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純祖/六年/八月
8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病〉。行左承旨李海愚〈坐〉。右承旨李羽晉〈坐直〉。左副承旨嚴耆〈坐〉。右副承旨李文會〈坐直〉。同副承旨洪秀晩〈坐〉。注書趙鐘永〈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鄭元容〈仕〉韓泰登〈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履迪〈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嚴耆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持平權𪜴,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羽晉啓曰,來初五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李羽晉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羽晉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羽晉曰,下直閫帥留待。
○傳于洪秀晩曰,下直閫帥入侍。
○備忘記,全羅左水使柳相亮、滿浦僉使崔重敎下直,各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李文會,以禮曹言啓曰,自前國恤三年內,先陵展謁,以服色難便,不得取稟,只行山陵展謁矣。今秋山陵展謁吉日,以何間推擇乎?敢稟。傳曰,念前擇入。
○李文會,以禮曹言啓曰,山陵展謁取稟草記。傳曰,念前擇入事,命下矣。展謁吉日,令日官池景興推擇,則今八月十六日、二十日俱吉云,以何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以十六日爲之。
○傳于李羽晉曰,今番幸行,凡諸擧行,務從省約,係於民弊者,以儲置米會減,出宮時,植炬除之,虎網子,亦爲置之。
○李文會,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新除授副應敎金啓濂,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金啓濂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李文會,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校理任天常,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任天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嚴耆啓曰,行大司憲曺允大,執義金孝眞,掌令崔禧延,持平鄭文始牌不進,掌令李永老在外,持平權𪜴,引避退待,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金孝眞,掌令崔禧延,持平鄭文始,司諫尹久東,獻納李之珩,正言金益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
○李文會,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朔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羽晉,以兵曹言啓曰,在前幸行時,挾輦軍四百名、餘軍二百名磨鍊,而癸亥年健、元陵幸行時,依此磨鍊,昨年元陵幸行時,今春健陵幸行時,挾輦軍,連以三百名、餘軍二百名磨鍊矣,今番則何以磨鍊乎?敢稟。傳曰,依前爲之。
○李羽晉,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山陵展謁時,隨駕營門,依定式今春陵幸時,隨駕營門,自當擧行,而禁軍及馬、步軍,以幾番幾哨磨鍊乎?敢稟。傳曰,依前爲之。
○李羽晉,以兵曹言啓曰,在前幸行當日回鑾時,侍衛全數磨鍊,而或有兵曹、都摠府堂上郞廳、五衛將各二員,武兼十員隨駕例,亦有兵曹、都摠府堂上郞廳各一員,五衛將二員,武兼六員隨駕之例,而癸亥年健、元陵幸行時,甲子年明陵幸行時,連以全數磨鍊矣,今亦依近例磨鍊,何如?傳曰,允。
○李羽晉,以兵曹言啓曰,在前幸行時,先廂步軍一哨,晝停所,連爲作門,十里外斥堠伏兵及傳語軍,以廣州留守所屬束伍軍排立矣,今亦依此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羽晉,以兵曹言啓曰,在前幸行時,摠戎使率訓局餘軍,弘化門外留陣矣,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羽晉,以兵曹言啓曰,幸行回鑾後隨駕軍兵犒饋,近年連以乾物分給矣,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羽晉,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哨官禹拓夏,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大護軍李集斗疏曰,伏以臣,待罪都憲之時,登筵退出之際,下梯失足,觸石傷膝,皮脫血結,卽地浮高,雜試針灸,多般治療,刺痛甚緊,動撣不得,雖於戶庭之間,行步蹣跚,伊後賓對有命,輒皆懸頉。日前經筵除旨,亦未出肅,方此訟愆惶悶之中,以臣差釋菜獻官,莫重享役,豈敢言私,而目下病狀,實難强赴,升降之節,拜跪之禮,自知僨誤,無望趨走,敢控疾痛之呼,冒入文字,仰瀆宸嚴。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垂鑑諒,亟命該曹,卽令變通,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許令該曹付標。
○副校理韓兢履疏曰,伏以臣,釋褐登朝纔六年耳,膺華剡而廁珥筆之班,超臺垣而叨冠豸之列,地邇職顯,旣驟且濫,前後陶甄之恩,若偏臣身,而自顧儱侗,最居人下,含恩揆分,每切淵氷之戒,豈料玉署新命,忽下於夢想之外哉?噫,經幄論思之地,卽古所稱行道之職,苟非學問精深,足以裨補聖學,文詞贍博,足以賁飾王猷,則上不可以輕授,下不可以冒據也明矣。臣幼而失學,長益荒嬉,若經史子集,俗儒之所共涉獵者,實未嘗一番肆力遍賾深究,而雖至功令文字尋常筆札,雕蟲之術未工,黔驢之技易窮,直是空空然一庸夫耳。秪以親老家貧,苟趨祿仕之計,黽勉場屋之間,僥倖一第,旣出分外,淸官峻職,初非可議,未知朝家奚取於臣而畀之以瀛館極選也。靑綾豹直,人臣之至榮也,文陛畫接,盛世之嘉會也,臣生逢嘉會也,身叨至榮,豈不欲勉策駑鈍,仰答鴻休,而鹵才無以畫葫,名器不可濫竽,召命荐降,承當無路,屢犯違逋,冞增惶蹙,而繼以區區私義,抑又有左右難安者。臣之季父判府事臣用龜,遭罹罔極,危禍不測,闔門震懍,靡所控訴,何幸上天至仁,大明悉燭,憯誣得以昭雪,殘喘得以全保,生死肉骨之澤,天地同大,河海莫量,非臣隕結,所可仰酬,百口攢祝,感涕成血,而駴機雖脫於蜮弩,餘悸尙存於曲木。惟期永謝榮塗,歌詠聖澤,上不負生成之大德,下無忘滿盈之至戒,斷斷此心,可質神明,顧何敢貪戀榮寵,翺翔班聯,重貽父兄之憂懼,厚招儕類之嗤點也哉?至若向來臺臣所論金基敍事,臣心慙悚,誠無以自解矣,盛論檢擬之人,而下語極其深緊,雖未知指的何在,而臣亦擧似於注薦之中矣。薦剡之重,重於檢擬,而檢擬者尙被駁正,則薦剡者,尤當如何?臣名雖不拈出,臣情益自危蹙,今若晏若無故,揚揚冒膺,則豈不爲淸朝之羞而益重其無忌憚之罪乎?惟此兩款私義,參倚前衡,不可放倒,而且臣目下情理,尤有所切迫者,臣少而失怙,臣之祖母年迫九耋,惟臣是依而自來宿疾,近漸凘凜。又當換節之時,重添輪行毒感,形症危劇,氣息綿綴,奄奄有朝夕之憂,臣方晝夜扶護,方寸焦灼,雖無自來情勢,離捨供職,其勢末由,玆敢不避猥越,疾聲嗚呼。伏乞聖慈,特垂鑑諒,亟許鐫改,仍治臣違傲之罪,俾得以獲伸微諒,以便救護,千萬幸甚。臣方乞免之不暇,何敢自處以見職,而區區憂憤之忱,容忍不得,敢以必討之義,妄此附陳焉。噫嘻,今番凶逆之變,尙何言哉?蓋其醞釀盤結,固非一朝一夕,而至於逆達而凶圖益急,賊情自露,前席悖奏,顯售角勝,力抗雷霆於咫尺,敢欲螮蝀於太淸,倘非天怒斯赫,王章亟加,則宗國之危,稅駕無地,而煥之則腸肚固結於龜柱,脈絡互連於日煥,兜攬三事,威脅一世,幻出裕賊之疏,恣發不道之奏,而貫盈之罪,畢露無餘。要其凶國禍家之心,兩煥惟同,一串共貫,而蠅附蟻集之徒,化化生生,愈出愈奇,群醜之未伏法者,罔非三賊之血黨而不容不誅者也。此實由於亂本自在,而亂之本,卽龜柱、漢祿是耳。兩賊之八字凶言,實振古所無之劇逆大憝也,同聲倡應,百計煽動,必欲危動我四百年宗祊,若無祚宋之天,則其何望得有今日,而前後諸凶之改頭換面者,直以此兩賊故耳。噫,薙草者必除其根,治逆者必祛其本,而兩賊則尙逭極律,日柱則不得一覈,已是大小臣民之沬血飮泣,如不欲生者,而以至諸賊群醜,一未施以當施之法,三司之啓,便成故紙,擧國之請,只承例批,亂逆之變,無如今日,刑政之乖,亦無如今日,將何以整倫彝而樹王綱,使世道底定,國勢永鞏耶?伏乞亟允三司之請,以答神人之望,千萬至祝。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判府事事,在判府,尙無可引,況爾乎?注薦事,人言設或指爾,亦不足爲累也,末端事,已諭於諸批矣。爾其勿辭救護。
○元陵幸行時,軍令,八月十六日出宮,廟洞晝停所,自闕門十六里,元陵展謁,自晝停所十五里,以上三十一里,親祭,還詣廟洞晝停,當日還宮。
○丙寅八月初一日午時,上御誠正閣。下直閫帥入侍時,同副承旨洪秀晩,假注書鄭元容,記注官崔鳳和,記事官盧�,全羅左水使柳相亮,以次進伏訖。上曰,禮曹擇日草記,何不入之乎?秀晩曰,姑未入來矣。上曰,草記若啓下,則兵判持軍令,進詣春塘臺待令,而承史,亦爲進詣,可也。秀晩曰,俄於詣閤時,已承下敎矣。上命全羅左水使進前奏職姓名,相亮進前奏曰,全羅左水使臣柳相亮矣。上曰,何閫帥不然,而爾則別軍職也?出自邇密,尤當自別,下去之後,固知善爲,而必須着念爲之,可也。相亮承敎訖,上曰,外任凡幾次乎?相亮曰,守令凡四次矣。上曰,水使則初除乎?相亮曰,然矣。上曰,宣諭則特爲除之也。仍命先退,相亮退出。上曰,今番幸行時,凡事當務從省約,昨年秋,有植炬、虎網子置之事傳敎矣,承旨出去後,依昨年傳敎書出,可也。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寅八月初一日未時,上詣春塘臺。兵曹判書持軍令入侍時,行左承旨李海愚,假注書韓泰登,記注官崔鳳和、金致龍,以次進伏訖。上曰,兵曹判書,使之入進軍令,可也。宣傳官承命擧行,兵曹判書趙得永,跪進軍令,上命海愚讀奏訖,宣傳官呼起來,得永退出。海愚曰,軍令則以當日還宮磨鍊,而得聞俄筵入侍承旨之言,則上敎有山陵親祭之明日,當行酌獻禮於元陵,該房知悉傳敎,承旨出去書出。奏未畢,上曰,元無此敎,而承旨必聽瑩而誤傳矣。俄筵所敎之傳敎書出者,乃是植炬、虎網子置之之傳敎也,承旨出去後,卽爲書出,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8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坐〉。行左承旨李海愚〈坐直〉。右承旨李羽晉〈坐直〉。左副承旨嚴耆〈坐〉。右副承旨李文會〈坐〉。同副承旨洪秀晩〈坐〉。注書趙鐘永〈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鄭元容〈仕直〉申在業〈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金履迪〈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羽晉,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嚴耆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持平權𪜴,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羽晉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羽晉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肇源啓曰,戶曹判書朴宗輔、工曹參判金履翼,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竝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啓曰,檢閱鄭觀綏,由限已過,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文會曰,禮房承旨馳詣文廟,奉審摘奸以來。
○李肇源啓曰,假注書韓泰登,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韓泰登改差,代以申在業爲假注書。
○李文會啓曰,今此行幸時,何大臣留都乎?敢稟。傳曰,鰲恩君留都。
○兵曹,以金文淳爲守宮大將。
○傳于李肇源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嚴耆啓曰,行大司憲曺允大、執義金孝眞掌令崔禧延、持平鄭文始牌不進,掌令李永老在外,持平權𪜴,引避退待,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金孝眞、掌令崔禧延、持平鄭文始、司諫尹久東、獻納李之珩、正言金益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
○李文會,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副應敎金啓濂、校理任天常,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金啓濂、校理任天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李文會,以禮曹言啓曰,宗廟東正門南邊內墻頹圮處,以今初三日修改事,啓下而纔經大雨,土石尙濕,此時築墻,恐欠堅緻,更令日官池景興推擇,則今初八日卯時爲吉云,以此日時退行,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以內醫院都提調、提調意啓曰,年例燕貿唐藥材,依昨年磨鍊,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羽晉,以都摠府言啓曰,入直軍兵等,中日習射事,標信啓請命下矣,雨勢如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羽晉,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公忠監司趙德潤狀啓,則以爲,洪州古代島漂到異樣船一隻,該水使只憑德積將校之口告,直斷發送,已極疎忽,且無護送之公文,而一邊以發送外洋馳啓,一邊知委沿邑,使之內洋護送者,萬萬顚錯,其在重邊情之道,不可置而勿論,該水使尹頤東罪狀,請令廟堂稟處矣。湖西海路,內洋外洋,如繡相錯,纔發外洋,旋漂內洋,其勢則然,該水使擧行,不害爲通變之道,今若以此罪之,則來頭之弊,反恐有窒礙難通處論罪一款,今姑置之,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以觀象監領事提調意啓曰,胎室加封事,旣伏承待秋成擧行之命矣,該道年事,可占豐登,凡諸擧行,不可不前期整備,俾無臨時窘速之弊,令地方官兼監役,爲先浮石,以隣近守令,定差使員監董事,分付道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羽晉,以司僕寺一二提調意啓曰,今此元陵行幸時,補把驛馬勿論遠近道事,當依例磨鍊,而日字促迫,遠道則勢難及期上來,從近道限七十匹分排,知委各驛,以爲入用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羽晉,以司僕寺一二提調意啓曰,今此元陵行幸時,各差備入把馬磨鍊,別單書入,而其中驛馬則令兵曹,依例知委各驛,使之直爲入把,何如?傳曰,允。
8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病〉。行左承旨李海愚〈服制〉。右承旨李羽晉〈坐直〉。左副承旨嚴耆〈坐〉。右副承旨李文會〈坐〉。同副承旨洪秀晩〈坐直〉。注書趙鐘永〈監祭進〉一員未差。假注書申在業〈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履迪〈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嚴耆啓曰,持平權𪜴,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尙未處置,事甚未安,執義金孝眞、持平鄭文始,竝卽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執義金孝眞、持平鄭文始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
○嚴耆啓曰,持平權𪜴,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尙未處置,事甚未安,行大司諫金銑、司諫尹久東、獻納李之珩、正言金益鉉,竝卽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文會曰,禮房承旨馳詣社稷,奉審摘奸以來。
○嚴耆啓曰,行大司憲曺允大、掌令崔禧延未肅拜,執義金孝眞、持平鄭文始牌不進,掌令李永老在外,持平權𪜴,引避退待,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口傳政事,大護軍單,朴宗來。
○李文會,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副應敎金啓濂、校理任天常,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金啓濂、校理任天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李文會,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修撰金愚淳,自鄕上來云,卽爲牌招,以爲姑陞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羽晉,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徐致輔,奔走勤仕,又滿十五朔,依例陞敍,或守令除授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李羽晉,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黃協基,奔走勤仕,已滿十五朔,依例陞敍或守令除授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行護軍李冕膺疏曰,伏以臣,於月前,冒上辭本,披瀝肝血,悉暴罪負之深重,情理之悲苦,冀蒙體諒之恩矣。銀臺則雖已鞶遞,使价則尙今仍帶,臣誠惶恐悶蹙,不知措躬之所也,念臣無狀,自陷九死之中,則惟聖明拯濟之,久抱覆盆之冤,則惟聖明昭晢之,甄錄至及於僇廢,姓名復登於朝籍,必欲使泥塗沈沒,復起爲人,隆恩至渥,與天無極,破腦刳心,豈足爲謝,況臣追先報今之願,自倍餘人,苟或有一分進身之勢,何乃積費撕捱,自犯違謾,一籲再籲而不知屢瀆之爲懼哉?蓋臣不孝之罪,固難容於覆載之間者,非但通朝之所共知,抑亦婦孺之賤,莫不知之也,尙何面目,復出世路,廁跡周行,從他笑罵嗤點乎?屛處田間,長爲棄物,不敢復次於人理,則猶可爲息補之道,貪慕榮祿,夤緣冒出,自同無故,則必將重得罪於仁孝君子,臣雖愚迷,寧忍爲此,且臣自犯通天之惡,已無生世之念,當食忘飽,當寢忘睡,對人則赧汗透背,獨處則悲泣交頤,戚戚嗟嗟,如癡如狂者,邇來五六年之久矣,內而悲愁塡塞,外而風霜摧剝,氣血消鑠,精魄遁喪,百病交攻,一縷僅延,尋常事爲,前後遺忘,有時伏積衝亘,眩暈隨發,則終日昏涔,漫無知覺,固不可責之以生人之事矣。雖在臣從前供仕之時,以此病狀,決知其無奈何於自力奔奏,則矧今釁負旣重,衰謝益添之後乎,至若專對之任,旣有前期擧行之事,尤不容一向虛縻,而臣於此,又有所萬萬慙痛者,吾東,素稱禮義之邦,年年皮幣之行,其所以待之也,迥異於海外諸國,則宜選忠信篤敬之士,以聳遠人之瞻聆,而如臣之悖禮傷義,爲世所棄者,苟然充擬於星軺之間,則玷辱使命,虧損國體,所關非細,亦豈不大可懼哉?伏乞聖慈,俯垂矜憐,將臣職名,亟賜鐫改,仍治臣孤恩慢命之罪,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所執,誠未知爲當,而還歸屬耳。又使出疆,亦所當念,使銜,今姑許遞。
8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藥院進〉。行左承旨李海愚〈服制〉。右承旨李羽晉〈坐〉。左副承旨嚴耆〈坐直〉。右副承旨李文會〈坐〉。同副承旨洪秀晩〈坐直〉。注書趙鐘永〈仕〉一員未差。假注書申在業〈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履迪〈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嚴耆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持平權𪜴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及傳旨未下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羽晉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羽晉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啓曰,司諫尹久東、獻納李之珩、正言金益鉉,旣有只推之命,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文會曰,政官牌招開政。
○李文會啓曰,行吏曹判書金文淳參議吳淵常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參判金履永在外,判書,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牌招。
○以吏曹參議吳淵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李文會啓曰,行吏曹判書金文淳、參議吳淵常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牌,不卽擧行,誠甚未安,判書,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與判書,更爲牌招。
○以吏曹參議吳淵常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秀晩曰,只推。
○傳于李文會曰,吏判,疏批已下,卽爲牌招。
○有政。吏批,行判書金文淳牌招不進,參判金履永在外未肅拜,參議吳淵常、同副承旨洪秀晩進,啓曰,判書金文淳牌招不進,參判金履永在外未肅拜,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以吳泰賢爲冬至兼謝恩副使,故學生南斗燁贈童敎,孝行卓異褒贈事承傳。
○李羽晉,以兵曹言啓曰,文臣兼宣傳官尹鼎烈,身病猝重,勢難供職,呈狀乞遞,實病旣如此,則不可强令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判書趙得永進,參判韓致應、參議鄭景祚病,參知宋知濂入直,左副承旨嚴耆進,以朴宗來、吳載熙、邊鎬爲知事,崔守憲爲同知,李命鎰爲五衛將,申正祿爲景福將,閔埴、李行敎爲宣傳官,李得馨爲都摠都事,黃萬齡爲訓鍊判官,李東善爲全羅兵使,僉知成龍彦、金宗澤,護軍南公轍、金在昌、李東允竝單付,以金魯敬爲文兼。
○嚴耆啓曰,行大司憲曺允大、執義金孝眞、掌令崔禧延、持平鄭文始牌不進,掌令李永老在外,持平權𪜴,引避退待,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司諫尹久東、獻納李之珩、正言金益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
○以執義金孝眞、掌令崔禧延、持平鄭文始、司諫尹久東、獻納李之珩、正言金益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
○李文會,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副應敎金啓濂、校理任天常,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金啓濂、校理任天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李文會,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副校理韓兢履,由限已過,修撰金愚淳,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金愚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
○李羽晉,以兵曹言啓曰,留都營狀啓,例爲付撥,而或有時急之事,則京畿驛馬待令事,曾有定式矣。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羽晉,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元陵幸行時,各差備入把驛馬之數,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判書金文淳疏曰,伏以臣,於日前,猥陳癃病之實,冀解專對之任,聖恩天大,曲賜矜許,衰骸病軀,得免顚委於遼薊之野,臣含恩頌德,酬報無地,千萬不自意東銓新命,有隕自天,臣惝怳震懍,五內遁喪,歷日而靡所底定也。噫,臣本庸庸碌碌,常調賤品,才具聲望,初不近似於天官重任,而往日之忝叨是職,冒昧行公,亦已屢矣。瘡疣百出,罪戾山積,而徧荷先大王庇覆之至仁盛澤,全保身家,式至今日,每中夜思惟,有瀉盈襟,今焉犬馬之齒,已迫桑楡之景,舊病新痾,日以侵鑠,精力全耗而忽忽如失,形殼徒存而奄奄垂盡,朝似無𧏮而夕難保其如常,今雖强策而明忽至於不省,顧此病狀,實是通朝之所共知,且近年以來,居外之日恒多,同朝之間,强半是名面各知,神識重以昏瞀,居平過從之人,亦有對面而不記其名者,凡於銓家故事應行易知之例,殆若前塵之事蹟,茫然怳然,欲語旋忘,設欲拚着一死,出而膺命,以伸叩謝之忱,而冒赴政席,坐如木偶,莫省注措之爲何事,則焉用此銓長爲哉?矧今義理昭揭,注著淸明,而乏人之歎,於斯爲甚,宜使力量足以鎭群囂,鑑識足以愜物情者,授之銓衡,責以對揚,以之調劑酸鹹,激揚淸濁,裨補我殿下休明之治,而乃以如臣衰憒癃廢之蹤,苟充於已試蔑效之地,臣身之畢竟狼狽,固無足恤,而國事僨誤,將不知至於何境,到此地頭,臣雖萬被誅戮,覆水難收,補牢何益,迺者開政有命,庚牌荐降,而以情以病,實無承當之望,屢犯違傲,惶蹙冞切,玆敢疾聲呼籲,仰瀆崇嚴。伏乞天地父母,諒臣衰病之無復可用,察臣情懇之非出例讓,將臣新授職名,亟賜鐫改,仍治臣罪,以正其慢,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以宿趼之地,寧可辭爲,卽爲肅命行政。
8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藥院進〉。行左承旨李海愚〈服制〉。右承旨李羽晉〈病〉。左副承旨嚴耆〈坐〉。右副承旨李文會〈坐直〉。同副承旨洪秀晩〈坐直〉。注書趙鐘永〈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申在業〈仕〉。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徐龍輔、提調趙得永、副提調李肇源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嚴耆,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嚴耆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持平權𪜴,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嚴耆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秀晩曰,戶曹判書牌招。
○嚴耆啓曰,事變假注書金履迪,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履迪改差,代以朴孝臣爲事變假注書。
○以戶曹判書朴宗輔牌不進推考傳旨,傳于洪秀晩曰,牌招。
○以戶曹判書朴宗輔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傳于洪秀晩曰,牌招。
○以戶曹判書朴宗輔三牌不進推考傳旨,傳于洪秀晩曰,牌招。
○以戶曹判書朴宗輔四牌不進推考傳旨,傳于洪秀晩曰,牌招。
○嚴耆啓曰,行大司憲曺允大、執義金孝眞、掌令崔禧延、持平鄭文始牌不進,掌令李永老在外,持平權𪜴,引避退待,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金孝眞、掌令崔禧延、持平鄭文始、司諫尹久東、獻納李之珩、正言金益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
○傳于李文會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李文會,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關直,事甚未安,副應敎金啓濂、校理任天常,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金啓濂、校理任天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以副校理韓兢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李文會,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副校理韓兢履,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嚴耆,以司僕寺提調意啓曰,兼內乘李東善,今日政,移拜全羅兵使矣,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吳文常爲內乘。
○嚴耆,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千摠李膺福,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戶曹判書朴宗輔疏曰,伏以,光陰如駛,孝安殿朔享又過,吉日已涓,山陵之行幸漸近,伏惟此時,聖慕益復如新,仍伏念臣卽庸常一末蔭耳。人不足以備數朝列,才不足以需用當世,特以處地之有異,曾被卿月之濫躋,滿盈之戒,冥升之懼,如臨深而履薄,殆不敢食息暫忘,進此一步,又何嘗夢想之攸到也,忽於病伏呻囈之中,名登薦剡,以臣爲資憲大夫戶曹判書,此何爲也?除書天降,召牌日臨,精爽飛越,汗涕交逬,惝況怵惕,罔知措躬之所也,夫八座晉秩,何等難愼,六官置長,何等鄭重,而如臣之冒忝蔭路者,初豈可擬議於其間乎?噫,是職也,古所謂兩漢之大司農,唐宋之判度支也,邦賦之所掌,經用之所制,其爲任也,苟非其人,必至於病民而耗國,故雖科目中人,居是任者,必極遴揀,而最尠少至於蔭官之任此者,尤所絶罕,顧今朝著淸明,才彦林立,經國理財之術,不患無其人,而乃有此千萬非常之擧,臣身不衷之災,猶不足恤,而廟剡之乖當,聖簡之貽累,夫豈細故也哉?且臣本寒素之家,年來濫被恩寵,父子兄弟,竝據崇要,名位已顯,門闌太侈,每一思惟,驚懍憂懼,誠不知其死所,臣又驟叨匪分之秩,遽膺越格之命,則有負我聖上愛欲生之殊恩盛眷,而八方之嗤點,百世之譏議,勢所必至,此臣難冒之大端,殿下倘軫念於此,則不待臣言之畢,而必垂憫惻之私矣。臣一病經旬,殆死僅甦,自聞此命,驚悸抑鬱,隨滲症形,奄奄床笫,人鬼未分,官職趨供,初非可論,而亦不暇覼縷仰陳者,猶屬一身之餘事,而反涉辭巽之例套也,違傲之餘,不勝懇迫,玆敢仰首嗚號於仁覆之天。伏乞聖明,察微懇之非出飾讓,念重任之不容濫授,亟命收還臣新除職秩,俾臣優遊散班,涵泳聖澤,以卒終始生成之恩,不勝泣祝,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自予沖齡時,卿之勤勞,果何如也?廟堂之陞擢,予之簡畀,豈無以也?卿雖以罕例爲難進之端,然雖無例無不可,況除拜與入薦之人,古皆有之乎?行幸在近,本曹擧行多急,卿其勿辭,卽爲肅命。
○弘文館修撰金愚淳疏曰,伏以臣,庸愚拙劣,才學無稱,瀛館之選,初非臣之所可堪承者也,除命之下,臣固知循墻爲當,儛軒爲愧,而時適値龜賊合辭聲討之日,懲討義重,他不暇顧,冒沒出肅,而內自循省,廉防都隳,尋常對人,不覺騂發於面,治疏丐免,在所不已,而言出眞情,跡涉飾讓,故逡巡趑趄,歷日而復踰月也。臣之本生父,在於公忠道德山地,年今七十,宿嬰奇疾,已成膏肓,而近又症情危劇,急報踵至,臣於是時,方寸亂矣,倉皇呈告,歸而省護,藥餌之供,扶將之節,粗伸子道,少慰病懷,未及閱旬,又聞京第消息,則老母病情,祟於暑濕,轉成毒痢,際臣離違,屢經危域,臣之親戚知舊,莫不爲之悶然,臣去留兩難,罔知攸措,又仍本館所報,伏聞催促上來之敎,臣於公於私,義不敢頃刻濡滯,罔夜上來,則臣母病情,見甚危苦,食飮全却,氣息凜綴,臣無他姊妹,左右扶護,惟臣是恃,顧臣情理,萬萬焦迫,而第臣所帶館職,旣不能辭而免,今又承命上來,則卽日就直,義分所安,而臣之憂遑情事,如右所陳,此時離捨,其勢末由,而庚牌儼臨,惶蹙冞切,情私所急,冒陳短章,仰瀆宸嚴。伏乞聖慈,俯垂矜憐,遞臣本職,俾便救護,仍治臣瀆撓之罪,以肅朝綱,千萬至祝,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
8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藥院進〉。行左承旨李海愚〈坐〉。右承旨嚴耆〈坐〉。左副承旨李文會〈坐直〉。右副承旨洪秀晩〈緣故出〉。同副承旨申絢〈坐直〉。注書趙鐘永〈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永昆〈未入來〉。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文會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經筵。
○傳于李文會曰,禮房承旨馳詣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李海愚曰,今日朝上食當親行,該房知悉。
○李海愚啓曰,右承旨李羽晉,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右承旨李羽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許遞。
○傳于李文會曰,承旨未差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申絢落點。
○嚴耆啓曰,持平權𪜴,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尙未處置,事甚未安,行大司諫金銑、司諫尹久東、獻納李之珩、正言金益鉉,竝卽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司諫尹久東、獻納李之珩、正言金益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
○嚴耆啓曰,持平權𪜴,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尙未處置,事甚未安,持平鄭文始,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持平鄭文始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
○嚴耆啓曰,行大司憲曺允大、掌令崔禧延未肅拜,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永老在外,持平鄭文始牌不進,權𪜴,引避退待,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啓曰,假注書申在業,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申在業改差,代以李永昆爲假注書。
○申絢,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幸行時,侍衛寶劍守宮,當爲備員,而都摠管韓用鐸,以刑曹判書隨駕進,李始源,以禮曹判書贊禮進,副摠管白師誾,以訓鍊都監中軍陣上進,吳載重,以禁衛中軍陣上進,洪羲臣,以漢城府右尹隨駕進,李普天、李普漢、金箕象,俱有身病,無以備員,令政院稟旨變通,仍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待下批牌招,以爲備員侍衛之地,何如?傳曰,允。許遞。
○兵曹口傳政事,以朴宗輔、李彦植爲都摠管,閔耆顯、權常愼、金啓洛、崔獻重、申大謙、李潤謙爲副摠管。
○傳于李文會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李文會,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副應敎金啓濂、校理任天常,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金啓濂、校理任天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以副校理韓兢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李文會,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副校理韓兢履,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副校理韓兢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李文會啓曰,明日朝講,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疏批未下、引避退待、傳旨未下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違牌臺諫牌招。
○李文會,以吏曹言啓曰,今此三角山、白嶽山祭典祀官兼大祝,前縣監李久源,楮子島報謝祭執禮,前北評事李渭達塡差,而時無職名,竝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申絢,以備邊司言啓曰,近來科場雜亂之弊,去而益甚,誠亦寒心,朝家飭令,前後嚴截,該曹節目,不啻纖密,而試官視若文具,儒生謂以例飭,少不知戢,聽聞可駭,士習之貽羞,固無可論,國綱之蕩然,豈容任他,見今大比在邇,設場不遠,各樣禁條,旣有節目,隨其現發,自當重繩,而最是隨從之禁,尤爲目前之急務,蓋其前期募人,互相務勝,小則有爭奪鬪鬨之弊,大則爲蹴踏蹂𨈆之場,堂堂禮圍,安有如許擧措,方自本司,多定郞廳,以爲臨時摘奸之地,而預先嚴飭,俾各懲畏,實合齊之以禮之義,以此意分付京兆,知委坊曲,至若精白一心,對揚朝令,惟在試官,採聽物議,據實糾劾,又在耳目之官,一體分付於京外試所,何如?傳曰,允。
○丙寅八月初六日辰時,上詣孝安殿,朝上食親行入侍時,行左承旨李海愚、左副承旨嚴耆、右副承旨李文會、注書趙鐘永、假注書申在業、記注官鄭宗顯、記事官鄭觀綏、檢校直閣洪奭周、檢校待敎朴宗薰、待敎朴綺壽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出次,上具縗服,由齋殿入殿門詣版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興平身,上止哭行四拜禮,仍詣盥洗位,盥洗仍詣尊所,海愚酌酒,耆受酒,上詣神位前,通禮啓請跪,上跪,通禮啓請三上香,海愚奉香,文會奉罏,上三上香,通禮啓請執盞獻盞,海愚奉盞以進,上執盞授文會,文會奉奠于靈座前,海愚奉盞以進,上執盞授文會,文會奉奠于靈座前,海愚奉盞以進,上執盞授文會,文會奉奠于靈座前,上還復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興平身,上止哭四拜興平身,通禮導上還齋殿,諸臣以次退出。
8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式暇〉。行左承旨李海愚〈監祭進〉。右承旨嚴耆〈坐直〉。左副承旨孝文會〈監祭進〉。右副承旨洪秀晩〈監祭進〉。同副承旨申絢〈坐直〉。注書趙鐘永〈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永昆〈仕直〉。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經筵。
○李文會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經筵。
○申絢啓曰,來十一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李文會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矣,敢稟。傳曰,當次人,後日次待令。
○傳于李文會曰,禮房承旨、左承旨、右副承旨分詣受香諸處,奉審摘奸以來。
○備忘記,平南萬戶元永駿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以掌令崔禧延、持平鄭文始、司諫尹久東、獻納李之珩,正言金益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
○李文會啓曰,今日朝講,兩司當爲進參,行大司憲曺允大、行大司諫金銑,竝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嚴耆啓曰,司諫尹久東、獻納李之珩、正言金益鉉、掌令崔禧延、持平鄭文始,旣有只推之命,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嚴耆啓曰,今日朝講,兩司不備,時刻已過,依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嚴耆曰,左議政入侍。
○嚴耆啓曰,行大司憲曺允大、掌令崔禧延持平鄭文始再牌不進,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永老在外,持平權𪜴,引避退待,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司諫尹久東、獻納李之珩、正言金益鉉、掌令崔禧延、持平鄭文始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
○嚴耆啓曰,卽者戶曹郞廳來言,明日宗廟永禧殿秋奉審及宗廟內墻修改時,判書當爲進參,而判書朴宗輔未肅拜,無以擧行云,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嚴耆啓曰,戶曹判書朴宗輔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奉審修改,當爲進參,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嚴耆啓曰,宗廟永禧殿秋奉審及宗廟內墻修改,戶曹判書當爲進參,戶曹判書朴宗輔,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以爲進去之地,何如?傳曰,允。
○申絢啓曰,戶曹判書朴宗輔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奉審修改,當爲進參,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嚴耆啓曰,戶曹判書朴宗輔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奉審修改,當爲進參,連事違召,不卽承膺,揆以事體,誠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嚴耆啓曰,行都承旨李肇源式暇,行左承旨李海愚、左副承旨李文會、右副承旨洪秀晩監祭進,同副承旨申絢,須資出去,伴直無人,同副承旨,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行大司諫金銑、司諫尹久東、正言金益鉉啓曰,臣等於淸朝耳目,本不近似,而向被僚臺譴削之論,急於懲討,冒登前席,繼又引避,雖伏承勿退待之命,而旣遭人言則不可以臺職自處也明矣。至今追惟,愧恧益深,顧今聖,志方勵,法筵將開,凡在臣隣,莫不欽聳,在臣等分義,固當竭蹶之不暇,而以若情勢,旣不得一伸,又若無故者然,揚揚冒進,大壞廉防,連事違召,逋慢之罪,實爲難貰,而今日講筵,又有大僚至請譴罷,聖度包容,雖下竝推之命,此又臣等罪上添罪之一端,以此情踪,其何可晏然仍冒,重貽臺閣之羞乎?請命遞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亦勿退待。
○右承旨嚴耆啓曰,行大司諫金銑、司諫尹久東、正言金益鉉,避嫌承批之後,不出姑停望,卽爲出去,事甚未安,竝推考,何如?傳曰,允。
○申絢啓曰,明日朝講,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疏批未下、引避退待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海愚書啓,臣承命馳詣楮子島,壇上神位版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審則精潔,諸執事進排官摘奸則無頉,仍詣漢江,壇上神位版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看審則精潔,諸執事進排官摘奸則無頉,仍詣雩祀壇,壇上神位版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審則精潔,諸執事進排官摘奸則無頉矣。臣則仍留享所,待將事還奉神位版後,復命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李文會書啓,臣承命馳詣南壇,壇上神位版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審則精潔,諸執事、進排官、佾舞工人摘奸則無頉,仍詣龍山江,壇上神位版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看審則精潔,諸執事、進排官摘奸則無頉矣,臣則仍留南壇享所,待將事還奉神位版後,復命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洪秀晩書啓,臣承命馳詣木覓山,壇上神位版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審則精潔,諸執事、進排官摘奸則無頉,仍詣三角山,壇上神位版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審則精潔,諸執事、進排官摘奸則無頉矣,臣則仍留享所,待將事還奉神位版後,復命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申絢,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事甚未安,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
○戶曹判書朴宗輔疏曰,伏以臣,於日者,以驚悸恧蹙之情,有疾痛叫號之籲,庶幾憫覆之天,終垂曲庇之私,及伏奉批旨,不惟不賜體諒,乃反鄭重諄複,褒之以勤勞,有若眞箇勞勩之可紀者,諭之以古例,開其進身之路,末乃責之以擧行之多急,使卽肅命,臣誠愕爾失圖,愈不勝惶隘震駴之至也。苟使臣,有一分可進之端,可强之勢,則以臣之地,受恩如天,何敢更事煩瀆,重犯無忌憚之科也哉?噫,臣之本末,抑亦聖明之所照燭無餘,以平日拙澁之性,謹畏之規,雖於微末之職事,猶恐其不稱塞,已受之階級,猶懼其太驟躐,況八座之峻秩,司農之重任,豈敢有視若倘來,晏然冒膺之心乎?且臣之目下病情,實有難言之慮,源委旣深而醫治罔效,形殼僅存而榮衛潛鑠,瞀眩交作則晝夜莫分,酬酢乍接則氣息殆絶,房闥之間,不能自運,寢啖之節,亦須待人,雖在平常無事之時,以此貌樣,固不可擬議於應接鞅掌之務,尙何望奔走於整理之役,馳驅於陪扈之班,百爾思量,蠢動無望,而庚牌之臨,又至三矣。抑塞罔措,計無所出,玆不得不冒萬死更瀝血懇,仰瀆宸嚴之下。伏乞天地父母,諒臣情之難冒,憐臣病之莫强,亟命收還臣新授爵秩,仍治臣屢瀆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固辭之心,非不美矣,旣無必辭之義,又朝廷體面,四方觀瞻,不可不顧,其勿復辭行公。
○丙寅八月初七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左議政同爲入侍時,知事徐榮輔,持《論語》第三卷,特進官金啓洛,持《論語》第三卷,參贊官嚴耆,持《論語》第三卷,侍讀官任天常,持《論語》第三卷,朴宗薰,持《論語》第三卷,記事官趙鐘永,持《論語》第三卷,記注官金致龍,持《論語》第三卷,記事官鄭觀綏,持《論語》第三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行副護軍朴孝晉、左議政李時秀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天常讀自子曰雍也,至顔回者好學,以聖諱,起伏措語。上曰,前已措語者,後勿復奏,可也。天常繼讀止隣里鄕黨乎,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陳文義。天常曰,仲弓曰居敬而行簡,朱子註云自處以敬則中有主而自治嚴,如是而行簡以臨民,則事不煩而民不擾,此指修己治人者發也。程子則曰居敬則心中無物,故所行自簡,此則特論敬德之成者也。大槪表裏肅然,靜虛動直,則所行必無煩苛之端,而程子之歸重一敬字,先儒亦謂於學上最有功矣。如漢之文帝,躬行玄默,曹參,與民休息,蓋緣承奏法苛密之餘,亦可謂行簡,而惟其初無居敬之本,故徒歸於黃老之糟粕,居簡行簡而止也,此章中居敬行簡四字,實爲南面臨民之至道,而敬字之訓,則主一無適也,故敬齋箴,曰當事而存,靡他其適,又曰惟心惟一,萬變是監,夫所謂一也者,猶時中之中字,隨處隨事,而無不存焉。今殿下於召接臣僚之時,心主一焉,於討論經傳之時,心主一焉,以至進德修業,發號施令,隨所處而主是一焉,無少間斷,則眞箇是居敬而自底於行簡之效矣,伏願體念焉。上曰,所奏好矣,下番陳之。宗薰曰,上番所陳居敬行簡之說,好矣。第其說敬處,以主一謂同於時中則不然,主一者,心有存主,不二不三之謂也。時中者,中無定體,故隨時得中之謂也,若直以時中之中字,便作主一之一字看得,則不可矣。居敬行簡,固爲修己治人之要,而至於工夫切要處,則顔子之不遷怒不貳過,尤爲襯切縝密,所當體認者也。蓋雖聖人,不可無怒,而所謂不可無者,理義之怒也,如其遷怒則便屬血氣之怒,此則不可有也,過是過差之謂,而自非聖人安行之姿,則介然之頃,或不免有過,雖在念慮隱微之際,纔有過差,便覺悟而改之,不復再焉,則終至於無過。此顔子之所以幾於化,而夫子稱之者也。顔子,亞聖也,而夫子言其好學之目,必以怒與過爲言者,誠以工夫之難,莫過於此,又或不能透得此關,則不可以論學也,猶所謂克己,須從性偏難克處克將去也。程子曰,易發而難制者,推怒最甚。蓋怒者,乘氣而發,理不能制氣,則又復觸物而移,有所怒在此而假彼以泄者,有所怒甚小而延及於大者,皆所謂遷也。夫子曰,過而不改,是謂過矣。凡人每有恥過之心,故雖或自知其過便欲文飾蓋覆,故私意潛藏,隨遇而發,此所謂貳也。遷者,止之反也,貳者,一之對也,此心常止於理有存主而無撓奪,則當怒而怒,自然不遷矣。此心常一於中,則無過不及,而雖過亦改,自然不貳矣,然則遷與貳,卽工夫下手之處,而止與一,卽其對症之劑也。又由此推之,則中卽理也,使吾心常主於天理之至公,而人欲之私,無得以間焉,則不貳不遷,可以一擧而兩得矣,此是學問之一貫處也,故朱子亦以克己之功爲說,克去己私,豈非不遷怒不貳過之本領乎?伏願於此,深留聖意焉。上曰,所奏好矣,知事陳之。榮輔曰,下番以不遷怒不貳過,有所仰奏,而蓋怒是不可無者也,過則只須去之爲宜,而怒則易發難制,最甚於七情之中,故曰人能於怒時,遽忘其怒,觀理之是非則亦可見外物之不足累而於道,斯過半矣,當怒而怒,卽義理之怒也。文王一怒而安天下,孔子發憤忘食,雖聖人,不可無義理之怒者,有如此矣。《中庸》所云發剛强毅,雖非指謂怒字,而此亦奮發之工夫也。學問上如此,事爲上亦如此,其不可無赫然奪發之意,可知矣。臣之此言,非血氣之怒也,試言乎乾之爲卦則乾之六陽,卽天道也陽道也君道也。人君須用剛道,自强不息然後,乃可以配天合德,功化無垠也,故《詩》云維天之命,於穆不已。又云純亦不已。此皆無一毫間斷之義也,方今講筵日開,聖志冞勤,雖以講之一事論之,緝熙光明,無少作撤是亦爲剛道,夫所謂血氣之怒,則所可無也。至於義理之勇,則不可無也。當怒不怒,無所奮發,則易歸於懦弱而已,若用血氣之怒,則與義理之怒,大相不同,伏願留念焉。上曰,所奏好矣,特進官陳之。啓洛曰,此章仲弓之言居簡行簡,果有太簡之嫌,此則師弟之間,亟席問答之辭,而若稽唐虞盛際上下之所勉戒者,惟曰簡而無傲,亦惟曰簡而廉,簡而無傲,卽是以敬矯簡之意,而簡而有廉隅然後,方爲九德之行矣,然而此謂其敎胄之法,知人之事,則皆指在下者而言也,若乃人君端本出治之道,則尤有別焉。《易之繫》,曰乾以易知,坤以簡能。又曰易簡而天下之理得矣,此誠天地之至德,聖人之極功也。堯、舜之治,蓋取諸乾坤,而若論體乾坤之要道,則不外乎易簡二字,伏願體念焉。上曰,所奏好矣,參贊官陳之。耆曰,上下番、知事、特進官,皆已敷陳,別無更達之文義矣。上曰,下番則以止字,對言於遷字,爲不遷怒之術,知事則以理義之怒爲說,皆甚好矣,然當怒與不當怒,每難辨別,何以則可辨耶?天常曰,苟欲辨氣質義理之分,則先從格致上加工,明知其何者爲氣質,何者爲義理,自然當怒而怒矣。宗薰曰,格致二字固好,而此猶屬大頭腦矣,怒之發也,每乘氣出,不能以理制之,則必走於血氣邊,故程子曰,唯於怒時,遽忘其怒,觀理之是非,理之是者,卽理義之怒也。理之非者,卽血氣之怒也。此爲臨怒辨別之方,而若所謂理則非有平日克己之工,深察於公私義利之界者,何以看得分明乎?故畢竟以克己爲本矣。榮輔曰,七情之發而中節,皆是用功之效,而程子所云怒時忘怒,觀理是非,卽亦制怒之要道也。臣嘗有承聆於先朝者,觀理軒之扁名,卽是懲怒之意爲敎,然則列聖朝用工之盛處,亦可以仰認矣。臣言非謂血氣之怒也,卽所謂義理之怒,而曰憤悱啓發,曰發剛强毅,曰乾卦之陽道等說,皆屬於奮發之意也。觀理是非,卽所以制血氣之怒,而苟欲觀理,則克己二字儘好矣。宗薰曰,知事奮發之說,果好矣,理義之怒如舜之誅四凶,文王之一怒安天下是也,若朝有四凶而不能誅殛,又若當文王之時而不能一怒而安,則是失理之當而無所用其怒矣,故每於當怒處,惟恐不怒,怒之惟恐不剛決。大抵剛決二字,實爲百事之要,且如克己,是何等剛決乎?私意之在人,其幾甚密甚親,每與天理,分明角立交戰於中,故必下克字,譬如兩人相較,必也剛者克矣。上命掩卷,時秀進前曰,近日涼意顯然,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曰,領相病患,何如?時秀曰,大體稍勝於初頭,而終未能日日差勝,藥亦無顯效云,幸行當前而久病不能出,誠甚悶然矣。上曰,然則與頃者一樣云耶?時秀曰,差勝而未能快勝,每有間間進退云矣。時秀又曰,今日兩司事誠慨然矣。奏未畢,上曰,予方欲下敎矣。兩司諸人雖或有一二人之有情勢者,其後除拜之人,豈盡然乎?長鎖臺廳,亦不成說,故法講將開,兼有飭敎,而連事違召,終不入來,因此而不得開講者,揆以國體,寧有如許道理乎?政院若察飭則亦豈然乎?時秀曰,政院亦非不察飭,而雖飭不入來,誠甚萬萬未安矣。仍奏曰,臣於兩司事,有不勝嘅惜者,聖志方勵,法筵連開,凡在瞻聆,擧切歡聳,今日朝講,時刻已屆,成班詣閤,而因兩司不備,至於頉稟,惟今居言地而進言於上者,莫不以勤講學爲言,而講學有命,輒皆逡巡,雖未知情病之如何,論以國體,誠極寒心。違牌諸臺,竝施譴罷之典,何如?上曰,推考,可也。〈出擧條〉仍敎曰,若以依爲之賜批,則是適中其願也。今日則姑先推考,明日又將朝講,若復違牌則當有處分,政院以此意另飭,可也。時秀曰,方當連日晉講之時,經筵不可不備,未肅拜經筵,令政院稟旨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耆曰,去月二十五日晝講時,閣臣以檢書官徐有殷代,有所奏達,而其後小單子啓下時,以李功懋外任代入稟矣。筵說中徐有殷三字,當改以李功懋乎?上曰,唯。仍命大臣以下先退。時秀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寅八月初七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夕講入侍時,知事徐榮輔,持《論語》第三卷,特進官尹致性,持《論語》第三卷,參贊官嚴耆,持《論語》第三卷,侍讀官任天常,持《論語》第三卷,侍讀官朴宗薰,持《論語》第三卷,假注書李永昆,持《論語》第三卷,記注官金致龍,持《論語》第三卷,記事官鄭觀綏,持《論語》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天常讀奏新受音,自子謂仲弓曰,止無爲小人儒,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天常曰,冉求曰非不說子之道,力不足也。夫子責之以今汝畫,聖人之所以警責也,切矣。顔子亦嘗言如有所立卓爾,雖欲從之,末由也已,此與冉求之言,外若相似,而顔子則學聖人之道,勉勉不已,眞積力久而自覺其未達一間,至有鑽彌堅仰彌高之歎矣。若夫冉求,初未嘗着力用工,而便自謂力不足,由是歸於自畫焉而已,非但學問之上,立志進步者,不宜如此,帝王爲治之道,必以堯、舜自期自任,極力攀躋,乃可郅隆於唐虞,苟以小康之治,遽懷自足之意,則是亦自畫而止耳。孟子嘗言仁心仁政,有曰王之不王,不爲也,非不能也,此與孔子責冉求之訓相似矣。惟殿下修身治國,必上期於堯、舜,勿以已治已安,或有滿足之漸,以躋極至之域焉。臣之區區祈祝,寔在於此。上曰,所陳好矣,當留念矣。上曰,下番陳之。宗薰曰,簞瓢陋巷不改其樂,此是顔子造詣之高處,故夫子再言賢哉,深歎美之,蓋簞食瓢飮,實無可樂,而顔子所樂,乃在於飮食居處窮達貧富之外,其樂在道,而亦非以道爲樂也。若曰以道爲樂,則道在身外,顔子則身與道一,心廣體胖,和順英華,充積盛大,自然有至樂於此,一切外物,不足以累其樂,故周、程門下所以傳授心法,亦不作第二義看,欲學顔子之學,先尋顔子之樂,正是喫緊工夫也。由此言之,設使顔子,得君行道,或得位行政,雖有萬鍾九鼎之富,千乘四海之奉,其樂必自如矣。大抵貧賤則飢寒困苦,其憂切而近,富貴則芬華奢麗,其害蕩而遠,至於人主,富貴崇高,凡所以浸泆我心志,撓奪我存主者,雜然日陳於前,苟無眞知實得,有以樂而忘憂,欲罷不能,則鮮能保其樂矣,爲學而不及於樂時境界,則又何所着手而進步哉?殿下處崇高之位,每以顔子一樂字,點檢省察,唯於學問上,自得其樂,則凡百事物,皆不足以累吾心矣。若夫顔子所樂之實,則程、朱皆引而不發,使學者自得,臣不敢妄論,而且從非禮勿視聽言動不遷怒貳過毋伐善施勞諸條,體究而力行,則亦豈外此乎?伏望體念焉。上曰,所陳好矣,當留念矣。上曰,知事陳之。榮輔曰,下番所陳顔子樂處之義甚好,而宋臣司馬光,嘗臨講,遇顔子不改其樂章,未思可陳之語時,程叔子同登筵奏曰,顔子,王佐之才也,而簞瓢陋巷,季氏,魯國之蠹也,而富於周公,時君之用舍如此,魯安得不削弱?光退而歎服,臣今敢誦程子之言以達矣。大抵人君爲治之道,不出於用舍得宜,用舍得宜然後,人心服而百度擧,不得宜則反是,以上文論由、賜、求三子之果達藝,及前篇論仲由、冉求、公西赤處觀之,凡人之才,各有所長,人主旣求賢而得賢,又必任之各當其才然後,其用不枉於其材而收得人之實效矣。以是體念,區區之望也。上曰,所陳好矣,當留念矣。上曰,特進官陳之。致性曰,顔子造詣,優入聖域,而夫子稱之以三月不違仁,夫以顔子之聖,雖三月以後,豈有違於仁之理,而或有一念之差,未得純然如三月以前,此所以視於大聖,猶有未達一間之工夫,而顔子以下則雖以聖門高弟,尙有月日至之歎,何況衆人,又不足以月日論也?大抵帝王之學,與匹庶有異,一刻之間,一念之差,關係不少,今我殿下臨君師之位,平日所自期,不可但以三月不違仁爲準,必以此三字,常常警惕,無時間斷,則三代堯、舜之治,不難致矣。伏願深留聖意焉。上曰,所陳好矣,當留念。上曰,參贊官陳之。耆曰,上下番及知事、特進官,皆已陳之,臣則更無可陳之辭矣。上曰,前篇中有曰君子去仁,惡乎成名,此章曰三月不違仁,蓋三月不違,卽是顔子之造詣,而若學問自期之道,則奚但三月而已永久爲期,不亦可乎?天常曰,違仁一段,夫旣志於仁者,何嘗欲一息違仁?唯其私欲間之,不能純然與天理相合,故每患違仁時多矣。至如三月不違云者,三月,是天道小變之節,特擧其久而云爾,顔子於仁,歷久如許,設或暫違蓋亦違仁時絶稀耳,唯聖人,始無終食之間違仁也。宗薰曰,聖敎至當矣。雖念慮之間,微有間斷,亦謂違仁,若一息之頃,或違於仁,則卽此霎時光景,亦不免人欲用事,前功可惜,其幾,甚可畏也。立志以自期,用工以自修,必使接續悠久,無一時違仁然後,可成純一之工矣。上曰,冉求曰非不說子之道,而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廢,今汝畫,註云畫者,能進而不欲,旣說子之道而能進,則可以進矣,何爲不欲而乃言力不足者,何也?天常曰,冉求說子之道,未有誠心如說芻豢,故有不能進之患,苟誠說之,何至於自畫?榮輔曰,冉求之畫,只坐知未到志不高,知未到,故不能深喩而篤好,志不高,故志氣懦弱,安其局於藝,苟能立志於以聖人自期,而知識,能眞知夫子之道之可樂,豈有自畫之病乎?宗薰曰,冉有才藝,固有能進之望,而其自畫之弊,實由於識見不足矣。知事立志之說,固好,朱子論力不足之語,以爲雖非志而志亦在其中,蓋亦此意,而識見之不到,最是冉求之病也,如爲季氏聚斂,勸季氏伐顓臾,皆是識不足之驗也。上命掩卷,知事以下先退。上曰,注書年幾何?賤臣對曰,十九歲矣。上曰,何年登科乎?賤臣對曰,甲子年爲之矣。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8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式暇〉。行左承旨李海愚〈坐〉。右承旨嚴耆〈坐〉。左副承旨李文會坐直。右副承旨洪秀晩〈坐〉。同副承旨申絢〈坐直〉。注書趙鐘永〈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永昆〈仕直〉。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經筵。
○李文會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申絢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絢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文會啓曰,今日朝講,諫院無進參之員,行大司諫金銑,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行大司憲曺允大啓曰,臣言議風裁,本不近似於淸朝耳目之任,而職叨言地,義在懲討,豈不思所以明張沫飮,仰格天聽之道哉?第緣諸臺擧皆引入傳啓,實無其路,不獲已,屢犯違傲,惶悶度日,此際經筵有命,固當竭蹶,而自來朝講事例,兩司同爲進參,一司不備,未成筵體,臣雖獨進,勢難登對。且臣於近日,偶因脫着,流注頑痰,撑亘腰脊,屈伸不得,便作籧篨,或有搖撼,幾致悶絶,源委所在,雖非貞固之疾,目下光景,無異危重之症。天牌之下,未克趨承,短章呼籲,又阻喉院,莫重法筵,緣此停止,揆以國體,合被嚴誅,而聖度天大,罰止問備,惶蹙之極,無所自容,顧何敢復事逡巡,而非惟事勢如右所陳,大僚請罷,辭意嚴峻,論其罪過,固所甘心,而自顧慙恧,無面可顯,以此情踪,其何可一刻晏然於臺次乎?昨緣未及肅命,今始擔舁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亦勿退待。
○持平鄭文始啓曰,臣於淸朝耳目之任,寧有一分堪承之望,而朝講有命,飭敎截嚴,雖不得不冒沒承牌,第臣區區私義,前已略暴,雖未蒙體諒,而臣旣添憲臺,所避又在府啓,苟或冒參,則有傷聖朝敦倫之政,若不傳啓,則反有他啓俱闕之嫌,於此於彼,不可蹲冒。且臣情地危臲,餘悸尙存,鎭日違傲,恭俟威罰,迺者大僚譴罷之請,辭意嚴峻,臣誠滿心慙恧,無地自容,以此情踪,豈可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亦勿退待。
○李海愚啓曰,假注書李永昆,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司諫尹久東,正言金益鉉,掌令崔禧延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
○以慶尙監司尹光顔狀啓,進上藥材,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李文會曰,勿待罪事,回諭。
○李文會,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洪儀永,自鄕上來云,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事甚未安,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李文會,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秋大奉審,臣綺壽與本宮提調金文淳,進詣展奉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文會,以觀象監領事、提調意啓曰,聖上胎室石物加封,已爲擇日啓下矣。謹稽本監謄錄,則列聖朝胎室體樣,不一其制,故辛酉年先大王胎室加封時,依英廟朝胎室石物加封時例,稟定擧行矣。今此加封石物長廣尺數,依辛酉年例擧行,恐合事宜,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前爲之。
○申絢,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宗廟奉審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絢,以兵曹言啓曰,五衛將金宗漢、李命鎰,俱以病難供職,呈狀乞遞,宿衛輪番之任,不可久曠,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嚴耆,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右水使尹芮圭狀啓內,萬頃縣令安宅仁,古群山僉使張集紹等,爲先罷黜,其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啓下矣。安宅仁、張集紹,俱在任所云,安宅仁,發遣府書吏拿來,張集紹,亦爲發遣府書吏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待待命拿囚。
○嚴耆,以義禁府言啓曰,李晦植,過葬上來,今方待命,所當拿囚,而泄痢之症,尙此苦劇云,姑爲依前保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絢,以二所巡廳言啓曰,去夜初更五點量,巡到宣惠廳西墻外,執捉犯夜人幼學洪萬泳,依例移送秋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以刑曹言啓曰,因二所巡廳啓辭,去夜初更量犯夜幼學洪萬泳,移送秋曹事,命下矣。洪萬泳,依更數決笞三十度,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承旨嚴耆疏曰,伏以臣姿本庸愚,才又短拙,只幸生逢聖明,偏蒙恩私,歷揚內外,濫躋緋玉,臣身之榮,固已極矣。而臣之老父獲霑仁壽之化,得躋稀齡,推恩所加,遽侈新資,臣爲人子,攢祝榮耀,當復如何?且伏念臣之老母今年爲七十二歲矣。曩在乙卯慶年,臣母周甲,適丁此時,特荷先大王錫類之恩,至敎以宜畀便邑,俾侈洗腆,旣授嶺郡,旋換西邑,三載專城,一飯皆恩,至今追惟,感激流涕,此生此世,報答無地,今之去乙卯,居然歲已一周矣。間又獲除畿邑,得遂便養之志,至願已足,何敢復有希求,而第自近年以來,臣之二親,頹景漸暮,衰病轉痼,滋補失宜,氣息綿綴,而家本貧寒,計拙謀生,晨夕之供,尙患不贍,藥餌之需,何以能辦?臣出入拮据,心腸如割,念臣前後所被之恩,亦已多且屢矣,顧何敢祈幸之頻數,私懇之再瀆哉?左右徊徨,忖量已熟,而欲籲還止,囁嚅不發者蓋久矣。今則其情愈切,寸衷益急,玆不得不仰恃仁覆之天,冒瀆孝理之下。伏乞聖慈,俯垂諒察,特命選部畀臣一小邑,俾遂便養之願,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下該曹稟處。
○獻納臣李之珩疏曰,伏以臣於前疏,猥陳癃病實狀,乞遞本職,而未蒙矜許,尙今蹲冒,積犯違傲,徒增罪戾而已。群凶之聲討方張,連闕傳啓,憲臺之引避已久,迄未處置,此莫非如臣癃廢之蹤,虛縻職名之致。臺體之壞隕,國綱之解弛,已無可言,而況於昨日朝講有命,召牌再降,揆以分義,苟有一分可强之勢,則敢不竭蹶趨承,一覲耿光,少伸微誠,而顧臣素患脚病,當此換節之時,兼以風痰流注,筋脈拘攣,雖於戶庭之間,未免須人運動,至於殿陛之斤降,筵席之起伏,萬無自力折旋之望,故不得已舁到朝房,又爲納牌而退,致煩大僚之請罪,雖蒙寬假之恩,只降問備之音,臣於此,情窮勢蹙,益不勝惶感悶隘之至,玆敢申暴病狀,冒死哀籲。伏乞天地父母,特垂矜察,亟賜鐫免,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方丐免之不暇,何敢贅他,而事係目下,聞極可駭,故略此附陳之,惟聖明垂察焉。夫我國之設置沿海邊鎭,蓋欲詗察非常,以備不虞,而挽近以來,疎虞太甚,至有忽地倭船,漂入喬洞之事。大抵倭船往來,自有常路,則雖曰漂風,必無逶迤到此之理,其間沿邊各鎭,若能這這嚴防,則豈使殊常船隻,無難漂過而了不覺察乎?且如安興等鎭,最爲海路咽喉之地,雖尋常小船,若不戞過此鎭,則更無迤泊喬沁之路,而今此倭船,衝過鎭邊之時,所謂鎭將,矇不搜報,其平日防守之不嚴,從可知矣。若此不已,則雖有海島遊賊之不意出沒者,其將泛然看過而莫能禁遏乎?臣於春初,疏請安興、白翎兩鎭之嚴加防守者,慮有此等之患,而自朝家,仍無別般申飭之擧,故倭奴之揚帆直到,乃敢如此,臣誠慨然,而亦不無日後之慮也。臣謂倭船所過防鎭不能檢察之人,一竝査出,嚴加處分,使之着意防守,則庶可有補於綢繆之策矣。臣又伏見備局草記之頒示朝紙者,則以科場之雜亂,請禁隨從之攔入,此誠近日之一大痼弊,而苟求其源,則專由於擧子之必爭要地,考官之專取早券,以其取早,故必欲速呈,於是乎爭地焉不已,募人以相鬪,蹂躙蹴踏,毆打搏擊,無所不至,勢甚危怖,景色愁痛,至如遐外寒微孤弱之士,間多顚仆而致傷,初未呈券而虛歸,其他虛套之預書,外券之潛入,有不可一一枚擧。此雖士習之可痛,亦係試規之失宜,方今大比當前,開場不遠,請嚴飭有司之臣,無論所呈之早晩,只觀所製之工拙,循公均取,著爲永式,使中外曉然各知,則許多科弊,不期祛而自祛矣。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沿海諸鎭請罪事,令廟堂商度事情草記,科場事隨從之弊,日前廟堂草記,已久從而臨時又當別遣宣傳官摘奸,犯者,雖卿相家子弟,當竝其家長重繩,令成均館預先知委,早呈之弊,爾言是矣,臨時亦當申飭於試官,爾其勿辭察職。
○丙寅八月初八日辰時,上御熙政堂。朝講入侍時,領事徐龍輔,持《論語》第三卷,行大司憲曺允大,持《論語》第三卷,特進官韓用鐸,持《論語》第三卷,同知事趙得永,持《論語》第三卷,特進官鄭晩錫,持《論語》第三卷,參贊官申絢,持《論語》第三卷,檢校直閣洪奭周,持《論語》第三卷,侍讀官任天常,持《論語》第三卷,侍讀官朴宗薰,持《論語》第三卷,假注書李永昆,持《論語》第三卷,記注官金致龍,持《論語》第三卷,記事官鄭觀綏,持《論語》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天常讀奏新受音自子游爲武城宰,止可謂仁矣。上曰,釋義奏之。天常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上曰,文義陳之。天常曰,不有祝、鮀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難乎免於今之世矣。此章之義,向於晝講時嘗下詢,而筵臣有以聖人傷世之意仰達者矣。大抵世衰道微,虛僞日長,以致好諛悅色之風,去而轉甚,此夫子所以憂歎而巧言令色鮮矣仁之語,蓋亦由此而發矣。夫仁也者,卽人本心之全德,人而失其本心,便歸不仁,今有人,善其言辭,美其容色,致飾於外,務說人意,則是僞而不誠,華而不實,其去本心也旣遠矣。殿下以天日之明,照臨群工,常有好仁惡不仁之志,所謂巧言令色,顧何憂焉,而悅耳之言,媚眼之色,其視樸直寢陋者,輒易順適於意且內而婦寺,外而具僚,但慕榮寵,惟恐違忤者,競務阿順,亦其勢然耳。以此言之,巧令之習,難保其必無矣。如尊寵董賢者,衰世庸主,固無足言,而世所稱英傑之主若漢之文帝、武帝,嘗有鄧通、韓嫣之佞幸,唐太宗之盛際,猶使亡國諛佞之臣封德彝,容跡於宰輔之列,巧言令色之一切斥遠,蓋亦難矣。宋臣眞德秀有言曰,樸忠之臣難合,巧佞之士易親,故不仁者往往得志於世,治亂存亡,常必由此,嗚呼,人主其亦謹所擇哉?惟殿下深加澄省,以寓先事之戒,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下番陳之。宗薰曰,上番以祝、鮀之佞章,敷演爲說,以附遠佞人之意,其言好矣。大抵《公冶長》、《雍也》二篇,多論人物長短,可見聖人觀人之法,而深有助於取舍擧措之方,且澹臺滅明、孟之反、祝、鮀、宋朝此三章,實相表裏,今適在一自止之內,政合參看矣。夫武城不過魯之一下邑,子游爲其宰,奏未畢,龍輔曰,監煎前時刻已屆,提調適登講筵,以代房承旨,使之監煎,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此爲之,使注書出去分付,可也。賤臣承命出傳,還入進伏。宗薰曰,得人固非其責,雖得之,亦似無用,而夫子必以得人爲問,子游亦能察於衆人之中,得澹臺之賢,誠以君子不得人,無以成其德,人君不得人,無以成其治,然得人亦是知人以後事,苟不能知人,得失何論乎?知人之道,此三章略備,夫行不由徑,不見邑宰,其事甚小,似不足以斷其人之賢否,然事無大小,所守可見,旣於此二者,不失正大之操,則他事可推,而況凡人,每於小處放忽,故大節易差,今滅明,小猶如此,大處尤當必愼,此觀人於細行之法也。又如孟之反之奔而殿,乃是狼狽顚倒蒼黃急遽之際也。凡人平居無事,粗能引重矜持,若有所守,及夫當事臨局,鮮不忙錯失措,故遇非常不測之事,而平日之所存乃見,今孟之反擧止言辭,安閑如此,又其謙遜如此,則其人可知,此觀人於倉卒之法也。至於祝鮀之口才,宋朝之美色,聽之遜順,接之美嫵,常人之情,或不免納利口而悅美色,然有言者不必有德,巧言令色,鮮矣仁,故以言擧人,以貌取人,俱是聖人之深戒也。然則前二章,乃取賢之要道,後一章,卽辨佞之至訣,抑又因此推之,則澹臺滅明之當時世俗,必謂之迂僻簡傲,而非斥之不暇矣。孟之反之事,當時俗人,必謂之恇怯懦劣而譏笑之不尠矣,孰能知其賢而取之乎?然孔門論人,亟稱之如此,故見賢於衆棄之中然後,可以得賢,祝、鮀、宋朝,當世稱爲奇才俊姿,時君亦且倚任而親近之,然聖人一言之斥,遂爲千古之戒,故辨奸於衆好之中然後,可以遠佞,此所謂衆好之必察焉,衆惡之必察焉者也。此三章,橫看豎看,參互錯綜,意實相發,然則論人之道,無論事之大小,時之緩急,勿循時俗之好,言貌之末,唯其操守實德之是求是取,則亶爲知人得人之術,而經旨尤好體究,伏願留神焉。上曰,所奏好矣,當留念矣。上曰,領事陳之。龍輔曰,上下番所奏皆好矣,而此上下數章,評論古今人物,蓋聖人千言萬語,何莫非切要者,而至於取人一款,果如下番所奏矣。武城,魯之小邑,而孔子謂子游曰,汝得人焉爾乎?雖治小邑,必也得人爲先,況爲天下國家而不得人,何以致治乎?大抵得人爲至難矣,故《虞書》曰,知人則哲,惟帝其難之,雖以帝堯之聖,猶難之,則國之治忽,固不在於得人乎?得人之道,不必遠求,今於澹臺滅明、祝、鮀兩人,可以驗矣。滅明,子游之所賢者,而以行不由徑、非公事未嘗至於偃之室稱之,楊氏註云,觀其二事之小而其正大之情,可見,以世俗言之,則果若迂闊簡傲,而子游以孔氏之徒而許之,則其人之可用,可知。祝、鮀之爲人,雖未知如何,而此是有口才之人,則其便佞飾外,少無誠實底意,專尙諛悅之色,易爲見用於世,則其人之諂佞,可知也。臣於年前,伏見御製,若曰大姦似忠,大忠似逆,臣不勝欽歎萬萬,自古帝王,誰不欲進君子退小人,而其所以不能者,學問未篤,見理不明,以君子而爲小人,以小人而爲君子,至於亂亡者常多矣。伏願克明賢邪辨別之際,旁求俊彦,布列左右,則此實臣民之福,惟殿下體念焉。上曰,所陳甚好,當體念矣。上曰,同知事陳之。得永曰,知之者,知有此道,如父子知其當親,君臣知其當義,人於此道,講習討論,明於心而知所往,知也。深愛篤慕,如口之於味,目之於色,眞心實誠,求必得之好也。體之於身,由生而熟,由勉而安,從容和順,無所勉强,義精仁熟,不疑所行者,樂也。人君之於政令施措,亦當體驗於知好樂三箇字,知其爲善政嘉言,則心誠好之,體而行之,事事物物,沕合天理,有充然自得之樂,《書》曰非知之艱,行之惟艱,知行兼備然後,可以躋聖人閫域,雖學者,如不勉勉於自强不息之工,則是知之好之之未盡,奚至於樂之之地乎?況聖學工夫,苟或有纖毫間斷於自强不息之義,則恐有欠於知行兼備之德。伏乞深留聖念焉。上曰,所陳好矣,當體念焉。上曰,特進官陳之。用鐸曰,文質彬彬,固自盡善,而文質偏勝,爲弊反甚。自三代以來,忠質文相承,而末流則未免有弊,雖以周家禮樂文物之盛,及其季世,文勝爲弊,反不如西漢風流篤厚之治。目今時弊,不無此慮,而苟思矯捄,莫如反質。且玉堂、領事,皆以用人知人之道仰奏,而如祝、鮀之佞,卽口才捷給,便屬文勝之類,澹臺之行,卽操守淳正,乃是質實之人,於此觀之,亦可知取捨之分。若於用人之際,後其文華,尙其質實,則庶爲得人之要道,至於政令注措之間,亦軫文勝之弊,亟思反朴之術,則尤爲時措之宜,伏願深留聖意焉。上曰,所陳好矣,當留念矣。上曰,特進官陳之。晩錫曰,此章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此爲學不息之道,而非但知邊工夫,必盡那行邊工夫然後,方能飽滿饜足而樂自生矣。若但知之而不行,則其知非眞知而齟齬窒礙,無可言其樂也。雖以讀是書言之,程子曰有讀了全然無事者,有讀了後,得一二句喜者,有讀了後,知好之者,有讀了後,直有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者,其全然無事者,固無足言,而餘三句,便有知之好之樂之之意。今殿下日三開講,聖學高明,其果知之好之而亦臻於樂之之境乎?旣知之,必行之,今日行一善事,明日行一善事,必如朱子所云足目俱到然後,方爲全體工夫,而有心廣體胖之樂矣。伏願深留聖意焉。上曰,所奏好矣,當留念矣。上曰,參贊官陳之。絢曰,諸臣所達皆好,臣別無可陳之文義,而俄者諸臣,多以得人爲言矣。治國家之道,固莫大於得人,而得人之要亦莫要於聽言觀行,以澹臺滅明言之,卽此二事,可以知其人之賢而有操矣。雖然訐直似忠讜,鄕愿似老成,言行之於取人,亦末也。此則專由於人主一心,大公至明,無一毫私累然後,辨別眞僞,當如鑑空衡平,苟使好惡,一出於大公,賢邪,莫逃於至明,則夫所謂得人,非所憂也。伏願聖學之加勉焉。上曰,所陳好矣,當留意矣。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領事及下番玉堂,皆以澹臺滅明事仰陳,其言儘爲切實矣。下番所謂推諸小事,可以知其大云者誠然,而臣意則此二章,正其守身行己之大處,恐不可以小事言也。行路之不由徑,雖似微細,而非其心術之際,絶無回互苟且之病,則何以能然乎?凡事上,皆有一條明白大路,捨是則旁蹊曲徑也。人臣所以事君,人君所以擇臣者,莫不以由它道求進爲大戒,此古人所以請用宦官宮妾不知名者也。觀乎滅明之行不由徑,則其平生行事之不肯由旁蹊曲徑者,可知矣。至於非公事而不至於邑宰之室,則尤可見其操守之確然處。蓋自常情觀之,則邑宰之賢,如言游者,雖從之游,似無甚害,而滅明之所守如此,此所以爲尤難也。大抵士君子潔身砥行,以干謁爲恥者,固不肯依阿於不肖之人,而雖於賢者,亦不欲屈己以求合,若宋之王朝,固是賢相,而以張師德之兩及其門,不肯擢用,司馬光,君子之領袖,而劉安世,又其門人也,當其登庸之日,洛中知舊,皆有書問,而安世獨無書,故光以爲賢而卽加稱薦,如二人者,尙可謂有孔門弟子之遺意矣。後世則不然,私門大開,陞黜任情,足跡屢及則以爲親己而汲引之,面目不熟則以爲疎嫚而屛棄之,以是之故,淫朋阿好,毁譽失眞,布列于朝者,無非奔競嗜利無恥之人,而恬靜自守之士,無因而得進矣。大抵人君取人之術,固不一端,有以才藝者,有以文辭者,有以幹局者,隨器量能,無不可用,而若其腹心之寄,社稷之托,則唯在乎有大節者,而文辭才藝幹局之士不得而與焉。欲求臨事之大節,則必驗於平日之操守,欲觀其操守,則亦不外乎言游之所以取滅明者而已,此臣所以謂不可以小事言者也。且自重有守之士,不唯不肯求合於權貴而已,雖於事君之際,亦唯隨事匡救,以效其忠愛之心而已。必不肯逆探未形之欲,承順非道之旨,以爲固寵投合之計,人主誠能於此而察之,則不患其不得人矣,唯願於此而深念焉。上曰,所陳好矣,當留念矣。上曰,務民義敬鬼神與先難後獲,何以爲知仁,而此二者,可以盡知仁之道耶?天常曰,《集註》中此因樊遲之失而告之云,理或然矣。聖人誨人,各有端因,然表裏精粗,無所不包,於斯民則務其所宜,於鬼神則敬而遠之,此知者之事,先難後獲,是猶明其道不計其功,明其道,自合於天理,不計其功,則自無私意,此便是仁之大體,非特爲樊遲發也。宗薰曰,此雖因樊遲之失而告之,然聖人之言,初無精粗之別,此兩句固是知仁之道也。務民生當行之義而不惑於鬼神之茫昧,然又能敬焉,則知莫過此矣。雖是難底事,必先乎理所當行,而無計較利害之私,則仁莫過此矣。龍輔曰,聖人敎人之法,捄其人之短處,故孟懿子之問孝則曰無違,子夏之問孝則曰色難,無違色難,雖若專爲懿子、子夏而發,其實人子事親之道,亦無以加於此矣。宗薰曰,然矣。《論語》中問同而答異者極多,或緣造詣之淺深,或因姿質之偏勝,而其所論之理則無所不包。且如樊遲問仁,凡三次,以一人問一事,而一則曰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雖之夷狄,不可棄也。一則曰先難而後獲,一則曰愛人,此各因質問,是工夫所到而告之,然三言者,何莫非仁之道乎?今若合而觀之,則仁之理尤覺詳密而著明矣。上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此何爲也?天常曰,天地之生理本直,人之所以爲生者,亦各有是理之直耳。若夫背其此直理而生遂者,特不過幸而免耳。宗薰曰,上生字,是生物之生也,下生字,是生存之生也。兩生字釋義差異,故先儒亦多論以爲不同,然人能不失天地生物之理然後,可以生存,然則兩生字,畢竟無異同矣。上曰,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中人以下,何不語上也?天常曰,此章之中人云者,兼氣質工夫而言,學問工夫,固不可躐等,必須造詣得及中人,乃可語上,氣質愚下者,亦不可猝語以高遠,必須變化氣質,到中人以上,亦可以語上也。上掩卷。龍輔進前曰,秋涼漸緊,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寢睡、水剌之節,若何?上曰,一樣矣。龍輔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昨今兩日,連開三講,頒諸朝紙,群下聳瞻,臣不勝欽仰之至。仍奏曰,冬至使拜表,雖餘數月,而若其會同都口傳等事及今擧行然後,可無窘急之患,而書狀官李永老在外,不得按例行之云,置嫌自有淺深,人言元無可引,而況往役義重,不宜逡巡,申飭上來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龍輔曰,今番行幸時江心水,何以爲之乎?上曰,置之,可也。龍輔曰,近日自止太多矣。程子以貪多務得爲戒,大抵日御經筵,無所間斷,討論經義,問難疑晦然後,大有益於聖工,而至於自止之太多,果無益矣。上曰,自止少則有不足之意,而昨日自止,雖似太過,而今日則適中矣。龍輔就座,允大進前曰,噫嘻,逆鏔窮凶之罪,已悉於前啓,今不必更事臚列,而幸賴我慈聖殿下,廓揮聖斷,明正典刑,庶可以少洩神人之憤,而決案正法之後,應行孥戮之典,尙今不施,擧國弸塞之冤憤,愈久愈深。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允大曰,近日妖凶之邪學,熾如烈火,勢急滔天,實爲國家呼吸之憂,而幸賴我慈聖殿下,特降明旨,亟令嚴覈,妖腰亂領,次第就戮,庶幾根柢拔去,窩窟掃蕩,而噫,彼丁若銓、若鏞兄弟,自以逆鍾之同氣,暗受承薰之妖書,日夜耽惑,悖亂名敎,斁滅倫綱,爲世指目,積有年所,今於嚴鞫之下,始迷終悟之說,都是粧撰,力拒痛挽之跡,了無可證,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又況今番恒儉之獄案出後,若鍾、承薰,迭出諸招,逆節彰著,不可但以邪學言也。若鍾旣已籍沒,承薰亦旣正法,而噫,彼銓、鏞之爲若鍾兄弟者,致薰之爲承薰同氣者,不過島配定配而止,盤覈情節,掃蕩窩窟,顧不在於此輩耶?銓、鏞則雖以今番獄案言之,爲承薰之緊黨,與知凶謀,明出致薰之招,以邪術而自服,至請伏法,又納鞫庭之供,究厥情迹,何變不圖?噫,彼致薰,以承薰之同氣,家煥之親甥,萬惡咸萃,千妖俱備,嘯聚邪黨,養成部落,凡諸排布設施,皆出其手,而今番訊問之下,乃反歸其兄於喪性溺邪,至謂之賊黨,此可見良心之都亡,倫紀之全喪,卽此一節,邪術淺深,有不暇論,學逵、與權,俱以家煥之甥姪,承薰之至親,標號之陰慘,花肋惟均,迷溺之丁寧,致、嗣各證,凶祕之迹,如印一板,寬基則本以箕延之從孫,詿誤湖民,賣其切姻之權勢,蔭庇賊徒者,已是罔赦之罪,而邪書往來,狼藉綻露,至與與權而對質,則渠雖喙長,何以自明?雖然此輩之沈溺邪術,猶屬餘事,目下所當覈者,卽是恒儉請舶之計,嗣永傳書之謀,而凡此六囚之於嗣永,或爲切姻至親,或爲血黨死友,而嗣永凶書,以爲渠輩莫不願此事云爾,則凡爲邪術者,尙必知此箇凶謀,況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豈有不知之理乎?至於今番訊鞫,情節則半吐而半呑,端緖則若露而若隱,彼此參互,庶幾取服,而只緣爲日不多,盤問未究,賊情至妖,詭詐莫測,邀來謨賊之事,締結湯胡之計,以至窩窟之未露,徒黨之散在者,尙未究覈,而特推寬大之恩,遽降酌處之命,刑政之失,姑置勿論,宗社之憂,實爲無窮。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康津縣定配罪人若鏞,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固城縣定配罪人與權,長興府定配罪人寬基,竝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快正典刑。上曰,不允。〈出擧條〉允大曰,噫嘻,凶逆之滅倫干犯,從古何限,而豈有若民始之符同榮賊,危逼國母者哉?究厥罪犯,萬剮猶輕,而顯戮未加,鬼誅先及,神人之憤痛,曷有其極?顧今誣服之宮人,迄未鉤覈,聲討之輿論,轉益弸激,環東土倉生之倫,如不欲生者,日甚一日矣。何幸乾道孔昭,慈旨誕宣,有此逆賊民始,依臺啓施行之命,處分之嚴明磊落,凡在臣隣,孰不欽誦?死後追奪,便是生前一律,則惡逆追施之後,其親屬之散配,乃次第應行之事,而況凶如此賊,逆如此賊,則爲其狼貙之種者,尤不可晷刻容貸也,決矣。請民始諸子應坐之類,亟令王府依律擧行。上曰,不允。〈出擧條〉允大曰,噫嘻,痛矣,十數年來,賊勢益肆,人心靡定,顧瞻他日之徒,爲賊右袒之輩,踵相接也。惟彼周爀,身在衿紳之列,而敢生覬覦之計,肆發凶言,顯然立幟,其心所在,路人猶知,而伊後除命之連下,全出藏疾之聖德,則在渠道理,惟當含恩畏義,矢死縮伏,而不此之爲,有除輒膺,揚揚莅任,自同無故,此於渠,雖爲薄物細故,而亦可見隱若有恃,縱恣無忌之一端,今幸乾斷赫然,此等黨與,不可仍置。請周爀,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擧條〉允大曰,三啓中諸賊,罪關宗社,憤切神人,往在先朝,旣允臺啓,傳旨未下,故臣於庚申五月,忝叨憲職,更爲發啓,而伊後登筵,適値拜表發行,上下慶忭之日,仰承縷縷下敎,仍出姑停矣。今於一年二年之後,尙在不連不停之科,噫,先朝依允之盛意,蓋出於俯循輿情,快伸王章,而慶日姑停,不過一時行權,則今不可以未經處分,有所仍置。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令該府擧行焉。上曰,不允。〈出擧條〉允大曰,噫,妖凶之邪學,熾如烈火,爲國家呼吸之憂,而幸賴我慈聖殿下特降明旨,亟令嚴覈,妖腰亂領,次第就戮,而李基讓子有沈溺之、寵億,以凶頑邪魁,擧世指目,基讓之罪止定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誅先加,輿情憤鬱,不可以物故,有所容貸。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姑先施以竄配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允大曰,噫,彼李東萬則言之便覺汚口,渠於履猷,卽是聲氣漠然之間,而托跡輸心,始出逐臭之意,臨急圖生,遂作反噬之謀,綢繆設施,經營脈絡,卽與履猷,一串貫來,則主客輕重,初無可論,趙鎭井則旣曰着名於此疏,而又曰不知其疏語,天下寧有是理?安知非外托老悖,內欲掉脫耶?至於秋曹諸罪人,則疏通本自相貫,旨意如印一板,豈可以卑微之類而不加嚴覈哉?前後酌配之命,遽下於輿憤轉激之際,豈不有乖於誅亂去慝之義哉?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鎭海縣定配罪人趙鎭井,竝令王府設鞫嚴問,秋曹諸罪人中如李榮復、金元喜、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爲移囚王府,到底盤覈,快施典刑。上曰,不允。〈出擧條〉允大曰,噫,彼裕賊,卽往牒所無之極逆大憝,而獄事未能究竟,尙切神人之憤,今此李敬臣之疏,其論李書九之事,至謂之根柢,又謂之發縱,則其所到底盤覈,不可一刻少緩。且以書九庚申冬辭戶判之疏觀之,其曰斜封墨勅一句,尤爲叵測,渠豈不知斜封墨勅之出處,而乃敢引用於慈聖特除之下乎?其時慈敎,嚴斥其妖邪,旋命其竄配,而終因權凶之筵奏,竟至還寢,以此觀之,由前由後,吹噓於凶黨,綢繆於凶黨,昭不可掩,李敬臣疏論,猶有未盡覰破者,國法至嚴,不可仍置。請前監司李書九,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典刑。上曰,不允。〈出擧條〉允大曰,申獻朝,本以戾氣所鍾,甘與凶徒爲歸,率其群從,竝作鷹犬,趨勢規利,蠅營狗苟,傷人害物,虺毒蟣射,噫,彼裕賊之凶疏,莫非此輩之助成,而惟其一門內種生,莫非凶窩中卵育,故或有圖停逆裕之啓者,或有陰贊悖猷之謀者,至今倖逭,令人憤切,而及乎達淳之罪惡昭著,擧國之聲討方始,渠乃身爲諫長,陰護凶黨,最初一疏,游辭塞責,草草短章,不忍正視,輿論莫遏,始思彌縫,稍演前說,冀贖宿愆,而及其問啓出,則情態絶狡,尤難容貸。渠亦以裕賊聲氣相近之人,出入於渠所謂一委官之門,爲一世之指目,久矣。凡於委官所周遮漫漶之人,必有眞的聞知者,而乃敢顧戀宿處,微提其端而不露姓名,拈出三或字,以爲姑遮十目之計,其心所在,路人所知,如此負犯至重之類,不可削黜薄勘而止。請削黜罪人申獻朝,爲先施以屛裔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府啓畢奏之後,允大更奏曰,當繼奏新啓矣。上曰,何事?允大曰,以龜柱支屬散配事,將發啓矣。上曰,此何事也?向筵以不必更提之意,縷縷下敎於兩司諸臺,而憲長雖非伊時臺諫,然而旣有下敎則何可更發乎?允大曰,臣於伊時,雖未登筵,亦因傳聞,伏承筵席下敎,而其時臺諫,以不可不更發散配之啓仰奏,大臣亦以臺言爲是矣。上曰,豈有是也?伊時臺臣,亦不以必發爲言,大臣,亦無稱是之言矣。允大曰,臣則只伏聞因人傳說,其言之爽實,容或無怪,而伊日筵席,雖無此奏,名以臺閣,旣登筵席,何可不發此啓乎?上曰,非謂此啓之不可發,蓋其處地與他有異,故予意不欲其更發矣。允大曰,臣意則不然,以若地處,有若所犯,比諸他人,當用加倍之律矣。上曰,豈其然乎?予意所在,卿等豈不知乎?允大曰,臣雖愚迷,豈不知聖意所在,而但於先朝,已有不拘地處之筵敎,且以歷代事言之,如渠地處者何限,而未嘗有莫重所犯,原恕其罪者矣。上曰,何必如是云云乎?前後下敎,不啻縷縷,已之,可也。允大曰,此啓之發,豈可拖至今日也?第緣他臺之情勢引入,臣亦無獨進發啓之路,故有若玩愒,式至今日而旣借方寸之地,何敢不發乎?在前則兩司合啓,而今則適無諫院,臣當獨啓矣。上曰,何必獨啓?置之,好矣。允大曰,此與大官論罪之必待三司有異,獨臺發啓,亦無不可,自前兩司之合啓者,以自臺廳爲之,故每每相議合啓,而至於今番則適會獨臺之入侍,自可一司發啓矣。上曰,非謂一司不可發啓,無論一司兩司,不必更發,商量置之,可也。卿則就座。允大曰,伏承屢屢下敎,聖上德意,臣固欽仰,而豈可使龜賊罪案,湮沒於天壤之間乎?如此則義理將晦,民彝將斁,臣之所以必欲發啓者,非但爲支屬散配,蓋欲使龜賊罪案,昭著於天壤之間矣。上曰,若發啓而卽爲允兪,則此啓豈長在乎?允大曰,若卽蒙允,支屬散配,猶可爲義理不泯,雖未得卽地蒙允,罪案塗人耳目,亦可爲人得共誅於千載之下者矣。上曰,雖無此啓,龜柱罪惡,人豈不知乎?允大曰,近來之人,全無掌故之知,數年姑舍,雖在數月之前,朝廷事爲,都不記憶,況於十數年之後,誰知有龜賊之凶惡者乎?今日發啓,斷不可已,大臣諸宰及玉堂,今方入侍,必以臣言爲是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龍輔曰,臣於向日筵退後,言于諸臺而臺體至重,臣不敢可否矣。上曰,卽爲就座。允大曰,此外又有處置事矣。上曰,然則先卽處置,可也。允大曰,龜賊之支屬,發啓之前,決不可先奏處置,臣當奏新啓矣。仍奏曰,噫嘻,痛矣,從古亂逆何限,而豈有如龜柱之窮凶絶慝者哉?渠之地處何如,而罔念報效之道,徒懷濫譎之心,包藏凶圖,必欲謀危於宗社,醞釀禍胎,肆行誣逼於儲貳,爲淵藪於群凶而暗逞私憾,作根窩於諸賊而主張悖論,諸條斷案,叛形已具,春秋無將之誅,漢朝不敬之律,無足擬議於此賊,而得保首領,遂致臥斃,環東土含生之倫,孰不腐心痛骨,直欲無生哉?乾道孔昭無幽不顯,凶祿之眞贓纔綻,賊龜之逆節益彰,八字凶言,一串貫來,同室之內,腸肚相連,而若其根柢則龜賊也,源委則龜賊也,禍本之譸張,非渠而誰?人心之煽惑,非渠而誰?思之及此,骨顫膽掉,而至若明律一事,卽是亘萬古所無之凶言逆腸,究其心而論其迹,則莽、冀、懿、操之所未敢爲者,肆掉凶舌,無難凌逼,渠之許多罪惡,罔非貫盈,而此尤覆載所不容之極逆大懟也。裕、玉之凶言而護法於此賤,煥、達之悖說而傳神於此賊,以至層生之亂逆,俱是此賊之支流餘裔,則雖用肆市之典,瀦澤之律,何以洩神人之憤哉?向來處分,縱幸三尺之追施,而苟究絶悖之罪,猶不足爲當律,況其梟獍之種,尙此滋蔓,禍機潛藏,隱憂未艾。請追奪罪人龜柱支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例,亟施散配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允大曰,持平權𪜴,以姿性鹵下,言辭拙訥,淸朝耳目,自知不稱,豈敢刺口論事,妄以臺閣自居,而特於洪羲運事,素有切憤之義,適因辭章,略有論列矣。及承批旨,不惟不賜允從,至以挾雜爲敎,臣滿心慙惶,無地自容。噫,彼羲運,千罪萬惡,一言而蔽之曰煥、達之私人,賊邊之嚆矢也。臣疏臚列,罔非斷案,執此聲討,俱合罔赦,雖非邪說一事,已足以逬諸四裔,而但此邪說一款,畿、湖、嶺、洛之間,擧世喧騰,蹊徑有在,指目有歸,而有口皆言,有耳皆聞,不勝其藉藉,故臣所以疏末竝擧,辯說不置者,將以打渠輩之眞贓,破國人之疑惑,豈或有一毫挾雜之意也哉?今臣所論,非出於一二傳聞,卽擧世之所共知,則此非尋常風聞之比,而況渠輩設施之陰謀祕計,苟非出入窩窟之人,則何以親聞而親見乎?但理無隱而不顯,言愈久而自綻,轉至於膾灸一世,狼藉傳說,設使渠,眞無所犯,則何爲而得此梁楚乎?此而容貸,則賊邊餘黨,增氣跳踉,將不知釀出何樣禍機,思之凜然,豈不大可憂也哉?此莫非臣新入臺地,言行無素,不能見孚於君父之致,以此情踪,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引嫌而退,職在臺閣,論許風聞,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持平權𪜴出仕。上曰,依啓。〈出擧條〉仍命退,領事以下先退,承史以次退出。上命承旨、閣臣更入進前,絢及奭周還入進伏。敎奭周曰,今番行幸時,待敎亦爲隨駕,可也。敎絢曰,今日雖以玉堂不備,視事頉稟,而閣臣入直者,旣兼帶玉堂則自可備二員,經筵,取稟。出去更入,而此後則雖視事頉稟之時,若有特敎,經筵稟,入之,可也。仍命退,以次退出。
○丙寅八月初八日午時,上御熙政堂。講入侍時,特進官韓用鐸,持《論語》第三卷,同知事趙得永,持《論語》第三卷,參贊官洪秀晩,持《論語》第三卷,檢校直閣洪奭周,持《論語》第三卷,侍讀官任天常,持《論語》第三卷,檢討官金愚淳,持《論語》第三卷,記事官趙鐘永持《論語》第三卷,記注官金致龍,持《論語》第三卷,記事官鄭觀綏,持《論語》第三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行護軍申大偀,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天常讀自子曰知者,止仁之方也已,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陳文義。天常曰,子曰齊一變,至於魯,魯一變,至於道者,非以齊魯之强弱大小言之也。齊自太公建國,固已尙功而間有桓公,假仁義伯諸候,風俗大變,法度盡壞,急功利而喜夸詐,縱使一變,不過至魯而止,若魯邦則承周公親親尊賢之化而禮樂備具,至於孔子之時而猶秉周禮,制度俱存,特人亡而政熄耳,是以一變可至於道矣。雖然《集註》中謂二國之俗,惟夫子爲能變之,而夫子不能得位而行道,此實千古之遺憾耳。我朝以仁厚立國,列聖相承,敎化益明,典章文物,燦然具備,于今近五百年,流風餘俗,大槪似魯而人稱小中華,此固有一變至道之基本,況我殿下以聖人之姿,得聖人之位,所謂一變之機,惟在殿下一心上矣。今夫變而至道之策,有非如臣荒疎者,所可倉卒陳說,而殿下旣撫有此鎡基矣,毋忽一變之會,克致至道之效,區區所祈祝者矣。上曰,所奏好矣,下番陳之。愚淳曰,上番所陳一變至道之說,誠甚好矣。程子曰,堯、舜之治,不過轉移間事,以我殿下之神聖,一變至道,亦非爲難,而人主一心,卽萬化之原也。殿下先從一心上用力,以堯、舜自期,其於修治之工,無一毫未盡,則一變至道之效,自可致之,是臣區區之願也。上曰,所奏好矣,知事陳之。得永曰,此言知者樂水,仁者樂山,非知者則不樂水,仁者則不樂山也。上曰,此如好仁者惡不仁者之文義,仁者非是不能惡不仁,惡不仁者,亦非是不能好仁者耶?得永曰,誠然矣。仍繼奏曰,山之體靜而靜之中,有包藏發育之意,此則却是動也,水之體動而動之中,有淵深不測之意,此又却是靜也,故程子曰非體知仁之深者,不能如此形容之,蓋此動靜之說,分言知仁之體段而已也。《中庸》則以知仁勇,謂之三達德,而雖知,無勇則不成知,雖仁,無勇則亦不成仁,一勇字之兼行於仁知之間者,有如此矣。學問之致力,固宜當勉,而其於政令施措之際,亦有捨勇不得之處,舜之誅四凶而天下服,文王之一怒而安天下,皆是勇之效也。竊覩我殿下至仁至慈,卓越千古,凡今群下孰不欽仰,而但未敢知勇字分上用功致力之爲若何耳,伏願留念焉。上曰,所奏好矣,特進官陳之。用鐸曰,知事所陳勇字之說,好矣。非但《中庸》三達之兼言勇也,治國之道,莫過於勇,故司馬光《通鑑》史斷,亦以仁明勇三事爲說者多矣。人君御四海摠萬幾,而人心之不齊,又有如四凶之在於堯、舜之世者矣。其所制繁而御衆者,尤豈可少忽於乾剛之道乎?伏願留念於此等處焉。上曰,所奏好矣,參贊官陳之。秀晩曰,博施於民,堯、舜其猶病諸者,非是濟施之不能博,爲歉於堯、舜之聖也,卽其憧憧一念,每患不能博施者,乃所以爲堯、舜之聖也。聖不自聖,猶恐欠闕,其猶病諸之心,常存乎中,故德惠所及,有難狀容,此非但堯、舜然也,凡爲仁聖之君,莫不皆然。以言乎夏禹,則文命敷于四海而不自滿假者,亦是病諸也。以言乎文王,則光于四方,顯于西土,而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亦是病諸也。雖以堯、舜、禹、文之大聖,不自爲聖,猶乃若此,況其德業功化,不及此閫域,則其所用力,尤當若何?竊覸我殿下聖質天縱,可以爲堯、舜爲禹、文,而其於講學作聖之工,亦必人一己百,倍加致力然後,可以使斯民被澤,獲見唐虞之盛矣。今日法講,至於三開,臣等之欽仰頌祝,於是益切,而於傳有之,有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又曰謹終于始,又曰不承權輿,皆言其自始至終,一是慥慥之意也。伏願殿下,緝熙繼續,至誠無息,如《中庸》所云博學審問愼思明辨篤行五者之事,則躬行實踐,聖而益聖之美,豈可量哉?此臣所以區區祈祝者也。上曰,所奏好矣,閣臣陳之。奭周曰,此章言知者樂而仁者壽矣。人臣之所以期望祈祝於人主者,莫如壽,故詩人之辭,曰天子萬年,曰萬壽無疆,而《無逸》一篇之歷敍享國長久者,周公所以拳拳忠愛之至也。壽考之術,不在他求,最切且要者,莫若此章仁者壽三字,仁之爲德,泛而言之,則愛之理是也。人君愛育萬民,惠澤普洽,使匹夫匹婦,咸得其所,則和氣致祥,天降以壽考之慶矣。然此則指仁之用而言也,若言其體,則此章所言靜之一字,乃是致壽之本,雖以容貌言辭擧止之間言之,莊重端詳者,不但有悠久深遠底氣象,使其精神,內守而不浮,其筋骸,攸斂而不弛,自然有致壽之效,若就靜字之根柢而言之,則先儒所謂無欲故靜者是也。朱子解釋仁字,亦必曰無私心,亦必曰人慾淨盡,則仁者之靜,靜者之壽,皆當於此而驗之矣。苟不能克祛人欲,則耳目鼻口之嗜好,聲色滋味之湛溺,不惟害吾德性而已,其所以戕賊乎肌體,侵鑠乎氣血者,有不可勝言矣。伏願熟味仁字之義,深體靜字之工,燕閒幽獨之中,若有一念之近於嗜慾者,必須絶去萌芽,勿使其潛滋暗長,則壽考祈永之休,亶不外是,竊不勝祝願之沈,敢此敷陳矣。上曰,所奏好矣。上曰,旣言博施於民則又謂之其猶病諸,何也?天常曰,博施濟衆,是聖王之極功,而普天率土之廣,無一夫之不得所,誠亦難矣。堯、舜於此,何嘗不盡其心,而其猶病諸云者,常懷不自足之意故也。上天仁覆,萬彙化生,此可見溥博之化,然其間尙不能無閼折不遂者,二帝之病諸,亦猶是也。奭周曰,不必遠求,但以今日治效,反求於聖上方寸之內,則八路之廣,兆民之衆,能保其一夫之無失所乎?雖在輦轂之下,能保其一夫之不饑而不寒乎?能保其一夫之不抱冤枉乎?乙丙燕閒之際,念及於此,則其必惕然怵然而若瘝在己矣。此句中一病字最宜細玩,此可見堯、舜之心也。秀晩曰,臣之所陳博施之病諸,非但實事然也,先儒云,若曰吾治已足,便不是聖人,病字,以堯、舜心看得,好矣。上掩卷,命退。用鐸等先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寅八月初八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夕講入侍時,同知事趙得永,持《論語》第三卷,特進官鄭晩錫,持《論語》第三卷,參贊官李文會,持《論語》第三卷,檢校直閣洪奭周,持《論語》第三卷,侍讀官任天常,持《論語》第三卷,檢討官金愚淳,持《論語》第三卷,記事官趙鐘永,持《論語》第三卷,記注官崔鳳和,持《論語》第三卷,記事官鄭觀綏,持《論語》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天常讀自子曰述而不作,止不復也,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陳文義。天常曰,《述而》一篇,蓋記聖人謙己誨人之辭也。志道據德依仁游藝四句,雖似從誨人處發,而夫子躬造心得之妙,亦可槪見矣。試以十五志于學一章援喩,則志道猶志學,據德則行道有得於心,守而不失,此便是立得脚而不惑,依仁則無適非天理,是殆知命,而知命則自合於天理矣。六藝固《小學》之敎,而以餘力游玩,則心亦無所放矣,以臣臆見,亦可喩之於從心不踰矩矣。此章以上默而識之及德之不修二章,一則曰何有於我?一則曰是吾憂也,是皆聖人謙己之言,而其實,亦有不自足而自勉處,猶之乎堯、舜之病博施也,匪直虛謙而已,雖以聖學上言之,須無自聖之意,方可有向上地步,君上爲學,異於匹庶,一日萬幾,不可少忽。臣於向日,仰陳格致誠正之說,而固已謂之一日晷刻,皆可竝下工夫也。今此道德仁藝四者,亦宜一時竝做去,苟有是志,便有是據,依便有是游藝而進修之要,俱在於此,精熟不已,自造聖域,伏願體念焉。上曰,當留念矣。下番陳之。愚淳曰,是吾憂也四字,政好着眼,此是學者之工則孔聖,豈有不能而心常不足,以謂不能,故發此言也。此非勉强之辭也,亦非謙抑之語也。心中眞箇以是爲憂而有是訓也,此所以聖人之乾乾夕惕,自强不息者也。今殿下日三開講,講學上用工之勤,孰不欣聳,而亦願益思慥慥,以孔子所憂爲憂,無少間斷焉。上曰,當留念矣。知事陳之。得永曰,上下番所陳皆好矣。是吾憂之義,下番有所仰奏,而夫以孔子之聖,豈有憂於這般事哉?特以聖不自聖,洞洞屬屬,日不自給故也。臣等膚淺之見,竊不敢知聖學之淺深,而區區所仰勉者,卽此經旨所訓也。殿下倘於淸燕之間,每自省念其於一政一事一動一靜,尙或有未盡善處否,亦有見義能徙否,亦有改過不吝者否?雖以講學言之,必以誠信二字,終始做去,淵衷之內,每存是吾憂之意,則聖人閫域,亦不難於造詣矣,伏願加念焉。上曰,當留念矣。特進官陳之。晩錫曰,其曰竊比於我老彭,其曰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於我哉?其曰德之不修,學之不講,是吾憂也,以後人觀之,果是聖人謙己之辭也。此於聖人之心,非必欲過自謙抑而眞若有是事,此聖人所以朝乾夕惕之意,而如文王之望道如未見者也。若使聖人,自謂已聖而更不加勉,則決非聖益聖之道也。且謙受益,虛己受人然後,爲國而納規諫之言,爲學而受箴警之辭,故曰謙者,德之柄也,伏願深留聖意焉。上曰,當留念矣。參贊官陳之。文會曰,上下番及知事、特進官所陳皆好,別無文義之更爲敷陳者矣。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今番自止中孔子之所以爲學與所以敎人者,皆可求矣。一則曰學而不厭,何有於我?一則曰學之不講,是吾憂也。人之勤學者,亦不爲少,而聖人則不敢自居,子貢之稱孔子,亦以其學不厭一事,爲旣聖之驗,何也?蓋必徹始徹終,自少至老,無一念之不在,無一事之或怠然後,方可謂不厭,此所以非聖人莫能居也。今日法筵,亦是講學之地,而列侍儼然,誦讀一遍,下旣敷陳,上有發問,若只循例賜答,把將聖人說話,一番吟咏而止,則恐有異於孔子之講矣。至於憤悱一段,乃是聖人喫緊處,今日讀聖人書,亦必咀嚼玩索潛心體會,求至於憤悱之境然後,或考證於註解,或問難於臣僚,俾收貫通瀜會之效,而今日三講自止,殆近半卷,聖意之孜孜不已,實所欽仰,而沈𨡉gg浸g涵泳之工,猶恐其有所未暇也。如或始勤終怠,乍作乍輟,則新得未熟,舊學已荒,雖用十倍之工,將無一膝之效矣。三講固難每日行之,而法筵召對,循環不廢,雖或有故停止,亦必披閱方冊,念念不忘,至於講習之際,亦必逐句逐章,到底理會,到得憤悱之境,是所望也。上曰,當留念矣。上曰,上番所奏志道之譬於志學等說何如耶?閣臣及知事陳之。得永曰,上番此言,非質正之言也。志道志學之兩志子,雖無差謬,而以下所論則或恐近於傅會矣。奭周曰,志字固是一般,據德與三十而立,亦相近似,而游藝與不踰矩,臣未知其襯合矣。游字,乃玩物適情之謂,而玩物,非喪志之物也。夫張而不弛,文武不能,聖學雖勤,而休息之際,易致放心,故一或不謹於此,則聲色玩好之具,雜然竝進,喪志之患,由是而起矣。所玩者在於詩書六藝之文,則藏修游息,無適而非學矣。天常曰,臣言亦非謂節節符合,特以明聖人自得之妙,亦可推見耳。然此游字,釋以玩物,則玩物本非好題目,而此則游玩於六藝,而其心不出規度之外也,故妄謂近於不踰矩者,此也。上曰,不憤不悱,其旨同耶?天常曰,此特以心口對擧而言之,未必有淺深之別矣。愚淳曰,憤者,求於心而未得也,悱者,似有得於心而不能發者也,煞有淺深矣。上曰,心求通而未得通,口欲言而未能言,其意有異耶?愚淳曰,口欲言一節,卽指心若有覺而口不能言也,差有異矣。上掩卷,命退,得永以下將退。文會曰,行幸時出宮吉時,卽辰時而當日還宮,似當窘速矣。其前則有甲時,而此是間時,故禮曹不敢擇入云矣。上曰,以甲時爲之而臨期更當下敎矣。仍敎曰,出還宮時,一番植炬則似當爲之,自下擧行則知此預待,可也。仍命退,知事以下先退,承史以次退出。
8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藥院進〉。行左承旨李海愚〈坐直〉。右承旨嚴耆〈坐直〉。左副承旨李文會〈坐〉。右副承旨洪秀晩〈牌不進〉。同副承旨申絢〈坐〉。注書趙鐘永〈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止淵〈仕直〉。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李文會啓曰,明日,永禧殿修改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啓曰,右副承旨洪秀晩,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嚴耆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及傳旨未下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持平權𪜴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
○嚴耆啓曰,持平權𪜴,旣有只推之命,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文會曰,禮房承旨馳詣永禧殿,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李文會曰,孝安殿望祭,以攝行磨鍊。
○備忘記,羅暖萬戶李有協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李永昆改差,代以李止淵爲假注書。
○申絢啓曰,訓鍊大將金祖淳,以司僕提調,明日旗軍洗馬,沙阿里出去矣,所佩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佩往來。
○以右副承旨洪秀晩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
○嚴耆啓曰,行大司憲曺允大,掌令崔禧延,持平權𪜴、鄭文始牌不進,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永老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司諫尹久東,獻納李之珩,正言金益鉉,掌令崔禧延,持平權𪜴、鄭文始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
○以修撰洪儀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李文會,以吏曹言啓曰,今此毓祥宮秋享祭亞獻官預差,前判書洪義謨塡差,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以觀象監領事、提調意啓曰,在前胎室加封時,本監官員一員,臨時下送,監董工役,奏時,仍令兼行矣,今亦依此磨鍊,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修撰洪儀泳,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申絢,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幸行時巡將監軍,依例以八月十五日受點人員,十六日至,使之仍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絢,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幸行時侍衛禁軍,不可不點擇以行矣。各番禁軍中新受馬及病蹇不能致遠之類,依例推移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禮曹參判朴宗慶疏曰,伏以居諸易得,秋序將半,祗拜山陵,期日將近,伏惟此時,聖慕益新,仍伏念臣之重綰惠局籌司之任,倏又半年於此矣。臣於昨秋,屢控血懇,得蒙體諒,聖渥浹髓,至願滿足,竊謂從此以往,廁跡優閑之地,還他謹拙之分,不意向者,適當朝著之承乏,遽以宿硏而復授,臣非不知更陳衷曲,再冀卸免,而義分是怵,煩瀆爲懼,姑且黽勉而周旋,思自抖擻而殫竭,然才旣綿薄,精又短小,簿書則臆斷居多,財賦則頭緖猶亂,已試而蔑效,雖屬旣往之罪戾,重叨而久據,必致方來之僨誤,尋常憂蹙,容有其極?雖使臣才具知識,足以堪承於此,前旣力辭而得解,則今復何心而仍冒乎?兩截之譏,無待於傍人,自知之明,惟在於匪才,區區如縛求解之情,固已如此,而且今臣兄宗輔,又被寵擢,遂判戶曹,戶判之於惠局,卽兼提擧也。管八路財穀之原,掌一國經用之費,度支與惠廳,相爲表裏,均是要重則同時一室之內,兄掌度支,弟管惠局,爵秩之隆赫,門戶之照爛,求之今古,蓋亦罕聞,私心之震懍,姑舍勿論,國體之苟艱,謂當如何?臣兄之勉强一出,蓋緣怵迫,而臣身之盤礴蹲仍,本非得已,則在下當遞,雖無足擬於同僚,由是得免,庶可獲遂其初心,以我殿下平日全保臣家之殊恩盛眷,倘或軫念於此,則亦豈待臣言之畢,曲垂矜諒之恩也哉?玆將疾聲之籲,猥徹仁覆之天。伏乞聖慈,諒臣至切之懇,察臣必遞之義,將臣所帶惠局提擧,卽賜遞改,籌司之任,一體許解,以重公器,以安微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心出於畏約,非不美矣,衙門各異,非公格所拘,又皆是有司之職,尤不足爲引,卿其勿辭行公。
○校理李泰淳疏曰,伏以臣疎謬不才,生長林野,無所取捨於世,惟以由科第取祿仕爲榮,而南郵纔瓜,誤恩荐降,國子春曹,除旨聯翩,感戴洪私,無地圖報,歸伏鄕廬,尙復何望?千萬不自意,伏奉七月十九日承政院有旨,以臣爲弘文館校理,令臣乘馹上來,光榮所被,里閭聳觀,驚惶感激,不知所措躬也。噫,玉署淸銜,何等極選,而襯接經幄,沃贊睿猷,雖博達有文學,明敏曉治體者,尙恐不敢承當,況臣每下,荒失家學,匪分之愧,猶屬臣身,矧今寶籌鼎盛,睿學漸就,日御經筵,博延群彦,蓋將多聞以達事,學古而有獲也,此豈臣空疎蔑裂之學,所可萬萬比擬於勸講陳善之任者哉?且念臣先祖臣文純公滉,勤勤以懼冒匪據,訓爲一副家計,臣之至愚極陋,固不足以遵法先臣,而若其較才量分,難進易退之義,或庶乎可勉也,反復揣量,其不可承膺,決矣,而自顧分義,不敢偃然坐在,將趨辭於輦轂之近,而行到京畿道陰竹地,身病猝重,膈冷頭眩,迭發交作,重以年前落馬餘祟,忽地闖發,支節牽引,胸脅刺痛,轉動不得,萬無强力登途之望,玆因所到縣,拜章祈免。伏乞聖慈,特加鑑量,亟賜鐫削,以重國器,以安私分焉。噫,目今亂逆層生,天討大行,達賊殛死,兩煥追奪,至於祿賊之根柢已露,而俑於龜柱,傳於日觀,讐視君父,世濟凶逆之狀,卽前乎後乎而未聞未見者也。言之及此,不覺骨顫膽掉,直欲手磔口臠,而臣旣不能卽效臣死之義,又不效古人輿疾之討,臣罪萬死。臣罪萬死,臣何敢多費瞽說,以自附於三司之末,而第伏念君讐國賊,人人所共誅也。臣雖遐外微賤,彝性所同,顧自有不可誣者,則又豈忍泯默不言,自占便身之策乎?夫亂賊之不息者,實由懲討之不嚴,而近日天網太恢,王章未伸,殿下於大僚三司之請,或施或不施,逾時越月,終靳快兪,使堂堂聲討,只作草草傳啓之歸,目下義理,幾何而不駸駸然入於淪胥之域哉?況朝廷之請討者,實是罪關先朝之逆,則又非殿下之所得以私者也。仍竊惟殿下淵深含容之德,過而似欠剛克底道理,蓋於此學源頭,猶未盡極硏細磨,以造夫義精仁熟之地,故凡應之事爲者,明鏡之照,尙有微翳,今靳許三司之請,卽此一事,殿下誠能益懋以先王聖學之工,緝熙光明,萬象畢照,則奸慝自消,章威自著,譬如日月高懸,魑魅莫遁,而凡於賞刑施爲之間,無不各當其可矣。臣全沒學術,荒墜先緖,而敢以此率爾煩瀆,有若自列於陳勉者然,固不足以感發天意,而適增其愚妄之罪也,狗馬之誠,不能自已,而冀或萬一於塵刹之報,至若字句之疎慢,格例之違失,臣實矇然,有未暇擇也,惟聖明之裁納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諭於諸批矣,爾其勿辭察職。
○丙寅八月初九日辰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知事徐榮輔,持《論語》第三卷,特進官金在昌,持《論語》第三卷,參贊官嚴耆,持《論語》第三卷,侍讀官朴宗薰,持《論語》第三卷,檢討官金愚淳,持《論語》第三卷,記事官趙鐘永,持《論語》第三卷,記注官金致龍,持《論語》第三卷,記事官鄭觀綏,持《論語》第三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行護軍李堯憲,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宗薰讀自子食於,止皆雅言也,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陳文義。宗薰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夫子所以自許而許顔子者也。夫用行舍藏,猶冬裘夏葛,凡人之稍識時措者,似皆可與,而以唯我與爾之訓考之,則顔子以下,固不可及矣。士之修己,將以致用也,獨善固非其志,而不求苟合,不求妄進,卽是自守之大義,故出處唯視用舍之如何,然行藏在己,用舍在人,在己者可以自盡,在人者非所可知也。蓋用之而有可行之道然後,舍之而有可藏之實,故曰用舍異時,行藏同道,此所以夫子不輕許人也。孔門以下可議於行藏者,惟蘧伯玉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可卷而懷之,卷懷,卽舍藏之義也。後世則唯司馬光,値熙寧之際,爲憸小擯斥,退而居洛十五年,口不言時事,元祐初,起而作相,改紀淸本,差可無愧於行藏之義矣。若夫子之行藏則仕則仕,止則止,久則久,速則速,是也。顔子之行藏則簞瓢陋巷,與禹、稷同道是也,聖人之所存,槪可見矣。然則不爲用伸,不爲舍屈,君子之道也,在上位而操用舍之柄者,可不愼乎?如有孔、顔在下,不見用而藏,則將誰與爲國而何以出治乎?若使賢者舍藏,則所用者,必嗜利自衒,違道干進者也,如此類人,卽不用而求行,舍之而不藏者也。其狐媚以求容,賈衒以求售,使人主眩於用含,俾賢者甘於舍藏,畢竟賢邪易位,是非倒置,人主苟不能深明乎邪正之分,致愼乎擧措之際,則當用而舍,當舍而用,鮮不失宜,如欲正用舍之辨,則必先明好惡之源,夫人主所好,自然見用,所惡,自然見舍,初無遠近親疎之間,故曰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然後,可以爲民父母,好惡旣得其正,又必明示於下,如賞罰擧措,分明去取,直截劈破,如象魏之懸法,雖遐遠幽僻愚婦愚夫,曉然知得,則必將靡然趨之,如是而後,取而用之,可以不勞而成其治矣,伏願深留聖意焉。上曰,所奏好矣。下番陳之。愚淳曰,臨事而懼,好謀而成,全指軍旅之事,而聖人之言,指一而該萬,雖非軍旅,亦有可以取法者,懼字之意,非恇懼之懼,卽戒懼之懼也,故在事爲之上則謂之懼,而以在於方寸上者論之,卽爲敬愼之意,書曰一日二日萬幾,兢兢業業,兢業,乃懼字之意也。好謀之謀字,亦非權謀之謂也,卽是廣謀獨斷之謀,謨明弼諧之謨,字義雖殊,其實則同,皆好言也。上曰,好言,卽何如說耶?愚淳曰,昌言嘉謨,無非好言也。仍繼奏曰,惟我殿下日臨萬幾,必存戒懼之意,博詢衆謀,採用其善者,卽是臨事懼好謀成之義,而雖以講筵言之,必以聖旨之或失爲懼,必以工夫之間斷爲懼,戒之愼之,念念在玆,登筵諸臣之中,如臣膚淺之言,不足謂之謀也,而諸臣所陳,必有可採,芻蕘之言,聖人之所擇也。採以納之則此亦爲臨事懼好謀成之道,至於好謀之好字,尤所當念者也。好卽中心誠好之謂,而今日講筵,不必以儀文備數之事爲求也。上下之誠信交孚,以誠告之,以誠受之,必期於實得之崇廣而聖學自底於成就,則臣之區區祝願,亶在是矣。上日,所奏好矣。知事陳之。榮輔曰,上番所陳用舍之說,果好矣,人之用舍,非自爲也,卽是用人者之所爲也。聖賢如孔、顔者,見舍不見用,則固不可以爲治,亦有加於此之爲憂者,大凡用舍二字,相爲對待,智者行則愚者藏,賢者舍則不肖者用,彼此消長之理,千古同然,故一賢者之舍藏,初若無甚關係,而及其不肖者進則其害爲大,可不懼哉?用舍如賞罰,賞罰者,人主之大柄也,無是則何能制億兆之命而贊化育之功乎?是故用一人舍一人之際,治亂得失係焉,於此而深留聖念,臣所仰望者也。上曰,所奏好矣。特進官陳之。在昌曰,夫子在齊聞韶,至於不知肉味,則樂之盡善盡美,有可想見者矣。樂有五聲而宮屬於君,商角徵羽,卽臣民事物之所屬也。人君端本出治,而臣民事物,各得其宜,則五聲調諧,萬象沖融,其入耳而使人可悅,眞如夫子之聞韶而誠心好之者也。後世以來,正樂不作,若所謂聞樂知治之義,遽難議到,而惟我邦,以禮樂爲治,方當大音復還之會,盛治極功,翹首以望而古語云,樂得其道而制其慾,夫制慾之方,孰切於克己二字乎?故曰一日克己復禮而天下歸仁焉。伏願殿下,先以克復之工,深留聖念焉。上曰,所奏好矣。參贊官陳之。耆曰,上下番及知事、特進官所奏皆好,別無更達者矣。上曰,孔子嘗曰勇者不懼,此云臨事而懼,何也?宗薰曰,向因不遷怒章,略陳血氣之怒不可有,理義之怒不可無之義矣。惟勇亦然,夫子語大勇曰自反而縮,千萬人必往矣。奏未畢,上曰,見義不爲無勇,卽所謂理義之勇之不可無耶?宗薰曰,聖敎至當矣。苟無勇則百事不可做,而至如子路則每走於血氣邊,行三軍誰與之問,亦出自血氣之勇,故夫子答之以此而抑之,臨事而懼者,敬懼之謂也,勇者不懼者,懼怯之謂也,兩懼字不同矣。然此二句歸重,專在於好謀而成之成字上,凡百事爲,及其成就則皆由剛果決斷,不能剛決則事必無成矣。以此言之,以懼字,抑其血氣之勇,以成字,進其理義之勇,而懼字亦非恇怯之義也。若以臨事好謀,或妨於勇決之道,則反失本旨矣。上曰,假我數年,卒以學易,夫子豈未嘗學易乎?宗薰曰,夫子於易,豈眞未嘗學乎?槪出於聖人謙遜之意,而所以發此訓者,以示道理之無窮,易道之未易盡者也。上掩卷,命退,知事以下先退,承史以次退出。
8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坐〉。行左承旨李海愚〈坐〉。右承旨嚴耆〈坐〉。左副承旨李文會〈牌招啓辭未下〉。右副承旨洪秀晩〈坐直〉。同副承旨申絢〈坐直〉。注書趙鐘永〈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止淵〈仕直〉。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趙得永、副提調李肇源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惠慶宮進服加味異功散,前方中,山査肉加五分,自今日一貼式煎入。〈出榻敎〉
○嘉順宮進服香砂六君子湯,五貼製入。〈出榻敎〉
○嚴耆啓曰,行大司憲曺允大,持平權𪜴、鄭文始呈辭,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永老在外,掌令崔禧延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絢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絢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絢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永禧殿修改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今番行幸時,本府堂上一員當爲隨駕,而判義禁趙尙鎭,同義禁申耆,俱有身病,知義禁徐榮輔,內閣守宮,金羲淳,受由在外,無進參之員云,判義禁、同義禁,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修撰洪儀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肇源曰,只推。
○李肇源啓曰,玉堂備員間,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肇源,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副修撰韓耆裕,卽爲牌招,以爲姑陞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申絢,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分授崇禮門西邊體城六間許頹圮處,今已畢築,把守軍兵,依例撤罷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楚山府殺獄罪人朴廷道獄事。嘉慶十一年八月初十日粘連,刑曹啓目,依判下,問議大臣,則左議政李時秀以爲,檢驗事體至重,而只令吏鄕摘奸,不許躬親行檢,奸謀漸滋,獄情遂眩,實回詞證之虛實眞僞,俱未暇論,卽此一款,大違於法意,最爲可執之公案,傅輕之典,恐難遽議云。右議政徐龍輔與左議政,議同云矣。大臣之議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啓,依大臣議施行爲良如敎。
○領議政李秉模箚曰,伏以臣偶然一病,沈淹兩朔,肺火鬱結而咳氣上衝,胃土痿弱而食飮全阻,種種危惡之症,迭發疊出,竊自惟念遭逢聖世,生老太平,符到卽行,更何餘憾,而惟是聖恩未報,暮景先催,瞻望觚稜,有隕如瀉,間蒙記念於萬幾之暇,頻遣史官,勞問備至,德意隆厚,與天無極,耿然一念,惟在於復登文陛,重侍威顔,而此事恐未可期矣。臣情到此,寧不悲哉?幸行卜日,鑾輅將啓,千官戒裝,萬姓欣覩,而臣迺宛轉床席,作一籧篨,路左迎送,亦無以自力,況今秋務方殷,民事叢委,而賓對之許久頉稟,籌坐之壹皆闕如,莫非臣病上添病,日急一日之端,百爾思量,決不容一向泯伏,玆敢略具短箚,仰暴情實。伏乞聖明,俯垂矜諒,亟解臣議政之任,俾得安意待盡,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臣無任徊徨懇祝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愼節之未差,不勝奉念,不日快復,予所望也。陪班未參,何傷?卿其安心調理。仍傳于洪秀晩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于領議政。
8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藥院進〉。行左承旨李海愚〈坐〉。右承旨嚴耆〈坐直〉。左副承旨李文會〈牌招啓辭未下〉。右副承旨洪秀晩〈坐直〉。同副承旨申絢〈坐〉。注書趙鐘永〈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止淵〈仕〉。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惠慶宮進服加味異功散,自今日停止,加減正氣散一貼煎入。〈出榻敎〉
○惠慶宮進服加減正氣散,依前方一貼更爲煎入。〈出榻敎〉
○申絢,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嚴耆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申絢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絢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絢啓曰,來十六日,日次儒生殿講日次,而行幸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啓曰,左副承旨李文會,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左副承旨李文會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海愚曰,只推。
○嚴耆啓曰,判義禁趙尙鎭,同義禁申耆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隨駕當爲進參,如是違牌,事甚未安,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嚴耆啓曰,判義禁趙尙鎭,同義禁申耆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隨駕當爲進參,如是違牌,事甚未安,竝更牌招,何如?傳曰,許遞,政官牌招開政。
○申絢啓曰,行吏曹判書金文淳,參議吳淵常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參判金履永在外,判書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牌招。
○有政。吏批,行判書金文淳進,參判金履永未肅拜,參議吳淵常進,右副承旨洪秀晩進。以朴宗來爲工曹判書,吳泰賢爲戶曹參判,金思穆爲判義禁,閔致成爲監察,鄭晩錫爲同義禁,趙尙鎭爲分內醫提調,金鋎爲長陵令,高翼濟爲順懷墓守衛官,成義浩爲愍懷墓守衛官,梁喆鎭爲萬頃縣令,李渭達爲掌令。
○兵批,判書趙得永進,參判韓致應病,參議鄭景祚病,參知宋知濂入直,同副承旨申絢進。以南允豐、黃載謙爲五衛將,趙德壤爲訓鍊主簿,宋文鈺爲武兼,李迪爲古群山僉使,韓亨祿爲造山萬戶,李邦城爲管城將,同知申正祿,僉知安命麟,大護軍洪義謨,副護軍李羽晉、李近胄、南允豐竝單付,副司直單崔禧延。
○傳于申絢曰,未肅拜摠管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
○申絢啓曰,今十六日元陵、山陵親祭祭文,當爲製進,藝文提學曺允大,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秀晩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申絢,以備邊司言啓曰,秋夕在近,各陵寢祭官,當爲差遣,而侍從罷散人甚多,難以分排云,在前如此之時,亦有請敍之規矣。侍從堂下違牌坐罷人員,竝爲敍用,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南惠寬、安廷善、南達孫、李志淵、趙鎭順竝單付。
○嚴耆啓曰,行大司憲曺允大,持平權𪜴、鄭文始牌不進,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永老在外,掌令李渭達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司諫尹久東,獻納李之珩,正言金益鉉,持平權𪜴、鄭文始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
○以副修撰韓耆裕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絢曰,只推。
○申絢,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修撰洪義泳,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申絢,以吏曹言啓曰,今此秋夕祭,各陵殿宮園墓獻官執事,當爲磨鍊,而除老病公故,實無推移排比之路,依近例刑官及司饔院官員年六十以上人員,通融塡差以入,而其中時無職名人員,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申絢,以觀象監領事、提調意啓曰,胎室加封時,觀象監提調、繕工監提調各一員進去監董,例也,而曾在乙巳景慕宮胎室加封時,因特敎,兩監提調中一員,兼進擧行,書標官,亦爲兼差,故辛酉年先大王胎室加封時,亦用此例矣。今亦例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申絢,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權常愼,以刑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絢,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此幸行時隨駕武藝別監一百五十人處,饌價錢每人各三錢,依例分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參判金履永疏曰,伏以臣頃被恩暇,歸護病親,居然暑往而涼矣。顧今臣母,雖無顯恙,起居神用,如日崦嵫,若難擬議於憑輿馬涉險阻,而臣母猶以君命之不敢不復,臣道之不敢不恭,立決於去就之際,靡遑於顚沛之念,筮日束裝,惟行是謀,不自意聖眷冞隆,擢亞天官,恩誥遽下,此殆鄕曲百年間罕有之事也。隣里咸聳,耘市動色,臣實感惶慙恧,若無置身之地。孔子曰邦有道,穀,恥也,傳曰服之不衷,身之災也。夫穀不過養口,服不過被身,而猶且徒食則爲恥,過中則爲災,況華貫要塗,臣何所不踐,絲毫塵露,臣何所有報,而隨資歷畀,一至於此,抗顔無恥,自己求災,猶屬臣之一身,而虞夏之考績愼簡,恐不若是之疎且略也。況此亞銓之職,專任雖讓於首席,政命或及於代斲,則必須預蓄蔘朮,待用無遺,甄別資格,率由舊章然後,庶可以上逭罪戾,下免譏謗,而臣於是,一無能焉。噫,臣旣官二品而髮白紛如也,人孰謂之未經事新進,而念臣通籍,寔不踰一紀,於其中居鄕者四年,叨藩邑者五年,立朝從官,不越乎簪筆記注之間,而除却銜命坐罷之日,僅一二年,是以朝廷上事務格例,都不能通曉,重以天生鈍根,兼以歇後。近又早衰,事過輒遺,以若不似之姿,遽當匪據之職,勢必隨事而質諸僚官,每政而詢于胥吏,穆穆淸朝,豈有如此羞恥事哉?臣雖無尺寸之長,而區區所願勉則惟質直少僞耳。若使臣之情實,初不近似於臣言,則是亦飾讓之過,而去欺負不遠矣,臣豈爲是也?玆敢陳章縣道,悉暴衷悃。伏乞聖慈,俯察臣至懇,亟遞臣新授職名,至於籌司重任之緣臣瘝曠,今幾月矣,此又臣之夙宵兢惶,不遑寧息者也,竝賜解免,一以重名器,一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上來。
○司憲府掌令崔禧延疏曰,伏以臣於前疏,猥陳賤病實狀,乞遞職名,生還故土而未蒙矜許,尙今虛縻,積犯違傲,徒增罪戾而已。旣帶臺職則雖尋常無事之時,固不當一向規避,而況今群凶之聲討方張,近又聖志益勵,法筵日開凡在臣隣,孰不欣聳哉?向日朝講有命,召牌再降,揆以分義,苟有一分可强之勢,則敢不竭蹶趨承也?臣雖至愚,豈不知以遐土賤蹤,冒登筵席,昵覲耿光之爲榮,而緣於病伏,連事違牌,未遂微忱之萬一,尤不勝惶蹙之萬萬。第伏念臣狗馬賤齒,今方七十有二,衰質殘喘,迷不自量,觸炎登程,爲暑所祟,初以暴泄,轉成劇痢,累月旅舍,無路調治,兼以日氣漸寒,所着所食,俱失其宜。目今症形,有加無減,千里孤蹤,四顧無親,晝夜叫呼,惟願幸兌客地皐復,而百爾思量,一縷殘命,死外無他,玆敢不避猥越,申暴病情,冒死哀籲。伏乞天地父母,特垂子視之恩,矜臣悲苦之情,亟賜鐫遞,俾臣殘骸,得免生行死歸之冤,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千萬至祝。臣方丐命,何敢贅他,而區區寸忱,略陳所懷,惟聖明垂察焉。伏惟我殿下沖年嗣服,今則春秋鼎盛,此政大有爲之時也。懲討之擧,講學之方,靡不用極,而第有治具之一大關係者,卽武備是耳,治國之道,莫先於預,而預之一字,實爲億萬年開太平之基也。守邊之策,禦侮之道,莫切於兵械,而矧今倭船漂到,不可無備禦之方。伏願特命有司之臣,嚴飭沿邊諸鎭,修葺軍務之疎虞者,以爲陰雨之備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好矣,許遞。
○弘文館修撰洪儀泳疏曰,伏以臣本以無似,厚被隆造,待罪南邑,年且一周,歲荒民饑,莫效一日之責,辜負實多,惶愧交中,千萬不自意玉署新除,忽下於此際,繼而有乘馹上來之命,命下之日,寵光榮觀,溢於海徼,登道之日,廚傳迎送,絡續沿邑。臣是何人,旣往之造化生成,固已浹骨淪膚,而今日掄擢,又出於天陛,積違之餘,聞命以來,震懍悸恐,辭受之際,實未知何所適從。瀛選者,卽世所謂至淸極顯,有非人人之所可堪擬者,出入於邇密之地,從容於論思之列,苟非人器地望,有以協人心而厭衆望者,固不可濫廁於其中,而臣之自來情事,已陳於前日臺職辭免之疏,則尙或聖明之記存,而又況叨是選而忝是職,徒貪恩渥之隆洽,不顧己分之踰濫,有進無退,隨除輒膺,則非但過福之生災,難免公議之見譏。新選才畯,不患無人,不必以庸陋之跡,忝廁於其間,則其爲玷名器而辱淸朝,豈細故也哉?又況臣蒲柳之衰,在近愈甚,一年南州,受傷無窮,內以神精之耗竭而空淺之識,業已銷亡無餘矣。瘴濕之中傷發外者,上以爲頭眩耳聾,下以爲毒痢苦泄,長夏以來,沈奄床笫,恩旨下臨,不敢言病,不顧生死,强疾登程,貞病泄痢,愈益添劇,旣聵之耳。又以膿潰,惡汁淋瀝,痛如鑽灼,叫呼宛轉之狀,行路之所驚怪,而及夫頹臥京廬,則塌然昏迷,便失惺覺,天牌之下,不過匍匐迎送於庭戶之間,違越到此,只自惶汗滿背,雖欲感激洪造,犯義分而趨恩命,病勢如是,其道末由。伏乞天地父母,俯察窮蹙之情,特垂終始之澤,亟許遞免,使之永刊是選,因降威罰,以懲違慢之罪,公私幸甚。臣於乞免之中,顧不敢贅附他說,而近日諸逆之自干天誅,前唱後和者,罔非是背公營私凶國禍家,而種下生種,愈出愈憯,其窮凶情節,近日三司之論列,略已備矣。臣不必疊架,而義理雖幸少伸,天討猶未夬行,兩煥情跡,只著端緖,而日柱尙未就鞫,達淳悖奏,已露根因,而瀅春至今假息,則其可曰國有法乎?至如祿、龜之肆倡凶言,謀危宗國,尤何等極逆大憝,而孥戮之典,膠拘常格,應施之律,又未蒙允,三司之請,尙未究竟,朝野臣民之情,猶此抑鬱,上下相持,玩愒時日,則臣未知何故也。臣愚區區,妄以謂我聖上緝熙之學,或欠於誠意一關之致也。誠意之目,更無他道,只是如惡惡臭如好好色,而好惡之間,截然不可以些少人,爲安排布置於其中,大舜之去四凶,周公之誅管、蔡,其權位之盛,懿親之切,何嘗可比於今日諸逆,而大舜、周公,曾無所爲難者,但以惡惡之正,不可參錯於權位懿親之末,故犂然行之,如是無難而已也,言者皆以爲禍機將伏,又以爲王章未伸,是固然矣。臣愚以爲凡天下悠悠萬事,無不咸囿於我聖上皇極之中矣,魑魅之形,莫逃淵鑑之孔昭,霜雪之敎,亦寓天心之仁愛,則不待廷臣呶呶之請,而但願澄省於方寸淵默之中,其惡惡初發之幾,恐不至於目今處分而止,但當順而出之,擴而充之,無使私意之所疑難者,一毫挾雜於其間,則其將乾斷恢廓,天討嚴正,而殿下自當無與於其中,伏願聖明之留意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諭於前批矣,爾其勿辭察職。
8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藥院進〉。行左承旨李海愚〈坐〉。右承旨嚴耆〈坐〉。左副承旨李文會〈坐直〉。右副承旨洪秀晩〈坐〉。同副承旨申絢〈坐直〉。注書趙鐘永〈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止淵〈仕直〉。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惠慶宮進服加味養胃湯一貼煎入。〈出榻敎〉
○嚴耆啓曰,行大司憲曺允大,持平權𪜴、鄭文始呈辭,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永老在外,李渭達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文會曰,傳香承旨馳詣受香諸處,奉審摘奸以來。
○摠管前望單子入之,都摠管洪明浩落點。
○以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李文會啓曰,副修撰韓耆裕,旣有只推之命,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修撰洪儀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李文會啓曰,副修撰韓耆裕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除在外、差祭外,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韓耆裕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李文會,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副修撰韓耆裕,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以爲姑陞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文會曰,留院上疏入之。
○傳于李文會曰,疏批已下,牌招。
○兵曹口傳政事,大護軍曺允大。
○吏曹啓目,粘連觀此承政院右承旨嚴耆上疏,則以爲臣之老母,今年爲七十二歲矣。曩在乙卯慶年,臣母周甲,適丁此時,特荷先大王錫類之恩,至敎以宜畀便邑,俾侈洗腆,旣授嶺郡,旋換西邑,三載專城,一飯皆恩,至今追惟,感激流涕,此生此世,報答無地。今之去乙卯,居然歲星已一周矣。間又獲除畿邑,得遂便養之志,至願已足,何敢復有希求,而第自近年以來,臣之二親,頹景漸暮,衰病轉痼,滋補失宜,氣息綿綴,而家本貧寒,計拙謀生,晨夕之供,尙患不贍,藥餌之需,何以能辦?今則其情愈切,寸衷益急。玆不得不仰恃仁覆之天,冒瀆孝理之下,伏乞聖慈,俯垂諒察,特命選部畀臣一小邑,俾遂便養之願,亦爲白有臥乎所,嚴耆之家貧親老,菽水難繼之狀,卽通朝之所共知,許畀一邑,俾遂便養之願,允合於孝理之政是白乎矣,邇列之臣,出補外任,事體不輕,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判付啓依回啓施行爲良如敎。
○行大司憲曺允大疏曰,伏以流光荏苒,孝安殿秋享奄過,陵幸載涓,鑾駕將戒,伏惟聖情哀慕,益復靡逮。仍伏念臣本以無似,猥叨憲長,不能出一言論一事,以仰裨我聖朝之萬一,惟事違傲,罪積邱山,至於朝講有命,賤疾適苦,亦不能隨諸臣後,備員進參,竟使法筵,緣臣停廢,國體事面,壞了無餘,臣心惶懍,寧欲無吪,顧今典學時敏,經帷日開,凡在瞻聆,莫不欽誦,而如臣職在應參之列者,未克膺命,雖曰適會薪憂,何敢以此自解?大僚請罷,誠得其當,臣固受而爲罪,而第朝廷之上,廉防爲重,臺閣之任,進退尤別,冒肅恩命,蓋爲引避乞解地也,而非惟不賜譴斥,乃反曲侈溫批,在臣惶蹙,一倍難容,此際法講詣閤,時劾已屆,一司進參,聖敎又下,臣若引義不入講筵,又將頉稟,去就顚倒,只係臣身,體貌壞損,所關不輕,臣於是不遑他顧,冒沒登筵,臣所以爲此者,只欲尊國體也,重事面也。豈可諉以一伸,因仍盤礴,有若不識世間羞恥事,而以乖四百年臺閣之風也哉?況人臣事君,不以趨走爲恭,聖王御世,不以承奉爲悅,惟義之適,以禮從事,此臣所以仰望於我殿下,而殿下之所以處臣工者,亦惟是耳,聖世扶植,莫如四維,則不待臣言之畢而庶可蒙體諒之恩矣。動駕不遠,陪扈末由,義分都虧,靡所容措。臣於卽者,又伏奉親祭祭文撰進之命,天牌儼臨,固宜趨承之不暇,而但臺臣入闕,必進臺廳,雖是藝苑近地,不敢離次他適,莫重文字,又非臺廳所可排進,推移無路,事勢悶隘。伏乞聖明,亟命鐫改臣本兼兩任,以幸公事,以安賤分焉。臣方丐免,不宜贅他,而適有微見,敢此附陳焉。臣伏見備局草記,諫臺疏辭,科場之弊,曲盡無餘,禁飭之方,纖悉不遺,依此申嚴,庶有其效,而宿習膠痼,濡染已久,除非別般變通,猝難矯革,蓋隨從之弊,由於爭地,爭地之弊,由於速呈,速呈之弊,由於取早,爲試官者,身任主司之責,孰敢不精白一心,對揚休命,而及其出榜,早券居多。大抵挽近以來,士子之有文者,必以副急爲能事,考官之取券者,每以早呈爲實才,恐致遺珠於今科,每招冬烘之群譏,無論優劣,惟早是取,廟堂之申飭,視若文具,臨時之呼呈,惟遮外面,甚或早呈諸券,暗標以置,只將亂軸,略加相雜,不念日後之痼弊,姑爲目前之挨過,於是乎貧寒之士,器具不逮者,雖有其文,亦無參榜之路矣。每科申令,非不嚴明,而士皆不信,依舊爭先,事之寒心,豈有加此?必自今番,別成節目,呈券時刻則限以某時,呈後試券則混同作軸,不別早晩,惟視工拙,一科如此,二科如此,今年遵式,明年遵式,悠久持守,不少撓改,則不過數年,必有成效,而乃若其本,則惟在於試官。伏願亟令該曹成出明式,另飭試官,丕變前習,以爲信朝令正士趨之地,而更以苟不遵令,如前早取,當該試官,各別論罪之意,載之節目,則始可有革弊之道矣。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臺職許遞,科場事,令該曹商量處之。
8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坐〉。行左承旨李海愚〈坐〉。右承旨嚴耆〈坐〉。左副承旨李文會〈坐直〉。右副承旨洪秀晩〈坐〉。同副承旨申絢〈坐直〉。注書趙鐘永〈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止淵〈仕直〉。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惠慶宮進服加味養胃湯,依前方一貼煎入。〈出榻敎〉
○嚴耆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永老在外,掌令李渭達,持平權𪜴差祭,持平鄭文始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絢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絢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肇源啓曰,判義禁金思穆,同義禁鄭晩錫,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文會曰,禮房承旨馳詣明陵,奉審摘奸,局內諸陵,一體奉審以來。
○李肇源,以吏曹言啓曰,卽接尙瑞院牒報,則以爲今此幸行時,本院官員二員,例爲寶差備隨駕,而副直長尹永鎭,身病猝重,無以陪從,卽速變通擧行之地云,尙瑞副直長尹永鎭,今姑改差,其代,口傳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英顯爲尙瑞副直長。
○李文會,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副校理韓兢履,旣有只推之命,與校理任天常,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申絢,以兵曹言啓曰,慶熙宮衛將韓愼五、文臣兼宣傳官李魯益,俱以身病猝重,勢難供職,呈狀乞遞,竝政差,何如?傳曰,允。
○申絢,以禁衛營言啓曰,今八月十六日,元陵行幸時,本營騎士三番鄕軍五哨隨駕事,命下矣。新營則千摠李寅植,哨官金敏贊、魚在溟,敎鍊官金振九,鷺梁牙兵十五名、工匠牙兵三十名、兼別破陣二名,率領入直,南別營則哨官盧舜協,別騎衛二人、鷺梁牙兵十名,率領入直,火藥庫則哨官閔道祥,別破陣八名、兼別破陣六名,率領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絢,以禁衛營言啓曰,今八月十六日,元陵行幸時,本營騎士三番、鄕軍五哨隨駕事,命下矣。依兵曹節目,外營各處入直將官軍兵等,依例除標信出用,銅龍門、建陽門、西營入直軍兵及新營入直騎士,竝待標信出用,而銅龍門、建陽門、西營入直及把守軍兵,與訓局餘軍,前期一日替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絢,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元陵行幸時,東營、集春營入直軍,以訓局餘軍,前期一日替代事自兵曹節目啓下矣。今八月十五日,東營、集春營入直將官軍兵,待標信與訓局餘軍,替代出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8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藥院進〉。行左承旨李海愚〈坐直〉。右承旨嚴耆〈坐〉。左副承旨李文會〈坐〉。右副承旨洪秀晩〈坐〉。同副承旨申絢〈坐直〉。注書趙鐘永〈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止淵〈仕直〉。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惠慶宮進服査橘飮,自今日一貼式煎入。〈出榻敎〉
○嚴耆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永老在外,掌令李渭達,持平權𪜴差祭,持平鄭文始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絢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絢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文會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永寧殿、永禧殿、景慕宮,奉審摘奸,受香諸處,一體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李文會曰,違牌臺諫許遞,政官牌招開政。
○有政。吏批,行判書金文淳進,參判金履永在外未肅拜,參議吳淵常牌不進,右副承旨洪秀晩進。以李集斗爲大司憲,尹羽烈爲大司諫,呂東植爲司諫,李章垕、李東永爲持平,李愚在爲獻納,李南圭爲正言,朴宗輔爲禮賓提調,鄭在中爲東部令,李馨秀爲濟用副奉事,朴喆源爲景慕宮令。
○兵批,判書趙得永進,參判韓致應差祭,參議鄭景祚差祭,參知宋知濂入直,同副承旨申絢進。以曺允大爲知事,李章行爲慶熙將,朴宗薰爲文兼,李殷會爲武兼,李元煜爲守門將,同知單,張佑翼,僉知二單,南允豐、黃載謙,護軍,金銑、任希五,副司直,尹久東、李之珩、權𪜴、鄭文始,副司果,金益鉉。
○以吏曹參議吳淵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申絢,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幸行時,左邊捕盜大將李堯憲,以禁軍別將,領軍隨駕矣。回鑾間以右邊捕盜大將李得濟,姑令兼察,何如?傳曰,捕將許遞。
○申絢啓曰,命召親納,例也,而前左邊捕盜大將李堯憲,謂有身病,使其從事官替納,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申絢啓曰,左邊捕盜大將李堯憲許遞事,命下矣。捕將重任,不可一刻無摠察之人,在前如此之時,有他邊大將兼察之例,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他邊兼察。
○申絢啓曰,左邊捕盜大將他邊兼察事,命下矣。兼察左邊捕盜大將李得濟,牌招聽傳敎,何如?傳曰,允。
○兵曹,以李仁秀爲左邊捕盜大將。
○申絢啓曰,新除授左邊捕盜大將李仁秀,卽爲牌招,傳授命召及大將牌、傳令牌,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海愚曰,刑、兵換房。
○以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韓兢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申絢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除在外、差祭外,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申絢,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8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齋宿〉。行左承旨李海愚〈齋宿〉。右承旨嚴耆〈齋直〉。左副承旨李文會〈齋直〉。右副承旨洪秀晩〈齋宿〉。同副承旨申絢〈齋宿〉。注書趙鐘永〈齋宿〉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止淵〈齋直〉。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趙得永副提調李肇源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文會啓曰,明日,動駕,再明日三明日,崇陵忌辰祭齋戒正日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元陵山陵親祭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肇源啓曰,明日大駕詣元陵入齋室後,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同副承旨進去。
○傳于嚴耆曰,出宮內門路,以協陽門爲之。
○以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韓兢履,修撰金愚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李文會,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望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文會,以奎章閣言啓曰,守宮檢校直提學徐榮輔,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嚴耆,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慶尙監司尹光顔狀啓,則以爲本道綿農,已判全道之失稔,若而邑宜土處外,軍民等應納身布,難以措辦,請以代錢,列邑所報,同然一辭,在前如此之時,狀聞變通,多有已例,錢木參半邑中慶州等四十五邑,許以純錢,安東等十七邑,依例錢木參半,而訓局保布,事體自別,樂工保布,數旣無多,此則竝依前本色收捧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本道綿農之失稔,已爲領悉於前後狀辭,而軍布代捧,雖非經法,對時闊狹,亦有已例,其在恤民之政,宜軫紓力之方,依狀請施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嚴耆,以兵曹言啓曰,今八月十七日,武臣堂上朔試射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以留都大臣意啓曰,臣承命,一依兵曹啓下事目,率領扈衛軍官軍士,今日申時量,結陣扈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議政徐龍輔箚曰,伏以臣,猥將狗馬之疾,仰瀆崇嚴之聽,致使莫重享官,蒼黃變通於香祝旣奉之後,國體臣分於斯兩壞,惶霣戰慄,若無所容,區區下忱,只欲加意調治,拚死趨參於喬陵展禮之日,不幸病氣去而益肆,胸脅衝亘,呼吸不通,連灌藥物,少無動靜,以此形症,雖欲自力,其勢末由,藥院陪扈之班,亦將闕焉,禮虧義缺,尤增死罪,玆敢倩人構箚,冒昧控籲。伏乞將臣本兼諸任,亟行鐫免,仍治臣闕禮瀆擾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愼節奉慮,陪班未參,何傷?卿其勿辭,安心調理。仍傳于李肇源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于右議政。
8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坐〉。行左承旨李海愚〈坐直〉。右承旨嚴耆〈坐〉。左副承旨李文會〈坐直〉。右副承旨洪秀晩〈坐〉。同副承旨申絢〈坐〉。注書趙鐘永〈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止淵〈仕〉。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駕詣元陵入齋室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元陵親祭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山陵親祭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
○朝廷百官奉慰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還詣齋室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遣承旨問安。答曰,知道。
○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申絢啓曰,臣,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問安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今日幸行時駕側擊錚罪人金宗一等二十六人,依例移送秋曹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耆,以吏曹言啓曰,因全羅監司沈象奎狀啓,海南縣監李惟秀,茂長縣監朴蓍壽,受由上京,而見今秋檢當前,此時曠官,誠爲可悶。茂長縣以武科試邑,諸般擧行,俱係緊急,上項兩邑守令,令該曹催促下送事,啓下矣。以卽爲還官之意催促,則海南縣監李惟秀,以爲親病危重,萬無還官之望云,茂長縣監朴蓍壽,以爲身病猝重,不得下去云,雖未知其親病身病之如何,而狀請催促之下,不卽下去者,揆以事體,誠極未安,海南縣監李惟秀改差,茂長縣監朴蓍壽罷黜,何如?傳曰,嚴飭下送。
○元陵親祭敎是時,亞獻官,左議政李時秀,終獻官,靑城尉沈能建,贊禮,禮曹判書李始源,典祀官,奉常正金孝秀,陵司,別檢林東鎭,執禮,掌樂正呂東植,執尊,宗簿正金魯敬,大祝,待敎朴綺壽,祝史,掌令李渭達,齋郞,修撰金愚淳,贊者,引儀李儀逵、鄭在愼,謁者,兼引儀李儀朝,謁者,假引儀金敦喜,贊引,假引儀吳仁昇、任岳周,祭監,監察孫錫祉、趙雲會。
○山陵親祭敎是時,亞獻官,左議政李時秀,終獻官,靑城尉沈能建,贊禮,禮曹判書李始源,典祀官,奉常判官閔致載,陵司,參奉李厚中,執禮,掌樂正呂東植,執尊,宗簿正金魯敬,大祝,副校理朴宗薰,祝史,掌令李渭達,齋郞,修撰金愚淳,贊者,引儀李儀逵、鄭在愼,謁者,兼引儀李儀朝,謁者,假引儀金敦喜,贊引,假引儀吳仁昇、任岳周,祭監,監察孫錫祉、趙雲會。
○丙寅八月十六日卯時,上詣元陵。親祭行幸入侍時,行都承旨李肇源,行左承旨李海愚,右承旨嚴耆,左副承旨李文會,右副承旨洪秀晩,同副承旨申絢,記事官趙鐘永,假注書李止淵,記注官鄭宗顯,記事官鄭觀綏,檢校直提學朴宗慶,檢校直閣洪奭周,檢校待敎朴宗薰,待敎朴綺壽,以次詣閤侍立訖。鼓三嚴,通禮跪啓外辦。上具布笠、布貼裏布帶,乘轎出宣化門,藥房提調趙得永進前曰,曉氣過涼,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出協陽門、肅章門、進善門、敦化門,進發至宗廟前路,上下轎步過,乘馬進發出興仁之門,宣傳官稟鳴金二下吹打,至東關王廟後,上遞馬復乘,進發至廟洞晝停所,上下馬入幄次。上曰,問安勿爲之。〈出駕前下敎〉,宣傳官金益彬,進伏帳殿奏曰,宣傳官李春熙,初吹擧行之際,擧措顚錯,記過,何如?上可之。兵曹判書趙得永進軍令,辰正三刻,三吹訖。上出幄次,乘馬進發至元陵洞口外,命耆入侍。敎曰,京畿監司,率各務差使員,還宮時晝停所待令。〈出駕前下敎〉,宣傳官啓稟鳴金吹打止。上曰,宣傳官李春熙,啓鑼之際,不待知道,徑先擧行,記過,可也。至作門外,上下馬乘輿至齋室前,通禮跪啓請降輿,上降輿入齋室,展謁時至,通禮跪啓外辦,上改具布裹翼善冠、布袍、布裹烏犀帶、白皮靴以出,通禮bb跪b啓請乘輿,至紅門外,上降輿,就展謁版位北向立,通禮啓請俯伏哭,上俯伏哭,止哭行四拜禮,至陵上奉審,承史、閣臣及陵司以次陪從。上曰,祭官諸執事,先令入來行禮,可也。仍詣碑閣,奉審訖,入小次。元陵行祭時至,通禮啓請行禮,上出次,贊禮前導陞詣階上版位,行四拜禮,詣尊所,仍詣神位前,行初獻禮,大祝讀祝文訖,上出戶降復位,亞獻官李時秀,終獻官沈能建,以次行禮如儀訖,上行四拜禮,仍詣望燎位望燎訖,贊禮跪啓禮畢,上還入小次。山陵行祭時至,通禮啓請行禮,上改具衰服出次,贊禮前導陞詣階上版位俯伏哭,止哭行四拜禮,詣尊所,仍詣神位前,行初獻禮,大祝讀祝文訖,上出戶降復位,亞獻官、終獻官以次行禮如儀訖,上俯伏哭,止哭行四拜禮,仍詣望燎位望燎訖,贊禮跪啓禮畢,上還入小次。改具布裹翼善冠、布袍、布裹烏犀帶、白皮靴,步出至紅門內版位,行辭陵禮訖,通禮啓請乘輿,上乘輿。時秀進前曰,日氣淸明,祗謁兩陵,聖慕克伸,勞動之餘,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曰,日氣則甚好,而晩曝太甚,一向馬坐進發,不勝伏慮矣。上曰,晩暄時馬坐,反復勝矣。卿之屢參行禮之後,不至有損否?時秀對曰,賤軀無病,何足仰煩聖慮乎?上命書傳敎曰,守陵官入侍。賊臣承命出傳,與守陵官西春君爗及侍陵官偕入進伏。上曰,今日展拜山陵,愈益罔極矣。其間好在否?爗曰,勞動之餘,氣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此後連爲好過,可也。文會奏曰,齋所小次,司謁不卽待令,當該司謁,令攸司科治,何如?上曰,齋所元無待令之例,勿爲請罪,可也。仍還齋殿。敎耆曰,左承旨、左副承旨分詣局內諸陵,奉審以來。〈出榻前下敎〉又命書傳敎曰,自陵洞口至興仁之門外,捧上言。又敎曰,帳殿擧行,極爲慢忽,行首宣傳官金益彬記過。三吹後通禮跪啓外辦,上具布笠布貼裏以出,至作門外降輿乘馬,宣傳官稟吹打擧行,進發至廟洞峴晝停所,上下馬入幄次。上曰,問安勿爲之。〈出駕前下敎〉。仍命書傳敎曰,京畿監司,率各務差使員入侍。耆及賤臣及宗顯、觀綏以次進伏。京畿監司金履度,楊州牧使金蓍根,坡州牧使李謙會,金浦郡守李儒亨,抱川縣監洪大衡,永平縣令兪漢敏,延曙察訪曺錫鯤,平邱察訪李宗根,以次隨入進伏,各奏職姓各訖。上曰,今番行幸,務從省約,果無貽弊於民邑者否?履度曰,行幸命下之後,卽下省約之敎,又値當日還宮,實無一分貽弊者矣。上曰,有何可奏之事乎?履度曰,儲置之移劃畿營,當初定制之意,實在於量其出入,必有限節之益,裁其多寡,將無猥費之患,而以其移劃定摠之數,雖當恒定責應之事,除出水原、松都、廣州三處所去者,則原數纔過六千餘石,而特以操切之嚴,雖未贍足,猶可措手,挽近年來,漸難抵當之實,衆所共知,隨處分排,朝暮疊出,列邑加下,歲月加添,莫可矯捄之境,全由於別下之費,前無而今有者多故耳。至於水原幸行時言之,在前壯勇營之專當句管者,撤營以後則會減於儲置,山陵進排名邑甚多,而亦爲會減於儲置,會減常責於原數之內,進排多在於定制之外,故所以列邑之苟艱,自致小民之困悴,若不及今變通,來頭釐整,猝無好策,當初方便之計,反貽難救之弊,豈有量宜定式之本意哉?定式之初,籌司惠廳之議,皆以意外別下,參量加劃,旣有伊時行會矣。見今事力,萬無因循挨過之勢,如以儲置米,限三千石代錢加劃,以爲排用緊急之道,自明春爲始,準萬石區劃,永爲定式,則已往加下,隨其最多處蠲補,將來別下,隨其疊出處會減,則庶爲一分支撐之道,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守令中有何可奏事乎?蓍根曰,楊州,是畿輔大邑,而許多弊瘼中精簡軍名色,最爲生民難支之端,壬戌年自本牧報營,以爲京衙門通瀜塡用之道,而其後因循之弊,又復如前,今若依壬戌年所定施行,則恐合省弊之道,故敢此仰達矣。上曰,出去後,與道臣商確稟定,可也。仍命退,承史及京畿監司及差使員,以次退出。兵曹判書趙得永進軍令,未正三刻三吹訖,通禮跪啓外辦,上出次乘馬進發。上敎曰,宣傳官記過人,竝分揀,可也。又敎耆曰,歷路,當歷臨東廟,侍衛外皆留住路上,可也。過鐘巖,絢以問安承旨還奏曰,臣承命王大妃殿問安,則答曰知道,惠慶宮問安,則答曰知道,嘉順宮問安,則答曰知道矣。仍退出,至東關王廟前,上下馬步入行禮訖,還出,乘馬,進發入興仁之門,至宗廟前路,下馬步過,復乘馬前進,至備邊司前路,命留都大臣入侍。〈出駕前下敎〉,賤臣承命往傳,與鰲恩君李敬一,諧詣馬前侍立。敬一曰,祗謁陵寢,伏想聖慕益新矣。上曰,罔極矣。殿宮問安一樣耶?敬一曰,伏承萬安矣。上命退,敬一退出,仍入敦化門、進善門、肅章門、協陽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8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牌不進〉。行左承旨任希存〈坐〉。右承旨嚴耆〈坐直〉。左副承旨李好敏〈坐〉。右副承旨閔命爀〈坐〉。同副承旨金履喬〈坐直〉。注書趙鐘永〈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止淵〈仕直〉。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內閣、政院、玉堂翌日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翌日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趙得永,副提調李肇源啓曰,祗謁陵寢,孝思克伸,日吉辰良,鑾蹕穩旋,伏未審夜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嚴耆啓曰,來二十一日,朝參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而宣陵忌辰祭齋戒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啓曰,行大司憲李集斗,掌令李渭達呈辭,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永老在外,持平李東永、李章垕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啓曰,同副承旨申絢,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嚴耆曰,今日朝上食,當親行,該房知悉。
○傳于嚴耆曰,守陵官西春君爗,大鹿皮一令賜給,山陵員役,依丙申年例施賞。
○嚴耆啓曰,假注書李止淵,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申絢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
○傳于嚴耆曰,都承旨、左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申耆、任希存、閔命爀、李好敏、金履喬落點。
○嚴耆,以吏曹言啓曰,因全羅監司沈象奎狀啓,海南縣監李惟秀、茂長縣監朴蓍壽,催促下送事,臣曹草記批旨內,嚴飭下送事,命下矣。以卽速下去之意,更爲嚴加催促,則海南縣監李惟秀,以爲今日下去云,茂長縣監朴蓍壽,以爲明日下去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以孝安殿享官意啓曰,今番監試初試時,本殿忠義李鍾稷、朴宗垈、李裕慶、黃量源,當爲赴擧云,忠義代假官二員,令忠勳府依例差出,使之臨期致齋,自今十九日至二十三日,入番察任,何如?傳曰,允。
○嚴耆,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以兵曹言啓曰,今番元陵行幸時隨駕將校軍兵各差備等犒饋,以乾物分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番行幸時隨駕將校軍兵及武藝別監等犒饋,依定奪,以乾物磨鍊分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以禁衛營言啓曰,隨駕本營將校軍兵等處,依定奪,乾犒饋磨鍊分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以御營廳言啓曰,隨駕駕前別抄及將校軍兵等處,依定奪,乾犒饋磨鍊分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以摠戎廳言啓曰,今番元陵行幸時隨駕將校軍兵等處,乾犒饋依定式磨鍊分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丙寅八月十七日辰時,上詣孝安殿。朝上食親行入侍時,行左承旨李海愚,右承旨嚴耆,記事官趙鐘永,假注書李止淵,記注官鄭宗顯,記事官鄭觀綏,檢校直閣洪奭周,檢校待敎朴宗薰以次侍立。時至,上具衰服,由齋殿入殿門詣版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興平身,上止哭興四拜興平身,仍詣神位前,通禮啓請三上香,海愚奉香,耆奉爐,上三上香,通禮啓請執盞獻盞,海愚奉盞以進,上執盞授耆,耆奉奠于靈座前,上出戶降復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興平身,通禮導上還齋殿,諸臣以次退出。
8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坐〉。行左承旨任希存〈坐〉。右承旨嚴耆〈緣故出〉。左副承旨李好敏〈坐直〉。右副承旨閔命爀〈坐直〉。同副承旨金履喬〈坐〉。注書趙鐘永〈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李羲準未入來。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任希存啓曰,明日,宗廟修改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履喬啓曰,行大司憲李集斗,掌令李渭達呈辭,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永老在外,持平李東永、李章垕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履喬啓曰,卽者刑曹郞廳來言,再昨日動駕時衛外擊錚人等,所當卽爲捧供,而連値齋戒,不得用刑,待無故日擧行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止淵改差,代以李永純爲假注書。
○李永純在外,代以李羲準爲假注書。
○傳于閔命爀曰,坐直承旨入侍。
○金履喬,以兵曹言啓曰,今番元陵幸行時隨駕內吹螺赤及龍虎營兼內吹螺赤等處,賞格木各一匹,依判下成冊施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履喬,以兵曹言啓曰,卽者門鑰已下,享官廳大廳直張好沈,未及門限,不得出去,渠旣非省記內員役,而趁不出去於門鑰之前者,事極無嚴,爲先拘留本曹,待開門出付攸司,照法重繩,何如?傳曰,允。
○金履喬,以禁衛營言啓曰,謹依判下,駕後待令本營吹打,手車運斛等四十二名處,各木一疋施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履喬,以御營廳言啓曰,謹依判下,駕後吹打手四十二名處,各木一疋施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丙寅八月十八日初更,上御誠正閣。坐直承旨入侍時,右副承旨閔命爀、紀事官趙鐘永、盧�、鄭觀綏以次進伏訖。上命書傳敎曰,年來以科弊事,多有飭敎,日前見廟堂草記,一二臺章,則許多奸弊尙如前,可勝寒心乎?大抵無論大小科,赴擧者皆士子,而莫非公卿大夫家子弟,則又莫非故家世族之類也。其人又莫非他日爲公爲卿之人,則自其爲士之時,宜各愼身知法,以爲四方之矜式,而今皆不然,使科場紛競雜遝之弊,日聞於朝廷者,豈非士子之大羞恥乎?昔在先朝初年,申嚴科規,飭令一下,士風丕變,隨從闌入,無論赴場之士,各挈試具,端步無譁,無文筆者,不敢生呈券之心,爲試官者,不敢萌關節之意,予自幼少時,常常承聞,顧予否德,雖不能爲君師之責,一念繼述之誠,豈或有間?況士子,卽多先朝之所作成者也,豈謂予萬萬不及於先朝聖德,自墮其行檢,以負我列聖培養之恩,以貽予羞乎?若不一變,士習姑舍,其可曰國有紀綱乎?今番監試隔日,方分遣宣傳官與備郞,許多科弊,別加摘奸,於場內外,若有犯者,竝家長當重繩,爲試官者,如或不勤,則亦當嚴勘,而又以申令之意,有此布諭,自公卿大夫,各自戒飭其家人,俾無冒禁干紀之弊事,分付。仍敎曰,此傳敎,更爲精書,卽時出頒,使漢城府曉諭坊曲,使成均館就其節目書揭處,竝此書揭,宣傳官則自當出送,而備郞摘奸事,言及於大臣,可也。命爀曰,昭寧園丁閣樑上塗灰剝落處,修改之意,分付於戶曹矣。此事有先朝壬子定武,不可不一番稟定後,待下敎擧行云矣。上曰,壬子定式何如耶?命爀曰,毓祥宮、綏吉園田畓之尙不出稅,專爲此等修改處物力,從其中取用之意也。此後小小修改,與園官眼同,從便修改之意,令該曹及畿伯知悉事有敎,因爲定式云矣。上曰,然則戶曹擧行置之,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8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坐〉。行左承旨任希存〈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好敏〈坐〉右副承旨閔命爀〈緣故出〉。同副承旨金履喬〈坐直〉。注書趙鐘永〈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李羲準〈仕直〉一員未差。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任希存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金履喬啓曰,行大司憲李集斗,掌令李渭達呈辭,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永老在外,持平李東永、李章垕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履喬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履喬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上土僉使權邁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申耆,以吏曹言啓曰,今此監試初試試官,當爲磨鍊,而擬望之人乏少,閣臣及承旨竝擬,何如?傳曰,允。
○申耆,以吏曹言啓曰,今此監試初試試官中時無職名人員,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單,申絢、洪秀晩。
○以監試初試一所試官閔命爀、朴鍾淳、鄭祖榮、二所試官洪羲俊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任希存曰,只推。
○傳于金履喬曰,試官入待。
○注書趙鐘永病,代以李容愚爲假注書。
○任希存,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式年監試初試一所,設場於本曹矣。上直郞廳,依例朝房直宿之地,敢啓。傳曰,知道。
○李好敏,以戶曹言啓曰,挹淸門北墻及階石改築吉日,令日官池景興推擇,則今八月二十日卯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擧行,何如?傳曰,允。
○金履喬,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哨官金聲玉,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履喬,以禁衛營言啓曰,謹依下敎,御前前排牢子李好源等四十六名,巡令手張德輪等四十四名處,各木一疋施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履喬,以刑曹言啓曰,因兵曹草記,享官廳大廳直張好沈,非省記內員役,而趁不出去於門鑰之前者,事極無嚴,出付攸司,照法重繩事,命下矣。謹按律文,則《大明律輒出入宮殿門條》,有曰應出宮殿而輒留不出者,杖一百,張好沈,依此律決杖一百,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承旨嚴耆疏曰,伏以臣與行左承旨臣任希存,有親査應避之嫌,相避之法,在下當遞,玆敢援例陳章。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亟命該曹照例遞改,以存公格,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許遞。
○修撰洪儀泳疏曰,伏以臣與同副承旨臣金履喬,有友壻應避之嫌,臣所帶春秋館記事官之任,揆以銓規,在下當遞,玆敢援例陳章,亟賜鐫免,以存公格,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踏啓字。
○司諫呂東植疏曰,伏以臣愚騃疎闇,不達事宜,而偏被洪造,充備從班,寵靈攸曁,庶免大何,惟以不計利鈍,隨事竭蹶,爲一半分報效之資,而獨奈行己不孚,未能見重於同朝,處心無機,常謂人心之如我,早晩顚沛,理勢之所必至,乃於頃者,忝叨館銜,隨參圈坐,竟致僨誤,果獲愆尤,不意聖度天大,罪重罰輕,近沿薄竄,閱月卽宥,臣方感戴隆恩,闔門頌祝之不暇,更何望紆靑帶銀,揚揚彈冠,出入三司,晏然若無故之人哉?今於千萬夢想之外,遽蒙亞諫恩點,動駕隔日,陪班體重,區區微諒,有不暇自恤,雖不得不循例叩謝,其心悚恧,當復如何?況臣別有難冒者存,玆敢略暴焉。夫有人於斯,生於世祿之家,跡廁搢紳之末,而與同列居也,閭巷鄙悖之氣,出於其口,則淸朝士夫,尙且羞與之友,而況聖明在上,官人以德,而豈可使此等人,備數於器使之列哉,而況鄙悖之不足,又從而爲不可道之說者哉?向使僚疏所謂年少僚員,卽指臣身也,彼若譏臣以屋下私談,則可也,謂之閭巷鄙悖,則過語也,若謂自貶,則可也,謂之辱己則非其實也,若對坐相責則,可也,摘得私語而揷入章奏,則恐非虛心待人之美風也。且況辱之一字,人皆遠避,而乃欲無中生有,引而歸己,以自取於無辱之地者,臣不知其何意也。伊時語勢,雖欲悉暴,煩猥爲悚,只陳其槪,伏惟聽卑之天,庶或斟諒矣。臣自是厥後,痛自警省,竊以爲我若持身有素,樞機惟謹,則此言,奚宜至哉?不敢以無過自居,亦不以毁己尤人,而第於士友之間,疏語一播,增衍做成,以實其言,雖欲自恕,其於一世之嗤點,何哉?伏況耳目之任,何等緊重,而豈可夤緣事會,自謂出脚,不思所以自靖之道乎?玆敢略控短章,仰暴情實。伏乞聖慈,俯垂鑑諒,特賜鐫改,不勝至祝。臣方丐免,豈敢贅陳,而目今亂逆層生,天討大行,巨魁凶窩,以誅以奪,而至於祿賊之根柢,綻露無餘,俑於龜柱,傳於觀、日,讐視君父,世濟凶圖之狀,卽是窮天地亘古今所未聞所未有之極惡大憝也。況其逆節,事關先朝,則又非殿下所得以容貸者也,而或鬼誅先加,未施應坐者有之,或臺啓纔允,旋卽收殺者有之,臣愚死罪,竊恐有欠於聖人剛克之道,伏願淵然深思,廓然夬斷,俾伸王章,以滅亂窩,外此諸犯之載在疏啓者,一一允從,以光乾斷,則國事幸甚,臣民幸甚。臣於治疏之際,伏見傳敎下者,悶士習之不古,軫科弊之愈甚,必以繼述我先大王作成之苦心盛德,爲一副規模,於乎,休哉,前聖後聖,其揆一也。臣百回莊誦,不勝欽仰,雖欲竭誠罄蘊,仰補衮職,如臣敷淺眞所謂不敢贊一辭者也。且臺疏設弊,纖悉曲盡其所謂許多弊端,皆由早呈云者,誠爲的確,而第臣於取晩一事,竊有一得之見,敢此尾陳焉。噫,科場之弊,莫近日若,而臣常謂矯捄之策,有三件道理,取之以鄕擧里選,申之以嚴法面試,終之以賞罰薦主,此卽第一件道理也。鄕擧里選,如難遽議則先禁借述與代書而後,嚴法面試,恢公杜私,此卽第二件道理也。於斯兩者,苟不能斷而行之,則臣恐法愈嚴而愈犯,奸愈防而愈生,徒增騷擾,無益於事,無寧由今之道,無變今之俗,姑以取早,爲不先人才之方,亦一時措之宜,而所謂第三件道理也,蓋場屋之文,先呈者實才也,後呈者不實才也,故從呈而工者,不如先呈而拙者焉,況其所謂工者之文,又多出於拙者之餘力乎?故曰捨早而取晩,卽實才之不幸也,不實才之幸也。昔在先朝,試可一二場屋,而作人之方,右文之治,寬而不紊,嚴而得中,故辛亥之科,法令嚴截,而洎夫甲寅丁巳則稍存張弛之化,以致儒風丕變,場屋整齊,爲士者不敢爲紛競之習,主試者不敢萌容私之心,猗歟大哉,大聖人樂育之化,有如是矣。今也旣無鄕擧里選之規,又不行面試之法,則亦當仰認昔年,以一時權宜,試可乃已之聖意而已,豈可上焉而不及,第一等道理,下焉而又失時措之宜,而欲爲治末之論哉?科日漸近,多士騷然,早晩遲速,莫適所嚮,能文之實才,擧皆自阻,而不實之類,自以爲得意之秋,聽聞所及,豈不悶然?若夫鄕擧面試等法,更令有司之臣,過科之後,行且謨之,商確便否,成出節目,斷而行之,丕變士習則早呈之弊,不令而當自止。伏望今科則姑以勿設他規,只循近例之意,分付主試之臣焉。至若借述代書之習,隨從雜亂之弊,關節紛競之風,專係有司之臣,貞白一心,仰答明命,而亦惟在於在上飭勵之寬嚴如何耳。臣伏讀傳敎若曰若有犯科者,竝家長當重繩,又曰自公卿大夫,各自戒飭其家人,伏念聖敎如是嚴截,則今日場屋,夫焉有自犯者乎?然而法令之行不行,必自貴近始,而後世之法令,行於寒微之家,易,行於貴近之家,難,必自今科,先行於難行之地然後,士習可正,國綱可振,若於事過之後,寥寥無聞,靡所適從,則是必拘於難行之端而然。伏願聖明,勿謂令飭之已足,隨時隨事,常常振勵,必使旣出之令,有驗於其後焉。抑臣又有難進之端,臣於月前,猥叨師儒之末,妄欲規正,竟觸衆怒,望外恩遞,且感且惶,儒生所懷,雖極構誣,臣豈忍呶呶然辯明,自歸於疲惱之科哉?然而其所謂僞之一字,有不容甘心拜受,自取不誠之科者,蓋賢關之規,直講以下則郞官也,司成則在於師儒之列,臣雖無似,旣忝其位,付罰之例,且有可據,故臣果不揆率爾,往復長官,付停數三儒生矣。不料儒生與長官往復之際,長官之言則未嘗謂臣以僞,而因一下屬之錯誤致語,强半遺漏,遂以僞之一字,勒加於臣,臣當付之一笑而已,更何多辯之有哉?然而聖廟捲堂,何等重大,而儒生之處義,雖不足深責,究其事端,實由臣身,擧世喧傳,成一笑囮,臣心漸愧,爲如何哉?大抵齋儒之中,好爲鬧端者,人皆置之於存而勿論之科,而臣獨不達時宜,妄效一日之責,此又臣生疎迂闊之一證也。念臣不肖,考諸居職而觸事生疣,跡其所存而百不猶人,臣誠左右思量,進身無路,臣情到此,亦云惶阨。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事在旣往,何必更引?科弊事,令廟堂稟處,爾其勿辭察職。
○丙寅八月十九日申時,上御誠正間。試官入侍時,同副承旨金履喬,假注書李羲準,記注官崔鳳和,記事官鄭觀綏,一所試官洪奭周,二所試官申絢,一所參試官李志淵、李沆,監試官梁奭觀,二所參試官朴宗薰、沈厚鎭,監試官孫錫祉,以次進伏訖。上曰,昨日傳敎,諸試官皆見之乎?奭周、絢等曰,臣等俱爲伏見矣。上曰,已悉於傳敎,別無更爲申飭者,而近來科場之弊,誠甚可悶,呼呈非不美矣,此亦有弊,不必呼呈,而無論早晩,隨呈作軸,亦勿以早取爲主,可也。須以此意,懸題前曉諭,懸題之後,亦爲申諭,使各知下敎之如是,且場中亂雜之弊,不可專責於士子,亦在於試官,今此下敎,若有一毫犯科者,則當斷不饒貸,以此知悉。仍命退。上曰,將直往試所乎?奭周曰,然矣。諸臣以次退出。
8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坐〉。行左承旨任希存〈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好敏〈坐〉。右副承旨閔命爀〈坐〉。同副承旨金履喬〈坐直〉。注書趙鐘永〈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李羲準〈仕直〉申在植〈未入來〉。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藥房提調趙得永,副提調申耆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金履喬,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金履喬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脾招,何如?傳曰,允。
○任希存啓曰,明日、再明日,宣陵忌辰祭齋戒正日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履喬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履喬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履喬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履喬曰,下直閫守留待。
○傳于任希存曰,下直閫帥入侍。
○備忘記,全羅兵使李東善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李容愚在外,代以申在植爲假注書。
○以執義金孝眞,司諫呂東植,獻納李愚在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履喬曰,只推。
○任希存,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任希存曰,只推。
○以慶尙監司尹光顔狀啓,薦新進上石榴,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任希存曰,勿待罪事,回諭。
○金履喬啓曰,右邊捕盜大將李得濟,以御營大將,本廳習陣,明日鷺梁出去矣,所佩命召及大將牌、傳令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佩往來。
○金履喬,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權常愼,以刑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希存,以奉常寺都提調、提調意啓曰,東耤親耕田所種皮稷打作,則所出爲二石十四斗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好敏,以漢城府言啓曰,依定式無主未葬處,分付各部,搜訪報來,故別單書入,而至於有主未葬之類,亦令一一知委,斯速過葬事,申飭各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諫尹羽烈疏曰,伏以日吉辰良,秪謁仙寢,聖慕克伸,鑾蹕穩旋,臣民慶忭,曷有其極?仍伏念臣卽聖世無用底一物也,以言乎人器則狷滯也,以言乎學識則空疎也,涉世昧方,樣不入俗,杜門索居,分甘守拙,其庸愚譾劣,百不堪用,非但臣自知也熟,人亦以此許之,惟是聖人之世,元無棄物,故兩朝恩造,已是涯分之過當,前後踐歷,罔非有隕而自天,計臣通籍,亦多年所,而出入臺端,翺翔館班,殆無虛月,昨春陞資之命,尤非始望之攸圖,麒麟之楦,勢所難免,蚊蝱之負,理無可堪,居常悸恐,若隕淵谷,不意今者薇垣新命,又下於夢寐之外,先之以華誥耀日,繼之以庚牌自天,感極一身,榮動四隣,臣是何人,隆恩洪私,有若偏厚者然耶?且今之諫長,古之諫議大夫是也。長於一院,地分淸峻,除非風猷顯重,望實俱副者,則決不可容易兜攬也審矣。不意恩除猥及於無似賤臣,其爲玷汚名器,貽羞淸朝,誠非細故,臣自聞命以來,且惶且恐,不知措躬之所也。噫,恩深河海,報蔑絲毫,是豈分義之所安,而況今懲討方張,義當竭蹶趨承,以伸叨謝之忱。第臣於臺地,自來情勢,實有株守之見,有難仍冒,而且合啓中島配罪人尹致行,係是袒免之親,有不可隨衆聯參,故年前陳懇,旣蒙體諒之恩,則今臣情地,亦無異同,玆敢不避猥越,略入文字,仰瀆宸嚴。伏乞聖慈,俯諒微懇,亟削臣所帶職名,以安微分,以肅朝綱焉。臣於是職,求解之不假,何敢以言責自居,而目今逆魁尙逭天誅,凶窩未盡鋤治,正是主辱臣死之日也。諸臣前後疏啓,固已臚列無蘊,臣何必更爲疊架,而沫血之忱,懲討之義,固是秉彝之同得,則今臣之疾聲痛陳,烏可已乎?噫嘻,痛矣,閱千世之載籍,振萬古之往牒,以逮乎耳所聞目所覩,復豈有如祿、龜兩賊之窮天極地至凶絶悖之極逆大憝也哉?手磔口臠,未足以雪憤,食肉寢皮,未足以快心,漢祿則梟獍之凶腸莫掩,蛇虺之毒舌益肆,敢以八字不忍聞不敢道之說,肆然流播於知舊之間,干犯莫重,作爲家計,使我四百年宗社,幾至淪喪之境,其心所在,吁亦憯且凶矣。适、雲之凶焉而所未敢言者也,鏡、夏之妖焉而所未敢道者也,而渠亦我東臣子,豈忍萌諸心而發諸口,無難說道,若此之極也,跽敦之律,燃卓之擧,何所不可,而至於尋常應行之典,尙未明正,畢竟勘斷,只做尙魯已例而止致使天討尙稽,王章未伸,環東土含生之倫,孰不憤惋而直欲無生也哉?蓋木之有蘖,必有其根,水之有流,必有其源,苟究祿賊之根柢源委,則龜賊是已,以若地處,不思報效之道,潛蓄異志,肆行誣逼之計,作爲凶魁,必欲動搖國本,主張悖論,必欲謀危宗社,以至於同室之內,聲勢相連,腸肚共貫,逆祿之凶言纔綻,凶龜之逆節益彰,逆祿之眞贓始露,凶龜之叛形已具,觀、日之是兄是弟,傳襲陰圖,忠亨之至蠢至頑,紹述凶謀,動結淫朋,必欲逆天干紀而後已,國家之保有今日,亦云幸矣。一種不逞之類,怨國樂禍之輩,寔繁其徒,一轉而爲裕、玉,敢逞射日之計,再轉而爲煥、達,釀成滔天之禍,書九則投進凶疏,旨意叵測,魯春則交通悖書,聲氣貫通,瀅、翊之奸凶,甘心死黨,血戰公議,淇、恂之妖邪,圖改筵本,欺蔽天聰,嗟乎世道之紊亂,義理之湮晦,都由於此輩之所壞了,而是豈一朝一夕之故也?跡其所由,則莫非龜賊爲之窩主也,爲之戎首也,思之及此,寧不凜然而氣短也?《春秋》無將之律,漢法不道之誅,固不足擬議於貫盈之罪,而尤可痛心者,逆如龜賊而生未及斧鉞之誅,凶如龜賊而死未加瀦孥之典,其可曰國有常刑乎?年來治獄,失之太緩,故輒多漏網,亂賊無以知懼,以至今春諸逆而極矣,則今日君臣上下所以惕然而鑑戒者,其在斯矣。伏願殿下,淵然遠覽,廓揮乾斷,追奪罪人龜柱諸子應坐之律,亟允群請,毋使易種而滋蔓,千萬幸甚。至若賊藪卯育之書九、瀅修,逆邊羽翼之魯春、翊模,亦從臺啓,永遏亂萌,以靖世道,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諭諸批,爾其勿辭察職。
○正言李鎭嵩疏曰,伏以臣卽一蒙騃賤品耳,濫竊科第,已犯少年不幸之戒,晩益鹵莽,只是倥侗無似之質,榮途一步,夫豈夢想之攸及,而迺者薇垣新命,有隕自天,臣怵義畏分,章皇出肅,而格例所拘,蟄伏私次,只切尸素之愧矣。時値凶窩始露,聲討方張猥隨諸臺之後,鎭日合辭,獲蒙兪音,區區欣幸,曷有其已?第臣於見職,非但不稱之實,亦有難進之義,向來同臺疏斥,極其嚴峻,至請譴罷,則臣亦臺閣中一人,豈可諉以未署,晏然行公,自同無故也哉?且臣之偏母年今七十二歲,素抱貞疾,凜然若不保朝夕,近添暑泄,氣息奄奄,臣方左右扶將之不暇,離側供職,其勢末由,玆敢仰瀆崇嚴。伏乞天地父母,俯垂曲察,亟賜鐫遞,以便救護,不勝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他,而忠憤所激,敢此附陳之,惟聖明垂察焉。噫,近日亂逆之疊生層出,殆振古所未有,而其所以懲討者,每患治末而遺本,捨重而從輕,刑政之失當,已無可言,而國家之隱憂,容有極哉?臣伏見徐有沂、尹亨烈拿問之傳敎,有以知我殿下嚴正明白之大處分,臣不勝欽仰攢誦,而噫,彼諸逆之中,身爲謀主,手脚畢綻者,瀅修爲最,名載鞫案,端緖已捉者,魯亨是已,達淳之凶,旣伏天誅,而指使之瀅修,遽止島置,情節未覈,海玉之獄,未及究竟,而根窩之魯亨,乍逮旋放,鞫體都虧,將使萃淵之賊徒,竊幸其漏網伏莽之醜類,潛伺其逞機,臣不知何樣禍胎,伏在何地,當此聖志奮發,乾斷磊落之日,其所訊鞫,若不及於此兩賊,則王法何以伸,輿憤何以洩,民志何以壹哉?伏願殿下,亟降明命,瀅修、魯亨,設鞫得情,以正典刑,以拔亂本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諭諸批,爾其勿辭救護。
○正言李南圭疏曰,伏以天地之變怪無窮,亂逆之情節至凶,一賊纔誅,又生一賊,枝上之枝,種下之種,滋蔓不已,鋤治未竟不知何樣禍機,伏在何地,臣不勝凜然而憂歎也。噫,彼龜、祿不道之說,無將之罪,自有君君臣臣以來,所未有所未聞,而卽宗社萬古之極逆,一國萬民之血讐也。何幸近日大小臣僚,聲討峻發,追律薄施,輿憤少洩,而至若觀、日,世襲其惡,家傳凶圖,眼無君父,讐視義理,千妖萬惡,剮斫猶輕,而觀賊則遠配之路,鬼誅先加,神人之憤鬱,久猶未已,日賊則旣允鞫覈之請,旋降反汗之音,不謂聖明之朝,有此失刑之大者,伏願殿下,益恢乾剛,俯循群情,還寢傳旨爻周之命,仍令攸司,設鞫得情,夬正典刑,其餘諸罪人之名在於諸臺啓者,一竝嚴處,使亂本拔而世道靖焉。臣於向日縣道之章,妄陳蓄積之懷,竊附沫飮之義,及伏承批旨,所請雖未蒙允,聖意亶在包荒,至以革舊維新爲敎,臣於是,莊誦百回,實仰大聖人好生之德,藏疾之量,有足以感豚魚而化龍蛇,從此如李基慶者,庶或畏威知感,宜圖自新,奈而其鷙性莫變,狼毒愈狠,不少懲創,益肆胸臆,憑藉爰辭,極口放恣,今日紀綱,雖曰掃地,如此囚供,曾所未聞,臣何足言?有辱朝廷,判付一下,處分截嚴,論以罪名,雖在於供體之無嚴,若其自來干犯,平生情態,渠自呈露,欲掩不得,日月之明,所已照燭,故雖以天心之至仁,終不得每加容貸,乃以霜雪威之,俾一世之人,咸知有罪者,理無終逭也。輿論所激,莫不爲快,渠則自以爲辯暴之妙計,而世之有公眼公憤者,一見其供,益知其所不知,孰不竊笑而唾罵,覰破其肝肚也。臣固不欲與渠呶呶若較辯,而臣若付之公議,一味泯嘿,則雖以我聖上孔昭之天,亦何能盡燭其情狀哉?噫,彼基慶,蝨附權門,蚓結凶徒之狀,前已略陳,而蓋其賦性陰譎,行己麤鄙,勢之所誘,挺身效勞,利之所在,不恥奴役,患在得失則陽詡陰擠,意欲反覆則呑言吐言,於楚於齊,東賣西鬻,當面籠絡而其腹則無限戈戟,隨時向背而其身則千億變化,其凶國禍家,許多所爲,都是賊窟之鷹犬,聖世之蟊賊也,人皆嗤點,爲世側目,厥惟久矣,畢竟裕賊停啓事出而渠之罪犯,焉敢逃也?噫嘻,裕賊之啓,此何等關係也?本事雖因於闕供,凶疏已發於其時,司馬之心,路人所知,凡有秉彝者,莫不憤欲食肉,國言沸騰,至登臺言,則爲今日臣子者,其敢容議於此賊之停啓乎?所謂玄重祚、鄭彦仁之罪,已不勝誅,而慫慂停啓,厥罪尤當何居?彦仁之昏庸孱劣,所不能獨辦云者,果如基慶之所供,而其黨之所不敢遽停者,以若昏庸孱劣,不有所恃,尤何敢生意也?彦仁之所依恃而專仰口氣,奉若神明者,非基慶而誰?基慶之所挾勢而藉賣威脅者,非煥、觀、龜、晦而誰也?苟非脈絡互貫,威勢相因,則彦仁雖昏庸孱劣,有何畏怯基慶而一聽其指使乎?渠輩雖厭然自掩,及夫魯賢之鞫招一出,其排布綢繆,圖囑停啓之陰謀祕計,綻露無餘,則渠輩無非圖囑應募中人,而到此,更欲發明乎?渠與彦仁,非但外戚,素所親密之狀,渠已吐實,而同寢停當見賣至此之言,皆出於彦仁之口,無人不傳,而臣亦得聞於基、彦輩至切之人,則其誰欺乎,欺天乎?彦仁事後指目有歸,衆論喧藉,故臣果質問於渠,則渠亦以彦仁,果來議可否,而吾未勸沮等語,模糊杜撰,纔聞此言,如見肺肝,臣本荏弱,雖不得面斥,而心絶則蓋已久矣,何不一問之說,必欲使臣,盡言其所不言而然耶?渠之稔惡,渠所自知,而臣以忠厚之意,前疏所論,略擧萬一,則其所反詈,太無忌憚,甚矣。其不自量也,渠於裕賊凶疏,眞有扼腕之跡,則渠與龜朝,爲裕賊募得死士,宣力停啓之說,何爲而藉藉公傳,臣疏亦已言之,則以渠之善辯周遮,此一款,何無一言槪及也?無乃此事已出於鞫招,昭在丹書,故無辭可明而然耶?彦仁之赴謫也,身以時臺,收斂邸錢,躬往贐餞者誰也?自任善後,慰譬以送者誰也?若無由我之歎,則如此黨逆之徒,何乃眷眷至此?渠以甲子行遣,雖爲藉口自明之證,其停啓在於癸亥而渠之所嗾,狼藉難掩,則始於過一年之後,爲此聯疏,雖欲顚倒先後囫圇爲證,其可得乎?況於其時,諫疏儒通,次第迭發,裕賊罪案已盡彰露,則兩司諸臺齊憤大同之論,渠其敢立異,而今其爲說曰,率諸僚聯疏,有若渠所獨辦者然,渠於其時,不過適忝首臺而已,自任以統率諸僚者,又何其妄也?玄律之加重,玄固當然,而鄭罪之曲護,是亦何故只緣僚論之嚴峻,雖不得全救,畢竟只以莫辨輕重,徒信人口八字,草草勘斷而止,此亦可謂論罪乎?彦仁雖曰孱劣,此啓之莫重,渠亦知之,苟無渠輩之預先約束,則蒼卒詣臺之後,始爲一重祚所迫脅,而無一辭歸順耶?無論彼重此輕,停啓之僚臺則一也,渠果無心內之所愧,則何爲而曲加區別而顯示營護,若是其巧也?雖然渠之於裕賊,甘心效力,宜若常情之所不可測,而蓋其病根專祟於附麗,慾火交攻於進取,所以與煥、觀、龜、晦輩,攀援締結,打成一片,燕越連腸,鬼蜮同情,陰嗾章疏則憑藉權凶,煽惑人心則誇張聲勢,狐假鴟嚇,無所不至,乃有此譸張停啓之罪,而渠所服事之諸凶,無非同一圈套,則觀、猷、龜、晦之相親,渠亦不能全諱,而獨於煥賊,何必費辭分疏耶?昏曉出沒,蹤跡閃忽,則渠敢以凶身之已斃,暮夜之無證,乃欲逃脫乎?抑有一證,前掌令臣趙章漢,疏論煥賊護裕之罪,而渠乃抵書於章漢,怵之以禍福,劫之以威勢,必沮乃已,則其於無半面之人,何爲而有此血誠而力挽也?時因前銜疏禁,到院見阻,而基慶之書,人皆誦傳,焉敢誣也?渠所云觀柱之湛滅,履猷之仇疾者,尤令人捧腹,渠於觀、猷,托以心腹,陰謀譎計,凶疏悖通,無不參涉而助成,及其事敗傳說喧騰之後,反生拔足之計,始呈請鞫之疏,則外面觀之,雖若爲觀、猷輩所仇疾,而其實則所謂請鞫,未必出於眞箇明張之義,適足以爲彼昭脫䵝昧之階,則亦豈非渠輩陰扶陽抑之術耶?況渠之許多同惡之贓,已在於其疏之前,而到今雖欲藉此一疏,隱然若炳機逆折,自以爲淸脫之大樹立而最後此疏,果可爲自暴之先見耶?其與甲子聯疏之引以爲證者,同一妙計,而不亦疎乎?且觀其時避辭,則猶復宿處回戀,情根難拔,外托彈劾,陰留餘地,左右顧瞻,未免首鼠,至有儒臣嚴辭論斥,則所謂立跡,反非本情之自露耶?至於觀賊之筵奏,雖未知其詳,亦不過意在自護而竝論諸臺也,渠之獨當其奏,自以爲湛滅之證者,不亦苟且乎?至於爲邪徒所仇云者,又何其狂譫亂嚷之無嚴叵測也?噫,彼邪賊,卽窮天地所未有之大變也,除非其黨之迷溺沈惑者,則其所嚴斥洞闢,卽彝性之所同然也,渠所謂斥邪者,不過與衆人同而已,未知有何別般出人之見,超世之功,表表赫赫者,而可以凌跨一世者乎?況其自來發跡,未見其光鮮,而一自翻身以後,自以謂得此美名,足掩萬惡,自傲自大,抵掌鼓吻有若闢邪之論,獨渠一人家計,而把作藉手之資,仍售逞私之習,人有不附於己,不悅於心者,則朝著之上,僚寀之間,隱映眩惑,陰提邪徒二字,爲陷人之機穽,御人之方略,彼聽之者,雖知其心術之陰險,而以其有斥邪之虛名,故姑且假借而許與,則癡習漸長,凶計益深,一有忤己,輒曰見嫉於邪徒,以此作爲伎倆,使一世之人,屛息重足,莫敢誰何,然則與渠不合者,雖千萬人,皆歸於邪徒耶?顧今上而朝廷,下而閭巷,無論疎近,深知渠爲人者,蓋莫不痛嫉心術,幾乎無人不然,則痛嫉渠者,皆是邪徒之所嗾,而亦歸於爲建德報仇之科耶?渠之一生,以非其罪而擠人坑坎如茶飯,無所犯而驅人罟鑊爲能事,故以渠之毒手險腹,忖人如己而然耶?渠之斥邪自斥邪,干犯自干犯,以渠自任斥邪之名,千罪萬惡,都置勿問,則雖至釀成滔天之大禍,人皆囚舌,無敢出一言耶?且今凶逆之中,亦不無一二斥邪之類,則一世請討之論,亦出於邪類之敲撼耶?渠則以渠供辭,謂可以欺蔽天日,疑眩群聽,自爲鉗制之妙策,殊不知從前偎儡之眞贓,因此而畢露矣。向來臣以臺職在鄕也,洪羲運,使其子來言於臣之家人曰,吾從緊處有所聞,邪獄非久當復起,及此預爲樹立則甚好云,蓋此輩所經營設施,專在於邪獄之復成,而基慶所供中邪徒云云,卽亦一般意思也。況又捏引千不當萬不近之李寬基原情事,迷藏閃忽,雖欲貽累臣身,臣於寬基,初不識何狀,則渠雖十疏,干臣甚事,蓋其鋪張欲殺之危言,遮掩已發之罪惡,要售眩惑一世,先發制人之計,而苟無所負犯,何乃自怯至此?渠所云設心叵測,藉此勒彼者,渠已自知,而甚至於以臣叔姪爲證,臣身之有時過從,臣叔之隨問漫應,何關於渠苟辨之左契,而變幻事實,誣及臣叔者徒見其欲巧反拙,都不足多辯,而臣於渠供中一句語尤有所萬萬驚心者,其言曰,大抵裕獄,毋論虛實,一以此事加之,則譬如中毒者無回甦之望,落穽者絶躋攀之勢,噫嘻,此何言也?裕獄之尙未究竟,擧國之所共憤也,而渠乃倡此疑眩之語,隱然歸之於虛實相混之科,治獄太疎,漏網則誠有之,今其獄案中諸賊,誰果有無罪而枉罹,如中毒而落穽者耶?平日護惜之心,雖曰由中而自發,焉敢肆然發此悖口,顯售漫漶之計耶?臣雖無狀,名以臺閣,豈忍張皇爲說,殆若與囚供對卞者然,而事關義理,未遑他顧,拚棄私義,略暴前說,惶愧之極,益無所容。且臣於屛伏鄕廬之中,伏聞陵幸載涓,逖違之蹤,秪爲一覲耿光,上來城闉,纔有旬日矣。不意薇垣新除,忽下於此際,召牌儼臨於私次,榮感已極,義分是怵,固當竭蹶叩謝,以伸臣子駕屨之忱,而行役之餘,纔經享役,賤疾適苦,蠢動無路,坐犯違傲,拜章自列,臣情到此,悚蹙無地。伏乞天地父母,諒臣情病之難强,亟削臣所叨之職,以肅朝綱,以安微分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復申前說,得無煩瀆乎?爾則遞差。
○丙寅八月二十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下直閫帥追後入侍時,同知事金羲淳,持《論語》第三卷,特進官朴宗來,持《論語》第三卷,參贊官任希存,持《論語》第三卷,檢校直提學朴宗慶,持《論語》第三卷,侍讀官任天常,持《論語》第三卷,檢討官洪儀泳,持《論語》第三卷,假注書李羲準,持《論語》第三卷,記事官盧�,持《論語》第三卷,記事官鄭觀綏,持《論語》第三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行副護軍沈鑏,全羅兵使李東善,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上命讀奏新受音,天常讀自葉公問孔子,止有恒矣,因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上曰,文義陳之。天常曰,子曰聖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君子者斯可矣,又曰善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有恒者斯可矣,蓋聖人君子,固因稟質之美而兼以學做得者也,善人,是資質粹美而未有學問之益者也,有恒者,只是爲人確實,持守本分得久者也。今夫有恒者之於聖人,階級懸絶,而若論作聖之基本,罔不從有恒二字上得來,是以朱子之言,未有不自有恒而能至於聖者也。然其所以成就到聖域則惟學問是已,雖生知之資,生而可知者,惟是義理,至於修己治人許多節目,則亦必待學而後充實高明,故夫子亦嘗云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而求之者也。且傅說之告高宗,曰惟學遜志,懋時敏厥修乃來,大抵非遜志則難乎不恥下問矣,非時敏則無以緝熙光明矣。從古人君,孰不知學問可以作聖?然廈氈之居處崇高,錦玉之奉養便適,而驕怠之萌,輒易開矣。上曰,何以則無驕怠之患乎?天常曰,但於學問上慥慥,而持守勿失則斯幾矣。上曰,上番之言,固好矣,而不爲驕怠之方便,下番陳之。儀泳曰,臣固知聖學之高明,寧有驕怠之慮,而在下憂愛之誠,不得不如是矣。自聖上更勉之方,恐無若戒愼恐懼四字,戒愼恐懼,實是自學者至聖人,不可一日須臾離者,苟於四字上,更留聖念,允爲去驕怠之方矣。天常乃繼陳前說曰,怠則反於時敏,驕則反於遜志,旣驕且怠,一放心而衆邪交攻,收拾不得,則其於持守有恒之道,去已遠矣。今以小臣管蠡之見,安敢窺測於萬一,而惟殿下於喜怒愛惡之間,施措辭敎之際,絶無氣質之用事處,則聖資純粹,似無待乎學問之加勉,而古人云心難持於盤水,善難保於風燭,宜將遜志時敏兩件,念玆在玆,持守得堅,豫絶驕怠之漸,毋使幾微萌動,則方可以愼終如始,而克致終始典學之效,且純亦不已底天德,實從自强不息處,大而化之也。伏願體念焉。上曰,所陳好矣,當留念矣。上曰,下番陳之。儀泳曰,夫子自言爲學之工而曰發憤忘食,樂而忘憂,不知老之將至,此三節,卽知仁勇體段也,三者相須,以爲學問成就之方,而蓋發憤忘食然後,方能樂而忘憂矣。樂而忘憂然後,乃能不知老之將至,而學而至於樂而忘憂,方可見爲學之效也。夫子處於匹夫之位,而爲學之樂,猶至於忘憂忘老,則況乎處南面之尊,發憤有得,克至於樂而忘憂,豈非聖明留念者耶?上曰,所陳好矣,當留念矣。上曰,知事陳之。羲淳曰,上下番玉堂所陳文義,皆有所據,而下番所陳此章中發憤忘食一句,是乃聖人好學之篤也。夫以孔子生知之聖,何待乎學而後知,而望道如未見,聖不自聖,此聖人之心也。此聖人之所以必以學爲貴也,而好學非徒好學,所以明先聖之大道,學古人之心法也。雖以帝王之學言之,好學莫過於法古,而如欲法古,則古人曰欲法堯、舜,當法祖宗,祖宗之良法美制,布在方冊,此今日之所當法者也。臣伏見迺者,以科弊事,所下飭敎嚴正測怛,至引先朝所已行之成憲,而飭礪敎告,赫然奮發,臣固欽誦萬萬,而臣於赴公之路,歷過一所場外,見多士赴圍者,無敢奔競雜沓,漸次徐入,不啻改觀於前日,卽此一事,成效可見,而爲敎之道,必待遲久而後責其成,是故天地之道,無過於高明也博厚也,而必以悠久而終之,試就此章中觀之,有恒者雖在善人之下層地位,而恒之一字,可以徹上下觀之,而恒之云者,卽悠久之謂也。伏願殿下,留心於恒之義,凡於進聖學遵先憲之道,持之以悠久無疆,以責成效焉。上曰,所陳好矣,當留念矣。上曰,特進官陳之。宗來曰,子以四敎,文行忠信,聖人敎人之術,不出於此四者,四者若分而言之,則文行,乃是工夫邊也,忠信,乃是其根本也,是故《中庸》之先言知仁勇而結之以一誠字,亦此意也。今者法筵日開,臨文講討,將欲發而爲政令施措,以之而修身而治國也,若不存之以忠信,則必有間斷不實之患,書自我自之弊,甚非眞知實踐緝熙光明之道,伏願於忠信二字,深加留念焉。上曰,所陳好矣,當留念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希存曰,聖人之言,言約而旨遠,雖以擇其善者而從之,不善者改之之訓觀之,似甚平易,而若推是道而至於極處,則雖大舜之取人爲善,成湯之改過不吝,無以過此。且雖以三人行爲辭,未必於三人行,始乃如是,雖古經史之間,若見一人之善行,勉勉必從,若見一事之違理,斷然勿爲,則實如尹氏之言,進善之道,豈有窮乎?每於聖人之訓,必推廣而如是思之,則似有益於聖學,伏望留念焉。上曰,所陳好矣,當留念矣。上曰,閣臣陳之。宗慶曰,參講諸臣,已皆陳之矣。臣別無更陳之義,而下番所奏中發憤忘食樂而忘憂之意,辨析無餘,而亦不無區區愚見,故敢此仰達矣。孔子,生知之聖,何嘗有勉强做得,而發憤便至於忘食,樂便至于忘憂,不知老之將至,蓋聖人處己之謙,有若平易者然,而人所不及處,亦在其中,聖人一心,渾然天理,如天地之運,晝夜寒暑,毋須臾暫停,寒暑則到寒暑之極,晝夜則到晝夜之極,寒而又暑,暑而又寒,夜而又晝,晝而又夜,各造其極,則便是全體,而惟有至誠無息而已。故聖人之本領,只是憤則憤之極而便忘食,樂則樂之極而便忘憂,爲學全體,於斯極至,自然發現於外者,如三月不知肉味,可見忘食之義,如飯疏食飮水,可見忘憂之義,此等處,最當體會,而可知其聖人好學之篤,如此矣。顧今講筵日開,聖學將就,益加勉勵,惟日孜孜,而必於一誠字上用力,則不期然而至於發憤忘食樂而忘憂之極矣。伏願深加留念焉。上曰,所陳好矣,當留念矣。上曰,葉公,問孔子於子路,而子路何不對乎?天常曰,聖門弟子中如子貢輩,嘗見許以知足以知聖人,則子路,亦可以與於此,而其不對葉公之問,似有由焉。集註云必有非所問而問者,而聖人之德,實亦有未易形容道得者,以臣臆見,不敢質言矣。上曰,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此是聖人自謙之語歟?天常曰,此章之義,臣於首陳文義中,已略擧之,而夫子是生知之聖也。今乃自道曰非也者,是謙而不居之辭也。生而可知者,只是義理,至於禮樂名物古今事變,亦必待學而驗其實,則下一句,初非謙辭也。上曰,以我爲隱之隱字,何義也?天常曰,隱有蘊而不露之意,孔門諸子,皆知聖人造詣,盡精微極高明,而目見夫子日用事爲,盡是平常底道理,不覺其動靜語默,無非是敎,故反疑其有隱,而夫子亦解之以無隱也。上曰,聖人,神明不測之號,君子,才德出衆之名,則其等級易辨,而善人與有恒者,何以分等級也?天常曰,聖人君子之等級,在純亦不已,自强不息之間,而善人,是資稟好而能好善惡惡者,有恒者,只是確於自守,苟得尺寸之善,固執而不失者,此其所以有等級之異也。上掩卷。上曰,藥房率醫官,已爲待令乎?宗慶曰,盡爲待令矣。上曰,全羅兵使先爲入侍。東善進伏。上曰,下去善爲,可也。仍敎曰,宣諭除之,直爲退去。東善退去。上曰,經筵官及特進官、宗臣、武臣,先爲退去。羲淳、宗來、天常、儀泳、燝、鑏,以次退出。上命藥房入侍,提調趙得永,副提調申耆,待敎朴綺壽,醫官金光顯、李光培、卞觀海、李惟鑑、玄必采、秦東秀、吳千根、趙宗協、白東圭、鄭重周、李彦厚,以次進伏訖。得永曰,近日朝晝異候,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得永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得永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得永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得永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得永曰,醫官入侍,使之診察,何如?上可之。千根、宗協,次第入診後,退伏奏曰,左右三部調均矣。上曰,別無他症之現出者乎?宗協曰,右部脈候,似有闊疾之意,恐有痰滯之候矣。上曰,姑未知其有痰滯,而近日有厭進之症,何爲而然乎?宗協曰,纔經暑濕,似有胃口痰凝之候而然矣。上曰,厭進之症,非獨近日爲然,有之已久,而近則尤甚矣。宗協曰,春間入診之時,伏承厭進之下敎矣。至今尙有此症候,則不可以一時症候仰奏矣。上曰,然則何以則爲好乎?宗協曰,將議定湯劑矣。上曰,將定以何等藥乎?千根曰,春間入診之時,有厭進之候,故以進御調理之劑仰奏,而因聖敎姑置之矣,今則可以議定綢理之劑矣。上曰,未可以數三貼湯劑收效乎?宗協曰,旣非一時症候,則恐不可以數三貼湯劑進御,而調理之劑,似好矣。上曰,然則藥名將何如乎?千根曰,將以拱辰丹加減議定矣。上曰,何爲而以此劑議定乎?宗協曰,水穀調和,專在於脾腎經,而脾經,卽受水穀者也,腎經,卽調和水穀者也,腎經調和然後,似有益於厭進之症候,故欲議定此劑矣。上曰,退而議定,可也。得永曰,本院藥蟹醢進上,當爲封進,而姑未盡熟,待盡熟封進,何如?上曰,依此爲之。宗慶曰,景慕宮秋奉審時,伏見望廟樓御榻下鋪陳,年久渝傷,不可不修改,而此乃初有之事,事例異於永禧殿,旣無以行告由則有難無時修改,分付戶曹,豫爲備置,待明春大奉審時,以爲改舖之地,何如?上曰,依此爲之。宗慶曰,卽伏見京畿監司金履度所啓,則儲置之移劃畿營,當初定制,必有限節,而近來漸難抵當,反貽難捄之弊,見今事力,萬無因循之勢,儲置米,限三千石代錢加劃,以爲排用之道事,蒙允矣。當初七千石劃下,就其一年用下之數,酌量磨鍊,而多寡贏縮,一任該道之從便句管也。道臣加劃之請,雖出於捄弊之意,見今京廳所捧之數,過半不足於所下之數,米錢木之推移他廳者,通計一年則其數夥然,目下難支之道,已無可言,而他廳之以此受弊,亦甚悶然,加劃一事,初不容議到,非但事勢之如此,亦非定式之本意,依前擧行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宗慶曰,凡係上納事體,孰非嚴重,而其中畿邑自納設始,蓋出於百里納𥡥之意,守城重地,募民儲穀,以爲用舊蓄新之道,而近來法綱解弛,恣意幻弄,米品或不無新舊相雜之弊,隨其現露,當依事目勘斷,雖以各樣上納事言之,皆有期限,且定色吏粘報上送法意何如,而或直報京司,或出給邸吏,該道無所考還,奸計百出,外邑之愆期拒納,亦未必不由於此,特以令申之意,姑先嚴飭,使之修明舊典,毋或違越,如是之後,若復犯科,則該守令論罪外,該道戶房裨將,亦依定式推論之意,一體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萬萬駭然,若有犯科於事目之外,則隨卽勘處。〈出擧條〉進御加味二陳湯,自明日一貼式限五貼煎入。〈出榻敎〉王大妃殿進御加味養胃湯五貼製入。〈出榻敎〉惠慶宮進服査橘飮,自今日停止。〈出榻敎〉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8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坐〉。行左承旨任希存〈坐〉。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好敏〈坐直〉。右副承旨閔命爀〈病〉。同副承旨金履喬〈坐直〉。注書趙鐘永〈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李羲準〈仕〉申在植〈仕直〉。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酉時至人定,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分,自人定至夜一更,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分。
○金履喬啓曰,行大司憲李集斗,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渭達呈辭,李永老在外,持平李東永、李章垕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履喬啓曰,來二十五日,朝參日次,而徽陵國忌齋戒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耆啓曰,右副承旨閔命爀,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申耆啓曰,藥房提調、副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以右副承旨閔命爀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耆曰,只推。
○申耆啓曰,今此京外上言一百五十九張內,一百三十五張,以猥濫拔去,二十四張,分下各該司次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履喬,以兵曹言啓曰,今八月二十一日,武臣賓廳講書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刑曹啓目,粘連,竹山幼學金鑏擊錚原情內,矣父金載翼,入於辛酉春兪岳柱一疏,以至竄配,而橫罹諸臣,咸在疏釋,矣父見漏於一視之中。伏乞生還故土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啓議于大臣稟處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振威童蒙金惟岳擊錚原情內,矣父鑢、矣叔�,橫罹於彝天之獄事,至於定配,乞蒙天恩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啓議于大臣稟處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定州幼學高應性擊錚原情內,矣父汝崇,收斂民間,越訴京司,罪至於定配,而其時同罪之朴文票,已爲蒙宥,乞被雨露之澤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啓果如所訴則放送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任實私奴貴男擊錚原情內,矣上典鄭命采,橫罹梁女冤獄,成獄七年,將至冤死,乞令詳査,生出獄門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啓令本道査實狀聞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尙州金召史擊錚原情內,矣夫權達理與沈云才,不過酒後相逢而別無言詰,此漢因病致斃,矣夫作爲元犯,得蒙天恩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啓令該道査實狀聞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水原安召史擊錚原情內,女矣身,與矣夫朴成輝,賣酒爲命,隣居金石寬,素以惡瘡病身,積年沈痼,人鬼相關,藉其病勢,作弊隣里,每來討酒,一日忽來,公然肆惡,打破酒缸,踏蹴女矣身,女矣身,素知不良,故哀乞勸送,數三日後,因病致死,則以被打身死,誣訴官家,而初覆檢,初無傷痕,及其三檢,日字將至一望,時値酷炎,屍體自不如常,則以被打樣,因報營門,斷以成獄。伏乞矣夫朴成輝罪之虛實明査,生出獄門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啓令本府査實後論理狀聞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金浦幼學李禹鉉擊錚原情內,以功臣䙗長孫,奉不祧之祀而長子被人盗斜,又違昭穆之序令該曹盗斜文券爻周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啓,令該曹稟處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朔寧童蒙宋廷載擊錚原情內,矣身父與祖,俱經鄕任,去四月,以矣身名,差帖御營保軍,故矣父告以鄕任子姪無保軍充定之規,則本官發怒,猛棍嚴治,因以奄忽,以雪窮天極地之痛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啓令本道査實狀聞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坡州幼學柳問裕擊錚原情內,矣身父塚,成鎭泰稱以礙逼祖墳,誣罔天聽,必欲掘移,更加嚴覈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啓令漢城府稟處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京居閑良朴昌淳擊錚原情內,矣身祖母墳,在於陽川,而李姓兩班,稱以族山,起訟督掘,明査處決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啓令漢城府稟處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京居前錄事金宗一擊錚原情內,矣身屢代墳山,在於楊州而前校理金相休,矣身高祖從祖三寸叔三塚腦後,用其子婦山,反欲掘移。伏乞詳査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啓令漢城府稟處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豐德陵軍金德珍擊錚原情內,矣身九世墳山,在於本府,而前都事尹久東,置塚腦後,五寸姪基烈,勒葬其妻,不得保其先塋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啓令漢城府稟處爲良如敎。
○金履喬,以刑曹言啓曰,竹山幼學金鑏,振威童蒙金惟岳等,擊錚捧供判付內,議于大臣稟處事,命下矣。金鑏父載翼,金惟岳父鑢、叔�,俱是義禁府所管定配罪,令該府擧行,何如?啓。傳曰,允。
8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坐〉。行左承旨任希存〈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好敏〈坐直〉。右副承旨閔命爀〈病〉。同副承旨金履喬〈受由在外〉。注書趙鐘永〈病〉一員未差。假注書申在植〈仕直〉柳訸未入未。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開東至辰時,有霧氣。
○任希存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李好敏啓曰,行大司憲李集斗,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渭達呈辭,李永老在外,持平李東永、李章垕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好敏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好敏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耆啓曰,右副承旨閔命爀,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申耆啓曰,假注書李羲準,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羲準改差,代以柳訸爲假注書。
○以右副承旨閔命爀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耆曰,只推。
○申耆啓曰,藥房提調、副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傳于申耆曰,留院上疏入之。
○任希存,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任希存曰,只推。
○任希存啓曰,明日晝講爲之事,命下,而玉堂上番不備,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希存,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任希存曰,只推。
○任希存,以奉常寺都提調、提調意啓曰,祭享所用秋等中脯,依定式今八月二十二日始造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獻納李愚在疏曰,伏以祗謁陵寢,聖慕克伸,日吉辰良,鑾蹕穩旋,小大歡忭,曷有其極?仍伏念臣於向來,得聞熊川縣島配罪人尹致永供招,繼而見宰臣金履翼疏本,則臣之姓名,攙入其中,臣始也驚憤,寧欲無訛,末乃付之一哂,不足爲辨也。雖然臣旣未得與致永,一番對質,洞辨其虛實,則聖明,何以俯燭,群聽,何以解惑乎?玆敢略具顚末,仰暴事實,惟殿下垂察焉。臣家本寒素,性又疎迂,雖在親戚,一切言議,初不關涉,凡於儕友尋常過從,亦自絶罕,惟是持身謹飭,隨分拙約,以幸免獲戾於明時,爲一副矢心之規矣。前校理臣尹致鼎,居在近洞之故,一再相訪,而月前爲問其親病,歷路往見,此是尹亨烈疏徹之後也。臣於語次,問以持憲有疏擧云,所論者何事?致鼎答曰,族叔,自鄕入來,尙未接面,疏草則書要投示,而托以未承批不送,故所論者不知爲何事云,伊時酬酢,不過如斯而已,至若書勸一事,非但臣初不聞不知,雖致鼎,亦未見疏本云爾,則彼此口頭,夫豈有說道之理哉?今者致永供招中,謂臣吾亦聞之之說,因其從弟致鼎而聞之云,噫,此何言也?渠之爲此說者,極謊怪沒把捉,莫省其出於何意,而致鼎在耳,焉敢誣也?且以宰臣疏觀之,其所問答,與囚供,節節相左,其本事之自歸虛妄,推此可知,臣何庸多辨也?第其拈出臣名,有若作證者然,雖是渠廣引疑亂之計,而在臣身則名登囚供,若蒙不潔,漸念之極,直欲無生。迺者納言新除,忽下於夢想之外,天牌儼臨,臣誠惝怳悶蹙,莫省所措。臣以百無肖似之蹤,釋褐纔三載,濫蒙恩造,歷揚三司,踰分極矣。莫效一日之責,徒貽素餐之譏,居常愧恧,若隕淵谷,今此見銜,卽是臺職中地望尤別,假使臣,雖無情勢,自顧庸陋巽劣,不足備數於言責之任,況此所遭之後,豈可揚揚冒進,自同無故之人哉?玆敢控籲於黈纊之下。伏乞聖慈,特許鐫改臣所帶之職,以存廉防,以安賤分焉。臣於自暴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事在目下,敢此附陳焉。近聞偸兒竊發之患,閭閻騷擾,夜警相續,踰墻跨屋,形跡殆遍,投瓦飛石,氣勢可怖,嘯聚專在於無賴,贓犯或出於班孽,傳說狼藉,街巷譁然,不意輦轂之下,有此驚心之事也。今於屢豐之時,亂民之干冒禁網,若是無憚,如或水旱爲災,饑饉荐臻,則其爲他日之憂,容有極哉?昔在世宗朝,盜十金以上,抵一律著爲令,聖祖好生之仁,若保之德,豈欲嚴法於民,而誠以不如是,則非生道殺人,爲民除害之意也。況今失其資産者,在在相望,不啻爲幾十金之多乎?噫,百度解弛,紀綱頹廢,戢盜之政,專事緩治,譏捕之法,都歸姑息,加以校卒,夤緣爲奸,任自操縱,故乍覈旋放,還盜如舊,如是不已,則滋蔓之弊,勢所必然,平民之被其詿誤,投入逃藪者,待以從輕之律,俾開自新之路,猶或可也,而其中凶悍難化之類,陰巧作孽之輩,一從極律然後,庶幾有懲戢之效矣。伏願殿下,爀然飭勵,令左右捕盜之將,嚴法窮治,俾有實效,前後捕將之寬緩柔懦,不能束濕者,竝施警責之典,斷不可已也。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向來囚供,不待爾自辨,人孰不知其謊亂也?尾附戢盜事,爾言是矣。令捕將知悉,惕念擧行,前後捕將,竝越俸一等,自廟堂,常常嚴飭事,分付,爾其勿辭察職。
8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坐〉。行左承旨任希存〈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好敏〈坐〉。右副承旨閔命爀〈坐直〉。同副承旨金履喬〈受由在外〉。注書趙鐘永〈病〉一員未差。假注書申在植〈仕〉柳訸〈仕直〉。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閔命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任希存啓曰,明日,懿陵忌辰祭齋戒,再明日、三明日,徽陵忌辰祭齋戒正日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閔命爀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閔命爀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閔命爀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耆啓曰,藥房提調、副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任希存,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任希存曰,只推。
○任希存,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無他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好敏曰,晝講爲之。
○傳于任希存曰,七夕製,明日當親臨,處所,以春塘臺爲之,通方外,試紙,用大厚紙事,分付。
○申耆,以吏曹言啓曰,卽接通禮院牒報,則以爲明日七夕製親臨時,左右通禮,不可不備,而左通禮李德鉉,身病猝重,不得擧行,卽爲變通,備員擧行之地云,通禮院左通禮李德鉉,今姑改差,其代,口傳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南惠寬爲左通禮。
○閔命爀啓曰,行大司憲李集斗,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渭達牌不進,李永老在外,持平李東永、李章垕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尹羽烈,司諫呂東植,正言李鎭嵩,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渭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閔命爀曰,只推。
○傳于閔命爀曰,出宮門路,協陽門爲之。
○獻納李愚在啓曰,臣言議風采,萬不近似於淸朝耳目之任,而迺者納言新除,尤無堪承之望,徒切踧踖之私,向來所遭,敢控疏辨,及伏承恩批,照燭備至,附陳愚見,亦蒙採納,蟣蝨賤臣,何以得此於聖明之世也?感戴如天,圖報無地,今於召牌之下,義分是懼,章皇出肅,粗伸叩謝之忱,而第臣於合啓中,有異姓四寸應避之嫌者,隨衆聯參非所可議,前後如臣處地者,擧蒙體諒之恩,聖朝敦倫之政,在臣,宜無異同,臣以此情踪,其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依啓。
○任希存,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永禧殿官員所報,則明日七夕製,兩官俱爲觀光云,假官,依定式,令吏曹以成均館官員,口傳差出,以爲代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閔命爀,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八月二十四日春塘臺親臨七夕製試取,宣薦內禁衛試射時,因兵曹節目,出番軍二百名除出,把摠李禹道,哨官李潤俊率領,挾輦侍衛,出番軍四哨除出,把摠柳春源,哨官劉兌得、金壽玉、金弘喆、尹豐烈率領,設布帳外環衛,雜人一切嚴禁,而竝待標信擧行,依定式,北營標下軍三十名,除標信除出,入直別將金爀率領,集春門外把守,雜人一竝嚴禁,事畢後,出番軍解送,入直軍還入直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大司憲李集斗疏曰,伏以仙寢祗謁,聖孝克伸,撫時哀慕,益復如新,日吉辰良,鑾蹕穩旋,臣民欣忭,曷有其極?仍伏念臣,質是疎闇,病又癃痼,言議風采,不合耳目,而如此蔑劣之姿,簡以淸峻之望,實是選部之謬擧,豈非淸朝之貽羞乎?向叨見職之時,急於沐浴之義,他不暇顧,章皇出肅,歷日聲討,幸借方寸,乾斷斯赫,快許所請,無將之凶逆可誅,不泯之公議庶伸,退未竟夕,旣允旋寢,大小群情,始欣終鬱,臣不敢知聖意之攸在,而名以臺臣,言未獲用,官亦見遞,雖緣誠淺辭拙,不足比數之致,顧其職則是臺閣也,問其責則亦諫諍也,忝居臺閣而徒有臺閣之名,猥當諫諍而反無諫諍之實,若或虛縻放倒,抗顔周行,則其可曰國有臺官也?如臣之僨誤言事,壞損臺風者,豈敢晏然在職,不思所以自處之道乎?日前肅命,非謂無他情勢,循例進身也。幸行當前,攝享有命,揆以義分,所重在彼,不顧去就,黽勉往來,而因仍蹲冒,唐突行公,則不但墮了身名,臺端壞體,自臣而始,臣之所以屢犯違傲,自速罪戾者,以其鐵限在前,難進一步故也。論其情則旣如是,言其病則一自傷膝之後,便同籧篨,行步蹣跚,趨走無望,多試針藥,動靜蔑效,陪香之路,鞍馬驅馳,軟脚萎苶,刺痛添劇,戶庭起居,亦皆須人,目下症樣,時日莫瘳,束帶供職,實所難强,以情以病,萬無自力之望,於公於私,俱有必遞之義。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之情,憐臣之病,亟許鐫改,俾得調保,仍治臣逋慢之罪,以爲溺職者之戒焉。臣旣不以言官自處,則何敢贅陳他說,而以近日諸賊論之,俱是挽古所無之極惡大憝也。孥戮之討,設鞫之請,寔出於公憤所激,秉彝同得之情,則下之所以仰請,上之所以俯從,刑典得當,竝行不悖,而臺廳之啓,例以不允答之,公車之章,亦以已諭批焉。臣固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抑恐聖意以孥戮之不合於當律而失其刑歟。以設鞫之或過於犯科而枉其法耶?合施孥戮而不施,則失刑之大矣,當爲設鞫而不爲,則枉法之極矣。殿下有何難從靳允之端,而如是持疑,使必討之亂逆,不正其罪,至于今幾月日,懲討之啓,殆同故紙之謄傳,沫飮之章,便歸陳談之相規,一日二日,上下伈泄,束之高閣,視以芭籬,則立殿陛而是非孰諍,處臺閣而喑啞成習,朝廷之上,言路不塞而自塞,黈纊之前,讜論欲聞而無聞,國家之刑章,由是而壞,凶逆之跳踉,自此而極,滋蔓難圖之慮,非比尋常,而伏莽之患,未知起於何地,豈可不大可懼哉?伏願殿下,勿以庸言之無所取焉。亟回三思,卽降兪音,俾開言路,以重臺閣,快伸王章,以拔亂本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諸批,勿辭行公。
○丙寅八月二十三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趙得永,持《論語》第三卷,特進官金銑,持《論語》第三卷,參贊官李好敏,持《論語》第三卷,檢討官金愚淳,持《論語》第三卷,檢討官洪儀泳,持《論語》第三卷,待敎朴綺壽,持《論語》第三卷,假注書柳訸,持《論語》第三卷,記事官盧�,持《論語》第三卷,記事官鄭觀綏,持《論語》第三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行副護軍申大坤,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愚淳讀奏新受音,自子釣而不綱,止人必知之,仍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上曰,文義陳之。愚淳曰,此云不知而作之者,蓋指無知妄作之人,而無知妄作則事未有濟,聖人之所以爲戒,而學者之所以以知爲先也,夫知者,知其所以然,乃是知之事也。其下多聞擇善而從之,多見識之,皆言致知之工,《大學》所謂格物,致卽是知之工也,而若言下手之襯切,猶不若此章之旨,帝王之爲學,與匹庶,尤有不同,殿下於三代以上漢唐以後,參考其治亂安危之蹟,深究其何如而治且安,何如而亂且危?每於政令施措之間,擇其治安者而從之,危亂者而戒之,且識於方寸之間,以備參考,則是今日殿下之用力處,而臣區區之望也。上曰,所陳好矣,當留念。下番陳之。儀泳曰,子釣而不綱,弋不射宿,釣弋,日用飮食之需也。然而聖人,不以口腹之欲,傷其愛物之仁,旣不欲盡物取之,又不忍出其不意,則其視同胞之民,尤當何如哉?臣待罪南邑,遞來屬耳,湖南者,國家之奉土也。民力不可不惜,亦不可不紓,而近日誅求之無藝,徵斂之多門,可謂年加歲增,民力殆竭矣,而徵求之政,畢竟自底於罔民之科,其勢將盡劉乃已矣。就其弊政之最甚者而言之,國與民相爲維持,只在於經界一款,而量案之不爲修整,蓋未知其年數矣。田結租賦,漫無統紀,官不知如何出稅,而惟意橫斂,民不知如何納賦,而專事謀免,上下相蒙,奸究百出,其餘糶糴之爲民病痼,軍政之爲民膏肓,加卜定之剩數橫斂,別人情之科外添徵,頭頭巧取,色色換面,凡係害民之方,靡不爲之,如是不已,差過數年之久,將未知稅駕之所矣。臣旣目擊其狀,不得不因文義枚擧仰達矣。上曰,所陳好矣。此等諸弊,何以則可捄耶?儀泳曰,當初立法,豈欲貽慼於生民耶?或因積久而生弊,或因刁蹬而爲害,而浸淫漫漶,至於此極,臣聞患無人而不患無法,自朝家擇掄守宰,專任責成,至於改量糶糴,則不可不責效於三四年之後,而若夫軍情及別卜定人情等事,不過一年之內,豈無祛弊釐正之理乎?伏願聖明之留念焉。上曰,當留意,知事陳之。得永曰,此章我欲仁,仁斯至之欲字,最切於爲仁工夫,蓋仁者,心之德而元非在外物事也,故我欲之則仁斯至,所謂舍則亡,操則存者是也。先儒以四勿,爲爲仁工夫者,亦此意也,人之一心,自具衆理,於其發也則有人心道心之分,而仁於是驗焉,故《孟子》有四端之論,仁之不遠乎人,此尤可信,而特放而不知求,故遂遠於人矣。且《易》曰體仁足以長人,《孟子》曰仁者無敵,仁之可貴如此,故古之聖君,如堯之如天,舜之好生,湯之克寬克仁,文王之發政施仁,莫不於仁字上用工,豈非知所先乎?臣等雖愚陋,所期望於殿下則未嘗在於堯、舜、湯、文之下矣。至若做仁之方則實不外於省察操存四字,殿下苟於方寸之上,益勉省察之工,始自事物之微,推及政令之大,粹然一出于仁之道,則堯、舜三代之冶,可翹足而待矣。上曰,所陳甚好,當留念矣。特進官陳之。銑曰,上下番知事所陳俱好,而知事爲仁之說,尤好,蓋仁包四德,爲萬化本,而必於日用云爲之際,無一毫之放失然後,可驗我欲仁,仁斯至之理矣。上曰,所陳好矣。參贊官陳之。好敏曰,上下番及知事特進官之言,已盡之,臣無可以更陳者矣。上曰,閣臣陳之。綺壽曰,釣而不綱,弋不射宿,聖人之不欲盡物取之,出其不意之德意,有可以推知者矣。《易》曰王用三驅,成湯亦解網而祝,古聖人及禽獸之德,類如是矣,而夫子之事,可謂前後聖一揆矣。張栻曰雖以此章觀之,夫子得位行道,則可知其鳥獸咸若,伏願殿下,覽此而有以推類行之,仁民愛物之澤,洋溢乎八域,而使飛潛動植,咸得其所焉。且禮曰國君不圍澤,又曰魚不盈尺,不鬻於市,孟子曰數罟不入汙池,王者制法之意,有可言者而此亦皆財成輔相之一也。惟願此等處留念焉。上曰,此章多聞擇善云云,與前章三人行擇善從之意,相同耶?愚淳曰,擇善從之意固同矣,但前章,只言擇善,而此則竝及致知之工矣。上命掩卷。得永曰,日氣稍涼,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得永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得永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得永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得永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得永曰,湯劑已進御三貼矣,玉候漸臻康復乎?上曰,漸勝前日矣。上曰,若値齋戒則雖特敎,不得爲殿座乎?好敏曰,特敎則爲之,有已例矣。得永曰,特敎則無所拘矣。上曰,七夕製,明日當親臨,處所,以春塘臺爲之,通方外,試紙,用大厚紙事,分付。〈出傳敎〉上曰,宣薦禁軍別試射,當同日爲之。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8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藥院進〉。行左承旨任希存〈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好敏〈坐直〉。右副承旨閔命爀〈坐〉。同副承旨金履喬〈受由在外〉。注書趙鐘永〈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柳訸〈仕直〉。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親臨春塘臺,七夕製儒生試取,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閔命爀啓曰,行大司憲李集斗,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渭達呈辭,李永老在外,持平李東永、李章垕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任希存曰,禮房承旨馳詣懿陵,奉審摘奸以來。
○任希存,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姑陞入直,事甚未安,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閔命爀,以義禁府言啓曰,明日親臨春塘臺七夕製時,本府都事四員赴擧,二員,監試一二所禁亂都事進去,只有四員,本府入直都事當直入直都事、公事回公都事,靑陽門、月覲門、集春門禁亂都事,無以推移,假都事二員,令該曹差出,以爲分排之地,何如?傳曰,允。
○閔命爀,以刑曹言啓曰,今八月二十四日春塘臺七夕製殿座時,慶尙道晉州居幼學成致祥,爲其父師說定配請放,投呈原情矣。詳考曹上配案,則其父師說,以橫奪他人禁養松竹田罪,今八月,自該道,徒三年定配於江原道杆城郡,渠若有可冤之端,則衛外擊錚,駕前上言,容或無怪而敢於咫尺帳前,張皇爲說,肆然呼訴者,非但事未前有,揆以民習,萬萬痛駭,不可以爲父訟冤,有所容貸,其猥濫無嚴之罪,自臣曹考律重勘,何如?傳曰,允。事實則査實後論理草記。
○丙寅八月二十四日辰時,上詣春塘臺。七夕製儒生試取,兼行一內禁軍別試射入侍時,左副承旨李好敏,右副承旨閔命爀,記事官趙鐘永,假注書柳訸,記注官崔鳳和,記事官鄭觀綏,待敎朴綺壽,以次詣閤。時至,上具布裹翼善冠、布袍、布裹烏犀帶、白皮靴,乘輿出宣化門,藥房提調趙得永進輿前奏曰,日氣稍涼,早朝勞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由協陽門、建陽門至明光門。上曰,小開門升壇節次,旣有除之之命,而宣傳官尹守任,螺鼓入稟,記過待令。上詣春塘臺降輿升座。上曰,試官行禮。引儀唱引讀券官左議政李時秀,行大護軍曺允大,禮曹參判朴宗慶,對讀官吏曹參議吳淵常,行副護軍任厚常,修撰金愚淳,副司果洪羲俊及儒生等,行四拜訖。上命試官陞殿。時秀進前曰,日氣稍涼,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湯劑方進御矣,玉候已臻康和乎?上曰,一時難以責效,而漸勝於前日矣。上曰,工曹判書朴宗來,刑曹參判權常愼,行護軍閔耆顯,兵曹參判韓致應,參議鄭景祚,參知宋知濂,吏曹參議吳淵常,讀劵官加差下,修撰洪儀泳,兵曹佐郞洪祐爕、李箕淵,文兼金魯敬,待敎朴綺壽,翰林鄭觀綏,注書趙鐘永,對讀官加差下。〈出榻敎〉上曰,加差試官,肅拜除之。好敏讀奏儒生入門單子。上命書表題曰,擬唐、虞群臣,賀闢四門,以來天下之賢俊,限申時。允大、宗慶,承書讀奏訖,愚淳、羲俊,奉出揭之。上曰,禁軍應試人,呼名發射,可也。上命兵曹判書趙得永,禁軍別將李堯憲,一內將沈鑏,別軍職申絅,宣傳官柳興源爲試射試官,使之陞殿考試。儒生中有上言者,上命出付秋曹。好敏曰,親臨考試時,對讀官食代之際,不爲輪回,一齊離次,有違格例,事甚駭然,離次對讀官,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乎?上曰,讀券官、對讀官,一竝事過後拿處,可也。〈出擧條〉得永與藥房副提調申耆,持湯劑來待,上命持入,得永等跪進訖,各就座。上命科次爲之,上入小次。行左承旨任希存,懿陵奉審後入來復命後就座。上還御幄次,時秀等,持合考試券進前。上曰,今番取七人,時秀書等畢,好敏以次坼封,有一券,封內違格。時秀曰,違格之券,當拔去而更取他券,以充七人之數乎?上曰,不必然矣。上命書傳敎曰,七夕製居首表三下一,生員趙璟鎭,直赴會試,之次幼學李在復、池善臨,竝給一分,次上幼學金箕景等三人,令該曹考例施賞。又命書傳敎曰,入格儒生,明日食後待令。禁軍試射畢,命爀,修整試記以進。上命居首直赴殿試,之次以下,筒箇弓矢各賞賜有差,命爀承命擧行。上命直赴殿試人呼新來。時秀曰,臣之先臣墳墓,在於南陽,數日間將呈由單,如蒙恩暇,則將往省而先此仰達矣。上曰,從速往返,可也。時秀曰,旬日之間,可以往返矣。耆曰,臣於昨日晝講,詣閤遲滯事,不勝慨然,敢此仰達矣。人君之頻御經筵,臣民之福也,我殿下連日開講,不曾少忽,大小瞻聆,莫不欣聳,身帶論思之職者,宜倍他人,而兩玉堂之違牌,雖未知情勢之輕重,有情勢而違召,無足怪也,校理任天常,以獨番玉堂,求差祭官而出去,以致上番之闕直,開講命下之後,屢煩飭敎,其在事體,極爲未安,此不可無警,該玉堂,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耆曰,時任玉堂,若非親祭,則銓曹例不得容易差祭,此意亦爲申飭於銓曹,何如?上曰,此則自政院申飭,可也。上曰,記過宣傳官分揀。上降座乘輿,由靑陽門入協陽門,命爀請出解嚴標信,上可之。上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8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坐〉。行左承旨任希存陳疏徑出。行右承旨鄭晩錫〈未肅拜〉。左副承旨朴鍾淳〈未肅拜〉。右副承旨李好敏〈緣故出〉。同副承旨閔命爀〈坐直〉。注書趙鐘永〈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柳訸〈仕〉。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徐龍輔,提調趙得永,副提調申耆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
○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閔命爀啓曰,行大司憲李集斗,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渭達呈辭,李永老在外,持平李東永未署經,李章垕陳疏,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閔命爀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閔命爀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閔命爀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耆啓曰,藥房三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以讀券官朴宗來、權常愼、閔耆顯、韓致應、吳淵常、宋知濂、鄭景祚,對讀官洪羲俊、金愚淳、洪儀泳、金魯敬、洪祐燮、李箕淵、朴綺壽、鄭觀綏、趙鐘永拿處傳旨,傳于閔命爀曰,分揀。
○傳于閔命爀曰,入格儒生入侍。
○閔命爀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除在外、試所進去外,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牌不進罪職傳旨,傳于閔命爀曰,只推。
○傳于閔命爀曰,受由在外承旨許遞,與未差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鄭晩錫、朴鍾淳落點。
○傳于閔命爀曰,留院上疏入之。
○閔命爀,以禮曹言啓曰,景慕宮展謁,每於孟春孟秋取稟事,定式矣。今秋展謁吉日,以何間推擇乎?敢稟。傳曰,以晦前擇入。
○閔命爀,以義禁府言啓曰,刑曹啓辭內竹山居幼學金鑏,振威居童蒙金維岳擊錚捧供判付內,議于大臣稟處事,命下矣。金鑏父載翼,金維岳父鑢、叔�,俱是義禁府所管定配罪人,竝令該府擧行事,允下矣。謹依判付內辭意,議于大臣,則領議政李秉模以爲,臣病伏涔涔,不省外事,凡有獻議,一未貢愚,而至於金鑢事,臣以其時委官,知之最詳,玆敢力疾略陳焉。鑢之前後之罪,一則曰誤親匪類之彝天也,一則曰力保彝天於其弟也,罪固罔赦法不至死,而其時荐被重刑,將有致斃之慮,故仰請傅生,特蒙天恩,今於屢經大霈之後,許其一縷之生還,實合天地之大德,其弟�之無一所犯,無一可疑,獄案具載,而特以本獄之嚴重,至於遠配,到今疏放,又爲欽恤之義,而獄體至重,伏惟上裁。金載翼事,病未獻議云。左議政李時秀、右議政徐龍輔以爲,金鑢兄弟按問之時,臣等參見始末,刑訊面質,不啻屢次,而終無可執之端,只以與姜彝天相親之罪,至於分配,今已多年,其子稱冤,容或無怪,特命疏放,實爲好生之德,而事關鞫囚,伏惟上裁。金載翼本事虛實,臣等俱未詳知,而關係甚重,不敢以臆見遽議疏釋云。鰲恩君李敬一,病未獻議,大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傳曰,金鑢、金�事,依大臣議竝放送事,分付。金載翼事,左右相皆曰未知虛實,又曰關係甚重,當初此人被罪時左右相,卽今左右相也,然則其時不知虛實者罪之乎?其時事,予則誠不知,而左右相,若復不知,予亦何以裁處乎?誰果知之乎?更爲指一之意,收議以來。
○閔命爀,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局別將洪繼善,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閔命爀,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哨官具遜,事多駭悖,不可仍置,爲先汰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鰲恩君李敬一疏曰,伏以臣於前月,申控引年之懇,仰瀆黈纊之下,而誠淺辭拙,未能孚格於聽卑之天,及承聖批,若曰樞府之閒,無異於致政則豈必三字之銜,方使卿得閒乎?臣於是,不勝悶鬱抑塞之至,蓋伏念臣之前後屢瀆,非專爲一身閒忙計也。年至致事,禮經之垂範,聖訓昭著,載在方策,非但士大夫廉恥之大防不可踰越,其在人君使臣之道,亦不可使宜退之身,抑情從仕,以傷淸朝禮讓之風也。且伏念臣受恩如天,致位至此,臣雖無狀,豈敢徒爲一身便宜之方,而不念古人進亦憂退亦憂之義哉?第以犬馬之戀,無間於進退,鳧雁之跡,不關於去留,此臣所以仰念俯揣,財度已熱,惟以准請爲之節拍也。且臣從宦以來,常以爲年及禮限,猶不知止,則是甘自爲夜行不休之罪人也。曾與儕友之素相知心者,業有成言矣,聞臣言者,今雖多在泉下,古人云死者復生,可以無愧,信也,臣何忍以死者爲無知而背平日之言乎?噫,世降叔季,躁進成風,在聖朝激揚之政,亦當使當退之臣,無取鐘漏之譏然後,可爲砥礪一世之良規美政,若然則臣之休退,亦不害爲裨補世道之歸,倘殿下俯諒微忱,特允所懇,則豈不爲公私兩幸哉?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許臣乞身之請,仍令該曹將臣所帶諸司提擧之任,一倂遞改,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自愛晩節之心如此,予亦豈不欲樂爲之成就,而予之難許之意,亦已悉於前批,卿其諒之,卿其諒之。仍傳于閔命爀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于鰲恩君。
○司憲府持平李章垕疏曰,伏以臣,生長鄕曲,門地單寒,材本散樗,學是蒙蔀,猥荷先大王不世之恩,自在韋布,偏被陶鎔,以至於濫通朝籍,伊誰之賜?華衮寵奬,屢發於前席,批評寶墨,尙溢于私篋,萬事都休,塵刹莫效,而臣髮亦旣種種矣。臣每撫念疇昔,自不覺中夜起坐,淸淚被面。臣雖魯下,尙具彝性,亦豈無追先報今之願,而邇來六七年間,跧伏田間,與世相違,分甘廢枳,念絶榮進,雖抱杞天之憂,無路芹曝之獻,豈意聖世無棄,郞署恩除,特記簪履之舊,持憲新命,繼降草莽之賤?臣手擎華誥,感涕盈襟,猥以無似,受恩兩朝,與天無極。官職之崇卑,才具之稱否,有未暇論,惟以生死向前,寸心明誓,而若臣見叩之職,自有異焉,上論時政之闕失,下糾百僚之愆謬,以及乎振紀綱而正風俗,則雖言議風采,雅有聞望,得免古所謂洛下士大夫之惑者幾希矣。今臣謭劣,最居人下,而苟然充備,徒使玷汚名器,貽辱薦紳而止,則臣身之不有四維,雖不足恤,聖朝官人,不宜若是之不審也。且臣有老母,今年七十有八矣,素抱危疾,氣息凜綴,平時粗寧,尙有朝夕之憂,近仍溽暑受損,且當換節,症形越添,常在牀褥。村閭本無醫藥,凡百調治,末由如意,臣於此夫豈有迷離供仕之念?古人之願乞終養,實先獲臣今日情理也。伏乞天地父母,曲垂矜諒,亟許鐫免,俾得歸護焉。仍伏念臣言責之任,旣在身上,憂慨之端,溢於目下。身雖下鄕,耿耿一心,蓄積有素,敢不一陳於四聰之下哉?嗚呼,今日國事,何爲而至於此也?當殿下初卽位也,承英廟之赫業,繼寧考之極治,志事孔明,令聞夙彰,而上天之眷顧未已,人心之蘄向猶切,向使擔夯世道之人,若能視國如家,爲一分報效之計,則不過于前,寧人圖功,循塗守轍,猶可以做小康之治。噫,彼一種凶逆之徒,乃敢幸宗國之不幸,將逞其三十年未售之凶臆,則大聖人治敎如日中天,而肆誣濁亂,至以殷武、周宣之事,勉之於殿下。此輩凶毒之計不如是,則典章不可以變亂也,腸肚不得以肆行也。於是乎聲勢互結,威福潛移,主位日孤,君綱日夷,宗社之不亡,賴天之幸耳。嗚呼,中書一席,係國安危,初元協贊,八域拭目,而權凶竊據,鄙夫接武,黨同伐異,不論人器優劣,營私害公,罔非斲喪本根,則朝象之潰裂,豈有他故?選部差任,先充私門之囊橐,外邑考績,惟視當路之緊歇,則生民之塗炭,其勢固也。遐外章甫之離心,視朝廷之不公,輦下靺韐之解體,怨將歸於何地?一二凶醜誤國之罪,可以上通于天,萬戮何贖,而然其土崩瓦解之勢,猶不至於卽地顚隮者,實惟我先大王深仁厖澤,淪浹人肌髓,親賢樂利之恩,愈久而未已。亦惟我殿下,天縱聖神,聽明有臨,聖學時就,睿知日長,大小引領,咸願少須臾無死,其情切可悲矣。今則殿下之臨御臣民,已七年矣,春秋亦旣鼎盛,而注措之間,事業無聞,發施之際,振作不足,剖決庶務,全沒雷厲風飛之擧,表率群工,已成日玩月愒之習。似此氣象,終莫能丕變,恐不可以長保今日。伏況近日世變層生,亂逆輩出,移國凶謀,滔天餘烈,畢露於四十年之後,而盤蛇結蚓,種生寔繁,其勢如漢賊之不兩立,則雖以朝家全保之苦心,不得不略擧殛竄,而譬如大瘇新潰,元氣隨挫,漏般中流,風浪滿地,醫國神丹,果有可恃之方,而副手長年,亦有任其責者乎?嗚呼,今日君臣上下,政宜曉夜淬勵,竭力殫智,如救焚拯溺之不暇,而廈氈之上,悠悠汎汎,惟宴安之是狃,廊廟之中,伈伈泄泄,惟因循之是圖,以至百隷怠官,庶事委靡。臣竊恐一日二日,漸至削弱,扶衰補弊,振勵興作之政,終無可成之時,凡今受先朝厚恩,願忠於殿下者,安得不痛哭流涕也?往者不可諫,來者獨可追。殿下若自今,奮發聖慮,先自警動,亦以責勉群下,各盡厥職,轉危而安,尙可及也。洗一世之痼習,致庶績之咸熙,太平萬世,自今伊始,則先大王盛德大業,豈不有肯堂終畝之美乎?臣以草野疎逖,妄論時事,罪合誅戮,而憂愛之至,略效瀝血之悃。伏願聖慈,恕其僭察其愚而留神證省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當體念,爾其勿辭往護。
○丙寅八月二十五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入格儒生入侍時,右副承旨閔命爀,記事官趙鐘永,記注官崔鳳和,記事官盧�以次進伏,入格儒生趙璟鎭、李在復、池善臨、金箕景、權奭、鄭俒入就階下訖。上敎命爀曰,儒生等,使之次次陞殿,進奏姓名,可也。命爀承命擧行。璟鎭進伏,奏姓名訖。上曰,年幾何?璟鎭曰,三十四歲矣。仍卽退出,還就階下。在復以次進奏姓名,命爀問年歲。在復曰,六十一歲矣。仍又退出。善臨奏姓名。上曰,年幾何?善臨曰,二十二歲矣,箕景奏姓名,上曰,年歲何?箕景曰,四十七慶矣。奭奏姓名。上曰,年幾何?奭曰,四十歲矣。俒奏姓名。上曰,年幾何?俒曰,四十八歲矣。仍各以次退出,還就階下。上曰,初試儒生,則直爲出送,賞格儒生,則頒賞後出送,可也。命爀承命擧行訖,璟鎭等先爲退出。王大妃殿進御加味養胃湯,依前方五貼製入。〈出榻敎〉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8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病〉。行左承旨金履翼〈坐〉。行右承旨鄭晩錫〈坐直〉。左副承旨嚴耆〈坐〉。右副承旨朴鍾淳〈坐直〉。同副承旨閔命爀〈牌不進〉。注書趙鐘永〈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柳訸〈仕直〉。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鍾淳啓曰,行大司憲李集斗,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渭達呈辭,李永老,持平李章垕在外,李東永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在外人許遞。
○朴鍾淳啓曰,玉堂備員間,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晩錫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晩錫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晩錫啓曰,藥房都提調、提調,率醫官來待矣。傳曰,入侍。
○鄭晩錫啓曰,藥房都提調、提調,持湯劇來待矣。傳曰,封入。
○鄭晩錫啓曰,右副承旨李好敏,同副承旨閔命爀,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鍾淳曰,左承旨、右副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金履翼、嚴耆落點。
○以行左承旨金履翼牌不進推考傳旨,傳于鄭晩錫曰,牌招。
○朴鍾淳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經宿,事甚未安,副應敎金啓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韓兢履,修撰金愚淳、洪儀泳,副修撰韓耆裕,旣有只推之命,竝更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金啓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韓兢履,修撰金愚淳、洪儀泳,副修撰韓耆裕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鍾淳曰,只推。
○朴鍾淳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應敎金啓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韓兢履,修撰金愚淳、洪儀泳、副修撰韓耆裕,旣有只推之命,一體脾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金啓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韓兢履,修撰金愚淳、洪儀泳,副修撰韓耆裕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鍾淳曰,只推。
○鄭晩錫啓曰,副應敎金啓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韓兢履,修撰金愚淳、洪儀泳,副修撰韓耆裕牌不進,校理李泰淳,副修撰申在明在外,副校理朴宗薰試所進去,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應敎未差之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試所進去玉堂許遞。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朴宗薰。
○鄭晩錫,以禮曹言啓曰,景慕宮展謁取稟草記,傳曰,以晦前擇入事,命下矣。展謁吉日,令日官池景興推擇,則今八月二十七日爲吉云,以此日定行,何如?傳曰,允。
○鄭晩錫,以兵曹言啓曰,今八月二十七日大駕詣景慕宮展謁時,何營軍兵隨駕,何營軍兵留陣,禁軍及馬、步軍,以幾番幾哨磨鍊,而餘軍留營,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依前爲之。
○朴鍾淳,以義禁府言啓曰,明日景慕宮擧動時,各差備都事,當爲備員,而都事康達秀、尹行勉,監試初試一二所禁亂官進去,無以推移,令該曹口傳相換,以爲分排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禁府都事姜達秀,監察洪邁源相換,禁府都事尹行勉,司䆃奉事柳喆祚相換。
○朴鍾淳啓曰,行吏曹判書金文淳,參判金履永,參議吳淵常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牌招。
○有政。吏批,行判書金文淳進,參判金履永牌不進,參議吳淵常進,右副承旨朴鍾淳進。啓曰,黃海監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承旨竝擬,何如?傳曰,允。以李勉昇爲應敎,尹鼎烈爲獻納,孟欽圭爲正言,趙鎭順爲副校理,李肇源爲工曹參判,南公轍爲同經筵,鄭魯榮爲掌樂正,李好敏爲黃海監司,鄭漪爲果川縣監,承文博士單南吉寬,赤梁僉使嚴思光折衝今加嘉善,兩年稅米無事領納,兵曹覆啓判下。
○兵批,判書趙得永病,參判韓致應病,參議鄭景祚入直進,參知宋知濂病,行右承旨鄭晩錫進。護軍李肇源、任希存、李海愚,副護軍李好敏、李文會、金履喬,副司直李愚在,副司果李南圭、李南翼竝單付。
○傳于鄭晩錫曰,明日出宮內門路,以協陽門爲之。
○鄭晩錫啓曰,明日大駕詣景慕宮入齋室後,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同副承旨進去。
○以同副承旨閔命爀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晩錫曰,只推。
○鄭晩錫,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晩錫,以摠戎廳言啓曰,卽接管城將李邦城所報,則以爲,今夏潦雨後,本城訓鍊都監字內女城五間半三十三隅,禁衛營字內女城四十間六十七隅,御營廳字內女城八間二十六隅,頹圮云矣。趁卽改築之意,分付字內營門,何如?傳曰,允。
○左議政李時秀,右議政徐龍輔聯名箚曰,伏以臣等伏見金吾草記批旨下者,萬萬慙懍,措躬無地。猥以無似之賤,屢叨匪分之命,碌碌憒憒,伴食充位,廊廟百事,皆所矇昧。至於刑賞,尤係朝廷大政令,而亦復漫無省察,不能明白仰對於俯詢之下,孤恩負職,焉用彼相?悚恧之極,聯箚自列。伏乞聖明,亟賜斥退,以整頹綱,以安微分焉。臣等方引罪請勘,何敢晏然獻議,而今當聖志彌勵,綜核庶政之時,又何敢以昏愚之故,泯默而已乎?金載翼所被罪名,俱係重大,臣等所以不敢遽請疎釋者此也。當初臺言,未知傳聞之何如,而旣未査究,今無覈其虛實之道。年踰七十,流配已久,其子之呼冤,誠無足怪,許其歸死故土,亦爲聖朝好生之德。賤見如此,伏俟裁處。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等之懇。昨批云云,實由於予之未詳本事而更詢也,非致慨於卿等也。箚引過矣過矣。金載翼事,卿等之言,今旣如此,放送。卿等安心,勿辭視事。仍傳于朴鍾淳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于左右相。
○行左承旨任希存,右副承旨閔命爀聯名疏曰,伏以經筵入直,事體重大,而昨者修撰金愚淳、洪儀泳,以對讀官,謂有拿處之命,直爲出去,遂致空番經宿,而館吏初不來告,本院全然不知,事異常規,不可無警,故果有請勘之啓,不告之館吏,亦爲囚禁矣。乃者兩儒臣,至有陳疏引義之擧,臣等之當初論勘,不過循例應行之事,至於下吏科治,只是警飭其不告之罪,則儒臣之以此引嫌,誠是意慮之所不到也。原疏以齋日相値,雖已退却,儒臣之不爲就直,旣由於臣等,則揆以廉隅,臣等亦安可晏然在職乎?玆敢聯陳短章,徑出禁扃。伏乞聖明,俯垂諒察,亟遞臣等之職,仍治臣等擅離之罪,以肅朝綱,以安微分。臣等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玉堂之以此引義,過矣,卿等疏引,亦過矣。勿辭行公。
○行都承旨申耆,右副承旨李好敏聯名疏曰,伏以臣等於昨宵,得見院報,則坐直僚員,以儒臣金愚淳、洪儀泳聯名到院之疏,不敢晏然,至有陳章徑出之擧。蓋當初闕直之請勘,不過是按例應行之事,館吏之囚禁,亦爲其經夜空番,遂不來告,則儒臣之替當下吏之失,爲此引義之端,誠莫知其何故也。因一微事,致有葛藤,諸僚旣先自引,則臣等於其時,同在院中,其所自處,不可異同,玆敢猥陳短章,仰瀆崇嚴。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亟遞臣等所帶之職,以安微分,仍治臣等瀆擾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等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僚批矣。
○丙寅八月二十六日辰時,上御誠正閣。藥房入診入侍時,都提調徐龍輔,提調趙得永,行右承旨鄭晩錫,記事官趙鐘永,記注官崔鳳和,記事官鄭觀綏,待敎朴綺壽,以次進伏。醫官金光顯、李敬培、卞觀海、李惟鑑、玄必采、吳仁豐、秦東秀、吳千根、朴烇、趙宗協、李彦厚、白東圭、鄭重周進伏楹外訖。龍輔進前曰,秋氣日益生涼,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湯劑進御,今爲五貼,水剌進御之節,漸有加勝之效耶?上曰,進御稍勝,而此則自湯劑前,亦已如此,無以知湯劑之果有顯效也。龍輔曰,進御分數,旣有加勝之意,則使醫官等更爲入診,似好矣。上曰,別無以此而診候者矣。龍輔曰,寢睡之節,何如?上曰,他節則如常矣。龍輔曰,繼進當否,議定,似好矣。仍謂醫官等曰,俄者下敎,爾等皆已承聆乎?進御分數,似有加勝之節,此後繼進當否,何以則好耶?湯劑,姑爲停止可乎,連以進御者,繼進可乎?以調理之劑,更爲議定爲宜乎?光顯等聚首相顧,語皆歸一。晩錫聞光顯等所言,顧謂龍輔曰,醫官等之言以爲,前進之湯劑,更進五貼,似好云矣。龍輔奏曰,今番湯劑,本是利於痰候者也。非可以數貼,遽然責效,故試看外間人之服此者,少不下四五十貼,多則或至百貼而用之,此非峻劑也。醫官等之言,亦皆以爲更進五貼爲好云,依前方加進,恐好矣。上曰,依此爲之。龍輔曰,惠慶宮進服瓊玉膏,製入已久,所餘幾似罄盡矣。方今節當新採,政好繼製,當以何間製入乎?上曰,更當下敎矣。龍輔曰,都尉赴燕時,內醫一員,有隨去之例。今番節使之行,亦當依例爲之乎?上曰,醫官單子入之,可也。龍輔曰,道臣瓜滿,則有自銓曹直爲出代之例,亦有大臣筵達出代之例,此不可不指一定式者矣。今亦有瓜滿道臣之當爲差代者,自吏曹待開政時,使之差代,何如?上曰,今日有政命,仍卽出代,可也。又敎曰,誰爲瓜滿乎?龍輔曰,海伯卽是瓜滿,而今月初之當出者,以未經稟,不得差代云矣。然則使銓曹依例出代乎?上曰,依此爲之。龍輔曰,臣伏見禁府金載翼事草記批旨下者,誠不勝萬萬惶悚矣。臣等職忝輔相,雖不敢自居於其任,而今於如此等刑政所關處,亦不免於茫然未察,臣心愧恧,尤無容措。湯劑議定爲重,故不得不入來,而筵退後往復僚相,當以文字仰陳矣。上命都提調以下先退,龍輔等退出。上命夾侍,出給宣傳官科場摘奸書啓於晩錫,敎曰,隨從挾冊寫手,則京儒,依律勘處,鄕儒,稍存闊狹,童蒙則無論京鄕,一竝勿論。亂場與變幻姓名之類,則一竝嚴勘之意,承旨出去,詳細分付於刑曹,可也。進御加味二陳湯,依前方自今日一貼式限五貼煎入。〈出榻敎〉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8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病〉。行左承旨金履翼〈坐直〉。行右承旨鄭晩錫〈坐〉。左副承旨嚴耆〈坐〉。右副承旨朴鍾淳〈坐〉。同副承旨閔命爀〈坐直〉。注書趙鐘永〈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柳訸〈仕直〉。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景慕宮展謁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金履翼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矣,敢稟。傳曰,當次人受點,後日次待令。
○鄭晩錫啓曰,司僕寺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金履翼啓曰,今日動駕,承旨當爲備員,而行都承旨申耆,不爲仕進。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閔命爀啓曰,臣以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問安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履翼啓曰,藥房都提調、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朴鍾淳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今日動駕時,驚動天聽罪人金奉元,移送秋曹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贊儀李英孝拿處傳旨,傳于朴鍾淳曰,分揀。
○以副應敎金啓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韓兢履,修撰金愚淳、洪儀泳,副修撰韓耆裕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履翼曰,只推。
○以副校理趙鎭順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履翼曰,只推。
○金履翼,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事甚未安。副應敎金啓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韓兢履、趙鎭順,修撰金愚淳、洪儀泳,副修撰韓耆裕,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履翼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金履翼,以奉常寺都提調意啓曰,祭享所用秋等中脯三百四十六貼八條,今八月二十七日畢造,而所入牛隻,爲三十五首矣。進上看品,中脯二貼,依定式封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晩錫,以兵曹言啓曰,新除授造山萬戶韓亨祿,母病沈重,時月之內,萬無離捨遠赴之望,呈狀乞遞。情理旣如此,則不可强令赴任,罷黜,何如?傳曰,允。
○鄭晩錫,以禁衛營言啓曰,今日動駕時,本營尙州上番卜馬軍金奉元,駕前咫尺之地,放聲呼冤之狀,萬萬驚悚,不能操束之領軍哨官辛應祚,嚴棍汰去,臣亦有常時不飭之失,惶恐待罪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卿則勿待罪。
○朴鍾淳,以刑曹言啓曰,今日動駕時,駕前白活人禁衛軍尙州金奉元所持文蹟,取納詳考,則欲呈備邊司所志,而以爲渠之祖父母墳山,在於醴泉郡矣。今二月分,本邑土豪黃雲一,葬其父於其祖墳壓腦之地,故呈于本郡,使面任摘奸,則面任卽雲一之戚從,而破腦壓墳,謂之非腦非近,至於落科,故又呈議送于營門,至有更爲摘奸決給之題,而本官更不摘奸處決,乞令掘移事也。渠若有稱冤之端,則擊錚或上言,容或無怪,而乃敢以呈備局所志,肆然伏地於城內動駕時衛外,猥煩天聽者,非但民習萬萬無嚴,言語白活,文字呼籲,自考喧,元無捉送臣曹之例。如或捉送臣曹,初不捧供,直爲退送,曾有定式,依定式勿施,其猥越之罪,考律嚴勘,何如?傳曰,允。
○朴鍾淳,以義禁府言啓曰,甲山府遠配罪人金載翼放送事,承傳,啓下矣。金載翼放送事,分付該道道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丙寅八月二十七日卯時,上詣景慕宮。展謁入侍時,行左承旨金履翼,行右承旨鄭晩錫,左副承旨嚴耆,右副承旨朴鍾淳,同副承旨閔命爀,記事官趙鐘永,假注書柳訸,記注官鄭宗顯,記事官鄭觀綏,檢校直提學朴宗慶,以次詣閤。時至,上具布裹翼善冠、布抱、布裹烏犀帶、白皮靴,乘輿出宣化門。藥房都提調徐龍輔,提調趙得永進前,奏曰,朝日稍涼,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宗慶曰,閣臣之試所進去者外,只有臣與待敎朴綺壽,而臣旣參於閣班衛內,則待敎當陪從,而守宮無一員。在前如此之時,或以抄啓文臣守宮矣。今亦依此爲之乎?上曰,唯。上出協陽門,降輿乘輦,由敦化門,詣宗廟洞口,降輦步過,復乘輦,至宮大門外,降輦乘輿,入詣齋室。仍敎曰,入齋室後問安勿爲之。〈出駕前下敎〉,上仍具布裹翼善冠、布袍、布裹烏犀帶、白皮靴,由東門入詣版位,行再拜禮,詣廟內奉審,仍行望廟樓展拜,行再拜禮。上曰,百官行禮置之。〈出榻敎〉詣樓內奉審,還詣齋室。敎曰,展拜後問安勿爲之。〈出榻敎〉上出齋室門乘輿。履翼曰,望廟樓展拜時,百官行禮置之事下敎,而贊儀誤讀笏記,事甚駭然。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乎?上曰,事過後拿處,可也。〈出擧條〉出宮大門外,降輿乘輦,還至宗廟洞口,降輦步過,復乘輦。命爀承命,各殿、宮問安後還奏。上曰,不能御馬之宣傳官,記過待令,槍劍、挾輦,行伍紛雜,槍劍哨官,同爲記過。由敦化門入協陽門。晩錫請出解嚴標信。上命記過宣傳官、槍劍哨官分揀。上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8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履翼〈坐〉。行左承旨鄭晩錫〈禁府坐起進〉。右承旨嚴耆〈坐直〉。左副承旨朴鍾淳〈坐〉。右副承旨朴宗正〈坐直〉。同副承旨閔命爀〈緣故出〉。注書趙鐘永〈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柳訸〈仕直〉。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鍾淳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鍾淳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鍾淳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嚴耆曰,不爲仕進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朴宗正落點。
○金履翼啓曰,藥房提調、副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金履翼啓曰,自明日溫繹間,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晩錫啓曰,臣晩錫,以同義禁,今日本府坐起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正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朴宗正,以吏曹言啓曰,成均館典籍朴聲漢呈狀內,矣身素患痰癖之症,挾感添劇,時月之內,萬無起動供職之望云。身病旣如是,則有難强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朴鍾淳,以兵批言啓曰,前監司李相璜,自吏曹送西矣。瓜滿監司,例爲隨品付樞銜,而同中樞時無見窠,依例作闕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鍾淳啓曰,今日政新除授臺諫,待下批,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金文淳進,參判金履永病,參議吳淵常進,右副承旨朴宗正進。啓曰,禮曹參議,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承旨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金相休爲掌令,李魯新爲持平,鄭來百爲禮曹參議,鄭來重爲典簿,崔秀俊爲徽陵別檢,故府使李端會贈吏參例兼,學生李元培贈吏議,黃海監司李好敏兩代追贈,兼掌令單李永老。
○兵批,判書趙得永病,參判韓致應入直進,參議鄭景祚病,參知宋知濂病,左副承旨朴鍾淳進。同知單李景行,護軍申耆,副司直李永老、李章垕竝單付,同知作闕單吳載徽,同知單李相璜。
○金履翼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以左議政李時秀掃墳呈辭,傳于金履翼曰,給由馬澆奠床備給。
○以副應敎金啓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韓兢履、趙鎭順,副修撰韓耆裕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履翼曰,只推。
○金履翼,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趙鎭順,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金啓濂,副校理韓兢履、趙鎭順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履翼曰,只推。
○朴鍾淳啓曰,獻納尹鼎烈,承牌肅謝之後,謂有情勢,於合啓不爲傳啓,直爲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以大司諫尹羽烈,司諫呂東植,正言李鎭嵩,執義金孝眞,掌令金相休,持平李魯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鍾淳曰,只推。
○朴鍾淳,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營朴基豐,以摠戎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訓鍊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李渭達啓曰,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康津縣定配罪人若鏞,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固城縣定配罪人寬基,竝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夬正典刑。〈措辭見上〉請民始諸子應坐之類,亟令王府,依律擧行。〈措辭見上〉請周爀,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夬正典刑。〈措辭見上〉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令該府擧行焉。〈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姑先施以竄配之典。〈措辭見上〉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鎭海縣定配罪人趙鎭井,竝令王府,設鞫嚴問,秋曹諸罪人中如李榮復、金元喜、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爲移囚王府,到底盤覈,夬施典刑。〈措辭見上〉請前監司李書九,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夬正典刑。〈措辭見上〉請削黜罪人申獻朝,爲先施以屛裔之典。〈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龜柱支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例,亟施散配之典。〈措辭見上〉新除授司諫院正言孟欽圭,時在公忠道溫陽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丙寅八月二十八日辰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金羲淳,持《論語》第三卷,特進官金履永,持《論語》第三卷,參贊官金履翼,持《論語》第三卷,侍講官李勉昇,持《論語》第三卷,檢討官洪儀泳,持《論語》第三卷,待敎朴綺壽,持《論語》第三卷,假注書柳訸,持《論語》第三卷,記注官鄭宗顯,持《論語》第三卷,記事官鄭觀綏,持《論語》第三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行副護軍李元植,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勉昇讀奏新受音,自子與人歌,止恭而安。勉昇解釋章句以奏。上讀一遍,上曰,文義陳之。勉昇曰,《論語》片言隻字,孰非可法,而今日之講章,尤爲襯切。蓋文莫吾猶人之文集註,與躬行對擧,以爲言行,恐是發外言辭之文也。孔子以天縱之聖,何行之不及,而猶且謙謙若不足者,非故爲退託而然,亦訥言敏行之用工處也。況人主一言一行,爲萬民法化之本,如或先言而後行,則實效何可望也?近日伏覩殿下,絲綸之間,應答之際,文華發外,固無餘蘊,而臣未知躬行力踐,亦留聖意否耶。察民隱之意,溢於辭表,而民情去益困,慮世道之敎,亦復懇惻,而朝象終不靖,以臣憂愛之心,竊以爲殿下行一邊工夫,終有所不足而然也。以講筵言之,諸臣陳勉之言,逐日敷奏,非不支離煩蔓,其中豈無一二可采者耶?有槪聖心,便須體驗,每存舜何人予何人之念,陳告之際,或有及時弊民憂者,亦須反覆究問,實行矯捄之政,終不爲上下一場酬酢而止,則一命之士,存心愛物,尙有濟人之功,況以君上之尊,苟存此念,其實效之下究,何可盡量?躬行二字,此誠臣區區之望也。上曰,所陳,當留念矣。此章文莫吾猶人五字,屬於文邊,躬行二字,屬於質邊,而大抵文易勝質而質難勝文,何以則文質得中耶?勉昇曰,我朝盛際,文物彬郁,其流之弊,文勝於質,上自朝廷,下至閭巷,事無誠實底意。若其矯捄之道,不必他求,但於躬行上求之,可得矣。學有爲人有爲己,爲人是文,爲己是質。伏願專用心於躬行二字,近取諸身,推以及人,爲文質相須之道焉。上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亦與此躬行之義,有相符者耶?勉昇曰,不患人之不己知,自有躬行底意,但當行之而已,何有乎人之知不知也?至如文莫吾猶人之義,不必與之參看矣。上曰,下番陳之。儀泳曰,《論語》連章,未必述者之留意編次,而與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後和之,非無誠正而格致較重,爲之不厭,誨人不倦,非無修己而治人較重。孔子以天縱之聖,未能得位行道,但任師道,故其治人之目,不過誨人而止矣。惟我聖上,以聰明上聖之資,有君師兼備之位,負荷之盛,責任之重,果何如哉?上番以行一邊致意仰勉,果是善對,而臣以荒疎之學,得與法筵之末,今已三次矣。最初聖問,在於捄驕怠之方,故臣以戒愼恐懼對之,次以發憤忘食、樂而忘憂兩節,有所敷陳。第二次講筵,臣以湖南民瘼,臚列以奏。凡數次陳達之言,一則上關於聖工,其次聖工受效之義,其次民瘼矯捄之方,而敷奏糢糊,言辭拙訥,雖未足以裨補萬一,而於此三奏,倘垂採蕘之聖念,到底理會,逐條照檢,又使敷陳其詳,窮其所以然之故,而及於所當然之事,言若不可用,則罪之,可也,斥之可也,或有一得可用之實,則取以資之於聖學,擧而措之於事爲,只在殿下爲與不爲而已。若人臣陳奏,本甚難愼,而旣已陳奏,竟歸文具,則先儒所謂講說無益,政謂此也。惟殿下更加致力於行一邊工夫,不勝顒祝矣。上曰,所陳切實,當留念矣。知事陳之。羲淳曰,上下番之言俱好矣。別無更陳,而第此章聖與仁,吾豈敢之訓,可見聖人自謙之德,與前章躬行君子,吾未有得之義同矣。夫聖仁二字,孔子之聖,而猶不自居,況學者,豈可有自滿之心乎?且爲之不厭、誨人不倦之文,亦是夫子謙抑處,而中也養不中,才也養不才,聖人推己及人之德,又莫尙於此矣。上曰,爲之不厭,屬於學問之事,誨人不倦則乃師道也。然使夫子得位行道,則誨人不倦之術,亦將有推施於政令之間者乎?儀泳曰,然矣。君師之道,未嘗不同,使夫子得位,則其功豈止於在下誨人而已哉?且爲之不厭,誨人不倦,卽是明德新民之事也,新民一歎,似是吾人身外事,而天生一箇人,便須關天下事。明德新民,俱是性分內,不可分以爲二,只在自己行與不行而已。今夫食而療飢,衣而禦寒,理也,而但使空言,其調味之方,裁縫之法,多費辭說,若不納諸口,着諸身,則食不得以療飢,衣不得以禦寒,伏願隨事力行,無歸空言之無益也。羲淳曰,誨人不倦,卽夫子敎訓學者之事,而任君師之責者,亦須有誨人不倦之德。然亦必自我有格致誠正之功,然後可以及人,故修己治人,爲次第工夫矣。雖以前章觀之,歌者,技藝之末,而聖人必使反之而後和之,豈不以此亦格致中一事耶?事事物物,無大無小,各當其則,是謂格致,伏願深留聖意於格致之工,而繼之以躬行實踐焉。上曰,所陳,好矣。特進官陳之。履永曰,《論語》七篇,何莫非聖人之事,而此章聖與仁,吾豈敢之訓,尤見聖人謙虛之德。蓋謙則虛,虛則能受,譬之於器,空其中,然後可以受物,而《羲易》之終日乾乾,文王之望道未見,皆是謙虛之事也。且聖人之學,尤貴乎取人爲善,是以舜取諸人爲善,而孟子曰,與人爲善。與者,許也。人有善而許之,則人必勸,孔子所以使歌者反之而後和之者,亦此也。然此非有謙虛之德者不能焉。且以用人之道言之,有管、晏之才,而無謙虛之德者,亦徒才而已,不及於斷斷無他休休有容之人遠矣,故孟子聞樂正子爲政於魯,喜而不寐,以其能有好善之心耳。人臣謙虛好善,則尙能優於天下,況君上乎?伏願殿下,深省乎此等處而益勉謙虛之工焉。上曰,《書》曰,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爭能,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爭功。不矜不伐,亦是謙之義也,然而謙字工夫甚難,何以則能謙虛乎?羲淳曰,謙者,矜之反也,吾心能惟曰不足,則便是謙矣。孔子之心,亦自以爲猶有所不足焉,故其訓如此,非心實自聖而故爲退託之辭也。儀泳日,矜之一字,除去最難,故克伐怨欲。克字是矜意,而爲四病之最。孔子以不行爲難,而謝良佐自謂除去一矜字,程子謂以近思之學。夫天下之義理無窮,吾則不過是渺然一身,酬接無窮之義理,窮到此處,益覺此身之不足,故窮格愈深而謙虛愈甚,則雖欲克伐,其亦無奈之何,伏願聖明留念焉。上曰,參贊官陳之。履翼曰,上下番已陳之,臣則無可陳矣。上曰,閣臣陳之。綺壽曰,今以奢則不遜,儉則固,與其不遜寧固之義論之,奢與儉,俱未免失中。然而夫子答林放之言曰,禮與奢也,寧儉。雖以管仲、晏嬰之事言之,管仲山節藻梲、三歸反坫,則所謂奢則不遜也。奏未畢,上曰,山節藻梲,卽藏文仲之事也。綺壽曰,果是藏文仲之事,而賤臣誤達矣。仍奏曰,管仲之三歸反坫,固是奢則不遜,而晏嬰之豚犬不掩豆,卽是儉則固然,而可見晏嬰之優於管仲矣。且此則以人臣奢儉者言之,而至於人主,則尤以祛奢崇儉,爲治法之要。是以茅茨不剪,土階三等,帝堯之儉也,菲飮食惡衣服,夏禹之儉也,卑服卽康功田功,文王之儉也。至如衛文之大布大帛,漢帝之身衣弋綈,亦有可稱者。大抵或失於奢,則其流之弊,必至於糜財病國,而民受其害。《書》曰,愼乃儉德。伏願深加體念於祛奢尙儉之方而加勉焉。儀泳曰,三代之尙儉,臣未詳知,而後世則必稱漢文、隋文兩主,不過季世中主,而漢文當草創匱乏之餘,又逐年減稅而其尙儉之見于史者,只露臺之惜費,宮中之弋綈而已。隋文則亦承五胡殘荒之後,但以衣澣濯,錢貫以索等事,率勵其下,而後世殷富之盛,亦以二帝爲稱。況以義理節儉,以化民下,則其功豈二帝比哉?勉昇曰,此章奢儉,皆非得中者也。若因此而存着儉亦不中之念,則不可矣。上曰,然矣。以儉爲不中而不勉,則不可矣。勉昇曰,此與其奢寧儉之義,而只就禮節上言,至於衣服飮食日用,則專以儉用工,可矣。上曰,宮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宮中好廣袖,四方全匹帛。以此觀之,風俗之奢儉,在於人君導率之何如而已矣。儀泳曰,非但儉也,原夫天理之本,則民受天地之中以生,固爲天地之心,而人主之心,又爲衆心之心,故所以立人極而立天地之心也。譬如四肢百骸,何嘗非一心之所運用乎?其孚感之捷,不啻桴鼓影響,其理本自如是,故一心之嗜欲纔動,則四方景從,只是俄忽之間者,自是理之固然也。上命掩卷,命羲淳等先退。履翼曰,今登講筵,獲睹盛儀,愛戴之忱,固不可盡達,而適有區區所懷,敢此仰達。山林宿德之士,已蒙先朝之禮遇,而向來大僚筵白,儒臣疏請,蓋爲其裨益聖德也。今當聖學日就,法講日開之時,殿下盡誠敦諭,俾侍經筵,則一日侍講,聖學有一日之益,二日侍講,聖德有二日之效,伏願亟下招延之命焉。上曰,所陳,好矣。卽當敦勉矣。〈出擧條〉上曰,大臣亦以此筵白,而緣予誠淺,山林招延而尙不至,是庸愧歎矣。履翼曰,殿下盡誠以招之,豈或不至乎?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8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履翼〈坐直〉。行左承旨李堯憲〈坐直〉。行右承旨鄭晩錫〈坐〉。左副承旨嚴耆〈坐〉。右副承旨朴鍾淳〈坐〉。同副承旨朴宗正〈坐〉。注書趙鐘永〈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柳訸〈仕〉。事變假注書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自開東至辰時,有霧氣。
○鄭晩錫,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朴鍾淳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履翼啓曰,明日孝安殿親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晩錫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晩錫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鍾淳曰,左議政入侍。
○金履翼啓曰,藥房提調、副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金履翼啓曰,同副承旨閔命爀,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堯憲落點。
○兵曹,以白師誾爲禁軍別將。
○金履翼啓曰,啓下公事,何等審愼,而玉堂牌不進推考傳旨,啓字誤踏以下,當該中官,推考,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堯憲曰,坐直承旨入侍。
○金履翼,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應敎金啓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韓兢履,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金啓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韓兢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履翼曰,只推。
○以大司諫尹羽烈,司諫呂東植,獻納尹鼎烈,正言李鎭嵩,執義金孝眞,掌令金相休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鍾淳曰,只推。
○鄭晩錫,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黃海前監司李相璜狀啓,則以爲本道今年綿農,均被災損,各樣身布,無從辦納,道內各邑,今年條各軍門、各衙門所納軍布、身布及江都所送選武布,限明秋竝許純錢代捧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各項收布,俱係軍需,則雖或有代捧之年,實非援例之事,故在前通一道綿歉之時,朝家之每爲靳許者,蓋出於重軍需之意,而今以狀辭觀之,則該道綿農,到處告歉,雖無優劣之殊,軍門納布,不無輕重之別,則道臣之不爲區別,名色混同,以各軍門循例仰請者,有欠商量,前道臣李相璜推考。第念該道綿荒之一路同然,果如道啓,則軍布之本色責納,便同括毛,全數代捧,非不重難。此時民情,在所當念,訓局砲保外,竝依狀請施行,以爲紓力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晩錫,以兵曹言啓曰,兼司僕將柳漢源,身病倅重,勢難供職,呈狀乞遞。宿衛領軍之任,不可久曠,改差,何如?傳曰,允。
○嚴耆,以漢城府言啓曰,本府禁隷,今日執捉私屠於路上,則贓肉持去之女,卽都摠經歷柳相奎至親家婢子也。相奎聞其見捉,多縱奴僕,捉去禁隷,捽曳亂打,甚至於縛其兩臂,中揷杵木,施刑如周牢樣,傷處狼藉如此。私門酷刑,前所未聞,揆以法綱,萬萬痛駭。經歷柳相奎,令該府拿問嚴勘,何如?傳曰,允。
○禁府啓目,安東前營將金宅基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宣傳官,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萬頃前縣令安宅仁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
○刑曹判書韓用鐸疏曰,伏以臣以菲材蔑識,猥叨司寇之職,居然再閱月矣。噬嗑之明斷,初非所以擬論於臣身,而姿性之柔闇,尤不堪於訟獄之重任,近百判牒而未聞平允之譽,讞一死囚而竟歸失當之科,臣於此職萬萬非其任也,非徒自量之甚明,抑亦通朝之共知,而怵畏義分,不敢控辭,愧懼低徊,迄至于今矣。迺於日前,忽發血病,一吐數鍾,因爲眩倒,半餉方甦,而身氣澌頓,精神昏瞀,若墜烟霧,不省四到。于今五六日間,果屛絶事爲,冥心靜息,則形症少歇,或有勞動及酬酢之事,則氣潮血升,如期發作,依舊眩迷,終日委涔。此乃臣幼少時貞疾,而復作於數十年之後,是蓋根痼祟積,侵凌衰謝,有非藥餌猝可責效,而本曹事務,非比閑司,大而刑獄之緊重,細而民訟之切急,俱不可一日委屬。況今目下,多有趁卽擧行之事,而以臣病勢,萬無時月內起動赴坐之望。因一微臣之故,致使曹務曠廢,命令遲滯,則其惶懍悶阨,尤當如何?玆敢不避煩瀆,控實呼籲於慈覆之天。伏乞聖明,特諒臣病形之難强,亟遞臣司寇之職,俾公務無曠,私分獲安,有以便意調冶,得尋生路,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本職許遞。
○黃海監司李好敏疏曰,伏以臣纔蒙院職之恩遞,方切私心之感惶,千萬不自意海臬新陰,忽下於此際,臣聞命驚慌,撫躬慙悚,實不知所以自措也。臣本悾悾然一庸夫耳,文質無當,絲毫蔑補,而三數年之間,世所稱華貫膴仕,兜攬殆遍,憂觴竽之易濫,凜淵谷之如臨,每自循省,未嘗不騂於顔而粟gg栗g於背矣。噫,方岳,重寄也。揀選之難愼何如,旬宣之責任何如,而非常之誤恩,遽及於臣身,誠不知蔑劣如臣空疎如臣者,何以得此於聖明之朝耶?念彼海西一方,介於畿甸、浿臬之間,使星旁午,邑弊殆如蝟毛,山海崎嶇,土風頗多獷悍,雖使才優剸理,素著望實者當之,猶且前却,遽難擔夯。若臣之才蔑歷淺,未典一縣,雖在簿書期會之末,莫省何事,矧於巡按撫摩之責,尤非可論,其何以彈壓守宰,懷綏生靈,不負我聖上委毗之恩乎?嗚呼,顧臣之頂踵毛髮,莫非造化,雖使蹈赴湯火,惟當勇於直前,何敢爲自私其身之計,而見職之於臣身,不啻如强蚊負山,策駑追驥,立見其顚踣,理必無幸矣。一己之狼狽,四至之駭笑,固不足恤,其於累聖簡而僨國事,亦豈細故也哉?古語曰,官至刺史,榮矣。高牙大纛,誇耀寵光,卽臣之至榮,襪線塵刹,酬報萬一,亦臣之大願,而揆分量才,萬萬無堪承之望,與被僨誤之罪,寧犯逋慢之誅。左思右揣,進身無路,玆陳短章,仰瀆崇嚴。伏乞聖慈,天地父母,諒臣情之非出飾讓,軫臬司之不容輕授,亟命鐫遞臣職名,俾公器重私分安,不勝至祝。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往欽哉。
○弘文館副校理趙鎭順疏曰,伏以今玆玉署新命,何爲而及於臣也?臣晩竊科第,跡廁從班,榮已極矣,分已踰矣,更進一步,實非夢想之攸到。況經幄之職,古所稱極選,更日直宿,地淸切也,三晝顧問,禮優渥也,苟非文學見推當世,忠誠可感至尊,則不可一日冒據也,明矣。臣本魯莽,百不猶人,少習功令之業,專乏實地之工,多年吏役,神精銷落,竝與舊時之記誦,而百無一存矣。今乃置之橫經之列,責以啓沃之事,是奚異於聾之於匏竹,瞽之於丹靑哉?臣聞臣之事君,如子事父,如人事天,一有不誠,己分先虧,顧何以孚格?臣雖不肖,將以藉手而事殿下者,不過誠之一字,苟有毫分可堪之實,豈敢飾辭而例讓,自陷於欺罔之科也?且臣母,間經寒熱之症,纔得譴却,而九耋衰氣,數層落下,凜然有難支之憂,臣方左右扶將,日事刀圭,離側供職,萬無其望。伏乞聖慈,俯垂諒察,亟賜鐫遞,以重淸選,以便救護焉。臣雖不敢以講官自居,而今因控辭,輒附芹曝之獻。嗚呼,今日者,殿下之感時也,天命之眷顧方新,人心之蘄向方切,此正端本正始,自貽哲命之日也。夫人主一心,卽萬化之本,非學無以爲堯爲舜,故朱子之告其君曰,堯、舜生而知之,宜無事於學矣,猶曰精曰一曰執者,亦資學而成之耳。又曰,雖有聰明睿智之姿,孝友恭儉之德,知不足以明善,識不足以窮理,終亦無補於治亂。然則群下之所以仰勉我殿下,豈有大於學問者乎?然而學問之道,不進則必退,典于終始,無少間斷,然後天理之公,卒能勝夫人欲之私,而有日新又新之效。大禹之惜寸陰,周公之夜以繼日,皆是也。今殿下雖天縱聖智,道躋高明,猶未臻乎緝熙純一之域,則尤宜兢兢慥慥,不可斯須而忘進修之工矣。伏聞庚暑纔退,講筵頻開,凡在臣隣,莫不欽聳。第伏念三講之餘,萬幾之暇,亦多淸燕之時,不審提掇此心,皦如出日,自强而不息乎?儼對方冊,溫習舊業,樂此而不疲乎?前後左右,整齋嚴肅,一如對賢士大夫時乎?此皆外庭之所不得知者,惟在殿下反躬而驗察之耳。《易》曰,善則千里之外應之,不善則千里之外違之。人主深居九重,內外雖若隔絶,其誠中形外之竗,無微不顯之理,有如是矣,可不懼哉?伏願殿下,玩賾聖訓,拳拳服膺,操存省察,一念罔間,以基唐、虞郅隆之治焉。噫,目今民生倒懸而懷保之策未聞,財用匱竭而尾閭之洩莫遏,百度解弛而王綱不振,三尺墮壞而民志靡定,凡所可言者何限,而以臣愚見則是皆末也。大本旣立而末不治者,未之有也。臣言雖似陳腐,此正非堯、舜不敢陳者也。惟殿下,採其說而恕其愚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好矣。爾其勿辭救護。
○丙寅八月二十九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左議政入侍時,左副承旨朴鍾淳,記事官趙鐘永,記注官鄭宗顯,記事官鄭觀綏,左議政李時秀,以次進伏訖。時秀曰,今日則曉有霧氣,不能淸和,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湯劑進御之後,有顯然之效耶?上曰,自湯劑之前,已有勝節,而湯劑則雖是調理之劑,亦不可謂無效矣。時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仍敎曰,大臣今日發行耶?時秀曰,出往江上,當轉往矣。上曰,何間當還耶?時秀曰,似當爲旬日許矣。上曰,南陽距京幾里耶?時秀曰,僅百餘里矣。上曰,雖云旬日,猶異於數日之頃,須遄返也。時秀曰,其間不遠,而自然當爲旬日之頃矣。上曰,須善往善還也。仍命退。時秀將退,上曰,領相病患,何如耶?時秀曰,今日亦聞之矣。臣與僚相,若往見則益可得詳,而往見之際,自有體貌。雖欲務從簡便,衣冠之儀,亦多難强。李魯益之言如此,故頻遣錄事輩,詳細探問,而聞其所患,終無顯勝,今日如昨日,來日如今日,一樣如是云。老人筋力,漸就澌頓而已,實爲悶然矣。上曰,賓對之屢月未行,亦甚可悶矣。時秀曰,精力則如常,故備局公事及可以草記者,則無所遺漏,亦或往復於臣等,欲有以提撕於未察處,幸不至於大段滯務矣。上曰,雖用精力,此則無所妨於病中耶?時秀曰,別無以此添病云矣。仍退出。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寅八月二十九日辰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特進官洪義謨,持《論語》第四卷,同知事趙得永,持《論語》第四卷,參贊官朴宗正,持《論語》第四卷,侍講官李勉昇,持《論語》第四卷,檢討官韓耆裕,持《論語》第四卷,待敎朴綺壽,持《論語》第四卷,假注書柳訸,持《論語》第四卷,記注官鄭宗顯,持《論語》第四卷,記事官鄭觀綏,持《論語》第四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行副護軍朴孝晉,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勉昇讀奏新受音,自子曰泰伯,止不亦遠乎,仍解釋章句以秦。上讀一遍。上曰,文義陳之。勉昇曰,籩豆之事則有司存一句,玩究旨趣,深有意味。蓋籩豆之事,卽禮器之不可闕者,而豈容全不理會?但動容貌、正顔色、出辭氣三者,是已分上切要工夫也。造次之頃,不宜間斷,或學者用心於器數之末,則其於實地之工,爲害不細,此所以丁寧垂訓者也。臣居在下土,伏聞殿下,凡於名物度數之上,明燭無蘊。臣竊伏念睿學夙就,知周萬物,應接機務,不思而得,此實臣民之慶,而然臣區區之慮,則以爲萬一或忽於探本賾原之工,留心於哭用事物之細,則得無幾於察小而遺大,騖遠而忽近耶?大而朝廷間儀章班次,小而文簿上期會節目,自有有司存焉,但當任之而已,伏望專用力於大者近者,無或間斷,至如繁文瑣節,姑爲闊略焉。此不但有裨於聖學,近來人心世道,如昨日所仰奏,專騖虛僞,文勝質亡,擧止朴拙者,未必非學問之士,嫺習儀文者,未必皆篤實之士。殿下苟軫此弊,勿以文爲之末,較計工拙,用舍人材,則其於損過就中,移風易俗之方,未必無補,敢此仰陳焉。上曰,所陳,好矣,當留念。下番陳之。耆裕曰,曾子曰以能問於不能,以多問於寡者,蓋以聖人之心,與物無間,在我者未嘗以爲有餘,在人者未嘗以爲不足。是以帝堯稽于象,舍己從人,故嘉言罔伏,大舜善與人同,好察邇言,故俊乂在官,禹拜昌言,不自滿暇,故文命敷于四海。俱是聖人包容廣大,無物我彼此之間,故萬善足焉,天下歸仁,以成熙暭之治矣。夫在君上之位,而雖有聖明之德,常若不足,不恥下問,群下之進言者,果能裨補聖德,則嘉納採用,苟無可取者,亦爲包容,則嘉言罔伏,庶績咸熙,自底吁咈之隆矣。伏願殿下,深加省察,體聖人無物我之心,取諸人以爲善,則補益滋多而聖德日章,群下得以盡言不諱,有懷必陳矣。且學問之道,必須問答論難,然後益知其所未知,益通其所未通,而日新又新,萬善俱足,伏願體念焉。上曰,所陳,好矣,當留念矣。知事陳之。得永曰,此章論恭愼勇直之弊,至於勞葸亂絞者無他,不知禮故也。君臣父子,日用之間,禮無不在,而不知者,遂犯四者之弊。第以臣道言之,或只以趨走爲恭,則不可進而進者有之,故先正臣李滉之言曰,可進則以進爲恭,而不可進則以不進爲恭。此趨走爲恭之非禮也。或過於愼而當官畏縮者有之,上之不能犯顔直諫,下之不能守法不撓,此過愼之非禮也。或自以爲勇而違法悖理,自以爲直而執拗不通,皆不知禮者之過也。其在帝王,何嘗不以恭、、愼、勇、直爲貴,而亦須以禮行之爲可法,如堯之允恭,舜之愼徽五典,文王之大勇,《洪範》之正直,然後四德克全,始爲無弊矣。伏惟殿下,天縱聖智,可做三代,恭、愼、勇、直四德之行,須以禮節之,則何所不及於古之聖王哉?《傳》曰,禮者,忠信以爲本。又曰,禮之用,和爲貴。又曰,禮者,人情之極。此等處,一一澄省,是臣之望也。上曰,所陳,好矣,當體念。特進官陳之。義謨曰,此章以能問於不能云云,可見顔子之所以爲聖人矣。程子以顔子三月不違仁,謂具體而微。夫以顔子之亞聖,若非孔子,則更無可以當其問者,而顔子輒問於不能,蓋以學者之工,不出於博學審問故也。近日法講日開,聖學高明,雖無疑難於聖衷者,亦須審問論難於群下,以明義理之源,以補典學之工,則其功效,豈淺解哉?伏願留意焉。上曰,所陳切實,當留念矣。參贊官陳之。宗正曰,此云動容貌,斯遠暴慢矣,正顔色,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遠鄙倍矣,乃是表裏交修之工,敬義夾持之方也。然而容貌、辭氣邊矜持修飭,稍知治身者,亦皆能之矣。獨此斯近信之信字,爲一章字義之眉眼。信者,五德之一,而卽誠實之謂也。容貌也,辭氣也,亦不實下工夫,則烏有誠實底意哉?漢之成帝,梁之武帝,威儀文辯,非不可觀,而夷考其實,實德多玷,此不足尙已。《傳》曰,不誠無物。夫一誠,如或不立,則百體何以從令?伏願於燕閑幽獨之地,動靜云爲之間,常以一箇信字,體認默究,資益聖工,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所陳好矣。閣臣,陳之。綺壽曰,此云士不可以不弘毅,夫士之修道也。毅而不弘,則無以勝其重,弘而不毅,則無以致其遠,而帝王之學,尤不可不以弘毅自勉也。且就弘毅二字上論之,則弘是廣大之義,坤道也,毅是剛健之義,乾道也,故《易》曰剛健篤實,又曰含弘光大者此也。伏願深體乾坤之象,益勉弘毅之工焉。上曰,所陳,好矣。上曰,以此章勞葸亂絞之戒觀之,君子不可以不先禮,而前此《八佾篇》,則子曰,繪事後素,又以禮爲後,何也?豈前章之訓,則以當時風俗,或有過尙禮節之弊,故以後素之說矯之,而及至後來,又或有俗不尙禮者,故以勞葸亂絞之病戒之耶?夫子又曰,禮與其奢也寧儉。乃是抑文貴質之意,則亦與此章以禮文爲重之意不同矣。得永曰,聖人之言,各有所當,不可泥看。繪事後素,指本原上言,而勞葸亂絞,又就末弊而言,夫子未必因風俗之前後不同而有此訓也。至如與奢寧儉,則果是抑文之意也,以儀文爲禮,則其弊易至於奢,不可不念矣。上曰,節文亦禮也,而何可不治耶?得永曰,先儒所云人情之極四字,乃禮之大者,而節文,其小也末也。上命掩卷。得永曰,朝氣陰涼,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得永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得永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得永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得永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得永曰,湯劑進御八貼矣。厭進之候,已臻勿藥耶?上曰,今則差勝矣。得永曰,聖候或有外氣之感耶?上曰,數日以來,若有外氣,而亦不顯然矣。勉昇曰,《論語》第三卷,已畢講矣。七日溫繹後,始講他卷,則以非連日開講,故自上不讀前受音,乃是前例矣。今番則因特敎連日開講,而前卷前受音,自上旣不讀,命賤臣直奏新受音矣。此後則他卷始講之時,勿論間日與連日,上番直奏新受音,爲本館規例似好,此旣初有之事,前例無考,故敢此仰達矣。上命義謨等先退。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寅八月二十九日酉時,上御誠正閣。坐直承旨入侍時,行左承旨李堯憲,記事官趙鐘永、盧�、鄭觀綏,以次進伏,檢校待敎朴宗薰,偕入進伏訖。上敎宗薰曰,內閣番次,不爲苟艱乎?宗薰曰,直閣李魯益,則以親病不得入直,臣與洪奭周及朴綺壽,三人輪回入直,而其間臣與洪奭周,則分往試役,只有待敎一人,屢日獨番以過矣。上命閣臣先退,宗薰退出。上曰,都承旨,何爲坐直乎?堯憲曰,以傳香番入直矣。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8月30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履翼〈齋宿〉。行左承旨李堯憲〈齋直〉。行右承旨鄭晩錫〈齋宿〉。左副承旨嚴耆〈齋宿〉。右副承旨朴鍾淳〈齋直〉。同副承旨朴宗正〈齋宿〉。注書趙鐘永〈奉命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柳訸〈齋直〉趙庭和〈齋宿〉。事變假注書金秀鍾〈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趙得永,副提調金履翼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進御加味養胃湯,前方中,加山査肉二錢,檳榔一錢,枳殼五分,五貼製入。〈出榻敎〉
○金履翼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朴鍾淳啓曰,行大司憲李集斗,執義金孝眞呈辭,掌令李渭達差祭,金相休未肅拜,持平李東永、李魯新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晩錫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孝安殿朔祭親祭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正啓曰,三品官之無得過三日,循例請牌,曾有定式矣。禮曹參議鄭來百,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事體所在,極爲未安,從重推考,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履翼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金履翼啓曰,藥房提調、副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傳于金履翼曰,與賢爲國,古今之通義,而今欲圖治,則舍卿等講道宿德之士而與誰爲治乎?況今講筵日開,啓沃之責,無非橫經問難之臣,而此時如渴之思,尤在於卿等。前此非不欲延致卿等,而大暑無前,恐妨調攝,不得相强。今則涼意日高,諸節想益康旺,迨今相告上來,濟濟登朝,以裨予治,以導予問學,卽日夜區區之望也。卿等見此,必幡然命駕,不俟終日也。仍傳曰,此敦諭,遣史官,傳諭于右贊成、祭酒。
○傳于金履翼曰,與賢爲國,古今之通義也。今欲圖治,則舍爾講道宿德之士而誰與爲哉?況今講筵日開,啓沃之責,無非橫經問難之臣,而此時如渴之思,尤在於在野之賢。爾則比兩儒賢,只聞盛名,尙未一見,尤不勝延佇之想。前此非不欲延致,而大暑無前,恐妨調攝,稍俟涼意之漸生,玆以一體敦諭。爾亦諫予至意,相告上來,濟濟登朝,以裨予治,以導予問學,卽日夜區區之望也。爾若見此,必幡然命駕,不俟終日矣。仍傳曰,此敦諭,遣史官,傳諭于經筵官宋稚圭處。
○注書趙鐘永奉命在外,代以趙庭和爲假注書。
○朴孝臣奉命在外,代以金秀鍾爲事變假注書。
○傳于鄭晩錫曰,出宮門路,以協陽門爲之。
○傳于李堯憲曰,留院上疏入之。
○傳于朴鍾淳曰,飭已施矣,定配罪人李孝承、鄭學畊、申紘、申光軾放送事,分付。
○傳于朴宗正曰,判義禁有闕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判義禁前望單子入之,黃昇源落點。
○兵曹,以李潤謙爲都監中軍。
○傳于朴宗正曰,秋務方殷,上京守令,皆令催促下送。
○朴宗正,以吏曹言啓曰,秋務方殷,上京守令,皆令催促下送事,命下矣。上京守令等處,以卽爲下去之意催促,則舒川郡守洪時濟,金堤郡守安廷瓛,松禾縣監李敬脩,俱以爲明日下去云,靈光郡守尹行直,以爲親病猝重,時日之內,勢難下去云,三登縣令李述模,以爲身病沈重,不得下去云。雖未知其親病、身病之如何,而特敎申飭之下,屢度催促,無意下去者,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重勘,而本曹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改差,待明朝,政官牌招開政差出。
○鄭晩錫,以兵曹言啓曰,今八月各廳堂下武臣朔試射,臣曹連因有故,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晩錫,以兵曹言啓曰,內吹螺赤及龍虎營兼內吹螺赤等處,今春等、秋等習角賞木,依判下別單,分等施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禁府啓目粘連,公忠道丹陽幼學吳鉉,限內現身,戶口現納,親呈的實是白在果,觀此上言內辭緣,取考臣府謄錄,則當初吳大益處分時,雖有施威嚴問,而旣無加刑之事,及其島配時,亦無禁錮之擬律是白遣,放還以後,無他罪名之載錄於本府文案是白乎則,有非臣府之所管,上裁,何如?判付啓,此不過其子欲明本事之不然而已,今旣明矣,別無裁處之事爲良如敎。
○掌令金相休疏曰,伏以臣於向來館錄事,屢勤嚴截之敎,荐犯僨誤之罪,而聖度天大,曲加涵貸,薄竄未幾,旋賜宥還,宥還未幾,又蒙甄敍,秋霜春雨,罔非育物之澤,父嚴母慈,同歸愛子之仁。臣方仰戴鴻私,俯訟前愆,杜門屛跡,秪自感惶靡措而已。玆於夢想未到,病伏不省之中,柏府新命,忽被臣身,恩旨纔降,天牌荐臨,驚魂未收,感淚隨零。嗚呼,臣本以至末賤品,曾叨近密之職,出入周衛之內。今者逖違天陛,已過半載,徒勤觚稜之入望,每歎河漢之罔階,重入脩門,玆焉有路?昵近耿光,豈無其願,而第伏惟念見叨之銜,職在獻替,地極淸峻,立殿陛而可否,爲人主之耳目,苟非風稜足以悚百邪,聞望足以服一世者,固難任其責,而至如臣者,學識自來空疎,言議無所重輕,百爾忖量,萬不近似。而且伏念伊日玉署長官,旣於罷圈陳疏之時,斥臣以貽羞朝紳,又於承宣辭職之章,自引以厚被詬斥,臣雖至愚極陋,亦自有一分廉隅,以何顔面,復廁周行之間,高談當世之務,以重貽朝紳之羞哉?卽此一款,又是臣難冒之一大端也。況臣素抱痰癖之疾,兼中炎暑之毒,嘔泄百日,肌肉凘脫,虐癘三秋,寒熱交戰,形神久已畔散,身心不能相謀,昏昏枕席,了無陽界意思,雖欲拚棄廉防,强顔出膺,萬無蠢動之望。以情如彼,以病若此,而猶復蹲仍,只增罪戾,玆敢疾聲號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將臣見帶職名,亟賜鐫改,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肅朝綱,以安微分,不勝千萬血祝之至。臣方丐免,豈遑及他,第事關懲討,誠切憂慨,臣安得泯默而已乎?臣嘗聞之,攻疾者必攻其源,除惡者務除其本。噫嘻,痛矣,世變罔極,亂逆層生,歷觀往古之牒,未有若今之時,而苟究其根本,則龜柱、漢祿是已。惟此兩賊,窮天之罪,極地之凶,擢髮難數,罄竹難書,而生不及食肉而寢皮,死不能剖棺而瀦家,則環東土含血之倫,夫孰不懷憤茹痛,如不欲生,而惟是追報君父之讐,少洩神人之怒者,亶在於爲兩賊血屬者。生則孥戮,死施追律,而守一時恤刑之受敎,遲極賊當施之典章者,臣愚死罪,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臣謹稽古典,罰不及嗣者,卽舜、禹相傳之道也。逮子啓誓師,則有孥戮之文,而固無害於敬承之賢。罪人不孥者,乃文王好生之德也。至武王,伐罪則有殄殲之辭,而亦不悖於丕承之烈。惟其罪犯,古無而今有,是以刑罰,世輕而世重,此政所謂易地則然,而當變通而變通者,爲善繼之道也。噫,彼兩賊,卽是亘萬古所無之極逆,而子孫支屬,晏然無事,則所勘之律,不過止於官爵之追奪而已。若使兩賊者,斃於布衣而無可奪之官爵,則是律無所施,全無異於平常無罪之人矣。嗚呼,天下寧有是哉?況日柱,則雖非漢祿之應坐,卽渠負犯已難一日容息於覆載之間,而鞫問之啓,旣允還寢,此又臣之不能無憾於殿下之刑政者也。伏願念除惡務本之義,思變通善繼之道,淵然遠鑑,廓揮乾斷,亟允合啓之請,毋使逆種之滋蔓,以底亂本之永絶。至於其他名登臺啓者,亦乞一一允從,嚴賜處分,俾醜類掃蕩,世道淸明,則國家幸甚,臣民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旣往之事,何可更引?懲討事,已諭於諸批。爾其勿辭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