規反又許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隋尸所祭肺脊黍稷之屬藏之以依神〈賈疏案特牲禮祝命挼祭尸取菹㨎於醢祭於豆間佐食取黍稷肺祭授尸尸祭之此誤有脊者則以特牲禮又有佐食舉肺脊以授尸之文但彼是尸食而舉者故有脊此隋祭不合有也〉 賈氏公彥曰藏之與祭地之埋同 易氏祓曰埋於西階之東
案隋與服之藏各異而不别言之者隋非埋藏必致腐敗衣則常畱以共祀事無待於明言也
世婦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比毗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宿戒當給事豫告之齊戒也〈賈疏祭前十日戒之使齊祭前三日又宿之故宿戒竝言〉比次也具所濯摡及齍盛之爨〈賈疏天官世婦職帥女宫而濯摡為齍盛〉
案女宫已見天官寺人職於本職則女舂女饎女籩女醢女醯女鹽女冪之等皆是也以列職於宫中故曰女宫司隸以罪入舂稾者不在此列宗廟之齍盛祭器之濯摡乃以付盜賊之子女可乎 先鄭云比讀為庀具也下言具則比不得為具故後鄭不從通論鄭氏鍔曰天官世婦祭之日涖陳女宫之具涖陳在彼而比次在此也
詔王后之禮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薦徹之節〈賈疏知者外宗職佐王后薦徹〉
案内宰詔儀蓋豫定其儀以授后幷授世婦内小臣之等使習而詔之世婦則左右於后一切禮儀次第皆其所詔也
帥六宫之人共齍盛〈齍音咨〉
正義鄭氏康成曰帥世婦女御〈賈疏案天官世婦職帥女宫為齍盛女御職凡祭祀贊世婦是以知齍盛世婦女御之事也〉
案共者臨視整飭之謂非炊也炊屬饎人饎人奄及女饎六宫所使令也天官世婦帥女宫而濯摡為齍盛祭前之事也及炊此世婦又臨視之以致其敬潔之意焉凡此皆所以佐后也
相外内宗之禮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外内宗同姓異姓之女有爵佐后者〈賈疏外宗職佐后薦徹豆籩内宗職及以樂徹則佐傳豆籩此官相之〉 鄭氏鍔曰外内宗佐后於奉祭之時世婦相之使無失禮
大賓客之饗食亦如之〈食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比帥詔相其事同 賈氏公彥曰后有助王禮賓之法世婦亦佐之
案公食大夫無夫人禮賓之事王朝食禮寧有后乎或云饗兼有酒食此食字只在饗中帶說耳
大喪比外内命婦之朝莫哭不敬者而苛罰之〈莫音暮苛胡何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苛譴也
通論王氏昭禹曰大喪肆師令外内命婦序哭世婦則比而察之
凡王后有𢷎事于婦人則詔相〈𢷎古拜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拜拜謝之也喪大記夫人拜寄公夫人於堂上〈賈疏䘮大記所云是諸侯之䘮主人拜寄公於門西夫人亦拜寄公夫人於堂上主人與寄公體敵故也左傳宋於周為客天子有䘮拜焉則王䘮二王後來奔嗣王拜之如二王後夫人來弔后亦有拜法蓋夫人或家在畿内來歸寧値王䘮則弔赴也〉 黄氏度曰王於諸臣有拜則后於婦人亦有當拜者
案覲禮天子於諸侯無拜法而當䘮則答拜觀顧命康王之誥則不獨二王之後為然后所答拜亦不獨二王後之夫人或后之母王之世母叔母姑姊妹及王師傅之妻以禮見皆當答拜又拜亦不專指䘮祭祀獻酬致爵及饗獻皆有拜
凡内事有達于外官者世婦掌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通之使相共授〈賈疏使相共給付授〉案此蓋以授内小臣閽寺内豎之屬而使逹之
内宗掌宗廟之祭祀薦加豆籩
正義鄭氏康成曰薦加爵之豆籩〈賈疏特牲少牢食後三獻為正獻其後皆有加爵天子禮尸既食后亞獻為加此時薦之故云加爵之豆籩即醢人籩人加豆加籩之實是也〉案天官内宰内小臣九嬪世婦春官世婦五職皆言后之祭祀至内外宗始揭宗廟明外事后皆不與也經直言薦則内宗薦之后不親薦矣加豆籩與羞
豆籩后不親薦者禮殺也且所加所羞不專於尸併及諸與祭者也少牢儐尸宰夫與司士羞之
通論鄭氏鍔曰内宗言加則外宗所佐者乃朝踐饋食之節也
及以樂徹則佐傳豆籩賓客之饗食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佐傳佐外宗〈賈疏外宗佐王后薦玉豆籩后徹之傳與外宗外宗傳與内宗内宗佐傳於外〉 鄭氏鍔曰賓客饗食内宗之掌薦佐徹皆然
案内外宗各有專職有兼事薦加豆籩内宗之專職佐傳豆籩則兼事也〈傳於外〉佐后薦玉豆眂豆籩外宗之專職以樂羞齍則贊其兼事也〈九嬪贊玉齍〉
王后有事則從
正義王氏昭禹曰吉凶之事皆在焉
大喪序哭者哭諸侯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次序内外宗及命婦哭王〈賈疏外宗職大喪則敘外内朝莫哭者故知有外内宗世婦職大䘮比外内命婦之朝莫哭者故知序哭中有命婦〉賈氏公彥曰哭諸侯謂諸侯來朝薨於王國王為之緦衰者也
案王之周親雖薨於本國而内外宗皆有連焉亦當序哭疏謂薨於本國者王遥哭之則婦人不哭之不必盡然
凡卿大夫之䘮掌其弔臨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后弔臨諸侯而已是以言掌卿大夫云 賈氏公彦曰諸侯為賓王后弔臨之卿大夫已臣輕后不弔故遣内宗掌弔臨之事䘮大記夫人弔臨卿大夫者諸侯臣少故也
外宗掌宗廟之祭祀佐王后薦玉豆眂豆籩及以樂徹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眂視其實 賈氏公彦曰視豆籩謂在堂東未設之時視之亦如之者亦佐后也仍有内宗佐傳
王后以樂羞齍則贊凡王后之獻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贊猶佐也獻獻酒于尸〈賈疏朝踐饋獻及酳尸皆可言獻〉 賈氏公彦曰羞進也齍黍稷也后進黍稷之時依樂以進之豆籩與齍九嬪贊外宗又贊者豆籩及黍稷器多故也
案曰贊王后薦玉豆眂豆籩則籩無以玉飾者可知矣〈明堂位止言玉豆他書亦無言玉籩者蓋豆木器可用玉飾籩以竹制各有宜也惟籩無以玉飾者故先獨舉玉豆而後别言豆籩〉王后所親薦為朝事饋食之豆則加豆羞豆無以玉飾者可知矣九嬪贊玉齍此曰以樂羞齍則贊則惟玉齍特以樂薦又可知矣經於玉几玉爵玉敦玉豆玉齍每特文以見而疏謂凡王之豆籩皆以玉飾未知何據 内宰職祭祀賓客后祼獻則贊瑶爵亦如之謂以璋瓚祼繼以瑶爵獻也此言獻蓋二者兼之不别言者文省耳外宗與内宰俱贊者授受之間有逺近之别焉内宰洗酌之以授外宗外宗以授后
王后不與則贊宗伯〈與音預〉
正義鄭氏康成曰后有故不與祭宗伯攝其事〈賈疏大宗伯職凡大祭祀王后不與則攝而薦豆籩徹則非直攝其祼獻而已於后有事豆籩及簠簋等盡攝之〉案内宗王族之女也故后有事則從外宗非諸臣之配偶則子婦也人數校内宗為多故可兼佐宗伯若王之姑姊妹女子子多降於外諸侯在王都者或稀也 贊宗伯者惟外宗内宗於宫中為近也籩豆齍皆贊則九嬪世婦内宗之職事具舉矣
小祭祀掌事賔客之事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小祭祀謂在宫中〈賈疏祭法王立七祀七祀之中其行中霤司命大厲是外神后不與與者惟門戸竈而已皆在宫中〉
案經言掌事似專屬后宫而王不與者若王所有事則當外有司掌之矣所謂賔客其女賓客與宫中之小祭祀豈先世妃嬪之無後者女子子之殤者無所於祔或於宫中立其祀焉而外宗以歲時掌事邪宫中小祭祀内宗不與而外宗掌之則人數多可番代而内宗數少故惟從王后而不贊宗伯之義益明矣
大䘮則叙外内朝莫哭者哭諸侯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内外宗外外命婦〈賈疏内中兼外宗外中不兼内命婦以内命婦九嬪叙之也九嬪職大䘮帥叙哭者〉
案叙内哭者與内宗聯事外則其專職也
冢人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為之圖
正義鄭氏康成曰公君也〈賈疏公則諸侯之通稱言君則上通天子〉圖謂畫其地形及丘壟所處而藏之 賈氏公彦曰圖謂未有死者之時先畫其地之形勢圖其丘壟之處後須葬者依圖置之也
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
正義鄭氏康成曰先王造塋者昭居左穆居右夾處東西 賈氏公彦曰王都或有遷徙若文王居豐武王居鎬平王居洛邑則即是而造塋子孫皆據昭穆就而葬之 吕氏祖謙曰周公薨成王葬之於畢祔於文武從周家之兆域也
餘論王氏昭禹曰先王制為合族之禮非特施於生者至於死皆使之以禮相從
案春秋躋僖公三傳皆以父子喩君臣非謂兄弟可以亂昭穆自朱子以齊桓公四子皆立為君若以繼序為昭穆則祖已上皆無廟祀其論定矣賈疏謂閔為昭僖為穆義不可通
凡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後各以其族
正義鄭氏康成曰子孫各就其所出王以尊卑處其前後而亦併昭穆 賈氏公彦曰此因上而言以王之子孫皆適為天子庶為諸侯卿大夫士若出封畿外則因彼國葬而為造塋之主此謂畿内諸侯及王朝卿大夫士也
案諸侯謂王子始封者如周公葬於畢之類若畿内諸侯即卿大夫是矣其上别無諸侯 又案居左右以前後非左右排列也如文王之子則皆附於左而為昭武王之子則皆附於右而為穆而又於其中分爵等以相前後以前謂少進而近於墓道之中央以後謂少退而逺於中央也古者以五服之内為族又以祖及孫為三族曰各以其族者繼世之王以昭穆分左右凡一王之子及孫皆從葬焉過此則别授之兆亦如國民之有私地域矣諸侯不敢祖天子而葬則可附何也别子為祖繼别為宗支庶不敢干焉其義主於尊尊葬者慎終之道附以昭穆其義主於親親言豈一端各有所當也
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凡有功者居前
正義王氏應電曰葬以全歸為善刑人惡其毁傷故不入兆域或疑比干梁皆死於兵其將不入兆域乎是不然此死於社稷謂之有功可也
案死於兵謂罪在大辟及身為不義而見戕者若執干戈以衛社稷可轉絶之於兆域乎曾子所謂戰陳無勇謂臨陳退縮及先奔不得概死敵者居前謂居左右以前而近於中央耳注謂居王墓之前處昭穆之中央辭意似晦
以爵等為丘封之度與其樹數
正義鄭氏康成曰别尊卑也王公曰邱諸臣曰封〈賈疏此無正文爾雅土之高者曰邱是自然之物聚土曰封人所造〉漢律列侯墳髙四丈闗内侯以下至庶人各有差 賈氏公彦曰尊者邱髙而樹多卑者封下而樹少王制庶人不封不樹論王氏安石曰以昭穆為左右各以其族尚親也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尚徳也凡有功者居前尚功也爵等為邱封之度與樹數尚貴也蓋先王所以治死者如此
大喪既有日請度甫竁遂為之尸〈度鄭待洛反今讀如字竁昌絹反又七歲反〉
正義鄭氏衆曰旣有日旣有葬日也始竁時祭以告后土冢人為之尸 鄭氏康成曰甫始也 王氏應電曰穿土有淺深廣狹為封有髙卑大小隧道有寛窄逺近冢人先期請度及竁依之以為式
通論王氏安石曰凡祭為尸皆取所祭之類故宗廟之尸則以其昭穆之同山林之尸則以山虞竁墓之尸則以冢人
辨正王氏志長曰案後鄭據小宗伯成葬而祭墓為位故以為尸在成葬之後先鄭則以本文甫竁遂為之尸故以祭在甫竁之始詳玩本文甫字遂字蓋啟土卽有祭與
案下云祭墓為尸則此為甫竁之尸明矣
及竁以度為丘隧共䘮之窆器〈窆彼驗反又補鄧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隧羨道也〈賈疏僖公二十五年左傳晉文公請隧王不許則天子有隧諸侯已下止有羨道隧與羡異者隧上有負土羨道則上無負土而注云隧羡道者舉羨為况也〉度丘與羨道廣袤所至〈案盖以其度授冬官〉窆器下棺豐碑之屬〈賈疏檀弓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鄭注豐也天子斲大木為碑形如石碑前後重鹿盧〉大䘮大記凡封用綍去碑負引〈賈疏天子千人分執六紼諸侯五百人分執四紼其棺當於壙上執紼者皆負紼背碑以鼔為節而下之〉君封以衡大夫以咸〈賈疏衡横也謂以木横之於棺旁乃以紼繋木下棺大夫卑不得以木横之直有棺旁緘耳謂以紼繋之而下棺也〉
及葬言鸞車象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鸞車巾車所飾遣車也〈賈疏巾車職大䘮飾遣車遣車則明器遣送死者之車也〉亦設鸞旂言猶語也語之者告當行若於生存者於是巾車行之孔子謂為芻靈者善謂為俑者不仁不殆於用人乎哉 賈氏公彦曰遣車之數依檀弓諸侯七乗大夫五乘則天子當九乘案孔子謂為芻靈者善此象人當即芻靈疏謂上古有芻人至周不用而用象人是直以周公為作俑者也悖矣
及窆執斧以涖
正義鄭氏康成曰臨下棺也
通論賈氏公彦曰鄉師職執斧以涖匠師則冢人當亦涖匠師也葬事大故兩官共臨
遂入藏凶器
正義鄭氏康成曰凶器明器
正墓位蹕墓域守墓禁
正義鄭氏康成曰位謂丘封所居前後也禁所爲塋限 賈氏公彦曰位即上文昭穆為左右正之使不失本位域卽上文兆域謂四畔溝兆也蹕謂止行人不得近之禁謂禁制不得漫入
案正墓位預正之使後之附葬者各以序也凡事皆貴者至然後蹕止行人惟王之墓域則設為禁令使行者自止所謂蹕墓域也若諸侯諸臣之附葬者則有事時為之蹕而已
凡祭墓為尸
正義賈氏公彦曰上文為尸謂始穿壙時此文據成墓為尸檀弓有司舎奠於墓左亦成墓之祭
案以是知古無墓祭也凡祭祖考無以異姓為尸者以其氣不相屬也以冢人為尸則外祀可知矣餘論程子曰嘉禮不野合故生不野合則死不墓祭蓋燕饗祭祀皆宫室中事也後世習俗廢始有墓祭張子曰墓祭非古也體魄則降知氣在上故立之
主以祀之以致其精神之極而謹嚴其體魄以竭其深長之思此古人明於鬼神之情狀而篤於孝愛之誠實者也 鄭氏康成曰祭墓或禱祈焉
案蓋祈丘墓之無崩陷與先人體魄之安
凡諸侯及諸臣葬于墓者授之兆為之蹕均其禁正義王氏安石曰授之兆則使之自竁窆均其禁則均其地守
案此專謂王之子孫疏兼異姓言之誤矣外諸侯則自有冢人畿内異姓卿大夫則彼各有祖宗兆域依昭穆而葬墓大夫之所掌也墓大夫職正其位掌其度數則兼卿大夫士而非獨庶人可知矣此變卿大夫士而曰諸臣者兼王族之無爵者而言也葬於墓者有多寡故必臨時而後授之兆塋域有廣狹各為之禁而使不相侵乃所以均之
墓大夫掌凡邦墓之地域為之圖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邦中之墓地萬民所葬地〈賈疏下文云令國民族葬故知邦墓是萬民〉
令國民族葬而掌其禁令正其位掌其度數使皆有私地域
正義鄭氏康成曰族葬各從其親位謂昭穆也度數爵等之大小〈賈疏本為庶人設墓其有子孫為卿大夫士而葬不離父祖故有爵等 案上曰國民而不言掌其度數則兼有卿大夫士可知非必專為庶人設墓而爵等屬子孫也〉古者萬民墓地同處分其地使各有區域得以族葬使相容〈案分其域而各得私之所以無爭是則合衆私所以成大公也〉 賈氏公彦曰族葬據五服之内親者共為一所異族卽别塋左傳哭臨例異姓於外同姓於宗廟同宗於祖廟同族於禰廟故知族是服内之親也度數冢人職丘封之度與其樹數是也
案戴記絶族無移服親者屬也故知以服内為限門祚有興衰子姓有衆寡必限以服内然後域可增損人無競心
凡爭墓地者聽其獄訟
正義鄭氏康成曰爭墓地相侵區域
帥其屬而廵墓厲居其中之室以守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厲塋限遮列處 鄭氏衆曰居其中之室有官寺在墓中〈賈疏寺則室也〉 賈氏公彦曰於墓地中央為室而萬民各自守之
餘論梁氏寅曰周官設冢人墓大夫之職天子既以昭穆而祔葬自諸侯羣臣下至萬民亦令族葬而治以王官蓋以生也為君臣為親屬而其卒也葬以類從以序昭穆以嚴尊卑以褒崇功徳孝敬以存人心以萃由是道也自秦漢以來天子葬各異處山陵營治侈費不貲士大夫多惑於隂陽拘忌庶民亦妄思富貴或乆而不葬或葬之逺方或遷徙頻數或爭訟不已為人上者思以敦厚止爭安可聽其自為而不嚴其禁令哉
職䘮掌諸侯之䘮及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䘮以國之䘮禮涖其禁令序其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國之䘮禮今存者䘮服士䘮既夕士虞其餘則亡事謂小斂大斂葬也
案諸侯之䘮謂來朝而薨於王國者云國之䘮禮者自士以上國皆有舊典焉卿大夫士之家事即國事也
凡國有司以王命有事焉則詔贊主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事謂含禭贈賵之屬詔贊者以告主人佐其受之凡國有司謂有司從王國以王命往
案宰夫職三公六卿之䘮與職䘮帥官有司而治之凡諸大夫之䘮使其旅帥有司而治之宰夫使其旅則職䘮自中士以下亦往焉故國有司以王命有事即使詔贊主人之禮事但宰夫尊所治者至諸大夫而止職䘮卑則凡有爵者皆不可得而遺也
凡其䘮祭詔其號治其禮
正義鄭氏康成曰號謂告以牲號齍號之屬〈賈疏牲號齍號若特牲少牢云柔毛剛鬛嘉薦普淖皆是也〉當以祝之 賈氏公彦曰虞與卒哭對言則虞為䘮祭卒哭為吉祭然純吉必待禫後則祥禫已前皆喪祭也故言凡以該之大宗伯職治其大禮注謂簡習其事此經義亦然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號為諡號後鄭不從者小史職小䘮賜諡讀誄非職䘮事也
凡公有司之所共職䘮令之趣其事〈趣音促〉
正義鄭氏康成曰令令其當共物者給事之期也有司或言公或言國言國者由君所來居其官曰公謂王遣使奉命有贈之物各從其官出職䘮當催督也〈案言公有司者見以公家之物共之也〉 賈氏公彦曰此謂諸官依法合共給䘮家者不待王命職䘮依式令之使共 易氏祓曰在鄉則鄉之有司共其物在國則國之有司共其物各有定制則以其制令之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一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二
春官宗伯第三之六
大司樂掌成均之灋以治建國之學政而合國之子弟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董仲舒云成均五帝之學成均之灋其遺禮可灋者國之子弟公卿大夫之子弟當學者〈賈疏王制王大子王子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國之俊選皆造焉注引文不具自公卿以下皆適子乃得入經云弟者則王子也〉謂之國子成均見文王世子萹然則周人立此學之宫 陳氏汪曰國子弟與國家相終始既與其父兄共維持天下到後来亦與其子孫共維持國之子弟善則後日天下必治反是則可慮者在國家血常相聯也
案學政如樂徳樂語樂舞皆是始建學典時即宜具備大司樂特治之而已其誦之時歌舞之莭教學之數有道有徳之選則大司樂建之而又治之也曰合國之子弟者王子弟公卿大夫之適子國子之倅國之俊選皆造也國子之教於虎門國子之倅掌於諸子者春秋合舞合聲則皆入於成均與
餘論賈氏公彦曰案王制上庠下庠有虞氏之學也至周立小學在西郊曰虞庠國學五帝總名成均三代天子學總名辟廱當代各有異名也 吕氏祖謙曰舜命夔典樂教胄子以此知五帝三王之學政皆由樂始盖動盪鼓舞優游浃洽使自得之陶冶之功入人最深漢大常典樂兼教胄之任亦此意 陳氏祥道曰王制四代之學虞曰上庠下庠夏曰東序西序殷曰左學右學周曰東膠虞庠上庠東序右學東膠皆大學也故以養國老下庠西序左學虞庠皆小學也故以養庶老而周詩有辟廱周官有成均皆為大學名各以義起
凡有道者有徳者使教焉死則以為樂祖祭于瞽宗正義鄭氏康成曰道多才藝者徳能躬行者若舜命夔典樂教胄子是也死則以為樂之祖神而祭之鄭氏衆曰瞽宗樂人所共宗也明堂位瞽宗殷學泮宫周學以此觀之盖祭於學宫 賈氏公彦曰文王世子禮在瞽宗書在上庠則學禮樂在瞽宗祭禮先師亦在瞽宗書之先師亦祭於上庠彼注云如禮有髙堂生樂有制氏詩有毛公書有伏生是也 吕氏祖謙曰延有道徳者使之教國子也既設掌樂之官却不專教又資之他人以此見古聖規模廣大處林氏之竒曰祭於瞽宗記所稱春夏釋奠於先師秋冬亦如之是也
通論王氏昭禹曰古人於田則祭田祖於馬則祭先牧於飲食則祭先炊於養老則祭先老皆以示不忘本也祭有道徳者於瞽宗亦此義
餘論魏氏曰古者民以君為師仁夀鄙夭君實司之而臣則輔相人君以師表萬民者也自孔子以前曰聖曰賢有道有徳未有不生都顯位沒祭大烝者自君師之職不修學校廢井牧壊民散而無所係於是始有師弟子羣居以相講授者所謂各祭其先師疑秦漢以来始有之此可見世變日降君師之職下移而先王之道分裂矣
以樂徳教國子中和祇庸孝友〈祇音支〉
正義鄭氏康成曰和剛柔適也祇敬庸有常也善父母曰孝善兄弟曰友〈賈疏二句爾雅文〉 賈氏公彦曰必使有道有徳者教之此是樂中之六徳與教萬民者少别
案體中達和所謂至徳也敬業有常所謂敏徳也仁孝友弟所謂孝徳也此養士之本亦畧與師氏之教同先教之徳以為聲容之本更以聲容陶淑之而徳成焉故謂之樂徳
以樂語教國子興道諷誦言語〈興許應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此亦使有道有徳者教之 鄭氏康成曰興者以善物喻善事〈鄭氏鍔曰興如詩人之興因物以感發其心〉道讀曰導導者言古以剴今也〈賈疏若詩陳古以刺幽厲〉倍文曰諷〈賈疏謂不開讀之〉以聲莭之曰誦〈賈疏此亦背文但諷是直言之無吟咏誦則又為吟咏以聲莭之〉發端曰言答述曰語 王氏志長曰人惟辭氣不可强苟非中正和樂之徳積中發外則必有乖戾不中莭者此古人所以有樂語之教也
案興者引彼物以興此事如春秋傳趙孟曰吾兄弟比以安尨也可使毋吠穆叔曰小國為蘩大國省穡而用之是也道者述古而道其義如徳正應和曰類故能載周以至於今之類是也諷者微吟誦者朗讀〈此二者亦與肄業時之諷誦異如雍門子微吟春秋傳公使歌之遂誦之是也〉言者賦詩以自言其情語者賦詩以答人之意也古之人不必親相與語言也以禮樂相示而已觀春秋傳列國君臣賦詩贈答彼此各喻其意而相應如響惟其達於六語也故曰不學詩無以言 同此一詩分而用之即可興可道可諷可誦可言可語非謂樂之語本有此六類也
以樂舞教國子舞雲門大卷大咸大㲈大夏大濩大武〈卷音權㲈上昭反濩胡故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周所存六代之樂黄帝曰雲門大卷〈賈疏卷者卷聚之義即下注所謂族類也〉黄帝能成名萬物以明民共財〈賈疏祭法作黄帝正名百物以明民共財 案國語黄帝能成命百物以明民共財韋昭注命名也〉言其徳如雲之所出民得以有族類大咸咸池堯樂也堯能殫均刑法以儀民〈賈疏祭法作堯能賞均刑法以義終 案國語殫作單韋昭注單盡也均平也儀善也〉言其徳無所不施也〈賈疏咸皆池施也〉大㲈舜樂言其徳能紹堯也〈賈疏樂記韶繼也〉大夏禹樂禹治水傅土〈賈疏傅禹貢作敷〉言其徳能大中國也〈賈疏樂記夏大也〉大濩湯樂〈賈疏濩救䕶也〉湯以寛治民而除其邪〈賈疏邪祭法作虐〉言其徳能使天下得其所也大武武王樂武王伐紂以除其害言其徳能成武功〈賈疏祭法武王以武功去民之葘 案國語武王去民之穢韋昭注穢謂紂也〉 賈氏公彦曰大司樂所教是大舞樂師所教是小舞案内則十三舞勺成童舞象皆小舞也二十舞大夏即此六舞也特云大夏者鄭云樂之文武備其實六舞皆學也
通論程子曰樂舞所以舒其性情也古人為學自小學舞勺舞象以至大學有歌以養其耳有干羽以養其血氣有禮義以養其心如此則非僻之心無自而入 陳氏祥道曰周之時誦與禮在瞽宗書在上庠干戈羽籥在東序以此見學者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而舞又樂之成焉故大司樂言樂徳樂語而終於樂舞樂師言樂成告備而終於皋舞 吕氏祖謙曰動容周旋無非至理所寓先王以舞教學士屈伸綴兆所謂四體不言而喻理至精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樂記大章章之也咸池備矣鄭注大章堯樂名周禮闕之或作大卷咸池黄帝樂名堯増修而用之與此不同者堯増修黄帝樂猶存其本名曰咸池即此大咸也其不増修者則名大章是大章雖堯樂其體本黄帝樂周公更作大卷大巻則大章章名又名曰雲門以為黄帝樂則雲門與大卷為一故下文更不序大卷也
以六律六同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以致鬼神⽰以和邦國以諧萬民以安賓客以説逺人以作動物〈説音悦〉正義鄭氏康成曰六律合陽聲者也六同合隂聲者也〈賈疏大師職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陽之聲〉此十二者以銅為管〈案漢律歴志黄帝取竹嶰谷此造律之始也司馬貞索隠謂古律用竹漢末用銅〉轉而相生黄鍾為首其長九寸各因而三分之上生者益一分下生者去一焉〈賈疏轉而相生已下據律歴志而言子午巳東為上生子午巳西為下生上生為陽陽主息故三分益一下生為隂隂主減故三分去一案律歴志黄鍾為天統律長九寸林鍾為地統律長六寸大蔟為人統律長八寸又云十二管相生皆八八上生下生盡於中吕隂陽生於黄鍾始於左旋八八為位者假令黄鍾生林鍾是歴八辰自此已下皆然是八八為位也〉國語律所以立均出度也古之神瞽考中聲而量之以制度律均鍾言以中聲定律以律立鍾之均〈賈疏引國語者欲取以六律六同圴之以制鍾之大小須應律同也中聲謂上生下生定律之長短度律以律計自倍半而立鍾之圴圴即是應律長短者 案國語本義謂考中聲以制黄鍾之管量之者審察中聲之齊量也度律者既得黄鍾之度數因度其上生下生之分數以定十二律管之短長也圴鍾者因律管而立均以調十有二鍾之聲也〉大合樂者謂徧作六代之樂〈賈疏非一時俱作一代畢乃更故云徧〉動物羽臝之屬虞書夔曰戞撃鳴球搏拊琴瑟以詠祖考来格虞賓在位羣后徳讓下管鼗鼓合止柷敔笙鏞以間鳥獸牄牄簫韶九成鳳皇来儀又曰於予撃石拊石百獸率舞庶尹允諧此其於宗廟九奏效應 王氏昭禹曰以其述天地自然之氣而宣之故名曰律以其為律之偶而同於陽故名之曰同六吕又謂之六間盖吕言其體間言其位同言其情總言之皆所以述隂陽之氣故皆謂之十二律 梁氏曰此大合樂乃成均習樂之事非用之之事也
案上經教樂語樂舞乃分而教之詠其聲者雖調律吕於管而未合諸八音之全動其容者雖習於屈伸俯仰而未應於鼓鍾之莭㑹故大合之以備用以下更言其用之之效用之祭祀則可以致鬼神示作動物用之燕饗則可以和邦國安賓客説逺人用之閨門鄉黨則可以諧萬民盖用樂多端各従類應非專主一事而言也六舞在大合樂之上與五聲八音為類則是樂師所教之六舞非六代之舞也 王氏詳説謂此莭以天地人之大祭祀言此緣鄭注而誤也一祭無徧用六代之樂之理大合六代之樂亦非一日而畢之事至下文乃分列天神地示人鬼所用之樂耳
存疑鄭氏康成曰大合樂者謂徧作六代之樂以冬日至作之致天神人鬼以夏日至作之致地示物鬽案人聲與八音合即是合樂又合六舞則雖一代之樂亦為大合矣不必一時遽徧六代也 又案吕氏春秋言伶倫以嶰谷之竹斷兩莭取三寸九分而吹之以為黄鍾之宫次曰含少次制十二筩以別十三律説之者曰自黄鍾八寸一分上下相生窮於應鍾四寸二分其中間長短相距取用之數三寸九分而已此黄鍾之宫為黄鍾所含之少聲也繼乃制十二筩以別律聲而黄鍾之宫皆可以生之則是黄鍾之宫為律吕之本月令中央土律中黄鍾之宫者此也又月令疏載蔡氏邕熊氏安説曰黄鍾之宫謂黄鍾少宫也半黄鍾九寸之數管長四寸五分説之者曰先為黄鍾之宫管四寸五分其空徑三分寸之一以審定其清聲而後倍之以為黄鍾之全律以生大吕以下十一律焉伶倫以黄鍾清聲為律本其所首重也吕氏所云三寸九分者盖四寸五分之訛云含少者則宫少之訛耳二説不同而六律六吕之外别以一管為黄鍾之宫則一也後説更覺切實可循朱子亦云黄鍾清長四寸半
乃分樂而序之以祭以享以祀
正義鄭氏康成曰分謂各用一代之樂 賈氏公彦曰分六代之樂尊者用前代卑者用後代故曰序案此下皆言用樂之事也祭者地⽰享者人鬼祀者天神下六莭盖天神地⽰人鬼之次祀未如圜丘方丘宗廟三者之極盛也
乃奏黄鍾歌大吕舞雲門以祀天神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黄鍾之鍾大吕之聲為均者〈朱子曰國語律者立均出度均是七均如以黄鍾為宫則用林鍾為徵大蔟為商南吕為羽姑洗為角應鍾為變宫蕤賓為變徴此七律自成一均其聲自相諧應案注云黄鍾之宫者以十二鍾為十二律又鍾為樂器之首故指鍾而言之〉黄鍾陽聲之首大吕為之合〈賈疏合者據十二辰之斗建與日辰相配合皆以陽律為主隂吕来合之大師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陽之聲注云聲之隂陽各有合黄鍾子之氣也十一月建焉而辰在星紀大吕丑之氣也十二月建焉而辰在𤣥枵已後皆然是斗與辰合也〉奏之以祀天神尊之也〈賈疏黄鍾律之首雲門又黄帝樂以尊祭尊故云尊之〉天神謂日月星辰
案奏與歌各為一事非且歌且奏也奏者但奏其樂而不歌如鍾師職以鍾鼓奏九夏笙師職共其鍾笙之樂鄉飲酒禮燕禮笙入奏南陔白華華黍大射儀管新宫三終皆奏也奏某律即以其律為均但無人聲耳若歌詩則或止以琴瑟或備用八音皆隨人聲之髙下疾徐而倚而比之即以歌者之均為均而不另為均其以琴瑟者凡禮之升歌三終是也其備用八音者即謂之合樂矣黄鍾大吕皆以之為均而起調畢曲者也奏以黄鍾為均者歌時則以大吕為均之樂配之下皆放此賈疏謂歌奏通非也 又案凡陽律言奏隂律言歌者陽律則尚隂而樂噐隂也隂律則尚陽而人聲陽也取隂陽相配相成之義也祀天之樂以陽律為重天主生物之始故用黄鍾陽生之律而合以隂之大吕
存異賈氏公彦曰黄鍾言奏大吕言歌者奏據出聲而言歌據合曲而言其實歌奏通也據堂上歌詩合大吕之調左氏傳襄四年晉侯饗穆叔奏肆夏歌文王大明緜亦此類也
案肆夏於賓入門時奏之其時歌工未入則奏時不歌明矣且傳兩云不拜明非一時則奏與歌之為兩莭又明矣
乃奏大蔟歌應鍾舞咸池以祭地⽰〈蔟七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蔟陽聲第二〈賈疏黄鍾之初九下生林鍾之初六林鍾之初六上生大蔟之九二是大蔟陽聲之第二也〉應鍾為之合〈賈疏大蔟寅之氣也正月建焉而辰在娵訾應鍾亥之氣也十月建焉而辰在析木是應鍾為之合也〉咸池大咸也
辨正楊氏復曰地⽰謂社稷也鄭氏謂祭神州之神於北郊緯書不足據
案祭地之樂以隂律為重地主成物之終故用應鍾隂成之律而從陽之大蔟
乃奏姑洗歌南吕舞大㲈以祀四望〈㲈音韶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姑洗陽聲第三〈賈疏南吕之六二上生姑洗之九三是陽聲第三也〉南吕為之合〈賈疏姑洗辰之氣也三月建焉而辰在大梁南吕酉之氣也八月建焉而辰在夀星是南吕為之合也〉四望五嶽四鎮四竇此言祀者司中司命風師雨師或亦用此樂與
案四望自當以五嶽四鎮四瀆為正而天神不與焉然上經言以祭以享以祀而此六莭分承之不應非天神之屬亦稱祀且言祀祭享者各二不應天神處其一而地⽰處其三也康成因此有司中司命風師雨師亦用此樂之疑然果爾則神⽰亦混矣疑四望當作四類盖字之訛小宗伯注以四類為日月司中司命風師雨師但上文祀天神已云日月星辰則此四類當除日月而言也四類以成天之功故用姑洗陽成之律而合以隂之南吕
存疑陳氏祥道曰望雖以名山大川為主而其實兼上下之神左氏曰望郊之細也又曰望郊之屬也鄭司農釋大宗伯以為日月星海杜預釋左傳以為望祀分野之星及封内山川許慎以四望為日月星辰河海泰山盖有所受之也
乃奏㽔賓歌圅鍾舞大夏以祭山川〈㽔如帷反函胡南反下竝同〉正義鄭氏康成曰㽔賓陽聲第四〈賈疏應鍾之六三上生㽔賓之九四是陽聲第四也〉圅鍾為之合〈賈疏㽔賓午之氣也五月建焉而辰在鶉首圅鍾未之氣也六月建焉而辰在鶉火是圅鍾為之合也〉圅鍾一名林鍾〈賈疏月令以圅鍾為林鍾〉案山川代地生物故用圅鍾隂生之律而従陽之㽔賓
乃奏夷則歌小吕舞大濩以享先妣
正義鄭氏康成曰夷則陽聲第五〈賈疏大吕之六四下生夷則之九五是陽聲第五也〉小吕為之合〈賈疏小吕已之氣也四月建焉而辰在實沈夷則申之氣也七月建焉而辰在鶉尾是小吕為之合也〉小吕一名中吕〈賈疏月令以小吕為中吕〉先妣姜嫄也姜嫄履大人跡感神靈而生后稷周之先母也周立廟自后稷為始祖姜嫄無所妃是以特立廟祭之〈賈疏后稷生於姜嫄文武之功起於后稷周之子孫欲尊其祖當先尊其母也凡祭以某妃配周立七廟自后稷已下不得更立后稷父廟故姜嫄無所配特立廟祭之〉謂之閟宫閟神之
案天子七廟而守祧八人合此經觀之則周立姜嫄廟信矣妣先於祖者以其為后稷之母特尊之也人道隂陽參焉直以生物終始為義而已妣主育養自已至申萬物致養故用夷則小吕之合律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詩云履帝武敏歆毛傳義與史記同以為姜嫄帝嚳妃履帝嚳車轍馬跡生后稷稷為帝嚳親子鄭君依命歴序帝嚳傳十世乃至堯稷為堯官則姜嫄不得為帝嚳妃而言履帝武者帝謂天帝也周本紀云姜嫄出野見聖人跡心悅忻然踐之動而孕生子是鄭解聖人跡與毛異也
乃奏無射歌夾鍾舞大武以享先祖〈射音亦〉
正義鄭氏康成曰無射陽聲之下也〈賈疏夹鍾之六五下生無射之上九是陽聲之下也〉夹鍾為之合〈賈疏夹鍾卯之氣也二月建焉而辰在降婁無射戌之氣也九月建焉而辰在大火是其合也〉夹鍾一名圜鍾〈賈疏下文圜鍾為宫〉先祖謂先王先公
案先祖謂后稷也其他廟之犆祭者亦存焉祖主生成自夘至戌萬物形就故用無射夹鍾之合律也以上六樂用律與舞盖以尊卑為次然於隂陽象類各有合者又如此
凡六樂者文之以五聲播之以八音〈注故書播為藩杜子春云讀如后稷播百榖之播〉
正義鄭氏康成曰六者言其均〈賈疏六者各據其首若黄鍾為宫自與已下徵商羽角等為均其絲數五聲各異也〉皆待五聲八音乃成也播之言被也〈賈疏取被及之義〉故書播為藩杜子春云讀如后稷播百榖之播 朱子曰洪範是水火木金土樂聲是土金木火水 宫已下則太濁羽已上則太清皆不可為樂惟五聲者中聲也〈案左傳醫和曰先王之樂所以莭百事也故有五莭遅速夲末以相及中聲以降五降之後不容彈矣盖宫聲遅以漸而速宫聲為本餘者為末宫聲中聲也宫聲之前未及乎中羽聲之後則過乎中然則五聲皆中聲而宫為中之始則中之中也故曰中聲以降朱子所云似本此〉
案凡樂之所謂五聲者有調有音調舉一曲之全曰宫調曰商調者是也音則逐字而命之曰宫音曰商音者是也上經六樂十二律皆宫調也至此文之以五聲乃是調中之五聲雖用五聲之一以名調而中閒和應之律則五聲具備此凡樂之大綱也曰文者間雜而成章曰播者散布而遞徧
凡六樂者一變而致羽物及川澤之⽰再變而致臝物及山林之⽰三變而致鱗物及丘陵之⽰四變而致毛物及墳衍之示五變而致介物及土示六變而致象物及天神
正義鄭氏康成曰變猶更也樂成則更奏也〈賈疏此云變燕禮云終尚書云成孔注云凡樂曲成則終終則更奏〉每奏有所感致和以来之凡動物敏疾者地祇髙下之甚者易致〈賈疏言此欲見其先致者皆由其神易致故也〉羽物既飛又走川澤有孔竅者〈賈疏一變致之以是故也〉蛤蟹走則遲墳衍孔竅則小矣〈賈疏自樂再變已下差緩墳衍在丘陵後介物在毛物後由走遅竅小故也〉是其所以舒疾之分〈賈疏先致者疾之分後致者舒之分〉土⽰原隰及平地之神也〈賈疏大司徒五地有原隰故知土示中有原隰也不言原隰而云土示者欲見原隰中有社稷郊特牲社祭土而主隂氣是社稱土⽰〉賈氏公彦曰大司徒五地之物生動植俱有此但言動物不言植物者據有情可感者言也 王氏安石曰所謂象物則在天成象者羽物輕疾故致之最易介物重遅故致之特難象物恍惚無形則致之尤難川澤已下之屬虚故致之易墳衍實故致之難天神逺人而尊故致之尤難所致之先後其大致如此王氏志長曰夔頌舜樂庶尹允諧先以百獸率舞大司樂以六樂致神⽰亦先以羽臝鱗毛介象聖人作樂必徴之異物何也天神地⽰人鬼之情狀不可得而見也物類之難感而亦致焉則天地格神鬼享可見矣
案此承上文論作樂感召之理以起下六變八變九變之端也邦國萬民賓客逺人之屬乃同類感應易通故此與下文皆論鬼神示之感而此兼言羽臝之屬以備作動物之意象物如史記樂書師曠鼓琴白雲起風雨隨之之類
存異鄭氏康成曰此謂大蜡索鬼神而致百物六奏樂而禮畢東方之祭用大蔟姑洗南方之祭用㽔賓西方之祭用夷則無射北方之祭用黄鍾為均焉象物有象在天所謂四靈者麟鳳龜龍是也
辨正劉氏恕曰注以致羽物臝物遂謂大蜡索百物之祭不知蜡祭息老物樂田畯而已六樂不宜用於此
案籥章職國祭蜡則吹豳頌擊土鼓非大司樂之司也
通論賈氏公彦曰此經以羽物配川澤臝物配山林鱗物配丘陵毛物配墳衍介物配土⽰與大司徒異者彼言物生所宜此則以所致難易為序也
凡樂圜鍾為宫黄鍾為角大蔟為徵姑洗為羽靁鼓靁鼗孤竹之管雲和之琴瑟雲門之舞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凡樂圅鍾為宫大蔟為角姑洗為徵南吕為羽靈鼔靈鼗孫竹之管空桑之琴瑟咸池之舞夏日至於澤中之方丘奏之若樂八變則地⽰皆出可得而禮矣凡樂黄鍾為宫大吕為角大蔟為徵應鍾為羽路鼓路鼗隂竹之管龍門之琴瑟九徳之歌九㲈之舞於宗廟之中奏之若樂九變則人鬼可得而禮矣〈圜于權反角如字古音鹿大蔟之大音泰徴張里反下並同靁雷同九㲈之九依注作大〉
正義王氏肅曰圜丘則郊也以所在言之謂之郊以所祭言之謂之圜丘祭法燔柴於泰壇則圜丘也郊特牲周之始郊日以至周官冬至祭天于圜丘一也鄭氏康成曰圜鍾夹鍾也凡五聲宫之所生濁者
為角清者為徵羽祭祀樂無商者祭尚柔商堅剛也〈賈疏以商是西方金故不用〉孤竹竹特生者孫竹竹枝根之末生者〈賈疏枝根末生者若子孫焉〉隂竹生於山北者〈賈疏爾雅山北曰隂〉雲和空桑龍門皆山名九㲈當為大㲈字之誤也 賈氏公彦曰因髙以事天故於地上因下以事地故於澤中圜丘取自然之丘圜者象天方丘亦取自然之丘方者象地也不可於水中設祭故取澤中之丘天陽地隂冬至一陽生夏至一隂生是以還於陽生隂生之日祭之宗廟謂祫祭也公羊傳云大事者何大祫也毁廟之主陳於大祖未毁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大祖是也天用雲門地用咸池宗廟用大㲈者依上分樂之次序尊者用前代卑者用後代為差也 鄭氏衆曰九徳之歌春秋傳所謂水火金木土穀謂之六府正徳利用厚生謂之三事六府三事謂之九功九功之徳皆可歌也謂之九歌〈賈疏文七年左傳郤缺語然原本尚書大禹謨賈服與先鄭並不見古文尚書故引春秋傳也〉
案上文既言分樂而序之以祀以祭以享矣其陽生而郊天隂生而祭地大禘大祫有事於大廟禮彌隆則樂彌盛故皆併二樂而兼用之其為宫角徴羽及鼓鼗管琴瑟之異者盖於天地宗廟各有所宜而亦因以為差焉音有八而止舉其三者鼔鼗以命管琴瑟以升歌舉其重者言也六代之舞在天則統以天神之所用在地則統以地⽰之所用在廟則以古為尊故舍濩武而用大㲈焉樂兼用四而舞直用其一者合樂乃舞舞不可以兼用也六變八變九變其樂應有此數至是乃終耳皆降皆出天地之大祭祀容有配食者故云皆然亦非盡羅列也大祫則合羣主然於宗廟不言皆者其以大禘不合羣主故與上言樂至六變而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土⽰皆已畢至此謂八變地⽰乃出者彼所致土⽰原隰之稱與上四者俱各為一端唯此乃為大地⽰也
辨正朱子曰周官有圜丘方澤之說後来人以書傳言郊社者多却說社便是后土某㸔来不如此也自還有方澤之祭 古時天地定是不合祭日月山川百神亦無一時合共祭享之禮豈有祭天便將許多百神排作一堆都祭 問祭不用商音曰嘗見樂家言是有殺伐之意故祭不用然也恐是無商調不是無商音奏起来五音依舊都在温公言本朝無徴音也只是無徴調如今人曲子所謂黄鍾宫大吕羽這是調如首一聲是宫聲尾後一聲亦是宫聲這便是宫調若其中按拍處那五音依舊都用 黄鍾為宫大吕為角大蔟為徴應鍾為羽自是四樂各舉其一而言之康成辟位不用之說非也 楊氏復曰圜丘之祀注以為禘盖見祭法禘在郊上遂謂郊止於稷而禘上及嚳於是以祭法之禘為冬至祀天于圜丘以嚳配之大傳之禘為正月祀感生帝於南郊以稷配之疏家傅㑹繆説相沿幸王肅趙匡發明之然後人知禘是宗廟之祭非謂天地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先奏是樂以致其神禮之以玉而祼焉乃合樂而祭之〈賈疏致神則下神也禮之以玉據天地天地不祼祼據宗廟宗廟無禮神之玉周之禮祭祀先作樂下神乃薦獻薦獻訖乃合樂也〉夹鍾生於房心之氣房心為大辰天帝之明堂〈賈疏石氏星經天官注云房心為天帝之明堂布政之所出又昭十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公羊傳大辰者何大火也房心之氣為大辰天之出日之處為明堂故以圜鍾為天宫〉林鍾生於未之氣未坤之位或曰天社在東井輿鬼之外天社地神也〈賈疏林鍾在未八卦坤亦在未故云坤之位星經天社六星輿鬼之南是在輿鬼外也天社坤位皆地神故以林鍾為地宫〉黄鍾生於虚危之氣虚危為宗廟〈賈疏黄鍾在子子上有虚危故云虚危之氣星經虚危主宗廟故為人宫〉以此三者為宫用聲類求之〈賈疏各於本宫上相生為角徴羽或先生後用或後生先用故云聲類求之〉天宫夹鍾隂聲其相生従陽數其陽無射〈賈疏夹鍾與無射合夹鍾是吕隂也無射是律陽也天是陽故宫後歴八相生還従陽數〉無射上生中吕中吕與地宫同位不用也〈賈疏地宫是林鍾與㽔賓合但中吕與林鍾同在南方位以天尊地卑故嫌其同位而不用之也〉中吕上生黄鍾黄鍾下生林鍾林鍾地宫又不用〈賈疏中吕上生黄鍾黄鍾為角也黄鍾下生林鍾林鍾地宫亦嫌不用〉林鍾上生大蔟〈賈疏大蔟為徵也〉大蔟下生南吕南吕與無射同位又不用南吕上生姑洗〈賈疏姑洗為羽也〉地宫林鍾林鍾上生大蔟〈賈疏大蔟為角也〉大蔟下生南吕〈賈疏南吕為羽先生後用也〉南吕上生姑洗〈賈疏姑洗為徴後生先用也〉人宫黄鍾黄鍾下生林鍾林鍾地宫辟之〈賈疏凡言不用者卑之凡言辟之者尊之〉林鍾上生大蔟〈賈疏大蔟為徵先生後用也〉大蔟下生南吕南吕與天宫之陽同位又辟之南吕上生姑洗姑洗南吕之合又辟之〈賈疏天宫既従陽數故於本宫之位人地皆不辟之至於南吕姑洗合地於天雖有尊卑體敵之義故用姑洗天宫之陽所合但人於天尊卑隔絶故辟姑洗天宫之陽所合也〉姑洗下生應鍾〈賈疏應鍾為羽也〉應鍾上生㽔賓㽔賓地宫林鍾之陽也又辟之〈賈疏以林鍾是地宫與㽔賓配合故又辟之注知有辟之及不用之義者以其天人所生有不取有不敢也不取者是嫌不用人鬼不敢者是尊而辟之也〉㽔賓上生大吕〈賈疏大吕為角後生先用也〉鄭司農曰雷鼓雷鼗皆六面有革可擊者也靈鼓靈鼗四面路鼓路鼗兩面雲和地名某謂雷鼓雷鼗八面靈鼓靈鼗六面路鼓路鼗四面〈賈疏鼖鼔晉鼔等非祭祀鼔皆兩面則人鬼地⽰天神之鼔累加可知〉 賈氏公彦曰角徵羽三者宫之所生以其或先生後用或後生先用若地宫所生姑洗為徵後生先用南吕為羽先生後用人宫所生大吕為角後生先用大蔟為徵先生後用也六變者立四表舞人従南表向第二表為一成一成則一變従第二至第三為二成従第三至北頭第四為三成舞人各轉身南向於北表之北還従第一至第二為四成従第二至第三為五成従第三至南頭第一為六成八變者更従南頭北向第二為七成又従第二至第三為八成九變者又従第三至北頭第一為九成此約樂記周之大武而言大濩已上亦應立四表以與武人為曲别也案康成以上經大合樂與此併為一祭之事故謂先奏是樂以降神後乃大合樂而祭之夫歌笙間而後合樂合樂乃舞豈其未禮玉未祼之前而遽已備此殷人滌蕩三闋盖奏鍾鼓之類下文云尸出入奏肆夏則尸未入時歌工舞人均未入也然則此即祭時之樂而非僅以之降神明矣至其辟位不用之說頗費苦心然似於樂律之灋未合上言六樂者文之以五聲則未有五聲不備而可以成樂者以一律為均則諸律之為徵為羽為商為角皆有自然之次序其當之者不可得而辟其未至者不可得而康成以此四樂者混合為一不知諸律之為調而以聲當之見其於次不合則不得不歸於辟位不用而展轉遷就以求合焉賈氏先生後用後生先用之云亦以其於次不合而為之辭也朱子謂此是四樂四樂則四調也今試仍以上文求之上言以祀之樂四黄鍾大吕姑洗南吕此云黄鍾為角謂黄鍾之角調即姑洗也大蔟為徴即南吕也姑洗為羽即大吕也唯圜鍾為宫不合上言以祭之樂四大蔟應鍾㽔賓圅鍾此云圅鍾為宫即圅鍾也大蔟為角即㽔賓也姑洗為徴即應鍾也唯南吕為羽不合上言以享之樂四夷則小吕無射夹鍾此云大吕為角即小吕也應鍾為羽即夷則也唯黄鍾為宫大蔟為徴不合夫三宫之義應乎三始子天氣之始也午地氣之始也夘人事之始也然午者正陽之位故地従其合而始於未此三宫為樂之本不可移易然則天宫之圜鍾當為黄鍾人宫之黄鍾當為圜鍾盖互訛耳其餘三調乃各以六律五聲之序求之則當之者名其調焉然則地宫之南吕為羽當作小吕小吕之羽大蔟也人宫之大蔟為徴當作夹鍾夹鍾之徴無射也亦字之誤也黄鍾為宫則黄鍾宫調也其起調畢曲之律即以黄鍾黄鍾為角則黄鍾角調也其起調畢曲之律則以姑洗大蔟為徴則大蔟徴調也其起調畢曲之律則以南吕姑洗為羽則姑洗羽調也其起調畢曲之律則以大吕餘樂皆以此推之不直言姑洗南吕大吕而云黄鍾為角大蔟為徴姑洗為羽者所以明商調之不用又以見上六樂姑洗之為黄鍾角南吕之為大蔟徴大吕之為姑洗羽與此互相明也其餘皆然如此則十二律分布均齊無漏無複而於天地人三宫之義各有歸宿且與上祀祭享之六樂分合有殊而名數不異條理井然矣此經傳寫之訛固多有之抑以天宫黄鍾一律宫角兩用或有疑其重複者而以意易之與 六變八變九變賈氏約樂記大武而以舞莭言之立四表為進退頗類大司馬大閲之灋未知大武之舞果有四表與否更以推之他舞尤恐難通上六樂自一變以至六變具有之如賈説豈一變者自南表至第二表而遽止二變者至第三表而遽止乎似不成舞也如一變二變不作如是解則六變八變九變亦不必然矣舞以八佾則八人為一列自南而北也虞書云舞干羽于兩階則左右分為兩行也大胥職以六樂之㑹正舞位以序出入舞者司干職舞者既陳授舞器是舞者既就位乃執器每變訖則舞者有更代故言出入也歌者在上樂縣在下舞莭必與歌奏之聲相應此其相距不宜甚逺斯於兩階之語有合焉若然則其進退不過數歩數十歩之間無須立表所謂變者盖其縦横分合徃来嚮背轉旋曲直之勢每變則異匪直進退之間而已况大㲈之舞則當象其至徳升聞雍容揖讓垂裳恭已之儀與大武必迥不同豈可一概論乎上注云變猶更也樂成則更奏是以歌奏之莭數之也舞時有歌有奏而歌奏之時不皆有舞似仍當以歌奏之莭數之存異鄭氏康成曰三者皆禘大祭也天神則主北辰地⽰則主崐崘人鬼則主后稷祭法曰周人禘嚳謂此祭天圜丘以嚳配之 賈氏公彦曰爾雅云禘大祭也不辨天神地⽰人鬼皆有禘稱祭法禘黄帝之等據祭天圜丘大傳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據夏正郊天論語禘自既灌據祭宗廟是三者皆禘也王者以建寅之月郊所感生帝還以感生祖配之若周郊以后稷配也郊之禘以稷配圜丘之禘以嚳配圜丘未必定在郊無問東西南北方皆可 孔氏穎達曰天神有六天子祭之嵗有九冬至祀昊天上帝紫微北極耀魄寳一也蒼帝靈威仰立春祭之於東郊二也赤帝赤熛怒立夏祭之於南郊三也黄帝含樞紐季夏土王祭之於南郊四也白帝白招拒立秋祭之於西郊五也黒帝汁光紀立冬祭之於北郊六也王者各稟五帝之精氣而王天下夏正月祭之於南郊七也四月龍見而雩總祭五帝於南郊八也季秋大饗五帝於明堂九也地⽰有二嵗二祭夏至祭崐崘之神於方澤一也夏正月祭神州之地⽰於北郊二也或云申月祭之與郊天相對
案康成以此三者皆為禘而大傳禘其祖之所自出又以孝經郊祀后稷配天解之併此則四禘也天一而已以形體言謂之天以主宰言謂之帝故郊與明堂均為大祀孝經孔子之言不可易也程子所以發明之者至矣圜丘與郊為一其五帝即明堂上帝也此外唯祈榖舞雩則祈請有事焉禮之次者亦通於諸侯矣夫祭不欲數數則瀆惡有多其名目而一嵗至於九祀者乎社亦地⽰天子諸侯及卿大夫有采地者皆有社方澤之祭則天子之異於侯國者耳乃云方澤之外又有神州皆緯書荒誕不經之說也孔賈所言悉本鄭義鄭氏有功禮經不小而遵信緯書是其所蔽此典禮之尤重大者故存而論之
通論陳氏祥道曰祀天於南郊而地上之圜丘者南郊之丘也丘圜而髙所以象天祭地於北郊而澤中之方丘者北郊之丘也丘方而下所以象地泰壇南郊之壇也以之燔柴泰折北郊之坎也以之瘞埋言壇則知泰折之為坎言折則知泰壇之為圜言壇言折則人為之也祭祀於自然之丘所以致敬燔瘞於人為之壇折所以盡文宗廟之禮瘞埋於兩階之間則壇必設於圜丘之南坎必設於方丘之北矣燔柴以升煙瘞埋以達氣則燔必於樂六變之前瘞必於樂八變之前矣其牲角繭栗其牲體先以全脀其玉四圭有邸兩圭有邸其酒明水及五齊三酒其噐八尊疏布冪樿杓豆登鼎俎簠簋匏爵之類其藉蒲越藳秸天子出郊則其車玉路其旗大常其服大裘衮冕祭地則衮冕其位則神南面王北面⽰北面王南面而日月從祀則日居東月居西古者郊祀大畧如此記曰兆於南郊就陽位也爾雅曰非人為謂之丘
凡樂事大祭祀宿縣遂以聲展之〈縣音懸〉
正義鄭氏康成曰叩聽其聲具陳次之以知完不〈賈疏謂叩之使作聲而省知其完不善惡也〉 賈氏公彦曰言凡語廣饗食燕有樂事亦兼之宿縣者於前宿豫縣之舉大祭祀其實中小祭祀亦宿縣也
王出入則令奏王夏尸出入則令奏肆夏牲出入則令奏昭夏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夏皆樂章名〈賈疏此三夏即鍾師九夏之三〉賈氏公彦曰先言王次言尸後言牲者祭祀之次也王與尸出入謂祭祀初入廟門祭訖出廟門也牲出入謂二灌後王出迎牲及爓肉與體其犬豕 王氏詳說曰奏九夏者皆鍾師令者令鍾師也
案獨令奏三夏者祭祀之樂大師令奏凡夏皆有聲無辭詳見鍾師職
帥國子而舞
正義鄭氏康成曰當用舞者帥以往〈賈疏凡興舞皆使國之子弟為之但國子人多選當用者帥之以往〉
案樂之諸工各有所屬國子六舞大司樂所教者故帥之
大饗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饗饗賓客也不入牲〈賈疏若祭祀大饗牲當入〉牲不入亦不奏昭夏也其他謂王出入賓客出入亦奏王夏肆夏
案其他包宿縣展聲命舞
通論賈氏公彦曰大饗有三曲禮大饗不問卜謂饗帝於明堂也禮器大饗腥鄭注謂祫祭先王也郊特牲大饗尚腵脩謂饗諸侯来朝者也此大饗即郊特牲所謂大饗其牲殺於廟門外烹之升鼎乃入故云不入牲
大射王出入令奏王夏及射令奏騶虞
正義鄭氏康成曰騶虞樂章名在召南之卒章〈賈疏其詩云一發五豝于嗟乎騶虞言君一發矢虞人驅五豝而来也〉王射以騶虞為莭賈氏公彦曰大射謂王將祭擇士而射於西郊虞庠也射義騶虞者樂官備也天子以備官為莭
詔諸侯以弓矢舞
正義鄭氏康成曰舞謂執弓挟矢揖讓進退之儀賈氏公彦曰諸侯来朝將助祭預大射之時則大司樂詔以射之舞莭案大射儀命三耦取弓矢于次三耦皆次第各與其耦執弓搢三挟一矢向西階前當階揖升揖當物揖射訖降揖如升射之儀是其舞莭也
王大食三侑皆令奏鍾鼓〈侑音又〉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食朔月月半以樂侑食時也侑猶勸也〈賈疏案玉藻天子諸侯皆月朔加牲體月半無正文約士喪禮月半不殷奠則大夫已上有月半殷奠知生人亦有月半大食法〉 賈氏公彦曰若常食亦以樂侑食但大司樂不令奏鍾鼓耳 王氏昭禹曰玉藻天子日食少牢朔月大牢大牢其大食而少牢其常食與
案大食之侑然後大司樂令奏侑則每日恒食之侑樂師當令之
王師大獻則令奏愷樂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獻獻㨗於祖愷樂獻功之樂也〈賈疏鄭志趙商問大司馬職云師有功則以愷樂獻于社此注則云獻㨗於祖何也答曰司馬獻軍功故於社大司樂宗伯之屬宗伯主宗廟之禮故獻於祖也〉鄭司農云春秋傳晉敗楚于城濮振旅愷以入于晉〈賈疏僖二十八年傳文〉 王氏昭禹曰魚藻詩言樂豈南風謂之愷風天地之怒氣散焉故師有功獻愷樂樂師大獻奏愷歌遂倡之鎛師大獻鼓其愷樂則大司樂言令者令其屬也
案羣儒據大司馬職謂愷樂獻於社不宜獻於祖非也曽子問古者師行以遷廟主行王制天子將出征造乎禰受命於祖則師有功必告於祖禰而奏愷明矣獻於社告於祖禰令奏者皆大司樂也
凡日月食四鎮五嶽崩大傀異烖諸矦薨令去樂〈傀劉九靡反舊音怪字林公回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四鎮山之重大者謂揚州之㑹稽青州之沂山幽州之醫無閭冀州之霍山〈賈疏職方氏九州各有山以為一州之鎮五州五鎮得名嶽餘四州不得名嶽則為鎮〉五嶽岱在兗州衡在荆州華在豫州嶽在雍州〈賈疏周西都鎬京無西嶽權立吳嶽為西嶽爾雅云嵩髙為中嶽華山為西嶽者據東都地中而言如大宗伯注是也嵩華俱屬豫州雍州無嶽名鄭欲見九州都有故據西都呉嶽為西嶽而言耳〉恒在并州傀猶怪也大怪異烖謂天地竒變若星辰奔霣〈賈疏若左氏云嵗在星紀而淫於𤣥枵是其奔霣石於宋五是其霣〉及震裂為害者〈賈疏若左氏地震之類〉去樂藏之也春秋壬午猶繹萬入去籥〈賈疏事見宣公八年〉萬言入則去者不入藏之可知
案國語周伯陽甫言伊洛竭而夏亡河竭而商亡又左傳萇𢎞言周之亡也三川皆震皆烖異之大者也則四鎮五嶽兼及四瀆可知春秋不書月食以其事為細也此月食或是帶言耳
大札大凶大烖大臣死凡國之大憂令弛縣
正義賈氏公彦曰大臣死大夫以上是也國之大憂若檀弓國亡大縣邑及戰敗之類 鄭氏康成曰札疫癘也凶凶年也烖水火也弛釋下之若今休兵鼓之為〈賈疏樂縣於虡釋下之兵鼔縣於車上休亦釋下之意故以為况〉
案去樂弛縣皆據路寢常縣之樂而言去樂者屏而不作其日暫也弛縣者釋下其器其日乆也知然者諸侯之喪衆多去樂不能乆也大臣則數少而情戚春秋傳知悼子未𦵏杜蕢諫鼓鍾雜記君於卿大夫比卒哭不舉樂足以徴之矣日月食四鎮五嶽崩大傀異烖變雖大一日之事也大札大凶大憂非可一日而弭也則屏樂期有乆暫必矣 侯國卿大夫數少故皆以卒哭為期此經所謂大臣乃孤卿已上若大夫則未必如是乆也
通論陳氏暘曰膳夫職大喪大荒大札天地有烖邦有大故則不舉司服職大札大荒大烖素服盖先王吉凶與民同患去樂弛縣其極也又素服不舉所以畏天變而省身罪已者如此
凡建國禁其淫聲過聲凶聲慢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淫聲若鄭衛也過聲失哀樂之莭也凶聲亡國之聲若桑間濮上慢聲惰慢不恭〈賈疏若樂記齊音敖辟喬志是也〉 賈氏公彦曰建國謂新封諸侯之國也移風易俗當用正樂以化民故禁此四者
案此盖大師陳列國之詩以觀民風則大司樂因而禁之也政教有得失風俗有邪正則聲音異矣淫過凶慢四者本乎人情流於風俗者也政教善則人得其性情之正而又以和聲感之故風移而俗易矣凡國皆然不専指新封者經特據建國言之耳
大喪涖廞樂器〈廞許金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涖臨也廞興也臨笙師鎛師之屬興樂器也〈賈疏笙師鎛師皆云大喪廞樂器奉而藏之籥師亦云大喪廞其樂器司干亦云大喪廞舞器故曰之屬〉興謂作之 賈氏公彦曰樂器謂明器沽而小檀弓琴瑟張而不平竽笙備而不和是也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廞皆從淫後鄭不從者司服職大喪共其復衣服廞衣服掌其陳序圉人職凡賔客喪紀牽馬而入陳廞馬亦如之廞陳既别故以興象為義也
及葬藏樂器亦如之
正義賈氏公彦曰此亦臨笙師鎛師之等
案此職自萹首至教樂舞成均設教之法也自以六律六同五聲八音大合樂以下用樂以事神人及感通之效也此下則大司樂躬親其事者故以凡樂事領之
樂師掌國學之政以教國子小舞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以年幼少時教之舞内則十三舞勺成童舞象二十舞大夏〈賈疏其實六舞皆學舉大夏以兼前後也〉賈氏公彦曰小舞即下文帗舞已下是也此云小舞大司樂雲門已下為大舞也 張子曰古者教童子先以舞者欲柔其體也心下則氣和氣和則體柔馬氏端臨曰雲門已下舞之名也若帗若羽若皇若旄若干若人則舞之具也有此六者之具然後可以舞六代之舞非小舞之外别有所謂大舞也樂師所教是各指其所習而言大司樂所教是通指合舞而言
凡舞有帗舞有羽舞有皇舞有旄舞有干舞有人舞〈帗音拂注故書皇作䍿鄭司農云讀為皇書亦或為皇〉
正義鄭氏康成曰帗析五采繒今靈星舞子持之是也皇雜五色羽如鳳皇色持以舞人舞無所執以手袖為威儀〈賈疏手舞以袖〉四方以羽山川以干旱暵以皇〈賈疏舞師掌教兵舞帥而舞山川之祭祀教羽舞帥而舞四方之祭祀教皇舞帥而舞旱暵之事〉宗廟以人 鄭氏衆曰羽舞者析羽〈鄭氏鍔曰析白羽也陳氏暘曰羽舞籥師鼓羽籥之舞是也〉旄舞者氂牛之尾〈賈疏山海經潘侯之山有獸如牛而莭有毛其名曰旄牛〉干舞者兵舞〈賈疏舞師有兵舞干戈兵事所用故以干舞為兵舞 陳氏暘曰干舞司干授舞器是也〉人舞者手舞社稷以帗〈賈疏舞師教帗舞帥而舞社稷之祭祀 程子曰舞蹈本要長袖欲以舒其性情某嘗觀舞正樂其袖往而必返有盈而反之意〉辟廱以旄 劉氏彞曰羽舞秉翟以為文舞也
案帗舞羽舞皇舞旄舞干舞人舞六者皆包大小舞而言而樂師所教則主於小舞也盖人習其一謂之小舞合衆小舞而大衍之有綴兆行列有進退止齊而莭之以聲音以象功徳則謂之大舞
辨正陳氏祥道曰春秋有事於大廟萬入去籥則宗廟兼用干戚與羽籥而康成止謂以人疎矣
通論陳氏暘曰大祭備樂必備舞春秋書有事於大廟萬入去籥則宗廟兼用干與羽若夫散而用之則有所不備如注所云也大司樂舞咸池以祭地⽰則社稷不特帗舞大夏以祭山川不特兵舞大司樂言其章不言其器樂師言其器不言其章互相備也
敎樂儀行以肆夏趨以采薺車亦如之〈薺本又作齊徐私反注故書趨作跢鄭司農云跢當為趨書亦或為趨〉
正義鄭氏衆曰肆夏采薺皆樂名謂人君行歩以肆夏為莭趨疾於歩則以采薺為莭若今時行禮於大學罷出以鼓陔為莭 劉氏彝曰車亦如之者車行有緩急和鸞之聲動則相應
案凡人行趨車行環拜及射皆有徐有疾而舞者行其綴兆亦有徐有疾故教學舞者以其莭而命曰樂儀也大學乃王大子春秋所有事教國子則王大子亦在其中及為王則儀既成而自然合莭矣或謂專教王非教國子則謬也至為王則無復教於成均之義矣雖孺子王出入必有捧負導引者按莭以行而非樂師之職矣自士大夫以至公卿平時行歩及在車或從王出入朝廟其儀無二故並於學小舞時教之車之疾徐御者所操縦然則此儀併以教御也故夏官大馭亦言之
通論陳氏祥道曰王食則以樂侑之言則以樂歌之行則以肆夏采薺莭之登車則有鸞和以和之禮樂未嘗斯須去諸身故中和之志不内散而非僻之心無自入
存疑鄭氏康成曰教樂儀教王以樂出入於大寢朝廷之儀也行謂於大寢之中趨謂於朝廷爾雅堂上謂之行門外謂之趨然則王出既服至堂而肆夏作出路門而采薺作其反入至應門路門亦如之〈賈疏反入至應門即是路門外當奏采薺也入至路門即是門内行以肆夏也〉此謂歩迎賓客〈賈疏饗食在廟燕在寢則皆迎此注據大寢言則是燕時若饗食在廟與大寢同〉王如有車出之事登車於大寢西階之前反降於阼階之前〈賈疏車無行趨之法亦於門外奏采薺門内奏肆夏曲禮國君下卿位鄭注出過之而上車入未至而下車彼謂諸侯禮與天子異不得升降於階前也〉尚書傳天子將出撞黄鍾之鍾右五鍾皆應入則撞㽔賓之鍾左五鍾皆應〈賈疏黄鍾陽聲之首陽主動出而撞之右五鍾謂林鍾至應鍾右隂主静恐王大動故動以告静㽔賓在午五月隂生之月隂主静入則撞之左五鍾謂大吕至中吕左陽主動入静以告動也〉大師於是奏樂賈氏公彦曰王有五門應門外仍有雉庫皋三門經不言樂莭注亦但據路門外内而言以義量之既言趨以采薺即門外謂之趨可總該五門之外皆於庭中遥奏采薺矣 經先言行後言趨下又言環拜據從内向外是出時也禮記玉藻先言趨以采薺後言行以肆夏據從外向内是入時也 鄭氏鍔曰在堂則賓尚逺故行出門則賓已近故趨也 易氏祓曰朝宗覲遇饗食皆乗路車以其等為車送迎之莭亦因車之行而為之奏故曰車亦如之
環拜以鍾鼓為莭
正義鄭氏衆曰環謂旋也拜直拜也
案此蒙上教樂儀之文則亦謂國子也依先鄭及疏義則亦謂王也行趨有環時迎賓有拜時周旋拜跪皆莭以鍾鼓
凡射王以騶虞為莭諸矦以貍首為莭大夫以采蘋為莭士以采蘩為莭
正義鄭氏康成曰騶虞采蘋采蘩皆樂章名在國風召南惟貍首在樂記〈賈疏樂記云左射貍首〉射義騶虞者樂官備也貍首者樂㑹時也采蘋者樂循法也采蘩者樂不失職也是故天子以備官為莭諸侯以時㑹為莭卿大夫以循法為莭士以不失職為莭鄭司農云大射禮樂正命大師曰奏貍首間若一〈賈疏謂七莭五莭之間緩急稀稠如一〉大師不興許諾樂正反位奏貍首以射 賈氏公彦曰凡射無問尊卑人皆四矢射莭則不同射人職天子九莭諸侯七莭大夫士五莭皆以四莭為乗矢拾發其餘天子五莭諸侯三莭大夫士一莭未射之時作之使射者預聴知射莭優尊者故射前莭多也 薛氏季宣曰孔子曰射者何以射何以聽循聲而發發而不失正鵠者其惟賢者乎奏射莭所以為聴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射義貍首詩曰曽孫侯氏四正具舉小大莫處御於君所
案貍首鄭注大射儀以為逸詩是也既逸矣何又以曽孫當之曽孫侯氏等語與騶虞采蘩采蘋三詩絶不類盖後人附㑹為之未可據也劉氏敞疑貍首為鵲巢二字之訛説見大射儀
凡樂掌其序事治其樂政
正義鄭氏康成曰序事次序用樂之事 賈氏公彦曰掌其序事謂陳列樂器及作之次第皆序之使不錯繆 李氏嘉㑹曰下文所謂小事令奏樂成告備皆樂政也 歐陽氏謙之曰凡聲音之正否器物之備缺時莭之先後舞列之謹怠無非樂政
凡國之小事用樂者令奏鍾鼓
正義鄭氏康成曰小事小祭祀之事 賈氏公彦曰大次二祀之樂鍾鼓大司樂令之此小祭祀鍾鼓樂師令之但無舞舞師職小祭祀則不興舞
案大祭祀則大司樂令奏三夏小祭祀不奏三夏直奏鍾鼓而已其他小事亦該焉不特祭祀也如王大食大司樂令奏鍾鼓則常食當樂師令之亦其事也至玉藻所云進禨升歌則事太小或未必有鍾鼓而樂師亦不與矣
凡樂成則告備
正義鄭氏康成曰成謂所奏一竟〈賈疏竟終也所奏八音俱作一曲終則為一成〉書曰簫韶九成燕禮大師告于樂正曰正歌備
詔来瞽皋舞〈皋何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詔来瞽詔眂瞭扶瞽者来入也〈賈疏入升堂作樂也大祝職来瞽令皋舞注来嗥者皆謂呼之入彼来上無詔字故以来為呼之義與此無異也〉皋之言號〈賈疏號號呼〉告國子當舞者舞
及徹帥學士而歌徹
正義鄭氏康成曰學士國子也〈賈疏大胥職掌學士之版以待致諸子故知學士是國子也〉徹者歌雍雍在周頌臣工之什
存疑賈氏公彦曰祭末徹祭器之時樂師帥學士而歌徹但學士主舞瞽人主歌徹時歌舞俱有謂帥學士使之舞歌者自是瞽人歌也
案經云帥學士而歌徹則是學士亦歌也瞽者席於階上學士則升堂立於其側而偕瞽者竝歌與大司樂帥國子而舞樂師帥學士而歌徹以其官與事差之則學士當次於國子一等矣舞之變數有定當於祭時已竟及徹未必有舞
通論王氏昭禹曰以其父兄有爵列於國謂之國子以其衆言謂之諸子以其教於學謂之學士
令相〈相悉亮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令相令眂瞭扶工〈賈疏儀禮扶工者皆稱相〉鄭氏衆曰令相告當相瞽師者言當罷也
案令相兼樂之始終瞽之出入升降而言先鄭以文承歌徹之下故云告當罷耳 又案上言奏鍾鼓謂小事也凡樂成以下則大祭祀亦在其中
饗食諸矦序其樂事令奏鍾鼓令相如祭之儀
案上經掌其序事總言凡樂事也此又云序其樂事見饗食諸侯之禮重也覆舉序樂令奏令相然後知饗食之異於祭者無来瞽皋舞歌徹三事耳指言諸侯見饗食王國之卿大夫及聘卿則不必然也疏謂詔来瞽歌徹等皆如之若然則經何不云饗食諸侯亦如之而為此詞費乎又謂饗食徹器亦歌雍滋繆已所饗者辟公則相者非辟公也奚取爾乎
燕射帥射夫以弓矢舞〈注故書燕為舞帥為率射夫為射矢鄭司農云舞當為燕率當為帥射矢書亦或為射夫〉
正義鄭氏康成曰射夫衆耦也
通論賈氏公彦曰凡射有三番天子六耦畿内諸侯四耦畿外諸侯三耦初射止六耦三耦等射以誘射也再射六耦與衆耦俱三射又兼作樂三番皆以弓矢舞注言衆耦則包六耦以下 王氏昭禹曰燕射謂王與羣臣燕而射也治射政者司馬也以射法治射儀者射人也帥之舞者樂師也諸侯尊大射大司樂詔以弓矢舞樂師不與
樂出入令奏鍾鼓
正義鄭氏康成曰樂出入謂笙歌舞者及其器案九夏亦以鍾鼓奏之然所奏器多而成調其莭長若奏鍾鼓則直鍾鼓而已無他器其莭短凡行一禮有奏夏時有奏鍾鼓時随其事而為之莭耳
凡軍大獻敎愷歌遂倡之〈注故書倡為昌鄭司農云當為倡書亦或為倡〉正義賈氏公彦曰大軍旅王自行小軍旅命將故言凡以該之大獻謂師克勝獻㨗於祖廟也師還未至之時豫教瞽矇入祖廟樂師遂倡道為之
案郊廟朝廷閨門鄉黨之樂歌皆工師所熟習也兵者凶事聖人不得已而用之故愷歌無庸預教必既㨗然後因事陳辭以薦於廟社故樂師旋以教瞽矇而為之倡先王務徳敎以養人心之和具見於此王氏昭禹鄭氏鍔謂大司樂王師大獻令奏愷樂為王親征此則命將出師非也曰凡軍大獻則包王行及命將明矣盖大司樂掌令奏樂師則教愷歌而倡之職相副事相承也
凡喪陳樂器則帥樂官及序哭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帥樂官往陳之哭此樂器亦帥之〈賈疏小宗伯職及執事眂𦵏獻器遂哭之又獻素獻成皆哭於殯門外彼據未𦵏獻材時此文承陳樂器之下謂持噐向壙及入壙時序哭之也〉 賈氏公彦曰言凡兼大小喪樂器明器樂官笙師鎛師之屬往陳之者如既夕禮陳器於祖廟之前庭及壙道東
凡樂官掌其政令聽其治訟
正義賈氏公彦曰凡樂官謂大胥至司干
案大司樂所掌乃師儒之簡任樂徳樂語之喻教律吕之精微禮事之重大他不暇及故所屬樂官政令治訟皆樂師掌之其職如六官之師事與其長相成也
大胥掌學士之版以待致諸子
正義鄭氏衆曰學士謂卿大夫諸子學舞者〈賈疏知者下文云入學合舞也〉版籍也今時鄉户籍世謂之戸版大胥主此籍以待當召聚學舞者漢大樂律曰卑者之子不得舞宗廟之酎〈賈疏月令注酎之言醇謂重釀之酒祭宗廟用之〉除吏二千石到六百石及關内侯到五大夫〈賈疏漢承秦爵二十等五大夫第九關内侯第十九列侯第二十〉子先取適子高七尺已上年十二〈賈疏既云取七尺已上則十二當為二十〉到年三十顔色和順身體修治者以為舞人與古用卿大夫子同義
案學士之版謂學於成均者之名籍也國子及鄉之選俊皆在焉諸子即國子之倅掌於諸子之官者故以諸子目之學於成均則為學士大胥按學士之版召諸子當補者諸子之官乃選諸子致之於大胥而補之使登學士之版既入成均則與國子同受樂徳樂語樂舞之教不徒合舞而已
春入學舍采合舞秋頒學合聲〈舎讀作釋采音菜〉
正義鄭氏康成曰春始以學士入學宫而學之〈賈疏學宫者文王世子春誦夏大師詔之瞽宗是也〉秋頒其才藝所為〈賈疏頒分也分其才藝髙下〉舎即釋也采讀為菜始入學必釋菜禮先師也〈賈疏釋菜禮輕故不及先聖〉菜蘋蘩之屬合舞等其進退合聲等其曲折竝使應節奏〈賈疏舞與聲遞相合〉
案舎菜葢祭樂祖於瞽宗因而合舞也頒學者頒其所習之業因而合聲也合者齊其綴兆均其莭奏之謂
通論王氏詳説曰王制春秋教以禮樂是春未嘗不學聲也文王世子秋冬學羽籥是秋未嘗不學舞也此言合舞以春合聲以秋盖大合舞大合聲與平日之學舞學聲異也 黄氏度曰樂師教六舞未嘗合也故大胥於始入學合而教之 孔氏穎達曰釋菜有三大胥春入學釋菜合舞一也文王世子釁噐用幣然後釋菜二也學記大學始教皮弁祭菜三也舎采合舞者謂欲合舞先釋菜也 鄭氏鍔曰禮有釋奠有釋菜釋奠則有迎牲酌獻授舞者噐之禮所以致恭於先聖釋菜則不舞不授噐不殺牲但以蘋蘩蕰藻之類致䖍而已
存疑陳氏暘曰月令孟春命學正入學習舞仲春上丁命樂正習舞釋菜孟夏命樂師習合禮樂季秋上丁命樂正入學習吹季冬命樂師大合吹而罷由是觀之春夏重舞秋冬重聲春入學釋菜合舞則舉春以見夏秋頒學合聲則舉秋以見冬
以六樂之㑹正舞位以序出入舞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同六樂之莭奏正其位使相應也〈賈疏大同即經所謂㑹盖六代之舞一一作之使莭奏大同而無錯繆也〉言為大合樂習之〈賈疏月令仲春上丁命樂正習舞釋菜季春大合樂則此經所云乃為季春大合樂習之〉序者以長幼次之使出入不紕錯
案不曰莭而曰㑹者舞之莭必與聲㑹也荀卿曰目不自見耳不自聞也而治俯仰詘伸進退遲速莫不㢘制盡筋骨之力以要鍾鼓之莭而靡有悖逆者盖言舞與聲㑹之難也入入於綴兆也出退休也凡奏樂舞者有定數學士習舞則更代而徧故或出而舞或舞罷而入其序各以其所習依行列而次之如某人當列第㡬行第㡬位未必以長幼也
比樂官展樂噐〈比必里反杜毗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比猶校也展謂陳數之 杜氏子春曰次比樂官也
案以上教國子學士之事此則兼及大師以下之官皆所以待合樂而為有事之用也
凡祭祀之用樂者以鼓徴學士
正義鄭氏康成曰擊鼓以召之文王世子大昕鼔徵所以警衆 賈氏公彦曰天地宗廟之祀用樂舞則以鼓召學士舞師職小祭祀不興舞則亦不徵學士也
案上經言大祭祀大司樂帥國子而舞大饗不入牲其他如祭祀則大祭祀大饗舞者皆國子也此專舉祭祀則饗燕之樂學士皆不與明矣旄人職凡四方之以舞仕者屬焉凡祭祀賓客舞其燕樂則雖祭祀惟殷薦祖考之樂學士舞之至於燕樂則以舞仕者公庭萬舞賢者以自傷故周公制禮不使學士舞饗燕之樂為其將為公卿大夫之選其志莭不可不素礪也 觀樂師帥學士而歌徹則大祭祀學士得與樂工同歌觀旄人職則非祭祀大饗學士不為之舞
序宫中之事
案宫中之事謂樂事也如王大食恆食皆以樂侑進禨進羞工乃升歌比而次之使樂有常度工有定員更番遞代與小事用樂必使樂師令奏鍾鼓同義即此所以大為之坊也 王氏安石謂比國子宿衛宫中而學道藝者其事乃宫正宫伯掌之與樂官無與歐陽謙之謂宫當作官皆非也凡諸官之長必次序官中之事惟大司樂所司皆徳教禮事之大者故樂師職凡樂掌其序事正官中之樂事也而樂師之事亦甚殷故宫中之樂事又使大胥專序之
小胥掌學士之徵令而比之觵其不敬者廵舞列而撻其怠慢者〈觵古横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比猶校也不敬謂慢期不時至也觵罰爵也詩云兕觵其觩撻猶抶也抶以荆扑〈賈疏文十八年左氏傳齊邴歜以扑抶閻職〉 賈氏公彦曰大胥掌學士之版以待召聚舞者小胥贊大胥為徵令校比之知其在不
通論陳氏暘曰樂記云行其綴兆行列得正焉周官大胥正舞位位則酇也所以為綴小胥廵舞列列則佾也所以為行正之以辨其序廵之以肅其慢 王氏安石曰肆師相祭祀則誅其怠慢小胥廵舞列則撻其怠慢有司則加呵責學士則用教刑
正樂縣之位王宫縣諸矦軒縣卿大夫判縣士特縣辨其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樂縣謂鍾磬之屬縣於筍虡者〈賈疏鼓鎛亦縣注直云鍾磬者據下成文而言〉鄭司農云宫縣四面縣軒縣去其一面判縣又去其一面特縣又去其一面四面象宫室四面有牆故謂之宫縣軒縣三面其形曲故春秋傳曰請曲縣繁纓以朝〈賈疏成二年左傳杜注軒縣闕南面形如車輿是曲也〉諸侯之禮也某謂軒縣去南面辟王也〈賈疏大射禮樂人宿縣於阼階東笙磬西面其南笙鍾其南鎛皆南陳西階之西頌磬東面其南鍾其南鎛皆南陳又云一建鼓在西階之東南面是軒縣去南面之事也〉判縣左右之合又空北面〈賈疏諸侯大射備三面北面惟有鼓則大夫全去北面為判縣可知〉特縣縣於東方或於階間而已〈賈疏鄉飲酒記磬階間縮霤注云縮從也霤以東西為從是階間也鄉射記縣於洗東北西面注云此為縣磬縣於東方辟射位也〉
案諸侯之軒縣三面東縣西縣北縣皆同大射北縣止一建鼓者餘為辟射去之非其正也士特縣在北面北面則階間也如行射禮則亦辟之故鄉飲於階間而鄉射則於東方也彼記直有磬而已其實鍾鎛鼓鼙並存焉
凡縣鍾磬半為堵全為肆〈堵丁古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鍾磬者編縣之二八十六枚而在一虡〈賈疏隠五年左傳衆仲曰夫舞所以莭八音而行八風故以八為數樂縣之法取數於此又倍之為十六若漏刻四十八箭亦倍十二月二十四氣也淮南子樂生於風亦是取數於八風之義〉謂之堵鍾一堵磬一堵謂之肆鄭司農説以春秋傳曰歌鍾二肆〈賈疏襄十一年左傳鄭賂晉侯歌鍾二肆晉侯以樂之半賜魏絳引之者證諸侯之卿大夫判縣有鍾磬之義〉 賈氏公彦曰云堵者若牆之一堵肆者行肆之名二物乃云半者一堵半其一肆也直言鍾磬不言鼓鎛者鼔與鎛惟縣其一而已不編縣故不言之
案鍾磬在虡作上下兩列一列八枚謂之堵即半也合兩列則全而為肆全者全十二律與四清聲也注以合鍾與磬為全遂致滋誤
存疑鄭氏康成曰半之者謂諸侯之卿大夫士也諸侯之卿大夫半天子之卿大夫西縣鍾東縣磬〈賈疏諸侯卿大夫亦稱判縣故知以天子卿大夫判縣之一肆分為東西也〉士亦半天子之士縣磬而已〈賈疏天子之士直有東方一肆二堵諸侯之士半之謂取一堵或於階間或於東方也〉 賈氏公彦曰天子諸侯縣皆有鎛卿大夫則有鍾磬無鎛也
辨正敖氏繼公曰凡士之樂皆得縣鍾與磬惟以特縣異於大夫以上耳鍾師職掌以鍾鼓奏九夏鎛師職掌金奏之鼓鄉飲鄉射士禮也皆賓出奏陔陔夏金奏之一也然則士之特縣亦鍾一堵磬一堵而有鎛與鼓鼙明矣
案經所言原無諸侯之卿大夫士異於天子之卿大夫士之差半之云者鄭氏之臆説敖氏以經證之當矣
存異陳氏暘曰鄭康成以鍾磬十六在一虡為一堵杜預謂縣鍾十六為一肆後世四清之聲興焉是亦傅㑹漢得石磬十六遷就而為之説也 薛氏季宣曰鄭氏謂諸侯之卿大夫半天子之卿大夫士亦半天子之士縣磬而已不知有磬無鍾何以和樂疑天子之士鍾磬各十六枚為一肆諸侯之士鍾磬各八枚為一堵
案樂有黄鍾大吕大蔟夾鍾四清聲故編鍾編磬必用十六是十二律加四清也宋樂志以為為夷則南吕無射應鍾四律為宫使商角不陵僭宫聲故用四清皆半律然只有四清而角以後不妨用全律者沈括馮元以為唯臣民不可陵君事物則不必辟也四清古灋也樂之肻綮繫焉陳氏著樂書志復古樂而乃屏棄四清何異耳食乎康成𭰖於諸侯之臣半天子之臣之説謂士縣有磬無鍾亦知十六之不可缺故寧存其一而去其一也薛氏以有磬無鍾何以和樂駁之似已頋謂諸侯之士鍾磬各八枚則微特清聲也十二律亦不具雖金石兩有而都歸無用直見童之見耳以其説易惑人故論之賈氏取數於八而倍之之云盖未曉其所以然而聊取近似以相擬至服䖍引外傳以疏内傳之七音乃云一縣十九鍾鍾七律十二縣二百二十八鍾為八十四律荒逺無稽賈氏已黜之不復置辨 又案自大司樂樂師及大胥小胥皆以教為職而凡樂之政令綱紀繫焉若大師以下則無與於國學之政所司者聲音之事器數之守所教者其屬而已此周官先後之序也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二
乙卜 一
〈雀官監丞臣侍 朝二二〉
〈對官助教臣呉省蘭卜一 一二 口二〉
〈圭荳已 了 吉〉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三
春官宗伯第三之七
大師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陽之聲陽聲黄鍾大蔟姑洗㽔賔夷則無射隂聲大吕應鍾南呂圅鍾小呂夾鍾〈大師之大音泰又如字大蔟之大音泰蔟七豆反㽔人誰反射音亦圅胡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合陰陽之聲者聲之陰陽各有合〈賈疏六律為陽六同為隂兩兩相合十二律為六合〉黄鍾子之氣也十一月建焉而辰在星紀大呂丑之氣也十二月建焉而辰在𤣥枵大蔟寅之氣也正月建焉而辰在娵訾應鍾亥之氣也十月建焉而辰在析木姑洗辰之氣也三月建焉而辰在大梁南呂酉之氣也八月建焉而辰在夀星㽔賓午之氣也五月建焉而辰在鶉首林鍾未之氣也六月建焉而辰在鶉火夷則申之氣也七月建焉而辰在鶉尾中呂巳之氣也四月建焉而辰在實沈無射戌之氣也九月建焉而辰在大火夾鍾卯之氣也二月建焉而辰在降婁〈賈疏斗之所建建在地上十二辰故言子丑之等辰者日月之㑹㑹在天上十二次故言娵訾降婁之等〉辰與建交錯貿處如表裏然是其合也〈賈疏貿易也辰與建交錯貿處互為先後似相表裏是其交合也如十一月先舉黄鍾後言星紀覆之則先舉大呂後言𤣥枵十二月皆然義可知也〉其相生則以陰陽六體為之〈賈疏上以陰陽左右為相合若相生則六律六同皆左旋以律為夫以同為婦婦從夫之義故皆左旋〉黄鍾初九也下生林鍾之初六〈賈疏律歴志云黄鍾初九律之首陽之變也因而六之以九為法得林鍾林鍾初六呂之首隂之變也皆参天兩地之法是其陰陽六體黄鍾在子一陽爻生為初九林鍾在未二陰爻生得為初六者以陰故退位在未故曰乾貞於十一月子坤貞於六月未也〉林鍾又上生大蔟之九二大蔟又下生南呂之六二南呂又上生姑洗之九三姑洗又下生應鍾之六三應鍾又上生㽔賓之九四㽔賓又下生大呂之六四大呂又上生夷則之九五夷則又下生夾鍾之六五夾鍾又上生無射之上九無射又下生中呂之上六同位者象夫妻異位者象子母所謂律娶妻而呂生子也〈賈疏若黄鍾之初九下生林鍾之初六俱是初之第一夫婦一體是象夫婦也林鍾上生大蔟之九二二於第一為異位象母子也但律所生者為夫婦呂所生者為母子十二律呂律所生者常同位呂所生者常異位故云律取妻而呂生子黄鍾為天統林鍾為地統大蔟為人統林鍾位在未得為地統者以未衝丑故也律厯志又云十二管相生皆八八上生下生盡於中呂陰陽相生自黄鍾始而左旋八八為伍又云皆参天兩地之法也注云三三而九二三而六上生下生皆以九為法九六隂陽夫婦子母之道律取妻而呂生子天地之情也六律六呂而十二辰立矣五聲清濁而十日行矣鄭注皆取義於此〉黄鍾長九寸其實一龠〈賈疏亦律厯志文按彼云子榖秬黍中者千有二百其實一龠黄鍾者律之實也〉下生者三分去一上生者三分益一〈賈疏東為陽陽主益西為陰陰主減故上生益下生減必以三為法者取法於天之生數三也〉五下六上乃一終矣〈朱子曰中呂之實六寸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寸之一萬二千九百七十四計十三萬一千七十二分上生者四其實得五十二萬四千二百八十八以為法三其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得五萬九千四十九以分其法用四十七萬二千三百九十二得五萬九千四十九者八為八寸餘五萬一千八百九十六為五萬九千四十九分寸之五萬一千八百九十六合之為黄鍾之變〉大呂長八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一百四〈賈疏注以黄鍾大呂大蔟等相比為次第不依相生為次第者既以上生下生得寸數長短故依十二辰次第而言耳 朱子曰㽔賓之實六寸八十一分寸之二十六計五百十二分上生者四其實得二千四十八以為法三其八十一得二百四十三以分其法用一千九百四十四得二百四十三者八為八寸餘一百四為二百四十三分寸之一百四合之為大呂〉大蔟長八寸〈朱子曰林鍾之實六寸上生者四其實得二十四以為法三分其法得一者八為八寸以為大蔟〉夾鍾長七寸二千一百八十七分寸之千七十五〈朱子曰夷則之實五寸七百二十九分寸之四百五十一計四千九十六分上生者四其實得一萬六千三百八十四以為法三其七百二十九得二千一百八十七以分其法用一萬五千三百九得二千一百八十七者七為七寸餘一千七十五為二千一百八十七分寸之一千七十五合之為夾鍾〉姑洗長七寸九分寸之一〈朱子曰南吕之實五寸三分寸之一計十六分上生者四其實得六十四以為法三其三得九以分其法用六十三得九者七為七寸餘一為九分寸之一合之為姑洗〉中呂長六寸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寸之萬二千九百七十四〈朱子曰無射之實四十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寸之六千五百二十四計三萬二千七百六十八分上生者四其實得十三萬一千七十二以為法三其六千五百六十一得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以分其法用十一萬八千九十八得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者六為六寸餘一萬二千九百七十四為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寸之一萬二千九百七十四合之為中呂〉㽔賓長六寸八十一分寸之二十六〈朱子曰應鍾之實四寸二十七分寸之二十計一百二十八分上生者四其實得五百十二以為法三其二十七得八十一以分其法用四百八十六得八十一者六為六寸餘二十六為八十一分寸之二十六合之為㽔賓〉林鍾長六寸〈朱子曰黄鍾之實九寸下生者倍其實得十八以為法三分其法得一者六為六寸以為林鍾〉夷則長五寸七百二十七分寸之四百五十一〈朱子曰大呂之實八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一百四計二千四十八分下生者倍其實得四千九十六以為法三其二百四十三得七百二十九以分其法用三千六百四十五得七百二十九者五為五寸餘四百五十一為七百二十九分寸之四百五十一合之為夷則〉南呂長五寸三分寸之一〈朱子曰大蔟之實八寸下生者倍其實得十六以為法三其一得三以分其法用十五得三者五為五寸餘一為三分寸之一合之為南呂〉無射長四寸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寸之六千五百二十四〈朱子曰夾鍾之實七寸二千一百八十七分寸之一千七十五計一萬六千三百八十四分下生者倍其實得三萬二千七百六十八以為法三其二千一百八十七得六千五百六十一以分其法用二萬六千二百四十四得六千五百六十一者四為四寸餘六千五百二十四為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寸之六千五百二十四合之為無射〉應鍾長四寸二十七分寸之二十〈朱子曰姑洗之實七寸九分寸之一計六十四分下生者倍其實得一百二十八以為法三其九得二十七以分其法用一百八得二十七者四為四寸餘二十為二十七分寸之二十合之為應鍾〉賈氏公彦曰陽聲黄鍾大蔟姑洗等據左旋言陰聲大呂應鍾南呂等據右轉言其左右相合之義按斗柄所建十二辰而左旋日體十二月與月合宿而右轉黄鍾長九寸下生林鍾三分減一去三寸故林鍾長六寸林鍾上生大蔟三分益一六寸益二寸故大蔟長八寸此三者以為三統故無餘分大蔟下生南呂三分減一八寸取六寸減二寸得四寸在餘二寸寸為三分合為六分去二分四分在取三分為一寸添前四寸為五寸餘一分在是南呂之管長五寸三分寸之一也南呂上生姑洗三分益一五寸取三寸益一寸為四寸又餘二寸者為十八分又以餘一分者為三分添前十八分為二十一分益七分為二十八分取二十七分為三寸添前四寸為七寸餘一分在是為姑洗之管長七寸九分寸之一姑洗下生應鍾三分去一取六寸去二寸得四寸又以餘一寸者為二十七分餘一分者為三分添二十七分為三十分減十分餘二十分在是為應鍾之管長四寸二十七分寸之二十自此以下相生皆以三分數而為減益之法可以例推 國語景王將鑄無射問律於伶州鳩對曰律所以立均出度也古之神瞽考中聲而量之以制〈韋昭注考中和之聲而量度之以制樂〉度律均鍾百官軌儀〈韋昭注度律呂之長短以平其鍾而立百事之道法〉紀之以三〈朱子曰此謂三分損益之法〉平之以六成於十二天之道也〈韋昭注律娶妻而呂生子上下相生之數備天之大數不過十二〉夫六中之色也〈朱子曰六字疑本是黄字乃滅其上之半而為六耳〉故名之曰黄鍾所以宣養六氣九徳也〈韋昭注六氣陰陽風雨晦明九徳六府三事〉由是第之二曰大蔟所以金奏贊陽出滯也三曰姑洗所以修潔百物考神納賓也四曰㽔賓所以安靖神人獻酬交酢也五曰夷則所以詠歌九則平民無貳也六曰無射所以宣布哲人之令徳示民軌儀也為之六閒以揚沈伏而黜散越也元閒大呂助宣物也二閒夾鍾出四隙之細也三閒中呂宣中氣也四閒林鍾和展百事俾純恪也五閒南呂贊陽秀也六閒應鍾均利器用俾應復也律呂不易無姦物也細鈞有鍾無鎛昭其大也大鈞有鎛無鍾甚大無鎛鳴其細也大昭小鳴和之道也和平則久久固則純純明則終終則復樂所以成政也 史記律書生鍾術曰以下生者倍其實三其法以上生者四其實三其法上九商八羽七角六宮五徴九置一而九三之以為法實如法得一凡得九寸命曰黄鍾之宮故曰音始於宮窮於角數始於一終於十成於三氣始於冬至周而復生〈案下生上生之術即淮南所謂倍而以三除之四而以三除之者是也商羽角宮徴者相生之次也上九者言以九為上也必以九為上而以徴居之者欲使宮得五為中數也盖自五至一為五聲大小之次自九至五為五聲相生之次而宮之為五不異也置一而九三之得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算以為寸法如寸法之數以為實而以寸法約之得一寸又置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之實而以寸法約之則得九寸矣此黄鍾之宮上下相生之本盖音之始數之始而亦氣之始也〉朱子曰律管之長以九為本上下相生以三為法鄭氏所用正法破一寸以為十分而其下破分為釐破釐為毫破毫為絲破絲為忽皆必以十為數則其數中損益之際皆有餘分雖有巧厯終不能盡是以自分而下遂不可析而直以九相乗厯十二管至破一寸以為一萬九千餘分而後略可得而記焉然亦苦於難記而易差終不若太史公之法為得其要而易考也盖其以子為一而十一三之以至於亥則得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算而子為全律之數亥為全律之實可知矣以寅為子之寸數而酉為寸法則其律有九寸可知矣以辰為子之分數而未為分法則其寸有九分可知矣以午為子之釐數而已為釐法則其分有九釐可知矣以申為子之毫數而卯為毫法則其釐有九毫可知矣以戌為絲數而丑為絲法則毫有九絲可知矣下而為忽亦因絲而九之雖出權宜而不害其得乎自然之數以之損益則三分之數整齊簡直易記而不差也其曰黄鍾八寸十分一者亦放此意但以正法之數合其權法之分故不同耳其實則不異也 蔡氏元定曰按黄鍾九寸以三分為損益故以三厯十二辰得一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為黄鍾之實其十二辰所得之數在子寅辰午申戌六陽辰為黄鍾寸分釐毫絲之數在亥酉未巳卯丑六陰辰為黄鍾寸分釐毫絲之法其寸分釐毫絲之法皆用九數故九絲為毫九毫為釐九釐為分九分為寸九寸為黄鍾盖黄鍾之實一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之數以三約之為絲者五萬九千四十九以二十七約之為毫者六千五百六十一以二百四十三約之為釐者七百二十九以二千一百八十七約之為分者八十一以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約之為寸者九由是三分損益以生十一律焉或曰徑圍之分以十為法而相生之分釐毫絲以九為法何也曰以十為法者天地之全數也以九為法者因三分損益而立也全數者即十而取九相生者約十而為九即十而取九者體之所以立約十而為九者用之所以行體者所以定中聲用者所以生十一律也
皆文之以五聲宮商角徴羽皆播之以八音金石土革絲木匏竹
正義鄭氏康成曰文之者以調五聲使之相次如錦繡之有文章〈賈疏此即八十一絲為宮七十二絲為商之等是也 司馬氏貞曰宮最大用八十一絲聲重而尊故為君商是金金為決斷臣事也用七十二絲次宮如臣次君也角用六十四絲聲居宮羽之中比君為劣比事為優故云清濁中民之象也徴属夏夏時生長萬物皆成形體事亦有體故配事用五十四絲羽為水最清物之象也用四十八絲〉播猶揚也揚之以八音乃可得而觀之矣〈賈疏五聲以律呂調之其八音亦使與律呂相應八音亦合五聲但其聲發故云播揚也〉金鍾鎛也石磬也土塤也革鼓鼗也絲琴瑟也木柷敔也匏笙也〈賈疏笙以竹揷於匏故以笙解匏以經别言匏故匏不得竹名也〉竹管簫也
總論伶州鳩曰琴瑟尚宮鍾尚羽〈朱子曰絲尚宮鍾尚羽鍾聲大故以羽聲濟之絲聲細故以宮聲濟之〉石尚角匏竹利制大不踰宮細不過羽夫宮音之主也第以及羽故樂器重者從細輕者從大是以金尚羽石尚角瓦絲尚宮匏竹尚議革木一聲 管子曰凡聽徴如負猪豕覺而駭凡聽羽如鳴鳥在樹凡聽宮如牛鳴窌中凡聽商如離羣羊凡聽角如雉登木凡將起五音凡首先主一而三之四開以合九九以是生黄鍾小素之首以成宮三分而益之以一為百有八為徴有三分而去其乘適足以是生商有三分而復於其所以是成羽有三分而去其乘適足以是成角〈案自一而加之為三再加則三三為九三加則三九二十七四加則九九八十一故曰四開以合九九也八十一宮聲之數亦黄鍾之數十二律還相為宮然黄鍾為宮正也故以黄鍾之宮言之三分八十一而益一則一百八也為徴數三分一百八而去一則七十二也為商數三分七十二而益一則九十六也為羽數三分九十六而去一則六十四也為角數上生言復其所謂以本數上生也下生言去其乗謂以半數上生也盖宮商用全徴羽用半也如此則五聲皆上生與諸家之說不同然其數則一也〉 史記律書曰九九八十一以為宮三分去一五十四以為徴三分益一七十二以為商三分去一四十八以為羽三分益一六十四以為角 杜氏佑曰宮生徴徴生商商生羽羽生角此五聲相生之次也是黄鍾為均用五聲之法以下十一辰辰各有五聲其為宮商之法亦如之故辰各有五聲合為六十聲此十二律之正聲也〈朱子曰沈括疑史記所言止是黄鍾一均之數非衆律之通法今詳通典云十一辰宮商之法亦如之盖若以十一律為宮亦用此數以乘本律之分數而損益之如林鍾為均則以八十一為五十四二十七為十八之類也〉十二律長短相生一終於中呂又制十二鍾準為十二律之正聲焉鳧氏為鍾以律計自倍半半者準正聲之半以為十二子律制為十二子聲以子聲比正聲則正聲為倍以正聲比子聲則子聲為半其為半正聲之法者以黄鍾九寸為均子聲則四寸半復上下損益以生十一律之子聲此半正聲法其半相生之法者以正中呂之管六寸五分有竒上生黄鍾八寸七分有竒復以次上下相生終於中呂皆以相生所得之律寸數半之各以為子聲之律其正管長者為均之時則通自用正聲五音正管短者為均之時則通用子聲為五音亦皆三分益減還以宮商角徴羽之聲為調也黄鍾大呂大蔟之調皆用正律之聲夾鍾姑洗之調四正聲一子聲中呂㽔賓林鍾之調三正聲二子聲夷則南呂之調二正聲三子聲無射應鍾之調一正聲四子聲 朱子曰黄鍾之律最長應鍾之律最短長者聲濁短者聲清十二律旋相為宮宮為君商為臣樂中最忌臣陵君故有四清聲如今方響有十六箇十二箇是正律四箇是清聲清聲是減一律之半如應鍾為宮其聲最短而清大呂為之商則是商聲髙於宮聲為臣陵君不可用乃用大呂律減半為清聲以應之雖減半只是此律故亦自能相應也〈案四清聲謂黄鍾大呂太蔟夾鍾〉唐祖孝孫說八十四調季通云只有六十調不以變宮變徵為調其說有理
案六律五聲八音大司樂既言之盖大司樂總其事而序其用大師則專其職而辨其聲也凡陽律自子左旋以終於戌陰同自丑右轉以終於卯左右相配謂之合律十二律皆有五聲而旋相為宮有調有音調則云某宮調某商調而盡於六十音則各用其為調之律所轉生之聲加以變宮變徵而窮於八十四所謂文之以五聲也金石以紀律樂之綱琴瑟以應人聲在堂上笙管塤貴人氣在堂下樂之用也鼓鼗柷敔以節樂而已故序其輕重之次則曰金石絲竹匏土革木伶州鳩所言是也此則以成於天地者為貴故先以金石土成於動物者次之故繼以革絲成於植物者又次之故繼以木匏竹也所謂播之以八音也
教六詩曰風曰賦曰比曰興曰雅曰頌
正義鄭氏康成曰教教瞽矇也詩序曰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上以風化下下以風刺上主文而譎諫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戒故曰風一國之事繫一人之本謂之風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風謂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廢興也頌者美盛徳之形容以其成功告於神明者也 鄭氏衆曰古自有風雅頌之名故延陵季子觀樂於魯〈賈疏㐮二十九年左傳〉時孔子尚幼未定詩書而曰為之歌𨚍鄘衛曰是其衛風乎又為之歌小雅大雅又為之歌頌論語曰吾自衛反魯然後樂正雅頌各得其所時禮樂自諸侯出頗有謬亂不正故孔子正之比者比方於物也興者託事於物 賈氏公彦曰風雅頌詩之名也但就三者之中有賦比興故總謂之六詩 朱子曰風雅頌者聲樂部分之名也賦比興所以制作風雅頌之體也賦者直指其名直叙其事如葛覃卷耳之類是也比者引物為況如螽斯緑衣之類是也興者托物興辭本要言其事而虚用兩句引起因而接續者如關雎之類是也盖衆作雖多而其聲音之節制作之體不外乎此故大師之教國子必使之以是六者三經而三緯之六者之序以其篇次風固為先而風則有賦比興矣故三者次之而雅頌又次之盖亦以是三者為之也 風者民俗歌謡之詩謂之風者以其被上之化以有言而其言又足以感人如物因風之動以有聲而其聲又足以動物也雅者正也正樂之歌也頌者宗廟之樂歌也 比是以一物比一物而所指之事常在言外興是借彼一物以引起此事而其事常在下句 馬氏端臨曰風者所謂陳詩以觀民風是也雅者朝廷之上君臣所詠歌所謂王政所由廢興是也其詩則施之於燕享頌者美盛徳告成功者也其詩則施之於祭祀然未有三百篇之前如康衢如擊壤則風之祖也如九歌如喜起如南風則雅之祖也如五子之歌則又變雅之祖惟頌不見其辭書曰八音克諧神人以和又曰搏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則祭祀亦必有詩歌豈夏后氏之前詩之體未備燕享祭祀或可通用至周時風雅始别與
案詩之起莫先於風謡有風則已備賦比興之三體由是有雅頌之二部故以為序 注謂教瞽矇是也然學士亦兼焉大司樂掌建治國之學政不能一一自教也平時樂徳樂語皆以屬有道有徳者所謂樂語即六詩也詩以合樂有道有徳者能知義理識其大經而要管之節㑹察聲氣於細微故又使學士受教於瞽師如六代之舞雖掌於大司樂而必先以樂師之教小舞也瞽師亦多有道有徳者而大師出自瞽矇故瞽矇亦在所必教而所以教之者亦必以六徳為本焉
以六徳為之本以六律為之音
正義賈氏公彦曰受教者必以行為本大師吹律為聲使其人作聲而合之與律呂之聲合謂之音若曲合樂曰歌是也
正義鄭氏鍔曰六徳大司樂所教中和祇庸孝友之徳也六徳為之本所以成其性六律為之音所以和其聲大司樂之教舉其綱大師之教親其事
案以中和祇庸孝友為詩教之本使知凡播於樂歌者皆以興起養成人之六徳也以六律為詩之音欲歌詩之應乎律然後可比音而樂之也 或疑瞽矇賤工不當以六徳為教夫欲使之歌詩奏樂以和神人乃以其藝也而賤之使之不知其意不平其心精粗本末判然兩途此後世禮樂所以崩壊也且大師下大夫之秩不為不尊今日所教之瞽矇即他日小師大師之選觀飲射諸禮歌畢主人必獻工大師則為之洗所以待之者不輕矣
大祭祀帥瞽登歌令奏擊拊〈拊音撫注故書拊為付鄭司農云付當為拊書亦或為拊〉
正義鄭氏康成曰擊拊瞽乃歌也拊形如鼓以韋為之著之以穅〈賈疏拊所以導歌者白虎通引尚書大傳云拊革裝之以穅〉 鄭氏衆曰登歌歌者在堂也〈賈疏凡大祭皆升歌清廟將作樂時大師帥瞽人登堂於西階之東北面坐而歌 案凡樂必升歌若非祭文王則所歌不必清廟〉登歌下管貴人聲也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謂樂或當擊或當拊盖以尚書擊石拊石皆是作用之名也後鄭不從者下文鼓𣌾及擊應鼙之類𣌾鼙皆是樂器則知此拊亦樂器也
案小師職登歌擊拊大師則帥之令之雖帥之令之而大師亦自歌自擊拊以大師既升堂與小師諸瞽竝坐則無不歌之理亦無小師一人獨擊拊之理故知大師亦歌亦擊也諸侯之大射工六人中亦有大師小師天子之大祭祀則大師小師而外歌與瑟必又多矣其相大師小師者亦左何拊右手相之既升坐授拊乃降也虞書云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樂記云匏笙簧㑹守拊鼓
下管播樂器令奏鼓𣌾大饗亦如之〈𣌾音引〉
正義鄭氏衆曰下管吹管者在堂下𣌾小鼓也先擊小鼓乃擊大鼓小鼓為大鼓先引故曰𣌾𣌾讀為道引之引 鄭氏康成曰鼓𣌾管乃作也特言管者貴人氣也〈賈疏先鄭云貴人聲後鄭云貴人氣者若以歌者在上對匏竹在下人聲為貴故在堂上若以匏竹在堂下對鍾鼓在庭則匏竹用氣貴於用手故在階間〉鼓𣌾猶言擊𣌾詩云應𣌾縣鼓〈賈疏周頌有瞽篇〉易氏袚曰擊拊以導歌而後瞽者歌焉鼔朄以導管而後樂器播焉樂與歌必有所導而後從必有所令而後奏此節奏之序
案疏謂祭饗賓射之鍾鼓皆大祝令之非也大祝所令獨逆牲逆尸侑尸之鍾鼓耳奏夏大司樂令之其餘鍾鼓樂師令之又疑小祭祀小賓客或無升歌亦未必然樂中所重者升歌鄉飲鄉射皆有升歌豈祭祀賓客而無之耶 或言下管即笙非也笙雖有管而主於匏不以管名管貴於笙故下管比笙入為重鄉射以笙大射以管
通論賈氏公彦曰凡祭祀大饗及賓射登歌下管皆大師令之小師佐之
案虞書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堂上之樂也下管鼗鼓堂下之樂也其下言笙鏞以閒則閒歌也簫韶九成則合樂也儀禮雖鄉樂亦有升歌笙入閒歌合樂之四節則此大祭祀其備四節可知經不言者盖閒則歌管之迭作合則歌管之竝興而已故言登歌下管足以該之也
大射帥瞽而歌射節
正義鄭氏康成曰射節主歌騶虞〈賈疏射節若騶虞九節貍首七節采蘋采蘩五節之類〉
通論陳氏暘曰掌射節之歌者樂師而令奏之者大司樂歌之者瞽矇而帥之者大師
大師執同律以聽軍聲而詔吉凶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師大起軍師兵書曰〈賈疏武王出兵之書〉王者行師出軍之日授将弓矢士卒振旅将張弓大呼大師吹律合音商則戰勝軍士强〈賈疏商屬西方金金主剛斷故兵士强〉角則軍擾多變失士心〈賈疏角東方木木主曲直故軍士擾多變失士心〉宮則軍和士卒同心〈賈疏宮中央土土主生長又載四行故軍士和而同心〉徴則将急數怒軍士勞〈賈疏徴南方火火主熛怒故将急數怒〉羽則兵弱少威眀〈賈疏羽北方水水主柔弱又主幽闇故兵弱少威明〉鄭司農云師曠曰吾驟歌北風又歌南風南風不競多死聲楚必無功〈賈疏見襄公十八年左傳注云北風夾鍾無射以北南風姑洗南呂以南南律氣不至故死聲多〉通論王氏安石曰詔吉凶使知所戒天人一理兆於聲氣感於物類故聽之以同律眂之以祲象占之以夢卜皆得其徴焉
大喪帥瞽而廞作匶諡〈廞希音反又喜飲反下竝同匶古柩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廞興也興言王之行謂諷誦其治功之詩故書廞為淫鄭司農云淫陳也陳其生時行迹為作諡 賈氏公彦曰大喪兼王后雖婦從夫諡亦須論行乃諡之匶即柩也作諡謂將葬時檀弓云公叔文子卒其子戍請於君曰日月有時將葬矣請所以易其名者又公羊傳制諡於南郊曽子問稱天以誄之是也
案大師作諡且帥羣瞽而廞何也諡以易名苟失其實是欺天地神明不誠於君父而見疑於天下後世也故至於南郊稱天以誄之非王及公大臣所敢專也大師及羣瞽自王為世子入學之時而性質言動聞之已詳矣终王之身自祭祀朝㑹饗射師田以至起居飲食出入燕游師與瞽常在側且多有道有徳者俾各陳王之行迹而大師取衷焉盖天子至尊所畏者惟天所懼者惟天下萬世之公議故定諡於南郊以示天鑒之甚明陳言於羣瞽以彰人心之公是所以大為之防而正君徳也
凡國之瞽矇正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從大師之政教
小師掌教鼓鼗柷敔塤簫管歌〈柷處郁反敔魚呂反塤虚鴛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教教瞽矇也〈賈疏以瞽矇所作樂器與此同 黄氏度曰小師亦教眂瞭播鼗注止言教瞽矇以多者言也〉鼗如鼓而小持其柄而搖之旁耳還自擊塤燒土為之〈賈疏按廣雅塤象穪錘〉大如鴈卵簫編小竹管如今賣飴餳所吹者〈賈疏通卦騐簫長尺四寸注簫管形象鳥翼廣雅簫大者二十四管小者十六管有底三禮圖簫長尺四寸頌簫長尺二寸〉謂琴瑟也歌依詠詩也〈賈疏謂工歌詩依琴瑟而詠之詩傳曲合樂曰歌〉鄭司農云柷如漆筩中有椎〈賈疏尚書合止柷敔注云柷狀如漆筩而有椎合之者投推其中而撞之爾雅注柷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敔木虎也〈賈疏爾雅注敔如伏虎背上有二十七鉏鋙刻以木長尺櫟之以止樂〉塤六孔管如箎亦六孔〈賈疏廣雅云管象簫長尺圍寸八孔無底八孔盖傳寫之誤從六孔為正〉某謂管如篴而小併兩而吹之今大予樂官有焉 孔氏穎達曰樂之初擊柷以作之樂之将末戛敔以止之
案鼓亦樂器與鼗為類下瞽矇眂瞭皆云播鼗則鼓字不作播字用明矣此蓋手執之小鼓非樹之跗者疏謂六鼓皆鼓人教之不知鼓人所掌者鄉遂之事眂瞭不宜受教於鼓人蓋六鼓音聲之節鼓人自以教鄉遂之共聲樂者小師自以教眂瞭竝行而不相悖也 大師所掌者律呂音聲之總小師則按器而教之大師教六詩推其徳之所本審其律之所歸小師所教則人聲之節奏與琴瑟相比附者也
大祭祀登歌擊拊下管擊應鼔徹歌大饗亦如之正義鄭氏康成曰小師亦自有拊擊之佐大師令奏應鼙也應與𣌾及朔皆小鼓也〈賈疏案大射禮建鼓在阼階西南鼓應鼙在其東以是知應是應鼙也又云一建鼓在西階之西朔鼙在其北是知有朔鼙也擊鼓者先擊小後擊大彼注云便其先擊小是知皆小鼓也 案大司馬職中軍以鼙令鼓是知擊鼔者先擊鼙〉其所用别未聞徹歌於有司徹而歌雍〈案大祭祀所該者廣徹各有當歌雍特其一耳〉 黄氏度曰以其引鼓故曰𣌾以其始鼔故曰朔
存疑賈氏公彦曰王大饗諸侯徹器亦歌雍若諸侯自相饗即歌振鷺仲尼燕居云大饗徹以振羽振羽當為振鷺
大喪與廞〈與音預〉
正義鄭氏康成曰從大師〈賈疏大師職帥瞽而廞作匶諡此言與明從大師〉案小師佐大師以教羣瞽故陳王之行迹亦與焉則作諡得與大師商論可知也
凡小祭祀小樂事鼔朄
正義鄭氏康成曰如大師
案此謂大師所不親者
掌六樂聲音之節與其和
正義王氏昭禹曰六樂之作其長短疾徐則有節而小大清濁相應而不相陵則和矣國語聲應相保曰和又曰大昭小鳴和之道也
案典同掌六律六同之和即此和也得其節然後和六樂聲音之節與其和樂工皆能按而知焉而小師執其總
辨正鄭氏鍔曰注以和為錞于疏引鼓人以金錞和鼓為證偏曲難通
瞽矇掌播鼗柷敔塤簫管歌
正義鄭氏康成曰播謂發揚其音
案眂瞭亦播鼗笙師亦龡塤簫管瞽矇職在歌乃兼掌之者瞽者知音不可不竝肄其器而審其音也若用樂時則瞽矇但主歌而已柷敔無專司者或亦瞽矇職之與
餘論陳氏暘曰耳目形也聰明神也聾者其神不在耳而專在目故以司視而掌火瞽者其神不在目而專在耳故以司聽而掌樂
諷誦詩世奠繫鼓琴瑟
正義鄭氏衆曰諷誦詩主誦詩以刺君過故國語曰瞍賦矇誦謂詩也 鄭氏康成曰故書奠或為帝杜子春云帝讀為定其字為奠書亦或為奠世奠繫謂帝繫諸侯卿大夫世本之屬是也小史主次序先王之世昭穆之繫述其徳行瞽矇主誦詩幷誦世繫以勸戒人君也故國語曰教之世為之昭明徳而廢幽昏焉〈賈疏楚語注先王之繫世本使知有徳者長無徳者短〉
存疑鄭氏康成曰諷誦詩謂廞作柩諡時也諷誦王治功之詩以為諡世之而定其繫謂書於世本也雖不歌猶鼓琴瑟以播其音美之
案大師作匶諡書於世本者小史之事非瞽矇所能任也歌詩或以琴瑟於世繫無取焉蓋王暇時俾瞽矇誦詩以陳善敗或道前世之昏明以為法戒或奏琴瑟之雅聲皆所以養王和敬之心而使匪僻無由入也
餘論史記注鄭康成駁異義曰天子賜姓命氏諸侯命族族者氏之别名也姓者所以統繫百世使不别也氏者别子孫之所出故世本之篇言姓則在上言氏則在下也劉向曰世本古史官則於古事者所記録黄顓以來至春秋時王侯諸國世卿大夫名字號
掌九徳六詩之歌以役大師
正義鄭氏康成曰役為之使
案九徳大司樂所謂九徳之歌者古樂也六詩大師之六詩今樂也
眂瞭掌凡樂事播鼗擊頌磬笙磬
正義鄭氏康成曰眂瞭播鼗又擊磬磬在東方曰笙笙生也在西方曰頌頌或作庸庸功也〈賈疏東是生長之方故曰笙西是成功之方故曰頌頌者美盛徳之形容以成功告於神明也頌或作庸者尚書笙庸以閒注云庸即大射頌也〉大射禮樂人宿縣於阼階東笙磬西面其南笙鍾其南鎛皆南陳又曰西階之西頌磬東面其南鍾其南鎛皆南陳 賈氏公彦曰按序官眂瞭三百人以其扶工之外無事兼使作樂故掌凡樂事 陳氏暘曰笙師凡祭祀饗射共其鍾笙之樂蓋鍾磬之應歌者為頌鍾頌磬應笙者為笙鍾笙磬春秋傳歌鍾二肆即頌鍾詩笙磬同音即笙磬
辨正王氏昭禹曰小師教鼓鼗則瞽矇眂瞭皆受教於小師疏謂眂瞭有目不須小師教非也
通論陳氏暘曰儀禮大射鼗倚於頌磬西紘詩云鞉磬柷圉故以播鼗為先而擊頌磬次之商頌言鞉鼓淵淵嘒嘒管聲依我磬聲亦此意也
掌大師之縣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師當縣則為之〈賈疏縣樂器當以有目者為之〉案掌大師之縣者明縣本是大師之職以其無目故眂瞭掌之也
凡樂事相瞽〈相悉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相謂扶工〈賈疏能其事曰工鄉飲酒禮鄉射禮燕禮大射禮凡師瞽皆言工以無目故使眂瞭相之〉
大喪廞樂器大旅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旅非常祭於時乃興造其樂器存疑王氏昭禹曰大旅有大故而祭亦陳樂器而不作故曰亦如之 賈氏公彦曰其器亦如明器沽而小故云亦如之
案凡瞽矇所掌者眂瞭皆廞之鼓鼗柷敔塤簫管琴瑟是也磬師鍾師無廞器之文而眂瞭擊笙磬頌磬且掌大師之縣則編鍾編磬亦眂瞭與大旅雖非常然吉祭也吉凶不相干豈其以凶禮處之亦如之如其廞作未必如其沽而小也以非常禮故特新之必以其可奏者不言奏以包於諸職大祭祀中也笙師既曰廞又曰陳則廞非陳矣
賓射皆奏其鍾鼓鼜愷獻亦如之〈鼜音戚又七到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擊𣌾以奏之〈賈疏大師職下管令奏鼓𣌾則鍾鼔亦擊𣌾奏之可知〉其登歌大師自奏之〈案注意盖謂大師帥瞽則亦自歌以倡之謂奏樂章非謂奏鍾鼔也〉愷獻獻功愷樂也 杜氏子春曰鼜讀為憂戚之戚謂戒守鼓也擊鼓聲疾數故曰戚
案令奏九夏者大司樂令奏鍾鼓者樂師也既令之則眂瞭直奏之矣擊𣌾以令非其職也賓射之上疑有脫文蓋未有共賓射而不共祭祀饗食者豈其舉賓射以包之與
典同掌六律六同之和以辨天地四方隂陽之聲以為樂器〈注故書同為銅〉
正義鄭氏康成曰律述氣者也同助陽宣氣與之同皆以銅為之陽聲屬天陰聲屬地天地之聲布於四方為作也
存疑鄭氏衆曰陽律以竹為管陰律以銅為管竹陽也銅陰也
案大師所掌者制律以合聲典同所掌者依律辨聲以為衆器也四方之聲如管子及呂氏月令所載以竹為律始於伶倫黄帝又命伶倫與榮將鑄十二鍾以和五音則十二鍾之律古已有之漢人則以銅管代竹先鄭謂陽律以竹為管陰律以銅為管未知何據
凡聲髙聲䃂正聲緩下聲肆陂聲散險聲斂逹聲贏微聲韽回聲衍侈聲筰弇聲鬱薄聲甄厚聲石〈䃂古本反又胡本反陂彼義反韽劉音闇又於瞻反鄭於貪反筰側百反弇沈戚音掩甄音震〉
正義鄭氏康成曰故書䃂或作硍鄭大夫讀為衮冕之衮杜子春云髙謂鍾形容髙也石如磬石之聲鄭司農云鍾形下當蹕正者不髙不下鍾形上下正傭某謂髙鍾形上大也〈王氏昭禹曰此鳧氏所謂鍾小而長小而長則其形髙〉髙則聲上藏衮然旋如裏〈賈疏聲周旋如在裏〉正謂上下直正則聲緩無所動〈賈疏由無鴻殺故也〉下謂鍾形下大也〈賈疏知上是上大下是下大者以正是上下直也 王氏昭禹曰此鳧氏所謂鍾大而短大而短則其形下〉下則聲出去放肆陂讀為險陂之陂陂謂偏侈陂則聲離散也險謂偏弇〈賈疏險與陂相對陂既為偏侈故險為偏弇〉險則聲斂不越也逹謂其形微大也〈賈疏凡物大則疏逹髙為上大故逹為微大〉逹則聲有餘若大放也微謂其形微小也韽讀為飛鉆湼韽之韽韽聲小不成也〈賈疏鬼谷子有飛鉗揣摩之篇皆言從横辨說之術飛鉗者言察是非語飛而鉗持之飛鉗湼韽使之不語此鍾聲韽亦是聲小不成也〉回謂其形微圜也回則其聲淫衍無鴻殺也〈賈疏凡鍾依鳧氏所作若鈴不圜今此回而微圜故聲滛衍無鴻殺也〉侈謂中央約也侈則聲廹笮出去疾也〈賈疏言非偏侈乃鍾口總寛故聲迫笮而出去疾也〉弇謂中央寛也弇則聲鬱勃不出也〈賈疏侈為口寛則弇乃口狹中央寛也聲鬱勃不出由口籠故〉甄讀為甄燿之甄〈賈疏見春秋緯甄燿度篇〉甄猶掉也鍾微薄則聲掉鍾大厚則如石叩之無聲〈賈疏鳧氏記鍾已厚則石已薄則播是故大鍾十分其鼓間以其一為之厚小鍾十分其鉦間以其一為之厚是厚薄得中也〉 賈氏公彦曰十二種竝是鍾之病此十二辰之零鍾非編者直言病鍾除此病乃善也 郎氏兆玉曰鍾宮聲五聲之首故舉鍾以槩其餘
案此節字義晦塞難曉姑從注疏解之又一說云髙聲正聲下聲三者聲之正也其餘則皆聲之病也䃂其聲鏗然清也髙謂聲髙也髙則鏗鏘正謂聲平正也正則和緩下謂聲下也下則宏肆其餘諸病亦由三者推之陂險皆正之反陂者聲不正也險者聲不平也不正則聲不根於内而散不平則氣不逹於外而斂此二者正聲所以失之原也太髙而四逹其過則盈溢太下而沈微或紆回其失則暗昧而衍餘逹之甚而侈放則暴疾而不蓄回之甚而弇掩則鬱抑而不舒髙而薄則至於掉而不收下而厚則至於如石而無韻二者㡬於不成聲矣此七者皆髙下之過必去其病然後清濁適均可與正聲相宣而諧和也其說視注疏更有條理且以聲言之則不專主於鍾而鍾亦賅焉存之
通論易氏袚曰鳧氏為鍾言薄厚之所震動清濁之所由出侈弇之所由興而不及髙下正陂險逹微回之八聲然言清濁之所由出則八聲亦可以類推也
凡為樂器以十有二律為之數度以十有二聲為之齊量〈齊音劑〉
正義鄭氏康成曰數度廣長也〈賈疏律厯志古之神瞽度律均鍾以律計自倍半假令黄鍾之管長九寸倍之為尺八寸又九寸得四寸半總二尺二寸半以為鍾口之徑及上下之數自外十二辰皆以管長短計之可知故云數度廣長也廣則口徑長則上下也〉齊量侈弇之所容〈賈疏十二鍾皆有所容多少之齊量故云侈弇之所容侈弇雖是鍾病所容多少則依法故舉侈弇見文而言〉 朱子曰數度如黄鍾九寸林鍾六寸之類齊量如磬材有剛柔清濁音聲有輕重髙故復以十二聲齊量斟酌磨削厚薄令合節奏如磬氏已上則磨其旁已下則磨其耑之類 鄭氏鍔曰用十二律以為之數度則長短多寡由此而生用十二聲以為之齊量則大小輕重由此而準或厚或薄或髙或下由數度之不審也以是病而求之得其聲矣或侈或弇或逹或回由齊量之或差也以是病而求之得其制矣如是而為樂器必和焉
案齊與食醫所和之齊同義謂其分之所際也蓋以十有二律之數為衆器之度以十有二聲之齊為衆器之量度必以律之數者記所謂百度得數而有常也中之所容雖同而形之回筰弇侈異則音亦異焉故亦以十有二聲為之齊
通論唐書禮樂志云聲無形而樂有器古之作樂者懼器失而聲亡多為之法以著之故始求聲者以律而造律者以黍自一黍之廣積而為分寸一黍之多積而為龠合一黍之重積而為銖兩此造律之本也故為之長短之法而著之於度為之多少之法而著之於量為之輕重之法而著之於權衡又總其法而著之於數使其分寸龠合銖兩皆起於黄鍾使得律者可以制度量衡因度量衡亦可以制律不幸皆亡則推其法數而制之用其長短多少輕重以相参攷四者既同而聲必至聲至而後樂可作矣
凡和樂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和謂調其故器也〈賈疏上文凡為樂器是新造者今更言和明是調故器〉
磬師掌教擊磬擊編鍾
正義鄭氏康成曰教教眂瞭也〈賈疏眂瞭職掌播鼗擊頌磬笙磬不言擊鍾以磬是樂縣之首故特舉之其實編鍾亦眂瞭擊之〉磬亦編於鍾言之者鍾有不編不編者鍾師擊之〈賈疏磬無不編以其無可對故不言編鍾言編則對不編者也教眂瞭言編鍾則不編者鍾師自擊之可知〉 賈氏公彦曰不編者十二零鍾也若書傳云左五鍾右五鍾
案既設鍾師而不使教擊編鍾何也鍾師掌其特縣者耳編鍾與編磬皆衆條理也故竝使磬師教之八音惟石音難調石聲和則衆音可依之以為準詩曰既和且平依我磬聲書言韶樂之盛而終以擊石拊石皆此義也
存疑劉氏敞曰宮縣有特磬十二磬師則兼教之陳氏暘曰磬與鍾常相待以為用國語金石以動之是也磬有編有不編者明堂位叔之離磬虞書鳴球皆特縣之磬也磬師於磬言擊舉特縣以見其編者也於鍾言編舉編縣以見特也
案特縣之磬經無明文故疏言磬無不編然爾雅云大磬謂之毊大戴禮云磬一縣而堂特又若有特磬者朱子於孟子集注亦云有之更俟攷
教縵樂燕樂之鍾磬〈縵莫半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縵讀為縵錦之縵謂雜聲之和樂者也〈賈疏謂雜弄調和〉學記不學操縵不能安燕樂房中之樂〈賈疏即關雎二南也〉所謂陰聲也二樂皆教其鍾磬案鍾師職凡祭祀饗食奏燕樂則燕樂蓋於正禮之終用之楚茨詩樂具入奏以綏後禄此祭祀之燕樂也鄉飲鄉射燕大射於說屨升坐後皆無算樂飲射之息司正則鄉樂唯欲此賓客之燕樂也正禮之樂升歌笙入間歌合樂有一定之節至燕則禮殺随人意而用之至旄舞夷歌皆可與焉則樂無一定唯不及雅頌可見矣以鍾磬奏之而笙師又共其鍾笙之樂則是歌與笙亦兩有也房中之樂鄭注燕禮以為歌周南召南之詩而不用鍾磬之節蓋房中者本詩之初意而言謂后夫人諷誦於房中不用鍾磬耳至以為燕樂則有鍾磬而亦不於房中矣房中之樂亦燕樂之一而燕樂不專此也縵樂未詳注疏以為雜弄意亦絲之小器而非琴瑟始學樂者之所習故亦有時奏之以示不忘其初之意與
凡祭祀奏縵樂
案不言奏燕樂與鍾師互見也不言饗食則饗食不奏縵樂也然則此亦祭祀之小者與
鍾師掌金奏
正義鄭氏康成曰金奏擊金以為奏樂之節金謂鍾及鎛〈賈疏二者皆不編獨縣而已〉賈氏公彦曰此鍾師自擊不編之鍾
通論朱子曰鍾磬有特縣者有編縣者其特縣者器大而聲宏雜奏於八音之閒則絲竹之音皆為所掩而不可聽故但於起調畢曲之時擊之以為作止之節其編縣者則聲器皆小可以雜奏於八音之閒而不相陵也不知今世大樂之制如何但以理推之意古者當如是耳
案注言鍾及鎛而疏謂二者皆獨縣則是大鍾有此兩種也國語云細鈞有鍾無鎛大鈞有鎛無鍾然則鍾又大於鎛而二者蓋不並用與通言之則鎛亦名鍾
凡樂事以鍾鼓奏九夏王夏肆夏昭夏納夏章夏齊夏族夏祴夏驁夏〈齊側皆反祴音陔驁五羔反注故書納作内杜子春云當為納〉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鍾鼓者先擊鍾次擊鼓以奏九夏夏大也〈鄭氏鍔曰奏九夏必用鍾鼔故竝言鼓非謂鍾師擊鍾又擊鼔也鼓則鎛師鼓之〉杜氏子春曰祴讀為陔鼓之陔〈賈疏漢有陔鼓之法樂師先鄭注若〉
〈今時行禮於大學罷出以鼓陔為節〉王出入奏王夏尸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賈疏皆大司樂文〉四方賓來奏納夏臣有功奏章夏夫人祭奏齊夏族人侍奏族夏〈賈疏四夏無明文〉賓醉而出奏陔夏〈賈疏賓醉将出恐其失禮故陔切之是以鄉飲酒鄉射燕禮大射賓将出皆云奏陔〉公出入奏驁夏〈賈疏大射禮公入奏驁夏不見出時而云出者樂師職行以肆夏趨以采薺出入禮同則驁夏亦出入禮同也〉 賈氏公彦曰王夏惟天子得奏肆夏諸侯亦得用之燕禮奏肆夏是也郊特牲大夫之奏肆夏由趙文子始明非禮也其昭夏已下諸侯亦用之
辨疑劉氏敞曰前人皆以九夏為頌詩之篇春秋傳稱金奏肆夏之三工歌文王之三夏屬金奏詩屬工歌則夏非頌篇明矣然則九夏乃有聲而無辭者也鄭氏樵曰九夏堂下之樂有調而無其辭束晳補
六亡詩皮日休補肆夏不知笙詩金奏初無辭也案凡言奏鍾鼓者皆謂大鍾也將奏夏則以鍾鼓發之故云以鍾鼓奏九夏左傳謂奏肆夏之三則每一夏皆有三曲矣其曲蓋工師以譜相傳授者九夏八音具備但無歌耳歌在堂上貴人聲也大射儀賓及庭奏肆夏其時歌工未入則九夏非詩歌明矣存疑杜氏子春曰肆夏詩也春秋傳穆叔如晉晉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鳴之三三拜〈賈疏㐮公四年左傳〉肆夏與文王鹿鳴俱稱三謂其三章也以此知肆夏詩也國語金奏肆夏繁遏渠天子所以享元侯肆夏繁遏渠所謂三夏矣呂氏叔玉說肆夏繁遏渠皆周頌也肆夏時邁也繁遏執競也渠思文也肆遂也夏大也言遂於大位也故時邁曰肆于時夏允王保之繁多也遏止也言福禄止於周之多也故執競曰降福穰穰降福簡簡福禄來反渠大也言以后稷配天王道之大也故思文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故國語謂皆昭令徳以合好也 鄭氏康成曰樂之大歌有九以文王鹿鳴言之則九夏皆詩篇名頌之族類也〈賈疏晉侯享穆叔奏肆夏與文王鹿鳴同時而作文王鹿鳴既是詩明肆夏亦是詩也肆夏既是詩則九夏皆詩篇名也〉此歌之大者載在樂章樂崩亦從而亡是以頌不能具 賈氏公彦曰以鍾鼓奏九夏者謂堂上歌之堂下以鍾鼓應之歌詩尊卑各别天子享元侯升歌肆夏頌合大雅享五等諸侯升歌大雅合小雅享臣子歌小雅合鄉樂若元侯相享與天子享巳同五等諸侯相享亦然其享臣子亦與天子享臣子同〈案此約鄉飲燕禮鄭注及詩譜皆臆說也即據左傳天子享元侯第云奏肆夏並不言歌頌及大雅則其他可知〉燕之用樂與享同故燕禮升歌鹿鳴等三篇左傳晉侯享穆叔為之歌鹿鳴是燕享同樂也
案曰繁遏曰渠肆夏之第二第三曲也以執競詩為繁遏焉有周公制禮所用而預歌成康者乎執競非繁遏則時邁亦非肆夏明矣言歌又言奏者則有詩篇下騶虞貍首采蘋采蘩是也言奏不言歌者但如笙管之曲而無詩篇九夏是也未可以文王鹿鳴之類類之
凡祭祀饗食奏燕樂〈食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鍾鼓奏之 賈氏公彦曰饗食在廟故與祭祀同樂
凡射王奏騶虞諸侯奏貍首卿大夫奏采蘋士奏采蘩正義賈氏公彦曰言凡則大射賓射等同用此為射節也射人與樂師辨其節數此見其作樂人為之故數職重言 王氏昭禹曰大師帥瞽而歌射節鍾師則掌此四詩之金奏不言節以主其節者樂師也
掌鼙鼓縵樂
正義鄭氏康成曰作縵樂擊鼙以和之〈賈疏此官主擊鼙磬師奏縵樂鍾師擊鼙以和之〉 鄭氏衆曰鼓讀如莊王鼓之之鼓〈見宣十二年公羊傳〉
笙師掌教龡竽笙塤籥簫篪篴管舂牘應雅以教祴樂〈龡古吹字竽音于牘音獨祴與陔同工才反〉
正義鄭氏衆曰竽三十六簧〈賈疏通卦騐竽長四尺二寸注竽管類用竹為之形参差象鳥翼廣雅竽象笙三十六管宮管在中央 朱子曰簧笙竽管中金葉也盖笙竽皆以竹管植於匏中而竅其管底之側以薄金葉障之吹則鼓之而出聲所謂簧也〉笙十三簧〈賈疏廣雅笙以匏為之十三管宮管在左方 陳氏祥道曰爾雅大笙謂之巢小者謂之和先儒謂笙列管匏中施簧管端大者十九簧小者十三簧〉篪七空〈賈疏廣雅篪以竹為之長尺四寸八孔一孔上出寸三分先鄭云七空盖傳寫者誤 陳氏祥道曰爾雅篪之大者謂之沂郭璞曰一孔上出名翹横吹之小者十有二寸〉牘以竹大五六寸長七尺短者一二尺其端有兩空髤畫〈賈疏巾車注髤赤多黒少之色〉以兩手築地應長六尺五寸其中有椎雅狀如漆筩而弇口大二圍長五尺六寸以羊韋鞔之有兩紐疏畫〈賈疏疏畫者長疏而畫之牘應雅三者皆約漢法知之〉
鄭氏康成曰教教眂瞭也籥如篴三空祴樂祴夏之樂〈賈疏與鍾師祴夏同〉牘應雅教其舂者謂以築地笙師教之則三器在庭可知矣賓醉而出奏祴夏以此三器築地為之
杜氏子春曰篴讀為蕩滌之滌今時所吹五空竹篴〈朱子曰今之簫管是古之笛今之雲簫是古之簫〉
案塤簫管小師教之瞽矇習之矣笙師又教之者人氣之器所用者廣凡有目無目之人皆兼習也笙入三終為奏樂之一節故笙以有目者為之而别使笙師教焉以瞽矇不便錯雜於階間也有時而笙亦有時而管所以簫管諸器笙師兼教之牘應雅專為祴樂之用祴夏士大夫亦用焉云教祴則九夏無不教矣舉祴以包其上耳
凡祭祀饗射共其鍾笙之樂燕樂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鍾笙與鍾聲相應之笙〈賈疏笙師不掌鍾而兼言鍾故知義然也〉
案鍾笙猶云笙鍾笙鍾笙磬在東縣笙者近之升歌畢而笙入則此所共之樂是也言鍾以包磬言笙以包塤篪簫管之屬
大喪廞其樂器及葬奉而藏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廞興也謂作之奉猶送〈賈疏送於壙而藏之也〉 賈氏公彦曰此所興作即上文竽笙以下 黄氏度曰眂瞭廞而不藏笙師藏之
案惟笙師鎛師籥師司干職有奉藏葬器之文籥師司干所掌者舞器也其八音之器竹匏土笙師與眂瞭廞之鼓鼗柷敔琴瑟編鍾編磬盖皆眂瞭廞之而奉藏則盡屬之笙師以眂瞭賤不可使奉樂器而藏於墓也且藏器無庸多人器之小者笙師主之其大者鎛師主之足矣故他職不列焉
大旅則陳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陳於饌處而已不涖其縣〈賈疏涖縣者大司樂其職大喪涖廞樂器注云臨笙師鏄師之屬是也〉
案大旅獨於眂瞭笙師見之者所掌樂器獨多故於此二職言廞器陳器以見凡也其餘亦廞之陳之可知注云不涖其縣疏云涖縣者大司樂大司樂之涖縣者謂大祭祀宿縣遂以聲展之也諸官陳之大司樂涖之則祭時奏此樂明矣王昭禹謂陳之而不奏於義無取焉
鎛師掌金奏之鼓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主擊晉鼓以奏其鍾鎛也〈賈疏鼓人職以晉鼓鼓金奏〉然則擊鎛者亦眂瞭
案鍾師所掌者金奏鎛師所掌者金奏之鼓所掌在鼓而官名鎛師以其主於金奏也鍾鎛者金奏之主也其非金奏之鼓則眂瞭擊之其職云賓射皆奏其鍾鼓鼜愷獻亦如之是也金奏即九夏也郊廟朝廷之樂事鼓人不與故金奏之鼓鎛師掌之
存異陳氏暘曰一鍾也虞夏之時小謂之鍾大謂之鏞周之時大謂之鍾小謂之鎛則鎛即編鍾編鍾即歌鍾也
案大射樂縣之灋皆於編鍾編磬之外云其南鑮鑮即鎛也左傳鄭賂晉侯歌鍾二肆及其鎛磬則鎛是特縣非即編鍾歌鍾明矣何乃混而一之哉
凡祭祀鼓其金奏之樂饗食賓射亦如之
正義賈氏公彦曰亦以晉鼓鼓之
軍大獻則鼓其愷樂凡軍之夜三鼜皆鼓之守鼜亦如之〈鼜音戚又七到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守鼜備守鼓也鼓之以鼖鼓杜子春曰一夜三擊備守鼜也〈賈疏鼔人注引司馬法昏鼓四通為大鼜夜半三通為晨戒旦明五通為發昫是一夜三擊也〉春秋傳所謂賓將趨者音聲相似〈賈疏昭公二十年左傳衛侯如死鳥齊侯使公孫青聘於衛賓将掫注云掫謂行夜子春云賓將趨趨與鼜音相似也〉
案愷樂與鼜用鼓多鎛師以鼓作之眂瞭奏其鍾鼓既則諸軍羣鼓之不獨二官也鎛師所掌即鼓人所教而别為二職何也鼓人所鼓神祀社祭鬼享軍旅田役金奏以及祭祀百物之神皆用於鄉遂都邑者故屬地官鎛師所鼓祭祀饗食賓客大獻皆用於王朝者故屬禮官惟鼓鼜二職並列亦以其軍旅之所在而各共其職也 陳氏暘引樂志鼜鼓長丈二尺破注謂夜鼜即用鼖鼓之說但鼓人職以鼖鼓鼓軍事下言凡軍旅夜鼓鼜軍動則鼓其衆脉絡相聨而不另列鼜鼓所引樂志後代之制耳未可據以破注也姑竝存以俟考定
大喪廞其樂器奉而藏之
正義賈氏公彦曰所廞謂作其當職所擊者
案所掌者金奏之鼓則鼓也鎛也皆鎛師廞之而藏之
韎師掌教韎樂祭祀則帥其屬而舞之大饗亦如之正義鄭氏康成曰舞之以東夷之舞〈賈疏東夷之樂曰韎〉 賈氏公彦曰凡舞夷樂皆門外為之 鄭氏鍔曰祭祀舞韎樂明其得逺夷之懽心以祀先王大饗亦舞韎樂者以逺夷向化之實鼓勵諸侯也 郝氏敬曰周居西土東方之夷最遠祭饗舞韎樂昭王化之四逹也
案東夷之俗於三方為美則其樂亦於諸方為優故其官特稱師而祭祀大饗皆舞之不與諸方同也
旄人掌教舞散樂舞夷樂凡四方之以舞仕者屬焉正義鄭氏康成曰散樂野人為樂之善者〈賈疏以其不在官之員内故以為野人〉夷樂四夷之樂皆有聲歌及舞 鄭氏鍔曰四方之人有能通知樂舞而欲仕於王朝者使屬旄人以其所教者散樂故也
案散樂列國之樂也夷樂雜居中國夷狄之樂也云四方之舞仕者而不及四夷則非逺裔可知矣九服土風不同則舞亦各異故四方願以其舞仕者皆隸焉 疏謂旄人教夷樂而不掌鞮鞻氏掌四夷之樂而不教二職互相統非也此職所教者舞鞮鞻氏所教者聲歌耳
凡祭祀賓客舞其燕樂
正義賈氏公彦曰作燕樂時使四方舞士舞之以夷樂
案燕樂之舞亦兼散樂正禮將終而燕則夷樂散樂惟所用之亦以盡歡心也
籥師掌教國子舞羽龡籥〈龡同吹〉
正義鄭氏康成曰文舞有持羽吹籥者所謂籥舞也文王世子秋冬學羽籥詩云左手執籥右手秉翟〈賈疏詩簡兮篇引之證皆文舞所執之器〉 賈氏公彦曰此職所教與樂師教小舞互相足
案樂師掌教國子小舞籥師則教以龡籥之節合乎舞羽之節也又文王世子籥師教戈籥師丞贊之是亦教戈也不言戈者以文舞統之重文徳也
祭祀則鼓羽籥之舞賓客饗食則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鼓之者恒為之節 賈氏公彦曰祭祀合樂之時使國子舞籥師鼓動之使彼羽籥之舞與樂節相應 陳氏暘曰舞者節之以鼓詩曰籥舞笙鼓是也
案鼓之小者如朄如應大師小師擊之以令樂以其手可執也故鼓矇亦掌播鼗其餘則皆有目者司之鍾師以鍾鼓奏九夏而鼓則鎛師掌之愷鼓鼜鼓鎛師掌之而眂瞭皆擊之籥師鼓羽籥之舞以其知舞節也
大喪廞其樂器奉而藏之
正義賈氏公彦曰此所廞亦惟羽籥
通論王氏安石曰大司樂涖廞樂器涖之而已眂瞭廞樂器則廞之者也笙師鎛師及此職廞其樂器則各自廞其官之器非若眂瞭掌大師之縣者也故言其以别之
籥章掌土鼓豳籥
正義杜氏子春曰土鼓以瓦為匡以革為兩面可擊也 鄭氏衆曰豳籥豳國之地竹 鄭氏康成曰豳籥豳人吹籥之聲章〈賈疏謂籥中吹豳詩及雅頌〉明堂位土鼓蒯桴葦籥伊耆氏之樂 王氏安石曰王業起於豳而樂之作始於土鼓本於籥逆暑迎寒祈年皆本始民事息老物則使復本反始也故擊土鼓吹葦籥其章用豳詩焉
案豳籥所龡之器也鼓土則節之籥章其所龡之曲即下詩雅頌也葦與竹為類故亦可以為籥其器簡其聲質喬野朴茂之民制而用之以施於農事之祈報意伊耆氏已來民間故多有此而豳俗亦然至周公乃以之龡豳詩龡豳雅龡豳頌而比之為樂也官名籥章者别於籥師也籥師之籥專以節舞籥章則按章而分用之明堂位言葦籥此不言葦蓋亦兼用竹矣
中春晝擊土鼓龡豳詩以逆暑中秋夜迎寒亦如之〈中音仲〉
正義鄭氏康成曰豳詩豳風七月也龡之者以籥為之聲七月言寒暑之事迎氣歌其類也此風也而言詩詩總名也迎暑以晝求諸陽迎寒以夜求諸隂王氏安石曰中春晝書所謂日中陽於是乎分故逆暑中秋夜書所謂宵中隂於是乎分故迎寒 賈氏公彦曰二月迎暑者已後漸暄也
案此以龡見歌也云詩則有歌者可知矣
凡國祈年于田祖龡豳雅擊土鼓以樂田畯〈樂音洛〉正義鄭氏康成曰祈年祈豐年也田祖始耕田者謂神農也 鄭氏衆曰田畯古之先教田者爾雅畯農夫也 賈氏公彦曰此祈年於田祖竝上逆暑迎寒竝當有祀事田祖與田畯所祈當同日但位别禮殊樂則同也田祖即郊特牲所謂先嗇
案王氏安石以田畯為司嗇非也司嗇乃后稷不可以田畯當之八蜡内有司嗇又有農農即田畯蓋古之始耕田者先嗇只一而田畯随地不同猶國學舍菜之先聖先師也
國祭蜡則龡豳頌擊土鼓以息老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杜子春云郊特牲天子大蜡八伊耆氏始為蜡嵗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饗之也蜡之祭也主先嗇而祭司嗇也黄衣黄冠而祭息田夫也某謂十二月建亥之月也〈賈疏知非夏十二月者以建亥萬物成月令祈來年及臘先祖皆在建亥月也〉求萬物而祭之者萬物助天成嵗事至此為其老而勞乃祀而老息之於是國亦養老焉月令孟冬勞農以休息之是也
案豳詩王業之本而不陳於宗廟何也以其非王者之樂音節與思文清廟諸詩迥殊而不可與六代之樂竝又不可與燕樂縵樂夷樂雜陳用以逆暑迎寒索饗萬物協天時勸民事義精而教溥矣二南風教之原故以為燕樂用之鄉黨邦國以化天下后夫人即事於宗廟故祭之末亦歌焉
辨正朱子曰先儒謂風中自有雅頌雖程子亦然似混詩之六義竊謂楚茨大田甫田是豳之雅噫嘻載芟豐年諸篇是豳之頌謂其言田事如七月也王介甫則謂豳詩自有雅頌今其辭亡恐未必然若如鄭氏說節兩章為豳風猶或可成音節至於四章半為豳雅三章半為豳頌不知成何曲拍耶
鞮鞻氏掌四夷之樂與其聲歌
正義鄭氏康成曰四夷之樂東方曰靺南方曰任西方曰侏離北方曰禁〈賈疏四夷樂名出於孝經緯鉤命決彼又云皆於四門之外右辟〉王者必作四夷之樂一天下也言與其聲歌則云樂者主於舞
案韎師掌東夷之舞此云四夷則又廣且逺矣樂謂其所用之器也其舞亦存焉識其土風列其情狀所以通逺俗示無外也又隋史言龜兹人蘇祇婆善琵琶一均之内間有七聲因而問之以其七調勘校七聲冥若符契鄭譯因習而彈之始得七聲之正以此觀之可見聲音之理出於自然不以中外逺近有間古人竝存夷樂良有以也
餘論薛氏季宣曰四夷之樂或以其服色名或以其聲音名服色韎是也聲音侏離是也
祭祀則龡而歌之燕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龡之以管籥為之聲〈賈疏歌者在上管籥在下言龡之則管籥為之聲可知〉
案韎師旄人鞮鞻氏皆非樂之正祭祀用之蓋間用其一而非每祭皆備也韎師用之大饗旄人用之賓客鞮鞻氏則曰燕而已以是而推則三職所共之祭祀其亦有差矣
典庸器掌藏樂器庸器
正義鄭氏康成曰庸器伐國所獲之器若崇鼎貫鼎〈賈疏明堂位文〉及以其兵物所鑄銘也〈賈疏襄公十九年左傳季孫宿以所得齊之兵作林鍾而銘魯功是經之庸器也〉 鄭氏鍔曰庸器者紀功之器傳之子孫守而不墜以為寳故特以名官
案樂器諸官分掌之而復掌於此職者此職為聲音之器之總也未用之前既用之後及多存而備用者悉典之又如垂之和鍾叔之離磬女媧之笙簧及琴瑟管籥先王先公之手澤口氣存焉者皆藏而世守之祭祀或與宗器竝陳
及祭祀帥其屬而設筍虡陳庸器饗食賓射亦如之正義鄭氏康成曰設筍虡眂瞭當以縣樂器焉〈賈疏眂瞭掌大師之縣此直云設筍虡是眂瞭縣之可知〉陳功器以華國也 杜氏子春曰横者為筍從者為鐻 王氏昭禹曰非以道勝淫不能伐而俘之非以徳嗣服不能傳而守之祭祀饗射出而陳之示為之先者能遺為之後者能守
大喪廞筍虡
正義賈氏公彦曰按檀弓有鍾磬而無筍虡此有筍虡者明有而不縣以喪事略故也
案筍虡蓋方廞時則縣之入壙則去之此職所以不言奉而藏也
司干掌舞器
正義鄭氏康成曰舞器羽籥之屬〈賈疏文武之舞所執有異皆司干掌之〉案舞器司干藏之不言藏者因於典庸器且於下文見之也云舞器則文舞武舞之器竝存焉司兵與司戈盾授舞者兵蓋臨時受於司干而以轉授舞者以舞器繁多司干二人不能徧授故也其兵則仍是樂官之器非戰陳所用即朱干玉戚亦司干掌之存疑賈氏公彦曰按司戈盾祭祀授舞者兵惟謂戈耳其干則於此官受之司兵亦云祭祀授舞者兵鄭注授以朱干玉戚謂授大武之舞與此小舞干戈别也
祭祀舞者既陳則授舞器既舞則受之賓饗亦如之正義鄭氏康成曰既已也受取藏之
案授受有與舞人直相授受者有與司兵司戈盾轉相授受者皆是也舞人不可豫執其器以出故既陳而後授之文舞武舞六代之舞其器有殊必行列既定就而分授之乃無舛誤
大喪廞舞器及𦵏奉而藏之
正義賈氏公彦曰司干所廞干盾之屬其羽籥籥師廞之
通論賈氏公彦曰眂瞭所廞者謂鼓與磬也鍾師不云廞則鍾亦眂瞭廞之大師小師及瞽矇皆不云廞者以其無目瞽矇所掌柷敔塤簫管及琴瑟皆當眂瞭廞之不言奉而藏之文不具也竽笙以下笙師廞之鎛師鼓其金奏之樂則晉鼓鎛師廞之其兵舞所廞入五兵中故司兵云大喪廞五兵也凡廞樂器皆大司樂涖之典同不云廞者以律吕與鍾器等為制度不掌成器也庸器不廞以非常也
案樂職凡二十自大司樂至小胥皆主學校之教而掌樂之政令焉自大師至眂瞭則専掌聲樂之事故次之典同本律吕審聲音以造樂器故又次之樂器之司自磬師至鎛師備矣故又次之有聲必有舞故韎師旄人籥師又次之籥章鞮鞻氏或為上古之樂或為荒裔之音故又次之典庸器聲器也司干舞器也皆藏器以待事而已故又次之至散見書傳如大樂正小樂正大司成之類或同官而别名或侯國之官或異代之制與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四
春官宗伯第三之八
大卜掌三兆之灋一曰玉兆二曰瓦兆三曰原兆正義鄭氏康成曰兆者灼龜發於火〈賈疏菙氏職凡卜以明火爇燋遂龡其焌契是灼龜而兆發也〉其形可占者〈賈疏占人職君占體大夫占色之等〉其象似玉瓦原之璺罅〈賈䟽謂破而不相離似玉瓦原之破裂〉是用名之焉上古以來作其法可用者有三原原田也〈賈疏僖二十八年左傳原田毎毎以原與原田字同故為此觧〉
案玉之璺雖有紋可見而體實未坼龜灼而紋坼最細者似之瓦則其坼較粗原則大裂矣疑取象命名之意如此
存疑杜氏子春曰玉兆帝顓頊之兆瓦兆帝堯之兆原兆有周之兆〈賈䟽趙商問此與下文連山宓犧歸藏黄帝子春何由知之鄭氏答云此數者非有明文改之無據故著子春説而已〉 賈氏公彦曰近師以玉兆為夏瓦兆為殷
案三兆者龜卜之大綱如筮之有三易盖以此為占而非所占之吉凶也
其經兆之體皆百有二十其頌皆千有二百
正義鄭氏康成曰頌謂繇也〈賈疏繇之説兆若易之説卦故名占兆之書曰繇〉三法體繇之數同其名占異耳〈賈疏占兆無文但三易名異占亦異則三兆名異占亦異可知〉百二十每體十繇體有五色又重之以墨坼也〈賈疏占人職君占體大夫占色史占墨卜人占坼注體兆象色兆氣墨兆廣坼兆璺體色墨坼各不同此注云體有五色又重之以墨坼則四者皆相因而有以其有五行兆體體中有五色既有體色則因之以兆廣狹為墨又因墨之廣狭支分小璺為坼也〉五色者洪範所謂曰雨曰霽曰圛曰蟊曰尅〈賈疏雨霽之類其體有五色其色統得體毎色皆有墨坼則五色中各有五墨坼 蔡氏沈曰雨者如雨其兆為水霽者開霽其兆為火蒙者蒙昧其兆為木驛者絡驛不属其兆為金尅者交錯相勝其兆為土 服氏䖍曰卜法横者為土立者為木斜向經者為金背經者為火因兆而細曲者為水 全氏賜曰五兆五行之體曲為水鋭為火直為木圓為金横為土是謂五體〉 賈氏公彦曰經兆者龜之正經體謂龜之金木水火土龜兆有五而為百二十者兆别為二十四分也每體十繇故其頌千有二百 鄭氏鍔曰經兆之體者謂三兆所卜之正體一體而五色應五行也五行之變無窮自其墨色坼裂分而配之一色别為二十四體〈或云五五應二十五而云二十四者其一純體無生尅不占也〉故五行之兆分為百有二十體十頌所以發眀其吉凶故百二十體而有千二百之頌頌者卦繇之辭三兆不同而其數無異特所占不得而同此所以為玉瓦原之别案䟽謂兆别為二十四分今以其説推之龜之中直紋謂之千里路灼契之坼以近千里路者為首稍逺為中近邉為尾凡坼之見皆有首中尾焉合三節言之則有雨雨雨雨雨霽雨雨䝉雨雨驛雨雨尅又有雨霽雨雨霽霽雨霽䝉雨霽驛雨霽尅又雨䝉有五雨驛有五雨尅有五而二十五具矣除純體無生尅者不占則二十四五兆各二十四則百有二十之經兆具矣頌千有二百者更以十干之日加之與通論王氏應麟曰據左傳懿氏占曰鳯凰于飛和鳴鏘鏘成季卜曰閒於兩社為公室輔驪姬占曰専之渝攘公之羭衛侯占曰如魚竀尾此皆繇辭可見者卜筮未經秦火不知何以後世無傳
掌三易之灋一曰連山二曰歸藏三曰周易
正義鄭氏康成曰易者揲蓍變易之數可占者也〈賈疏易繫辭傳分而為二以象兩掛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時歸竒於扐以象閏是揲蓍變易之數可占者〉名曰連山似山出納氣也歸藏者萬物莫不歸而藏於其中〈賈疏連山以純艮為首山上山下是名連山歸藏以純坤為首坤為地萬物莫不歸藏 劉氏恕曰禮運孔子於宋得坤乾是也〉 朱子曰周代名也其卦本伏羲所畫有交易變易之義故謂之易其辭則文王周公所繋故謂之周
存疑杜氏子春曰連山伏羲歸藏黄帝 賈氏公彦曰近師皆以夏曰連山殷曰歸藏〈案此本康成易賛及易論〉夏殷易以七八不變為占周易以九六變者為占案左傳穆姜薨於東宫始徃而筮之遇艮之八注云爻在初六九三六四六五上九惟六二不變是據夏殷不變為占之事也〈案左傳所謂遇艮之八即啟䝉五爻變則以之卦之不變爻占也〉 程氏迥曰古之筮者兼用三易之法衛元之筮遇屯曰利建侯是周易㦯以不變者占季友之筮遇大有之乾同復於父敬如君所盖二易辭也既之乾則變矣是連山歸藏亦以變者占也
其經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易卦别之數亦同其名占異也〈賈疏連山歸藏周易是名異連山歸藏占七八周易占九六是占異也〉每卦八别者重之數〈賈疏據周易以八卦為本八卦重之則得六十四〉 孔氏穎逹曰重卦諸儒有四説王輔嗣等以為伏羲重卦鄭康成之徒以為神農重卦孫盛以為夏禹重卦司馬遷以為文王重卦案繫辭神農之時已有盖取諸益與噬嗑當以伏羲既畫八卦即自重之為得其實〈朱子語類問伏羲始畫八卦其六十四者是伏羲已自畫邪是文王重之耶看先天圖則有八卦便有六十四疑伏羲已有畫矣曰周官言三易經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便見不是文王重之〉
通論白虎通曰天子下至士皆有蓍龜者重事決疑示不自専諸侯龜一尺大夫八寸士六寸龜隂故數偶也天子蓍長九尺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蓍陽故數竒也龜之為言乆也蓍之為言耆也乆長意也
掌三夢之灋一曰致夢二曰觭夢三曰咸陟〈觭居宜反杜其宜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夢者人精神所寤可占者〈賈疏人寐形魄不動而精神寤見𮗜而占之〉 鄭氏鍔曰夢出於有所因故曰致孔子之夢周公是也一仰一俯為觭觭夢盖怪異之夢趙簡子夢童子倮而轉以歌魯聲伯夢泣而珠盈懐是也無心感物謂之咸陟升也精神上與鬼神通髙宗之夢傅説是也
總論賈氏公彦曰大卜所掌先三兆次三易後三夢者筮短龜長夢以協卜筮而已故以是為次
其經運十其别九十
正義鄭氏康成曰運或為緷當為煇是眂祲所掌十煇也王者於天日也夜有夢則晝視日旁之氣以占其吉凶凡所占者十煇每煇九變此術今亡
存疑王氏安石曰占夢以嵗時日月星辰占六夢之吉凶則此所謂經運盖嵗時日月星辰之運
以邦事作龜之八命一曰征二曰象三曰與四曰謀五曰果六曰至七曰雨八曰瘳
正義鄭氏康成曰國之大事待蓍龜而決者有八〈賈疏大事卜小事筮此既大事而兼言筮者凡大事皆先筮而後卜也〉定作其辭於將卜以命龜也鄭司農云征謂征伐也象謂災變雲物如衆赤鳥之属〈賈疏按哀六年左傳是嵗有雲如衆赤鳥夹日以飛三日椘子使問諸周大史史曰其當王身乎〉有所象似易曰天垂象見吉凶春秋傳天事恒象是也謀謂謀議也果謂事成與不也至謂至不也雨謂雨不也瘳謂疾瘳不也某謂征亦云行巡守也〈賈疏㐮十三年左傳先王卜征五年是征亦得為廵守也〉與謂所與共事也果謂以勇決為之若吴伐楚椘司馬子魚卜戰令龜曰鮒也以其属死之楚師繼之尚大克之是也〈賈疏昭十七年左傳〉 鄭氏鍔曰謀者始創議以立事果者進退未決而求其決也至者㑹言近止而人或過期不至爾案此八者雖曰龜之八命實三易三夢所同用盖此乃所占之事目也觀下文可見 卜事莫大於立君大封大遷大師祭祀䘮紀而八命中惟征可兼大師他無列焉何也諸官及本職已有眀文無庸覆舉而王者四征不庭既不若祭祀䘮紀之有常又不若立君大封大遷之曠見且中包時廵及王所不親之小師故特著之見於詩書春秋傳者惟立君大遷大師祭祀之卜為多而䘮卜大封無見焉至扵肆師職之卜芟卜稼卜戒春秋傳魯桓卜成季之生懿氏卜妻敬仲衛侯卜渾良夫見夢之類皆包於凡小事中而此八事則有闗扵邦之吉凶利害故特詳其目而曰以邦事作龜之八命也
以八命者贊三兆三易三夢之占以觀國家之吉凶以詔救政
正義鄭氏衆曰以此八事命蓍龜而参之以夢故云以八命者賛三兆三易三夢之占春秋傳筮襲於夢武王所用〈賈疏昭七年左傳〉 賈氏公彦曰以上文八事命龜之時佐眀三兆三易三夢之占推演其辭以觀吉凶而告於王使王改過自新以修救政也 王氏安石曰洪範大疑謀及卜筮兩眂其従違而武王亦以朕夢協朕卜為言盖必三者交相為占而吉凶休咎始得而決
案賛如孔子賛易之賛盖掌三兆三易三夢者各獻其占而大卜則發揮其所以然之理而宣著之
凡國大貞卜立君卜大封則眂髙作龜
正義鄭氏康成曰問事之正曰貞卜立君君無冢適卜可立者〈賈疏昭二十六年左傳王后無適則擇立長年鈞以徳徳鈞以卜〉視髙以龜骨髙者可灼處示宗伯也大事宗伯涖卜〈賈疏大宗伯祀大神享大鬼祭大⽰帥執事而卜日故知大事宗伯涖卜〉卜用龜之腹骨骨近足者其部髙鄭司農云貞問也國有大疑問於蓍龜作龜謂鑿龜令可爇也某謂貞之為問問於正者必先正之乃從問焉〈賈疏謂正意問龜非訓貞為問也〉作龜謂以火灼之以作其兆也〈賈疏作謂發使璺坼〉春灼後左夏灼前左秋灼前右冬灼後右士䘮禮宗人受卜人龜示髙涖卜受視反之又曰卜人坐作龜 賈氏公彦曰凡卜法在禰廟門閾外闑西南西面有席先陳龜於廟門外之西塾上又有貞龜謂正龜扵席上又有涖卜命龜眂髙作龜凡六節尊者宜逸卑者宜勞作龜眂髙二者勞事以大貞事大故大卜親之 黄氏度曰凡卜事眂髙火以作龜者卜師職也惟大貞則大卜作龜王氏安石曰大封謂封國命諸侯〈案封國之始必卜其土之所宜與䇿命之日〉 全氏賜曰大貞者有大疑事而求正也〈案大貞包下立君與大封而言〉
大祭祀則眂髙命龜
正義鄭氏康成曰命龜告龜以所卜之事不親作龜者大祭祀輕於大貞也士䘮禮宗人即席西面坐命龜 王氏應電曰大祭祀惟圜丘方澤以二至若大旅及禘祫之祭必以卜
凡小事涖卜
正義鄭氏康成曰代宗伯〈王氏昭禹曰大事涖卜者大宗伯故凡小事大卜涖焉 案小事涖卜可見小事不専筮而大事之筮亦可互見矣〉 賈氏公彦曰大事卜小事筮此云小事謂大事中差小者非筮人之小事也小事既大卜涖卜則陳龜貞龜命龜視髙皆卜師為之其作龜則卜人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大事大宗伯涖卜大卜眂髙作龜其中陳龜貞龜命龜皆小宗伯為之下文大遷大師大卜貞龜涖卜亦大宗伯陳龜亦宜小宗伯也其命龜眂髙者卜師作龜者卜人又凡旅大卜陳龜則涖卜仍是大宗伯貞龜命龜眂髙皆卜師亦卜人作龜又凡䘮事大卜命龜則陳龜貞龜亦小宗伯涖卜是大宗伯眂髙作龜者卜師也 王氏應電曰凡卜尊者不視事但臨涖之而已執事先陳龜於廟門西塾次正於閾外席上次眂髙而命之事又次作其兆立君封國太卜作龜則命之者小宗伯所謂奉玉帛以詔號而貞之者大宗伯陳之者大宰而涖之者王也大祭祀䘮事大卜命龜則作之者卜師貞之者小宗伯陳之者大宗伯而涖之者大宰大宰及大宗伯帥執事以卜日是也大遷大師大卜貞龜則作之者卜人命之者卜師而陳之者小宗伯涖之者大司馬大司馬大師則涖卜是也〈案大遷疑是大司空涖卜以建立都邑當属冬官也〉凡旅大卜陳龜則涖之者小宗伯也小事大卜涖卜則陳貞命作皆卜師以下為之此又因事之大小而尊卑相次之叙也
案凡卜大事正卿涖之小事大卜涖之而肆師職嘗之日涖卜来嵗之芟獮之日涖卜来嵗之戒社之日涖卜来嵗之稼則此三事其小事中之較重者與
國大遷大師則貞龜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龜於卜位也〈賈疏卜位即閾外席上〉士䘮禮卜人抱龜燋先奠龜西面是也又不親命龜亦大遷大師輕於大祭祀也〈賈疏以命龜在貞龜後為勞故云輕於大祭祀〉
凡旅陳龜
正義鄭氏康成曰陳龜於饌處也士䘮禮卜人先奠龜於西塾上南首是也不親貞龜以卜旅祭非常輕於大遷大師也
凡䘮事命龜
正義鄭氏康成曰重䘮禮次大祭祀也士䘮禮則筮宅卜日天子卜葬兆凡大事大卜陳龜貞龜命龜眂髙其他以差降焉 賈氏公彦曰大祭祀大卜非直命龜兼眂髙此䘮事亦命龜與大祭祀同但不視髙即輕於大祭祀也〈案凡䘮事則不惟大䘮〉 陳氏祥道曰考儀禮卜人奠龜宗人視髙及坐命龜而後卜人坐作龜若然大卜於大祭祀凡䘮事命之而不作則作者其屬也
卜師掌開龜之四兆一曰方兆二曰功兆三曰義兆四曰弓兆
正義鄭氏彛曰將卜則開龜之下體去其外甲而存其下甲有横直之文者以卜也其下甲有直文者〈案此直文今名千里路〉所以分左右隂陽也横有五文分十二位者象五行與辰次也其上下不可以為兆可開而燋者左右各二故曰四兆 易氏祓曰下經言辨龜之上下左右隂陽以授命龜者則為開龜之兆而非占兆之書眀矣
存疑鄭氏康成曰開開出其占書也經兆百二十體今言四兆者分之為四部〈賈疏開龜之四兆謂開出其占兆之書分為四部〉若易之二萹書金縢曰開籥見書是謂與方功義弓之名未聞
案玉瓦原三兆卜之綱也雨霽䝉繹克五兆璺坼之象乎五行而視其變化以占吉凶者也此言四兆若作占書解則經兆與頌已在大卜三兆之中不當復名四兆且何湏卜師開之若謂所占之事則立君大封大師大遷祭祀䘮紀經皆一一臚列即有未盡亦當包於八命中而四兆非其類也如謂璺坼之形則又與五兆混淆且經文言開明是人開之非火作之所致也文列眂髙火之前則亦不得為璺坼矣康成既有春夏秋冬四灼之説則劉氏彛所言尚有端緒且今之卜法頗有類於此者似可従
凡卜事眂髙火以作龜致其墨
正義鄭氏康成曰示涖卜也猶熾也致其墨者孰灼之明其兆〈賈疏按占人注墨兆廣也墨大坼明則逄吉坼稱明墨稱大此云明其兆者彼偏據一邉言其實墨大兼明乃可得吉故以明解墨〉 賈氏公彦曰大貞大卜眂髙故凡卜事皆卜師眂髙 鄭氏鍔曰凡卜必以龜骨可灼之髙處眂涖卜之人乃熾其火以發作其龜而致其墨乃有吉凶可占
案卜有龜焦者有不食墨者皆不待兆成而知其凶夫墨水也燋契火也火過而陽則焦水過而隂則不食墨
凡卜辨龜之上下左右隂陽以授命龜者而詔相之〈相息亮反〉
存疑鄭氏康成曰所卜者當各用其龜也上仰者也下俯者也左左倪也右右倪也隂後弇也陽前弇也詔相告以其辭及威儀〈賈疏辭命龜之辭威儀若士䘮禮卜日在廟門外涖卜在門東西面龜在閾外席上西首占者門西東面南上卜人及執燋者塾西南面東上皆是威儀之事〉大祭祀䘮事大卜命龜則大貞小宗伯命龜〈賈疏大貞大卜眂髙眂髙之上有命龜貞龜陳龜小宗伯尊於太卜故知小宗伯命龜也〉其他卜師命龜卜人作龜〈賈疏大卜臨卜貞龜陳龜則卜師命龜卜師命龜則卜人作龜可知 案明言凡卜辨之以授命龜者則非卜師自命可知〉卜人作龜則亦辨龜以授卜師〈賈疏案序官卜人中士八人此不列其職者以其與卜師同職故畧之也〉
案此與龜人辨六龜之属不同六龜之属龜人於攻之釁之之時乆已區而别之矣何縁卜師更辨而授之而又何詔相之有乎以所詔相為告以辭及威儀亦未必然出命者涖卜也受命而命龜隨事之大小而各有其人卜師方手龜以進何縁他人之辭與儀乃煩卜師之詔相乎上下左右即開龜四兆之處也上二為陽下二為隂右二為陽左二為隂左右之隂陽反者覆視之則正也又腹下為隂其反背為陽開其腹下乃覆而灼其背焉故卜師辨之以授命龜者而詔相之慮命龜者之或不暁也雖暁猶詔之盖其慎也
龜人掌六龜之属各有名物天龜曰靈属地龜曰繹属東龜曰果属西龜曰靁属南龜曰獵属北龜曰若属各以其方之色與其體辨之〈果魯火反靁力胃反又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属言非一也色謂天龜𤣥地龜黄東龜青西龜白南龜赤北龜黒龜俯者靈仰者繹前弇果後弇獵左倪靁右倪若〈賈疏俯者靈已下皆爾雅文天龜法天故向下而俯地龜法地故向上而仰東南陽方故東龜甲向前長而前弇南龜甲向後長而後弇西北隂方故不能長前後西龜頭向左北龜頭向右如相睥睨然爾雅云左倪不類右倪不若不類即靁不若即若也全氏賜曰首左倪者甲亦偏左首右倪者甲亦偏右 案弇中寛而口斂也考工記侈弇之所由興〉是其體也〈賈疏體有二此經據頭甲而言占人職君占體謂兆象與此異〉東龜南龜長前後在陽象也〈賈疏此據甲而言凡天地之間南北為經東西為緯〉西龜北龜長左右在隂象緯也〈賈疏此據頭而言〉天龜俯地龜仰東龜前南龜卻西龜左北龜右各従其耦也杜子春讀果為臝〈賈疏謂龜前甲長後甲短露出邉為臝亦淂為一義〉 賈氏公彦曰物色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龜之属有六辨之而定其所當用謂若卜祭天用靈卜祭地用繹春用果秋用靁之類也 鄭氏鍔曰戴記青黒縁天子之寳龜也公羊傳龜青純何休以為龜甲𩑺青也千載之龜青𩑺然則六龜之色盖亦視其𩑺而已曰俯仰左右者以其首言之曰前後者以其甲言之曰𤣥黄青赤白黒者以其𩑺言之
凡取龜用秋時攻龜用春時各以其物入於龜室正義鄭氏康成曰六龜各異室也秋取龜及萬物成也攻治也治龜骨以春是時乾解不發傷也 賈氏公彦曰龜有六室六龜各入於一室以蓍龜嵗易秋取春攻訖即易去前龜也 天地四時之龜嵗易若大寳龜非常用者不嵗易
案取之用秋隂氣足也攻之用春劑之以陽也秋時已殺之至春攻治之則去其上甲而留其下甲及牆耳
餘論賈氏公彦曰案爾雅有十龜一曰神龜龜之㝡神眀者二曰靈龜今觜蠵龜一名靈蠵能鳴者也三曰攝龜腹甲曲折能自張閉好食蛇江東呼為陵龜也四曰寳龜大寳龜也五曰文龜甲有文采者也河圖云龜負書丹甲青文六曰筮龜常在蓍叢下潜伏〈史記龜筞傳上有夀蓍下有神龜〉七曰山龜八曰澤龜九曰水龜十曰火龜四者皆言其所生之處火龜猶火䑕也
上春釁龜祭祀先卜
正義鄭氏康成曰釁者殺牲以血之神之也先卜始用卜筮者世本曰巫咸作筮卜未聞其人也上春夏正建寅之月月令孟冬釁祠龜筞相互矣〈賈疏月令孟冬釁則周孟冬亦釁之周上春釁秦亦上春釁之故云相互〉秦以十月建亥為嵗首則月令秦世之書亦或欲以嵗首釁龜耳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祭祀先卜謂卜其日與其牲後鄭不従者以龜人不主卜事也
若有祭事則奉龜以徃旅亦如之䘮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奉猶送也送之於所當卜〈案事之大於此者其奉龜以徃可知〉 賈氏公彦曰旅謂祈禱天地及山川䘮謂卜葬宅及日
菙氏掌共燋契以待卜事〈菙時髓反燋哉約反又祖堯反契苦計反劉苦潔反下同〉正義鄭氏康成曰士䘮禮楚焞置於燋在龜東〈賈疏謂陳龜於西塾上龜南首燋在龜東置椘焞於上〉楚焞即契所用灼龜也〈賈疏荆為椘用之焞龜開兆故云椘焞〉燋謂炬其存火 杜氏子春曰契謂契龜之鑿也 王氏應電曰燋燒木存性者用此以待則易然也
案灼龜先以刀刻所當灼之處乃以楚焞灼之即卜師開龜之四兆是也詩曰爰契我龜契即書契之契杜氏以為鑿是也以焌施於所契之處故名之曰焌契
辨正賈氏公彦曰子春讀燋為樵後鄭不従依音為雀盖取莊子爝火之義熒熒然也〈史記索隐曰古之灼龜取生荆枝及生堅木燒之斬㫁以灼龜〉
凡卜以明火爇燋遂龡其焌契以授卜師遂役之〈爇如悦反焌音俊又存悶祖悶二反〉
正義杜氏子春曰眀火以陽燧取火於日〈賈疏秋官司烜氏文〉鄭氏康成曰焌讀如戈鐏之鐏〈賈疏讀從曲禮進戈者前其鐏意取〉
〈鋭頭以灼龜也〉謂以契柱燋火而龡之也〈賈疏謂將此焌契以柱於燋火龡之使熾〉契既然以授卜師用作龜也役之使助之 賈氏公彦曰若大卜眂髙已上則卜師作龜故以焌契授卜師若卜人作龜則授卜人 王氏昭禹曰取火於日者為陽精之純極其眀潔故以鑽卜休咎
占人掌占龜以八簭占八頌以八卦占簭之八故以眂吉凶〈簭同筮〉
正義鄭氏康成曰占人亦占簭言掌占龜者簭短龜長主於長者〈賈疏僖四年左傳晋獻公欲以驪姬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公曰從筮卜人曰筮短龜長不如從長〉
存疑鄭氏康成曰以八簭占八頌謂將卜八事先以簭簭之言頌者同於龜占也〈賈疏凡簭之卦自用易之爻占之龜之兆用頌辭占之今言八簭占八頌者以其吉凶是同故占簭之辭亦名頌龜占則繇辭是也〉以八卦占簭之八故謂八事不卜而徒簭之也其非八事則用九簭占人亦占焉
案古者重卜先簭而後卜故簭人不必知卜而卜人必兼通於簭既得八事之頌猶恐於龜象未審復以簭義参決其吉凶是謂以八簭占八頌也然簭辭之吉凶各有其故皆原於八卦之象與徳其或簭龜從違各異則又恐簭人之占未審故復以八卦之象與徳究切其義是謂以八卦占簭之八故也不曰占簭之故而曰八故者八卦之象與徳因事而異吉凶於八事各有所宜各有所迕也
凡卜簭君占體大夫占色史占墨卜人占坼
正義鄭氏康成曰體兆象也〈賈疏凡卜欲作龜之時灼龜之四足依四時而灼之其兆直上向背者為木兆直下向足者為水兆邪向背者為火兆邪向下者為金兆横者為土兆是兆象也 案賈言四足即康成所謂腹骨近足者其部髙也若然則劉氏所指四兆即此矣不必以中庸注之繆解疑之背謂腹骨中央當背處即千里路也朱子語類占龜土兆大横木兆直或曰火兆直只周禮疏曰木兆直金兆從右邪上火兆從左邪上或曰木兆從左邪上水兆曲以大小長短眀暗為吉凶或占凶事又以短小為吉又以旋者吉大横吉大横庚庚是豹起恁地庚庚然不是金兆也〉色兆氣也〈賈疏就兆中視其色氣似有雨及雨止之類是也〉墨兆廣也〈賈疏兆之正璺處〉坼兆璺也〈賈疏正墨旁有竒璺罅者 孔氏穎逹曰坼是從墨而裂其旁枝細出謂之璺坼是大坼為兆廣小坼為兆璺也〉體有吉凶色有善惡墨有大小坼有微眀尊者視兆象而已卑者以次詳其餘也周公卜武王占之曰體王其無害〈賈疏見書金縢〉凡卜象吉色善墨大坼眀則逄吉 賈氏公彦曰此已下皆據卜言兼云簭者凡卜皆先簭故連言之
通論王氏昭禹曰龜卜之事龜坼而後墨見墨見而後色著色著而後體備卜人先占坼史占墨次之大夫占色又次之衆占備而後君占體以㫁吉凶焉玉藻卜人定龜史定墨君定體先後之序也此經言君占體而後及於色墨坼尊卑之序也 易氏祓曰大史大卜皆下大夫而此經自有卜史之占則大夫非大史大卜也盖上大夫卿如大宰大宗伯大司馬之涖卜者其次小宗伯肆師亦以大夫涖卜此大夫之占色也大史職大祭祀與執事卜日先儒謂執事大卜之属與之者當視墨此史所以占墨卜人所以占坼 劉氏彛曰體為龜兆五行之正體與卜之時日相生相克有休有王吉凶可知既有兆以成體又有色以示象亦與五行四時相為興廢
凡卜簭既事則繋幣以比其命嵗終則計其占之中否〈繫音係比毗志反又必履反中丁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既卜簭史必書其命龜之事及兆於筞繫其禮神之幣而合蔵焉書曰王與大夫盡弁開金縢之書乃得周公所自以為功代武王之説是命龜書 鄭氏鍔曰占驗常在後故俟嵗終計之
簭人掌三易以辨九簭之名一曰連山二曰歸藏三曰周易九簭之名一曰巫更二曰巫咸三曰巫式四曰巫目五曰巫易六曰巫比七曰巫祠八曰巫参九曰巫環以辨吉凶〈巫鄭讀作簭一讀如字比毗志反〉
正義劉氏敞曰注改巫為簭然經云掌九簭之名以辨吉凶字既作簭則不可又以巫為簭矣此乃前世精於簭者九人其遺法可傳也古者占簭之工通謂之巫更咸式目等皆其名也巫咸見於他書多矣易疑為易古陽字其他雖未聞不害其有 薛氏季宣曰世本云巫咸作簭殷有巫咸後有神巫季咸皆祖其名
存疑鄭氏康成曰此九巫讀皆當為簭字之誤也〈賈疏簭人掌簭不主巫事故破從簭〉更謂簭遷都邑也〈賈疏此謂簭遷公卿大夫之都邑也鄭氏答趙商曰若武王遷洛盤庚遷殷則卜故大卜有卜大遷之事〉咸猶僉也謂簭衆心歡不也〈賈疏謂國有營建之事恐衆心不齊〉式謂簭制作法式也目謂事衆簭其要所當也〈賈疏謂要目〉易謂民衆不説簭所改易也〈賈疏改易政教也〉比謂簭與民和比也祠謂簭牲與日也〈賈疏大卜大祭祀眂髙命龜此不卜而簭謂小祭祀〉参謂簭御與右也〈賈疏御及車右勇力與君為参乗故簭之〉環謂簭可致師不也〈賈疏環人致師注引宣十二年左傳楚許伯御樂伯攝叔為右以致晋師之事明此經簭環亦是致師之事也〉
凡國之大事先簭而後卜
正義鄭氏康成曰當用卜者先簭之即事漸也〈賈疏簭輕龜重故先簭後卜〉
通論吕氏祖謙曰曲禮卜筮不相襲者凡常事卜不吉則不簭簭不吉則不卜也此經先簭而後卜洪範謀及卜簭又云龜筮共違于人皆龜簭並用故知不相襲者非大事也獻公卜納驪姬不吉公曰簭之晋納㐮王得黄帝戰于阪泉之兆又簭之遇大有之暌皆卜簭相襲
上春相簭凡國事共簭〈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相謂更選擇其蓍也蓍龜嵗易者與
案龜人所掌惟辨龜之名物及藏龜釁龜奉龜而已凡卜事非其職也簭人相蓍藏蓍共蓍之外又併揲之之事而掌之不别職者龜事繁而蓍事簡也蓍龜歳易盖増新而不必廢其舊
占夢掌其嵗時觀天地之㑹辨隂陽之氣
正義鄭氏康成曰其歳時今嵗四時也天地之㑹建厭所處之日辰〈賈疏建謂斗柄所建謂之陽建故左旋於天厭謂日前一次謂之隂建故右旋於天堪輿天老曰假令正月陽建在寅隂建在戌日辰者日據幹辰據支〉隂陽之氣休王前後〈賈疏案春秋緯當時者王生王者休王所勝者死王所生者相相所勝者囚假令春之三月木王水生木水休木勝土土死木生火火相火勝金金囚以此推之火王金王水王例可知〉案天地之㑹當即指幹與支而言幹為天支為地如史墨占庚辰為日月在辰尾庚午之日日始有謫火勝金故弗克皆幹支合日月星辰而㫁是也薛氏季宣以日月之㑹言之已非其義而推算又繆
以日月星辰占六夢之吉凶
正義鄭氏康成曰日月星辰謂日月之行及合辰所在春秋昭三十一年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左傳是夜也晋趙簡子夢童子倮而轉以歌旦而日食占諸史墨對曰六年及此月也吴其入郢乎終亦弗克入郢必以庚辰日月在辰尾庚午之日日始有適火勝金故弗克此以日月星辰占夢者其術則今八㑹其遺象也〈賈疏堪輿大㑹有八小㑹亦有八〉用占夢則亡
一曰正夢二曰噩夢三曰思夢四曰寤夢五曰喜夢六曰懼夢〈噩五各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夢無所感動平安自夢思夢𮗜時所思念之而夢寤夢𮗜時道之而夢喜夢喜悦而夢懼夢恐懼而夢杜子春云噩當為驚愕之愕謂驚愕而夢
案疾而迷及寤而有夢傳所傳秦穆公趙簡子之夢是也或曰似夢非夢而若有見也
餘論王氏昭禹曰正夢若髙宗恭黙思道而夢帝賚良弼噩夢若晋景公夢大厲披髪及地搏膺而踊思夢若孔子之夢周公寤夢若狐突之遇大子申生喜夢若文帝夢黄頭郎推之上天懼夢若光武夢乗龍上天而心悸是也
季冬聘王夢獻吉夢于王王拜而受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聘問也發幣而問焉〈賈疏禮動不虚必以幣帛行禮 案問問占也〉夢者事之祥〈賈疏對文禎祥是善妖孽是惡散文祥中可以兼惡故云夢者事之祥〉吉凶之占在日月星辰季冬日窮於次〈賈疏次謂日辰所在季冬日月㑹於𤣥枵是日窮於次也〉月窮於紀〈賈疏月謂斗建所在十二月斗建丑故云月窮於紀〉星迴於天〈賈疏謂二十八宿十三月復位此十二月未到本位故曰星迴於天〉數將㡬終〈賈疏四語見月令〉因獻羣臣之吉夢於王詩云牧人乃夢衆維魚矣旐維旟矣此所獻吉夢〈賈疏無羊羙宣王詩也引之者証獻吉夢之事〉 劉氏曰季冬天道終而復始必有禨祥預兆於夢吉則獻王王拜受之貴天命也
案占夢之官問王有何吉夢請而占之不敢虚問而將之以幣故云聘所以致敬也
乃舍萌于四方以贈惡夢〈舍依注作釋〉
正義鄭氏康成曰舍讀為釋舍萌猶釋菜也古書釋菜釋奠多作舍字萌菜始生也〈賈疏樂記區萌逹鄭注屈生曰區芒而直出曰萌故知萌菜始生者〉贈送也〈賈疏送去惡夢也〉欲以新善去故惡辨正賈氏公彦曰子春以舍萌為疫案下文自有疫故後鄭不従
遂令始難敺疫〈難乃多反注故書難或為儺〉
正義鄭氏康成曰令令方相氏也難謂執兵以有難卻也方相氏帥百𨽻為之疫癘鬼也 杜氏子春曰月令季春之月命國難〈賈疏彼注云此月之中日行歴昴有大陵積尸之氣氣佚則厲鬼隨而出行故難之〉九門磔禳以畢春氣〈賈疏九門依彼注路應雉庫臯國近郊逺郊闗也張磔牲體禳去惡氣也〉仲秋之月天子乃難以逹秋氣〈賈疏彼注云此月宿直昴畢亦得大陵積尸之氣氣佚則厲鬼亦隨而出行故難之以通逹秋氣此月難陽氣故惟天子得難〉季冬之月命有司大難旁磔〈賈疏彼注云此月之中日歴虚危虚危有墳墓四司之氣為厲鬼將隨強隂出害人也故難之言大難者自天子至庶人皆得難也旁磔者于四方之門皆張磔牲體子春雖引三時之難經文承季冬之下是據季冬大難而言〉出土牛以送寒氣
總論王氏應電曰易曰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大乎蓍龜書曰汝則有大疑謀及乃心謀及卿士謀及庶人謀及卜筮聖人至誠如神謀及卿士庶民之外又謀及於蓍龜此聖人之畏天命也天無言假物以露其先兆蓍龜又草與蟲之靈故聖王用之洪範人謀同於龜筮則吉龜筮共違于人則凶是龜筮重於人也龜從筮逆作内吉而筮從龜逆則不言是龜又重於筮也卜筮之外又有所謂占夢盖天地神眀與人之精神魂魄黙交於幽㝠恍惚之間尤吉凶先見之自然者是故髙宗以夢帝賚良弼而得傅說武王以夢協朕卜而克商宣王以夢熊羆虺蛇而占男女孔子以不夢見周公而知道之衰盖與稽疑為類而可前民用也
眂祲掌十煇之灋以觀妖祥辨吉凶〈煇音運一音揮〉
正義鄭氏衆曰煇謂日光炁也 鄭氏康成曰妖祥善惡之徴〈賈疏祥是善之徴妖是惡之徴此妖祥相對若散文祥亦為惡徴亳有祥桑之類是也〉 鄭氏鍔曰隂陽侵日則光氣有損故名祲 王氏昭禹曰物反常為妖兆見為祥吉凶則妖祥之成事
一曰祲二曰象三曰鑴四曰監五曰闇六曰瞢七曰彌八曰叙九曰隮十曰想〈鑴許規反又下規反瞢忙鄧反隮子兮反注故書彌作迷隮作資〉
正義鄭氏衆曰祲隂陽氣相侵也〈賈疏赤雲為陽黒雲為隂如昭十五年左傳赤黒之祲也〉象者如赤鳥也〈賈疏哀六年左傳有雲如衆赤鳥夹日以飛〉闇日月食也〈賈疏日月食光消故闇朦也〉瞢日月瞢瞢無光也彌白虹彌天也叙者雲有次叙如山在日上也隮升氣也鄭氏康成曰鑴讀如童子佩鑴之鑴〈賈疏見詩芄蘭萹〉謂
日旁氣刺日也〈賈疏鑴是錐類故為刺〉監冠珥也〈賈疏謂有雲氣在日旁如冠耳珥即耳也〉彌氣貫日也〈賈疏以經言彌故知雲氣貫日而過〉隮虹也詩云朝隮于西〈賈疏日在東則虹西見日在西則虹東見故引蝃蝀詩為証也〉想雜氣有所似可形想〈賈疏雲氣雜有所象似故可形想〉 劉氏曰日者大陽之精日光所照隂邪之氣莫不消除今乃為隂邪之氣所干犯以洪範五行推之由人君無剛健之徳以勝隂故謫見於天以示警也聖人設官以掌其事方有萌兆則詔於王以修救焉
掌安宅叙降
正義鄭氏康成曰宅居也降下也人見妖祥則不安主安其居處也次叙其凶禍所下謂禳移之〈賈疏次叙其凶禍所下之地禳移之其心則安〉 王氏安石曰叙降若保章氏所謂辨吉凶水旱降豐凶之祲象 王氏志長曰叙降謂眀叙其所降之凶災主於何事受於何地發於何時則可以因事預備或修徳易行盡人事以囘天心而凶災可弭大卜所謂詔救政保章氏所謂降豐荒之祲象是也
正嵗則行事嵗終則𡚁其事〈𡚁必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占夢以季冬贈惡夢此正月而行安宅之事所以順民〈賈疏民心欲除惡樹善凡此類皆所以順民心〉弊㫁也謂計其吉凶然否多少〈賈疏然謂中也知中否多少而行賞罸〉 王氏應電曰嵗首雲物之占尤重故安宅叙降自正嵗而始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四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五
春官宗伯第三之九
大祝掌六祝之辭以事鬼神⽰祈福祥求永貞一曰順祝二曰年祝三曰吉祝四曰化祝五曰瑞祝六曰筴祝正義鄭氏康成曰永長也貞正也求多福歴年得正命也 王氏昭禹曰天所祐為福福所兆為祥案先王望祀不求其福而周公之作祝辭乃以祈福祥求永貞為義何也天之命哲命吉凶命歴年皆視人君之所服行使王對越天地宗廟百神凛然懼於不終而知自求多福在常守正道則所以警王心而輔正其德者多矣
存疑鄭氏衆曰順祝順豐年也年祝求永貞也吉祝祈福祥也化祝彌災兵也瑞祝逆時雨寧風旱也筴祝逺罪疾也
辨正劉氏彝曰先鄭以小祝小祭祀侯禳之事解六辭非也大祝所祝皆大事也故郊祀天地社稷宗廟六享始用大祝之六辭 歐陽氏謙之曰年祝如祈榖於上帝與社稷瑞祝祥瑞之祝辭古人得祥瑞必歸功於神也
案年祝瑞祝歐陽氏謙之得之餘俱未安以義測之順祝天地宗廟之常祝也祭統備者百順之名禮運禮時為大順次之天地之祭宗廟之事順也年祝祈年之祝也吉祝如吉禮卜日之祝是也化祝天地有異烖而祝其消化也瑞祝嘉祥見而告於天地宗廟也筴祝如金縢冊祝既祝而藏其冊者是也
掌六祈以同鬼神⽰一曰類二曰造三曰禬四曰禜五曰攻六曰說〈造七報反禬戚古外反劉音㑹禜音詠說書悅反注故書造為竈杜子春讀為造書亦為造〉
正義鄭氏康成曰祈嘄也謂為有災變號呼告於神以求福〈賈疏小祝職掌禱祠之祝號故知此六祈亦號呼以告神〉天神人鬼地⽰不和則六癘作見〈賈疏案五行傳貌之不恭惟金沴木視之不明惟水沴火言之不從惟火沴金聼之不聰惟土沴水思之不睿惟金木水火沴土五行而沴有六者除本五外來沴已則六彼云沴此云癘者沴有六則癘鬼作見故變沴而言癘〉故以祈禮同之杜子春云造祭于祖也鄭司農云類造禬禜攻說皆祭名也類祭于上帝禜日月星辰山川之祭也春秋傳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疫之災於是乎禜之〈賈疏見昭元年左傳〉某謂類造加誠肅求如志禬禜告之以時有災變也〈賈疏禬是除去之意故知為災變〉攻說則以辭責之禜如日食以朱絲縈社〈賈疏荘二十五年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於社公羊傳日有食之則曷為鼔用牲於社求乎陰之道也以朱絲縈社或曰脅之或曰為闇恐人犯之故縈之何休云朱絲縈之助陽抑陰也〉攻如其鳴鼓然董仲舒救日食祝曰炤炤大明瀐滅無光柰何以隂侵陽以卑侵尊是之謂說也禬未聞焉類造禬禜皆有牲攻說用幣而已〈賈疏攻說是日食伐鼓之屬天災冇幣無牲故知用幣類禮亦天灾得有牲者灾始見時有幣無牲及灾成之後即有牲故詩云靡愛斯牲 案攻說以責神無為用牲而仍用幣者以禮責之亦不可不致其肅敬〉王氏昭禹曰鬼神聰明正直依人而行聖人與鬼神合其吉凶大祝之六祈所以陳信於鬼神而祈其與人同也虞書類于上帝王制天子將出造於禰禬若禬國之凶荒民之札喪之屬禜若春秋祭禜之屬攻以治去其害若翦氏以攻禜攻之之屬以辭責之之謂說若庶氏以攻說禬之之屬皆以與民同吉凶之患 項氏安世曰六祝所以求福六祈所以禳禍 劉氏彝曰六祝因祭享而祝之六祈則因事特祭而祈之
案鬼神不與人同心災厲乃見故以祈禮同之非時而祭上帝曰類非時而祭祖禰曰造攻如救日伐鼓以兵之類說謂以辭責之如變置社稷必責以辭存疑鄭氏衆曰詩曰是類是禡爾雅曰是類是禡師祭也大師造于祖司馬法曰乃造於先王
辨正賈氏公彥曰先鄭引詩及爾雅以證此類造為出軍之祭後鄭不從者此經六祈皆為鬼神不和同不得以出軍之禮解
案大師大㑹同之類造後皆特見故知此類造乃以同鬼神⽰祈消災變而所用之事異也
作六辭以通上下親䟽逺近一曰祠二曰命三曰誥四曰㑹五曰禱六曰誄〈㑹如字〉
正義鄭氏鍔曰命如命龜之命記曰假爾泰龜有常假爾泰筮有常是乃所以命之也 杜氏子春曰誥當為告書亦或為告 毛氏應龍曰告如武成告于皇天后土金縢乃告大王王季文王是也 鄭氏康成曰㑹謂㑹同盟誓之辭 鄭氏衆曰禱謂禱於天地社稷宗廟春秋傳鐡之戰衛大子禱曰會孫蒯瞶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賈疏見哀二年左傳〉若此之屬誄謂積累生時德行以錫之命春秋傳孔子卒哀公誄之曰閔天不淑不憖遺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嬛嬛予在疚嗚呼哀哉尼父無自律〈賈疏見哀十六年左傳〉或曰論語所謂誄曰禱爾於上下神祇
案六祝之辭典祀所常用也此作六辭因事而特告也上下天神地⽰也親疎由禰至親盡也逺近四望五祀之類祠因事舉祭告神之祝辭也誥㑹亦質神之辭誥者尚書逸祝冊告周公其後是也㑹者昭衆神而要言春秋傳所謂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羣神羣祀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國之祖明神殛之是也誄者至於南郊稱天而誄之
存疑鄭氏衆曰祠當為辭謂辭令也命論語所謂為命誥謂康誥盤庚之誥之屬㑹謂王官之伯命事於㑹
辨正王氏應電曰六辭皆告於鬼神⽰故大祝主之曰誥曰命曰禱人事雖亦有之然策命掌於内史誓誥掌於士師非大祝職也
辨六號一曰神號二曰鬼號三曰⽰號四曰牲號五曰齍號六曰幣號
正義鄭氏康成曰號謂尊其名更為美稱焉神號若云皇天上帝鬼號若云皇祖伯某〈賈疏少牢特牲禮祝辭稱皇祖伯某〉⽰號若云后土地⽰〈賈䟽僖十五年左傳君履后土而戴皇天〉幣號若玉云嘉玉幣云量幣〈賈疏曲禮文經無玉號注兼言玉者案小行人合六幣圭以馬璋以皮玉得與幣同號故兼言之〉 鄭氏衆曰牲號謂犧牲名號曲禮牛曰一元大武豕曰剛鬛羊曰柔毛雞曰翰音齍號謂黍稷名號曲禮黍曰薌合粱曰薌萁稻曰嘉疏少牢饋食禮敢用柔毛剛鬛士虞禮敢用潔牲剛鬛香合
辨九祭一曰命祭二曰衍祭三曰炮祭四曰周祭五曰振祭六曰擩祭七曰絶祭八曰繚祭九曰共祭〈衍讀作延炮讀作包百交反劉白交反擩如泉反繚音了共供同〉
正義鄭氏衆曰擩祭以肝肺菹擩鹽醢中以祭也〈賈疏案特牲少牢墮祭之時皆以菹擩醢中以祭主人獻尸時賓長以肝從尸以肝擩鹽中以祭彼無云用肺擩鹽醢中此連引之耳〉繚祭以手從持肺本循之至於末乃絶以祭也〈賈疏此據鄉飲酒言〉絶祭不循其本直絶肺以祭也重肺賤肝故初祭絶肺以祭謂之絶祭鄉射禮取肺坐絶祭鄉飲酒禮右取肺卻左手執本坐弗繚右絶末以祭少牢取肝擩於鹽振祭 鄭氏康成曰九祭皆謂祭食者命祭者玉藻君若賜之食而君客之則命之祭然後祭是也衍當為延炮當為包聲之誤也延祭者曲禮客若降等執食興辭主人興辭於客然後客坐主人延客祭是也包猶兼也兼祭者有司徹宰夫贊者取白黒以授尸〈賈疏有司徹注白謂稻黒謂黍〉尸受兼祭於豆祭是也周猶徧也徧祭者曲禮殽之序徧祭之是也〈賈疏凡祭者皆盛主人之饌故所設殽羞次第徧祭按公食大夫禮惟魚腊湆醤不祭以其薄故也其餘皆祭故謂之周祭〉振祭擩祭本同〈賈疏振祭擩祭本同者皆擩但振者先擩復振擩者不振〉不食者擩則祭之〈賈疏特牲少牢皆有挼祭挼祭在未食之前以菹擩於醢祭於豆間是不食者擩則祭之〉將食者既擩必振乃祭也〈賈疏特牲少牢皆有主人獻尸賓長以肝從尸右取肝擩於鹽振祭嚌之是將食者既擩必振乃祭也〉絶祭繚祭亦本同〈賈疏同者絶之但絶者不繚繚者亦絶故云本同〉禮多者繚之〈賈疏據鄉飲酒禮即先鄭所引右取肺已下是也〉禮畧者絶則祭之〈賈疏即先鄭所引鄉射禮取肺坐絶祭是也〉共猶授也王祭食宰夫授祭〈賈疏膳夫職王祭食則授言宰夫者據諸侯是宰夫 先鄭以周祭已上皆為祭鬼神之事振祭已下皆為生人祭食之禮後鄭不從者生人祭食不合與鬼神同科故皆以為生人祭食法〉
案注義皆引經以證之是已今更推廣之男巫望衍㫄招以茅則衍可為延也包之言兼則間傳輕者包重者特是也命祭延祭見於玉藻曲禮又士虞禮祝命佐食綏祭特牲饋食禮尸坐祝命綏祭亦命祭也兼祭見於特牲少牢而公食大夫禮亦兼祭庶羞徧祭見於曲禮而少牢十一飯所舉皆祭無不徧也少牢二佐食次第取敦實爼實以授尸亦是共祭但士虞特牲及少牢禮舉幹舉肩言振祭而不言擩是振原有不擩者注専以肝之既擩復振言似未盡又肺有二種曰祭肺曰舉肺祭肺則已絶者直祭之而已舉肺則少儀所云三牲之肺離而不提心者必繚而絶之乃可以祭絶祭繚祭之别蓋在於此非禮多禮畧之謂而鄉飲鄉射皆言祭舉肺之灋亦未見其有異也
辨九𢷎一曰䭫首二曰頓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動五曰吉𢷎六曰凶𢷎七曰奇𢷎八曰襃𢷎九曰肅𢷎以享右祭祀〈𢷎古拜字䭫音啟本又作稽奇居宜反襃音報右讀為侑〉
正義鄭氏康成曰稽首拜頭至地也頓首拜頭叩地也空首拜頭至手所謂拜手也〈賈疏稽首頓首空首三者相因而為之空首者先以兩手拱至地乃頭至手以頭不至地故名空首為空首之時引頭至地首頓地即舉故名頓首頭稽留至地多時則為稽首〉吉拜拜而後稽顙謂齊衰不杖以下者〈賈疏稽顙還是頓首但觸地無容耳齊衰已下喪拜而云吉者以杖齊衰入凶拜中也雜記父在為妻不杖不稽顙明知父殁為妻杖而稽顙是以知此吉拜謂齊衰不杖已下〉言吉者此殷之凶拜周以其拜與頓首相近故謂之吉拜也凶拜稽顙而後拜謂三年服者〈賈疏檀弓拜而後稽顙頽乎其順也稽顙而后拜頎乎其至也雜記三年之喪以其喪拜非三年之喪以吉拜雜記父在為妻不杖不稽顙蓋適子妻喪父為主故不稽顙則衆子為妻父在亦稽顙注不云衆子當稽顙者據雜記成文〉鄭大夫云奇拜謂一拜也襃讀為報報拜再拜也鄭司農云肅拜但俯下手今時撎是也〈賈疏鄉飲酒禮賓客入門有撎入門之法推手曰揖引手曰撎〉介者不拜故曰為事故敢肅使者〈賈疏成公十六年左傳晉椘戰於鄢陵椘子使工尹襄問郤至以弓郤至見客免胄承命云不敢拜命三肅使者而退是軍中有肅拜法〉某謂振動戰栗變動之拜一拜答臣下拜〈賈疏此據祭祀若燕禮則君答臣有再拜〉再拜拜神與尸〈賈疏案特牲禮祝酌奠於鉶南主人再拜祝在左此再拜於神也再拜於尸謂獻尸尸拜受主人拜送是也天子諸侯亦當然〉 賈氏公彥曰九拜之中稽首頓首空首肅拜是正拜餘五者逐事生名還依四者正拜為之稽首拜中最重臣拜君之拜頓首平敵自相拜之拜空首君答臣下之拜知者案哀公十七年左傳公㑹齊侯盟於蒙孟武伯相齊侯稽首公則拜齊人怒武伯曰非天子寡君無所稽首襄公三年左傳公如晉孟獻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懼矣郊特牲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辟君也君拜臣下當空首其有敬事亦稽首洛誥成王拜手稽首以答周公是也肅拜最輕惟軍中有此婦人則以肅拜為正 易氏祓曰荀卿云平衡曰拜下衡曰稽首禮非至尊不稽首喪非至哀不稽顙然君亦有稽首於其臣者太甲之於伊尹成王之於周公尊師道也大夫士有非其君而稽首者儀禮君勞賓若介皆再拜稽首尊主君也其次則頓首晉穆嬴頓首於趙宣子魯季平子頓首於叔孫則敵已下皆用之振動蓋施於事變之不常者耳吉拜致敬凶拜則致哀也奇拜者鄉飲射聘士相見凡禮之殺者皆一拜是也襃拜者特牲少牢饗神與受尸嘏則再拜是也肅拜者但俯其手而肅之少儀婦人雖君賜肅拜是也享獻也謂朝獻饋獻右讀為侑侑勸尸食而拜〈賈疏特牲禮尸食祝侑主人拜故知侑尸時有拜〉案古人之拱兩手皆不平故有尚左尚右之異凡男拜尚左手女拜尚右手則拜者下一手先至地而上一手後至乃交也喪拜則男子尚右手婦人尚左手檀弓言拜而后稽顙稽顙而后拜有此二法而聖人云吾從其至者則凶拜當先稽顙后拜矣然士喪禮及喪大記皆云拜稽顙無言稽顙拜者則聖人所欲從者蓋非當時之逹禮也雜記云三年之喪以其喪拜非三年者以吉拜與此經凶拜吉拜一也以其喪拜謂稽顙也以吉拜謂不稽顙也如婦主舅姑之喪與凡男婦之攝主皆吉拜不稽顙喪服小記雜記皆足以徵之吉拜不稽顙則唯男子尚右手女子尚左手以是異於祭祀賔嘉諸禮之拜而已注但據一隅而於他經未合故論之經云享右祭祀舉其重者爾其實五禮皆該焉
凡大禋祀肆享祭⽰則執明水火而號祝〈注故書示為祊杜子春云祊當為⽰〉
正義鄭氏康成曰明水火司烜所共日月之氣以給烝享〈賈疏司烜職以夫遂取明火於日以鑒取明水於月雖不云氣然由日月之氣所照得之故以氣言〉執之而以六號祝明此圭潔也〈賈疏明主人圭潔之德〉禋祀祭天神也肆享祭宗廟也 劉氏敞曰大禋祀祀天圜丘肆享宗廟大禘祫祭⽰祭地方澤
案號祝舉神⽰之號以祝也號如皇天上帝皇祖后稷之類特牲禮曰皇祖某子少牢禮曰皇祖伯某亦是
隋釁逆牲逆尸令鍾鼓右亦如之〈隋許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血祭曰釁〈賈疏血祭之中含上三祀但天地薦血於座前宗廟即血以告殺〉既隋釁後言逆牲容逆鼎〈賈疏凡祭祀之法先逆牲後隋釁今隋釁在前逆牲在後者以其鼎在門外薦血後乃爓熟逆鼎而入故云容逆鼎知鼎在門外者按中霤禮竈在廟門外之東主人迎鼎〉右讀亦當為侑
案隋當為隋祭隋釁與侑皆令鍾鼓大祝先令之大司樂承而令之此節經文疑有訛倒
通論陳氏暘曰逆牲逆尸之時令奏昭夏肆夏者大司樂其令以鍾鼔奏之者大祝也
來瞽令皋舞相尸禮既祭令徹〈皋讀作嗥戶高反劉戶報反相息亮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皋讀為卒嗥呼之嗥〈賈疏此依俗讀〉來嗥者皆謂呼之入相尸者延其出入詔其坐作〈賈疏出入者謂祭初延之入二祼訖退出坐於堂上南面朝踐饋獻訖又延之入室坐作者郊特牲云詔祝於室坐尸於堂饋獻訖又入室坐凡坐皆有作及與主人答拜皆有坐作之事〉 賈氏公彥曰舞謂學子舞人祭訖尸謖後大祝命徹祭器
案歌與舞必依祭節故大祝告以樂入之節而後樂師詔來瞽大祝告以舞之節而後樂師詔皋舞也
大喪始崩以肆鬯渳尸相飯贊斂徹奠〈渳綿里反相息亮反飯扶晚反斂力騐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肆鬯陳尸設鬯也 鄭氏衆曰渳尸以鬯浴尸 賈氏公彥曰浴訖即飯含故言相飯不言相含者大宰贊贈玉含玉故也贊斂者冬官主斂事大祝贊之
案大渳小宗伯大祝皆掌之然小宗伯職曰大肆以秬鬯渳則治其禮之辭也此職曰以秬鬯渳尸則親其事之辭也又小祝以同官而贊渳則親其事者非小宗伯益明矣 小宗伯職曰大肆則當以陳尸及浴器言此曰以肆鬯渳尸則肆専言浴器 曰徹曰奠徹而又奠也自始死之奠以及襲奠小斂大斂奠幷朝夕之奠皆徹前奠而後陳新奠其徹與奠竝大祝為之
言甸人讀禱付練祥掌國事〈付音祔〉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猶語也禱六辭之屬禱也〈賈疏六辭之中五曰禱〉甸人喪事代王受眚災大祝為禱辭語之使以禱於藉田之神也付當為祔祭於先王以祔後死者〈賈疏喪服小記祔必以其昭穆先王祖也〉掌國事辨䕶之〈賈疏辨䕶者供時用相禮儀〉 賈氏公彥曰祔謂虞卒哭後祔祭於祖廟練謂十三月小祥練祭祥謂二十五月大祥除衰杖三者皆國事 朱子曰祔於祖者以廟制昭穆相對將來遷廟則以新死者安於祖廟所以設祔祭豫告使死者知其將來安於此位亦令其祖知將來移上而孫來居此位也 方祔祭時是告其祖以將遷他廟告新死者以將入祖廟之意已祭則主復於寢至三年之喪畢則又祫祭而遷祖父之主以入他廟奉新死者之主以入祖廟則祔與遷自是兩事也
國有大故天烖彌祀社稷禱祠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故兵寇也天烖疫癘水旱也彌猶徧也徧祀社稷及諸所禱〈賈疏小祝彌烖兵注以彌為安此彌為徧者禱祠之事靡神不舉故以彌為徧也〉既則祠之以報焉 賈氏公彥曰始為曰禱得求曰祠
大師宜于社造于祖設軍社類上帝國將有事于四望及軍歸獻于社則前祝
正義鄭氏衆曰設軍社春秋傳所謂君以師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者也〈賈疏見定公四年左傳〉 鄭氏康成曰前祝者王出也歸也將有事於此神大祝居前先以祝辭告之 賈氏公彥曰有事於四望謂軍行所過山川造祭乃過軍歸獻㨗於社皆大祝前辭
案前四事皆君舉而祝從惟至所征之地將有事於四望及軍歸獻社則大祝獨前行致告也曰國將有事者君不親也知然者宗伯職有司將事於四望則君不親明矣下經過大山川則用事焉君親之也故異文焉 小宗伯帥有司而立軍社奉主車軍社則大祝設之主車則肆師奉之小宗伯帥之而已 用師之地未必正當四望小宗伯職有司將事於四望謂大祝與肆師也祭兵於山川肆師為位則大祝前祝繼之以將事者必肆師明矣
大㑹同造于廟宜于社過大山川則用事焉反行舍奠〈舍讀作釋一音赦〉
正義鄭氏康成曰用事亦用祭事告行也玉人職有宗祝以黄金勺前馬之禮是謂過大山川與曾子問凡告必用牲幣反亦如之 賈氏公彥曰曲禮出必告反必面生時人子出入之法今王出行時造於廟反行則還奠七廟也非時而祭曰奠堯典歸格于藝祖王制歸假于祖禰用特 陳氏祥道曰釋奠者設薦饌酌奠而已無迎尸以下事
案據此則大㑹同不專在王國之外而王亦往就羣侯而㑹焉足以明之矣
建邦國先告后土用牲幣
正義鄭氏康成曰后土社神也 賈氏公彥曰雖告祭非常有牲有幣禮動不虛故也
通論王氏昭禹曰大宗伯王大封先告后土不言用牲幣而於大祝見之者以大祝辨牲幣之號也
禁督逆祀命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督正也正王之所命諸侯之所祀〈賈疏承上建邦國故知據諸侯〉有逆者則刑罰焉〈賈疏告上治之〉 王氏安石曰命之祀而弗祀非所命而祀皆謂之逆祀命王氏昭禹曰非所命而祀則在所禁命之祀而弗祀則在所督也
頒祭號于邦國都鄙
正義鄭氏康成曰祭號六號〈賈疏六號中兼有天地諸侯不得祭天地而云六號據上成文而言〉 王氏安石曰頒其所得用之祭號通論易氏祓曰此皆所以贊大宗伯也大宗伯告后土大祝辨牲幣之號則為之用牲幣大宗伯頒祀於邦國都家大祝辨鬼神⽰之號則為之禁督逆祀命者
小祝掌小祭祀將事侯禳禱祠之祝號以祈福祥順豐年逆時雨寜風旱彌烖兵逺辠疾〈彌注讀作敉綿以反逺於願反〉正義鄭氏康成曰侯之言候也候嘉慶祈福祥之屬〈賈疏祈福祥三者皆是侯〉禳禳卻凶咎寧風旱之屬〈賈疏寜風旱三者皆是禳〉逆迎也彌讀曰敉敉安也 賈氏公彥曰求福謂之禱報賽謂之祠 劉氏彝曰天地宗廟日月星辰社稷而外當祭祀之者皆小祝所掌也
案將事謂將號祝之事如下文也大祭祀則大祝將事此互文亦省文 周官於侯禳禱祠之事甚詳蓋人心冥頑惟遇疾病烖危窮而反本易警發其善心故聖人因侯禳禱祠使恐懼脩省以思救政則所益多矣 豐穰之後仍祈有年是之謂順旱則多風以雲氣將族風輒散之風寧然後雨可降旱可寜也春秋傳若之何憂猶未弭又欲弭諸侯之兵止息之義也男巫職招弭以除疾病注讀彌弭為敉豈彌弭敉古皆可通與
大祭祀逆齍盛送逆尸沃尸盥
正義王氏應電曰記曰尸在廟門外則疑於臣在廟中則全於君君在廟門外則疑於君入廟門則全於臣全於子故君迎牲而不迎尸送逆尸皆小祝主之賈氏公彥曰沃尸盥者尸尊不就洗按特牲少牢
尸入廟門盥於盤其時小祝沃水也
案小宗伯所逆者未炊之齍小祝所逆者則已孰而實於簠簋者也舍人實而陳於西堂之上小祝自堂下逆而升之疏謂小祝薦齍盛於神座前非也 特牲禮黍稷始陳於西堂則舍人奉粢盛入廟亦宜陳於西堂少牢禮佐食設爼後主婦自東房執一金敦黍設於室中則后宜自房中出九嬪一人取一玉齍於西堂以授后而入設其餘則九嬪贊后外宗贊九嬪以次授受而后皆親設焉如后不與則大宗伯攝也其大神大⽰則大宗伯奉之而小宗伯佐之 王氏昭禹易氏祓皆謂齍盛輕於牲故大祝迎牲小祝迎盛王氏又證以六官奉牲六宫奉齍皆非也王親射牲故六官奉之后親羞齍故六宫共之事分内外非有輕重比類以求之同是尸也二祝同逆而送者惟小祝豈得謂送輕於逆乎蓋大祝事多有所不暇故小祝各共之耳
贊隋〈隋許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隋尸之祭也 賈氏公彥曰贊隋者特牲少牢尸始入室拜妥尸尸隋祭以韭菹擩於醢祭於豆間其時小祝贊尸以授之
贊徹贊奠
案此四字當在大喪贊渳之下簡錯在此大喪之奠與徹大祝掌之小祝竝贊之也
凡事佐大祝
正義鄭氏康成曰惟大祝所有事 賈氏公彥曰佐大祝不在職末言之者見自此以上佐大祝自此以下惟贊渳佐大祝設熬以下小祝専行
大喪贊渳設熬置銘〈注故書渳為攝杜子春云當為渳銘今書或作名〉
正義杜氏子春曰渳謂浴尸 鄭氏康成曰熬者棺既蓋設於其㫄所以惑蚍蜉也〈賈疏熬謂熬榖〉喪大記熬君四種八筐〈賈疏黍稷稲粱各二〉大夫三種六筐〈賈疏黍稷粱各二〉士二種四筐加魚腊焉〈賈疏加魚腊君大夫士同〉士喪禮熬黍稷各二筐有魚腊饌於西坫南〈賈疏坫在堂西南隅此據未用時加之蓋後設於棺㫄〉又曰設熬㫄一筐乃塗〈賈疏士㫄各一筐首足各一筐大夫㫄各二筐首足各一筐君左右各二筐首足各二筐〉 杜氏子春曰檀弓銘明旌也以死者為不可别故以其旗識之愛之斯録之矣敬之斯盡其道焉爾 鄭氏衆曰銘書死者名於旌士喪禮為銘各以其物〈賈疏其物謂生時旌旗士喪禮注王建大常諸侯建旗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亡則以緇長半幅赬末〈賈疏亡無也生時無旌旗子男之士不命是也故用緇長半幅爾雅一入赤汁謂之縓再入謂之赬赬赤色繪也〉長終幅廣三寸書名於末曰某氏某之匶〈賈疏喪服小記天子諸侯大夫書名竝與士同〉竹杠長三尺置于宇西階上〈賈疏始死即作銘倚於重殯訖置于西階上屋宇下〉重木置于中庭〈賈疏始死以木為重葬後作木主〉參分庭一在南粥餘飯〈賈疏飯米之餘以為粥〉盛以二鬲縣於重冪用葦席取銘置於重〈賈疏謂未殯以前殯訖則置於西階上是也〉
案小宗伯肆師鬱人鬯人大祝小祝皆掌大喪之渳而其文各異何也大喪兼王后世子而鬯乃所以事天神地⽰人鬼惟王主鬯故喪浴用之而后世子不得用也小宗伯職特言王崩大肆以秬鬯渳明自王以外渳皆不得用鬯也肆師職曰大喪大渳以鬯則築䰞明渳不以鬯則雖大喪不共築䰞也鬱人職曰大喪之渳共其肆器則知后世子之渳不得用鬯矣鬯人職曰大喪之大渳共其釁鬯則知非王之渳不得稱大而釁尸不以鬯矣大祝職曰大喪始崩以肆鬯渳尸則知此職之大喪専謂王而不兼后世子矣〈世子不得稱崩后之喪浴女御掌之〉小祝職曰大喪贊渳則知世子之渳亦大祝親之而小祝贊之矣大祝之特言崩與小宗伯同以王之喪浴大祝親其事而小宗伯治其禮也小祝不稱大渳與鬱人同明渳不以鬯不得稱大而世子之渳兼掌於祝亦見矣
及葬設道齎之奠分禱五祀〈齎音咨〉
正義鄭氏康成曰齎猶送也送道之奠謂遣奠也〈賈疏既夕禮祖廟之庭厥明設大遣奠包牲取下體是也〉分禱五祀告王去此宫中不復反故興祭祀也 賈氏公彥曰月令春祀戸夏祀竈季夏祀中霤秋祀門冬祀行出入亦宜告之祭法王七祀中有司命大厲月令不祭此亦不祭可知存疑鄭氏康成曰分其牲體以祭五祀
案生人行道必有齎故於葬曰道齎之奠分禱謂遣人分祭若以遣奠餘牲則幾於慢矣未必然
辨正賈氏公彥曰杜子春讀齎為粢以為道中祭後鄭不從者既夕禮道中無祭法
大師掌釁祈號祝
正義鄭氏衆曰釁謂釁鼔也春秋傳君以軍行祓社釁鼔祝奉以從〈賈疏定公四年左傳祝佗辭〉
有冦戎之事則保郊祀于社〈注故書祀或作禩杜子春讀為祀書亦或為祀〉正義鄭氏康成曰保祀互文郊社皆守而祀之彌烖兵 鄭氏鍔曰四郊兆域皆神之所處人心不安神或失所依故就其所保而守之以安神也社則國内但祀以彌烖兵可也
凡外内小祭祀小喪紀小㑹同小軍旅掌事焉
正義賈氏公彥曰林澤四方百物是外小祭祀内小祀則宫中七祀等小喪紀謂王后以下之喪小㑹同謂諸侯遣臣來王使卿大夫與之行㑹同之禮小軍旅謂王不自行遣卿大夫征伐 易氏祓曰此皆謂祝號之事
案小㑹同謂殷頫
喪祝掌大喪勸防之事〈防扶方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勸猶倡率前引者〈賈疏即下經御匶也謂執纛居匶路前却行左右車脚有高丅則以纛詔告執披者〉防謂執披傋傾戲〈賈疏使持制之不至傾戲司士作六軍之士執披故以執披解防案戲音虧傾側也〉
辨正賈氏公彥曰先鄭以勸防為引匶後鄭不從者天子千人執六引在匶車前防謂披在匶車㫄傋傾戲二者不得為一
及辟令啟〈辟音闢〉
正義鄭氏衆曰辟謂除菆塗椁也令啓謂喪祝主命役人開之也〈賈疏天子七日殯殯時以椁菆塗其棺葬命役人開之〉檀弓天子之殯也菆塗龍輴以椁〈毛氏應龍曰菆聚也殯時聚木蓋櫬而塗之〉加斧於椁上畢塗屋天子之禮也〈賈疏天子諸侯殯用輴車天子畫轅為龍先置龍輴於西階之上又置四重棺於輴車之中大斂於阼階訖奉尸入棺加蓋乃置熬於棺㫄乃於椁攢其四面與棺平乃加斧以覆棺上更加之以椁材乃畢塗之如四面霤屋斧者案檀弓布幕衛綃幕魯布幕諸侯法綃幕天子禮刺以黼文形如大斧〉
及朝御匶乃奠〈朝直遙反匶古柩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朝謂將𦵏朝於祖考之廟而後行則喪祝為御匶也檀弓喪之朝也順死者之孝心也其哀離其室也故至於祖考之廟而後行殷朝而殯于祖周朝而遂葬〈賈疏殷人始死斂訖即以匶朝廟而殯焉周人殯於路寢葬時朝廟先禰而後祖〉某謂乃奠謂朝廟奠 賈氏公彥曰御匶者發殯宫輴車載至廟喪祝執纛居前以御按既夕禮朝廟之時重先奠從燭從匶從彼奠昨夜夕奠至廟正棺於廟兩楹之間棺西設此宿奠至明徹去宿奠乃設此朝廟之奠於匶西
餘論賈氏公彥曰趙商問周朝而遂葬則是殯於宫𦵏乃朝廟按僖公三十二年左傳晉文公殯於曲沃是為去絳就祖殯與禮記異康成答曰周之正禮末世何能同傳不合不得難經案既夕禮將葬遷於祖用軸乃周公正經
案曾子問王崩祝取羣廟之主藏於祖廟卒哭成事而後主各反其廟疏謂以次朝七廟廟各一宿非也當以曾子問為正詳見既夕禮經記
及祖飾棺乃載遂御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祖謂將𦵏祖於庭象生時出則祖也故曰事死如事生禮也檀弓飯于牖下小斂于戸内大斂于阼殯于客位祖于庭𦵏于墓所以即逺也祖時喪祝主飾棺乃載遂御之喪祝為匶車御也某謂祖為行始飾棺設栁池紐之屬〈賈疏此喪大記文栁者諸飾所聚帷荒之屬是也紐者君三池纁紐六之屬是也〉其序載而後飾既飾當還車鄉外喪祝御之御之者執翿居前卻行為節度
案載與飾棺皆𦵏前一日事下文及𦵏御匶乃御以出宫故注知此為還車之御也載在飾棺之前而倒言之者與下遂御之文相承接其義乃顯也疏據既夕禮注謂遂匠納車於階閒士禮也大喪則納之者匠師與鄉師職與匠師御匶治役及窆執斧以涖匠師
及葬御匶出宫乃代
正義鄭氏康成曰喪祝二人相與更也 賈氏公彥曰謂於祖廟厥明大奠後引匶車出也
及壙說載除飾小喪亦如之〈說吐活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壙謂穿中也說載下棺也除飾去棺飾也〈賈疏除去帷荒下棺於坎訖其帷荒還入壙張之於棺〉四歰之屬〈賈疏喪大記及禮器天子八歰則此四宜作八〉令可舉移安錯之某謂除飾便其窆爾周人之葬牆置歰〈賈疏檀弓殷人棺椁周人牆置翣牆謂帷荒與匶為鄣若牆然言置翣者翣在道匶車㫄人執之入壙置之於椁㫄〉 賈氏公彥曰說載說去車與披及引之等除飾解去帷荒池紐之等小喪王后世子已下之喪自掌勸防已下至除飾皆同故曰亦如之 敖氏繼公曰此禮當先除飾乃說載
案周官於喪紀多獨舉大喪故於喪祝職傋舉大喪所有事而繫以小喪亦如之以示凡喪紀事有必舉物有必共者皆通乎小喪以為他職獨舉大喪而不及小喪之通例也於末舉卿大夫之喪以見稱小喪者事在王宫也 諸職所列飯米熬榖荼葦薪蒸木材之類皆統言喪事以其物乃貴賤所通用也衣服含贈渳釁銘旌窆器樂器之類尊卑有度則多舉大喪而不及其餘蓋喪所必用不疑於小喪之不共而各有禮命故其事不必詳也相禮贊含贈涖斂屬引御匶序哭之類亦多舉大喪而共之者非一人或别有所見大宰大喪贊含玉贈玉而小宰喪荒受其含禭幣玉之事則知大喪之外贊含贈者皆小宰矣大宗伯大喪為上相而小宗伯凡小禮掌事如大宗伯之儀則知小喪相禮者小宗伯矣小宗伯涖大斂小斂而肆師凡國之小事治其禮儀而掌其事如宗伯之禮則知小喪涖斂者肆師矣大喪大司徒屬鄉之六引鄉師帥其民而至遂治之遂人屬遂之六綍而遂師道野𭛠抱磿則知大司徒所不親鄉師遂人遂師各共其事矣宫中序哭世婦内宗外宗皆掌焉則兼掌小喪不待言矣
掌喪祭祝號
正義鄭氏康成曰喪祭虞也檀弓𦵏日虞不忍一日離也是日也以虞易奠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賈疏士虞禮始虞曰哀薦祫事再虞曰哀薦虞事三虞曰哀薦成事祭以吉為成〉
王弔則與巫前
正義鄭氏衆曰喪祝與巫以桃茢執戈在王前〈賈疏桃者鬼所惡茢菼帚所以埽不祥桃茢二者祝與巫執之執戈者小臣也喪大記小臣二人執戈立於前二人立於後彼是諸侯法王弔亦然〉檀弓君臨臣喪以巫祝桃茢執戈惡之也所以異於生也春秋傳椘人使公親禭公使巫以桃茢先祓殯椘人弗禁既而悔之〈賈疏襄二十九年左傳〉
掌勝國邑之社稷之祝號以祭祀禱祠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勝國邑所誅討者社稷若亳社是矣〈賈疏武王伐紂取其社稷而事之據其地則曰亳社據彼國已亡則為亡國之社稷此國勝之則曰勝國之社稷〉存之者重神也蓋奄其上而棧其下〈賈疏哀四年公羊傳文〉為北牖〈賈疏郊特牲文〉 賈氏公彥曰祭祀謂春秋正祭禱祠謂有故祈請 王氏安石曰勝國邑之社稷喪之類故喪祝掌其事 王氏應電曰謂勝國之社稷或在國或在邑者民素禱祠而獲應故有祭祀禱祠以士師為之尸
餘論陳氏傅良曰古人作夏社忌子卯陳垂和之器皆警戒脩省之意也
凡卿大夫之喪掌事而斂飾棺焉
正義賈氏公彥曰掌事者雖禮有降殺勸防以下皆掌之兼主斂事故總云掌事而斂飾棺焉
案士喪禮有商祝夏祝周祝之名襲含小大斂拂柩飾柩之事商祝王之淅米鬻餘飯徹奠進奠之事夏祝主之取銘之事周祝主之因其所共之殊以為名稱之别大抵皆公有司則皆喪祝也士尚如此則卿大夫可知職喪職凡公有司之所共職喪令之趣其事此其一也
甸祝掌四時之田表貉之祝號〈甸音田貉讀作禡莫駕反〉
正義杜氏子春曰貉兵祭也甸以講武治兵故有兵祭詩云是類是禡〈賈疏詩大雅皇矣篇〉爾雅曰是類是禡師祭也 鄭氏康成曰田者習兵故亦禡祭禱氣勢之十百而多獲 賈氏公彥曰四時之田謂蒐苗獮狩也大司馬仲冬大閲既陳乃設驅逆之車有司表貉於陳前其時甸祝為號
通論鄭氏鍔曰肆師掌為位甸祝掌其祝號
存疑陳氏祥道曰古人祭貉於立表之處無壇壝置甲胄弓矢於神坐之側置矟於神坐之後故曰表貉
舍奠于祖廟禰亦如之〈舍音釋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舍讀為釋釋奠者告將時田若時征伐〈賈疏大祝大師大㑹同皆造祖禰故兼言征伐〉 鄭氏衆曰禰父廟賈氏公彥曰非時而祭曰奠不立尸奠之言停停饌具而已七廟俱告故祖禰竝言
師甸致禽于虞中乃屬禽及郊饁獸舍奠于祖禰乃斂禽〈甸音田屬音燭饁于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師田謂起大衆以田也致禽于虞中使獲者各以其禽來致於所表之處〈賈疏田獵在山山虞植旗田獵在澤澤虞植旌是所表之處也〉屬禽别其種類饁饋也以所獲獸饋於郊薦於四方羣兆〈賈疏四郊皆有羣神之兆田獵還過羣兆故以禽薦之無祭事〉入又以奠於祖禰薦且告反也〈賈疏上經釋奠於祖禰謂出田此舍奠在饁獸之下是告反也〉斂禽謂取三十入腊人焉〈賈疏案昭八年榖梁傳每禽擇取三十王制一為乾豆二為賔客三為充君之庖腊人職掌凡田獸之脯腊以共乾豆 王氏應電曰不特入於腊人入於囿人服不氏以待不時而取皆是〉
禂牲禂馬皆掌其祝號〈禂音誅一云與禱同〉
正義杜氏子春曰禂禱也為馬禱無疾為田禱多獲禽牲詩云既伯既禱〈案詩小雅吉日篇〉爾雅曰既伯既禱馬祭也 鄭氏康成曰為牲祭求肥充為馬祭求肥健
詛祝掌盟詛類造攻說禬禜之祝號〈詛阻豫反造說音俱見大祝〉正義鄭氏康成曰八者之辭皆所以告神明也盟詛主於要誓大事曰盟小事曰詛 賈氏公彥曰盟者盟將來春秋諸侯或因㑹而盟是也詛者詛往過不因㑹而為之 王氏安石曰於人則盟詛以要之於神則類造攻說禬禜以求之
案類造何以有詛兵祭也以所伐國之罪昭告大神且與同𭛠者要言俾用命而無二心如春秋傳所載墜命亡氏踣其國家之類義近於詛故詛祝作其辭辨正鄭氏鍔曰小人之情有不畏刑罰而畏鬼神者故為詛盟之法以待之荀卿曰盟詛不及三王是不考周禮也堯之時苖民泯泯棼棼以覆詛盟則是三王前已有是事 毛氏應龍曰張子謂周官盟詛之類必末世增入者考書盟詛見於有苖之時詩亦曰出此三物以詛爾斯則盟詛乃詩書所有於周官何疑
通論賈氏公彥曰類造已下是大祝六祈大祝不掌祝號故詛祝掌之秋官别設司盟者司盟掌盟載之法亦不掌祝號與載辭
作盟詛之載辭以叙國之信用以質邦國之劑信正義鄭氏康成曰載辭為辭而載之於策坎用牲加書於其上也〈賈疏襄二十六年左傳宋寺人伊戾坎用牲加書為世子痤偽與椘客盟〉國謂王之國邦國諸侯國也質正也成也文王修徳而虞芮質厥成鄭司農云春秋傳使祝為載書〈賈疏哀二十六年左傳〉 賈氏公彥曰人多無信為辭對神要之使用信故曰以叙國之信用邦國之劑謂要劵對神成正之使不犯
案信用者示所要之必用也叙者次其事之小大也叙國之信用如魯盟東門氏叔孫僑如之類質邦國之劑信如成王賜周公太公以盟之類
總論王氏應電曰大祝主逹誠於鬼神之大者小祝主逹誠於鬼神之小者若喪祝甸祝詛祝又各設官以分掌其事使大小祝得専致其寅清於天地宗廟之祀也
司巫掌羣巫之政令
正義王氏應電曰政令謂選擇其賢否及降神祈禱等事
若國大旱則帥巫而舞雩
正義董氏仲舒曰雩呼嗟以求雨也 鄭氏康成曰雩旱祭也天子於上帝諸侯於上公之神〈案定元年榖梁傳請乎應上公〉 賈氏公彥曰帥巫謂帥女巫女巫職旱暵則舞雩月令大雩帝用盛樂命百縣雩祀百辟卿士有益於民者百縣謂畿内鄉遂明畿外諸侯亦雩祀可知百辟卿士即古上公句龍柱棄等是也 鄭氏鍔曰建午之月雩祀上帝者禮之正大旱而雩出於非常故帥羣巫而舞之
國有大烖則帥巫而造巫恆〈造鄭音皂依杜音七報反〉
正義杜氏子春曰司巫帥巫官之屬㑹聚常處以待命也 鄭氏康成曰恆久也巫久者先巫之故事造之當按視所施為
案二說皆可通而杜義稍長
祭祀則共匰主及道布及蒩館〈匰音丹蒩子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杜子春云蒩讀為鉏藉也匰器名主謂木主也某謂道布者為神所設巾中霤禮以功布為道布屬於几是也蒩之言藉也祭食有當藉者館所以承蒩若今筐也主先匰蒩後館互言之者明共主以匰共蒩以筐大祝取其主蒩陳之器則退也〈賈疏以匰盛主以館盛蒩向祭所俟大祝取主則以匰退取蒩則以館退也〉士虞禮苴刌茅長五寸實於筐饌於西坫上〈賈疏刌切也堂西南隅謂之坫饌未用前陳於此〉祝盥升取苴降洗之升入設於几東席上東縮〈賈疏士虞禮設席於奥禮神東面右几故設於几東席上東縮縮從也據神東面為正東西設之故言東縮引之者見苴是藉祭之物〉 王氏應電曰蒩以藉祭酒
通論鄭氏鍔曰主在廟則藏於石室謂之宗祏及合祭於大廟則以匰盛之蒩者鄉師所謂共茅蒩也盛蒩名曰館者如館舍然謂茅託於其中也三者皆司巫所共以其與神交
凡祭祀守瘞〈瘞於例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瘞謂若祭地祇有埋牲玉者也〈鄭氏鍔曰禮記瘞埋於泰折祭地也宗廟中亦有瘞繒之類〉守之者以祭禮未畢若有事然祭禮畢則去之〈賈疏祭地埋牲與禋祀同節作樂下神後即埋牲以後更有祭祀之節事故使司巫守埋祭畢乃去之〉
凡喪事掌巫降之禮
正義鄭氏康成曰降下也巫下神之禮〈賈疏人死骨肉下沈於地精魂上歸於天天地與神人通故使巫下神〉今世或死既斂就巫下禓其遺禮
男巫掌望祀望衍授號㫄招以茅〈衍音延〉
正義鄭氏康成曰衍讀為延聲之誤也望祀謂有牲粢盛者延進也謂但用幣致其神二者詛祝所授類造攻說禬禜之神號男巫為之招〈賈疏男巫於他官祭此神時則以茅招之於四方也〉 賈氏公彥曰望祀者類造禬禜遥望而祝之望衍者攻說之禮遥望延其神以言語責之 杜氏子春曰授號以所祭之名號授之 鄭氏鍔曰神來無方招之亦非一方故曰㫄招
冬堂贈無方無算〈注故書贈為矰杜子春云當為贈〉
正義鄭氏康成曰冬嵗終以禮送不祥及惡夢皆是也〈賈疏占夢職舍萌於四方以贈惡夢〉行必由堂始巫與神通言當東則東當西則西可近則近可逺則逺無常數 杜氏子春曰無算道里無數逺益善也
辨正賈氏公彥曰子春以堂贈為逐疫後鄭不從者逐疫乃方相氏及占夢之職也
春招弭以除疾病〈弭注讀如敉杜讀如彌〉
正義鄭氏康成曰招招福也招弭皆有祀衍之禮杜氏子春曰弭讀如彌兵之彌
王弔則與祝前〈注故書前為先鄭司農云先非是〉
正義鄭氏康成曰巫祝前王 賈氏公彥曰喪祝職王弔則與巫前 李氏嘉㑹曰王弔祝當往巫亦與焉者祝以辭巫則以桃茢除不祥也
女巫掌歳時祓除釁浴
正義鄭氏康成曰嵗時祓除如今三月上已如水上之類釁浴謂以香薰草藥沐浴 鄭氏鍔曰祓除釁浴蓋宫中之事
旱暵則舞雩
正義鄭氏衆曰求雨以女巫故檀弓記嵗旱繆公召縣子而問焉曰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則不雨而望之愚婦人無乃已疏乎 賈氏公彥曰此謂五月已後脩雩暵謂熱氣
存疑鄭氏康成曰使女巫舞旱祭崇隂也〈王氏應電曰按古者雩於北郊禜於南郊漢制雩衣皂禜衣朱各異其物董仲舒傳求雨開諸隂門閉諸陽門求晴反是皆此道也〉
若王后弔則與祝前
正義鄭氏康成曰女巫與祝前后如王禮 賈氏公彥曰與天官女祝前后
凡邦之大烖歌哭而請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歌者有哭者冀以悲哀感神靈也
總論孫氏之宏曰祠祀禬禳本天道之不可測人心所不能已者後世儒者乃欲一切去之不知其不容强禁也聖人設立巫祝領以禮官則非其鬼而祭之者自絶矣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六
春官宗伯第三之十
大史掌建邦之六典以逆邦國之治掌灋以逆官府之治掌則以逆都鄙之治
正義鄭氏康成曰典則亦法也〈賈疏大宰注典法則所用異異其名其實典則與法一也〉逆迎也六典八法八則冢宰所建以治百官大史又建焉以為王迎受其治也大史日官也案曰建者廢舉損益得與大宰共酌定也法則不言建該於六典也 大史明於天道達於先聖之舊典累朝之故事故凡禮典之因時損益及五官和布於正月者皆得與大宰酌定既掌建典又逆其治則邦國都鄙官府之治成達於六官者皆别達於大史以聽鉤考可知矣本職於約劑則貳六官司民所獻民數則與冢宰司㑹同貳天府惟建典不言貳著其異於諸職之相副也疏乃謂迎受治職文書義尚未該餘論王氏應電曰大史非治事之官何以逆邦國官府都鄙之治蓋史臣據事實錄漢郡國上計亦先送大史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春秋傳天子有日官諸侯有日御日官居卿以底日禮也日御不失日以授百官於朝〈賈疏桓十七年左傳〉居猶處也言建六典以處六卿之職〈賈疏左傳服注日官日御典歴數者也堯典乃命羲和欽若昊天歴象日月星辰是卿掌歴數帝王異世設官不同周雖以下大夫為之然建邦之六典猶處六卿之職〉
凡辨灋者攷焉不信者刑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邦國官府都鄙以法爭訟來正之者 易氏祓曰考之而是非審然後達之大宰以待廢置誅賞司約職不信者服墨刑 王氏昭禹曰考其辨法所以伸在下之情刑其不信所以杜好辨之源
案冢宰體重而事繁故辨法者使正於大史
凡邦國都鄙及萬民之有約劑者藏焉以貳六官六官之所登〈劑津私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約劑要盟之載辭及劵書也〈賈疏案司盟凡邦國有疑㑹同則掌其盟約之載故知約劑中有要盟之載辭萬民約劑無盟要載辭惟有劵書〉貳猶副也〈賈疏約劑皆副寫一通上於大史藏之〉藏灋與約劑之書以爲六官之副其有後事六官又登焉
案司約所掌惟邦國及萬民之約劑此職增都鄙蓋經界水道工築諸大政役比邑連井並有職焉易生爭鬬都鄙及萬民皆有之故入約劑於司約兼藏於大史恐其久而抵冒耳若官府之取予則有書契而無約劑喪祭所賒官物則各從其抵不踰時而入於泉府矣安得有約劑疏謂幷官府之約劑藏之非也若民間之質劑則自藏之訟而後以質於有地治者惟大約劑乃入於司約
通論易氏祓曰藏藏司約之所登也司約職凡大約劑書於宗彝小約劑書於丹圖大亂則六官辟藏是司約以其約劑登於六官又以其副登於大史而大史以貳六官之所登也
存疑黄氏度曰重出六官二字疑衍
若約劑亂則辟灋不信者刑之〈辟旁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抵冒盟誓者辟法攷案讀其然否 賈氏公彦曰辟開也法即約劑也為之開故府攷案其然否不信者不依約劑 鄭氏鍔曰時移事變久而或亂彼此相疑則大史啟舊藏以示之
正歲年以序事頒之于官府及都鄙
正義鄭氏康成曰中數曰歲朔數曰年〈賈疏一年之内有二十四氣正月立春節雨水中二月啟蟄節春分中三月清明節穀雨中四月立夏節小滿中五月芒種節夏至中六月小暑節大暑中七月立秋節處暑中八月白露節秋分中九月寒露節霜降中十月立冬節小雪中十一月大雪節冬至中十二月小寒節大寒中皆節氣在前中氣在後節氣一名朔氣中氣在晦則後月閏中氣在朔則前月閏節氣有入前月法中氣無入前月法中氣币則為歲朔氣币則為年假令十二月中氣在晦則閏十二月十六日得後正月立春節此即朔數曰年至後年正月一日得雨水中此中氣币即是中數曰歲 案注意謂歲年有兩法中氣一币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稍弱此中數曰歲也朔者十二月朔如六大六小則三百五十四日為一年中數生於日朔數生於日月之㑹疏指節氣為朔數非是〉中朔大小不齊正之以閏〈賈疏月有大小一年三百五十四日而已餘仍有十一日是以三十三月已後中氣在晦不置閏則中氣入後月故須置閏以補之 案兩氣三十日有竒一朔二十九日半有竒是中朔大小不齊所謂合氣盈朔虚而閏生者也〉若今時作歴日矣定四時以次序授民時之事春秋傳閏以正時時以作事事以厚生生民之本於是乎在〈賈疏文六年左傳〉 賈氏公彦曰造歴正歲年以閏則四時有次序依歴授民以事故云序事 王氏應電曰叙事者若書之東作西成南訛朔易月令之春而布德秋而明刑之類頒于官府都鄙則王國之事叙矣又頒于邦國所以一正朔於天下也
頒告朔于邦國
正義鄭氏衆曰頒讀為班布也以十二月朔布告天下諸侯故春秋傳曰不書日官失之也〈賈疏桓十七年左傳〉鄭氏康成曰天子頒朔於諸侯諸侯藏之祖廟至朔朝於廟告而受行之
案不曰頒朔而曰頒告朔者並每月所行之政令布告於臣民也先儒以告於廟為告朔於侯國言之猶可於頒朔言之則贅矣〈春秋閏月不告月猶朝於廟既朝於廟而曰不告月則為以是月之政令告於臣民審矣〉
通論賈氏公彥曰論語稱告朔玉藻謂之聽朔春秋謂之視朔視者人君入廟視之告者使有司讀之聽者聽治一月政令所從言之異耳
閏月詔王居門終月
正義鄭氏衆曰月令十二月分在青陽明堂總章𤣥堂左右之位惟閏月無所居居於門 鄭氏康成曰門路寢門也〈賈疏案玉藻閏月則闔門左扉立於其中不云居又不云終月此經言居門終月故知是路寢門〉
辨正郝氏敬曰先鄭謂於文王在門謂之閏按堯以閏月正四時帝世無王焉得以王在門為閏
大祭祀與執事卜日
正義鄭氏康成曰執事大卜之屬與之者當視墨〈賈疏占人職史占墨〉
戒及宿之日與羣執事讀禮書而協事〈注故書協作叶杜子春云協也書亦或為協或為汁〉
正義鄭氏康成曰協合也合謂習錄所當共之事也賈氏公彦曰戒謂散齊七日宿謂致齊三日羣執
事與祭之官讀禮書而協事恐事有失錯物有不共也
祭之日執書以次位常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校呼之教其所當居之處 賈氏公彦曰祭祀之書若今儀注次位常者令各居所掌位次也
辨事者攷焉不信者誅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抵冒其職事 王氏昭禹曰法者上所以制下辨而不信其罪重故刑之事者下所以事上辨而不信其罪輕故誅之誅者以言責之而已 王氏應電曰不知禮者與知禮者爭辨於是乎攷焉而責其不知禮者
大㑹同朝覲以書協禮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亦先習錄之也
及將幣之日執書以詔王
正義鄭氏康成曰將送也詔王告王以禮事 賈氏公彦曰朝覲有三享之禮幣謂璧帛之類
案諸侯執玉朝覲時正將幣也將幣可兼三享而不可專以三享為將幣疏説未該詳見大行人及司儀職
大師抱天時與大師同車〈與大師之大音泰〉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大出師則大史主抱式以知天時處吉凶〈賈疏據當時占文謂之式以其見時候有法式也〉史官主知天道故國語曰吾非瞽史焉知天道〈賈疏見周語〉春秋傳楚有雲如衆赤鳥夾日以飛楚子使問諸周大史〈賈疏哀六年左傳〉某謂瞽即大師大師瞽官之長 王氏安石曰兼抱天時之器 王氏應電曰天時謂時日支干孤虚王相及星辰變動軍衆用以行止者
案大師聽軍聲必與大史同車者同律之聲必合時日以為占武王伐商吹律聽聲推孟冬以至季冬殺氣相併而音尚宫是也
大遷國抱灋以前
正義鄭氏康成曰法司空營國之法也抱之以前當先王至知諸位處
大喪執灋以涖勸防
正義鄭氏衆曰勸防引六紼 易氏祓曰法者六引六紼之法 王氏昭禹曰喪祝掌大喪勸防之事大史執法以涖之
遣之日讀誄〈遣棄戰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遣謂祖廟之庭大奠將行時也人之道終於此累其行而讀之大師又率瞽廞之而作諡瞽史知天道使共其事言王之誄諡成於天道〈賈疏曾子問惟天子稱天以誄之注引公羊傳制諡於南郊是王之諡成於天道也若然先於南郊制誄乃於遣之日讀之葬後則稱諡〉 賈氏公彦曰未葬以前孝子不忍異於生仍以生禮事之至葬送形而往迎魂而返則以鬼事之故遣之日讀誄 王氏應電曰既諡而必讀於匶者一則質諸死者而無憾一則示生時所行死而不可掩使人知所勸戒也
凡喪事攷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有得失
小喪賜諡
正義鄭氏康成曰小喪卿大夫也
存疑黄氏度曰小喪王子弟之喪注謂卿大夫非也卿大夫賜諡讀誄小史掌之
案小喪大史主賜諡當賜諡時則小史讀誄非二事也傳云公子之重視大夫則王子弟與卿大夫適相等
凡射事飾中舍算執其禮事〈舍音釋〉
正義鄭氏康成曰舍讀曰釋鄭司農云中所以盛算也某謂設算於中以待射時取之中則釋之〈賈疏案鄉射大射算皆於中西設八算於中内耦升將射大史取中之八算執之待射中釋算則更實八算於中待第二耦射第三耦已下皆然〉鄉射記君國中射則皮豎中於郊則閭中〈案閭獸名〉於竟則虎中大夫兕中士鹿中〈賈疏國中射則皮豎中者謂燕禮在寢則以皮豎獸形為中於郊謂大學之射於竟謂與鄰國君射也大夫士各一中故大夫以兕為中士以鹿為中〉天子之中未聞 賈氏公彦曰飾中謂飾治使潔舍算者射有三番第一番三耦射不釋算第二第三番射乃釋算也 鄭氏鍔曰大史職當記注故釋算以記其中之數也禮事凡射時之升降威儀皆是
案大史之職自建典以外皆國之大事而天官家之術數則使有司治之有馮相氏攷歴象以正歲時有保章氏察妖祥以占時變大史不過攬其綱維辨其差忒而已惟聽軍聲以知吉凶誄南郊以垂法戒則天道人事之精微而難辨顯著而難欺者大史身任之蓋古非有道有德者不居是職故曾氏鞏謂唐虞之世史臣皆聖賢之徒雖至周衰見於傳記者猶多倜儻非常之人則知周公設官以下大夫而所掌皆與六卿相可否之事所以維持世教之意深矣
小史掌邦國之志奠繫世辨昭穆若有事則詔王之忌諱〈奠如字一音定繫户計反〉
正義鄭氏衆曰志謂記也繫世謂帝繫世本之屬是也小史主定之瞽矇諷誦之〈賈疏瞽矇掌諷誦詩世奠繫鼓琴瑟〉先王死日為忌名為諱 賈氏公彦曰帝繫世本皆有昭穆親疏故須辨之 王氏安石曰父子相代謂之世世之所出謂之繫奠繫世以知其本所出辨昭穆以知其世序也
辨正鄭氏鍔曰小史掌邦國之志先鄭謂若春秋傳所稱周志國語所稱鄭書之類外史掌四方之志後鄭謂若魯之春秋晉之乗楚之檮杌之類則邦國與四方無以異而分掌於二官何耶蓋周志鄭書乃外史所謂四方之志若邦國之志則志諸侯所出之繫與其廟祧昭穆如魯出於周公鄭出於桓公傳序浸多昭穆久而或亂故王朝亦有志以記而小史掌之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王有事祈祭於其廟 賈氏公彦曰若有事者謂在廟中有祈祭之事詔王之忌諱謂小史告王以先王之忌諱也
案注疏專以有事宗廟言尚未盡古者大夫殁君不舉其名王時巡舍於諸侯之祖廟亦當有忌諱記所謂以禮籍入正小史之事也
大祭祀讀禮灋史以書叙昭穆之俎簋
正義鄭氏康成曰俎簋牲與黍稷以書次之校比之賈氏公彦曰云叙昭穆之俎簋則大祭祀惟謂宗
廟也三年一祫之時尸主非一兼叙昭穆俎簋〈案時祭亦有祫但不兼毁廟主耳〉
案大史與羣執事讀禮法而主讀者小史也於大史曰禮書以書協事也此曰禮法則事與書兼之矣史小史之屬史也舊說大史讀禮法時小史以書叙俎簋則經何不直書小史以明之而第曰史乎〈如四方之事書内史讀之内史掌書王命遂貳之之類〉
大喪大賓客大㑹同大軍旅佐大史凡國事之用禮灋者掌其小事
正義賈氏公彦曰數事皆大史掌之小史佐之
卿大夫之喪賜諡讀誄
正義鄭氏康成曰其讀誄亦以大史賜諡為節事相成也
馮相氏掌十有二歲十有二月十有二辰十日二十有八星之位辨其叙事以㑹天位〈馮音憑相息亮反有音又㑹如字〉正義鄭氏康成曰歲謂太歲歲星與日同次之月斗所建之辰〈鄭氏鍔曰斗柄月移一舍正月為陬二月為如三月為寎四月為余五月為皋六月為且七月為相八月為壯九月為𤣥十月為陽十一月為辜十二月為涂是為十二月之位〉樂說說歲星與日常應太歲月建以見然則今歴太歲非此也〈賈疏太歲在地與天上歲星相應而行歲星為陽右行於天一歲移一辰又分前辰為一百四十四分而侵一分則一百四十四年跳一辰十二歲一小周一年移一辰故也千七百二十八年一大周十二跳帀故也太歲左行於地與歲星跳辰年數同服䖍注春秋龍度天門蓋以歲星本在東方謂之龍以辰為天門故以歲星跳辰為龍度天門也云歲星與日同次之月斗所建之辰者以歲星為陽人之所見太歲為隂人所不覩雖右行左行不同要行度不異故舉歲星以表太歲言歲星與日同次之月一年之中惟於一辰之上為法若元年甲子十一月朔旦冬至日月五星俱赴於牽牛之初是歲星與日同次之月十一月斗建子子有太歲至明年歲星移向子上十二月日月㑹於𤣥枵斗建丑丑有太歲自此已後皆然〉歲日月辰星宿之位謂方面所在〈賈疏此五物皆依四面十二辰而見〉辨其序事謂若仲春辨秩東作仲夏辨秩南訛仲秋辨秩西成仲冬辨在朔易〈賈疏尚書皆作平秩今云辨秩據書傳〉㑹天位者合此歲日月辰星宿五者以為時事之候若今歴日太歲在某月某日某甲朔日直某也國語王合位於三五蓋由此術云〈賈疏國語云王合位於三五者謂武王伐紂之時歲在鶉火月在天駟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星在天元引之者證經五者各於其位〉 賈氏公彦曰十有二歲謂太歲左行於地十二辰一歲移一辰也十有二月謂斗柄月建一辰十二月而周也十有二辰謂子丑寅卯等十日謂甲乙丙丁等二十八星謂東方角亢氐房心尾箕北方斗牛等也指星體而言謂之星日月㑹於其星即名宿亦名辰亦名次〈案爾雅十干為歲陽十二支為歲隂天官書歲隂在寅歲星居丑索隱以為太歲在寅則太歲即歲隂歲隂即地支疏所謂行於地者謂地支也〉位者總五者皆有位處也通論王氏詳説曰在天有歲星在地有太歲歲星右行太歲左行在斗曰星紀女曰𤣥枵危曰娵訾奎曰降婁胃曰大梁畢曰實沈井曰鶉首栁曰鶉火軫曰鶉尾氐曰壽星心曰大火箕曰析木此所謂歲星右行也在寅曰攝提格卯曰單閼辰曰執徐已曰大荒落午曰敦牂未曰協洽申曰涒灘酉曰作噩戌曰閹茂亥曰大淵獻子曰困敦丑曰赤奮若此所謂太歲左行也左行者自東而南而西而北右行者自北而西而南而東日之行右轉月之建左旋是也天道左旋而經星從之日體右轉而歲星從之
案大歲十二年一周木星行天亦十二年一周有似太歲故名歲星是歲星因大歲而得名而大歲究無與於歲星也此節掌十有二歲專屬大歲後保章氏以十有二歲之相專言歲星舊説多未分明
冬夏致日春秋致月以辨四時之叙
正義鄭氏康成曰冬至日在牽牛景丈三尺夏至日在東井景尺五寸〈賈疏大司徒職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從夏至後差之至冬至得丈三尺景又按天文志春分日在婁而晷中立八尺之表而晷景長七尺三寸六分〉此長短之極極則氣至冬無𠎝陽夏無伏隂〈賈疏昭四年左傳申豐辭〉春分日在婁秋分日在角而月於牽牛東井〈賈疏春分日在婁月上在東井圓於角下於牽牛秋分日在角月上於牽牛圓於婁下於東井故注并言月於牽牛東井不言圓望義可知也〉亦以其景知氣至不春秋冬夏氣皆至則是四時之叙正矣
通論陸氏佃曰黄道北至東井南至牽牛東至角西至婁夏至日在東井而北近極星則晷短表景尺五寸冬至日在牽牛而南遠極星則晷長表景丈三尺春分日在婁秋分日在角而中於極星則晷長短中表景七尺三寸日陽也陽用事則日進而北晝進而長陽勝故為温為暑隂用事則日退而南晝退而短隂勝故為凉為寒月之九行在東西南北有青白赤黑道各二而出於黄道之旁立春春分月東循青道而春分上在東井立秋秋分月西循白道而秋分上在牽牛立冬冬至北旋黑道立夏夏至南從赤道古之致月不在二至而常在二分不在二分之望而常在者以月入八日與不盡八日得隂陽之正平故也
案致日致月即虞書敬致之義也日行出入於赤道有北至南至之殊月行出入於黄道有隂歴陽歴之分夫冬夏致日注義盡之矣而致月必於春秋者蓋春秋二分當黄赤二道之交此時測月之望可得隂陽歴之眞度而氣之至不至可知矣
保章氏掌天星以志星辰日月之變動以觀天下之遷辨其吉凶
正義鄭氏康成曰志古文識識記也星謂五星〈賈疏東方歲南方熒惑西方大白北方辰中央鎭星〉辰日月所㑹〈賈疏左傳士文伯對晉侯之辭〉五星有贏縮圜角〈賈疏贏縮者天文志歲星所在其國不可以伐超舍而前出曰贏贏為客晚出為縮縮為主人故人有言曰天下太平五星循度亡有逆行日不蝕朔月不蝕望圜角者星備云五星更王相休廢其色不同王則光芒相則内實休則光芒無角不動摇廢則少光色又云立春歲星王七十二日其色有白光角芒土王三月十八日其色黄而大休則圓廢則内虚立夏熒惑王七十二日色赤角黄土王六月十八日其色黄而大立秋大白王七十二日光芒無角土王九月十八日其色黄而大立冬辰星王七十二日其色白芒角土王十二月十八日其色黄而大星當王相不芒角其邦大弱強國削地大弱失國亡土也 案五星行有定度决不能有順而無逆至日不蝕朔月不蝕望乃推歩之疏非關太平與否〉日有薄食暈珥月有盈虧脁側匿之變〈賈疏尚書五行傳晦而月見西方謂之朓朔而月見東方謂之側匿側匿則侯王其肅朓則侯王其舒 案此亦推步之疏晦朔移耳〉七者右行列舍天下禍福變移所在皆見焉〈賈疏謂日月五星皆右行於天留順伏逆以見吉凶經言辰注直釋辰名不解辰之禍福者辰與二十八星隨天左行非所以見吉凶也〉 易氏祓曰志日月星辰之變動而獨言掌天星者步占之法以星為主以天象言則為變動以人事言則為遷兩者相參斯辨吉凶矣 王氏應電曰天星者經星也占候以經星為體而七政流行雲物變見於是占之故曰掌天星也
案天星當兼經星緯星而言如恒星不見或動搖五星有陵犯或失行此其變動也日月之變動謂食暈摩盪之類舊説俱未該史記五星無出而不反逆行則逆亦常也月之盈虧脁側匿本非失度則漢時尚未有知其法者 志星辰日月之變動察天象之咎徵也觀天下之遷考人事之轉移也必參以人事然後吉凶可判〈如熒惑守心退度之類〉先星辰於日月者所掌天星也致日致月者馮相氏掌十煇之法者眡祲而保章氏兼掌其變動何也凡日月之變動必以所歴分星之度為占
通論賈氏公彦曰馮相氏掌日月星辰常度此官掌日月星辰變動與常不同以見吉凶之事
存疑黄氏度曰遷猶變也變則其占不可常梓愼占孛曰夏數得天火作宋衛陳鄭當之占歲曰歲在星紀而淫於𤣥枵蛇乘龍宋鄭必饑裨竈云歲棄其次而旅於明年之次以害鳥帑周楚惡之星孛於大辰而占在宋衞陳鄭失次在星紀而占在宋鄭周楚是皆所謂遷也其後崔浩占熒惑亦曰星亡必以庚辛秦也是當入秦此猶得古人遺法
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星以觀妖祥〈分奉運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星土星所主土也封猶界也鄭司農云春秋傳參為晉星商主大火〈賈疏案昭元年左傳子産云辰為商星參為晉星又襄九年左傳辰為商主大火〉國語歲之所在則我周之分野之屬是也某謂大界則曰九州州中諸國之封域於星亦有分焉其書亡矣堪輿雖有郡國所入度非古數也今其存可言者十二次之分也星紀呉越也𤣥枵齊也娵訾衞也降婁魯也大梁趙也實沈晉也鶉首秦也鶉火周也鶉尾楚也壽星鄭也大火宋也析木燕也〈賈疏吳越在南齊魯在東歲星或北或西不依國地所在者此古之受封之月歲星所在之辰屬焉耳〉此分野之妖祥主用客星彗孛之氣為象〈賈疏昭十七年冬有星孛於大辰公羊傳孛者何彗星也何休注孛彗者邪亂之氣埽故置新之象左傳申繻曰彗所以除舊布新如是彗孛一也言客星者彗非位奔霣而入他辰者也 案客星如天官書所載國皇昭明之類非彗之奔霣而入他辰者觀注先言客星而後言彗孛可見〉
通論孔氏穎達曰諸侯祭其分野之星在地之土各有天上之分見於春秋傳者云商主大火參為晉星龍宋鄭之星則蒼龍之方有宋鄭之分也以害鳥帑楚周惡之則朱鳥之方有周楚之分也四月日食魯衞惡之則春分之日在魯衞之分也歲在顓帝之虚姜任實守其地則於時歲星在齊薛之分也越得歲而呉伐之凶則於時歲星在吳越之分也晉語實沈之虚晉人是居周語歲在鶉火我有周之分野以九州當十二次周禮雖云皆有分星不知其始誰實分之星紀在於東北呉越實在東南魯衞東方諸侯遙屬戌亥之次又三家分晉方始有趙而韓魏無分趙獨有之漢書地理志分郡國以配諸次其地分或多或少鶉首極多鶉火甚狹徒以相傳為説其源不可得而聞也 易氏祓曰考之傳記災祥所應多不誣者然亦有可疑焉武王伐殷歲在鶉火伶州鳩曰歲之所在我有周之分野蓋指鶉火為西周豐岐之地今乃以當洛陽之東周周平王以豐岐之地賜秦襄公而其分星乃謂之鶉首如燕在北而配以東方之析木魯在東而配以西方之降婁秦居西北而鶉首次於西南吳越居東南而星紀次於東北此皆稽之分野有不合者賈氏以古者受封之月歲星所在之辰以為分次則春秋戰國之諸侯以之占妖祥可也後世占分野而妖祥亦應豈皆古者受封之辰乎存疑賈氏公彦曰此論北斗及二十八宿所主九州及諸國封域之妖祥所在之事故云以星土也辨九州之地據北斗而言所封封域據二十八星而言皆有分星總解九州諸國也又按春秋緯文耀鉤云布度定記分州繫象華岐以西龍門積石至三危之野雍州屬魁星大行以東至碣石王屋砥柱冀州屬樞星三河雷澤東至海岱以北兖州青州屬機星蒙山以東至南江㑹稽震澤徐州揚州屬權星大别以東至雷澤九江荆州屬衡星荆山西南至岷山北嶇鳥鼠梁州屬開星外方熊耳至泗水陪尾豫州屬摇星此九州屬北斗星有七州有九但兖青徐揚幷屬二州故七星主九州也周之九州差之義亦可知 漢書天文志角亢氐兖州房心豫州尾箕幽州斗江湖牛女揚州虚危青州室壁幷州奎婁胃徐州昴畢冀州觜參益州井鬼雍州柳星張三河翼軫荆州
以十有二歲之相觀天下之妖祥〈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鍔曰歲星光明潤澤赤而角則其國昌赤黄而沈其野大穰故以其色相觀妖祥 王氏昭禹曰占其見之相有逆順盈縮伏見進退之不同而妖祥著於天下矣分星經星也故有所主之封域歲星緯星也無常主故以其相觀天下之妖祥
存疑鄭氏康成曰歲謂太歲〈賈疏上已説五星訖以文次而推知非歲星乃在地之太歲也〉歲星與日同次之月斗所建之辰也歳星為陽右行於天大歲為隂左行於地十二歲而小周其妖祥之占甘氏歲星經其遺象也鄭司農云太歲所在歲星所居〈賈疏太歲所在亦是斗所建之辰下有太歲也歲星所居亦是歲星與日同次之月也〉春秋傳越得歲而呉伐之必受其凶之屬是也〈賈疏昭三十二年左傳史墨語服注龍歳星也東方宿天德之貴神其在所之國必昌向之以兵則凶呉越同次呉先舉兵故凶〉
辨正易氏祓曰先鄭以歳為太歲後鄭謂太歲所在歲星所居二者並行不悖然春秋所述妖祥則皆歲星也襄二十八年歲在星紀而淫於𤣥枵是謂蛇乘龍梓愼言其所屬以為宋鄭必饑裨竈言其所衝以為周楚所惡非歲星乖次之所應乎昭三十二年歳在星紀而呉伐越史墨以為不及四十年越其有呉以歳星十二年而一周存亡之數不過三紀非歳星順次之所應乎保章氏言十二歳之相相有贏縮暈角之變而妖祥應豈太歳可以並言哉
以五雲之物辨吉凶水旱降豐荒之祲象
正義鄭氏康成曰物色也視日旁雲氣之色〈賈疏眂祲職所眂皆日旁雲氣之色此亦云祲象故注云然案雲物隨所見而占之不必指定日旁〉 鄭氏衆曰以二至二分觀雲氣青為蟲白為喪赤為兵荒黑為水黄為豐故春秋傳曰凡分至啓閉必書雲物為備故也〈賈疏僖五年左傳〉故曰凡此五物以詔救政 王氏昭禹曰氣謂之祲形謂之象降者下之於其國使民知之先事而為之備也
以十有二風察天地之和命乖别之妖祥
正義鄭氏康成曰十有二辰皆有風吹其律以知和不其道亡矣春秋襄十八年楚師伐鄭師曠曰吾驟歌北風又歌南風〈賈疏服注北風無射夾鍾以北南風姑洗以南〉南風不競多死聲楚必無功是時楚師多凍其命乖别審矣〈案經言風指天地之風若律所吹之風則屬樂官然亦與天地之氣應知音者能辨之〉 賈氏公彦曰案考異郵曰陽立於五極於九五九四十五且變以隂合陽故八卦主八風相距各四十五日艮為條風震為明庶風巽為清明風離為景風坤為凉風兑為閶闔風乾為不周風坎為廣莫風清明立夏皆云清明風是清明風主三月復主四月則四維之風主兩月可知〈王氏昭禹曰艮為條風而立春亦曰條風巽為清明風而立夏亦曰清明風坤為凉風而立秋亦曰凉風乾為不周風而立冬亦曰不周風〉 王氏安石曰命謂名言之 鄭氏鍔曰不和為乖不應為别
案日月星辰居常而有變動則天下之大異也星土之妖祥占在一國歲之相占在一歳五雲之物占在一時十有二風月可占蓋以大小久近為次
凡此五物者以詔救政訪序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訪謀也見其象則當預為之備以詔王救其政且謀今年天時占象所宜次序其事王氏安石曰詔以詔上訪以訪下救政凶荒之政序事救政之事所當緩急先後〈案救政不惟凶荒有之〉
案春秋傳梁山崩晉侯召伯宗伯宗問於重人而得其禮所謂訪序事
内史掌王之八枋之灋以詔王治一曰爵二曰祿三曰廢四曰置五曰殺六曰生七曰予八曰奪〈枋本又作柄邦命反治直吏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宰既以詔王内史又居中貳之賈氏公彦曰大宰有誅無殺此有殺無誅者誅與
殺相因欲見過不止則殺之八者不與大宰次第同者事起無常故不依本也
案大宰内史所掌八柄其次第各異何也大宰職先吉而後凶此則各以兩者相對為次也爵祿之後繼以廢置用舍明而後天位天祿無曠也廢置之後繼以生殺予奪賞罰行而後所廢所置競勸也先生殺而後予奪者輕重之倫也此八柄自然之次第也大宰所詔無殺者殺者不得已而用之大宰不可輕言也然云誅則亦該此矣内史掌其灋則務詳其實故直言殺也大宰詔王而内史詔王治則大宰必攷諸内史之灋以詔王而内史之兼詔大宰亦可見矣唐宋以後有制詔已降而宰相封還辭頭者此正冢宰之本職也有天子宰相成謀而給事中封駁者此正内史之本職也蓋古法盪盡一二人偶剏行之故衆以為竒史書其事然下能言上能聽者不過千百之十一耳周公列此為典法使為人君者皆知為政體之固然而坦乎不疑為人臣者各知為職守所當然而無與分過也
執國灋及國令之貳以攷政事以逆㑹計〈會古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國法六典八法八則 鄭氏鍔曰法者一定之法令者一時之令内史皆執其貳與大宰司會相參稽 王氏昭禹曰上以道制之而下守之則為法上以命使之而下禀之則為令
掌叙事之灋受納訪以詔王聽治
正義鄭氏康成曰納訪納謀於王也 王氏昭禹曰納謂納言於上若書所謂納言是也訪謂訪事於下若書所謂王訪于箕子是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叙六叙也六叙六曰以叙聽其情案内史掌納訪而宰夫大僕御僕各掌復逆其職之所以辨者何也諸職所謂逆即群下所納之言也所謂復即王所訪之事也大僕御僕分掌之以達於王内史受之以察其當否然後以詔王治所治之事下於宰夫則使羣吏奉行之官事非聯而實相首尾其不關於冢宰何也凡治皆冢宰所贊則内史所詔王必與冢宰參決可知矣注謂叙事即小宰之六叙非也小宰以叙聽其情乃羣吏自以其情告於小宰此所謂叙事之法則所納訪之事有大小緩急隨事斟酌次第發命無一定之叙故不曰叙事而曰叙事之灋也經於事之有定者皆直言叙事樂師凡樂掌其叙事饗食諸侯叙其樂事大胥叙宫中之事是也
凡命諸侯及孤卿大夫則策命之
正義鄭氏衆曰春秋傳王命内史興父策命晉侯為侯伯其文曰王謂叔父敬服王命以綏四國糾逖王慝晉侯三辭從命受策以出〈賈疏僖二十八年左傳〉策謂以簡策書王命 賈氏公彦曰周灋爵及士亦内史命之不言者略之也
案不及士者豈士卑且衆王不能一一親命或命而不以策與詩曰韓侯受命王親命之則命有不親者矣王氏與之謂大夫出封加命為子男故得策命不知大夫四命受器自宜策命非以出封故也
凡四方之事書内史讀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若今尚書入省事〈賈疏漢灋奏事讀之故舉以為況〉 賈氏公彦曰諸侯有書奏白於王内史讀示王案不曰讀四方之事書而曰凡四方之事書内史讀之者曰讀四方之事書則似内史自讀之曰凡四方之事書内史讀之則知内史之讀為王之聽之矣
王制禄則贊為之以方出之賞賜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贊為之為之辭也王制王之三公視公侯卿視伯大夫視子男元士視附庸 鄭氏衆曰以方出之以方版書而出之 王氏應電曰制禄者司禄内史則主贊之賞賜大則司勲之賞地小則玉府内府之好賜賜予是也
内史掌書王命遂貳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副寫藏之〈賈疏王有詔敕則副寫一通藏之以待勘校也〉案覆舉内史見親其事而非付之屬史也〈小史職大祭祀讀禮法史以書叙昭穆之俎簋則其屬史〉王之命内史親受而書之且貳之則矯假以為不信者孰敢萌其慮哉漢唐以後中使口銜天憲以亂國常則内史之職失耳
外史掌書外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令下畿外〈賈疏凡言四方及外者據畿外而言〉王氏應電曰令下於諸侯若徵守起軍旅也
案命乃王所黜陟因革政事之大者令則發徵期會禁戒政事之小者
掌四方之志
正義鄭氏康成曰志記也謂若魯之春秋晉之乘楚之檮杌 鄭氏鍔曰四方之志若齊語魯語晉志鄭志之類 劉氏彝曰四方之志謂九州列國四海百蠻世系之所自出分封之所由始朝貢之斷續政教之從違禮樂之更革俗尚之醜好若土均土訓誦訓之所職皆為志以藏之以待王之顧問
掌三皇五帝之書
正義鄭氏康成曰左傳所謂三墳五典〈賈疏昭十二年左傳楚靈王謂左史倚相能讀三墳五典八索九丘 孔氏安國曰伏羲神農黄帝之書謂之三墳少昊顓頊高辛唐虞之書謂之五典〉 賈氏公彦曰三皇時無文有文字後仰錄三皇時事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世本蒼頡造文字蒼頡黄帝之史則文字始於黄帝 李氏嘉會曰夏殷周所紀兼掌可知
掌達書名於四方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若堯典禹貢達此名使知之或曰古曰名今曰字〈賈疏古者文字少直曰名後代文字多則曰字字者滋也〉使四方知書之文字得能讀之 賈氏公彦曰聘禮記百名以上書之於策不及百名書之於方 王氏安石曰書名者字也字所以正名百物故謂之名
通論鄭氏鍔曰四方言語不同上世音讀與後世亦異欲使天下誦讀無東西南北之訛無古今之異則書名不可以不達大行人九歲諭書名蓋外史達之九歲之久慮其不一又使行人往諭之
若以書使于四方則書其令〈使所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書王令以授使者 王氏昭禹曰以外史掌外令故也
案凡聘覜之常不皆有書或命以事或有所訪詰而後有書故書其令使後有攷也不覆舉外史此令輕異於王命之必内史親書也不貳之亦以所令輕也虎賁職奉書以使於四方
御史掌邦國都鄙及萬民之治令以贊冢宰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所以治之令冢宰掌王治 王氏昭禹曰治則大宰主之其令則御史掌之故以贊冢宰為職
案治令之出冢宰贊王復設御史以贊冢宰惟恐有偏側缺失得以補察也以禮官之屬贊治官者六典八法八則大史與冢宰共建之惟御史習其儀法察其義類又王之治法史必書之也
辨正王氏志長曰魏氏校以後世御史專主諫諍以居於王所可繩愆糾繆按之經文殊無此義古者師箴矇誦百工諫士傳言庶人謗無人不作其敢言之氣而天子亦莫不虚已受之又何事專立一官冢宰兼總六官贊王治御史為天子近臣凡治者受法令焉則一切張弛操縱皆得與議所以為贊冢宰也
凡治者受灋令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書寫其治之法令來受則授之賈氏公彦曰凡外内官所有治職皆御史書王之
法令以授之
案凡王之治令及冢宰所掌成法施於邦國都鄙萬民者皆御史布之故凡治者受焉
掌贊書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有命當以書致之則贊為辭若今尚書作詔文
案五官法令其長得自布書之者各官之史耳惟治令必禀於王然後下於六官萬民邦國故御史贊書贊書謂書凡治者所受之法令也故置員多其史
至百有二十人
凡數從政者〈數所主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自公卿以下至胥徒凡數及其見在空缺者 鄭氏鍔曰數則以小數計之凡則以總數計之知其凡數則官之冗省可知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六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七
春官宗伯第三之十一
巾車掌公車之政令辨其用與其旗物而等敘之以治其岀入
正義鄭氏康成曰公猶官也用謂祀賓之屬旗物大常以下等敘之以封同姓異姓之次序 賈氏公彥曰出入謂若下文凡車之出入則㑹之冬官造車訖來入巾車又當出封同姓之等皆是也 王氏安石曰等其上下敘其先後 王氏應電曰當用則出而共之已用則入而藏之至於服車五乘或始命而賜之或已命而乘者亦當辨之與凡㑹計之事皆所謂政令
王之五路一曰玉路鍚樊纓十有再就建大常十有二斿以祀〈鍚音陽樊歩干反斿音流一音游〉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在焉曰路〈賈疏若路門路寢路車路馬皆稱路路大也王之所在故以大為名〉玉路以玉飾諸末〈賈疏凡車上之材於末頭飾以玉金象皆然 案玉金象之飾當在較式之兩端以其在上而為手所馮則貴也或軹之接於較轛之接於式者亦飾之與〉鍚馬面當盧刻金為之所謂鏤鍚也〈賈疏眉上曰鍚故知當額盧韓奕詩鉤膺鏤鍚〉樊讀如鞶帶之鞶〈賈疏易訟卦上九或錫之鞶帶〉謂今馬大帶也纓今馬鞅〈賈疏纓夾馬頸故以今馬鞅解之〉玉路之樊及纓皆以五采罽飾之十二就就成也〈賈疏爾雅氂罽也注毛氂所以為罽如是罽染毛爲之案典瑞職鎮圭繅五采五就則知王者就飾用五采〉大常九旗之畫日月者〈賈疏司常職日月為常是也〉正幅為縿斿則屬焉〈賈疏正幅為縿爾雅文知斿則屬焉者爾雅云纁帛縿練旒九縿旒用物不同旒又有數明知别屬也 案斿旌旗之末垂也爾雅郭注縿衆旒所著〉
案此職及司常大司馬皆曰王建大常則諸侯以下不得建明矣而大行人九斿七斿五斿皆曰建常何也旗常者徽幟之通稱也故司常掌九旗之物名而統之曰常春秋傳三辰旂旗昭其明也大常而外無畫三辰者而統之曰旗則知旗常可互稱而大常則惟天子得建之矣
存疑鄭氏衆曰纓謂當胸士喪禮下篇曰馬纓三就禮家説曰纓當胸以削革為之三就三重三匝也
金路鉤樊纓九就建大旂以賓同姓以封〈注故書鉤為拘杜子春讀為鉤〉
正義鄭氏康成曰金路以金飾諸末鉤婁頷之鉤也〈賈疏詩云鉤膺鏤鍚鉤連言膺眀鉤在膺前是馬婁頷也〉金路無錫有鉤亦以金為之〈賈疏玉路云鍚金路云鉤明金路無鍚上得兼下則玉路兼有鉤可知〉其樊及纓以五采罽飾之而九成〈賈疏亦如上一采罽為一成凡九就九成也〉大旂九旗之畫交龍者〈賈疏見司常職〉以賓以㑹賓客〈賈疏齊右㑹同賔客前齊車至於載主亦同焉〉同姓以封謂王子母弟率以功徳出封為侯伯若魯衞之屬〈賈疏周法二王之後為公同姓侯伯而已〉其無功徳各以親踈食采畿内而已〈案同姓惟虞亦稱公豈以其先世讓徳崇以不臣之禮與〉 賈氏公彥曰周人先同姓得賜金路玉路以祭祀故不可分賜
案玉路非諸侯所得乘二王之後脩其禮物作賓王家車服各從先代觀詩歌白馬則乘殷路可知故金路以封同姓魯衞皆侯則無公爵可知注以同姓為侯伯是也
存疑賈氏公彥曰曾子問天子巡守以遷廟主行載於齊車注齊車金路若王弔亦乘金路士喪禮注君弔蓋乘象路謂得金路之賜者弔時降一等乘象路明王有玉路弔時降一等乘金路可知
象路朱樊纓七就建大赤以朝異姓以封
正義鄭氏康成曰象路以象飾諸末〈王氏昭禹曰以象齒〉象路無鉤以朱飾勒而已〈賈疏按下文革路云龍勒明知此朱同為飾勒也〉其樊及纓以五采罽飾之而七成大赤九旗之通帛〈賈疏見司常職〉以朝以日視朝〈賈疏三朝皆乘之按司常道車建旞鄭注道車象路也王以朝夕燕出入乘象路則建旞若在朝廷則建大赤其車則同也〉異姓王甥舅〈賈疏若陳國杞國〉通論陳氏祥道曰以異姓對庶姓則庶姓别於異姓以異姓對同姓則庶姓亦異姓而已司儀土揖庶姓時揖異姓異姓姻也庶姓非姻也
革路龍勒條纓五就建大白以即戎以封四衞〈龍如字戚音厖條依注作絛他刀反絛下當有樊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革路鞔以革而漆之無他飾〈賈疏玉路金路象路皆以革鞔更有玉金象為飾革路無他飾故直曰革路〉龍駹也以白黑飾韋雜色為勒條讀為絛其樊及纓以絛絲飾之而五成不言樊字蓋脱耳以此言絛知玊路金路象路飾樊纓皆不用玉金象矣〈賈疏上玉路鞶纓十有二就馬氏以為旄牛尾金塗十二重故㣲破之也〉大白殷之旗猶周之大赤蓋象正色也〈賈疏周以十一月為正物萌色赤殷以十二月為正物牙色白是象正色〉即戎謂兵事四衞四方諸侯守衞者蠻服以内
辨正王氏志長曰鄭氏答趙商謂王親將載大常若㑹事或勞師不親將則建大白非也革路即戎正指王在軍時白者西方之色奉天道肅殺之令以行天討故建大白田雖戎事然奉祭祀故建大常下經又曰田建大麾者其别建之以壯軍容與〈案田建大麾與司馬職異者豈出入在途及列陣皆載大常而圍禁則建大麾與〉
木路前樊鵠纓建大麾以田以封蕃國〈前依注作翦子顯反鵠户篤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木路不鞔以革〈賈疏以其言木則木上無革可知〉漆之而已〈賈疏下喪車尚有漆則吉車可知〉前讀為緇翦之翦翦淺黑色〈賈疏既夕禮緇翦有幅鄭注翦淺也此前亦取淺意故讀從之〉木路無龍勒以淺黑飾韋為樊鵠色飾韋為纓不言就數飾與革路同田四時田獵蕃國謂九州之外夷服鎮服蕃服〈賈疏司馬職要服已内為九州其外更有夷鎮蕃三服總而言之皆號蕃國〉 王氏詳説曰鵠纓亦五就蕃國爵不過子男五命其五就宜矣案曰同姓以封異姓以封曰以封四衛以封蕃國順逆其辭者何也金路不獨以封同姓〈如太公封齊宜以金路〉而同姓之封為多象路不獨以封異姓〈如霍叔復位蔡仲續封宜以象路〉而異姓之封為多故不得為必然之詞若革路則惟以封四衞木路則惟以封蕃國也
通論賈氏公彦曰凡五等諸侯所得路在國祭祀及朝天子皆乘之但朝時乘至天子舘則舎之於舘覲禮記偏駕不入王門謂舎之於客舘乘墨車龍旂以朝鄭注在旁與已同曰偏若兩諸侯自相朝亦應乘之若齊弔及朝并朝夕燕出入可降一等若在軍皆乘廣車若以田以鄙則乘木路也 鄭氏鍔曰以顧命證之玉路一曰大路金路一曰先路象路次金路革路次象路故同謂之次路木路最後綴於諸路之後故曰綴路
存疑陳氏傅良曰郊特牲大路繁纓一就先路三就次路五就其商制與所謂大路即周官木路商以大路為尊次路為下故樊纓自一推而至於五則為禮之殺貴其樸也周以玊路為先木路為後其樊纓自十二損而至於五則為禮之殺蓋貴其文也 王氏應電曰按五路樊纓十有二就九就七就五就之異旗則稱大旂大赤大白大麾而不言其斿之數者蓋蒙大常之制旗斿皆十二故皆貫之以大猶天子五服之章雖異而冕皆十二旒諸侯自當有辨也
王后之五路重翟鍚面朱緫厭翟勒面繢緫安車彫面鷖緫皆有容蓋〈重直龍反鍚音陽厭奄接反緫作孔反張參云字作緫石經亦作緫繢户對反鷖烏兮反注故書朱緫為䌆鷖或作繄鄭司農云䌆當為緫書亦或為緫鷖讀為鳧鷖之鷖〉正義鄭氏康成曰重翟重翟雉之羽也〈賈疏凡言翟者皆謂翟鳥之羽以為兩旁之蔽言重翟者皆二重〉厭翟次其羽使相迫也〈賈䟽謂相次以厭其夲下翟車則不厭也〉勒面謂以如王龍勒之韋為當面飾也〈賈疏上龍勒不言面此勒言面則所施之處不同上言勒者馬之轡飾不在面此言勒面則在面也〉彫者畫之不龍其韋安車坐乘車凡婦人皆坐乘〈賈疏曲禮婦人不立乘王后五路皆坐乘獨此得安車名者以餘有重翟厭翟等名此無異物可稱故也〉鄭司農云鷖讀為鳧鷖之鷖〈賈疏見詩大雅鳧鷖篇〉鷖緫者青黑色以繒為之緫著馬勒直兩耳與兩鑣〈賈疏鷖者取鳥之鷖色青黑為義知繒為之著馬勒直兩耳與兩鑣者舉當時以况古也〉容為幨車山東謂之裳帷或曰潼容〈賈疏昏禮婦車有裧注云裧車裳帷周禮謂之容又衛詩云漸車帷裳毛氏亦曰潼容是容潼容與襜及裳帷為一物也〉某謂朱緫繢緫其施之如鷖緫車衡輨亦宜有焉繢畫文也蓋如今小車蓋也皆有容有蓋則重翟厭翟謂蔽也〈賈疏蓋以表尊亦以禦雨故三者皆有容有蓋馬氏等以重翟為蓋若重翟厭翟是盖何湏下文云皆有容蓋乎故破為蔽〉重翟后從王祭祀所乘厭翟后從王賓饗諸侯所乘安車無蔽后朝見於王所乘謂去飾也〈賈疏安車不言翟明無蔽朝王質故去飾也〉詩國風碩人曰翟蔽以朝謂諸侯夫人始來乘翟蔽之車以朝見於君盛之也此翟蔽蓋厭翟也然則王后始來乘重翟乎 賈氏公彥曰案下翟車尊於安車而進安車在上者以翟車有幄無蓋安車重翟同無幄而有容蓋也 王氏志長曰容謂車帷施於㫄者蓋謂車蓋施於上者
案雜記其輤有裧緇布裳帷士輤葦席以為屋蒲席以為裳帷是裧與裳帷為二物裧在上而裳帷在下也士昏禮士喪禮皆言裧衛詩言帷裳各舉其一以見其全耳容則兼裧與裳帷而貴者之稱也康成謂裧於蓋弓垂之意裳帷但自較而下至軫裧則上屬蓋弓下垂過較如重檐然左右之廣如車而前不及式以御者當在所陣之外也其裳帷之垂則於車箱内不掩其外士婦車以布則内子之裧與裳帷當以繒而后夫人之容可推矣
通論賈氏公彥曰王之三夫人與三公夫人同乗翟車九嬪與孤妻同乘夏篆二十七世婦與卿妻同乘夏縵女御與大夫妻同乗墨車士之妻嫁時攝盛亦乗墨車非嫁攝盛則乗棧車也諸侯以下夫人祭祀賓饗出桑朝君差之皆可知也若然諸侯夫人亦當有安車以朝君
翟車貝面組緫有握〈握劉音屋一音烏學反非〉
正義鄭氏康成曰翟車不重不厭以翟飾車之側爾貝面貝飾勒之當面也〈賈疏貝水物〉有握則此無蓋矣〈賈疏蓋所以禦雨無握乃施之今既有握故知無蓋〉如今軿車是也后所乗以出桑〈賈疏案月令三月薦鞠衣於先帝又后妃親桑於東郊二者皆乗翟車以薦鞠衣非祀親桑又非大事故乗翟車也〉 賈氏公彦曰朱緫繢緫鷖緫皆以繒為之組緫則以組絛為之緫亦施於勒及兩耳兩鑣并車衡輨焉 成氏伯璵曰旁曰帷上曰握
案握疑如帷幕幄帟之幄謂自較而上以穹者覆其頂也故注云有握則無蓋矣握之下亦如裳帷與
輦車組輓有翣羽蓋〈輓音晚〉
正義鄭氏康成曰輦車不言飾〈賈疏以經不言翟又不言面總之類是無飾也〉后居宮中從容所乗但漆之而已爲輇輪人輓之以行〈賈疏案雜記注引許氏説文有輻曰輪無輻曰輇則人輓行者皆無輻又雜記注輇崇蓋半乗車之輪乗車髙六尺六寸則此當三尺三寸〉有翣所以禦風塵〈賈疏翣即扇也扇所以為障蔽亦所以禦風塵〉以羽作小蓋為翳日也 王氏志長曰案爾雅大扇謂之翣 陳氏祥道曰五路言翟言車而不言路二翟言翟而不言車者不言路避王也不言車車不足以名之也孤言夏篆卿言夏縵至墨車已下然後言車是亦飾盛者以飾名飾殺者以車名也
案翣與羽蓋皆人執之而傍車以行者
存疑鄭氏鍔曰衣褘衣則乗重翟衣褕狄闕狄則乗厭翟衣展衣則乗安車衣鞠衣則乗翟車衣褖衣則乗輦車
王之喪車五乗木車蒲蔽犬𧜀尾櫜疏飾小服皆疏〈乘繩證反下同𧜀莫歴反櫜音羔劉姑道反注故書疏為揟〉
正義鄭氏康成曰木車不漆者〈賈疏上文木路對革路有革又有漆則木路惟有漆據吉時而言此木路對禫始有漆則不漆可知〉鄭司農云蒲蔽謂臝蘭車〈賈疏漢時有臝長蘭乗不善之車故舉以説之〉以蒲為蔽天子喪服之車漢儀亦然犬𧜀以犬皮為覆笭〈賈疏古者男子立乗湏馮軾軾上湏皮覆之故云犬𧜀〉某謂蔽車㫄禦風塵者犬白犬皮〈賈疏以喪無飾明用犬之白者士喪記主人乗惡車白狗幦是也〉既以皮為覆笭又以其尾為戈㦸之弢〈賈疏櫜則弢也〉麤布飾二物之側為之縁若攝服云〈賈疏按喪服齊衰以下皆稱疏在禮凡言疏布者據大功布而言此以八升布為二物之縁也既夕記貳車白狗攝服注攝猶縁也狗皮縁服差飾引之者證二物為縁之事〉服讀為箙小箙刀劍短兵之衣〈賈疏小箙即既夕記主人乗惡車白狗幦蒲蔽犬服注云笭間兵服以犬皮為之是也〉此始遭喪所乗為君之道尚㣲防姦也書曰以虎賁百人逆子釗〈賈疏書周書顧命篇〉亦為備焉
通論賈氏公彥曰士喪禮主人乗惡車注引雜記端衰喪車皆無等然則此惡車王喪之木車也是尊卑同也
素車棼蔽犬𧜀素飾小服皆素〈棼奉云反注讀為薠音煩〉
正義鄭氏康成曰素車以白土堊車也〈賈疏案爾雅地謂之黝牆謂之堊堊謂以白土為飾則此素車亦白土為飾可知〉棼讀為薠薠麻以為蔽其𧜀服以素繒為縁此卒哭所乗〈賈疏士虞記卒哭丈夫説絰帶於廟門外婦人説首絰不説帶是卒哭變服變服即易車〉為君之道益著在車可以去戈㦸 王氏安石曰素車蔽𧜀服皆素則少變而飾以素不皆疏矣
存疑黃氏度曰素車素飾不言尾櫜因上文言小服皆素則尾櫜可知漢文帝遺詔無布車及兵器其制至漢猶在薻車以下不言小服則如常車施革駹車又漸漆矣
薻車薻蔽鹿淺𧜀革飾〈薻藻同音早注故書薻作𨎮〉
正義鄭氏康成曰薻水草蒼色以蒼土堊車鹿淺𧜀以鹿夏皮為覆笭〈賈疏夏時鹿毛新生為淺毛〉又以所治去毛者縁之〈賈疏去毛曰革〉此既練所乗
辨正王氏應電曰注棼為麻布藻為蒼繒案下駹車始以葦為蔽今若用麻布與蒼繒則反精矣蓋即編薠麻與水草以為蔽耳
駹車雚蔽然𧜀髤飾〈駹莫江反雚音丸髤香求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駹車邊側有漆飾也〈賈疏下文漆車全有漆則此未全漆故知邊側少有漆也〉雚細葦席也以為蔽者漆則成藩〈賈疏下文藩蔽即因此蔽而漆之〉即吉也然果然也〈賈疏果然獸名〉髤赤多黑少之色韋也此大祥所乘 王氏安石曰髤與雀不言物蓋如藻車用革
漆車藩蔽豻𧜀雀飾〈豻午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漆車黑車也〈賈疏凡漆不言色者皆黑故大夫所乘墨車直以黑名〉藩今時小車藩漆席以為之豻胡犬雀黑多赤少之色韋也〈賈疏雀頭黑多赤少雀即緅也〉此禫所乘 劉氏彞曰三年之喪皆乘惡車謂木車也齊衰皆乘素車大功皆乘藻車小功皆乘駹車緦乘漆車 賈氏公彦曰下文大夫乘墨車士乘棧車皆吉時所乘之車既言天子至士喪車五乘尊卑等則大夫士禫亦得乘漆車所以大夫士禫即乗漆車與吉同者禮窮則同也
存疑王氏志長曰疏謂大夫士禫皆得乗漆車則大夫禫與吉同已不可至於士平日乗棧車禫得乗漆車是士禫所乗反精於平日矣而可乎
案棧車不革鞔但漆之則棧車亦名漆車此於士為吉車在王則為第五等之喪車也喪車無等則尊卑同然亦大概之言非必士大夫遂偹五乗賈氏依次比之則士禫所乗與吉車同亦不得不然者無庸苛論也詳見士喪記
服車五乗孤乗夏篆卿乗夏縵大夫乗墨車士乗棧車庶人乗役車〈孤乘已下竝如字篆直轉反縵莫干反棧仕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服車服事者之車〈賈疏孤卿以下皆輔佐之臣服事於上〉鄭司農云篆或讀為圭瑑之瑑夏篆轂有約也某謂夏篆五采畫轂約也夏縵亦五采畫無瑑爾〈賈疏言縵者亦如縵帛無文章故云無瑑也以其瑑為轂約則言縵者無約也〉墨車不畫也〈賈疏言墨漆革車而已故知不畫也〉棧車不革鞔而漆之〈賈疏考工記輿人棧車欲弇是不革鞔者也知士車有漆飾者案唐傳云古之帝王必有命民於其君得命然後得乗飾車駢馬衣文駢錦注云飾漆之駢併也是其事〉役車方箱可載任器以供役〈賈疏案考工記乗車田車横廣前後短大車柏車羊車皆方故知役車亦方箱〉 賈氏公彥曰庶人以力役為事故名車為役車
通論賈氏公彦曰此尋常所乗士昏禮親迎攝盛主人乘墨車婦車亦如之有裧為異耳孤卿已下不見婦人車者與夫同也 王氏詳説曰周官不載三公之車服下同於孤也 王氏安石曰棧車則無飾矣考工記棧車欲弇飾車欲侈墨車以上皆飾車也
凡良車散車不在等者其用無常
正義鄭氏康成曰給逰燕及恩惠之賜不在等者謂若今輜車後户之屬作之有功有沽〈賈疏漢時輜車與古者從軍所載輜重財貨之車皆車後開户精作為功則曰良麤作為沽則曰散〉 易氏祓曰不在等者非特恩賜亦或以共在公之役使
凡車之出入歲終則㑹之〈㑹古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計其完敗多少 賈氏公彥曰出謂出給官用入謂用罷歸官
凡賜闕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完敗不計 賈氏公彥曰賜後完敗隨彼在官不湏復知故闕之不計㑹
毁折入齎于職幣
正義鄭氏康成曰計所傷敗入其直杜子春云齎讀為資資謂財也乗官車毁折者入財以償繕治之直賈氏公彦曰職幣主受給官物所用之餘此財物
亦授之職幣還與冬官繕治之 黃氏度曰戒其不謹毁敗公物
大喪飾遣車遂廞之行之〈遣溪現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廞興也謂陳駕之〈賈疏案下車僕職大喪廞革車彼廞謂作之此言飾遣車已是作更言遂廞之故以陳駕解廞也〉行之使人以次舉之以如墓也遣車一曰鸞車〈賈疏以遣車亦有鸞鈴故也人職及𦵏言鸞車象人〉
案疏謂還以金象革飾之非也彼工官之事巾車所掌謂設障蔽耳〈雜記遣車四面有障〉職中有工百人乃為容蓋幄蔽之屬
及葬執蓋從車持旌
正義鄭氏康成曰從車隨柩路持蓋與旌者王平生時車建旌雨則有蓋今蜃車無蓋執而隨之〈賈疏既設帷荒不得設蓋故執而隨之〉象生時有也所執者銘旌 賈氏公彦曰巾車持旌在從車之前而文在下者以執蓋是巾車職因言持旌耳非謂持旌亦從車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既夕禮祝取銘置於茵茵既行在柩車前明銘旌亦與茵同在車前可知也
案不曰執蓋持旌從車而别起持旌之文於執蓋後者明執蓋者後從而持旌者前導也柩車無他旌注以為銘旌是也此云持旌則與士喪之置於茵者異蓋王喪未可以士禮一律論之且杠之長短迥殊非可卧置者
及墓嘑啟關陳車〈嘑音呼〉
正義鄭氏康成曰關墓門也車貳車也〈賈疏知是貳車者以遣車在明器之中案既夕禮陳明器在道東西北上此不言明器而别陳車是貳車可知〉士喪禮下篇曰車至道左北面立東上〈賈疏士無貳車惟據乘車道車槀車三乗王則象生時當别有貳車十二乗然則所陳車非止貳車注直舉士喪禮不見者而言耳〉
小喪共匶路與其飾
正義鄭氏康成曰匶路載柩車也〈賈疏即蜃車也〉飾棺飾也〈賈疏帷荒栁翣池紐之屬〉賈氏公彦曰上言大喪據王不别言后世子則此小喪中可以兼之
案小喪羣王子三夫人以下亦存焉匶路當自外來而巾車共之者其職掌公車之政令而等敘之以治其出入則匶車亦必入於巾車而後以共也小喪如此則大喪不待言矣
歲時更續共其弊車〈注故書更續為受讀杜子春云當為更續〉
正義鄭氏康成曰更易其舊續續其不任用〈賈疏更謂車雖未破日久舊壊更易以新者續謂雖未經久有破壊不中用者復以新車續之〉更授新車則取其弊車共於車人材或有中用之
大祭祀鳴鈴以應雞人〈注故書鈴或作軨杜子春云當為鈴〉
正義鄭氏康成曰雞人主呼旦鳴鈴以和之聲且警衆必使鳴鈴者車有和鸞相應和之象 歐陽氏謙之曰雞人呼旦巾車鳴鈴以應之示車已夙駕也巾車已駕則王不敢緩於登車之節况執事者乎通論王氏應電曰車之為器至重故周官特設巾車以掌公車之政令典路掌王車之駕車僕掌兵車之萃各分其職所以志專而事辨也巾車兼統之故其秩為下大夫
典路掌王及后之五路辨其名物與其用説〈説吐活反一書鋭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用謂將有朝祀之事而駕之 鄭氏衆曰説謂舎車也春秋傳雞鳴而駕日中而説〈賈疏宣十二年左傳晋楚戰於邲事〉用謂所宜用 賈氏公彦曰巾車已主王與后之五路今此又掌之冬官造車訖以授巾車飾以玉金象之等其王及后所乗者又入典路掌之
案巾車通掌車政典路第掌五路之名物駕説故分二職
若有大祭祀則出路贊駕説大喪大賓客亦如之正義鄭氏康成曰出路王當乗之贊駕説贊僕與趣馬也〈賈疏夏官大馭戎僕齊僕之等及趣馬之官主駕説〉大喪大賓客亦出路當陳之〈賈疏祭祀乗玉路賓客乗金路餘路當陳之為華國大喪則不乗吉時路直陳之而已〉鄭氏衆曰成王崩康王既陳先王寳器又曰大路
在賓階面贅路在阼階面先路在左塾之前次路在右塾之前〈賈疏大路玉路贅路玉路之貳先路象路次路象路之貳門側之堂謂之塾謂在路門内之東西北面與玉路贅路相對也 案蔡氏沈書傳以先路為木路謂行則賤者宜先義亦可通〉漢朝上計律陳屬車於庭〈賈疏漢朝集使上計法亦陳車〉故曰大喪大賓客亦如之
凡㑹同軍旅弔于四方以路從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出於事無常王乗一路典路以其餘路從行以華國 賈氏公彦曰惟玉路祭祀之車尊不出其餘皆出以華國也〈案王出於事無常或亦有祀事玉路不出未知所據〉 易氏祓曰謂因㑹同軍旅而行弔事
車僕掌戎路之萃廣車之萃闕車之萃苹車之萃輕車之萃〈萃七内反廣古曠反苹泊清反輕溪政反注故書苹作平杜子春云苹車當為軿車〉
正義鄭氏康成曰萃猶副也此五者皆兵車所謂五戎也〈賈疏月令季秋習五戎鄭注以五戎為弓矢殳矛戈㦸此注所謂五戎者未知所據或以五戎無正文故兩觧之與〉戎路王在軍所乗也廣車横陳之車也闕車所用補闕之車也苹猶屏也所用對敵自蔽隱之車也〈王氏安石曰苹車盖輜車之有屏蔽者〉輕車所用馳敵致師之車也〈王氏昭禹曰孫武曰馳車千駟又曰輕車先出其側盖用之馳敵致利非輕不可故馳車又謂之輕車〉春秋傳公喪戎路〈賈疏莊公九年左傳齊魯戰於乾時事〉又曰其君之戎分為二廣則諸侯戎路廣車也又曰帥斿闕四十乗〈賈疏宣十二年左傳晋楚戰於邲楚子為乗廣三十乘分為左右右廣雞嗚而駕日中而説左則受之日入而説楚子使潘黨率斿闕四十乗從唐侯為左拒〉孫子八陳有苹車之陳又曰馳車千乗五者之制及萃數未盡聞也 賈氏公彦曰戎路即巾車革路車僕惟掌五戎之萃其五戎之正不言所掌者巾車雖掌五戎之一其下四戎之正亦當巾車掌之 鄭氏鍔曰萃者副貳之名五路皆有貳數不過十二戎事危故副貳尤衆廣車闕車苹車輕車皆有萃
通論陳氏汲曰詩云輶車鸞鑣爾雅輶輕也
餘論雜説車戰之法每車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二十四人居前左右各二十四人居前者戰左右者挾轅常相更番後又二十五人為一隊去車二十五歩所謂炊家子守衣裝厮飬樵汲者也行則以車為衞居則以車為營一車一間又有倅車孫子曰萃車千駟輕車千乗帶甲十萬謂倅車也車戰之法為不可敗計有倅車者萬一或敗免致倉皇無備後人自不能車戰豈得謂其法不可用
凡師共革車各以其萃㑹同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五戎者共其一以為王優尊者所乘也〈賈疏案巾車王所乗惟革路而已此經不云革路總云共革車則五戎皆是王雖乘一路四路皆從是優尊所乗也〉而萃各從其元焉〈賈疏五戎車之下皆云之萃明萃皆從其元可知〉巡守及兵車之㑹則王乘戎路〈賈疏戎僕職掌馭戎車凡巡守及兵車之㑹亦如之〉乘車之㑹王雖乘金路猶共以從不失備也黄氏度曰車僕掌五戎之萃皆以副王為名居中
軍其卒皆鄉兵而乗之者皆官府州鄉之吏射人職大師令有爵者乗王之倅車是也 王氏安石曰各以其萃以其車之卒伍睦也
大喪廞革車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興革車則遣車不徒戎路廣闕苹輕皆有焉 賈氏公彦曰王遣車九乘除此五乘之外加以金玉象木四者則九
大射共三乏
正義鄭氏衆曰乏讀為匱乏之乏 鄭氏康成曰乏所以為獲者御矢也 賈氏公彦曰乏一名容射人職三獲三容是也革車用皮乏亦用皮故因使為之賓射燕射等皆共乏大射舉尊者而言 鄭氏鍔曰王大射張三侯每侯一乏 鄭氏樵曰文反正為乏正以受矢乏以蔽矢是相反也
司常掌九旗之物名各有屬以待國事日月為常交龍為旂通帛為旜雜帛為物熊虎為旗鳥隼為旟龜蛇為旐全羽為旞析羽為旌
正義鄭氏康成曰物名者所畫異物則異名也〈賈疏九旗中旜物旌旞等不畫異物注據名總言之耳〉通帛謂大赤從周正色無飾雜帛者以帛素飾其側白殷之正色全羽析羽皆五采繫之於旞旌之上所謂注旄於干首也〈賈疏爾雅注旄首日旌旞旌非直有羽亦有旄故引以證旞旌旄羽竝有也大常已下橦首皆有旄羽夏采職乗車建綏注綏以旄牛尾為之綴於橦上是旌首皆有旄之騐也〉凡九旗之帛皆用絳〈賈疏全羽析羽直有羽而無帛而注云九旗之帛者據多而言〉 黄氏度曰司常掌其物名其旗各屬於其官府師都州里而藏之有國事則出而張之不待給歳時共其更旌而已 王氏安石曰旗之物則通帛雜帛之屬旗之名則旗常旜物之屬自常以下凡九物而旗居其一謂之九旗猶公侯伯子男通謂之諸侯也各有屬則自王以下其臣民各有屬建旗則使之視而從焉待國事謂國有祭祀師田賓客之事
通論鄭氏鍔曰大常九旗之一耳獨以司常名官何也旗可謂之旂旌亦可謂之常郊特牲旂十有二旒龍章而設日月此指大常而言也而謂之旂豈非旗可謂之旂乎樂記龍旂九旒天子之旌也此亦指大常而言也豈非旗亦可謂之旌乎覲禮公侯伯子男各就其旂而立月令春載青旂夏載赤旂秋載白旂冬載𤣥旂春之青者宜曰旂夏之赤者宜曰旟秋之白者宜曰旗冬之𤣥者宜曰旐不謂之旗旟旐而謂之旂豈非旗皆可以謂之旂乎大行人建常九斿建常七斿建常五斿旂則九斿旟則七斿旗則五斿不謂之旂旟旗而謂之常此官掌九旗而名司常以大行人參之義可知矣 方氏慤曰司常言設日月者無龍章設龍章者無日月郊特牲言龍章而設日月蓋雜記前代之禮
存疑鄭氏康成曰屬謂徽識也〈賈疏謂在朝在軍所用小旌故以屬言之〉大傳謂之徽號今城門僕射所被及亭長著絳衣皆其舊象 賈氏公彦曰或謂旞旌之下亦有旄旒而用絳帛旄之下旆似不用絳故爾雅云緇廣充幅長㝷曰旐繼旐曰旆詩云白旆央央定公四年左傳分康叔以少帛綪茷旃旌是旌旆色異也
及國之大閲贊司馬頒旗物王建大常諸侯建旂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師都建旗州里建旟縣鄙建旐道車載旞斿車載旌
正義鄭氏康成曰仲冬教大閲司馬主其禮王畫日月象天明也〈賈疏桓二年左傳臧哀伯云三辰旂旗昭其明也則此大常也此舉日月其實兼有星〉諸侯畫交龍一象其升朝一象其下復也〈王氏昭禹曰諸侯在國則有君道在朝則有臣道故龍一升一降乃不為亢〉道車象路也王以朝夕燕出入〈賈疏巾車職象路以朝朝所以行道故謂象路為道車在朝則建大赤今以朝夕燕出入則建旞〉斿車木路也王以田以鄙〈賈疏斿車巾車本路也正田獵建大麾小田獵及巡行縣鄙則建旌〉全羽析羽五色象文徳也大閲王乘戎路建大常焉玉路金路不出 賈氏公彦曰司常主旗物故贊司馬頒物也九旗𤼵首雖總為大閲而言其道車載旞斿車載旌非為軍事
案孤卿謂為主帥者即大司馬中秋治兵之軍吏也大夫士有職事於軍中而不與行陳圍禁之事下文云官府大司馬職云百官是也師都謂公孤卿大夫之采地州里謂六卿州長職云大攷州里足以見之縣鄙謂六遂其四等公邑亦存焉采地鄉遂公邑之車徒分隸於六軍之主帥其所建則為旗為旟為旐也大閲之旗物不列於大司馬而著於此者司常為旗物之專司而大閲為時田之極盛也大閲而道車斿車竝從者王行雖信宿不廢朝夕之朝若以巡狩㑹同而講武則視四方之聽朝是也如宣王㑹諸侯於東都而田於甫草之類
存疑鄭氏鍔曰此旗物司常與大司馬或頒之或辨之然王與諸侯或建或載不出乎大常與旗至於旜則孤卿建之矣師都又載之物則大夫士建之矣鄉遂又載之旗則師都建之矣軍吏又載之旟則州里建之矣百官又載之旐則縣鄙建之矣郊野又載之何也蓋軍吏也孤卿也師都也三者不同名考其實則皆孤卿而已平日為孤卿有事則為軍將在朝為孤卿食采則在師都故所互建者旗也旜也所迭載者亦旗也旜也鄉遂也大夫士也百官也州里也四者不同名攷其實皆大夫士而已判而言之則曰大夫士合而言之則曰百官鄉則有州遂則有里曰鄉遂者總名也曰州里者各舉其一以名之故所互建者物也旟也所迭載者亦物也旟也郊野也縣鄙也二者不同名攷其實皆公邑之吏而已鄉遂餘地與夫封王子弟之餘地謂之公邑亦謂之閒田自其地言之曰郊野自天子使吏治之曰縣鄙故所互建者旐也所迭載者亦旐也蓋王畿内官吏之衆大抵有三節曰朝廷之孤卿耳鄉遂之士大夫耳公邑閒田之羣吏耳民於每歳治兵大閲之時見聞習熟安其敎訓一旦有軍事其旗可辨其人易識安得不如子弟之衞父兄手足之捍頭目耶 鄭氏康成曰孤卿不畫言奉王之政敎而已大夫士雜帛言以先王正道佐職也〈賈疏雜帛中央赤㫄邊白白殷之正色而在㫄故云以先王正道佐職也〉師都六鄉六遂大夫也謂之師都都民所聚也〈賈疏師衆也都聚也主鄉遂民衆所聚故謂之師都〉畫熊虎者鄉遂出軍賦象其守猛莫敢犯也州里縣鄙鄉遂之官互約言之〈賈疏州是鄉之官里與縣鄙是遂之官故總言鄉遂之官云互約言之者遂之里是下士得與鄉之州中大夫同建旟則知鄉之閭亦得與遂之縣同建旐也遂之鄙得與縣同建旐鄉之黨亦得與州同建旟可知是互也鄉之族上從黨同建旟比上從閭同建旐也遂之酇上從鄙同建旐鄰上從里同建旟是約也但族師幷鄙師已下皆是士官雖與在上大夫同建其仞數則短疑當三仞已下〉鳥隼象其勇捷也龜蛇象其扞難避害也〈賈疏隼勇鳥捷龜有甲能扞難蛇無甲見人辟之〉
案通帛雜帛熊虎鳥隼龜蛇各殊其識以為建者之差次即有取義未必如注説之支也鄉遂之官互約言之轇轕又甚矣曲禮曰行前朱鳥而後𤣥武左青龍而右白虎出車詩曰彼旟旐斯胡不旆旆又曰旂旐央央蓋龍虎鳥蛇其始特以左右前後而分繼則以龍最貴虎次之鳥蛇又次之遂為爵列之等殺耳
皆畫其象焉官府各象其事州里各象其名家各象其號
正義杜氏子春曰畫當為書 鄭氏康成曰事名號者徽識所以題别衆臣〈賈疏昭二十一年左傳宋㕑人濮曰徽者公徒也是名徽也詩六月識文鳥章箋云識徽識也是名識也〉樹之於位朝者各就焉覲禮公侯伯子男皆就其旂而立此其類也或謂之事或謂之名或謂之號異外内也
辨正鄭氏鍔曰熊虎鳥隼龜蛇之屬可畫事與名號何以畫當從杜子春作書
通論薛氏季宣曰司馬辨號名之用有六而此所言者有三司馬分言之司常總言之耳司馬謂帥以門名又曰百官各象其事即此所謂官府各象其事家以號名即此所謂家各象其號縣鄙各以其名鄉以州名野以邑名即此所謂州里各象其名也
案注云三者旌旗之細又云徽識之書則云某某之事某某之名某某之號固有之然細玩經文則官府之事州里之名家之號亦直書於旌旗之上也如孤卿同建旜大夫士同建物而所書則别之曰某司徒之旜某司空之旜大夫某官士某官之物所謂官府各象其事也州里之吏同建旟則書某州之旟某里之旟所謂州里各象其名也如魯三家同建旗則書季孫氏之旗孟孫氏之旗所謂家各象其號也觀大司馬職王載大常諸侯載旂軍吏載旗師都載旜鄉遂載物郊野載旐百官載旟各書其事與號焉文不更端足以見之
凡祭祀各建其旗㑹同賓客亦如之置旌門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祭祀之車則玉路〈賈疏玉路則建大常〉賓客朝覲宗遇王乘金路〈賈疏齊僕職掌馭金路以賓齊右職㑹同賓客前齊車齊車即金路朝覲宗遇即㑹同故總以金路解之〉巡守兵車之㑹王乘戎路皆建大常掌舎職為帷宮設旌門〈賈疏掌舎樹之此官共旌〉 易氏祓曰㑹同賓客在國外及方岳之下故置旌門以為王者營衞之儀
大喪共銘旌
正義鄭氏康成曰銘旌王則大常也士喪禮爲銘各以其物
建廞車之旌及葬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葬云建之則行時解説之〈賈疏在廟陳時以廞旌建於遣車之上及葬入壙亦建之惟在道使人各執遣車又當各執廞旌是解説之也〉
凡軍事建旌旗及致民置旗弊之甸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始置旗以致民民至仆之誅後至者 賈氏公彦曰大司馬致衆之時司常建之甸謂四時田獵 王氏安石曰置植之也軍事建旌旗使師衆觀之以爲進退致民則無所事建植於其所而已
案以義揆之似車上曰建樹於地曰置覲禮上介奉其君之旗置於宮是也蓋致民宜樹旗於壇不宜建於車也但月令云司徒搢扑北面誓之誓時亦不宜在車而大司馬職建旗於後表之中豈建樹相對則義有别而散文可通耶
凡射共獲旌
正義鄭氏康成曰獲旌獲者所持旌 賈氏公彦曰若大射服不氏唱獲所持之旌三侯皆有獲旌也言凡射則兼大射賓射與燕射
歲時共更旌
正義鄭氏康成曰取舊予新 賈氏公彦曰謂受官旌旗用之者四時來換易則司常共之
都宗人掌都祭祀之禮凡都祭祀致福于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都或有山川及因國無主九皇六十四民之祀〈賈疏王制天子諸侯祭因國之在其地而無主後者史記伏羲已前九皇六十四民竝是上古無名號之君絶世無後今宜主祭之也 案賈氏周禮疏序引此作春秋緯命歴序文蓋緯書之雜記民疑當作氐〉其祭祀王皆賜禽焉〈賈疏祭僕職王所不與則賜之禽都家亦如之〉主其禮者警戒之糾其戒具其來致福則帥而以造祭僕〈賈疏祭僕職凡祭祀致福者展而受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王子弟則立其祖王之廟〈賈疏莊二十八年左傳邑有宗廟先君之主曰都明天子禮亦然〉
案公廟設於私家非禮也祖王之廟王子弟焉得立之諸侯不得祖天子大夫不得祖諸侯若王子弟得立廟則夲支無别而統不歸於一矣而可乎然左氏所云都邑先君之廟則固間有之蓋或遷國而舊都所存如豐有文王廟晉廟在曲沃之類或特營都邑而立之廟如洛邑有文武廟之類其祭朝廷自領之非王子弟所主也王子弟始封為别子其後世子孫祭之則亦致福於國耳
通論王氏詳説曰致福者都家宗人也展宗人之致福而授之膳夫者祭僕也受祭僕之致福而獻之於王者膳夫也
正都禮與其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禁督其違失者服謂衣服及宮室車旗
若有寇戎之事則保羣神之壝
正義鄭氏康成曰守山川丘陵墳衍之壇域
國有大故則令禱祠既祭反命于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令令都之有司也祭謂報塞也反命還白王
案寇戎荒札徧禱於羣神既禱又祭則祭亦報塞之意
家宗人掌家祭祀之禮凡祭祀致福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夫采地之所祀與都同〈賈疏大夫有采地者稱家若卿則爲小都公則爲大都〉
國有大故則令禱祠反命祭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王命令禱祠歸白王於獲福又以王命令祭之還又反命
案大宰以八則治都鄙一曰祭祀以馭其神則凡都家所應祭者皆已頒而受之矣故常祭但致福而已不俟更令也大故禱祠非常則必俟令而行此云祭亦如之則都宗人之祭與禱祠爲二明矣舉下以見上經例然也
掌家禮與其衣服宮室車旗之禁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掌亦正也 王氏昭禹曰都家宗人其典祀一也言或詳略以互見爲義
凡以神仕者掌三辰之灋以猶鬼神⽰之居辨其名物正義鄭氏康成曰猶圖也天者羣神之精日月星辰其著位也 王氏安石曰日月星辰其氣物時數升降出入往來鬼神⽰各以象類從焉故三辰之灋可以猶而辨之
案卜史祝巫宗人諸職皆有事於神此以神仕者則未受官而學藝以待用者序官云以其藝爲之貴賤之等是其登進之灋也欲事鬼神必知鬼神之情狀欲知鬼神之情狀必先辨其名物以神仕者未有職事故以此先焉必掌三辰之法然後可以猶鬼神⽰之居者如春秋傳所載實沈爲參神神降於莘曰其至之日亦其物戊子逢公以登而知妖星爲告邑姜也
通論鄭氏康成曰國語古者民之精爽不攜貳者而又能齊肅中正〈案國語作衷〉其知能上下比義其聖能光逺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聰能聽徹之如是則神明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是以使制神之處位次主而爲之牲器時服巫既知神如此又能居以天法是以聖人用之今之巫祝既闇其義何明之見何法之行正神不降或於淫厲苟貪貨食遂誣人神令此道滅痛矣
以冬日至致天神人鬼以夏日至致地⽰物鬽以禬國之凶荒民之札喪〈鬽睂秘反禬胡對反札則八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人陽也地物隂也陽氣升而祭鬼神隂氣升而祭地⽰物鬽所以順其爲人與物也百物之神曰鬽春秋傳魑鬽魍魎〈賈疏宣三年左傳王孫滿對楚子辭〉杜氏子春曰禬除也
案天神地⽰諸祀大宗伯掌之而六卿之正貳以及祝史胥有事焉以神仕者㣲矣不足以與其禮也此以天神人鬼地⽰物鬽雜言之明非神⽰之尊者於冬夏日至致之亦不成爲祭也以諸人未有職若使之肄業焉爾云以禬者非是則無以爲名也
通論王氏應電曰聖人生而神靈故能通幽明之故下此得氣清明者亦推測天地陰陽鬼神之故此卜筮占夢眡祲馮相保章大祝司巫等官所由設也記曰王前巫而後史卜筮瞽侑皆在左右王中心無爲也以守至正
總論黄氏度曰春官之屬凡七十自大宗伯至職喪爲一節自大司樂至司干爲一節自大卜至御史爲一節自巾車至末爲一節
案宗伯職掌邦禮而以祭祀爲主蓋所以治神人而和上下故凡有事於禮及司神之官皆屬焉小宗伯肆師佐大宗伯者也鬱人鬯人雞人司尊彝司几筵皆掌祭祀之重器天府典瑞典命司服皆掌禮秩之大儀典祀守祧世婦内宗外宗則守廟祧之官及祭事之職也冢人墓大夫職喪則守墓域之官及喪事之職也行禮必有樂然後神人以和故大司樂樂師大胥小胥大師小師瞽矇眂瞭典同磬師鍾師笙師鎛師韎師旄人籥師籥章鞮鞻氏典庸器司干皆樂官之屬也卜祝巫史明鬼神之理通陰陽之道故次於司樂之後而皆隸於宗伯之職大卜卜師龜人菙氏占人簭人占夢眂祲卜官之屬也大祝小祝喪祝甸祝詛祝祝官之屬也司巫男巫女巫巫官之屬也大史小史馮相氏保章氏内史外史御史史官之屬也巾車典路車僕司常掌車旗之事宜次於典命司服而叙在巫史之後蓋車所以乘旗載於車後之者貴賤之等也都宗人家宗人主食邑采地之官後之者内外之辨也凡以神仕者無常數未有官職故又後之也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八
夏官司馬第四之一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夏官司馬使帥其属而掌邦政以佐王平邦國正義賈氏公彦曰鄭目錄云象夏所立之官夏整齊萬物天子立司馬掌邦政以正天下故曰統六師平邦國 鄭氏康成曰政正也所以正不正者也 呂氏祖謙曰自夏后氏命𦙍侯掌六師舉政典以誓衆則邦政之掌於司馬舊矣國事莫非政也獨戎事謂之政者寓兵於農編伍合聨賦役百為於是乎施是固政之所従出也天下有事則舉兵討亂邦之安危係焉政孰大於此哉曰平邦國者王師非以濟貪忿特欲平邦國之不平者耳 劉氏彝曰邦治邦敎邦禮之後次以邦政者舉兵討亂將使四海九州莫不循乎敎治而安於禮樂也平謂戡定之
案夏於時為火於卦為離離為甲胄為戈兵離上之象曰王用出征詩曰如火烈烈則莫我敢遏盖非威明之極不能用兵以正天下故司馬為夏官 凡國事無非政而獨於司馬言政者張皇六師然後禮樂征伐自天子出而政行於天下也 司馬主兵而曰馬者軍政莫重於馬也制畿曰萬乘制國曰千乗制家曰百乗皆以此率焉 書傳殷稱圻父亦稱司馬牧誓司徒司馬司空是也至成王訓官定其名曰司馬而酒誥云圻父薄違小雅仍稱圻父盖文誥非命官之比故通用先代之稱
政官之屬大司馬卿一人小司馬中大夫二人軍司馬下大夫四人輿司馬上士八人行司馬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六人胥三十有二人徒三百有二十人〈行户郎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輿衆也行謂軍行列晉作六軍而有三行取名於此〈賈䟽僖二十八年左傳晉侯作三行以禦狄注云晉置上中下三軍今復増置三行避天子六軍之名彼名軍為行取於行司馬之名也〉 黄氏度曰輿司馬掌車行司馬掌徒軍司馬兼掌之 易氏祓曰師田之法險野徒為主易野車為主故各設司馬以專其任 賈氏公彦曰史胥徒獨多於四官者軍事尚嚴特須監察故也
案治敎禮刑四官之司旅皆有官中常行之職業惟兵則戢而時動雖百年不用不可一日不戒也故軍司馬以下設輿司馬以閑輿衛而敎以磬控驟馳之節設行司馬以整戎行而敎之以歩伐止齊之數使習之於平時而試之以蒐狩所謂本强而精神可以折衝也畿内之兵既更番而試之六服之國亦各用王朝之法以蒐乘簡卒則諸侯之師皆可以從王朝司馬之法所以六軍同力如臂指之相使也楚之强也卒乗戢睦日夜無懈随㑹憂其難支晉之衰也公乘無人卒列無長叔向歎其不競觀此則知周公整軍經武之法雖百世不可易矣輿司馬之爵髙其任重也行司馬之數倍其員多也六師之作每軍輿司馬宜各一人行司馬各二人旅下士之居者行者亦各聼於二司馬而職文既逸無可稽矣 大司馬掌軍政之大者其小治則軍司馬聼之唐時節鎮設行軍司馬祖此 輿司馬行司馬分掌車徒之事與天地春秋四官之上士中士通治官中之事者異故别立官名薛氏衡謂因事制名在官府則曰上士中士在軍旅則曰輿司馬行司馬非也
凡制軍萬有二千五百人為軍王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軍將皆命卿二千有五百人為師師帥皆中大夫五百人為旅旅帥皆下大夫百人為卒卒長皆上士二十五人為兩兩司馬皆中士五人為伍伍皆有長〈將子匠反帥所類反長知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軍師旅卒兩伍皆衆名也將帥長司馬者其師吏也言軍將皆命卿則凡軍帥不特置選於六官六鄉之吏自卿以下徳任者使兼官焉鄭氏衆曰王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故春秋傳曰成國不過半天子之軍〈賈疏襄十四年左傳〉周為六軍諸侯之大者三軍可也詩大雅常武曰整我六師以修我戎大雅文王曰周王于邁六師及之此周為六軍之見於經也春秋傳王使虢公命曲沃以一軍為晉侯〈賈疏莊十六年左傳〉此小國一軍之見於傳也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故春秋傳曰廣有一卒卒偏之兩〈賈疏宣十二年左傳〉 王氏應電曰六軍盖通王畿千里更調而用之觀四時敎閱之旗物號名必兼州里縣鄙都家可見矣三軍二軍一軍可以類推
案地官比長下士而伍長不言下士何也平時掌五家之治必校行能而賜爵焉軍旅專取壯勇伍長未必即比長之為士者又自六鄉以外五家之長本非士也
通論左傳子罕曰天生五材民並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之設乆矣所以威不軌而昭文徳也聖人以興亂人以廢廢興存亾昏明之術皆兵之由也薛氏曰一封出車千乘以杜氏法積算十同千乘當有戎馬四千匹牛一萬二千頭甲士三千人歩卒七萬二千人合士卒之數可以為六軍曰大國三軍者猶天子六鄉六遂迭用之耳盖諸侯地不過百里車不過千乘以開方之法計之方十里者為方一里者百其賦十乘方百里者為方一里者萬其賦千乘然賦雖出千乘而兵不過三軍五百乘而已則五百乗三鄉之所出也千乘闔境之所出也何則鄉萬二千五百家合三鄉則三萬七千五百家凡起徒役無過家一人則三軍為三萬七千五百人矣三軍而車五百乘則天子六軍為車千乘矣〈案車乘之數此為核王畿千里為方百里者百常具十萬乘之數六軍之作不過千乘臨時調發僅百分之一耳然則千乗之國其地必不止於百里可推矣〉 王氏應麟曰古者什伍之法於州鄉則聨其民於師田則聨其徒於宿衛則聨其官故能以中國為一人而無内患為屬連卒州以聨其國為長師正伯以聨其人故能以天下為一家而無外虞
存疑鄭氏康成曰伍一比兩一閭卒一族旅一黨師一州軍一鄉家所出一人 賈氏公彦曰云命卿及中下大夫上中士者據在鄉為鄉大夫州長黨正族師閭胥時尊卑命數也伍長是比長下士不言皆下士者文畧
案制軍為大司馬專職小司徒以井牧之法徴賦於鄉遂都鄙公邑大司徒㑹萬民之卒伍以起軍旅大軍旅以旗致萬民州長帥而致之遂人師田作野民帥而至縣師受司馬之法以作衆庶稍人帥而以至以聼于司馬車徒既集然後大司馬更加蒐乘以制為六軍不但軍師卒旅必以通融簡稽而成即將帥司長亦須選任程材而授盖前此更番弛舎均役徴發之制具在地官而臨時大簡車徒陳鞠師旅比較材武俾勇者各適其用强者不絀其材孰可前茅孰宜後勁或以人為主或以車為主或攻宜用衆或守宜用寡一切戎行節制戰陳機宜凡六軍之將所承令者備具於司馬制軍之法但未必如後世田穰苴輩所撰耳又況制軍之數不同於出甲之數徒之卒伍不同於車之卒伍盖參伍錯綜相為經緯彼此聮事而實不相侵官大國以下制軍之法視此舊説泥於六鄉出六軍之法遂以司馬司徒比而同之則此經為贅矣王氏應電能見大意〈説已見前〉
一軍則二府六史胥十人徒百人
正義賈氏公彦曰有軍則置之無則已故不言府二人史六人而逆言其數以見義
司勲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注故書勲作勛鄭司農讀為勲〉
正義鄭氏衆曰勲功也此官主功賞故曰掌六鄉賞地之法以等其功 賈氏公彦曰軍以賞為先故首司勲
案官中大夫士而外首列司勲非信賞必罰不可以用師而民之死生聼於將覆軍之法重則有功者之賞不可以不先也王功國功民功事功治功五者並列職於司馬之属何也王功國功之體大征伐雖包其中而不足特舉也民功事功治功既成則本强而内外順治有不戰戰必克矣所謂善為國者不師也賞功之典非治敎禮刑之所及故惟列於政官為宜
馬質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八人〈質如字賈鄭音價一音古羊人巫馬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質平也主買馬平其大小之賈直賈氏公彦曰不與校人相近而在此者平馬大小
賈直故與量人相近 薛氏衡曰地官歲時稽鄉遂都鄙之牛馬辨其可任者馬之在民者無不足之慮矣而公馬之缺則官買之故設馬質馬質宜為校人之屬今列此者校人兼掌六馬而戎馬之用尤多其事尤急先儒謂序官先後不以尊卑直取事急者居前事緩者居後是也
量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四人徒八人〈量音亮或音良〉
正義鄭氏康成曰量猶度也謂以丈尺度地 賈氏公彦曰以其掌營軍之壘舎量其市朝州涂軍社之所里其閒雖有餘事要以軍事為重故列職於此
小子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小子主祭祀之小事 賈氏公彦曰以其職有釁軍器及師田斬牲徇陳之事故在此王氏應電曰羊人掌羊牲但主宰殺耳其解折肉
豆皆小子掌之及夫用羊以為祈珥釁徇陳皆非羊人所與故設官在羊人之前且兼贊司馬之羞有司之徹皆小事也故以小子名官
羊人下士二人史一人賈二人徒八人〈賈音價〉
正義賈氏公彦曰羊屬南方火司馬火官故在此五行傳視之不明則有羊禍注羊畜之逺視者属視故列夏官
通論薛氏衡曰大司馬職曰斬牲以左右徇陳曰不用命者斬之小子職亦曰凡師田斬牲以左右徇陳盖誓群吏者司馬斬牲者小子共其牲者羊人也故羊人次小子
司爟下士二人徒六人〈爟古喚反注故書爟為燋杜子春云當為爟書亦或為爟〉正義杜氏子春曰爟為私火〈賈疏民閒理爨之火為私火〉 賈氏公彦曰其職掌行火之政令火屬南方故在此存疑鄭氏康成曰爟讀如予若觀火之觀今燕俗名湯熱為觀則爟火謂熱火與〈賈疏熱火對司烜氏以夫燧取火於日為冷火也司烜取金義故在秋官〉
掌固上士二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固國所依阻者也國曰固野曰險易曰王公設險以守其國〈賈疏掌固職掌修城郭溝池樹渠之固並據國而言司險職周知山林川澤之阻而逹其道路皆據在野而言易於國亦曰險者對文則險固異散文則通〉通論張氏栻曰孟子謂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國不以山谿之險而掌固司險之職列於周官者盖先王之治體用兼備本末具舉有以一天下之心即有以周天下之慮所以常乆而安固孟子之言則以當時皆重末而忘其本耳
司險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四十人
正義郝氏敬曰險謂四方阸塞要害之地所當防據者
掌疆中士八人史四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正義鄭氏康成曰疆界也 易氏祓曰王畿所屆謂之疆載師以大都之田任畺地是也邦國都鄙亦各有疆大司徒制其畿疆而溝封之是也此官雖逸以司險推之則掌王畿以及邦國都鄙之疆審矣 王氏應電曰主王畿千里四面封疆之境地廣而遠故官吏視掌固司險獨多其士以八人者盖四正四隅也
案疆界所以正封守禁侵奪王政之大也先王知後世彊衆相凌必自紊其疆界始故設官掌之至春秋時大國兼地數圻則王政不綱掌疆之職不修也
候人上士六人下士十有六人史六人徒百有二十人正義賈氏公彦曰其職云各掌其方之道治與其禁令以設候人詩云彼候人兮荷戈與祋亦是武事故在此
案候人本主境上候望而有方治來者亦帥之送之若大賓客則自有掌訝與訝士迎送非候人之職矣注以為候迎賓客之官盖未通㑹秋官也周語云敵國賓至候人為導侯國不備官或以候人兼掌訝之職與
環人下士六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環户關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其職掌致師察軍慝皆是軍事故在此 黄氏度曰以環名官取廵邏周匝之義通論鄭氏鍔曰夏官環人掌巡察軍中之事秋官環人掌送逆邦國之通賓客皆循環往來為義
挈壺氏下士六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挈苦結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挈讀如絜髮之絜〈賈疏詩總角之晏毛傳總角結髮也此注依毛傳絜即結之義〉壺盛水器也世主挈壺水以為漏〈賈疏以其稱氏故知世官〉 賈氏公彦曰案其職所列皆軍事故在此 郝氏敬曰大軍所止遇水可汲懸壺示衆故名案挈壺氏隸夏官軍行必載行漏也
射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賈氏公彦曰射武事故在此 薛氏衡曰先王於祭祀則有射於燕饗則有射文事而兼武守重其職故以下大夫為之長
服不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服不服不服之獸者〈賈疏象王者伐叛服柔之義〉 黄氏度曰射人與司士諸子聮職而以服不氏以下四官參其閒服不氏待獲射鳥氏取矢終射義也
案四官皆各飬一牲而羊人馬質並設於夏官復列服不射鳥羅氏掌畜四職何也四官事紛惟兵則不得已而後用官中事簡而國事所用馬與羊最多羅氏所掌羽物實繁掌畜所飬事類雜宂故竝設於夏官射鳥氏則因射而及之又所射乃鳥中膳羞者與羅氏掌畜為類故别之於庭氏之射夭鳥設官分職之宜講事處物之當即此可見 論官職則射人之下當次以司士諸子以服不氏同有事於射故與射鳥氏四官並附焉
射鳥氏下士一人徒四人〈射常亦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射鳥亦武事故在此
羅氏下士一人徒八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能以羅罔搏鳥者郊特牲大羅氏天子之掌鳥獸者〈賈疏案郊特牲大羅氏天子之掌鳥獸者也諸侯貢属焉彼稱大對諸侯此無所對故不稱大此職惟羅鳥彼兼言獸則兼掌之也〉
案服不氏贊張侯射鳥氏兼為射人取夭故次射人羅氏掌羅鳥而繼之者從其類也
掌畜下士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畜許六反劉許又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畜謂斂而飬之〈賈䟽案其職云掌飬鳥而阜蕃敎擾之是専飬鳥注謂鵝鶩之属是斂而飬之〉
司士下大夫二人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賈氏公彦曰其職掌詔爵詔禄贊大司馬進賢興功故列職於此 郝氏敬曰案王制大司樂論造士升之司馬司馬論進士之賢者告於王而官之故司士為司馬之属
案司士隸夏官以司馬論辨官材習察其人然後用之各當也射人掌公孤卿大夫司士掌士士員多故司士與射人爵同而中士下士之數又多也
諸子下大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諸子主公卿大夫士之子者或曰庶子 李氏嘉㑹曰在此者與司士等皆是辨論官材之事
案入成均者必適子其餘皆掌於諸子故其職曰掌國子之倅
司右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右謂有勇力之士充王車右〈賈疏其職云國之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属焉〉 賈氏公彦曰在王車之右執干戈以衛王故在此 劉氏敞曰司右属車之右也若王玉路金路之右則下大夫也象路之右上士也戎路木路之右中大夫也故羣属車之右别立司右以掌之
虎賁氏下大夫二人中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十人虎士八百人〈賁音奔〉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言徒曰虎士則虎士徒之選有勇力者〈賈疏胥下例皆是徒今虎士在胥下故知選徒之有勇力者言賁見其勇〉
案虎賁氏不言徒而曰虎士盖勇而有志行者通論呂氏祖謙曰周公戒成王以虎賁與任人牧人準人並言盖侍衛僕御朝夕親比必得正人漸移黙化故愼虎賁綴衣之選乃飬成君徳詳宻處
旅賁氏中士二人下士十有六人史二人徒八人正義賈氏公彦曰言旅見其衆
案旅賁氏掌執戈盾夾王車而趨其地尤近職尤親故皆以命士為之且世職焉盖必材武過人忠義素厲而後得與此選後世逆亂多由禁旅使宿衛皆世臣良士姦兇豈能相煽哉 虎賁氏掌先後王而趨以卒伍其趨者虎士也徒之强力者也虎賁之外更設旅賁夾王車而趨乃任官之士强力而篤於忠義者故夾王車之左右視先後者尤親且近矣
節服氏下士八人徒四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世為王節所衣服
案春官司服辨用事以共其物而已故特設此職使常侍左右凡王登車下車易服弛服之節及風雨寒温皆在視而得其宜所以謹儀法而王躬是保也司服惟辨禮度其事簡故設官止二人此職朝夕無閒必八人乃可以更番遞代其不以類從司服而屬夏官以與諸僕聨事凡王有行無不從也
方相氏狂夫四人〈相悉亮反注音放想不必從〉
正義王氏應電曰其職主執兵以逐疫亦用武以正其不正之事故属夏官
存疑鄭氏康成曰方相猶言放想可畏怖之貎〈賈疏放想漢時有此語是可畏怖之貌〉
大僕下大夫二人小臣上士四人祭僕中士六人御僕下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正義鄭氏康成曰僕侍御於尊者之名大僕其長也賈氏公彦曰四官别職同官故共府史胥徒 王
氏應電曰大僕掌正王之服位詔法儀出入王之大命故稱大小臣掌小命及小法儀故稱小禮莫重於祭故特設一官以掌其事燕居必有侍御之臣其事繁故御僕十有二人
通論鄭氏鍔曰小臣爵上士盖以徳行道藝簡者天官内小臣掌王后之命亦以奄上士為之
隸僕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吏而曰隸以其事䙝 賈氏公彦曰所掌事䙝故别官不属大僕 何氏喬新曰隸僕主五寢之潔除非徒四十人則不給於用
案凡國中之勞辱事皆罪隸共之五寢之埽除糞洒不可使盜賊之子故以徒代隸而因以隸名官謂此僕所掌者隸事也疏謂與賤者同稱則司隸中亦有下士何獨於隸僕則為賤稱乎
弁師下士二人工四人史二人徒四人〈弁皮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弁者古冠之大稱〈賈疏禮記郊特牲及士冠記皆云夏収殷冔周弁皆祭冠也則冕亦得稱弁故云古冠之大稱〉委貌緇布曰冠〈賈疏此二者惟對皮弁爵弁六冕則曰冠若散文亦得稱弁故司服職凡田冠弁服凶事服弁服〉 王氏應電曰弁首服之次於冕者自天子而下皆用之冕則不常服故冕雖尊而獨以弁稱
司甲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甲今之鎧也〈賈疏古用皮謂之甲今用金謂之鎧〉司甲兵戈盾官之長
通論王氏曰周官先司甲而後司兵費誓先言敹乃甲胄敿乃干而後言備乃弓矢鍛乃戈矛礪乃鋒刃者戎事先自保也
案甲之成也難收藏亦不易故官中之士及府史胥徒視司兵司戈盾以倍也
司兵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正義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五兵五盾及授兵從司馬之法故在此
司戈盾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盾豎尹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戈今時句孑㦸〈賈疏案考工記冶氏為戈㦸戈則兩刃長六尺六寸㦸則三刃長丈六尺此注云戈句孑㦸為一物解之者盖舉漢法況之漢時戈有旁出者為句孑亦名胡孑故號戈為句孑㦸也〉
案五兵五盾既有司兵以掌之而又設司戈盾之職何也司兵事繁天小輿帥及甲士之五兵皆以司馬之法頒焉故王之侍衛别使司戈盾授之府史皆半於司兵其事簡也無胥而徒亦少以士大夫之戈盾皆親授之無所用胥徒也若甲士則涖焉而使胥徒授之可矣故司兵有胥而徒特多
司弓矢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司弓矢弓弩矢箙官之長〈賈疏繕人槀人皆士官故得與之為長〉 郝氏敬曰弓矢之用要而廣故設官同於司甲
繕人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繕之言勁也善也〈賈疏以其所掌弓弩有堅勁而善堪為王用者乃入繕人〉 鄭氏鍔曰左傳大叔繕甲兵言修治之也
槀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槀古老反〉正義鄭氏衆曰箭幹謂之槀〈賈疏案矢人記以其笴厚為之羽深後鄭注笴讀為槀謂矢幹〉 賈氏公彦曰案槀人非直掌矢槀兼主弓弩矢箙等而云槀人者以槀為主耳
案司兵司戈盾惟辨其物以頒之而弓矢則别設繕人槀人何也五兵之用少弓矢之用多王親征誓師則杖鉞秉旄在車則執路鼓五兵不親執也射則王時有事弓矢決拾諸具不可以不加之謹故設繕人掌王所用以詔王而贊其事焉槀人專司弓弩矢箙諸財用之出入亦以物博事繁非司弓矢一官所能兼理故増設槀人總其工作并董率而勸懲之所以工皆競勸而用無不利也
戎右中大夫二人上士二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右者參乘〈賈疏若元帥之車則將在中居鼓下御者在左凡兵車則射者左御者居中若在國則尊者在左御者亦中央其右皆勇力之士執干戈常在右故云右者參乗〉此充戎路之右田獵亦為之右焉〈賈疏案巾車王路有五下文僕亦有五此戎右已下不見玉路木路之右以田戎相類齊祀相因故戎右兼田右齊右兼祀右僕不兼者僕難於右也〉
通論賈氏公彦曰案巾車玉路居前戎路在後今戎右在前又戎右中大夫齊右下大夫道右上士者夏官主兵事尚威武故戎右居前而官尊也 薛氏衡曰右與僕皆身任其事故無府史胥徒
齊右下大夫二人〈齊側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充玉路金路之右 王氏安石曰金路以賓而謂之齊者敬賓如祭也
道右上士二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充象路之右〈賈疏以巾車五路差之上已有玉路金革之等則道右當充象路之古〉 賈氏公彦曰上四事簡故使兼道右每日視朝行事繁故不兼以其事次於齊戎故官秩卑也
案戎右以中大夫齊右以下大夫道右以士者右取其武故戎右宜尊賓祭尚嚴故次之朝夕視朝武非所尚也右以戎兼田以祀兼賓而僕各異者右主捍衛其事可兼賓祀師田車行異節必各有專僕而後事可閑也
大馭中大夫二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馭之最尊〈賈疏以其御玉路以祀故云最尊不與下同名僕而謂之大馭〉 王氏應電曰馭者通謂之僕惟大馭不稱僕者以前有大僕不可混也
通論王氏志長曰戎車之馭與大馭同為中大夫者重戎也不得同稱馭者尤重祀也
戎僕中大夫二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馭言僕者此亦侍御於車〈賈疏大僕已下並是侍御之官此馭車之人稱僕亦是侍御之類也〉
通論黄氏度曰射人令有爵者乘王之倅車戎僕掌王倅車之政即車僕所掌闕車廣車革車輕車之萃也 王氏應電曰五路唯戎車專尚威武此戎右所以先齊右也車莫尊於玉路故大馭為長其次莫急於戎路故戎僕次之
案大僕下大夫戎僕則中大夫何也大僕平時朝夕王所以謹儀法其在軍惟贊王鼓而不共御事盖王親即戎乘危厯險馬或駭輿咎莫大焉必乆更戎事智略過人不惟進退驟馳保無傾覆且艱難倉卒可輔王以發大命然後能勝其任故愼簡六官之貳衆職之長以充之而不取之於羣僕也戎右以中大夫其義略同〈春秋傳凡軍事御右與主將並書以三軍之耳目咸属於主將之車故也〉但中大夫二人之外復設上士二人盖戎田兼事上士乃田車之右耳
齊僕下大夫二人〈齊側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古者王將朝覲㑹同必齊所以敬宗廟及神明〈賈疏案朝覲受於廟是敬宗廟㑹同時設方明於壇上設玉以禮方明之神是敬神明〉
道僕上士十有二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朝朝莫夕主御王以與諸臣行先王之道〈案書冏命以旦夕承弼厥辟出入起居罔有不欽乃僕人之職而道僕以旦夕燕出入與王尤䁥近随事當以道正王故注云然〉 賈氏公彦曰道僕朝夕在朝往來駕脱事繁故人數多〈王氏志長曰以更代也〉
田僕上士十有二人
正義賈氏公彦曰人亦多者王有四時之田兼有園囿逰獵及取鮮獸之事故也
案田僕數多以王田道車斿車並從也
馭夫中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
正義賈氏公彦曰案校人良馬三十六匹一馭夫計良馬二千一百六十匹則六十馭夫駑馬一馭夫主四百三十二匹駑馬千二百九十六匹則馭夫三人并前六十三人與此不合者盖此序官脱三人也
校人中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校户敎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校之為言校也主馬者必仍校視之校人馬官之長
通論薛氏衡曰周制軍賦出於丘甸馬牛車輦有地治者嵗時數之校人頒馬非頒於民乃頒之卿大夫之從軍者也
趣馬下士皁一人徒四人〈趣七口反劉清湏反皁才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趣馬趣飬馬者也鄭司農云詩蹶惟趣馬
案校人職三乘為皁皁十二匹也
通論雜説曰趣馬虎賁綴衣皆賤有司也而詩書乃與師氏等並稱何也人主之治非廟堂聼決之為難而深居燕坐之為患非公卿大夫夾輔之為難而侍従僕御順適其意為可慮也君心惟閒暇為易縦臣言惟卑䙝為易入於易縦之時而擇易入之臣朝夕於其間則可以飬成君徳矣
巫馬下士二人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賈二人徒二十人〈賈音價〉
正義鄭氏康成曰巫馬知馬祖先牧馬社馬歩之神者馬疾若有犯焉則知之是以使與醫同職 賈氏公彦曰巫知馬祟醫知馬病有賈者治馬死生須知馬價也
牧師下士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牧放馬而飬之
通論鄭氏鍔曰地官有牧人則馬亦在所牧此又有牧師者馬之為牲者牧人牧焉餘皆牧師所掌
廋人下士閑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廋所求反〉
存疑鄭氏康成曰廋之言數 鄭氏鍔曰廋為隐藏之義馬在閑中取其隐藏也故名曰廋人
案聘禮記朌肉及廋車廋即此廋人也
圉師乘一人徒二人圉人良馬匹一人駑馬麗一人〈圉疑呂反乘䋲證反駑音奴麗郎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飬馬曰圉四馬為乘良善也麗耦也 王氏昭禹曰以敎圉人飬馬故名圉師
案校人職自圉人以上圉師趣馬馭夫並分良駑之數而序官不載何也經文已明特於圉人所分揭其數而其上可放而準矣
職方氏中大夫四人下大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職主也主四方之職貢者職方氏主四方官之長 賈氏公彦曰司馬主九畿職方制其貢事相成故在此官尊而人多以主天下人民貢賦之事繁
土方氏上士五人下士十人府二人史五人胥五人徒五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土方氏主四方邦國之土地案土方氏形方氏及山師川師邍師所役皆司徒之事而以属司馬者示有不稟職方之度而侵敗王略者則九伐随之 大司徒以土圭土其地而制其域正此職所掌
存疑王氏應電曰設官之例凡士之數必以二四六八而此獨以五與十者以主五方也
懐方氏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正義鄭氏康成曰懐來也主來四方之民及其物
合方氏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正義鄭氏康成曰合方氏主合同四方之事
訓方氏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正義鄭氏康成曰訓道也主敎道四方之民
形方氏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正義鄭氏康成曰形方氏主制四方邦國之形體
山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賈氏公彦曰案王制名山大澤不以封故天子立山師以遥掌之使貢故與職方連類在此
川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賈氏公彦曰其職與山師同
邍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邍音原〉
正義鄭氏康成曰邍地之廣平者 李氏嘉㑹曰知土宜之美惡種植之善否以敎導民故曰師
案五等之國及附庸外八州皆有閒田諸侯削地則歸於閑田故特設邍師以掌之 地官虞衡所主畿内之山川也夏官山川邍師所主九州之山川原野也邍師官府胥徒獨倍者平原較山林川澤為多也
匡人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匡正也主正諸侯以法則
撢人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撢與探同他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撢人主撢序王意以語天下〈賈疏其職云掌誦王志道國之政事以巡天下之邦國而語之故云撢序王意以語天下〉
通論李氏覯曰天下之情欲上逹故訓方氏之職設人主之志欲下通故撢人之職設古者君民一體上下交孚而無壅遏之患如此
總論薛氏衡曰職方之属自合方至邍師乃建邦敷敎安民懐逺之節目也究其本原則必有以大服天下之心然後政敎四逹而不悖故匡人逹法則以遏諸侯作慝之私撢人誦王志以動萬民内向之志使諸侯咸知有王其國民共知有大君則九伐之法可懸而不用矣
都司馬每都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都王子弟所封及三公采地也司馬主其軍賦 賈氏公彦曰此王自以臣為司馬遥掌都内故其職云掌都之士庶子及其衆庶車馬兵甲之戒令聼於國司馬
家司馬各使其臣以正于公司馬
正義鄭氏康成曰家卿大夫采地正猶聼也公司馬國司馬也
案或疑此當為家司馬職之文都司馬職後家司馬亦如之當繋於此非也家地甚狹大夫不具官安能設上中下士府史胥徒一同於都司馬乎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八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九
夏官司馬第四之一
大司馬之職掌建邦國之九灋以佐王平邦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平成也正也 賈氏公彦曰九灋以下皆言邦國以施於諸侯為主 孫氏曰司馬統六師則九伐之灋莫先焉而先言建邦國之九灋者九灋脩明諸侯無侵敗王略者奚以九伐為哉九伐特不得已而用之
案大宰建六典司徒建土地之圖宗伯建三禮司寇建三典皆曰邦獨九灋之建曰邦國者四官所建皆王邦之典而侯國兼用之九灋則專為侯國設也
制畿封國以正邦國〈畿音祈〉
正義鄭氏康成曰封謂立封於疆為界
案邦國有違言多由邊境鄰接經界水道之爭或中閒隙地彼此皆欲得之〈如春秋傳彌作等六邑宋鄭盟而不有之類〉故制畿封國時必使疆界分明不相淆混乃所以絶其爭奪之源司馬之屬特設形方氏掌制邦國之地域正其封疆無有華離之地蓋為此也八州之内皆有閒田屬於王官諸侯之削地歸於閒田其加地進律則以王命取於閒田以與之皆所以息爭端定衆志故曰以正邦國
設儀辨位以等邦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儀謂諸侯及諸臣之儀〈賈疏大行人以九儀辨諸侯之命等諸臣之爵謂命者五公侯伯子男也爵者四諸侯之孤卿大夫士也若大宗伯以九儀之命正邦國之位則兼有王臣與此異〉辨别也别尊卑之位
案設儀辨位本大宗伯主之大行人辨之小行人協之司儀詔之又列於九灋之中而大司馬並掌焉合諸侯之六耦則以屬大司馬蓋禮法者兵刑之本也
進賢興功以作邦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興猶舉也作起也起其勸善樂業之心使不惰廢 王氏曰進賢興功若王制所謂有功德於民者加地進律 鄭氏鍔曰見於德行之謂賢見於事業之謂功賢可尊也受七命者進為八命之牧受八命者進為九命之伯功可録也或加之以地或進之以律進其賢者則不賢者自勵興其功者則無功者知奮故曰以作邦國
建牧立監以維邦國〈監古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維猶連結也 賈氏公彦曰此即大宰職所謂建其牧立其監上下相維持故云以維邦國 林氏椅曰監乃屬長連帥之比
案此與大宰職建其牧立其監一也凡始封國大司馬與大宰共定之牧即所封之五等守土以牧民者監謂方伯連帥相監臨者方建牧而即立之監見其於方伯連帥必有所隸也左傳曰五侯九伯汝實征之
制軍詰禁以糾邦國〈詰去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詰猶窮治也糾猶正也 賈氏公彦曰制軍上文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是也鄭氏鍔曰禁如葵丘五禁之類
施貢分職以任邦國
正義賈氏公彦曰施貢多少據國地大小大宰以九貢致邦國之用小行人令春入貢是也 鄭氏康成曰任猶事也事以其力之所堪 王氏應電曰職方氏制其貢各以其所有制其職各以其所能
案分職謂王廵狩征伐小大之國各有所承之職事春秋傳所謂各脩舊職如衛取於有閻之土以共王職是也
簡稽鄕民以用邦國〈鄕陸許亮反今讀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簡謂比數之稽猶計也〈賈疏謂比數計㑹鄕民而用之〉 王氏昭禹曰大國三鄕次國二鄕小國一鄕簡其彊弱稽其衆寡然後衆可用
案用謂用以征伐田役也大宗伯之軍禮五此兼其三大封則定於制畿封國之初大均則寓於施貢分職之内蓋平常無事恤其財力以厚其生然後一旦用之皆知戮力於王事也獨言鄕民者六遂都鄙無不更番調𤼵而要以鄕為準也
均守平則以安邦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則法也 王氏昭禹曰匡人逹法則以匡邦國平則者平其八則也
案均守平則所以正邦國之都家也〈八則以治都鄙管仲曰有天子之二守國高在欒盈曰陪臣盈得罪於王之守臣〉三鄉二鄉一鄉所守地邑多寡各有定分是之謂均爵有尊卑而八則無同異是之謂平守均而則平則上下和睦而國無不安矣
比小事大以和邦國〈比毗至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比猶親也使大國親小國小國事大國相合和也〈賈疏如司儀五等諸侯相為賓又諸侯之臣相為國客皆是也〉易比象曰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
案九法之中大司馬專之者制軍詰禁而已司馬之屬與諸官聯事者三制畿封國地官冬官之事而土方氏形方氏與之聯施貢分職地官之事而職方氏與之聯均守平則地官天官之事而司險掌固匡人與之聯是也大司馬掌其事而他官存其法他官執其總而大司馬與焉者二簡稽鄕民司馬主之而邦國之比要則小司徒受之設儀辨位統於春官秋官而惟大射大司馬合諸侯之耦是也至於建牧立監大宰専職比小事大進賢興功則天子廵狩考職所以勸懲羣侯運動四海之操柄而皆列職於司馬何也蓋不能四征不庭則威命不能服衆而恩禮亦不足以感人五官之典皆廢置於無用矣周之東遷以後是也周公作立政則曰其克詰爾戎兵以陟禹之迹周頌之般亦曰薄言振之莫不震疉與此經之義更相表裏乃聖人仁育義正運用天理之實心實事與後世之耀威而黷武者異矣
以九伐之灋正邦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諸侯有違王命則出兵以征伐之所以正之也諸侯之於國如樹木之有根本是以言伐云 賈氏公彦曰案下文九者唯賊賢害民稱伐此總言伐者侵滅二者亦是伐之例其餘六者皆先以兵加其境乃眚之墠之削之正之殘之杜之故皆以伐言
馮弱犯寡則眚之〈馮皮冰反眚史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馮猶乘陵也言不字小而侵侮之案眚病之也如貶其爵命薄其恩禮披其附庸之類與削異野荒民散不能自治其國邑故削之馮弱犯寡必雄桀驕蹇之侯也病之使不能張則自戢矣辨正鄭氏鍔曰注以眚為猶人之眚瘦引王霸記削地之説與下削之無異非也
賊賢害民則伐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春秋傳有鍾鼓曰伐〈賈疏莊二十九年左傳〉伐者兵入其境鳴鍾鼓以徃所以聲其罪
暴内陵外則壇之〈壇鄭讀作墠音善〉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謂其國外謂諸侯壇讀如同墠之墠〈賈疏除地曰墠書金縢三壇同墠〉王霸記置之空墠之地蓋置之空墠以出其君更立其次賢者〈賈疏以不滅其國故知更立賢子弟〉賈氏公彦曰暴内即上賊賢害民是也陵外即上
馮弱犯寡是也有一於此故止於伐之眚之不奪其位此兼有其惡故壇之
野荒民散則削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荒蕪也田不治民不附削其地明其不能有 賈氏公彦曰古者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參相得無曠土無游民野荒民散由政惡民並適彼樂國是其君不能有也故削之
負固不服則侵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負猶恃也固險可依以固者也不服不事大也詩曰密人不共敢距大邦 王氏應電曰無鍾鼓曰侵掩其不備既服即止
案王師自出則宜曰討曰伐侵者鄰敵相掩之辭也深則冞入其阻淺則掠其邊疆蓋負固者必險遠之國若會同討伐而據險逆命必曠日而勦民故委之方伯連帥使壤地鄰接之國俟閒而乘之出其不意以聲王討即不能應時戡定而四鄰交侵王無宥命勢窮力屈自不得不悔禍而服義矣不服如朝覲愆期職貢不入之類注謂不事大國蓋亦謂不從大國之服王事者
賊殺其親則正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之者執而治其罪春秋僖二十八年冬晉人執衞侯歸之于京師坐殺其弟叔武存疑鄭氏康成曰王霸記正殺之也〈賈疏正未必即是殺但賊殺其親罪尤重故王霸記以正為殺也〉
放弑其君則殘之〈弑本又作殺同音試石經作殺〉
正義鄭氏康成曰放逐也〈賈疏放若魯季氏逐昭公之類弑若魯慶父弑二君齊崔杼弑君之類〉 王氏應電曰殘若秋官掌戮辜之焚之罪不容於死也
案賊殺其親罪有輕重用罰非一故統之曰正放弑其君則非徒殺之必裂其支體如齊人轘髙渠彌之類故曰殘
犯令陵政則杜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令猶命也王霸記犯令者違命也陵政者輕政法不循也
案杜與壇相近而有輕重壇猶放也周公囚蔡叔於郭鄰以車七乘雖禁其出入而尚得以私屬自隨與鄰里徃來杜則限隔内外不得復與人通與獄城類矣所以杜其犯上作亂之萌也
外内亂鳥獸行則滅之〈行下孟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霸記悖人倫外内亂無以異於禽獸不可親百姓則誅滅去之也曲禮夫唯禽獸無禮故父子聚麀 賈氏公彦曰外亂若齊襄公淫於魯桓公夫人文姜内亂若衞宣公上烝父妾下納子妻是也
案春秋於世子亦書弑其君則賊殺其親乃謂戕其戚屬者雖正其罪誅止於身其子姓果賢猶可繼世也滅則舍亂人之類殄其世嗣或先世有元德顯功則存其宗社而建置族姓可也惡莫大於放弑其君殘其身且瀦其宫則滅不待言矣
正月之吉始和布政於邦國都鄙乃縣政象之灋于象魏使萬民觀政象挾日而斂之〈縣音懸挾子協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政謂上九灋九伐并下凡令賦以下
乃以九畿之籍施邦國之政職
正義鄭氏康成曰畿猶限也籍其禮差之書 王氏昭禹曰九畿又謂九服者畿言其有界畫服言其服王事 黄氏度曰政職司馬政典所當奉行者案政職主軍旅㑹同田役所賦車徒之數而職方氏所謂制其職各以其所能制其貢各以其所有者亦存焉
方千里曰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衛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蠻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鎭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蕃畿
正義鄭氏衆曰春秋傳天子一畿列國一同〈賈疏襄公二十五年左傳鄭子産對晉辭〉詩殷頌邦畿千里維民所止 賈氏公彥曰侯者𠊱也為天子伺𠊱非常也甸者為天子治田以出貢賦男者任也任天子之職事采者采取美物以共天子衞者為天子衞守蠻者縻也以近夷狄縻繫之以政教自此以上六服是中國之九州自此以外是夷狄之諸侯此蠻服與大行人要服一也蠻服又云要服見要束以文教也夷者以夷狄而得稱也鎭者去中國稍遠理須鎭守蕃者以其最遠故得蕃屛之稱此三服總號蕃國大行人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世一見是也 鄭氏康成曰自王城以外五千里為界有分限者九
通論王氏安石曰方千里曰畿則禹貢所謂甸服也甸服面五百里則為方千里矣其外侯畿甸畿禹貢所謂侯服也又其外男畿采畿禹貢所謂綏服也又其外衞畿蠻畿禹貢所謂要服也又其外夷畿鎭畿禹貢所謂荒服也又其外蕃服在禹貢五服之外存疑王氏昭禹曰自侯畿至衞畿謂之中國所謂疆以周索也自蠻畿至蕃畿謂之四夷所謂疆以戎索也〈案左傳疆以戎索謂晉也〉
凡令賦以地與民制之上地食者參之二其民可用者家三人中地食者半其民可用者二家五人下地食者參之一其民可用者家二人
正義朱子曰賦兵也古者以田賦出兵故謂兵爲賦鄭氏衆曰上地謂肥美田也食者參之二假令一家有三頃歳種二頃休其一頃下地食者參之一田薄惡者所休多 劉氏敞曰小司徒均土地稽人民周知其可任之數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以其餘為羨惟田與追胥竭作此言可用者家三人至二人正竭作其羨於四時之田而以敎之戰也伍兩卒旅師軍家一人為正兵六鄉六遂通十有五萬人為十二軍而羨卒在外都鄙之兵又在外大司馬則總其軍律既習之以田獵又試之以追胥馳驟之而隊伍罔差操縱之而進退用命為其可以起六軍而行九伐也則家選一人而精彊可獲矣由敎之者衆而用之者寡也聖人之精密蓋如此
案上地以下已見小司徒及遂人而覆舉之蓋畜衆者司徒而徴兵者司馬或略焉則可任與施舍之數不分明矣曰凡令賦見此職所言乃敝賦賦輿之賦與九賦異也所令蓋兼六服羣侯之軍賦其畿内軍賦大小司徒令之〈大司徒職凡大軍旅大田役以旗致萬民而治其徒庶之政令小司徒職㑹萬民之卒伍以起軍旅以井牧之法起軍賦〉大司馬亦必聨事焉曰凡則畿内鄕遂公邑家稍縣都以及侯國無異法可知矣侯國制畿施職制地令賦已具於司徒而復列於司馬者必司馬董正之然後疆埸不犯而政令無壅也其後召虎南征疆土是徹乃率由周公之典法耳周官之法車輦馬牛兵器旗物民自具之有事征
伐則遺人委人共其道路之資糧别無所謂軍用自康成以賦為給軍用者胡氏安國遂謂田以出粟取之農夫賦以出兵取之商賈雜稅遂為亂國邪臣興利者所假托皆説經者之誤也
中春敎振旅司馬以旗致民平列陳如戰之陳〈中音仲下同陳直順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旗者立旗期民於其下也兵者守國之備孔子曰以不敎民戰是謂棄之兵者凶事不可空設因蒐狩而習之凡師出曰治兵入曰振旅皆習戰也四時各教民以其一焉春習振旅兵入收衆專於農〈案春耕時也故云兵入收衆專於農此釋振字之義〉平猶正也 賈氏公彦曰旗熊虎之旗爾雅出為治兵尚威武也入為振旅反尊卑也反尊卑者出則壯者在前老弱在後入則壯者在後老弱在前 王氏應電曰以旗致民即大閲司馬建旗旗𡚁誅後至等事平列陳者即大閱陳車徒斬牲聽誓等事也
案春時方寒以敎茇舍則難露宿治兵大閲更非其時惟教振旅為宜平列陳謂在所立表之北中軍未鼓之前先平列之也平者畫一整齊之意
辨鼓鐸鐲鐃之用王執路鼓諸侯執賁鼓軍將執晉鼓師帥執提旅帥執鼙卒長執鐃兩司馬執鐸公司馬執鐲〈鐲直角反鐃乃交反賁扶云反提徒兮反鼙竝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鼓人職以路鼓鼓鬼享以賁鼓鼓軍事以晉鼓鼓金奏以金鐃止鼓以金鐸通鼓以金鐲節鼓杜子春云公司馬謂五人為伍之司馬也某謂王不執賁鼓者尚之於諸侯也伍長謂之公司馬者雖卑同其號〈賈疏以軍事主嚴〉 賈氏公彥曰三時各教其一必春辨鼓鐸者鼓雷之類象仲春雷發聲也鼓人六鼓四金各依所用今賁鼓鼓軍事外王執路鼓軍將執晉鼓等並不依本用在軍兼用也 王氏昭禹曰軍法自旅而上然後有旗以非旗不足以指麾也自旅而上然後有鼓以非鼓不足以令衆也案軍事用賁鼓而不使軍帥執之者天子九伐多用方伯連帥之師故以賁鼓屬諸侯敎以敵王所愾也賁鼓既屬諸侯王當上一等則路鼓矣晉者進也聞鼓聲而進聞金聲而退出師之律也以金奏之鼓屬主將所以云師行之節制也自鼙以上皆鼓也鼓皆有跗以植於車左傳汏輈及鼓跗著於丁寧則鼓下有跗明矣路鼓鼖鼓疑未必如考工所言者之長且大但取其名制同耳以其過大則掩目過長則植之不固又帆風也鐃鐸鐲則歩者可手執而車亦有之此鼓鐸鐲鐃之用四時皆同與三時互見耳唯行師而為無鍾鼓曰侵者則不用之然亦備而不用非竟無也 諸侯乃朝覲而適遇時田或廵守而從王㑹獵者故與於蒐獮近畿之國亦或因王田來㑹春秋傳衛取相之東土以㑹王之東蒐是也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提為馬上鼓有曲木提蓋據當時已有單騎故舉以為況其實周時乗車無輕騎法
案提亦建於車上豈以其鼓較小偏植之故名提與鐃以止進使卒長執之何也其聲可達於四兩也若旅帥以上執之則所轄廣而不可以逺聞矣鐸以通鼓使兩司馬執之何也四表僅二百五十歩六軍分左右而陳去中軍有甚遠者矣惟二十五人之長排列甚近鼓聲止而傳鐸則同時可以立逹矣鐲以節鼓使公司馬執之何也以為車行徒歩之節必伍長執之乃便也以節車徒而鼓人職曰節鼓何也車徒既行鼓聲不絶其行之疾徐異則鳴鐲之節亦異如車徒皆行時鼔聲三而一鐲則車驟徒趨時鼓聲再而一鐲鳴鐲以為鼓聲疏數之節故又以為節鼓也四金獨無錞康成以為用於樂而不用於軍也馬氏貴與㩀國語鳴錞于以為軍行則用之或後世有異與
以敎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數疏屋反又所學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習戰法 賈氏公彦曰下大閲禮虞人萊所田之野中軍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已下有此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彼大閲具言於此略說亦有此坐作之灋也
案王氏應電謂旗居卒閒以分地逺則疏近則數非也既曰居卒閒則遠近合一疏則均疏數則均數矣且分地在出和門之後此教戰時尚未也豈前三表百歩為疏後表五十歩為數與
餘論李氏嘉會曰兵事以進退疾徐疏數之節為本武王誓師不愆於六歩七歩乃止齊焉武侯八陳進皆進止皆止所以不可破也荀子云齊之技擊魏之武卒秦之鋭士終不可以當桓文之節制者以此
遂以蒐田有司表貉誓民鼓遂圍禁火弊獻禽以祭社〈蒐師優反貉莫駕反𡚁平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春田為蒐表貉立表而貉祭也誓民誓以犯田法之罰也誓曰無干車無自後射立旌遂圍禁旌𡚁爭禽而不審者罰以假馬〈賈疏此據漢田律而言無干車謂無干犯他車無自後射象戰陳不逐奔走假馬謂獲禽所算之籌〉禁者虞衡守禽之厲禁也旣誓令鼓而圍之遂蒐田火弊火止也春田主用火因焚萊除陳草皆殺而火止獻猶致也屬也田止虞人植旌衆皆獻其所獲禽焉詩云言私其豵獻豣于公春田主祭社者土方施生也 賈氏公彦曰蒐搜也春時鳥獸字乳搜取不孕者故以蒐為名此亦當如大閲禮以旌為左右和之門羣吏各帥其車徒以叙和出左右陳車徒有司平之既陳設驅逆之車而後有司表貉不言文略也 鄭氏衆曰貉讀為禡禡師祭也書亦或為禡
案誓當有二前誓在列陳之後戒其坐作進退之不用命中冬所云是也後誓在表貉之後戒其從禽之不如法此云誓民是也經文蓋互見爾疏引大閱羣吏聽誓以當此似未明析
辨正鄭氏鍔曰肆師大田獵祭表貉則為位甸祝掌四時之田表貉之祝號則有司謂肆師與甸祝也注以大司徒為有司非也
存疑鄭氏鍔曰月令仲春之月毋焚山林司馬乃用火田蓋春所焚止禁圍以内為地無多耳
案春蒐火弊蓋尚在未啓蟄時
中夏敎茇舍如振旅之陳〈茇蒲未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茇讀如萊沛之沛〈賈疏俗以水草為萊沛〉茇舍草止也軍有草止之法〈賈疏以草釋茇以止釋舍〉 王氏志長曰茇舍謂草宿也營壘於野所戒在夜故教之
羣吏撰車徒讀書契辨號名之用帥以門名縣鄙各以其名家以號名鄉以州名野以邑名百官各象其事以辨軍之夜事其他皆如振旅〈撰息轉反注讀作算又助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撰讀曰算算車徒謂數擇之也讀書契以簿書校録軍實之凡要〈賈疏軍實兵器也〉號名者徽識所以相别也鄉遂之屬謂之名〈賈疏即經云縣鄙是遂之屬州是鄕之屬野以邑名亦在焉〉家之屬謂之號〈賈疏謂都家之大夫至士〉百官之屬謂之事〈賈疏從王朝六卿以下至下士〉在國以表朝位〈賈疏覲禮上介各奉其君之旂置于宮是也〉在軍象其制而為之以備死事〈賈疏綴之於膊上以别死者〉帥謂軍將以門名者所被徽識如其在門所樹者也軍將皆命卿古者軍將蓋為營治於國門魯有東門襄仲宋有桐門右師皆上卿為軍將者也〈賈疏非常之急要在於門使卿為軍将居國門故帥以門名〉縣鄙謂縣正鄙師至鄰長也家謂食采地者之臣也〈賈疏食采是公卿大夫身在朝其臣在其采地今隨主在軍故以家號為名〉鄉以州名亦謂州長至比長也野謂公邑大夫〈賈疏謂四等公邑〉百官以其職從王者此六者皆書其官與名氏焉〈賈疏假令官則云大司徒下某官姓名某〉夜事戒夜守之事草止者慎於夜於是主别其部職〈賈疏分别其當部當職不交雜〉鄭氏鍔曰鄉之軍法至州而成故以其州名之言
某州之師也
案行軍有晝事必有夜事皆所當習夏月暑熱薰蒸從禽之役不可以終日故茇舍則專以辨軍之夜事於以順時令而適人情斯為宜矣然則茇舍蓋晚集而曉散者也自撰車徒至車𡚁蓋終夜及晨而畢之撰車徒讀書契案籍而數之即各以所建所執之器為驗也他時亦然特於此見之耳羣吏分為之則不疾而速矣辨號名之用夜事之所尤重也故下文詳言之帥以門名者孤卿為主帥者也一帥所統之軍或由鄉或由遂或由采地或由公邑郷師遂人縣師稍人諸官以灋作民徒帥而至於司馬以分𨽻於六軍之帥既更番而遞役之以均其勞逸又隨所部而分轄之使親其長上故一帥之下有此數色也縣鄙由六遂來者家由采地來者即師都也鄉由六鄉來者即州里也野由公邑來者也官府者孤卿大夫士之總稱孤卿旣為主帥則此百官者大夫士也縣鄙各以其名如云某遂某縣某鄙也鄉以州名如云某鄉某州某黨也野以邑名若魯則武城汶上之等是也此三者注云鄉遂之屬謂之名即司常職州里各象其名者也家以號名如孟孫氏叔孫氏臧氏郈氏之等皆號也注云家之屬謂之號即司常職家各象其號者也百官各象其事如天官之幕人掌次地官之鼓人牛人山虞澤虞春官之甸祝夏官之量人小子司弓矢之屬其從王者則師氏保氏虎賁大僕之等皆於伍兩卒旅之外各有所司其爵則大夫士故目之曰百官書其官則事具矣注云百官之屬謂之事即司常職官府各象其事者也夏茇舍冬大閲如此他時號名亦同可知夜戰聲相聞為其素所稔也號名定則一呼立應運掉自靈即有死綏者而亦不虞其無所識别矣此不言王與諸侯者號名之所不及也
遂以苖田如蒐之灋車𡚁獻禽以享礿〈礿餘若反〉
正義王氏昭禹曰夏田為苖除禽獸之害故曰苖鄭氏康成曰車𡚁驅獸之車止也夏田主用車示所取物希皆殺而車止〈賈疏隠九年左傳彼徒我車懼其侵軼我也是車行遅取獸少案冬狩徒弊非不用車則夏苖車弊亦非不用徒各有所主車弊而徒亦止殺耳〉王制天子
殺則下大綏諸侯殺則下小綏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礿宗廟之夏祭也
案號名既辨則表貉圍禁即於其夜及晨畢之亦所以習宵戰也蓋仲夏日炎使將士被甲荷戈馳驟竆日則人怠馬煩而軍容為之不肅矣故教以茇舍而苖以車弊取物甚希禮成而人不勞事舉而時不費凡此皆聖人以仁體事所以曲成乎萬物也 舊説禴祠烝嘗皆以孟月然中夏苖田獻禽以享礿中冬狩田獻禽以享烝据此則當以中月蓋古者祭必卜日吉事先近如孟月不吉則至中月矣中月可祭則孟月亦可田中春中夏經特言其概耳非膠執者也惟君用鮮故時田為致享而設禮七鼎七爼者用
乾腊九鼎九爼者則有鮮腊是也鮮獸而以腊用之者田後尚有散齊致齊之期非腊不可耳九鼎有鮮魚先期𤣏人亦取魚可知
中秋敎治兵如振旅之陳
正義賈氏公彦曰出曰治兵入曰振旅春以入兵為名尚農事秋以出兵為名秋嚴尚威故也
辨旗物之用王載大常諸侯載旂軍吏載旗師都載旜鄉遂載物郊野載旐百官載旟各書其事與其號焉其他皆如振旅〈書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軍吏軍帥也野謂公邑大夫 賈氏公彦曰各書其事與其號即仲夏百官各象其事及號名之等秋雖不主辨號名亦略舉之見四時皆有此物也
案司常職云大閲頒旗物此云治兵辨旗物則是大閲與治兵之旗物固自不同兩經各言其一而中冬大閲之旗物即於司常見之矣唯王建大常諸侯建旂彼此無異彼云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師都建旗州里建旟縣鄙建旐孤卿即此軍吏也以其爵則曰孤卿為主帥則曰軍吏大夫士即此百官也以其爵曰大夫士以其從王有事而不與乎圍禁如師氏保氏甸祝量人之屬故曰百官也師都即此師都謂車徒自公孤卿大夫之采地來者也州里則此之鄉也縣鄙則此之遂也彼不見公邑蓋於縣鄙内包之此云郊野則公邑也遂人掌邦之野野以六遂兼公邑足以明之郊外曰野故連言郊也鄉遂郊野謂車徒之從郷遂公邑來者凡此皆分隸於六軍之軍吏故載旜載物載旐也此所載與大閲異者軍灋之變也蓋行軍有正灋有變灋大閲之旗物正灋也治兵之旗物變灋也正灋以齊軍心變灋以新師目故孤卿之建旜者改而載旗師都之建旗者改而載旜采地本屬孤卿不妨於互易也州里建旟縣鄙建旐並改而載物而郊野則别載旐彼以鄉遂區内外此則以鄉遂與郊野别公私也百官雖不與圍禁必有所載以為别百官載旟則鄉遂不得不合而載物矣鄉遂自州長縣正以下亦大夫士也載物載旐載旟爵列相等故可易也治兵旗物可變則振旅茇舍及行軍時皆有變灋可推春秋時有不去其旗而敗者有望其旗而指目其仇者有納旌於弢中不令敵人見者此旗物所以有變易之灋與
存疑鄭氏康成曰師都遂大夫也郷遂鄉大夫也或載旜或載物衆屬軍吏無所将也郊謂鄉遂之州長縣正以下也百官卿大夫也載旟者以其屬衛王也凡旌旗有軍旅者畫異物無者帛而已書當為畫事也號也皆畫以雲氣
案司常注以師都為郷遂大夫而此以為遂大夫經明言鄉遂而以為鄉大夫匪唯違經抑且自背又以郊為州長縣正以下亦屬不倫良由未得其條理而隨文立解故此注既與司常互異而亦與茇舍齟齬也旜物則旜貴於物旗旟旐則旗貴於旟與旐故秋冬雖變易而皆不失其倫不畫異物之旜物師都鄉遂之臨行陳者亦載之畫鳥隼之旟百官之不臨行陳者亦載之如泥注義則師都鄉遂一無所將所司何事而祭祀會同王之載常諸侯之載旗自若也豈必有所將而後畫日月交龍乎雲氣之畫尤屬無稽司常以畫為書此忽以書為畫胡反覆不定邪
遂以獮田如蒐田之灋羅弊致禽以祀祊〈獮息淺反祊音方〉正義鄭氏康成曰秋田為獮獮殺也〈鄭氏鍔曰秋氣肅殺故田以殺為主〉羅弊罔止也秋田主用罔中殺者多也皆殺而罔止祊當為方聲之誤也秋田主祭四方報成萬物詩曰以社以方〈賈疏祊乃是廟門内之祭今因秋田而祭當是祭四方之神引詩證方是四方〉案四方之神蓋祀所獮之方而為道之所經者 變文曰致禽以物成而獲多故屬而比之然後取其上殺以獻也於秋冬曰致禽則春夏獻禽之約可知矣
中冬教大閱前期羣吏戒衆庶脩戰灋
正義鄭氏康成曰春辨鼓鐸夏辨號名秋辨旗物至冬大閲簡軍實〈賈疏以冬時農隙故大簡閱軍實之凡要見春夏秋各教其一至冬總教之〉羣吏鄉師以下〈賈疏鄉師職凡四時之田前期出田法於州里簡其鼓鐸旗物兵噐脩其卒伍是其事也以下若州長師田行役帥而致之掌其戒令黨正則以法治其政事族師則合其卒伍簡其兵噐以鼓鐸旗物帥而至是也〉
案田法戰法之詳至仲冬始見者必待築塲納稼之後乃可徧簡車徒稽人畜旗物軍噐也行於三時則奪農功而無地以陳車馬矣
虞人萊所田之野為表百歩則一為三表又五十歩為一表田之日司馬建旗于後表之中羣吏以旗物鼓鐸鐲鐃各帥其民而致質明弊旗誅後至者
正義鄭氏衆曰虞人萊所田之野芟除其草萊令車得驅馳 鄭氏康成曰萊芟除可陳之處後表之中五十歩表之中央表所以識正行列也〈賈疏於可陳之中央立此四表軍至表則閒一而坐坐而更起是表正行列也〉四表積二百五十歩左右之廣當容三軍歩數未聞致致之司馬質正也弊仆也 賈氏公彦曰三表之立始於南以北為後表王氏昭禹曰軍法後期者斬而此言誅則方致民也以下文言不用命斬則此言誅未遽以死處之也
乃陳車徒如戰之陳皆坐羣吏聽誓于陳前斬牲以左右徇陳曰不用命者斬之〈乃陳之陳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坐當聽誓羣吏諸軍帥也〈案衆軍帥蓋自師帥以下〉陳前南面鄉表也月令季秋天子敎於田獵以習五戎司徒搢扑北面以誓之〈賈疏軍吏及士本是六鄉之民故使司徒誓之〉此大閲禮實正嵗之中冬而言季秋之政為周之中冬月令失之〈賈疏周雖建子及其行事皆用夏之正歳此經中春中夏中秋中冬皆據夏正也吕不韋作月令以為周之中冬當夏之季秋故言失之〉斬牲者小子也〈賈疏小子職凡師田斬牲以左右徇陳〉凡誓之大略甘誓湯誓之屬是也賈氏公彦曰士卒皆於後表北面坐諸軍帥皆在
士卒前南面立以聽誓徇陳從表左右向外以徇陳案車徒當陳於後表之北記曰司徒搢扑北面誓之惟陳於後表之北故誓必北面誓畢然後司馬南面令鼓而車徒以次而前也然則建旗于後表之中者蓋當後表之北而建之以其與表相當故云中也而表北之地必可以容六軍可見矣 士師五戒首軍旅之誓則𤼵誓命時士師宜涖焉春蒐之禮有司表禡誓民表禡者肆師士師掌田役之禁則誓民者必士師矣若斬牲以左右徇陳乃師田之所同則共其事者小子也
中軍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司馬振鐸羣吏作旗車徒皆作鼓行鳴鐲車徒皆行及表乃止三鼓摝鐸羣吏弊旗車徒皆坐〈摝音鹿李蒲表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中軍中軍之將也天子六軍三三而居一偏羣吏旣聽誓各復其部曲中軍之將令鼓鼓以作士氣也〈賈疏莊十年左傅曹劌曰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是也成二年晉與齊戰于鞌郤克援枹而鼓之哀二年鐡之戰趙簡子云吾伏弢嘔血鼔音不衰皆將居鼓下〉鼓人者中軍之將師帥旅帥也〈賈疏上經軍將執晋鼓師帥執提旅帥執鼙皆鼓人〉司馬兩司馬也振鐸以作衆作起也旣起鼓人擊鼓以行之伍長鳴鐲以節之〈賈疏鼓人職以金鐲節鼓〉伍長一曰公司馬及表自後表前至第二表也三鼓者鼓人也摝讀如涿鹿之鹿掩上振之為摝〈賈疏以手在上向下掩而執之〉摝者止行息氣也〈賈疏鼓人職以金鐸通鼓而云止行息氣者摝鐸即𡚁旗故知止行息氣也〉司馬法曰鼓聲不過閶鼙聲不過闒鐸聲不過琅 賈氏公彥曰此聽誓訖將向南第二表象戰陳初𤼵面敵也
案六軍三三而居一偏則中軍亦在矣王親田則王自為中軍而孤卿將其五王不與則中軍亦孤卿也其六軍之帥宜各閲其屬毎軍各立四表如中軍之式師都鄉遂公邑諸帥各帥其屬分隸六軍分班鱗次而進中軍不徧閲也蓋右者兵車一乘徒七十五人而大閲之表相去僅百歩必如牆而進始能驟趨馳走及表而止歸於截然齊一六軍車徒極多雖各閲其屬猶恐不及况以中軍徧閲六軍乎以鼙令鼓令六軍之鼓也令之者中軍之旅帥也則六軍之各自為表可見矣大僕職凡軍旅田役贊王鼓則王與而自為一軍又可知矣
又三鼓振鐸作旗車徒皆作鼓進鳴鐲車驟徒趨及表乃止坐作如初
正義鄭氏康成曰趨者赴敵尚疾之漸也春秋傳先人有奪人之心〈賈疏昭二十一年左傳〉及表自第二前至第三
乃鼓車馳徒走及表乃止
正義鄭氏康成曰及表自第三前至前表 王氏應電曰車驟徒趨象以漸赴敵也車馳徒走對敵行益疾也
鼓戒三闋車三𤼵徒三刺〈闋苦穴反刺千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鼓戒戒攻敵鼓壹闋車壹轉徒壹刺三而止象服敵〈案注以車轉為𤼵恐不然車既及表乃止矣又三轉胡為乎蓋車上主射者三𤼵矢以象殺敵耳〉 王氏昭禹曰戒者作氣使戰闋者不極其力
案羣吏致民於後表之中陳而皆坐尚未行也故至第一表曰車徒皆行由第一表至第二表象師之進故曰鼓進由第二表至第三表則極矣象伐國之附其城對敵之薄其陳故車𤼵徒刺而鼓退也凡此坐作進退𤼵刺之節四時所同而獨於大閲言之者民事至冬而畢然後車徒可詳簡也
乃鼓退鳴鐃且卻及表乃止坐作如初〈郤起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鐃所以止鼓軍退卒長鳴鐃以和衆鼓人為止之也〈賈疏鼓人職以金鐃止鼓〉退自前表至後表鼓鐸則同習戰之禮出入一也異者廢鐲而鳴鐃 賈氏公彦曰乃鼓退者謂至南表軍吏及士卒回身向北更從南為始也鳴鐃且郤者據初至南表退軍之時象在軍軍退亦鳴鐃哀十一年左傳艾陵之戰陳書云吾聞鼓不聞金亦是鳴鐃退軍法
案大閲事畢則鳴鐃而郤可矣復鼓之而後退何也鼓以作氣兵事以嚴終故復鼓以示氣無衰竭耳
遂以狩田以旌為左右和之門羣吏各帥其車徒以叙和出左右
正義鄭氏康成曰冬田為狩軍門曰和今謂之壘門立兩旌以為之〈賈疏昭八年秋蒐于紅穀梁傳刈蘭以為防置旜以為轅門以葛覆質以為槷流旁握御轚者不得入注云質椹也槷門中臬也流旁握謂車兩轊頭各去門邉容握握四寸也又車攻詩傳云大芟草以為防或舍其中褐纒旃以為門裘纒質以為𣙗門容握驅而入轚則不得入左者之左右者之右然後焚而射焉〉叙和出用次第出和門也左右或出而左或出而右 鄭氏鍔曰軍中用轅為門此乃用旌為和門何也軍行偶有所止以車為藩則仰轅以為門田而敎戰欲使衆心和一也故設為和門案植旌為門不以轅者凡車皆行不得止之以為門也以叙和出以次第出左右兩和門既使車徒行列整齊亦以試御者過君表之法也
陳車徒有司平之旗居卒閒以分地前後有屯百歩有司廵其前後險野人為主易野車為主〈易俞寄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司平之鄉師居門正其出入之行列也〈賈疏鄉師職廵其前後之屯而戮其犯命者斷其爭禽之訟故知此經有司皆是鄉師〉旗謂軍吏所載分地調其部曲疏數前後有屯百歩車徒異羣也〈賈疏出軍之時一車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車徒同羣今在軍行列之時則車徒異羣也〉車徒畢出和門鄉師又廵其行陳 賈氏公彦曰旗居卒閒者軍吏各領已之士卒執旗以表之鄭氏衆曰險野人為主人居前易野車為主車居
前〈陳氏祥道曰春秋左傳周伐鄭鄭為魚麗之陳先偏後伍伍承彌縫偏則車也伍二十五人伍從其偏也先其車足以當敵後其人足以待變古車戰之法畧可知也〉
案車徒既出門而趨圍地則左右陳之有司平其行列每百人為卒則植旗其間以分所占之地必廣狹如一禁地之前後各有屯百歩以待田畢屯車徒而後各獻其所獲也險野人為主謂列陳用徒而以車承其闕也〈險則高下偏仄車不可行其閒平地乃以車承其闕〉易野車為主謂列陳用車而以徒承其闕也
既陳乃設驅逆之車有司表貉于陳前
正義鄭氏康成曰驅驅出禽獸使趨田者也逆逆要不得令走設此車者田僕也〈賈疏田僕職設驅逆之車 王氏昭禹曰驅逆之車校人帥之以至〉
中軍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羣司馬振鐸車徒皆作遂鼓行徒銜枚而進大獸公之小禽私之獲者取左耳正義鄭氏康成曰羣司馬謂兩司馬也〈賈疏上文春辨鼔鐸云兩司馬振鐸〉枚如箸銜之有繣結項中〈賈疏繣即兩頭繫也既有兩繫明於項後中央結之〉軍法止語為相疑惑也進行也獲得也得禽獸者取左耳當以計功 鄭氏衆曰大獸公之輸之於公小禽私之以自畀也詩云言私其豵獻豣于公王氏應電曰獲者取左耳如軍法之執馘
案上經曰司馬振鐸此曰羣司馬者併六軍而趨圍禁衆鐸齊鳴非加羣字不足以顯此義也
及所弊鼓皆駴車徒皆譟徒乃𡚁致禽饁獸于郊入獻禽以享烝〈駴本亦作駭胡楷反譟素報反饁移獵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及所弊至所弊之處某謂所弊之䖏田所當止也天子諸侯蒐狩有常至其常䖏吏士鼓譟象攻敵尅勝而喜也疾雷擊鼓曰駴譟讙也書傳曰前師乃鼓䵾譟亦謂喜也徒乃弊徒止也冬田主用衆物多衆得取也致禽饁獸于郊聚所獲禽因以祭四方神於郊月令季秋天子既田命主祠祭禽四方是也入又以禽祭宗廟 易氏祓曰春社夏礿秋祊不言入獻禽而冬烝獨言入者以外行致禽饁郊之禮然後入獻於宗廟也 鄭氏鍔曰郊言饁獸烝言獻禽合而言之獸亦曰禽也
案車徒皆行獨言徒弊者車至所止之地則排列不行徒猶進而逐獸終事而後徒弊也戰法田法春舉其綱冬詳其目大閲司馬建旗于後表之中至不用命者斬之即春蒐以旗致民平列陳如戰之陳也中軍以鼙令鼓至鳴鐃且郤坐作如初即春蒐所教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也以旌為左右和之門至車徒皆譟即春蒐表貉誓民鼓遂圍禁也前期脩戰法乃四時所同而於冬乃出之則三時專辨其一而大閲備舉其全具見矣 先王寓兵於農正羨之卒必無一人不教然後本强而精神可以折衝事習而比户皆能守禦又必歳時從其有司先肄試焉然後居常自厲而無怠心公邑都家之民分四時更番以從蒐狩數歳而徧未見其煩擾也經文號名旗鼔備列縣畺地官又曰惟田與追胥竭作而陳氏汲乃云司馬所敎惟鄉遂餘皆不與謬矣狩田徒弊正與火弊車弊羅弊相對而王氏應電乃云冬亦兼用火羅皆昧事理悖經義故略舉一二以見義例焉
餘論胡氏安國曰戎祀國之大事也用民以訓軍旅示之以武取物以致祭享示之以順也然不時則害農不地則害物春夏秋冬之仲皆常時也周甫田鄭原圃秦具囿之屬皆常所也若違害民物則百姓將聞車馬之音見羽旄之美而疾首蹙額可不謹乎總論王氏應電曰昆未蟄不以火田春而火止故以火言鳩化為鷹然後設罻羅故以羅言四時皆有宗廟之祭夏禴以迎來冬烝以送往錯舉其盛者也李氏曰鳥獸魚鼈皆函血氣若無故而殺之是暴
天物作禽荒也故因祭社享礿祀祊享烝而行焉
及師大合軍以行禁令以救無辜伐有罪
正義鄭氏鍔曰行禁令所以申明九法也 鄭氏康成曰師所謂王廵守若㑹同司馬起師合軍以從所以威天下行其政也
案下特舉大師則此云師者司馬奉王命以征伐亦存焉行禁令因伐有罪而明王禁於羣侯也
若大師則掌其戒令涖大卜帥執事涖釁主及軍噐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師王出征伐也涖臨也臨大卜卜出兵吉凶也〈賈疏大卜掌龜之八命一日征〉司馬法曰上卜下謀是謂參之〈賈疏卜在廟故云上卜謀在下故云下謀君居其中故云參也〉主謂遷廟之主及社主也軍噐鼓鐸之屬凡師既受甲迎主於廟及社主祝奉以從殺牲以血塗主及軍器皆神之易氏祓曰天子親征方伯連帥各以師從軍將師
帥莫不受戒令於大司馬 賈氏公彦曰小子職釁邦器及軍器彼釁之大司馬主臨之
及致建大常比軍衆誅後至者〈比必里反〉
正義鄭氏衆曰致謂聚衆也 鄭氏康成曰比校次之也 賈氏公彦曰大師王親御六軍故司馬用王之大常致衆若王不親則司馬自用大旗致之 王氏安石曰鄉師致民以司徒之大旗則司馬致民宜以王之大常矣凡此皆示其致民之命有所受之也案稍人帥衆而致於大司馬王親征則邦國亦以師從凡帥衆而至者大司馬皆以致於王故建大常注謂致民者鄕師非也役則鄕師致之軍事則正治其徒役戮其犯命者而不致也
及戰廵陳眂事而賞罰
正義鄭氏康成曰事謂戰功也
案觀此則大司馬不任軍帥而兼督六軍吏士春秋傳晉軍帥及佐之外别立司馬蓋其遺法
若師有功則左執律右秉鉞以先愷樂獻于社〈鉞音越先悉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功勝也先猶道也律所以聽軍聲〈賈疏律以聽軍聲大師職文初出軍時大師執聽至此尅勝司馬執之〉鉞所以為將威也兵樂曰愷獻于社獻功於社也司馬法得意則愷樂愷歌示喜也鄭司農曰故城濮之戰春秋傳振旅愷以入於晉〈賈疏僖二十八年左傳〉
案六軍之帥必各帥其屬以振旅而司馬獨先亦不為軍帥之徴
若師不功則厭而奉主車〈厭於業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厭謂厭冠䘮服也軍敗則以䘮禮故秦伯敗於殽素服郊次鄕師而哭〈賈疏僖三十三年左傳〉某謂厭伏冠也〈賈疏曲禮厭冠不入公門五服之冠皆厭〉奉猶送也送主歸於廟與社
王弔勞士庶子則相〈勞力報反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師敗王親弔士庻子之死者勞其傷者則相王之禮庶子卿大夫之子從軍者 鄭氏鍔曰士庶子宿衛王宮者
案兵凶戰危故雖王師九伐必具死敗之禮厭而奉主車及相弔勞皆使大司馬親之俾無事則職思其憂消患於未形有事則謀出萬全也雖師有功將士必有死傷士庶子之弔勞王猶親之則毎上者不必言矣
大役與慮事屬其植受其要以待攷而賞誅〈與音預屬音燭植除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役築城邑也慮事者封人也於有役司馬與之〈賈疏宣十一年左傳楚令尹蒍艾獵城沂使封人慮事以授司徒 案楚使封人偶然之事未可以為定職王朝大役慮事者其司空與鄕師職以攷司空之辟〉植築城槇也〈易氏祓曰槇謂築城板幹制度之高博係焉案槇蓋與楨通築牆版木孔氏安國曰題曰楨當牆端者也旁曰幹在牆兩邊者也〉屬賦丈尺與其用人數 鄭氏衆曰國有大役大司馬與謀慮其事也要者簿書也攷謂攷校其功
存疑鄭氏衆曰植謂部曲將吏春秋傳宋城華元為植廵功〈賈疏宣二年左傳〉屬謂聚㑹之也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植為部曲將吏屬為㑹聚後鄭不從者案昭三十二年晉士彌牟營成周令役於諸侯屬役賦丈以此知屬謂賦丈尺與人數也王氏安石曰與慮事欲知其故之可否屬其植欲知其人之多寡受其要欲知其功之差等
通論王氏應電曰大役任衆屬軍禮故主其事者司空也大司馬與其謀賦之丈尺者量人也大司馬主其數執其要簿而考之者鄕師也大司馬行其誅賞
大㑹同則帥士庶子而掌其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帥帥以從王〈賈疏諸子職若㑹同賓客作羣子從是也〉鄭氏鍔曰士庶子掌於宮伯其職曰邦有大事作
宮衆則令之令者作而行之必須有統率之人以政令治之故屬於司馬
若大射則合諸侯之六耦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射王將祭射於射宮以選賢也〈賈疏射義古者諸侯歳獻貢士于天子天子試之于射宫中多者得與于祭大射禮亦射于郊學宮中皆是為祭選士〉王射三侯以諸侯為六耦〈賈疏王射三侯者司裘職王大射則共虎侯熊侯豹侯是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大射用諸侯為六耦若賓射射人亦用六耦但不用諸侯當以卿大夫為之燕射三耦自然用卿大夫以下
案大射未必如注疏所云説見天官司裘職及儀禮大射儀大射以諸侯為六耦當是正射之耦非初射之耦也疏以燕射三耦例之是直以為初射之耦矣諸侯大射以弟子為三耦以初射故使賤者也豈諸侯而可使為初射之耦乎但耦數以六為限其故未詳大射儀公與賓為耦卿大夫繼之無定數與此異又若諸侯不足則當以大夫耦之諸侯為下射大夫為上射以大射儀士與大夫為耦推之可知蓋毎耦有一諸侯卽為諸侯之耦不必十二諸侯而始備也王與射亦當與諸侯為耦
大祭祀饗食羞牲魚授其祭
正義鄭氏康成曰牲魚魚牲也祭謂尸賓所以祭也〈賈疏少牢儐尸禮尸爼五魚侑主人主婦各一魚加膴祭於其上公食大夫禮亦云授賓祭若王祭則膳夫授之〉
案大司馬羞牲魚者以羊肆羊殽小子羞之故大司馬無其文也凡牲牛為大大司徒羞之魚腊魚為貴大司馬羞之皆舉其重者而其餘則從殺不必正卿矣經云授其祭唯魚有之明他牲之不然也又此與饗食並列意繹祭賓尸之所羞故有此授與
大䘮平士大夫
正義鄭氏康成曰平者正其職與其位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平為一其服後鄭不從者小宗伯已縣衰冠故也
喪祭奉詔馬牲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䘮之以馬祭者蓋遣奠也〈賈疏喪奠及虞卒哭無奉送詔告惟大遣奠入壙之時有奉送之事〉奉猶送也送之至墓告而藏之
案遣奠入壙者卽士喪禮所云苞牲取下體者也檀弓云國君五个大夫七个其牲體之數也常祭用牛止矣此獨有馬牲者盛葬奠也
小司馬之職掌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下字脱滅札爛文闕漢興求之不得遂無識其數者
案小司馬職闕以諸官例之所專掌必論辨官材也蓋師之職皆以貳其正然必有專掌之事為正之所不能兼者如小宰之建宫刑小司徒之建教法小宗伯之建神位小司宼之掌大訊是也國子選俊並升於司馬司士治之庶子之脩業於鄕學者諸子治之而大司馬職不及論辨官材則小司馬專之必矣
凡小祭祀會同饗射師田喪紀掌其事如大司馬之灋正義賈氏公彦曰小祭祀已下至喪紀皆蒙此小字對大司馬大祭祀之類
軍司馬〈闕〉
輿司馬〈闕〉
行司馬〈闕〉
正義賈氏公彦曰軍司馬當宰夫肆師等職皆下大夫四人輿司馬當上士八人行司馬當中士十六人餘官皆無異稱此獨有之者以軍事重故特生别名也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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