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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伏先生文集/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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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二 愚伏先生文集
卷十三
作者:鄭經世
1657年
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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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庠中居接士子甲寅在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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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病少蘇。爲劈詩卷。則詩以老死南陽未必非爲題。未知此是何人詩句。幸以作者姓名及全篇示及爲佳。薛能詩曰。當時諸葛成何事。只合終身作臥龍。此是詩人輕簿。不顧義理是非。但喜語意新奇。自陷於妄論之罪。故先儒多評之。至以爲得罪名敎。夫孔明出處略與伊尹相似。其不能興隆漢室。天也。非孔明之所可逆料。是以。其自言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成敗利鈍。非臣之明所能逆睹。此是先難後獲。正誼不謀利之見。讀之令人不覺擊節而繼之以隕淚。愚常以爲凡以此疵議孔明者。非忍人則媢疾人也。昭烈三顧之勤。而孔明不出。則是亦一楊朱而已。何足爲孔明耶。一出而明漢賊之大義。扶萬古之綱常。其所樹立爲如何。而以成敗論英雄者。爭起而論之。陋哉陋哉。近世有進言於經席曰。老死隆中。使後世不知有諸葛孔明可也。是特處士夸大之言。老莊自私之見。非正論也。今見諸作。或曰輕出。或曰徒死。或曰恨不老死。諸君亦太忍矣。詩言志。不可諉之詞萃而如此立論也。幸思之。輟耕扶日月。似是宋賢挽時相語。若然則亦難以伊尹賦之。如何如何。

書愚翁執禮帖序及與庠士書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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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之立於世。孰不以直道自期。而一朝臨利害。鮮不爲私意所奪。雖或勉強於一時之暫。而能一折再折而終不改其所守者。今古無幾焉。愚翁初以一吏部郞。而捍群枉交構之衝。幾陷不測而不挫。當戊申之初。朝政雜亂。人皆以全身遠害爲得計。而又復空臆而言。批鱗而無所悔。至於佞臣詆賢之日。勢焰如灼。誰敢有攖其鋒者。而直斥詖辭。陰護正道。隱然以障瀾之功。而寓之於一筆之頭。譬如薑桂之性至死愈辣。至於與庠中士子書。論正而氣嚴。昭揭孔明心事如靑天白日。使今古處士輩橫議終爲浮簿夸大之歸。孟子曰。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今此所闢之正。所養之直。庶幾近之矣。壬戌臘月日。拙修子識。

答安東士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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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蒙不鄙。詢以盛禮。感荷之極。不勝悚忸。禮之難定者。必就質於高見博識。然後衆論有所折衷。今以諸賢之所未定者。俯問於空空無似之人。欲爲之決。則求道於盲。莫此爲甚。豈不爲▣者之所抵掌乎。然旣承不外。諭以相講。泯默無一言以復。則恐非相悉之道。而有負於委問之盛意。敢略布淺見。以備採擇焉。夫謂山林高蹈。豈論官爵者固是。第未知鶴峯之於松巖。年紀相後幾何。平日相從。以前輩尊之而不敢抗禮耶。若其雖有少長之差。而不至於等行相截。則王朝冠爵亦不可遽絀而壓之。蓋齒爵均爲達尊。故鄕之所尙者雖在於齒。而鄕飮酒之禮。位遵於尊東。老老貴貴之義。幷行而不相奪。今當以二賢齒爵之相懸。互爲參酌。務求安於二賢之心而合一鄕之議。甚善。至於東西相對。乃是賓主之坐。未知孰處賓位。孰居主位耶。此則決然不可。故退溪先生亦以爲古無此例。其說在答盧景麟書中。可考而知也。大槩此等重事。始謀不審。則後悔無及。幸無以時月爲急。廣稟於一代知禮之君子而善處之。至善至善。抑鶴峯旣祀於臨河。則一境之內。似不必重設。如何如何。朱子祠在徽州者六。在建寧者四。在泉州者四。在漳汀者各二。此則或在州學。或在縣學。或在書院。故不妨重建。今旣以鄕社爲名。則與此事體不同。此雖盛問三條之所不及。而旣蒙不遺。故不敢不悉布腹心。非敢爲是。亦以備或說之一耳。千萬諒恕。勿以爲罪。至祝至祝。

答屛山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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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承僉翰。審窮陰僉履匀安。不勝忻慰。經世。閉蟄窮山。憒憒度日。甚無可言。梁頌雖無僉敎。本合盡力。但念罪戾餘息。方此屛伏。尋常屋下說話亦不敢信口放舌。況敢把筆於斯文盛擧耶。以故前日不免控辭。實是將赤心片片說。謂蒙盛察久矣。不料僉不相諒。再有督責如此也。彼方爲刀。怒猶未艾。而此乃伸眉吐氣。略無畏毖。則禍福非所論。君子隨時之義。豈容如此。況經世向來所遭。全由數行文字作禍本。因噎廢食固不可。纔傷噎塞。便敢放飯大飧。亦非愛身愼疾之道。如何如何。以愚料之。梁頌初非不可無之事。而先生之德。又非假後學揄揚而後顯。妥靈盛禮。被此末節遲延。殊爲未安。如必欲之。則高文大筆自不爲無人。轉而求之。亦無不可。惟僉侍財處而察此苦意。更毋相強。幸甚幸甚。坡翁人生識字憂患始。姓名粗記可以休之句。嘗笑其不弘。及今備經世變。而後知詩人有激之語未可遽厭簿之也。信筆及此。未知僉侍又能不相笑耳。勞學子遠冒風雪。而未獲承命。悚愧千萬。

答屛山院長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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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諭數條。乃是甚重難斷之議。非瞢陋所及。而旣蒙不鄙。辱兩生遠臨。且是師門之事。何敢自外而不盡愚耶。移建書院於中央。善莫大焉。而本府士論自前不肯歸一。先生不能定之於改建之日。而老兄乃欲移之於已設之後。無亦幾於不量力耶。今日合享之議。正所以尊奉兩先生。欲別異之於諸書院也。豈不甚合事宜。而將來守護之事。亦可以永久無弊。其與相望環列。爲方伯邑守所顰蹙者。相去萬萬矣。世之相後千有餘歲。地之相去千有餘里。而此心歸依有如侍坐於函丈之間者。無他。誠在故也。豈以稍遠數舍而遽認爲無所依賴耶。惟杖屨之地俎豆之禮。旣設而還撤。果有大不安於心者。然亦所重有在。直奈何不得。今亦無多說話。但請痛掃諸般念慮。勿較人我多少。勿計道路遠近。勿思利害有無。但念先生在此在彼爲孰重且尊。則此事從違。亦不待兩言而決。如何如何。鄙見如此。不敢不傾倒以備採擇而已。非敢質言。惟在量處。享日與國忌相値。果爲難處。未知如何而可。如或退行於季月上丁。則今二十一日。似當有具由虔告之事矣。不能縷縷。

答三書院廬江,屛山,臨川諸士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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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士友鼎來。袖傳僉盛翰。謹審廬阜合享之事輿論僉同。已卜吉日。爲之欣賀萬萬。顧此病蟄。無由往從諸同人後列。瞻望盛禮。是爲平生之恨耳。下詢禮疑所條。本非瞢陋所及。兼問目之式。乃後學所以取正於先生長者。非可以混施於儕輩間也。僉左右臨事有疑。或以書尺往復。固是麗澤相資之道。至以此禮施之。則甚非相悉之意。而不免爲恭而無禮之歸。爲經世者又安敢承當耶。願千萬諒察。但旣蒙辱問。不敢默默。所當傾倒謬見以備採擇。而莫重之事。又不可率爾臆對。當與此地一二同志熟議相報。乞勿懣然。幸甚。祭文似當略陳合享曲折如告詞而已。不必多說話。然亦當於後書悉之矣。此間士友以屛山撤廟爲大未安。引婺源小縣二里之間建朱子二祠事。以爲仍存不動。只以新位版配安。乃爲兩全云。此言大有理。近必別有書。亦望幷加參商。至善至善。但因此或至遲延時月則亦未安矣。

答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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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享固重。施之於兩先生。則恐無過重之疑。然此是儒家莫大重事。須博詢精思。參伍諸論以處之。不可以倥倥之言爲決也。

全無差別。果似未安。然子朱子立濂溪祠於南康。配以兩程。而其祭濂溪文末段曰。以明道先生程公,伊川先生程公配神從享云云。據此則當時位版亦書先生無疑矣。兩程於濂溪。雖道德齊等。其爲師弟子則固矣。而不嫌竝稱。況滄洲精舍釋菜于先聖。而濂溪以下皆稱先生。則後學尊敬之稱。不爲尊所壓可知。先生字恐不可不用。必以無別爲慮。則依南康祭文式。書西厓先生柳公,鶴峯先生金公。尤似停當。如何。

只依文廟坐次。豈容他說。但四聖之坐。當初皆在東壁爲一行。後因殿宇不能皆爲大間架。遂分東西坐。今奉兩先生。作一行于東壁。未知如何。然分坐亦穩。二先生坐次先後。非後學所敢妄論。但當依二先生平日相處如何。而爲之序次爲得。況年齒相去不及肩隨。而爵位之相懸。又在絶席。恐無異議矣。

子朱子以兩程配于濂溪廟。而不用別文。此爲成式。但我國宗廟及文廟從享。皆用別文。用亦無妨。惟在諒處。

答黌堂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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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承辱書。審卽日寒沍。齋居動靜珍勝。慰慕交切。示事。旣有完議。自當依施。何煩詢及。大抵吾鄕士習之不美一至於此。尋常慨嘆。未論義理。只以淺事言之。旣書名儒籍以爲自安之地。而終年未嘗入番。兩度大祭。又不肯來與駿奔之列。是何心也。其心旣不知聖師之當敬。則其身雖黜之章甫之籍。未爲過重也。笞奴之罰。自中難於一一施行。不如抄報官家。逐一罰講而榎楚之。乃於事體爲得。如何。又有一事。文官不預大祭。極爲無據。而亦難於不速而自詣。今後前期招致之意。告于令城主。善善。曾與安仲叔平合辭論此。而竟不見施行。是未免爲自上犯之。可嘆可嘆。

答黌堂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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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示諭。不勝驚慮。吾鄕以文獻見稱。而今日士習一向頹惰。至於最不可慢處敢慢。痛嘆如何。二丈無官帖而私請。暫似未安。然當此大事。不成摸樣。則須有別樣方便。不可膠守常例。二丈聞之。亦必驚悚。不視爲他家事。幸急速告報請來。甚善。趙淸道未知有何事故。如不甚緊則必馳來。亦可請也。生亦今日無序立之礙。切欲馳進。而脚痛不能久立。有意未能。良嘆良嘆。諸丈若臨。罷齋後議立規例。嚴其無故不進之科以警動之。不可任其頹惰而不爲之所。於僉意如何。

答黌堂稟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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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質言。然以理揆之。則國忌固重。而歸胙之禮亦不可廢。且旣不敢食。又不以分。則是宿肉而褻棄先聖之餘矣。至如飮福則初獻官旣受神賜於三獻之後。今之祭後以次拜飮於堂中而亦謂飮福者。乃是俗禮。雖廢之恐亦無妨。

答道南山長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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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見汝完別。則岡老之答。推托於配享而快許於從祀云。其微意可知。來諭乃謂此最大節目。而未及奉稟云。極爲可怪。無乃不見淨遠而遽發此問耶。不稟則已。旣稟而不用。無乃未安耶。且以淺見言之。蘇翁於退溪。雖不執弟子之禮。後學之尊仰。不可無階級。朱子之待西山常以老友。而實紀群書。皆書於弟子之列。恐當以此例處之。如何如何。

答道南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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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示諭。斯文盛禮。一鄕大事。乃生出一節拍。極爲未安。但反復令城主書則非有他意。但慮寒岡之意實不快於從享。而故爲宛轉於已定之鄕論耳。若然則寒岡之意必不如此。而又安有不悅者相唱和之理。恐牧令公親切之情過爲疑慮耳。今旣稟問於隣邑。通諭於一鄕。盛禮之擧只隔一宿。而遽爲停止。則傳播之說。紛紜百端。不可以戶說。而鬧端作矣。豈非不幸之甚乎。令公之意果歉於從享。而使之姑停。則決然行之果爲未安。今旣無此語則何可揣探其意而停止耶。今但以必無是慮之意洞陳於前。繼以遽停生鬧之意詳說於後。則令城主過慮之疑將必釋然。何嘗有固必耶。淺見如此。惟願熟思細商。使無後悔。至善至善。未由面論。脈脈。

答道南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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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諭謹悉。官備然後具備。與其苟簡。不如闕之。此老兄之意。欲盡其誠敬而無所欠缺。固爲盛矣。然先儒之言曰。祭與其敬不足而禮有餘也。不若禮不足而敬有餘也。今執事之不備。不過爲禮不足而已。若遂廢祭則敬無所施。豈有此理。但當盡吾之敬以期昭格。僉君之議爲得矣。大槩士習不佳。惟知自便。而罔念享祀之爲重。頃日舍采時。會者僅廿餘云。若任其解弛而無以振肅之。則將來必有無以爲祭之患。況書院執事。定數題名。本不汎然。闕一則不可。而慢視若此。無故不至。或有故不緊者。竝用重罰以大警動之。甚善甚善。至於文官則前日亦無齊會之規。故今亦未及察耶。盛意引此自咎。此則過矣過矣。毅然擔當。整頓頹綱。惟此之望。適坐齊。不宣。

鄙意兄之私忌爲大禮所壓。暫用盛服。本無未安。故向以告於左右。而承來示。似不聽察。幸更諒之。

答道南稟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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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享用季月上丁。亦曾有聞矣。今者見敎。旣出於勢所不得已者。而文契諸君之見又皆若是。則如來示改卜季月。似無不可。但從前每用仲月之中丁。巳成式例。而遽改以季月。則暫似無端。若不得不改。則須於仲月中丁。前期具由以告何如。然鄙意則姑循舊例雖甚苟簡。而勿輕改焉。以待更加沈思博詢。益決其斷不得已而改焉。何如。況今秋則未必有大侵之虞乎。如何如何。

答栗里諸弟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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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中見書。知暑熱僉履增勝。不任欣慰。生。眼疾久益不差。向年心動之𤺌。近又發作。可憫。然不至如向年之重。可毋深慮也。家事敗已盡矣。此是厄運所致。其如天何哉。原昌君及護行官皆已出來。從胡八十餘同行。數日當入京。但毛都督若要於歸路。則虜必謂我連謀。朝廷深以爲憂。奈何奈何。頃日玉堂箚謄本在白坪。曾見之否。其中所謂大擧措者。未見採施。朝家玩愒日甚。此必天也。思之氣塞。卽寒。僉況何似。吾無恙到三山。明日將宿懷仁。幸値日氣稍解。所慮前途必遭酷寒耳。孫兒久在懷抱中。別來念念不忘。須留意看護。逐日課學。日若寒甚則亦令勿出入。雖闕讀不妨也。己巳

答景烈弟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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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書慰甚。示意出於相愛之至情。見之令人起感。人臣道合則服從。不合則去。八歲讀小學時已知之矣。豈不曉此道理。而貪位冒祿。作此岐路人耶。只是我國之制。自上不許遞。則無決歸之路。如近日張旅軒初欲謝恩便還。而淹留踰月。乞遞不得命。不獲已帶職徑去。此在此人則猶可。吾輩常調官。何可作此擧措。分義之所不敢也。苦苦奈何。且凡事論義理可否而已。名之高低。不當慮也。

答景式弟憲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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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書知有靜居讀書之樂。深喜深喜。但思歸之意至形於歌詠。可見讀書中全未得樂。又可念也。若果得眞味。何暇有憧憧戀家之念。幸於卷中潛心着力。降伏得這箇飛越心慮。甚善甚善。若不能然。則必生心病亦不可知。愼之愼之。

與盧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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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節已屆。想學履增勝。懸念不能忘。似聞女息當以開初見舅姑云。平生愛而不能敎。事多不習。且其氣魄甚弱。今當出家之日。不勝眷慮之情。渠在家時以我爲天。今則以君爲天。望凡事護短。敎之而不能則責之。責之而不能然後怒之。摯而有別。敬而不疏。此君子之道造端處也。至祝至祝。

寄杺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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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已就師門。或尙留母側。大槩隨時隨處勿忘本業。毋令心地茅塞爲善。吾道中無恙。入城今三日耳。

知已就師門。想講學日進。欣企千萬。平日見老兄愛汝太過。想督課不嚴。汝須自知謹畏。自勿懈惰。切不可恃愛而萌戲怠之心。甚善。吾閉門好遣。勿以爲念。汝弟聞亦隨汝。甚以爲喜。憪甥學於何處。亦與同處耶。未知爲慮。

前書已見之。卽見內簡。汝兄弟皆來在傍云。爲慰。蒼石書中。譽汝不容口。更宜勤業愼行。無使爲過情之聲。甚善甚善。吾杜門市街傍。僅免他患。今月時事不可廢。白于汝母。不求備物。惟致誠精白以行爲佳。二十九日乃冬至。而其日國忌。不可行祭。二十七日八日中過行爲當。祝辭年月日下書曰。孝玄孫嘉善大夫行虎賁衛大護軍某。使子杺敢昭告于云云。可也。初獻汝爲之。則汝母爲亞獻未安。汝諸叔爲之甚當。

寄杺,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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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書知好在。深喜深喜。卽今想已入山中。侍在母傍。未知汝母能無疾病否。吾無恙。櫟亦好在。勿念勿念。詩經溫過後欲讀何書耶。吾意卽學書經似當。更稟于校理前。勉勉勤勤。惟以明心長智爲計。切勿爲僥倖科擧之念。至佳至佳。

在側乎從師乎。惟願隨地勤業耳。左傳初卷有落張。詳考書送之意。曾已命之。何不籍記而佩行之耶。後便來。無忘書送至可。

健否勤業否。戀戀之情與日俱深。吾無恙。只是未得便歸。春又闕祭。雨露之濡。但增怵惕。奈何奈何。

答杺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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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書知好在。深喜。古人以群居爲樂者。以其有講學之益也。若嬉笑雜談度日。則爲損不少。須以此意語諸君。相與勉之至佳。

禪房寂靜。想讀書有味。不比城府膠擾中。深以爲喜。古人詩曰。目前豚犬類。未必慰親思。此父母之心也。經書須窮硏意味。方有益。若但奔程趁限。專務口誦。則買櫝還珠。畢竟何益。

寄大兒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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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賢棲息之地。遺跡宛然。汝又不比他人。能有感發興起之心否。老父平生。願一到其處。意非不切。而屢成參差。今則老矣。無復可望。悵然而已。邸狀一紙送去。恐契兄未及見。幸達之。十行森嚴。足以破奸諛之膽。而只恐渠輩視爲屢試無驗之言。可憤可憤。

知好在。爲喜。心經二冊付去。須端坐勤讀。勿爲戲謔惰慢之事。至佳至佳。

日者見書。知好到山中。深慰。想禪房日長。讀書有味。趣不如在家時。須惜取分陰。勿令懈怠之心間之。沙彌輩或貯象戲。若作此事。甚妨日業。且見侮於僧輩不少。千萬戒之爲善。

近日諸況何似。道孫無恙否。戀戀不能忘。山靜日長。正好讀書。共被連床。樂必無窮。爲汝輩深喜。牧令已停行。朔講想必不廢。汝又差初一日望闕禮執事。晦前出來爲佳。餘不一一。只願勤業耳。

寄大兒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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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日書。想已到矣。甘雨洗旱。百物向蘇。其處亦然否。近日家中大小皆無恙否。吾供職僅保。但同僚過爲引重之言以誤聖聽。至令於常規之外頻數入侍。上箚不得命。昨於榻前又爲面達。則又令於上下番外別例入侍。此則乃是曠世異數。尤不敢承當。艱得力辭苦爭而免。猶命間日入來。講退又敎承旨令賜米豆。古人以君恩太隆爲大憂。豈知身自當之耶。以榮爲懼。不知所出。

宋郞想與同處。須於日問。以講究義理討論經史爲業。勿爲雜談以費光陰。至佳至佳。聖敎頃下。中外感悚。大哉言也。錄去。可傳玩。且納于諸尊處也。

答㰒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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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兄來。汝書至。我心之喜。如何可言。見汝書詞甚通暢。大勝前日。尤以爲喜。然身有疾病。愼勿極意讀書。以養氣調病爲主。至佳。吾患泄頗苦。受由調理。忽於十七日有上變者。逆獄又起。不得已力疾出肅耳。

頃日鶴年歸時。因霍亂新瘳。氣困不作書。今則快差。思食已數日。能喫亦兩日矣。大抵衰年氣力。決不敢供世。雖使黽勉。亦無補益於明時。惟早得退休。溫理舊業。乃爲上策。今若因此機會。得遂此計。何幸如之。似聞聖明無意許遞。此爲可憫。然勢須再疏三箚。以得請爲期。不暇避瀆擾之誅矣。

咸寧門外。看汝顏色有欲泣之形。遠離膝下。情固如此。然亦不當見於容色以惱病父之懷也。吾今向忠州。氣頗平健。飮食亦如常。可勿慮也。

見書知一家均安。深喜深喜。汝兄再貫三場。諸從亦皆高捷。得無有歆艶之心耶。富貴利達。皆是外事。不足深慕。果能辦得此心。堅坐讀無限好書。則汝父所望。無過於此。若不能然則學爲詞章。隨衆作擧子。以圖立揚。亦是一事。愼勿悠悠汎汎。虛度歲月。作五十無聞之人。甚善甚善。

寄㰒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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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書知到家無事。將作檢湖之行。深喜深喜。人事拘牽。不能專意讀書。固學者所憂。然做得人事卽是學。但隨事做得是爲好耳。惟父母之所憂者。只是奔走之餘或生疾病耳。

雜記曰。父母之喪。將祭而昆弟死。旣殯而祭。若同宮則雖臣妾。葬而後祭。註。祭謂練祥。昆弟指小功兄弟。惟其異居。故殯則可以祭耳。若親兄弟則豈有異宮之理乎。孔子答曾子之問曰。緦不祭。又何助於人。疏謂身有緦服。尙不得自祭己家宗廟。何得助他人祭乎。儀禮註。天子諸侯適子死。斬衰。旣練乃祭。據此數條。則今日之事。當有以處之矣。節祀及墓祭。葬後可行。時祭則必須練後方擧。忌祭則與吉祭不同。六月三忌。從便設行。

在道至家。凡況何似。旱熱太甚。諸病婦及道兒得無大段疾痛否。懸念不忘。此間皆安好。可勿慮也。昨日與同僚上箚論五不如初。而痛論拒諫之病。亦頗指陳心術微處。而聖批委曲。大加開納。眞聖主也。只是悅而繹。從而改。乃後面一節最喫緊處。區區企望之誠。此時尤切也。

答宋甥敬甫浚吉○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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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書知侍奉學履萬勝。慰甚。生。已具狀辭以疾病。目前且爾偸安。時復溫理舊業。覺有味趣。只是衰憊已甚。精力不能堪。徒有窮廬之歎。以此切願君及此年富力強時節。辦得百十斤炭火。鍊得丹成。毋似此悠汎者過時而悔。此心眞切。幸勿尋常聽也。俟早晩一來。姑不旣。

與宋敬甫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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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正。想侍奉萬慶。學履增勝。遙切贊喜。老生作六十三歲翁。氣血精神能有幾何。而尙此遲徊。不能便休。豈專爲貪戀爵祿耶。日暮途遠。思之不能不喟然耳。

千里旅榻。父子相守。一病奄忽。竟至不起。雖欲委之於數而以理自遣。終有不可得者。奈何奈何。書中所示。實出衷曲。益增悲感。發引當在十九日。想君行未及見耳。女息聞有娠。驚慟之極。或致損傷。幸須諭之以理。使勿過哀。食素亦不可多日以傷元氣。凡事專恃專恃。

答宋敬甫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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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病不死。又遭鍾情之痛。此是行負神明。致此酷罰。奈何奈何。縻官在遠。病不得往見。死不得往哭。益深悲慟。苦苦如何。審尊堂欠安。何可遠離。歲飜俟稍暄。陳疏下去。經紀葬事爲計。其時可得來會耶。

答宋敬甫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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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亂中。累次專人相問訊。不勝欣慰。生間關下嶺。僅免道斃。只是召募之事茫無頭緖。恐無以仰副朝廷任使之意。日夜憂憫。仰屋而已。避亂向茂朱。甚爲得地。然若至於胡馬渡漢。則不當爲一家私憂。天若助順。豈至於此。人事無一可恃。但恃彼蒼。痛苦如何。所祝隨地珍愛。慰此相愛之情。每讀老杜簡齋詩。一家漂泊之狀。令人隕淚。豈料今日親見此境界耶。兒子幸已入土。此後無復憂慮。已忘之矣。

人來得書。審季秋悽凜。孝履支福。不勝欣慰。經世。僅保跧伏而前上乞遞之狀。計日當有回下。尙未來到。以此蹜踖度日耳。尋常期待於君者不淺。幸於饋奠之暇。博考禮經。讀禮之餘。又溫習語孟庸學,心經,近思等諸書。此古人所謂常以義理澆灌心胸者。日用間不可闕此工程也。千萬不能及。

向見書。知粗安。爲慰。歐吐之候。乃是脾胃受病之致。而喪中此病。最難將護。幸須十分愼攝。至善。禮曰。毀瘠爲病。君子以爲不孝。念讀禮方勤。豈不知此。只恐非知之難。行之惟艱。又恐氣之虛實。病之輕重。失於稱量。不知不覺地。或至不勝喪。世人如此者甚多。此可以爲深戒也。所問禮疑。緣前後往復辭說甚多。難於披閱。日間又苦公私酬應衮衮。不能細商量。草草註其下。良媿良媿。記曰。敎然後知困。又曰。記問之學。不足以爲人師。眞生之謂也。然以沙溪爲門長。當不患就正之無所矣。以此爲慰。

答宋敬甫己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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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隅雖失。桑楡得收否。大抵科擧。得失有數。朱夫子所謂以不必得之心處之者。眞至論也。生。疏批尙未下。方踧踖待命。殊不知故山之爲樂。苦苦奈何。

今日是君縱橫禮樂之日。遙望日下雲。不勝頌祝之至。生。三疏極未安。猶有冀幸之心。不免復瀆。必有嚴旨。又安知蒙諒察耶。中心懇禱而已。

燕鴻不相値。見所留書。令人悵然。生。舁病觸寒。幸免凍傷。而重擔稠疊。解脫無路。肅謝後又再上箚不獲命。苦苦奈何。三刖之示可慨。然淹速有時。庸何歎耶。只祈益務充積。慰此愛慕。

與宋敬甫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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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來。知眷集匀安。不勝披慰。卽此新正。想惟益膺多福。生。幸免顚仆。又見新年。第未知老馬爲駒當如後日何耳。靜坐看書。已是十分好事。況能就有道而正焉。則其進又可量耶。深喜深喜。示朱書節要,近思錄。果有二三件。送人取來熟讀。則雖編絶也不妨也。

尙在連山未還耶。想所得愈多。深以爲喜。禮文固當博考細講。然心性上工夫。尤是向裏緊切事。須熟讀濂洛諸書。朱子書節要。尤不可不常留案上也。生。衰病僅存。無可爲相愛言者。慙愧奈何。

久知君得味書冊上。本無向外之念。而頃日除命。乃是儻來。宜若可就。方數日待來。得書細審示意。眞所謂分金稱上稱停出來。深喜深喜。胡文定謂出處不可問人。蓋以凡爲人謀者。常說第二義故也。示有或者之議。固亦有理。而比君所以自揣量者。則未免稍低矣。聞沙溪丈亦言不往無妨。此眞爲君謀忠也。自此閉門端坐。沈潛聖賢書。反復硏究。則其進豈可量也。看別紙所問。知近日所得儘多。以此尤不欲少年出世路耳。

期逝不來。方以爲念。見書知已安健。深慰。此中亦粗安。但聞鄕山旱甚。種不入土。民將靡遺云。此豈一家私憂耶。可慮可慮。別紙略注各條下。未知果無謬誤也。沙溪丈書以生勸君來仕。責之甚峻。此眞是好意思。可敬可敬。然於生之本意。頗似不相諒。今有答書。而亦不欲自分疏。只願君知之耳。幸益勉力以副此丈意。

答宋敬甫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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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宂衮中汨沒度日。少無虛閑安靜意味。每念人生亦能幾何。而前去七十。只隔一年。如此浪費光陰了。無裨益於公私。豈不爲君子之棄而小人之歸耶。釋偈所謂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生度此身者。足令人悵然。西報不甚急。而虜使以溪壑未滿。恐嚇萬端。痛惋之極。寧欲無生。

答宋敬甫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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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得書。知眷聚無事。深喜。張持國所進典禮問答。考據明白。論議直截。見之令人嘆服。去冬在京時亦有論辨意。倩君把筆而未及成。今則無事於此矣。何快如之。生。一病三月。食日益減。氣日益憊。窓外梅花政開。而不能爲巡簷索笑計。苦苦奈何。

便來得書。深慰。第承沙溪丈訃音。不勝驚愕。不曾聞一日愆攝之報。而忽承凶問。想必乘化歸盡。有同大寐耶。顧此病昏。未由往哭。但有悲痛。念君一生師事。素有一視之義。而遽失所依歸。樑摧之慟。何以堪支。哲人萎矣。典刑漸邈。吾黨益孤之恨。在老夫尤切。生病日益深。食日益減。氣日益憊。思與君速相見。得連夕之款。未可得暇一來耶。

答宋敬甫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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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圖。天一生水。地二生火。天三生木。地四生金。天五生土云云。有土而后水可以流。有木而后火可以行矣。而水之生在土之先。木之生在火之后。未生土之前。水何處挂搭。未生木之前。火何處挂搭耶。無乃所謂生者。只是生五行之氣而已。至於成質。則必相須而成耶。

疑而後思。思而後悟。古人之學以疑爲貴者此也。此段所論。可謂善疑而善悟。深喜深喜。勉齋黃氏論此甚詳。其說在啓蒙天一地二章小註。可檢看也。

陰陽一太極註。朱子曰。精粗本末無彼此也云云。性理群書註曰。太極爲精。陰陽爲粗。太極爲本。陰陽爲末云云。此註恐誤。栗谷先生云。精粗本末皆氣也。一理通於無精無粗。無本末彼此之間也云云。後考朱書八卷二十六板有曰。不論氣之精粗。而莫不有是理焉。論語註亦曰。至於所以然則理也。理無精粗本末云云。與李先生語合。如何。

大傳曰。形而下爲器。形而上爲道。道卽器。器卽道。朱子曰。此是孔子文章。若以有形無形言。則器與道爲二物。以在上在下言。亦爲二物。須如此說。方見得卽形而理在其中。道與器不相分。其文記不起。大意如此濂溪所謂陰陽一太極。卽易所謂器卽道也。性理群書註。錯說處甚多。至或不成文理。而此條所釋精粗本末則無誤矣。若依栗谷說。則精粗本末之下。當着吐耶。若然則釋陰陽一太極。不成說話矣。蓋大而莫能載。小而莫能破者。無非器也。而理無所不在。子思所謂費而隱。子夏所謂孰先傳焉。孰後倦焉。程子所謂灑掃應對是其然。必有所以然。與來示所引朱子語皆一義也。理固如此。本無可疑。但此所謂精粗本末無彼此一句。分明是貼陰陽太極字說。以爲理與氣無彼此耳。非汎論氣有精粗本末也。如何。幸更細思之。先賢說話。橫說豎說。各有攸當。最忌相牽合作一說。

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云云。性字當以氣質看否。本性看否。

亦各具一太極之義。然以各一其性之文觀之。則似是兼氣質言。

妙合而凝。性理群書註曰。妙於凝合。無間斷也云云。案妙合云者。理氣本混融無間也。此乃理氣混合無間隔也。乃陰靜時也。凝者聚也。氣聚而成形也。此乃陽動成形時也妙合與凝。乃兩項事也。而註以凝合言之。乃一項事。恐不合朱子之意。註解又曰。無間斷也。間斷字恐未穩。以間隔釋之則未知如何。

示意極精。註中兩句。無一句是。前所謂或至不成文理者。指此等處。然殆無處不然。恐不須着意看。

陰陽五行氣質交運云云。質具於地而氣行於天。氣則交運。質亦交運耶。

所疑極是。當更詳之。

生之謂性。許多性字。或似本然。或似氣質。當兼看否。

程子此段。凡着十二箇性字。皆說氣稟。惟中間便已不是性此一箇性字。專指理言。大抵性字從心從生。與理字不同。理墮在氣中者。方謂之性。故曰。性卽理也。蓋謂在人之性。卽在天之理耳。

心。生道也。有是心。斯具是形。以生惻隱之心。人之生道也。三生字。以生生之生看否。以生活之生看否。葉註及朱子說。欠分曉。

生生之生。生活之生。不必大分析。但將朱子所謂生理本直。具此生理等語。反復參究。則自然如學記所謂相說而解矣。

答宋敬甫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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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之生日。設祭於考妣。今俗多行之。考妣生日亦然。但祠堂之內。獨設未安。亦不可幷設於諸位。請出行之又不妥。未知何以則合於情禮耶。三年內則旣無此嫌。父母生日及諸子生日。皆象生時。設享於几筵。如何如何。朱子生日適在季秋。故仍行禰祭。亦非放過是日。而如不在季秋。想何以爲之。朱子於考妣生日。則未聞有所行耶。孤哀先考生日適在季秋。故三年內則欲依俗設享。三年後則雖與朱子事少異。而放其例。欲設禰祭於其日。未知如何。嘗見喪祭禮答問。鄭寒岡問於退溪先生曰。家禮集說中有生忌。其祭文曰。存旣有慶。歿寧敢忘云云。先生以爲非禮之禮。第今欲行者。非爲生忌。實爲禰祭而兼設於是日。果不悖於禮意否。

鄕校禮輯。乃明儒屠羲英所著。蓋就瓊山儀節而增添之者。生日祭所謂存旣有慶。歿寧敢忘者。卽此書祝式也。出主於正寢。而行之如忌日之儀。所疑兩礙。非所患也。然忌日之祭。亦古者所無。禮所謂君子有終身之喪者。特含恤而不及他事。故曰忌日耳。非祭名也。宋賢始以義起。而朱子於家禮亦著之。然比四時正祭及禰祭。則頗殺其禮。其微意可知也。至於生日之祭。宋賢之所未起。而近於人情之尤者。故李先生斷以爲非禮之禮。後學似不當有他議也。朱子以季秋祭禰爲重。而適生日在月內。故以其日行之。非以生日爲重也。若於考妣生日有祭。則必著之家禮矣。先大夫生日適在季秋。則雖三年之後。以其日行禰祭。甚得情禮。與所謂非禮之禮者自不同矣。來示得之。

庶孼則不可以最長房論耶。庶人只祭考妣。雖是國法。而古之所謂庶人。實未受命者之通稱。則此法恐難行得也。此法旣不可行。則今之庶孼固不可只祭考妣。而嫡兄弟皆歿。則或可奉祭曾祖矣。稟之沙溪。答謂國法庶孼雖曰只祭考妣。其身自處。不可斷然如是。若有廟可以祭之。則當奉曾祖神主祭之可也云云。未知如何。

沙溪說甚當。

先考庶弟雖存。而出繼於人。亦可以最長房論耶。伏乞更敎。

旣是庶孼。又是出繼之人。以本宗最長房論之。未知如何。抑祭三代固是時王之制。而程朱之論。皆以爲高祖有服。不可不祭。退溪先生謂士子好禮之家。從古禮祭四代。亦不爲僭。具由告辭于先廟而不爲祧出。未知如何。

喪三年不祭雖是古禮。而朱夫子又有今人居喪。與古人異。卒哭後用墨衰常祀家廟之敎。栗谷李先生亦以爲葬後若遇忌祭墓祭及四時節祀。皆以生布直領,孝巾,絞帶躬自行之。而忌祭墓祭。皆一獻不讀祝。饌品減於常時云。遵此行之。未知如何。

依栗谷所行行之不妨。但未知所謂絞帶者是何帶耶。若是成服時絞帶。則非徒以此入廟未安。儀禮卒哭受服。斬衰絞帶變麻服。布用七升布爲之。緣何旣葬後有絞帶耶。今俗多不行卒哭受服之節。無乃栗谷亦只從俗耶。更質之沙溪而行之爲善。

期大功未葬前。忌祭墓祭。同居者廢而異居者行否。時祭則異居者亦於葬後當行否。緦麻小功。成服前則忌祭亦可廢。而成服後則時祭亦可行耶。

禮。大夫之祭。鼎俎旣陳。籩豆旣設。而有齊衰大功之喪則廢。外喪則行。外喪卽異居者也。可考曾子問篇第二十二條。而參酌行之。則庶乎得之矣。

祀事臨行。家內或有婢僕之喪。或有產婦則凶穢之甚。何以處之。齊戒時。喪家往來人亦忌不見否。

禮。父母之喪將祭。而有兄弟之喪。則殯而後祭。此練祥二祭也。如同宮則雖臣妾。葬而後祭。以此觀之則廢之似當。家內有解產者則不潔。不可祭也。初喪斂殯往來執事者。則忌之亦不爲過。

宗子死未葬前。祖考忌祭墓祭。喪家當廢。而如有介子異居而欲行。則亦不悖於禮否。

禮。士緦不祭。所祭於死者無服則祭。以此推之。則宗子之喪。乃祖考之正統服。未葬。廢之似當。

有子女先父母死。及父母喪未葬前。其忌祭墓祭皆可廢耶。葬後則當以素饌行祭耶。抑生死有異。用肉無妨否。

未葬前。廢之無疑。葬後則祭用肉似當。

喪中人死則其斂襲當用何服耶。若用凶服則地下殆無免喪之日。欲用吉服則於心又不安。禮有所據否。

斂襲當用吉服。李先生有定論。但欲以喪服納之棺內右邊云。此則恐又難從。鄙意喪服只得留之生時喪次。喪除後去之。於象生時之義爲得矣。聞西厓,寒岡亦皆如此說。

人有父母喪未畢而死。則其成服前。父母朝夕祭當廢否。以生人言之。父母於子喪。無三日不食之禮。廢之未安。而亦有喪家三日不擧火之文。如何如何。

禮。君薨則祝取群廟之主而藏諸祖廟。卒哭而後各反其所。釋之者曰。象生者爲凶事而聚集也。以此推之。則未殯前朝夕上食。不得已當廢矣。

退溪謂練後則朝夕上食及上塜時竝當止哭。練後若猶朝夕上食哭。不應曰惟朔望哭而已云云。以常情言之。雖練後。至於上食及上塜時。必當有哭泣之節。家禮所謂朔望未除服者會哭云者。亦未曉其意。所謂未除服者。似指喪人。而三年內几筵尙存。喪人必當在喪次。何以曰會哭。殊可疑也。

尋常致疑於此。後考喪大記之文則有曰。大夫士父母之喪。旣練而歸。朔日忌日則歸哭于宗室。註。宗子之家。謂殯宮也。觀此則家禮此條。無所疑矣。蓋古禮如此也。但上塜時則情理自當哭。不當問禮之有無也。家禮。墓祭有環繞哀省之文。況三年內乎。

練後雖止朝夕哭。而晨昏展拜几筵。實合情禮。退溪先生亦以爲善。遵行如何。

甚好。

鄭寒岡云。禫祭祝文尙稱孤哀子。則禫祭之前仍用孤哀之稱。無乃可乎。退溪答謂當如此。而喪禮備要云。祔祭以後幷稱孝子。兩說不同何歟。沙溪批謂雜記曰。祭稱孝子孝孫。喪稱哀子哀孫。註。祭。吉祭也。卒哭以後爲吉祭。故祝辭稱孝子孝孫。自虞以前爲凶祭。故稱哀。方氏曰。孝爲子孫終身之行。哀則發於聲音。見於衣服云云。丘氏儀節。自虞至禫。於先祖稱孝。於亡者稱哀。與雜記說不同。恐當從雜記。更稟愚伏定之云云。

從丘氏儀節不妨。雖從雜記。書尺則不可不稱孤哀。不然則所謂喪稱哀子哀孫。當用於何處耶。

嘗聞辛都憲慶晉丈行喪甚謹。必吉祭之後。始着純吉之服。始飮酒而食肉云。未知禮意亦然否。

禮曰。禫而纖。無所不佩。註。黑經白緯曰纖。疏曰。禫祭用玄冠朝服。祭訖。首着纖冠。身着素端黃裳。踰月吉祭以後始得無所不佩。若吉祭之前。禫祭雖竟。尙纖冠黃裳。故未得無所不佩如平常也。禮本如此。辛君可謂得禮意矣。惟飮酒食肉則禮無必竢吉祭之文。但曰。禫而飮酒食肉。先飮醴酒。先食乾肉而已。

禫訖着纖冠素端。則帶亦用白否。今亦略放此行之如何。沙溪答曰。禫後猶着白帶則似過矣。禫後卽食肉飮酒。於禮爲合。復寢則重於食肉飮酒。故在吉祭之後也云云。

沙溪答是。

家禮祠堂章所謂衣物。卽遺衣服耶。父母遺衣服。固不忍他用。而其數頗多則似不可盡存。如何如何。其所謂神廚。卽備祭物之所耶。

遺衣服。祭則設之。或以衣尸。乃是古禮。而今則亡之。藏之祠堂。似無所用。不如依禮文稱數多用於大小斂得之矣。衣物卽衣服及他服用。如顧命所陳之類。神廚卽具祭饌之所。

父母遺衣服。不能盡用於大小斂。而今不用尸。則亦不可以衣尸。藏之祠堂。果無所用。而旣不可他用。則依漢朝原廟之禮。藏之祠堂而時時設之亦如何。神廚乃備祭物之所。而在祠堂垣內。殊非君子遠庖廚之義。如何。沙溪答謂漢之原廟。藏遺衣服月出遊之儀。未知是否。不須援而爲效。祠堂內神廚非殺牲之所。只臨祭時炊煖羹炙而已。與遠庖廚之義自不同云云。

沙溪答皆是。

遺衣服藏之祠堂。果似無用。而處之亦甚難便。竊以意度之。遺衣服則或澣濯以爲子孫衣服。亦無不可。至於冠帶諸物。比於杯圈書冊。尤不能接目。而存之難處。焚之墓所。或埋於潔地。未知如何。沙溪答謂示意曲折甚好。焚之墓所似可。而古無此禮。不可創始也云云。

禮所不言。先賢之所未嘗論。何敢折衷。

時祭及禰祭。或因服制。或有事故。不得行之於當月。則次月退行無妨否。或在遠地。使子弟代行。猶不失使人攝之之義否。

禮曰。過時不祭禮也。據此則月後退行。似爲非禮。而詳陳註。則又似謂春祭過春則不祭。夏祭過夏則不祭。然則雖季月亦可行之也。然禰祭則恐難退行於十月。季秋成物之文。何取於十月耶。攝行似不妨。

今俗同奉考妣於一倚。又兼設饌於一卓。與家禮考妣各用一倚一卓之意大不相同。而孤家從前從俗。今欲變改。未知如何。

兩位共一卓。五禮儀之文。從時王之制亦無妨。吾家自先世遵五禮儀。今不敢必變。

殤喪當遞降一等。而殤於長者喪。亦當遞降。一如長者之於殤喪耶。

儀禮喪服記曰。童子惟當室緦。傳曰。不當室則無緦服也。戴德曰。謂十五至十九爲父後者。其服深衣不裳。不爲未成人制服者。爲用心不能一也。據此則緦服輕。惟當室童子與族人爲禮。故服之。然猶不備其制。不當室者不爲服也。小功以上則不當室者皆服。惟十四已下不堪麻則否。

竊詳此答。童子於長者喪。小功以上皆當不降。而前有隨其年遞降之敎。未知何據耶。沙溪答謂喪服記。童子惟當室緦。註。童子。未冠之稱。當室者。爲父後承家事者也。爲家主與族人爲禮。於有親者雖恩不至。不可以無服也。疏。未冠之稱者。謂十九已下。案內則。年二十。敦行孝弟。十九已下。未能行孝弟。非當室則無緦麻。以其未能行孝弟。故云恩不至。不及外親。故不在緦章而在此記也云云。愚嘗疑此無服之言。今更考之。似專指外親緦服也。本親祖父母及兄弟諸父之喪。何可無服乎。長者於童子喪。旣以長幼遞減爲服。童子於長者。亦遞減相報服明矣。禮。祖父母喪。女雖適人不降。以此推之。童子於祖父母。亦當不降也。其餘兄弟諸父之喪。隨其年遞減月數。恐爲得之。此意須更問愚伏定之。非徒僕解疑。後學亦有知而行之者矣云云。

非當室則無服云者。本謂緦服。不拘本宗與外親。若祖父母兄弟諸父之喪。自是重服。不當論也。恐沙溪丈於喪服記本文。未永致詳。而有此疑耳。遞減月數如報服之示。恐不當然。有知則有哀。哀則有服。何可以己年之少而減其月數耶。如何如何。

曾見喪祭禮問答。一士人性孝。其先人雅居之所。不忍坐臥。至於幽閉。退溪先生以爲苟如是。古人踐其位。行其禮。奏其樂等事。似皆爲忘親。此人有不忍坐臥之心甚好。而至於幽閉則不可云云。幽閉雖似爲過。而先人終命之所。燕樂歌舞皆於斯。於人情有所不忍。未知如何。

退溪先生引孔子語答此問。極其精當。何可致疑。聖人人倫之至。而未嘗有幽閉先人之室者。此人所爲。眞韓子所謂務勝於周公,孔子,曾參者耳。豈有此理。若如來說則古人成寢之頌曰。歌於斯。哭於斯。聚國族於斯者。君子何以謂之善頌耶。必代易其室然後安乎。賢者過之。恐不應至此。李先生所謂不忍之心固好。至於幽閉則不可者。十分恰當。無以易之矣。

服祖父母喪而赴擧者。程子旣非之。兄弟之喪。雖不幷論。然兄弟葬前則亦似未安。或有外祖葬前亦不赴擧者。此則似過。如何如何。

雖同是期。豈無差間。然葬前則赴擧未安。來示得之。外祖葬前不赴擧則似過。

有一士人遭祖父母喪。終期年食素居外。一如喪人。至於服闋。亦曰。父有重喪。子何敢純吉。用白帶素服而不與宴樂。此意甚善。如何。

此正聖人所謂獻子加於人一等者。可敬。白帶素服亦得縞冠玄武之義。然帶用黑色。似爲得中。如何。

侍食於君。君祭先飯。註。若爲君嘗食然。不敢當客禮也。祭之之義似不涉於主客之禮。而釋之以此何歟。侍食於長者。亦不敢當客禮。則亦不敢祭耶。稟之沙溪。答謂古者座中上客祭酒。其餘人不爲之祭。國子祭酒之名由於此。但家禮四時祭正。位皆祭酒。與古禮不同。未詳其義。今者對尊丈食。有齒德敬如父兄者外。其餘年長者。爲祭似或可也云云。

禮。主人延客祭。註。延。導之也。論語註所謂不敢當客禮。正謂此也。若待君祭而祭。待君食而食。則是以客禮自處也。侍長者當祭與否之問。沙溪丈之答。斟酌得是當。

葬時具酒肴以待弔客。鄕俗滔滔。甚無謂也。好禮之家自不徇俗。而至於練祥。人皆謂異於初喪。雜記云。小祥之祭。主人之酢也嚌之。衆賓兄弟皆啐之。大祥。主人啐之。衆賓兄弟皆飮之可也。此則非惟飮客。主人亦自飮之。誠爲末流之口實。或無乃漢儒傅會之誤處耶。忌日不餕。家禮所著。安有練祥之日而主人與客酬酢之理乎。今人於練祥。雖不酬酌。而設酒饌以待之。若不可已者然。練祥。喪祭也。非忌日比。而行此忌日所不爲之事。鄙野之俗。一至於此。程夫子所謂毋陷人於惡者。正謂此耶。或云。家禮弔禮。護喪送至廳事。茶湯而退。今人旣不用茶則以酒待客。不至甚害。而遠來之賓。亦不可全無接待之禮云。未知如何。

古人祭禮。與後世不同。主人獻賓。賓酢主人。皆祭時事。非如後世之餕也。禮以爲重故不敢廢。心不能安故不敢飮。至齒而已。入口而已。乃其節也。不可視爲傅會之誤。若今人於祭饌之外。盛備酒食有如宴賓之爲。則無理甚矣。決不可從。若以祭餘待來會之客。而令族人爲禮。不至變貌。則庶不爲陷人於惡矣。

喪大記曰。禫而從御。吉祭而復寢。註。陳氏曰。吉祭。四時之常祭也。禫祭後値吉祭同月。則吉祭畢而復寢。若禫祭不値當吉祭之月。踰月而吉祭。乃復寢云云。此說不能無疑。蓋二十七月喪盡之後。踰月而行吉祭。吉祭而行祧祔。然後始復常。則吉祭實終喪之別祭。本非四時之常祭也。似不拘於仲月與否。而陳氏乃以吉祭爲四時之常祭。必欲行之於仲月。殊未曉其意也。旦禫祭在孟月而踰月。則固是四時常祭之月矣。禫祭若在季月。則雖踰月亦非四時常祭之月。又惡在其用仲月之意耶。

士虞記云。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猶未配。鄭註。是月。禫月也。當四時之祭月則祭。亦不待踰月。熊氏曰。不當祭月則待踰月也。陳註踰月吉祭之說。蓋本於此。竊謂禫雖澹澹然平安之意。而孝子之心。猶未忍遽然復寢。故又必踰月而行吉祭。外除踰月。而又踰一月。悲慕之心無已。而復常之節愈遲也。來諭所謂終喪之別祭者得之矣。士虞記所謂是月而吉祭者。非以復常爲急。乃以正祭爲急也。蓋三年廢祭。孝子追遠之心有所未安。而喪未終。故不得幷擧耳。今旣喪盡而禫矣。禫又在上旬之內矣。値正祭之月而不忍不祭。故行禫於寢。卽於同旬之內。行正祭於廟。觀鄭註亦不待踰月之文。則知踰月爲常制。而値正祭之月。則不待踰月而卽行廟祭也。然則陳註所謂四時之常祭者。特以釋吉祭之名耳。非謂必待中月也。鄙見如此。未知是否。幸以此紙就質於沙溪丈。然後行之。甚善甚善。公喪禫在七月。踰月則恰是正祭之月。而上丁又是秋分。以此日行吉祭。恰好恰好。

忌祭只設或考或妣一位。乃家禮之意。而配祭考妣亦出於程夫子。我朝諸老先生亦配祭。或云府君忌日則配祭夫人。夫人忌日則不敢配祭府君。實是雜記所謂有事於尊者。可以及卑。有事於卑者。不敢援尊之意。未知如何。

不敢援尊。固有所本。於理亦精。然幷祭亦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