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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政院日記/純祖/十二年/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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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11月1日[编辑]

行都承旨朴宗京藥院進。行左承旨李志淵坐直。右承旨尹鼎烈坐直。左副承旨韓兢履式暇。右副承旨朴宗琦。同副承旨呂東直監祭進。注書朴來謙一員未差。假注書權華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喆遠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王大妃殿進御加味二陳湯前方中,加黃芩七分,杏仁減五分,一貼煎入事。榻前下敎

○尹鼎烈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尹鼎烈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琦啓曰,行大司憲趙得永未肅拜,執義金熙華,掌令姜世白在外,掌令李允謙,持平李鐸遠、趙秀仁呈辭,監察祭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志淵曰,傳香承旨馳詣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朴宗京啓曰,藥房副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李志淵啓曰,來初五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知道。

○李志淵啓曰,假注書權華,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左副承旨韓兢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尹鼎烈曰,只推。

○兵批,以李石求爲御營中軍。

○尹鼎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景慕宮冬享大祭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諭進善宋穉圭。予惟君德之成就,必資於山林宿德之士,而士之讀書窮理,非爲獨善其身也,蓋幼而學之,壯而欲行之,竊稽我朝列聖相承,敦尙儒賢,協贊盛治,爲傳授家法,亦粵名儒輩出,代不乏人,契合之昭融,事業之嵬煥,至今垂美於後,赫赫可觀。肆予自嗣服以來,寤寐一念,惟在於廣求儒賢,以輔不逮,而第緣予誠意未孚,禮遇未盡,一未見幡然來立于朝,以資夾輔之功。嗚呼,日月不與,今焉林樊老成之人,相繼凋零,側席之念徒勞,招旌之禮無所,而惟爾一人在耳。爾以先正之孫,素抱經濟之學,淵源有守,踐履究性命之本,名實俱副,出處係朝野之望,自先朝已在抄選之列。逮寡躬益勤招徠之禮,前後敦召,匪止一再,而奈莫回於遐心,東岡之陂固守,空谷之乘未縶,此豈予之所期望於爾者乎?目今朝家多事,艱虞溢目,凡所以拯濟奠安之策,靡所止依,爾於此時,若不賁然來思,置諸左右,則眇予一人,將誰與相須爲理,而今日朝廷德業成就之方,經幄啓沃之責,舍爾其誰也?昨因大臣之筵奏,特擢爾一資,自有默契於中者,可見公議之僉同,益幸予心之先獲,又況离筵之冊禮已成,德性之輔導尤重,爾以宮僚之任,豈可囂囂然自樂畎畝,不思所以體予如渴之至意也?嗚呼,予小子好賢有爲之德,雖未及於孝廟之禮遇先正,而爾以先正之肖孫,獨不可以先正輔孝廟之事,以輔予今日乎?毋曰予小子,先正是似,卽予區區之望也。玆又別下敷心之諭,以示必致之意,爾其惕然改圖,不日登道,庸副予延佇之誠焉。行左承旨李志淵製進。傳于呂東植曰,山林敦諭,遣史官傳諭。

○李志淵,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朔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尹鼎烈曰,都監軍器造成之役,今已畢完,監董將官匠募等,別單書入。

○以訓鍊都監監造所別單,傳于尹鼎烈曰,大將內廐馬鞍具一匹賜給,都廳前水使吳文常、李惟秀竝加資,別造監官前郞廳姜信邊將除授,出身全宗一,看役知彀官嘉善池得龜,嘉義金昌仁,出身金道默,司果車順行,旗牌官出身吳再敏,司果禹弘範,竝加資,員役、工匠,各米布分等施賞。

○李志淵,以議政府三公意啓曰,卽見檢詳金逌根呈狀,以爲,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云。檢詳金逌根,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尹鼎烈,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客使出來時,兩西迎慰使,依近例,以道內堂上守令下批矣,今方自臣曹,發關知委於兩西道臣處,使之罔夜進去,而若或實預差俱有頉,則往復臣曹,更爲塡差之際,將未免費了多日,有緩不及事之慮,今番則迎慰使中,如有不得不更爲塡差之事,道臣以便近處守令,先爲塡差,借銜亦以已下批之職銜塡書後,具由狀聞之意,預爲措辭,關飭於兩西道臣處,何如?傳曰,允。

○尹鼎烈,以兵曹言啓曰,禁軍來春夏等都試因政府及臣曹有故,不得設行,今已過時矣,在前如此之時,有仍停都試,代行祿試射之例,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朴宗琦,以義禁府言啓曰,慶尙道固城縣減死極邊定配罪人李海昇,遠惡地移配事,承傳啓下矣。李海昇,咸鏡道慶源府移配,而依例發遣府書吏,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掌令李允謙,持平李鐸遠、趙秀仁,獻納李在璣,箚曰,伏以臣等,昨伏見正言金鎭疏本,始知月前行幸時,漢祿孫鳴冤之擧,此所謂世變之無不有者也。夫鳴冤云者,以其跡涉䵝昧,情有原恕之謂也。至於極惡大憝,名在丹書者,皆欲伸暴,則雖莽、操、懿、溫之孫,亦可以爲其祖鳴冤乎?噫嘻,漢祿八字凶言,卽載籍以來所未有之逆,海東臣子不共戴之讎。丙寅春處分之後,眞贓畢露,斷案已成,則雖使漢祿復作於九原,抑亦無辭可辨,況彼七歲蒙騃之兒,有何知識,乃能辦此耶?其受人指嗾之狀,昭不可掩。目今人心滔溺,變故層生,凶徒逆孽,種下生種,愈出愈憯,而我聖上好生之仁,差欠乾斷,雖以漢祿事言之,餘孽之當鞫者不鞫,王章之可伸者不伸,致使負國死黨之徒,無所懲畏,暗地排布,藉此乳臭之口,敢生嘗試之計,機關陰祕,情跡巧憯。若不嚴加鉤覈,打破凶窩,則一種怪鬼輩,安知不接踵而起也?思之及此,寧不凜然而寒心?伏乞聖上,亟加三思,卽令攸司,盤問其指使之人,快施邦憲,以絶亂本焉。臣等於喉院該掌事,亦有所訝惑者,上言披閱時,固當驚心痛骨,卽地請覈,以效聲討之義,而不此之爲,只以猥越拔去,雖或因生疎之致,職在惟允,大是不審,施以譴罷之典,斷不可已也。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所請不允,承旨事推考。

11月2日[编辑]

行都承旨朴宗京。行左承旨李志淵。右承旨尹鼎烈坐直。左副承旨韓兢履式暇。右副承旨朴宗琦坐直。同副承旨呂東植緣故出。注書朴來謙奉命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鄭基譱仕直一員未差。事變假注書金持泰未入來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王大妃殿進御加味二陳湯,依前方自今日一貼式,限二貼煎入事,榻前下敎。

○朴宗琦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志淵啓曰,藥房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權華改差,代以鄭基譱爲假注書。

○注書朴來謙奉命在外,代以金周默爲假注書。

○傳于李志淵曰,政官牌招開政

○李志淵啓曰,行吏曹判書曺允大,參判林漢浩,參議宋冕載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召,事甚未安,判書、參判,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更爲牌招。

○李志淵啓曰,行吏曹判書曺允大,參判林漢浩,參議宋冕載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不卽承膺,誠甚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bb之b?敢稟。傳曰,參議只推,與判書、參判,更爲牌招。

○朴宗琦啓曰,三品官之不得無端下鄕,曾有定式,時帶臺職,尤爲自別,而持平趙秀仁,謂以有事先壠,投章徑行,原疏纔已退却,而事體所在,萬萬未安。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推考,本職遞差。

○朴宗琦啓曰,行大司憲趙得永,掌令李允謙,持平李鐸遠牌不進,執義金熙華,掌令姜世白在外,持平一員未差,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金鎭,掌令李允謙,持平李鐸遠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琦曰,只推。

○朴宗琦啓曰,事變假注書金喆遠,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喆遠改差,代以金持泰爲事變假注書。

○禮曹,今十一日十九月冬至朝賀時應行節目,參考前例,磨鍊擧行,何如?判付啓,權停爲良如敎。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金逌根。

○李志淵,以禮曹言啓曰,今此迎勅儀節,當爲磨鍊,而謹稽謄錄,東宮如在沖年,則郊迎及殿庭行禮等節,問禮官齎去儀註中,循例磨鍊,傳給勅使,而仍令儐臣,周旋停止矣,今亦依此擧行乎?敢稟。傳曰,依此擧行,可也。

○李志淵,以禮曹言啓曰,今此迎勅處所,依例以仁政殿磨鍊乎?敢稟。傳曰,以仁政殿磨鍊,可也。

○李志淵,以禮曹言啓曰,謹稽謄錄,則東宮封典,迎勅翌日有百官進箋陳賀之例,而箋文頭辭,不爲別撰,仍舊遵用,今亦依此擧行,而凡有賀儀,京外箋文,有只進大殿之例,亦有竝進各殿宮之例,今番則何以擧行乎?敢稟。傳曰,各殿宮竝進可也。

○朴宗琦,以義禁府言啓曰,保放罪入李亨泰,還囚照律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禁府啓目粘連,社稷署守門將訓鍊院主簿李亨泰矣本府議啓內,重地闕直,事極駭然,囚供雖以非次發明,有難容恕,以此照律,罪笞四十收贖,附過還職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議各減一等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慶尙道放未放修啓冊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乙良,竝只依啓聞施行爲白乎旀,他餘罪人等,令刑曹稟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全羅道放未放修啓冊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仍秩乙良,竝只依啓聞施行爲白乎旀,他餘罪人等,令刑曹稟處,何如?判付啓,依允。

○戶曹參議南履翼疏曰,伏以景祿無彊,吉祥竝湊,惟我春宮邸下,水痘之候,新復天和,纔撤院直,歡祝之忱,小大同情。仍伏念臣,中歲孤露,一身零丁所生偏母,與臣相依爲命,而臣負釁至重,積禍未艾,今焉永失所恃,三霜甫闋,一縷苟延,而冠裳依舊,視息晏如,俯仰慨廓,此何人斯?噫,臣本無似濫藉先庥,策名榮途,涵囿於兩朝雨露之中,而猥玷大夫之後。臣母生時,憂臣涯分之踰濫,勉臣駑鈍之殫竭,每於除旨之降,怵焉誡飭,匪榮伊懼,臣之半生行止,臣母未嘗不知之,而免爲無狀之歸者,臣母之訓也。今臣遇喜而靡所告賀,當事而無所稟承,風樹之感,永纏於胸臆,苫堊之喘,無意於人世,彯纓結綬,復隨班聯,斷無餘念,豈意簪履不遺之眷,遽及祥禫甫畢之蹤?地部新命,忽下於病蟄松楸之日,臣拜擎恩旨,榮愴交至,理朝依而手線如舊,拚華誥而感涕無從,臣雖頑如木石,何忍爲心?顧臣情私,如灰已冷,職名之淹久於荒寒之濱,尤非賤分之所安。玆敢歸伏私次,冒入文字,略暴悲苦之懇,仰瀆崇嚴之聽。伏乞聖慈,俯垂憫憐,特賜鐫遞,以全微諒,千萬切祝。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任。

○應敎洪冕燮疏曰,伏以臣,卽伏見日昨臺臣金鎭疏本,則始知有漢祿之孫七歲兒鳴冤之擧矣。噫嘻,此何等變怪也?夫所謂鳴冤云者,跡或涉於䵝昧,事或係於疑亂,而爲其子若孫者,以其私而或冀其徹天之聽也,至若漢祿八字凶言,卽載籍以來所未有之逆,而覆載之間所難容之賊也。眞贓自露,斷案已成,爲今日環東土含生之倫,莫不知漢祿之爲窮天地亘古今所未有之極逆大憝,而恨不得食肉而寢皮者也。何物一童子,稱以祿賊之孫,肆然爲上言之擧,乃若眞個有可鳴之冤,而敢爲此無嚴之事耶?七歲蒙騃之童,明知不能於主張,而一種怪鬼之徒,必有指嗾於暗地,欲以爲事過疑亂之計,而歲久嘗試之策,顧今世道,雖曰日下,人心雖云益陷,而機關之陰祕,情迹之巧憯,豈有若此之可驚可愕者乎?覬覦之習,固所痛惋,而躑躅之漸,不可不防。伏願聖明,亟允臺請,特命攸司,盤問指使,永絶亂本焉。仍伏念臣本庸愚蔑識,百無所取,而濫通瀛選,七年于玆矣,屢叨橫經之列,偏蒙近君之寵,榮已極矣,分已足矣。見今所帶之職,卽世所稱東壁淸銜也,尤豈有一分堪承之望,而徒然爲苟充承乏之擧乎?年前大僚,以六通之多濫,有所筵奏,以致銓官問備之擧,大僚筵奏,寔出於愼官方惜名器也,而臣亦六通中一人也,自顧跼蹐,不敢爲冒昧承膺之計,有除輒辭,坐違召命,四載如一日,惶蹙之私,去而愈甚,憫隘之極,無地自容。伏乞聖慈,特遞臣所帶職名,以安微分,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不允。爾其勿辭,察職。

○副校理洪羲瑾疏曰,伏以紀綱不立,而隄防有漸壞之患,懲討不嚴,而義理有漸晦之慮,有識憂歎,雖已久矣,而復豈料祿賊遺種,敢近輦路之傍,肆然上訟厥祖之言哉?是則隄防之大壞,而不但漸壞而已,義理之盡晦,而不但漸晦而已。噫嘻,彼漢祿者,卽天地間有君有臣以來所未有之極惡大憝也。八字凶言,眞贓畢露,三尺王章,斷案旣成,則是固萬世之隄防也,百代之義理也。雖使渠,有年壯支屬之漏於天綱gg天網g者,罔畏憲章之至嚴,欲售覬覦之凶圖,已足爲世道之一大變怪。又況七歲之兒,雖其凶種逆孽,妖慝自別,而是不過蒙騃之一穉孩耳,渠祖之爲逆爲賊,猶不應詳知而辨別,矧敢能自辨此躑躅跳踉之習乎?是必有凶逆餘黨之糾結隱伏,乘時逞頑者,故借乳臭之口,擬售嘗試之計,必欲毁敗我隄防,壞亂我義理而後已,其習絶可痛矣,其漸吁亦怖矣,此亦尋常掩置,不卽嚴處,則其可曰朝廷立紀綱,而亂逆嚴懲討乎?昨日僚員之聯籲也,臣以差祭淸齋之故,雖已謹悉於簡通,而未得隨參於箚請,憂憤弸中,達宵未已,玆敢略控血懇,仰瀆崇嚴。伏願殿下,廓揮乾斷,亟允臺請,盤覈其指使者,嚴加鋤治,使壞亂之隄防更固,晦塞之義理復明,則國家幸甚,臣民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不允。

11月3日[编辑]

行都承旨朴宗京藥院進。行左承旨李志淵坐直。右承旨尹鼎烈。左副承旨韓兢履。右副承旨朴宗琦服制。同副承旨呂東植坐直。注書朴來謙奉命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鄭基譱李鶴秀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尹鼎烈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尹鼎烈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尹鼎烈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京啓曰,藥房三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李志淵啓曰,左副承旨韓兢履,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周默有頉,代以李鶴秀爲假注書。

○以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金鎭,掌令李允謙,持平李鐸遠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尹鼎烈曰,竝只推。

○尹鼎烈啓曰,行大司憲趙得永,掌令李允謙,持平李鐸遠牌不進,執義金熙華,掌令姜世白在外,持平一員未差,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左副承旨韓兢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志淵曰,只推。

○李志淵啓曰,行吏曹判書曺允大,參判林漢浩,參議宋冕載三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禁推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終不承膺,事體所在,萬萬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分揀,與判書、參判,一體更爲牌招。

○以吏曹參議宋冕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呂東植曰,只推。

○尹鼎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金啓洛,副摠管吳淵常、嚴耆在外,韓致應呈辭,金履喬有實病,都摠管金孝建,以身病方在呈告中,二員未差,宿衛重地,番次苟艱,交替無人,令政院,稟旨變通,仍令該曹,口傳差出,待下批牌招,以爲推移替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尹鼎烈啓曰,因都摠府草記,都摠管金啓洛,副摠管吳淵常、嚴耆在外,韓致應呈辭,金履喬有實病,都摠管金孝建,以身病方在呈辭中,二員未義,宿衛重地,番次苟艱,令政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許遞,今日政差出。

○李志淵啓曰,今此勅使出來時,黃州、平壤、安北、定原、義州五處迎慰使及平壤問安假承旨,依近例,以道內守令,借銜差定,御帖及空名帖,遠接使齎去,以爲從便奉傳之地,而亦爲下諭于兩西道臣及各其守令處,使之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館伴單南公轍,迎接都監提調單朴宗慶,郞廳八單李紀淵、金益鉉、趙厚鎭、蔡弘韻、李中鎭、李益秀、鄭時綏、鄭漪,公事郞廳單沈日永。

○有政。吏批,行判書曺允大進,參判林漢浩,參議宋冕載牌不進,同副承旨呂東植進。以李應奎爲持平,李相璜爲判尹,任希存爲右尹,李禮延爲禮曹佐郞,李世膺爲純陵奉事,李乃魯爲參奉,尹慶烈爲牙山縣監,南學訓導單卓瑊,故縣監鄭胤獻贈吏議,忠節卓異,故學生朴獻可贈童敎,孝行卓異,竝贈職事承傳,金海府使權逴,肅川府使李儒秀,泰安郡守洪聖禧,安北縣監趙鍾永,已上限麥秋仍任事承傳,進善宋穉圭,通訓今加通政加資事承傳,通德韓光燮,年八十二,今超通政,侍從臣前正言韓兢裕本生父加資事承傳,行護軍吳文常、李惟秀已上,今加嘉善加資事承傳。

○兵批,行判書南公轍進,參判趙興鎭,參議韓鼎運病,參知李德鉉入直進,右承旨尹鼎烈進。啓曰,公忠水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以李得濟爲知事,沈能建、李相璜爲都摠管,林漢浩、洪羲臣、權常愼、李儒慶、李海愚、金益彬爲副摠管,吳致壽爲宣傳官,兪逈遠、鄭明弘爲五衛將,安光貞爲宣傳官,張鎭萬爲都摠經歷,趙建洙爲訓鍊主簿,尹膺烈爲都摠經歷,沈能顯、李儒甲、金繼祖、金相稷爲武兼,吳道直爲部將,趙義鎭爲公忠水使,僉知單安業,大護軍李堯憲,副護軍申絢、宋哲文、朴宗和,副司直趙秀仁、李德升,竝單付。

○傳于尹鼎烈曰,新除授公忠水使趙義鎭,以時任中和府使,支勅相値,使之迎送後赴任之意分付。

○以咸鏡監司金履陽狀啓,長津府邑弊下詢廟堂處之事,傳于尹鼎烈曰,令廟堂稟處,

○以全羅監司朴崙壽狀啓,今秋當捧各穀,尤甚、之次邑,依前請,限明秋停退,己巳未捧軍布,限明秋仍停事,令廟堂稟旨分付事,傳于尹鼎烈曰,卽爲稟處。

○尹鼎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朴基豐,以訓鍊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訓鍊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志淵,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冊封受勅,翌日進箋陳賀時,例有告廟之節矣,謹依謄錄所載,宗廟、景慕宮,臨時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志淵,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冊封受勅,翌日進箋陳賀時,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進獻方物物膳,依例封進事,知委京外,何如?傳曰,置之。

○李志淵,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冊封受勅,翌日進箋陳賀時,各殿宮進獻京外方物物膳封進事草記,傳曰,置之事,命下矣。在前各道方物物膳置之之時,議政府六曹物膳及京聽方物、京畿物膳,則例爲封進矣,今亦依前例,知委封進,何如?傳曰,允。

○李志淵,以承文院都提調意啓曰,冬至使行員役中携帶鐵剪子、鐵鏟子等屬,究干例禁,自行査辦竝嚴飭進京使臣齎咨官等處,毋得再行違禁事,盛京禮部咨文出來矣,各別更加飭勵於進京人員事,回咨措辭撰出,正書安寶後,定禁軍騎撥下送于灣府,使之入送鳳城將處,以爲轉致盛京之地,何如?傳曰,允。

○尹鼎烈,以兵曹言啓曰,今當儲窠之月,虛司果,例不得循例區處,而在前積滯之時,有勿拘儲窠,以虛司果擬入之例矣,今亦依此擧行,以爲次次疎滯之地,何如?傳曰,允。

11月4日[编辑]

行都承旨朴宗京。行左承旨李志淵坐直。右承旨尹鼎烈。左副承旨韓兢履。右副承旨朴宗琦服制。同副承旨呂東植坐直。注書朴來謙奉命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鄭基譱李鶴秀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志淵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志淵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志淵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志淵啓曰,藥房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李志淵啓曰,右承旨尹鼎烈,左副承旨韓兢履,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志淵曰,遠接使入侍。

○呂東植,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志淵啓曰,行大司憲趙得永,掌令李允謙,持平李鐸遠、李應奎牌不進,執義金熙華,掌令姜世白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志淵啓曰,摠戎使金基厚,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行護軍單金基厚。

○以右承旨尹鼎烈,左副承旨韓兢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呂東植曰,只推。

○以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金鎭,掌令李允謙,持平李鐸遠、李應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呂東植曰,只推。

○呂東植,以禮曹言啓曰,自前勅使在我境,如遇節日,則例有問慰官差送設宴之擧矣。今年冬至,在於本月十九日,勅行渡江,若在其時,則固當遣官預待,而至日之値於我境,有未可必,則問慰官,預爲差送,徒貽廚傳之弊。此時船路,在所當念,依諸處迎慰使例,問慰官一員,令該曹,以道內堂下守令,借銜差出,御帖及禮單,照例磨鍊,齎付於問禮官之行,以爲觀勢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呂東植,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全羅監司朴崙壽狀啓,則以爲,今年穡事,稍勝於己巳,而民情遑急,反有甚於己巳,今秋當捧新還,尤甚邑尤甚面里折半,尤甚邑之次面里,之次邑尤甚面里三分一,依前請,限明秋停退,己巳未捧軍布,亦依舊還例,限明秋仍停事,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而判付內,卽爲稟處事,命下矣。新還停捧,旣爲許施於湖西矣,見今湖南災荒,殆甚於湖西,而道臣申請,若是懇摯,還政非不至嚴,民情亦係切悶,隨時闊狹,在所不已。本道尤甚邑尤甚面里三分一,尤甚邑之次面里,之次邑尤甚面里四分一,特令停退,己巳未捧軍布,不但數旣無多,舊還前已許退,舊布今難督捧,依所請,限明秋仍停,何如?傳曰,允。

○呂東植,以司僕寺一二提調意啓曰,楊州牧場馬,城內外樹木,自前茂密,不無虎患,壬戌設牧初,自本牧報本寺,只就場內最近處,疎滌其略干枝葉矣。今秋該牧官,謂有虎傷牧馬之患,林木太密處,屢請剪伐,故使之躬審其不可不斫伐處,略略剪除矣,不有本寺知委,擅自亂斫,馬城以內許多松雜木,一齊芟去,延袤幾里,一望童濯,聽聞所及,萬萬驚駭,發遣郞廳摘奸,則果如所聞。若使樹木,有防gg妨g馬政,則略加疎滌,容或無怪,而至於都城不遠處幾年長養之木,初不難愼,全數斫去者,實是前所未有,不可尋常處之。監牧官沈誾之,爲先汰去,令該府,拿問嚴勘,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金載瓚,左議政韓用龜,右議政金思穆,箚曰,伏以察影而知形,識微而柄幾,卽聖人閑邪禦寇之至道也。噫嘻,漢祿孫上言之變,不特影也微也,今所以熄欲燃之灰,防將堅之氷者,其不容少忽也明矣。祿賊八字凶言,天下之劇逆,千古之斷案,而薄海臣民同仇必執之賊也,顯戮未加,追律已施,亘古今不刊之案,雖使銷金泐石,而移易他不得,疑亂他不得,而今乃幻出七歲穉兒,肆然爲蹕路鳴冤之計者,形已露矣,幾已著矣。而若非醞釀於暗地,則豈能嘗試於今日哉?執端拔本,一日是急,而杜漸防微,三司齊請,何殿下只以二字不允,仍作一副例批,不念閑邪禦寇之急先務也?玆敢聯陳微見,亟從諸臣同聲之請,不勝大幸。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等之懇,七歲孩兒,何所知乎?且與登徹稍間,所陳不允。仍傳于李志淵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于領左右相。

○四學儒生幼學兪國煥、徐璜輔、李秉禮、朴宗迪、尹昌烈、金弘淳、鄭淳榮、李發源、朴庚壽、黃仁爲、李季愚、趙配永、徐碩輔、朴泰浩、洪耇燮、李竣祜、宋持行、李㵸、金達淵、尹致益、趙泰廷、李周鉉、李有謙、金炳源、南敎重、李濟敬、李最謙、李用觀、柳聖麟、李忠淵、趙基鼎、金胤根、徐有遠、李承祖、申在翼、權中和、洪秉默、南駿行、沈宜永、金炳喆、朴宗衡、趙玶鎭、李文愚、洪元謨、任百恒、權五應、洪箕燮、趙溟、宋男圭、沈樂憲、鄭始容、尹致蓂、李熙夏、李培秀、金錫淳、金啓溆、柳叔麟、李達欽、李基恢、崔弘憲、金在善、吳致愚、洪孝燮、南謹中、崔崑重、兪光柱、李羲碩、李憲球、閔龍顯、申錫弼、金履鍾、黃仁憲、洪明燮、朴氣浩、李英世、金正柱、魚用九、洪翼周、金鑅、趙濟元、李玄五、尹經烈、李仲愚、金相喜、尹致魯、申命求、沈宜晉、李審淵、南孝重、金鼎均、柳煥昇、趙匡鎭、李泰冕、沈允永、趙憲植、李在稼、黃鍾元、柳弘根、徐有勉、鄭趾榮、李淵愚、金啓灃、林鎭璜、徐承淳、安廷璘、具㢍、洪秉觀、宋晩載、鄭倫始、李奎鉉、許霖、柳公喆、金敬懋、洪羲書、柳台喆、朴成進、成禹圭、金學莘、安弘壽、林箕洙、徐胤輔、李鳴九、鄭𪶙、黃鍾協、任最常、沈宜㝢、趙基升、申在博、李羲敎、洪秀敬、趙在兢、李鍾慤、洪益謨、尹致朝、朴魯壽、洪益淵、吳致久、具定默、黃仁愚、李在敎、李時翼、李槼、朴祺壽、尹致章、崔羲臣、權用萬、韓用駿、沈鈺、金鎤、林弼鎭、宋欽明、金大均、安弘默、朴鼎德、徐有純、金敬淵、尹度一、呂東翊、兪紳煥、李象秀、元錫周、安最良、李祐信、李寬峻、李祐岳、徐有實、尹可烈、朴鳴九、李羲謙、李始永、金宇鉉、閔夔鏞、成惠柱、趙秉圭、李秉祜、鄭基夙、吳泰重、李炳斗、李相斗、鄭海明、趙興淳、徐有明、李㙉、柳謨、南正源、李寅昌、洪鍾浩、徐相祐、金弘根、姜元會、徐有璜、朴基鎬、李柔重、尹奎烈、李垿、朴齊淵、趙逸永、金台鉉、黃𥞵、閔致玉、沈恭鎭、尹容大、金箕協、李樂在、金鐩、南駿冀、權用敬、任廉、尹克善、李駿載、趙基恒、兪錫柱、朴光浩、李寅峻、李坤載、李憲百、趙秉鉉、李鼎沼、李克宇、趙在斗、李承祜、金炳斗、南駿應、申在實、鄭基重、吳再秀、朴齊人、金憲根、閔瑞鏞、洪履燮、柳東根、趙德林、崔吉憲、權趾仁、申在俊、魚用性、李濟晩、閔大鏞、李惟慶、朴耆壽、李垂、李寅文、金可均、趙耆洛、沈憲永、李承裕、洪秉彝、鄭志顯、黃鍾人、安光吉、韓相五、李羲範等,疏曰,伏以我東之有文廟,文廟之有從祀,卽朝家崇賢衛道之第一關棙也。孔、孟萬古一聖賢,程、朱,孔、孟後一聖賢,而孔、孟首於躋享,程、朱列於陞配,則傳孔、孟之心學者,亦一孔、孟也。續程、朱之道統者,亦一程、朱也,以孔、孟後之孔、孟,程、朱下之程、朱,亦豈不從享於孔、孟、程、朱之位乎?今有其人於此,卽前朝祭酒文僖公禹倬是已,是故皇明詔使許國、歐希稷等,問孔、孟心學,東方程、朱,而文純公臣李滉,文節公臣柳希春諸賢,特以禹倬,首擧以對,則禹倬之躋配於孔、孟,列享於程、朱者,實是不易之祀典,而古今之公議也。故先正臣金宏弼等四賢之從祀議請時,李滉以爲禹倬從祀事,不必在四賢之後,且於先大王甲寅春,筵席下敎,有曰禹倬之道學,不易多得,而何不與於從祀之列也?夫以漢晉間一經之師,規規於訓誥文義之間,而特以其解經之功,猶入於從祀之班,則況乎四書、《五經》,參究講解,上以接孔、孟之心學,下以紹程、朱之道統,爲吾東理學之宗師者,其惟禹倬一人,而寥寥四百有餘年,尙未蒙文廟從祀之禮,是豈非朝家未遑之典耶?此所以八道儒生幼學臣宋煥普,四學儒生幼學臣朴基鎬等,次第呈疏於庚午之冬,辛未之春,連蒙聖批,辭旨溫淳,若曰所奏甚好,又曰姑待後日,竊伏念姑之爲言,匪久之義,後之爲言,將來之謂,而姑字之下,着箇後字,則蓋言其匪久於將來之日也。臣等仰體聖旨,卽當伸請,而第緣國家多事,不遑及此,荏苒歲月,延拖至今,此固臣等之罪也。今方八域昇平,一國同慶,則我殿下右文崇儒之治,昔非不足,而益加修勵而申明者,今其時也,臣等不於此時,敢陳籲請,庶幾有補於聖化之萬一耶?況此四學,卽禹倬所以倡論建立,作成人士,則臣等之景仰嚮慕者,尤有所自別於他,一疏再疏,雖至百疏,期於陞廡,崇報其作成之功者,固是臣等區區之忱,故敢此仰籲於纊旒之下。伏乞聖明,更加垂察焉。夫禹倬之事蹟,備載於《麗史本傳通鑑》,而照人耳目,炳若日星,歷千載如一日,則此非假臣等之一二談也。粵在肅廟朝,特以易東二字,扁額禹倬之書院,而其致祭文,若曰挺出眞儒,開發群蒙,又曰持斧抗疏,山岳可掀,又曰力觝妖神,滌去陋俗,又曰晩年退遯,芥視功名,又曰功懋業廣百世不朽,此皆言禹倬之道學忠節,繼前聖而開後學也。又於賜祭丹巖書院文,若曰降及麗季,眞儒乃作,獨尋墜緖,是謂先覺,此《東史列傳》所謂有功於斯文甚盛者也。又曰,一部《羲經》,用力尤勤,竗契前賢,功啓衆昏,此中原學士所謂吾易已東者也。又曰白衣叫閽,近臣股栗,孤忠峻節,百代可師,此《通鑑》史斷所謂千載之下,亦可想見其孤忠峻節,卓乎不可及已者也。又於《列聖朝受敎》,若曰禹倬之道學精明,傳於萬世,義理之學,自此而始,倘所謂吾東理學之祖宗者非耶?此乃先大王所以嗟歎慨惜於從祀不與者也。且以諸先輩已定之論言之,則文純公臣李滉,有曰先生之忠義大節,動天地撼山岳,而經學之明,進退之正,爲後學師範,又曰先生之學,脫去世習之陋,而有發於龍門之餘韻,又曰吾鄕先正,如禹祭酒風節,東方古今,豈可多得?又曰逮夫麗末,禹倬、鄭夢周等,參究性理之說,又有詩曰初來易道乾坤闢,漸賁文獻日月懸,又曰主敬龍門千聖法,明倫、鹿洞一原功,其詩之尾,以吾儕講習非他緖一聯結之,蓋續孔、孟、程、朱之統,而垂東國諸賢之緖者,非禹倬而誰也?夫李滉,以東方集大成之賢,尊慕趨仰者,若是其至矣。而特以其講習之緖,歸之於禹倬,則禹倬之亶合於陞廡者,其非百代不惑之一大明驗耶?至若文忠公臣權近,以爲禹倬通經史,尤邃於《易》,敎授不倦,理學始行。文簡公臣金宗直,以爲高麗涵儲五百年之運,生此賢人。文憲公臣奇大升,以爲高麗學問,只主詞華,至禹倬,始倡性理之學。文正公臣宋時烈《淵源錄》曰,禹倬以《小學》、《家禮》,訓誨民間。文烈公臣趙憲上疏略曰,四書、《五經》,至於禹倬,因俗解講明,肇我國之文明,故儒臣趙穆,以爲先正禹祭酒,留精於《易》學,使東人得泝伊、洛之餘波而與聞羲、孔之道,文貞公臣申欽,以爲東方名賢,禹倬最傑然者也,閉門讀《易》,啓蒙士理學之道,爲之倡首,實有優於鄭夢周。文純公臣權尙夏請額疏曰,禹倬一代名儒,後學師範,至今聞其風者,雖在千里之外,莫不膝屈心醉,有高山景行之思。文元公臣宋明欽,以爲我朝道學之淵源有自李滉之所以表章崇報禹倬者,如彼其至矣。且以近年觀之,則文敬公臣黃景源序《敦奬錄》曰,潛心性命之理,傳文王、周公絶學於千載之下者,文僖公一人而已。領議政臣金載瓚回啓八道疏曰,道學則首倡絶學,而有用夏變夷之功,節義則身蹈禍機,而有面折廷爭之風,允爲吾東命世之賢,此所謂公論之不泯於千載者也。以斯人而不參於從侑之典,則將焉用千載大同之公論耶?公論不發則已,發則不可已也。臣等請以其顚末而摠言之可乎?夫《易》者,理學之祖,而禹倬全體皆《易》,一心具劃,閉門潛究,月餘乃解,明燭涉獵,一宵徧誦,考於朱子註釋,只漏應萬事三字,則時人之號以易東先生者,固其然矣。以道學言,則宗乎《易》理,而傳gg博g通經史,始倡旣絶之學,遠紹不傳之統,卓卓然山斗於一世,爀爀乎日月於長夜,使我偏邦,一歸於休明之域,以事功言,則設四學立鄕校,興禮樂定喪制,革其夷俗,一遵華規,彬彬文質,咸囿於禮樂之鄕,以忠節言,則君有內失,人所難言,而白依束藁,持斧請死,天地動色,雷霆自靡,凜凜高風,如昨於百世之下,其他正學之闢邪,而鈴祠遂絶,高節之遯世,而旌招不動者,已悉於前疏,更何敢煩籲耶?傳所謂天道久而必復,義理遠而益明者,亦此之謂也。前乎禹倬,而理學無敎,後乎禹倬,而道統有傳,孔、孟、程、朱之學,賴禹倬而得傳於東方。麗季本朝之群賢,賴禹倬而得聞其聖道,則臣等前後之請,安敢以無稽之言,猥瀆於崇嚴之聽耶?是以上焉而有列聖朝崇奬之敎,下焉而有諸先輩推重之語,近焉而有儒林廊廟之公議,如出一口,訖無異辭,如此而不躋於聖無之祀,則我國家禮,宜乎否乎?夫水無無源之水,木無無根之木,而源潔則流淸,根固則枝達,禹倬之道學事功,卽我東方群哲之源也根也,而源旣潔矣,流所以淸也,根旣固矣,枝所以達也,以其源於流根於枝,而獨不與諸先正從祀之列者,果豈非昭代之缺典耶?臣等玆敢不揆僭越,繼籲於八路聯章之餘,申告于往年承批之後者,非但秉彝好德之良心,實欲崇報斯文之盛功。伏願殿下,承萬川之明月,弘一德之光華,善繼善述,遹追傳受之心法,肯構肯堂,克遵顯承之家業,擧先朝未及擧之禮,行先王未及行之事,採納輿論,亟施曠典,以踐姑待後日之敎,則彰吾道千百載相傳之學者,係於斯矣,奠東土億萬年無疆之休者,基乎此矣。明時之縟儀,斯文之大幸,孰有過於是哉?臣等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此事甚大,議于大臣處之,爾等退修學業。

○壬申十一月初四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遠接使入侍時,同副承旨呂東植,假注書李鶴秀,記注官朴思彦、車翊修,遠接使朴宗來,以次進伏訖。上命遠接使進前,敎曰,西路新經搶攘,迎勅凡節,着念申飭,善爲之也。仍敎曰,當有賜物,自外受去,可也。命先退,宗來退出。東植曰,四學儒生,以高麗祭酒文僖公禹倬從祀文廟事,陳疏伏閤,今至多日,何以爲之乎?上曰,捧入,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5日[编辑]

行都承旨朴宗京藥院進。行左承旨李志淵坐直。右承旨尹鼎烈。左副承旨韓兢履。右副承旨朴宗琦服制。同副承旨呂東植坐直。注書朴來謙奉命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李鶴秀仕直尹豐烈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時,雷動電光。

○藥房都提調韓用龜,提調李肇源,副提調朴宗京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世子宮,口傳問安。答曰,知悉。

○李志淵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呂東植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志淵啓曰,右承旨尹鼎烈,左副承旨韓兢履,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呂東植啓曰,右尹任希存,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呂東植啓曰,假注書鄭基譱,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朴宗京啓曰,藥房三提調,持湯濟來待矣。傳曰,封入。

○以右承旨尹鼎烈,左副承旨韓兢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志淵曰,只推。

○呂東植啓曰,行大司憲趙得永,掌令李允謙,持平李鐸遠、李應奎牌不進,執義金熙華,掌令姜世白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金鎭,掌令李允謙,持平李鐸遠、李應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志淵曰,只推。

○李志淵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牙山縣監尹慶烈,憲府則旣已署經,而諫院則大司諫鄭景祚,正言金鎭呈辭,獻納李在璣未肅拜,正言洪光一在外,只有司諫南惠寬一人,無以備員暑經gg署經g云。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以爲備員署經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基譱改差,代以尹豐烈爲假注書。

○傳于李志淵曰,燁燁之光,轟轟之聲,出於冬月,予小子不明于德,致天之怒歟?竦然而聽,若不自容,自今初五日,至初七日減膳,大臣三司,以至草野,直言過失,以補不逮。

○行左承旨李志淵,同副承旨呂東植,啓曰,伏以近年以來,天災之示警,時候之乖宜,無歲無之。而今此轟燁之異,又何爲而作也?災不虛生,必有所召,則非時之雷,安敢諉之於適然之致,而不思所以警惕兢畏,應天以實之道乎?臣等固不敢以今日朝廷某事之或失,某政之有闕,傅會援引,指爲致災之端,而竊伏惟念我殿下,遇災修省之念,非不至矣,而不免應文之歸,未見實效之著。顧今民生之殿屎,日甚一日,西土搶攘之後,奠接無期,嶺、湖荐饑之餘,賙賑方急,蠲停之命日下,而莫補顚壑之憂,按廉之行四出,而未聞解紱而去,以至黃、白之納布也,陳荒之徵稅也,洞族之侵糴也,外此零瑣微細爲厥民害者,不啻指不勝屈,臣等雖不敢一一仰陳,而亦殿下所嘗俯燭而憫念者也。嗚呼,民生之困苦如此,則天心安得悅豫於上,而不以災警之乎?臣等之所不能知者天也,臣等之所能知者民也,今日奠安民生之道,卽所以感回天心之機也。臣等伏見傳敎下者,責躬之音,求言之旨,藹然於辭表。猗歟大哉,聖人敬天之德,不勝欽仰,而旣求言矣,聽不以實,則臣等所謂不免應文未見實效者,猶夫前也。伏願殿下,於大臣、三司以至草野,凡係言事者,一切優納,施於實用,以爲安民敬天轉災爲祥之方焉。惶恐敢啓。答曰,卿等所陳,實出忠愛,當益加留念矣。

○以全羅監司朴崙壽狀啓,靈光郡守沈能稷,暗行御史旣已封庫,依例罷黜事,傳于李志淵曰,令該曹,口傳差出。

○以黃海監司韓用鐸狀啓,金川郡守李𪶯,身病沈重,萬無察任之望,不得已罷黜事,傳于李志淵曰,令該曹,口傳差出。

○吏曹口傳政事,以閔致載爲靈光郡守,尹時東爲金川郡守。

○呂東植,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朴基豐,以訓鍊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訓鍊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呂東植,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安北縣監趙鍾永,郭山縣監孫應虎牒呈及成冊,則謀反大逆罪人大勛、弘益、浩益、爾恒等應坐諸人,査出以來矣。爾恒子正宇年十六,捉囚平安兵營,弘益子以濟年十九,捉囚郭山獄,發遣府都事二員,與各其地方官眼同,竝依律文緣坐處絞,弘益妻大阿只慶尙道咸安郡,子婦金女全羅道寶城郡爲婢,弟明益慶尙道梁山郡爲奴,姪石圭泗川縣流三千里安置,大勛女大阿只全羅道光陽縣爲婢,浩益妻宣川阿只慶尙道宜寧縣,女大阿只丹城縣爲婢,子石柱年九,玉仁年四,竝以年未滿免絞,石柱昌寧縣,玉仁彦陽縣爲奴,而右罪人等,方囚安北郭山縣獄,依例竝令刑曹,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傳曰,允。

○校理李沆,副修撰李東永,箚曰,伏以臣等,卽伏見傳敎下者,言言丁寧,字字懇惻,有足以孚格天心,轉災爲祥,臣等不勝欽仰攢歎之至。而臣等竊觀殿下臨御以後,冬月轟燁之災,無歲無之,而有若程課,而殿下輒自警動,減膳撤樂,每下求言審理之敎。噫,減膳撤樂,只是畏天之末節,求言審理,不過應天之虛文,苟無其實,徒事繁末,則減膳而止耳,求言而止耳。顧何賴於克享天心,冀釋天怒也哉?《詩》曰敬天之怒,無敢戲豫,敬天之渝,無敢馳驅,昊天曰明,及爾出王,昊天曰朝,及爾游衍,蓋人君,亦一天而已,一出入一動息,一政令一事爲,無不與天相關,故在我之天,苟失其道,在彼之天,輒加以警動,其理然耳。臣等未敢知殿下修省之德,果無一分未盡底否,敬畏之誠,或有一毫不合底否,旣修省矣,又敬畏矣,而天譴之如此,抑何然歟?殿下試於燕蜎濩蠖之中,萬慮澄寂之時,每自循省,照管身心,盂水之墨不攪,塵鏡之垢自明,則疵纇尤悔,自然呈露,苟於斯,益勉存養之工,克軫逸豫之戒,則何患乎災之不弭,何憂乎國之不治?古語曰應天以實不以文,苟欲以實心而行實政,則抑不越乎開言路而使讜言日至,頻召接而使廟務無滯也。何者,言路有國之元氣,古人以言路之通塞,占城門之開閉,其言深切,有足感奮,求之前史,曷嘗觀言路開而不興,言路閉而不危者乎?噫,今日之言路,雖不可專謂之杜塞,而章奏之間,或有翕受之量,而求諸事爲,便無敷施之實,則通猶塞也,開亦閉也。由是之故,臺閣之風,專事金緘,草野之論,自歸土苴,以至於貪墨益肆,而無所駮正,紀綱日頹,而莫可整頓,如此而國之不危特幸耳。噫,君臣猶天地也,天道下濟而光明,然後地道得以上行,其相須輔相之義,顧何如也?古昔聖帝、哲辟之得賢共理,咸用此道,雖以我朝祖宗故事觀之,日三御筵,引接儒臣,孜孜講問,且頻引大臣,咨訪治道,至於庶司小官,皆得以輪次入對,監司、帥臣及守令之辭陛與外官之因公上來者,竝皆賜對,詢以民瘼,申用戒飭,當時咸以爲榮,後來因作,成憲,民隱皆得以上徹,廟籌不至於坌積,而近日以來,召接常稀,優悠頹惰之弊,因循姑息之政,與先王政法,不無相反之漸。此雖由於大小恬嬉,無一振刷,而群下之所仰望,實在於遵先王之法而纘先王之治也。伏願聖明,惕然省念,激揚言路,延訪籌謨,懋盡修己安民之術,以爲祈天永命之本,則惟彼仁愛之天,豈不昭格於至誠之化乎?致和位育之功,在殿下一轉移之間,豈不休哉?臣等猥以無似,目見災異之來,徒切憂懼之忱,智慮淺短,專昧時務,掇拾陳腐之餘論,冀補修省之萬一。惟聖明,勿以人廢言。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所陳當留念矣。

○江原監司李好敏疏曰,伏以皇穹默佑,祖宗垂隲,惠慶宮諐度遄和,縟儀載擧,世子宮睿候康復,院直已撤,臣民慶忭,大小惟均。仍伏念臣,庸愚湔劣,百不猶人,而濫荷洪造,猥叨方面之寄,承流宣化,是臣之職,而器不足以任重,察瘼恤隱,是臣之責,而政不能以對揚,受任一期有餘,無往而非罪。向者年分啓目中附陳諸條,雖出於萬不獲已,而事係格外之徼恩,惶恐隕越,惟譴罰是竢,不意聖度天大,不惟不加之罪。凡臣所言,幾皆許施,則聖德大惠,亶出於爲民至意,臣誠攢頌欽仰,莫省所喩,而第臣向者所陳,罔念國體之至重,如或可已而不已,則臣固死有餘罪,而北關四邑目下遑急之狀,有倍於前年,古人以荒政一事,比之於救焚拯溺。今夫行道之人,見人之迫於水火,則其所以拯救之道,雖狂奔盡氣有不暇顧。今者四邑所遭,無異於水火之急,臣之所處,不但如行道之人,則安得不狂奔盡氣,以思拯救之道哉?臣若怵畏義分,惟緘默是事,則越視秦瘠,其罪尤大,左右思量,語默俱難,謹就向陳諸條中,擇其尤容已者一二事,冒萬死仰籲於仁覆之下,伏願聖明,垂察焉。臣道尤甚五邑中,伊川、鐵原、平康三邑,昨年未捧還上,許令全數代捧矣,猶可爲災民紓力之道,然而今此三邑,俱以昨年慘歉之地,今秋穡事之告歉,殆甚於昨年,故目今民情之遑急,有加於昨年。畛濕gg隰g原野,一望焦土,則各種所收,元無有餘不足之可論,雖欲以某穀代某穀,其勢末由。且年前該邑守令,以未捧之過多,皆蒙譴罰之典,揆以常情,則爲守令者,豈欲甘受未捧之罪,而緩於徵督也哉?誠以甁罌告罄之民,決非椎朴之政所可捧納故也。今若以此連年荐歉之民,徵前年未捧之還,而新還、舊還,一時竝督,則民間之騷擾,已無可言,而畢竟將至於轉而之四之境而後已,爲守令者,亦將相繼而獲罪,與其責之以行不得之政,一例徵督,而兩失民穀,曷若保民於窮冬,而完穀於來秋哉?糴政所重,專爲嗣歲之濟活,而仳㒧之患,非朝伊夕,則恐未暇及於嗣歲之憂,區區臣意,則伊、鐵、平三邑年前未捧之還,特許待明秋捧納,今年元還,亦令分數停退,然後勢在十分地頭者,可得一分生路矣。安峽一邑,雖無前年未捧之還,而今年告歉,與三邑無別,則今年元還,宜與三邑,一體許施。金化、狼川,今年農形,比尤甚五邑,不無毫釐之差,而三等區別,事係難愼,故不得置之之次,而亦可謂之次中尤甚,民情之遑急,與尤甚邑,無少間焉。朝家之所以顧恤,宜無所不用其極,二邑之今年元還,雖未敢更請停退,而昨年停退條及金化縣昨年未捧條,一體限明秋捧納,然後二邑之民,庶可以安意奠接矣。至若伊、鐵二邑當年軍布錢,三分一停退,昨年停退條,待明秋收納,實是曠絶之惠澤,臣固攢仰萬萬,而二邑之民,亦當家頌而戶祝矣。至於京案中付死亡絶戶之指徵無處者,臣敢以蠲減二字,有所論列,格外非常之典,自下之所敢仰請,則廟堂之請寢,固是正當底道理,而問備之罰,於臣可謂太恕,臣何敢更事煩瀆?第念二邑之民,荐遭饑饉,兼患癘疫,死亡之數,殆不可摟指,而村里之間,十室九空,古亦以饑饉、癘疫、師旅三者,竝擧而言之,今此二邑,兼此二者,則所見慘酷,無異於關西之經亂。今雖欲速塡闕額,遍徵隣族,恐不可得也。稍待流亡之還集,闕伍之塡充,許令限年,觀勢收捧,誠一權宜之道,而今年身布、戶還,若得限明秋全數停退,如是而民有奠接之望,邑有支保之道,則臣雖以此獲罪,只當以罪爲榮。伏願殿下,將臣所陳數條,許令廟堂稟施,仍治臣愚妄猥屑之罪,以肅朝綱,以尊國體,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所陳令廟堂稟處。

11月6日[编辑]

行都承旨朴宗京藥院進。行左承旨李志淵坐直。右承旨尹鼎烈。左副承旨韓兢履。右副承旨朴宗琦服制。同副承旨呂東植坐直。注書朴來謙奉命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尹豐烈仕直權偌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呂東植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傳旨未下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志淵啓曰,右承旨尹鼎烈,左副承旨韓兢履,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志淵啓曰,假注書李鶴秀,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志淵啓曰,藥房副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以右承旨尹鼎烈,左副承旨韓兢履牌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志淵曰,只推。

○李志淵啓曰,牙山縣監尹慶烈,憲府則旣已署經,而諫院則大司諫鄭景祚,獻納李在璣牌不進,正言金鎭罷職傳旨未下,洪光一在外,只有司諫南惠寬一人,無以備員署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一司除署經。

○以大司諫鄭景祚,獻納李在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呂東植曰,只推。

○以正言金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呂東植曰,只推。

○呂東植啓曰,大司諫鄭景祚,獻納李在璣,正言金鎭,旣有只推之命,竝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呂東植啓曰,行大司憲趙得永牌不進,執義金熙華,掌令姜世白在外,李允謙,持平李鐸遠陳箚,李應奎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鶴秀改差,代以權偌爲假注書。

○呂東植,以刑曹言啓曰,義禁府啓辭內,卽接安北縣監趙鍾永,郭山縣監孫應虎牒呈及成冊,則謀反大逆罪人大勛、弘益、浩益、爾恒等應坐諸人,査出以來矣。爾恒子正宇年十六捉囚平安兵營,弘益子以濟年十九,捉囚郭山獄,發遣府都事二員,與各其地方官眼同,竝依律文,緣坐處絞,弘益妻大阿只慶尙道咸安郡,子婦金女全羅道寶城郡爲婢,弟明益慶尙道梁山郡爲奴,侄石圭泗川縣流三千里安置,大勛女大阿只全羅道光陽縣爲婢,浩益妻宣川阿只慶尙道宜寧縣,女大阿只丹城縣爲婢,子石柱年九,玉仁年四,竝以年未滿免絞,石桂昌寧縣,玉仁彦陽縣爲奴,而右罪人等,方囚安北、郭山縣獄,依例竝令刑曹,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傳曰,允事,命下矣。右罪人等囚在安北、郭山縣獄,令本道押送于各其配所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傳曰,允。

○傳于呂東植曰,郭山、安北兩處出去禁府都事,只令一人兼行。

○李志淵,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廣州留守金羲淳所報,則以爲,本府添餉條五百石,船價補縮條八十三石五斗,支放條三百四十九石,城役條一百五十三石十斗三升七合四夕,係是年例應用,而關西各邑,停捧夥多,不得施行,移劃於他道爲辭矣。該府支放,專靠於此,而關西事勢,有不可如例取用,則各項所需,不可無給代之擧,湖西雙樹軍餉米中,依此數一千八十六石零,劃給該府,使之從便取用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志淵,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開城留守柳相祚所報,則以爲,本營開市及軍需所用關西小米二萬石耗條二千石,前秋因關西歉荒,移劃於嶺南矣,關西今年事勢,有倍昨年,依前秋例,移劃嶺南爲辭矣。該營耗條,係是支放所需,而關西事勢,果有甚於昨年,則有不可如例取用,嶺南右兵營軍餉米中二千石,依昨年例,劃給該都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志淵,以備邊司言啓曰,江原監司李好敏上疏批旨,有稟處之命矣,取見其疏本,則以爲,伊川、鐵原、平康三邑,連年荐歉,前年未捧還,待明秋捧納,今年元還,分數停退,安峽今年還,與三邑一體許施,金化、狼川昨年停退條及金化昨年未捧條,限明秋捧納,伊、鐵二邑京案付中指徵無處者,許令限年,觀勢收捧,誠一權宜之道,而今年身布、戶還,限明秋全數停退爲辭矣。伊、鐵、平三邑民事,與海西四邑,果無異同,而四邑新還,旣令停退矣,伊川、鐵原、平康、安峽今年還餉,依海西四邑例,三分一停退,金化、狼川昨年停退及未捧條,限明秋仍停,至於伊、鐵兩邑絶戶身布限年分捧事,旣不得許施於延安,今不可遽議,而只令當年還布,限折半停退,何如?傳曰,允。

○呂東植,以迎接都監言啓曰,臣等與諸郞廳,會同開坐,檢飭諸事,而啓下郞廳八員外,不足郞廳五員,依例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呂東植,以迎接都監言啓曰,本都監都廳兵曹正郞李紀淵,時帶別兼春秋,郞廳戶曹正郞趙厚鎭,時帶別例房,職務相妨,竝姑減下,其代奉常寺正李錫祜,戶曹佐郞洪善謨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啓曰粘連gg吏曹啓目粘連g,觀此江原監司李好敏狀啓,則以爲,道內蔚珍,今年穡事,已判歉荒,災政糴政,俱是目下緊務,該縣令鄭鳳采段,爲政非不勤孜,而年紀衰邁,精力恐有不逮之慮是白遣,平海郡守趙運永段,人固勤幹,才優剸理,藹蔚成績,五載如一,實合弊局之委任責成,該郡則以之次之邑,比諸尤甚之蔚珍,別無難治之可言是白如乎,平海郡守趙運永,蔚珍縣令鄭鳳采,使之相換,各當其任,恐未知如何是白乎乙喩,令該曹稟處亦爲白有臥乎所,本道穡事有異於三南,瓜滿守令,又移於他邑,事出常格,有難從施是白乎矣,但道臣狀辭中,旣已災形之淺深,吏才之優劣,多少論列,必欲相換,則其間斟量,必有熟講而然,兩邑守令相換事,依狀請施行,何如?判付啓,依允。

○領議政金載瓚,左議政韓用龜,右議政金思穆,箚曰,伏以昨夕雷電之異,又何爲而發也?陽未復而雷出地則災也,災豈恒有?或然之變也,而近年則不然,今年如此,昨年如此,再昨年又如此,殆若歲課,是以上下狃安,不知警惕,此尤爲災之大者也。先正臣趙光祖之言曰,天之示變有二意,邦國無道,危亡將至,迷而不悟,則天降災異而譴告之,又若時事漸好,有可致至治之幾,而猶且遲疑不進,則亦出災異,使之警省加勉。旨哉言乎,應天以實之道,不外於是矣。臣等試觀夫今日國事,天不降康,饑饉荐仍,生民倒懸,溝壑在卽,而公私俱罄,拯救沒策,至若滻、浿以北,經亂遘癘,十室九空,重以民志未定,艱虞溢目,千里關防,若撤藩籬,國家西顧之憂,豈或一日而可忘?此誠君臣上下,聚精會神,思所以敷敎宣化,爲撫摩奠安之方,而目今紀綱凌夷,堂陛之分不嚴,廉恥倒喪,貪饕之風益熾,爵賞踰濫,而不足爲勵世之具,科場淆雜,而未嘗見觀國之美。若使賈生,生于今日,其所痛哭而流涕者,必不至於一二矣。凡此所陳,何莫非召災之端?而先正所謂危亡將至者,不幸近之。然而恭惟我殿下,以明睿之姿,承艱大之業,勤學之誠,恤民之德,夙夜靡懈,此正大有爲之會也。今若惕然反顧,大奮發大振作,則民生可以奠安也,紀綱可以維持也,廉恥可以淬勵也。爵賞可愼,而科弊可革,庶見治理昭明,百度維貞,而獨奈處事常主寬容,臨筵每多淵默,政令注措之間,太欠勇斷,此豈非先正所謂有可致至治之幾而遲疑不進者耶?惟彼仁愛之天,警告而加勉之者,若是諄諄,倘使殿下萬化之源,一下工於轉移之間,則悅天心鞏邦基,亶在於此矣。臣等伏見十行求助之敎,惻怛懇摯,有足以孚感天心,百回莊誦,攢手以祝,而第伏念殿下之遇災求言,凡幾遭矣,上自公卿,下至芻蕘,陳勉之言,堆積公車,未必盡是嘉謨、嘉猷,而前後批旨,輒皆翕受,獨於敷施處,未見採用之實,徒歸應文之具,此亦殿下遲疑不進之一端,竊不勝慨然憂歎之至。臣等俱以庸鹵之姿,忝竊承弼之任,識不足以曉達治體,才不足以贊襄聖化,致使災沴荐臻,生靈困瘁,徒貽宵衣之憂,厚招伴食之譏,又未能敷陳弭災之策於側席求言之日,一則臣等之罪,二則臣等之罪。伏乞亟命斥退,改卜賢德,以幸國事,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等之懇。予小子年年對越恐懼者,亶由上天之所諄諄然敎者也,由予否德,致此無前之災,荐逢於連年,豈不可歎哉?今見卿等眷眷之言,滿幅直言,深可欽念,卿等益加對揚天命,是又予日夕之望也。卿等安心,勿辭視事。仍傳于李志淵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于領左右相。

○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掌令李允謙,持平李鐸遠,獻納李在璣,正言金鎭箚曰,伏以天之降災,世不恒有,日月星雹之變,山川蟲魚之妖,必書之簡策,以著稀異之蹟。夫何今日,聖明在上,而冬雷之作,殆乎無歲無之,有若暑雨寒雪之隨節必下者然,此不可以稀異論也。顧今時政、民瘼,有何召災之端,仁天譴告,若是其諄複耶?臣等愚昧,雖未敢傅會爲說,而竊伏覵我殿下,敬天無豫,一心對越,乃於遇災之日,惕若責躬之敎,藹然求助之誠,溢於絲綸,當其時也,若將有大奮發大振作之效,纔過數日,恐懼修省之念,漸不如初,玩愒婾惰之弊,猶復依前,群下應旨之章,日積公車,而迄未聞一言一事之翕受敷施,只以留意二字,循例賜批,此固臣等膚淺之見,無足採用之致,而連章累牘之中,亦豈無一二可取之說耶?然而終未能見槪於聖心,不免爲紙上之空言,則殿下之求言,徒歸應文備例而止,廷臣之陳戒,亦是塞責副急之歸,如是而其何望天心之底豫,災沴之自消乎?目今庶政叢脞,百司解弛,饑饉連仍,而民生顚連,經用匱乏,而國計板蕩,紀綱名分之掃地,貪墨奢侈之成風,廟謨之恬嬉,臺閣之媕婀,固爲識者之憂歎,而此皆年來廷臣之所盡言者也。若其矯捄之策,不越乎振刷二字。倘殿下,惕然改圖,凡於一政一令之間,恒存懲創奮勵之念,以盡應天以實之道,則惟玆數者之弊,自當雲消霧散,而轉災爲祥之方,亶在於斯。伏願殿下,懋哉懋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所陳切實,當體念矣。

○校理洪起燮疏曰,伏以雷電告異,聖心驚惕gg警惕g,詢于在庭,懇惻丁寧,孰不欲罄竭尺寸,稱塞萬一?而臣本以謏寡之學,且乏直截之風,固知草草應文,徒歸不誠,而亦懼經幄故事,緣臣廢壞,玆附芻蕘,略布陳腐,惟聖明,垂察焉。先正臣李珥之言曰,人君遇災異,初見未嘗不恐懼警惕,及其屢見,而無朝夕之應,則反歸狃安,臣見挽近以來,冬雷之作,殆無歲無之,而殿下之責躬求助,發於絲綸,亦無歲無之,此可謂恐懼警惕也。而考諸政令施措之間,未有一二實效之著,而仁愛之示譴,若是洊疊,豈非以初見屢見,或有間於對越之際乎?臣恐先正狃安之憂,不幸近之矣。嗚呼,災之由生,不一其端,而顧今事務叢脞,而恬嬉成風,廉恥壞喪,而名義掃地,言路久閉,而官箴無聞,侈靡日長,而國計愈絀,紀綱隳而敎化閼,貪墨橫而民生瘁,表裏本末,無不受病,凜凜有呼吸危亡之形,而乃殿下,深拱九重,有若已安已治,無一事可憂者然,國家殿下之國家也,而尙視以越人之瘠乎?殿下旣不能摠攬權綱而董責群工,則恬嬉者,何所振發?旣不能愼惜名器,而培植士氣,則名義者,何所興勸?非不翕受,而竟無敷施之實,則言路何以開乎?非不儉約,而未見節省之效,則侈靡何以止乎?先自朝著,而等威不明,則何望乎紀綱之整也?一任有司,而刑法不嚴,則何望乎貪墨之懲也?凡玆諸條,孰非殿下所當反顧而自省者,而如此是病,不如此是藥,則不過殿下一轉移間耳,雷者陽德也,出入有時,乖則爲沴,當發而不發與夫不當發而發,其乖等耳,殿下陽剛之德當發而不發也,亦已久矣,謂災虛生,則臣未敢知也。而苟不然者,天人相與之應,安得不示警於不當發而發者乎?然則今日弭災之道,不外乎奮發二字,而奮發之要,又不外乎勤御經筵,頻接臣僚,本源之地,先立乎大者,而知一行一,知二行二,黜陟之間,嚴別叔慝,聽斷之際,深戒優柔,審幾微於涓炎,防宴安之鴆毒,一此不已,則危可爲安,災可爲祥。而向所云諸條,有不足憂者矣,殿下何憚而不爲是也?朱子曰,今人未必愼怯弱,自是先有畏事之心,此蓋甚言不能奮發之過,而大凡天下事,未有人不可做者,只是人不曾盡力做去耳,苟能自持權衡,克恢力量,勇往直前,無所退托,則事豈有不可做者?古昔聖王所以若決江、河,沛然莫禦,用此術也。伏乞聖上,必應天以實,而一心修省,勿因人廢言,而留神採納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當留念焉。

○副校理李墷疏曰,伏以天之於人,若不相關,而吉凶禍福,各以類應,考諸往牒,甚可懼也。臣竊覵我殿下聰明睿智,度越gg卓越g百王,臨御出治,已過一紀,凡於政事之得失,國家之治亂,靡說不講,無微不燭,庶可以天心底豫,和氣自至,而如之何數年以來,饑饉荐臻,災異疊現,加之以師旅,重之以勵疫gg癘疫g,中外流亡之狀,大小憂畏之端,固不可一二計。而又此雷電之異,轟轟燁燁,不令不寧,以其時則雖陽復之月,而以其節則未屆也。見今穉陽如綿,潛伏地底,方當扶護培達之不暇,而先時太洩,竟夕有聲,天意玄邈,實難測知,而災不虛生,必有所召,則誠不知袞躬有何闕失,朝政有何乖錯,使仁愛之天,諄諄然警告之至此也?繼伏見傳敎下者,首尾五十有餘言,遇災答天之誠,責己求言之意,溢於辭表,丁寧懇惻,臣伏讀未半,誠不勝感歎之至。古人有言曰,警予之天,猶可爲也,棄予之天,不可爲也。今日之災,雖曰可畏,而若君臣上下,戒懼修省,仰答天怒,則桑穀不能爲殷宗之災,熒惑不足爲宋景之異,而其所警予者,實所以爲愛予矣。若慢焉忽焉,不知憂畏,則非但今日之災爲可懼,又不知何樣禍機,伏於冥冥之中,而天將震怒之棄絶之,終至於莫可救之域。然則憂勤警惕,迓續景命,其惟今日,恬嬉悠泛,終底危亡,亦惟今日,豈不大可憂畏哉?臣學術魯莽,識見淺短,雖不知當今何事何政,爲召災致異之端,而第以目下一二事言之,則講學者,所以明理正心之本,而一日一對,反歸應文之科,乍作乍輟,率多停廢之時,臨筵端默,未聞酬酢之如響,挾冊登對,不過章句之敷奏,上之所以求之者,徒循文具,下之所以應之者,專欠誠實,以此而欲望聖學之緝熙,君德之成就,則眞所謂適越而北軒,求進而却步,不亦難哉?必須頻御經筵,講論理趣,引接臣隣,咨詢治道,體驗身心,措諸事,以爲盡格致誠正之實,馴致中和位育之盛而後,方可謂之學也。紀綱者,所以御世出治之具,而朝廷之間,百度懈弛,廊廟之上,萬事叢脞,以言乎俗習,則俗習侈靡,以言乎名分,則名分凌夷,內以百工恬嬉玩愒,事多姑息,外以守宰貪汚剝割,徒事肥己,蔀屋之下,實惠未究,閭巷之間,愁苦日甚,危急之形,凜綴之勢,譬如方病之人,雖不見朝夕顚仆之患,而自其臟腑百骸,以至一毛一髮,未有不受病處,此不待扁、倉而知之,雖粗解醫理者,亦可以知之。以此而欲治一家一鄕,猶不可得,況堂堂千乘之國,內有三公百執事之臣,外有八路牧伯守之任者乎?家而無紀綱,家不得爲家,國而無紀綱,國不得爲國,自古以來,未有紀綱不立而其國治者也。亦宜董飭廷臣,諭及外方,苟可利民者,不憚施爲,一意撫摩,力思拯濟,黜其守宰之尤無良者,無憚大吏,隨現重繩,益思節用之道,以禁侈靡之風,克施勵俗之政,以防凌夷之漸焉。且隄防者,所以治亂逆壹民志之道,近年以來,王章未明,天討不行,只見上天好生之德,而未聞秋霜肅殺之威,防閑漸弛,法綱不密,梟性未悛,蜮計愈巧,當誅而不誅者,不知免死之爲幸,而敢生棹脫之計,宜死而不死者,不知得生之爲恩,而潛售嘗試之謀,至於漢祿孫上言事而極矣。祿賊八字凶言,卽載籍以來所未有者也,凶如漢祿,逆如漢祿,而其子若孫之尙今貸頭假息者,實是王政之大失,而在渠,爲千古所未有之恩也,今乃嗾出七歲穉兒,肆然上言,有若有冤號訴者然,古今天下寧有如許變怪乎?雖使祿賊,復作於九原,抑亦無辭可辨於眞贓畢露,斷案已成之後,而況彼蒙騃乳臭之兒,安知上言之爲何事,渠家之負何罪,而乃能辦此耶?此必有指使者矣,亦必有主張者矣。近日大臣、三司之箚疏,已陳無餘,臣不敢更事覼縷,而若其盤問情節,究覈根因,則斷不可已,若以未及登徹爲敎,則拆有大不然者,彼之上言也,豈不以登徹爲期,而其放恣無忌憚,逞逆謀而背國是,無間乎徹與未徹者,誠有如諫臣之言矣。此而仍置,此等變怪,其將接踵而起,竟至於國不得爲國,人不得爲人,將何以洩神人之憤,防躑躅之漸乎?伏願聖明,亟從諸臣同聲之請,以拔亂本,俾靖世道焉。嗚呼,今日國事,可謂急矣,民窮於下,天恕於上,聖學雖曰勤矣,而猶有間斷之憂,紀綱雖欲振矣,而終至委靡之歎,隄防雖宜嚴矣,而尙多覬覦,憂虞萬端,顚隮將迫。思之及此,良可寒心。臣本以無似,猥忝邇列,自乏識務之才,未知捄弊之道,今此臚陳,皆是前人之芻狗,世俗之常談,固知其不槪於聖心矣,然而今日之可言者,要亦不出於此。倘殿下,不以人廢言,則未必不爲弭災之一助矣。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當留念,末段事不允。

○副修撰尹致謙疏曰,伏以災異之作,天意深遠,固難窺測,而不過仁愛人君而已。歷觀古昔明王、誼辟,可以有爲而政或不修,則天必示譴以警動之,至於季世之君,與天相忘,則反無災異,是故無災之災,天下之至災也。近年以來,日月薄蝕,雷電失節,非常之變,可愕之災,疊見層出,無歲無之,至于今年而極矣。頃者九月之雷,雖異冬節,而亦已乖於收聲之令矣,今當陽潛之時,轟轟之響,燁燁之光,殆甚於盛夏,此何變異,此何爻象?伏惟我殿下,臨政願治,十三年于玆矣,政多因循,化不下究,世道、人心,日沈月痼,如水益下,四維墜地,倫彝斁敗,內而紀綱陵夷,號令不行,渙散之形,昭在目前,外而民生倒懸,流離殿屎,土崩之勢,迫在朝夕,逖矣西土之人,饑饉勵疫gg癘疫g之餘,又經兵火,人命之致死者,不知其幾千萬,則冤鬱之氣,足以上干天和,以致乖沴。而況復三南,饑荒之荐仍,于今四五年矣。哀彼嗷嗷之類,卽君之天,維邦之本也。顚連死亡,若是之極,而漠然無解懸之望,言念及此,不覺寒心,今以殿下之明聖,値可爲之時,而一政令、一注措之間,臣未敢知何事,可以仰答天心,俯悅民情者乎?設使今日,景星日出,慶雲日興,殿下之危懼,固無所自容,而況今變異之出於此際者,上天之仁愛殿下,其亦至矣。殿下其可不惕然警動,奮然振作,思所以弭災之方乎?夫避殿減膳者,畏災之文也末也,進德修省者,畏災之實也本也,文與末,固不可廢,而實與本,其可不汲汲修省乎?漢臣劉陶之疏曰,天災不有痛於肌膚,震蝕不有損於聖體,故蔑三光之謬,輕上天之怒,此言眞今日之藥石也。顧今千疵萬瘼,指不勝屈,難以毛擧,而請以目下之急務,略爲三條之說,要備殿下懋實端本之資,敢此覼縷,惟聖明,留神澄省焉。一曰講學以勉實功。夫講學之要,只在於堅定聖志,勉勉不怠而已。惟我殿下,聰明睿智,卓冠百王,宵承旰食,勵精圖理,至於講學之方,非不勤孜,而邇來經筵臨御,不過暫時之頃,臨文討論,不過數語之間,至若政要時務,未嘗一言詢咨,如此而睿學何以進就,政謨何以講究乎?是有講學之名,而無講學之實也,罷筵之後,大內深邃,晉接絶罕,而殿下左右,只有宦官宮妾而已,未知淸燕之暇,所覽者何書,所做者何事,所聞者何語耶?近臣尙不知,況外臣乎?程子曰君德成就,責經筵,經筵之設,非爲講讀章句而已,將以典學而明道也,將以論政而制治也。是以祖宗,於經筵官,待之有禮,親之有恩,如家人父子,情意洞徹,朝夕講論,裨益弘多。伏望殿下,講學則必窮義理,論治則必求實用,雖非進講之時,勿拘常規,源源召對于便殿,質問所疑,宣示淵衷,使近臣得以舒氣講論,畢陳所蘊。如是則上下之契日密,而情意無間,性理之說日進,而學業日就,亦於保嗇聖躬,迓續景命之方,大有補益矣。若失此時,而春秋漸高,志氣漸弛,視聽誘於外,思慮紛于中,則雖欲强勉學問,竊恐未易得也。伏願殿下,勿以正心誠意,爲厭聞之陳言,須以窮理居敬,爲致治之本原,以實心勉實工,措諸事爲,則可爲弭災之道也。二曰救民以行實政。挽近以來,政紊吏苛,賦役繁重,饑荒連年,疾疫竝行,壯者散之四方,老弱顚乎溝壑,閭里蕭條,四野荒蕪,氣像愁慘,令人墮淚,殿下深居九重,豈能實知斯民之困悴至此之極哉?察眉之恩言雖勤,而德澤無下究之實,蠲恤之惠政雖多,而流民無奠接之效,是有憂民之名,而無憂民之實也。是故恤隱之音,勸農之綸,前後諄懇,而民不信令,視作等閑之文具,是豈聖上夙宵憂勤之意耶?凡今日病民蠧財之患,不一其端,而最是軍田糴三政,爲積痼之弊,饒戶富民,圖免軍丁者,其道多岐,只以貧弱無依,及未離襁褓者,苟然充額,流亡相繼,半是虛錄,靑山白骨,擧入徵布之中,侵至於族之族隣之隣,每當簽丁之時,一額將塡,百人受害,闔境騷擾,鷄狗亦不得寧,其勢將至於民無孑遺而後已。糶糴本是恤民之資,而反爲害民之政,蓋其名色多繁,典守不勤,積儲之穀,潛消暗鑠於猾胥之奸竇,倉庫枵如懸磬,而官長徒擁虛簿而已。且其分糶不均,富民則初無一斗之受,貧戶則多至十斛之餘,及其收捧之時,傾産而不足,至於徵族而徵隣,竟不得安其田里,而保抱携持,呼號轉徙者,相續於道,爲守令者,拱手熟視,而亦莫之恤,民曷由安土而奠業乎?至若田政,則專委下吏之手,而爲官者,曚不覺察,蓋其文書,錯亂無統,奸僞萬端,雖有綜明者,無以核實故也。雖其陳荒之土,白地徵稅,略無差等於耕獲之地,至於災結之頒下者,則盡歸胥吏之囊橐,初無把束之及民,朝廷之實惠,無以下究。惟此三政之痼弊,八域同然,而三南尤甚,其爲切骨之冤,無過於此,苟求厥由,孰使之然哉?蓋生民休戚,係於守令之賢否,而今日之守令,只知斂民以自利,行媚以干譽,能以字牧爲心者,有幾人乎?監司者,守令之綱也,而巡遊自娛,以廚傳豐約,文書工拙,爲科束守令之資,雄州、巨牧,每置上考,殘蔭冷弁,必居於殿,生民之塗炭,職此之由,能以承流宣化,大明黜陟爲心者,有幾人乎?惟其奸胥之輩,投間抵隙,執其機要,生民膏血,殆盡於此輩之手。伏願殿下,別擇剛明仁厚可任方面者,以爲監司,責之以陟罰臧否,保民成政,而其殿最不公,無績可紀者,顯示譴罰,又申明薦擧之法,必擇廉能忠勤盡心奉公者,出爲百里之任,責之以蘇殘祛弊,得民歡心,而其怠事虛民者,按以重罪,竝治擧者,永不收用,殿下亦宜一念憂惕,特推不忍人之心,以實心行實政,期使實惠,均沾於遐邇,則亦爲消災之方也。三曰納諫以施實用。夫諫官,人主之耳目也,耳目不明,則四聰爲之壅蔽,而庶事隨以叢脞,淸朝之設諫官,顧不重歟?伏惟殿下,臨御以後,大小章奏,無不優容,虛受之量,轉圜之美,逈出千古,凡在瞻聆,孰不聳感?第伏念翕受之餘,竟無敷施之實,凡於奏疏之際,略不留心,如風之過耳,如水之投石,惟以切實體念爲優批,以廟堂稟處爲常例,是有容諫之名,而無納諫之實也。是以朝廷之上,循默是尙,骪骳成習,臺閣長鎖,而朝陽之鳴鳥不聞,衮職有闕,而府中之噤烏無聲,以致公道不行,直氣頓沮,避臺官如避機穽,無情勢無實故之人,惟以違牌爲能事,不意聖明之世,有此媕婀之風,此固群下不能對揚之失,而亦豈無憾於天地之大也?雖以近日事言之,義理漸晦,隄防日壞,龍蛇之歸化無期,羸豕之躑躅有漸。嗚呼,漢祿之逆,卽窮天地亘古今所無之極惡大憝也。梟心獍腸,天生戾氣,謂天可讎,肆倡凶言,至於質問士友之間,要爲誑惑人心之計,何幸眞贓畢露,而天討始擧,明證俱在,而鐵案已成。而乃者粧出七歲小兒,投書於淸蹕之前,外托爲祖而訟,實欲眩惑天聽,壞滅國是,其暗地指使之輩,孰主張是也?噫嘻痛矣,日月已久,傳聞漸遠,謂此賊有可訴之端,則是上天可誣,而君父可欺矣。世變層生,人情忸gg狃g安,謂此時有可乘之機,則是大義將滅,而倫常將斁,自古以來,豈有如此而不至於危亡者乎?顧今三司、大臣,相繼爭論,則宜殿下,大加驚動,亟推原本,明辨洞斥,盤覈其指嗾者,以絶潛滋之亂萌,而奈之何聽我邈邈,一例以不允之批,聊爲酬應之具,雖尋常故紙之謄傳於臺啓者,二字例批,實不勝下情之抑鬱,況此關係何如,變怪何如,而處之如此乎?若斯不已,必至於耳目塗塞而後已。伏乞聖明,亟允其請,以光聽納之德,以絶禍亂之本。至於李海昇之三大罪,彰露無餘,西民欲食其肉,國人皆曰可殺,而殿下,特以好生之德,至下減死之命,失刑之大,孰過於此?夫爲將而師律屢違,居官而贓汚狼藉,世安有罪犯如此而得保其首領者乎?諫院聯箚,儘得臺體而竟不蒙允從之音,何殿下,不有三尺,不從輿論,乃至於此乎?伏乞更加三思,廓揮乾斷,亟令王府,快族當施之律。且夫自今以後,必以剛方正直有骨鯁有風稜者,置諸諫官,毋使巽軟疲劣之類,廁於其間,敦勉之優禮之,使之盡言不諱,而其言之可採者,則與諸臣商確,亟施於政令,則人爭樂告以善,而一國之善,皆歸於上矣,此亦轉災爲祥之道也。凡此所陳,言雖膚淺,效必長遠,顧其轉移之機,要在殿下之一心,殿下之心旣正,則朝廷百官萬民四方,皆歸於正,何患乎聖學之不進,何憂乎生民之困悴,何慮乎直言之不達乎?惟願殿下,奮發大警動大有爲之志,一以誠實底道理做去,凡可以便國利民者,深究其方,期於必行,俾有實效,則宗社幸甚,生民幸甚。臣方治疏正書之際,伏見傳敎下者,責躬求言,盛意藹然,臣伏讀再三,不覺感激流涕也。大哉王言,一哉王心,此正昭格天心,導揚和氣之一大機會也。雖然如前因循,不務實功,則危懼雖切,治效終邈,民生豈可保乎,天怒其可弭乎?申願殿下,念哉念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當留念,末段事竝不允。

○修撰柳鼎養疏曰,伏以昨日雷電之異,何爲而發也?夫時値閉固收藏之節,忽有震發奮擊之象,災不虛生,必有所召,當今之時,弊俗疵政,雖楮連百牘,僕更千人,未可以一一數之,而最是切可悶而莫之醫者,卽恬嬉不事事之病耳。夫董率百僚,親附萬姓,廟堂之事,而不但在於期會簿書而已,公明選擧,進退人物,銓曹之事,而不可循於顔私資格而已。臺閣之上,當盡激揚之風,而不可自取於寒蟬仗馬之譏,藩邑之間,當懋黜陟之公,而不可一任其泰虎永蛇之患,以至於百司郞官,亦不當朝除夕遷,優遊自在,瑣細節目間事,只責於胥吏之手也,使期會簿書,而足了廟堂之事,則按例應行,一庶僚足矣,中書之伴食,歇後之作相,何爲見譏於當世?使顔私資格,而便作銓曹之事,則執簿呼名,一政吏足矣。文仲之蔽賢,崔亮之停年,何故見非於君子?在臺閣者,以不言爲務,則官何必以諫爲名,爲牧守者,以肥己爲能,則國何必爲民置吏?百司郞官,亦皆以不事事爲得計,則又何爲而竭太倉之米,以資其素餐也哉?至若臺諫之不能激揚,監司之不能黜陟,又有由焉官師相規,聖世之美事,而推罷簿勘,被者引爲讎隙,旁觀目之不緊,工身之謀,夫夫皆有,孰肯言之?冬夏殿最,核實之良法,而一置中考,當者怒決去就,聽聞責其已甚,市恩之利,中人恒性,孰欲公之?於是上自廟堂,下至州縣,各司罔不曰大事不必更張,小事略之,可也。上下外內,便成一副當規模,此其故何哉?彼其涉世便身之方,無出於從俗二字,其自爲身家之計,則誠得矣,其流之害,竝及於國,則將欲置宗社生靈於何地乎?此蓋我殿下,臨御八域,已過一紀,而未嘗有大奮發大有爲之念,臨下則專尙簡默,遇事則徒涉優柔,出納之官,啓沃之臣,尙皆罕接,月六賓對,亦或稀闊,雖於大臣諸宰奏事之時,依爲之批,留意之敎,若成前例,殿下之所自治,旣如是矣,大小臣僚之恬嬉偸安,何暇以責之耶?獨賴我祖宗列聖之深仁厚德,上格天心,啓佑我後人,故仁愛之天,不忍棄絶,數出災異以警告之。自數年以來,旱澇恒極,饑饉荐至,彗孛騁妖,兵革繼起,今又盲風怪雨,發作無節,暴雷震電,降非其時。嗚呼,曩在九月之雷,已是變異之大者,月前半夜之殷殷,又一仁天之至警,而由前則歸之於先時,衮職之闕無補,由後則諉之於微發,雲臺之報不上,臣聞人君事天,若子事父母,豈可以怒非其時而不知變,略示不豫而不知戒哉?此所以今者之轟轟燁燁,克迅克烈,俾發其上下惕厲之思,天之於殿下,可謂愛之至而戒之切矣。臣不敢以穿鑿傅會之說,仰陳於黈纊之下,而質之以經訓,參之以時政,則雷者奮發之象也,故其能奮發者,則《易》曰洊雷震,君子以恐懼修省,又曰震來虩虩,後笑言啞啞吉,以言其恐懼作於其心,修省見於行事也。其不能奮發者,則有曰震蘇蘇,以言其神氣緩散自失之象,又曰震遂泥,以言其陷溺於重陰之間,不能自震奮者也。文王、周公,豈欺我哉?惟聖明,猛省惕念,克己自奮,出言行事之際,常若皇天、上帝,臨之在上,宗社神靈,守之在傍,不敢有一毫自豫自暇之心,群下之一或有因循舊習,不事其職者,先警其一二尤甚,以肅紀綱,如是而國俗不變,天怒未弭,則臣請伏妄言之誅焉。至若國用之罄竭,民生之殿屎,雖使劉晏理財,黃覇爲吏,誠左右顧而莫知下手也。國無民則亡,民無食則死,必然之理,而愚夫之所知也。冗費不節,而半泄於尾閭,奢靡日加,而都歸於花消,九年六年之蓄,尙矣無論,而一歲之入,不能供一歲之用,自己巳以後,無歲不歉,民國之計,若涉無津,雖以今年穡事而言之,畿內水田,稍可免歉,而三南、兩西,又判大無,其接濟而奠安之者,當用何策,欲蠲其舊逋耶?經費將焉辦之,欲收其常稅耶?白地將焉徵之,欲貸其最尤甚者耶?無麪之不托,於何備之?不寧惟是,至愚而神者民也,可近而不可下者亦民也,不可以口舌欺也,不可以法禁制也。飢寒切身,廉恥何顧,恒心已喪,何事不爲?弱者塡于溝壑,强者起爲盜賊,始於穿窬,終至嘯聚,景來君則,豈獨西土之種乎?臣於昨年,待罪西邑,目見其饑饉兵革之狀,每欲爲殿下一陳之,臣纔渡浿水以西,所經道路,傷心慘目之事,非止一再。或穉兒吮死母之乳,或慈母棄在抱之兒,一盂飯之所關,叔侄相訟,數緡銅之不償,兄弟相刃,不幾何而嘉博之變果出矣。臣於伊時,多獲其潛蹤而赴賊者及或脫身而逃還者,盤問其情節,則莫不曰連歲凶荒,甁甖旣竭,催科日急,隣族俱逃,不能食已數日矣,賊徒則衣我食我,不得不歸附之。嗚呼,蠢蠢者民,不識逆順,只知口腹,於彼乎何責哉?其亦可哀而不可怒也。至於桀黠之校,奸細之吏,太半是張皇恐喝,長賊氣勢,厥或諭之以良將、謀士,不日將下,誘之以廩帛、船粟,待春早至,則輒含哂而相顧曰,朝廷之上,若多賢士,則西來牧守,何必獨擇其非才?倉庫之中,若有餘儲,則歉歲民財,何爲割剝而無遺耶?臣一聞此言,不覺驚汗之浹背,彼輩情狀,固令人憤惋之不暇,而民心嚮背之機,殊亦可畏也已,殿下深居九重,何由而見此民窮困之狀,聞此民怨咨之言耶?幸而天佑宗祊,賊魄先奪,一戰而潰自伏天誅,而苟或有黃巢、自成之輩,在於其中,則臨津以西,非復國家之有也,自有西警以來,國綱、人心,尤無餘地,兵在千里之邊城,而都人之家,搬運相屬,閭巷之間,無賴成黨,可驚可愕之事,不可以盡說矣。夫覆車於前者,必戒其後懲羹之熱者,尙吹其薤,臣不敢知廟堂之設施,營邑之懲毖,有可以大服民志,不令至於顚連而失所耶?夫歲之有水旱,堯、湯之所不免,而費用旣節,蓄積有備也,故國無匱竭之憂,民無捐瘠之患矣。近者公私之蓄,可謂哀痛之極,而目下侈靡之俗,年加月增,罔有限節,王涯之玉釵,何曾之萬錢,猶諉以豪貴家恒習,而商譯之微,身燦錦貂,僕胥賤,口飫珍錯,京師如是,四方觀法,從惡如崩,時風靡靡,米錢則日瀜於酒肉,金銀則歲走於燕倭,居處玩好,如列市肆,出入服飾,無異倡優。財用者,非天雨而地湧也,皆斯民之膏血也,百人力竭而耕之,不能供一人之口,十婦指瘃而織之,不能侈一人之體。由是而百物刁蹬,貧者益苦,用之無節,略不愛惜,徒欲使飢病流離之餘喘,强括龜背之毛,哀彼小民,亦獨何辜?昔我世宗大王,以朝士之尙侈爲憂,相臣黃喜曰,此在殿下與臣耳,明日朝衣弊垢,侃然就列,見者自恥其華,旬日之間,侈風頓改,大抵導率之要,轉移之機,只在吾君吾相一施措之間,而未可責之於法令禁止之間者,較如是矣。伏願殿下,先從大內,亟省不急之費,痛革華靡之習,使風草之化,及於中外,君臣上下,矻矻孜孜,惟以一民之不得其所爲己憂,則傳所謂心誠求之,雖不中不遠者是也。親民之官,莫如守令,選用則勿拘常格,黜陟則一循公心,實惠下究,得紓其力,恒産旣足,驅而之善,遠近小大,俾無歎息愁限gg恨g之聲,則和氣上格,吉祥自湊,堯天舜日,廓然淸明。譬如强壯之人,眞元充積,客邪不敢爲害,此乃殿下應天以實,轉災爲祥之一大機會也。惟殿下,深留聖意焉。且臣於目下事,有不可泯默者,近來王綱解紐,亂賊無懼,甚至有漢祿孫上言之變而極矣。噫,彼祿賊凶言,卽亘古今所未有之極逆大憝也。惟其孥戮之請,久未蒙允,凶醜之種,尙有遺育,乃敢粧出七歲之兒,肆然有蹕路鳴冤之擧,醞釀之形,昭不可掩,蹢躅之漸,慮無不到,日前齊籲,未承兪音,伊後兩司之請,大僚之箚,一例靳允,歸之以孩兒何所知,拒之以與登徹稍間焉。孩兒誠無知也,故其憂尤甚於指使之不覈,原本雖未徹也,而其端畢露於箚疏之迭陳。此而置之,則將不知何樣變怪,又出何時?其可曰朝廷有紀綱,亂逆有隄防乎?伏願殿下,亟允群請,嚴覈亂本,以絶其覬覦之習,以杜其霜氷之漸焉。李海昇之罪,可勝誅哉?其翫寇之律,贓汚之犯,已著於道査府讞,則今不必更加臚列,而松林之戰也,苟使海昇,棄其初銳,直驅其後,則烏合鳥鼠之賊,何暇入保定城?而一日縱賊,害及半年,終使數千生靈,竝死於鋒刃之下,此雖曰海昇殺之,非過語也,是乃臣目所及覩,心所絶憤者,其他贓汚之狼藉,言之醜也。減死之命,雖出於好生之至意,而刑訊不及其身,拿繫無異輕囚,當初薄竄,殆若細故,畢竟移配,亦一善地。從今以後,師律固無可畏,贓吏不必知戢,此非細憂也。臣謂李每昇,更令王府,移之於遠惡絶島,永勿揀赦宜矣。小人之澤,五世則斬,故從古用人之道,不欲已甚,雖在釁累之裔,未必永枳於閑司、漫職,而至若臺端之峻選,不可平步做去。而向來沈英錫、李鐸遠之一政竝通,公議之所不許,有識之所竊憂,臣謂沈英錫、李鐸遠,一倂改政於臺閣之望,當該銓官,宜施推考之典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當留念,其外可採用者,廟堂卽爲稟處,銓官推考事,亦爲指一草記,李海昇事,漢祿孫兒事,竝不允。

11月7日[编辑]

行都承旨朴宗京。行左承旨李志淵坐直。右承旨尹鼎烈。左副承旨韓兢履。右副承旨朴宗琦坐直。同副承旨呂東植。注書朴來謙奉命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尹豐烈權偌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志淵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朴宗琦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陳疏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琦啓曰,來十一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李志淵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矣,敢稟。傳曰,當次人受點,後日次待令。

○李志淵啓曰,右承旨尹鼎烈,左副承旨韓兢履,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志淵啓曰,藥房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朴宗琦啓曰,行大司憲趙得永陳疏,執義金熙華,掌令姜世白在外,李允謙,持平李鐸遠牌不進,李應奎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機gg李在璣g,正言金鎭,掌令李允謙,持平李鐸遠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琦曰,只推。

○以右承旨尹鼎烈,左副承旨韓兢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志淵曰,只推。

○傳于朴宗琦曰,此重臣地處何如也,今日又何如時也?以其地處倚毗,於今日豈爲私昵而然乎?一則爲國事也,二則爲國事也,忽以虛無罔測之言,如是陳疏,無復餘地,況其最末云云。此尤萬萬無形之垢辱,極爲駭愕,不可以年前樹立,有所容恕,大司憲趙得永,亟施譴削之典。

○朴宗琦啓曰,訓鍊大將朴宗慶,謂有情勢,使其將校,來納命召,揆以事體,萬萬未安,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朴宗琦啓曰,訓鍊大將朴宗慶,謂有情勢,使其將校,來納命召,何以爲之?而將兵之任,不可一刻無摠察之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臺疏之語無倫脊,不勝駭愕,纔有處分矣,許多臚列,旣不近似,且況委任柄用之久,豈重臣之咎也?一則由予不舍,二則由予不舍,以重臣之處地,將何以免其任用乎?以此言之,使重臣狼狽,乃予之致也,重臣何有,爲重臣之心,雖云遭罹罔測,地處何如,所帶之重任,何如而此時有此輕行之擧乎?擧措之輕遽,極爲乖當,訓鍊大將朴宗慶,從重推考,牌招傳授命召。

○朴宗琦啓曰,訓鍊大將朴宗慶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志淵,以禮曹言啓曰,今十一月初五日所下傳敎中,自今初五日,至初七日減膳事,命下矣。減膳之限,止於今日,自明日依例復舊封進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朴宗琦,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減膳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大司憲趙得永疏曰,伏以邦籙鼎新,吉慶咸湊,我世子宮邸下,光膺儲極,誕受顯冊,萬億年無彊之休,肇基於是,罔有遠邇,久愈蹈忭。仍伏念臣,卽天地間窮無告之一僇人耳,慟冤如結,身名已衊,跧伏草莽,苟偸食息,日夕惴惴,惟抆血待盡而已。不意釁廢之蹤,屢辱甄錄之恩,待罪都憲,五朔虛縻,日事違召,惶隘靡措,臣於庚午秋,竊附擊鼓訟冤之義,猥效抱函籲哀之懇,幸荷孔邇之天,特軫曲爲之地,十行誕宣,辭敎嚴正,有足以孚豚魚而感木石,聖批中若曰予之罪,彼亦是重卿之故,又若曰知卿本心而然,昭晳照燭,日月之明也,愛護顧復,父母之慈也,臣之一門八口,保有今日,何莫非我殿下罔極之洪造?而惟玆曠絶之恩言,尤是臣生死肉骨之大德也,是豈臣未死餘喘,夢寐之所期到也哉?嗚呼,人生斯世,感恩或有之,知己則鮮焉,蓋其默契相照,最貴知心,心者無跡可尋,形於言而著於事,似驗其心之所存,而然而辭令之間,多略而少詳,施措之際,易疑而難信,所以古之慷慨尙義之士,或以一諾之重,片言之感,結以深知,有不惜一死者,知心之難,敵以下猶然,況君臣之分,截若霄壤,在下者設有願忠之素蘊,難暴之至冤,何可望高遠之天俯監聽卑,赫臨之日至照戴盆乎?又況臣逖違軒墀,今已六載,出入覲光,若隔前生,區區情志之結轖于中者,自分生而爲窮民,沒而作冤鬼,朝而拜日,夜而依斗,瞻天掩涕,衷命之卒,木枯灰死,萬念都冷,寧有一毫妄想,敢自擬於仰托殊知,而煌煌衮褒,有隕自天,憫恤之眷,知遇之渥,前後絲綸,去愈隆摯。嗚呼,臣之本心,我殿下旣洞燭之,又明諭之,歷考往牒,爲人臣而得此恩敎於君父者,有幾人哉?臣雖卽刻溘然,從此臣之目,可瞑於地下,湯火鼎鑊,臣豈敢辭?而自顧形影,大質全虧,莫嚴廉防,餘生永判,重以年復年來所遭,轉益危怖,或挺身而直搏,或換面而陰逞,齗齗齕齕,餘毒輒肆,臣以眇然一軀殼,上下搗簸於前弩後刃之中,而尙未滅死,其亦頑且怪矣。去就一節,有未暇論,積犯方命,罪上添罪,玆敢冒死號籲,猥徹崇聽。伏乞聖慈,特垂矜察,亟命鐫改臣職名,以重公器,仍許臣放廢丘壑,以卒生成之澤焉。臣旣不以官職自居,則尤何敢開口妄言,而君恩浹髓,夢魂猶泣,國事關心,憂虞轉深,今又仁天示警,洊雷告異,轟轟之聲,燁燁之光,乃在窮沍之節,無異盛夏之時。夫雷者,陰陽之氣激而爲也,天地有陰陽,猶人之有君臣上下之分,君有奮發之德,誕懋克剛而克愛,臣無跋扈之漸,罔敢作福而作威,則陽長陰消,其應孔昭,何有乎玄冬之災,靑臺之報乎?我殿下,以對越之念,軫修省之方,半夜宣綸,辭旨懇惻,至有減膳之命,求言之敎,臣於是,仰感殷湯責躬之誠,俯激袁安流涕之憂,不顧出位之嫌,少效畢忠之願,狂戇之誅,益無所逃。嗚呼,先正臣李滉之言曰,戚里賢,國家之福,若不賢則可知爲國家之禍,世降俗薄,賢者常少,今之戚里,亦安保其箇箇皆賢,雖賢如竇建陰識,不可使干與朝政,玷累君德,況賢者豈易哉?又況右賢左戚,卽我先朝盛德至善中一副宏規,尤豈非殿下之所當監法者乎?唐太宗中主也,猶且抑貴倖裁賞賜,貞觀時,戚里無敗家,漢馬后賢妃也,而唐之長孫后,斥之以不能早自檢抑,但戒車馬之侈,開本原而恤末事,深加歎惜,前鑑昭昭,覆轍滔滔,殿下試看今日,以戚里爲名者,凡幾家乎?榮耀雖極於濯龍,謹飭絶罕於類𮬾,赫赫藉藉,爲人指目,未必爲聖世美事,上以貽及昵之譏,下以招挾貴之災,畢竟鮮終,可立而待,公私不幸,莫大於斯。藉令彼善於此,甲優於乙,不過爲小小月評而已,此而不嚴立防限,大加懲創,則世家大族,相率入於戚里圈中,䑛瀝饕利,汨蕫風敎,後之論今者,一筆斷之曰戚里壞亂,奚暇乎善否優劣之可辨者哉?臣請以一國公共之言,爲殿下陳之。戚臣朴宗慶,幸托肺腑之親,厚沐雨露之澤,苟有一分彝性,固宜百倍謙畏,而其奈心術不正,手勢愈滑,釋褐數歲,蹴到卿班,貪戾自是,伎倆豪侈,全沒分數,田園臧獲之八道置庄,包山絡海,聲色狗馬之四時行樂,恒舞酣歌,第宅之連屬彌望,曲阿騰怨,姻戚之吹噓迭進,倖門熏焰,東巖有名勝之池臺,而主人自在,無難攘攫,作爲朋飮之戲場,竇憲之奪沁園,何以如此?南部爲詞訟之衙門,而城圖所載,肆然撤毁,廣拓妓嬖之私室,田蚡之取武庫,未有甚焉,氣勢之嚇賣,半世幾皆蝨附,賄賂之輻輳,列路無不龜刮,中外財産,盡入囊橐之聚散,大小典章,敢售金石之毁裂,科場之循私濁亂,鷹犬承望,偏其愛憎,人命之恣意戕殺,吏士奚辜,罹此凶毒?符印體重,行止宜愼,而招呼各營,笙簫跌宕於郊外,此等將任,在古有否,槐棘座尊,公禮末罷,而提挈賤娼,粉黛狎褻於堂上,如許籌會,受辱極矣。然而此皆薄物細故也。第朝廷之職,最重權要淸三字,雖通才達識之人,不敢生全綰兼察之計,非但精力之不周,體貌之未安而已。誠以名器至重,不可以專擅,況權者尤非人臣之所敢竊弄者也,噫,彼宗慶,有何才望,有何識見,以言乎長處能事,則紈綺騃子,但曉金穀之牟利,以言乎不學無識,則綿線提學,反甚銀根之貽笑,渠是何人,兜攬官爵,要膴淸華,非我莫可事係權字,看作己物,四面盤據,一身都當,世所稱文權武權銓權籌權、甲兵之權、錢穀之權、田賦之權、主司之權、市井之權,竝在掌握,揚揚得得,左柄右衡,罔有忌憚。在渠家爲大災殃,在昭代非好消息,臣固知阿蒙沒覺,生貴肆氣,自幸專權之爲久享,莫念作孽之不可逭,苟或此習不悛,惟慾是遂,則末流之害,不知至何境,雖以我殿下愛欲生之德,恐不得終始曲保,豈非可哀可憂之甚者乎?噫,惟辟威福,箕範著訓,罔居寵利,殷衡垂戒,莫如豫嚴防杜,稍賜裁奪,優游如張日永之奉朝請,斥退如馬光之守墳墓,使之勿參涉朝政,勿交結朋類,永拔仕籍,屛置田里,或可爲一分息補之道,聖朝寬大,不問前愆,上可以全私恩而伸公議,下可以承榮寵而保門戶,況其乃父乃兄勤勞之功,秉執之忠,乃心王室,嚴於忠逆,賊裕凶疏,沮戲大婚,而炳幾折奸,不少撓奪者誰歟?逆達悖奏,誣逼三朝,而辨慝癉惡,獨扶義理者誰歟?碓乎素執,足以有辭於後世,旣有人皆賢之譽,宜念鬼其餒之慮,豈意此家,有此背馳父兄,孤負國家之悖子弟乎?狡童跳踉,於汝何誅?赤子匍匐,反爲不忍,姑以不治治之,不有愈於用法也耶?臣抱此耿耿,亦已久矣,意以謂渠亦人耳,或庶幾悔過而斂跡,不必欲聲罪而發奸,使渠有自新之路矣。近見其戀嫪怙終,愈往愈甚,權焰所熾,莫敢誰何,方來之憂,有不可道,臣若隨衆畏怯,終不一言,則是臣負殿下也,負臣心也。負官名也,臣今老白首,何忍爲此?伏願聖明,穆然澄省,深軫馭柄之要,亟頒代鉞之音,戚臣朴宗慶,快施嚴斥之典,永錫全保之恩,以光聖德,以靖世道,其在抑陰弭災之政,未必不爲少補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

○左副承旨韓兢履疏曰,伏以臣,卽有罪未勘之蹤耳,出納惟允之任,有非如臣空疎所可冒叨,斷斷衷悃,雖無當官而盡職,種種僨誤,每在臨事而昧例。至於向日逆孫上言事,而臣罪益無所逃矣。凶孽鳴冤,係是莫大之變怪,臣雖愚迷,粗知懲討之大義,滿心駭憤,卽地拔去,而未能登時請覈,此又臣昧例之一端,臺臣譴罷之請,猶屬末堪gg勘g,而日月之明,府燭臣心之無他,只施問備之薄罰,在臣身,非罪伊榮,惶隕感祝,圖報無地。然臣見職,便同已遞,不敢爲束帶抗顔而gg之g計,日事違召,跡涉慢蹇,伏切悚懍,如無容措。玆敢冒入文字,仰瀆崇嚴。伏乞聖慈,俯垂鑑諒,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以肅朝綱,以安淺分gg賤分g,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副校理洪羲瑾疏曰,伏以臣,謹按《易》之震,象曰洊雷震,君子以恐懼修省,蓋恐懼者,內所以敬天怒,而修省者,外所以修人事也。敬於內而已,不有以修於外,則是固斯須之敬,安足以回天怒也哉?是以自古人君之遇災,內能盡恐懼之實者,外必務修省之道,所謂修省者,亦必有措諸事爲之間,或嚴黜陟而整紀綱,或明賞罰而定趨向,或尙德而緩刑,或輕徭而薄賦,或杜私而恢公,或興利而除害,凡可以上答天心,下慰民望者皆是也。凡此數事,一不修擧,則雖憂遑煎迫,夙夜靡寧,其所以恐懼者,祗爲自貽伊戚而已,抑何補於弭災之道耶?且或臨時警惕,徒爲應文之具,而至於國之巨蠧,民之大瘼,安危之所由判,治亂之所以分者,依舊沁泄,無所施爲,則尤見其不誠於應天,亦豈所以修省之道哉?近者冬雷之變,無歲無之,而減膳之敎,求言之命,凡幾下矣。殿下之所警動惕厲,恐懼乎淵衷,必有群下所不敢盡知者,而若以其修省於外者言之,何曾有一事之施爲,上可以答天心而下可以慰民望者耶?然臣於昨日轟燁之異,始焉驚憂,而終有所反以爲喜者,此乃皇天之仁愛我殿下,旣警告之,又警告之,必欲使殿下,不但恐懼而已,期至於修省之也。轉災爲祥,此正其機,殿下又豈可沁沁泄泄,無所施爲,如往日而止乎?嗚呼,自古人君,欲治其國,則必先有所期,如王者之期於王,覇者之期於霸,爲其君者,旣有所期,則凡其群工,罔不曉夜淬勵,趨事赴功,必充其君之所期而後止焉。如射之有的而望其有中,如農之有畔而望其有秋,雖王之與覇,自有高下得失之可言,而先必有所期後,必充其期,則本無不同者,苟不如是,惟有委靡削弱,終至於危亡而已矣。今殿下,臨御圖治,一紀于玆矣,未知殿下先之有其期者如何,而未知朝臣後之所以充其期者如何也。方今民天已絶,大命近止,兵革之餘,癘疫以瘥之,饑饉以荐之,財竭於上,民窮於下,若是而君臣,尙可以保其安,國家尙可以保其存哉?然則在今日之道,惟當上下一心竭方殫智,譬如救焚拯溺,濡手足焦毛髮,此豈緩步徐行,旁觀却立而所可能圖者耶?今朝廷大官、小官,玩愒成風,未聞有一人慷慨激厲,出而當事,國勢奄奄,如屋之將頹而莫之修葺,此固群下偸惰之罪也。然念不有以先之,孰得以隨之,不有以倡之,孰得以應之?今殿下,仁厚出天,而奮發少遜,恭默有餘,而振作不足,凡其發號施令之際,實無雷厲風飛,挽回斡旋之擧,而反爲日征月邁,恬嬉宴安之歸,似此氣象,決不可以長保今日。噫,今日國勢之凜綴,亦奚待燮異而可知也?自古大艱屯之世,能痛自理會,轉移天命,回安於旣危者,非等閒工夫之所可辦,要之其精誠之篤實,感通乎天地,氣力之强忍,透徹乎金石,其大節約大彌綸,又足以救生民而回國勢,及其成就也,能維新邦命,享有泰平,此不可他求,惟在於一心所奮發耳。以我殿下卓越之姿,高明之學,直坐於因循遷就,不能大段振勵,駸駸然終歸於削弱危亡之域,則是豈臣民所期望於殿下者,而殿下之所自期者,亦豈欲止於是也?卽今則猶有可及,更費歲月,復下一層,則無可爲矣,豈不大可寒心哉?伏乞聖上,深思此理,克自奮發,立心立誠,以上所謂動天地透金石者,自爲大節約大彌綸,日孜孜焉,期於挽回國勢,無徒爲一時遇災恐懼而已焉,則夫然後,方可謂敬天之以實,而修省之有效矣。惟殿下,懋哉懋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當留念矣。

○修撰鄭祖榮疏曰,伏以今玆上天之怒,殿下知其所以致之故乎?休咎之應,其理渺冥,未易測度,而昨日雷霆之威,臣雖至愚,已慮其有此也。夫爲人臣子者,平居怠慢不職,君父於辭氣之間,示之以不豫者屢矣。而臣子處之晏如,了無警懼之意,則雖以止仁之德,止慈之心,必將威怒而責罰之矣。近自九月以後,雷雨頻數,寒燠舛易,種種乖候,殆無虛日,是則上天不豫之色,固已屢見於外矣。君臣上下,所宜惕然恐懼,改心易慮,圖所以克回天意,而猶復沁泄遣日,處若無事,宜乎上天之威怒責罰,終至震疊而後已也。噫,今日國事,殿下以爲何如時也?夫人君之共與爲治者臣也,而今日則有君而無臣矣。人國之賴以爲本者民也,而今日則有國而無民矣。臣請略言之,食人之食者,將以事其事也,而上自廟堂,下至百僚,莫肯有事殿下之事者,其優者,外若秉公,內實營私,下者,只知有私,不知有公,其能者,始若有爲,終焉無實,不能者,始而無有,終焉可知,以是相襲,靡然成俗,至於廉防都虧,而謀身者爲工,名器已褻,而無檢者得與,科試以關節而立落,詞訟以請囑爲勝負,如是而其可曰有臣乎?得人之心者,將以得其力也,而今自滻、浿以北,嶺、湖以南,民心有向國者乎?兵革纔經,而中澤之鴻鳴未集,饑饉荐臻,而涸轍之魚喁方急,奠接之良策未聞,侵擾之苛政猶存,而所謂矯救之方,止於守令之換差,拯濟之術,不過徭役之停退。夫換差者,謂其不堪而換之也,不堪於此者,何能堪於彼乎?邑倅之不欲數遞,爲其有迎送之弊,而今以貽弊於一邑者,延及於二邑,得失之分,不待智者而可知。且字牧之任,爲斯民也,非爲其人也,則不堪者,罷之,可也。乃移之他邑,他邑之民奚罪?徭役之停,固爲暫時之惠,而曾未一年,瘡痍未蘇,而催督旋至,寬於去年,而迫於今歲,其惠幾何?是皆苟且之政,姑息之計也,國之於民,待之如此,民之於國,其心可知,如是而其可曰有民乎?國事如是,而殿下,深拱九重,罕接臣僚,時御經筵,淵默爲度,處極艱極否之會,而如已安已治之形,此臣之所未敢知也。今使殿下,宵而求衣,旰不遑食,周咨謨猷,勤討問學,在廷之臣,固無實心對揚,忘私爲公者,至如臣之空疎愚魯,不學無術者,亦忝論思,尤何足以仰裨顧問,啓沃上心,而殿下,不賜酬接,上下隔絶如天之視物,邈然無相親之意,以今貌樣,雖賢良處廊廟,鴻碩置帷幄,其奈不得左右於君,朝夕於君何哉?今我殿下,遇災求言,惻怛之敎誕降,公車之章日上,此政有爲之會,振作之機也。臣聞天下萬事,未有不以誠而能成之者,故曰不誠無物,細微皆然,況修身之工,應天之道,豈可以虛僞而能之哉?《大學》曰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如好好色,如惡惡臭,夫好善惡惡,苟有一分未盡處,則是自欺也。今殿下,旣有畏天之心,求助之敎,而一或出於應文備數而止,則非誠也,尙何望聖學之日就,天心之底豫耶?伏願殿下,懋哉懋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當留念矣。

11月8日[编辑]

行都承旨朴宗京。行左承旨李志淵緣故出。右承旨尹鼎烈。左副承旨韓兢履。右副承旨朴宗琦坐直。同副承旨呂東植坐直。注書朴來謙奉命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尹豐烈權偌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李志淵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朴宗琦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志淵啓曰,右承旨尹鼎烈,左副承旨韓兢履,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志淵啓曰,藥房都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李志淵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李志淵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政事當日爲之事,命下,而判書曺允大,參判林漢浩,參議宋冕載,俱以病不來,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參議,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琦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金熙華,掌令姜世白在外,李允謙,持平李鐸遠牌不進,李應奎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金鎭,掌令李允謙,持平李鐸遠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呂東植曰,只推。

○以右承旨尹鼎烈,左副承旨韓兢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呂東植曰,只推。

○朴宗琦啓曰,訓鍊大將朴宗慶,飭敎之下,謂有情勢,擅自徑行,事體所在,極爲未安,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而將兵之任,不可一刻無總察之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處義自處義,分義自分義,以此重臣之地處,帶莫重將任,不念分義,不顧國體,無難鄕行乎?雖不爲鄕行,欲處義則何所不可,乃爲壞損分義之擧乎?他人猶不敢如此,重臣豈可如此?重臣之地,其因一被彈,將不復入修門乎?萬萬未安,更爲從重推考,各別嚴飭,卽爲催促入城,入來間御將兼察。

○朴宗琦啓曰,訓鍊大將,以御將兼察事,命下矣。兼察訓鍊大將李溏,卽爲牌招聽傳敎,何如?傳曰,允。

○朴宗琦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時囚無得過三日滯囚,曾有定式矣。時囚罪人沈誾之捧供,咸鏡道放未放回啓,當爲擧行,而判義禁南公轍有身病,回啓則次堂,例不得擧行云。判義禁南公轍,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琦啓曰,判義禁南公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坐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京畿監司李存秀狀啓,砥平縣監洪景斗,因一論題,屢呈辭狀,終不還任,來到布政門外,投呈印符,爲先罷黜,其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傳于朴宗琦曰,令該曹,口傳差出,使之卽爲下送。

○以公忠監司元在明狀啓,不足災特許準劃事,令廟堂稟旨分付事,傳于朴宗琦曰,卽爲稟處。

○傳于李志淵曰,吏判疏批已下,卽爲牌招。

○朴宗琦,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金益彬,以摠戎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南別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琦,以兵曹言啓曰,在前迎勅時,闕內設布帳,令訓局擧行,城內外街巷屛門,則三營分掌,以布帳防遮矣,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朴宗琦,以備邊司言啓曰,香室藝文館營建時材木,勢當取用於兩湖、關東三道,而沿邑俱是最歉,運役將用沿民,此時添弊,不可不念,營建之役,今姑停止,待年豐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朴宗琦,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公忠監司元在明狀啓,則以爲,本道災狀,可謂擧一道穴農,右沿大野,一望無秋,今以劃下之結,實無塗抹之路,前劃下一萬八千八百結零外,不足災六千結,特許準劃還餉保米,稍實邑尤甚戶,一例分數停代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而判付內,卽爲稟處事,命下矣。本道執災,非曰太濫,而朝家加劃,亦極從優,雖使有若爾未準之數,若能精排,則庶可均俵,此則惟在守令之能否,今無以更爲加劃,有請輙施,至於稍實邑,亦豈無全災之戶?而旣定稍實,更拈出尤甚名目,各年之所未有也,他道之所未請也,依前行會施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呂東植,以成均館同知館事意啓曰,本館入直,久任郞廳外,凡郞無敢入直,若有代員替直之事,則依下都監郞官例,草記代直事,曾有定式矣。司成洪命周,直講尹尙烈,典籍朴基宏,俱以身病呈旬,時無入直之員,以他郞官,姑爲代直,何如?傳曰,允。

○朴宗琦,以義禁府言啓曰,京畿監司李存秀狀啓內,砥平縣監洪景斗,爲先罷黜,其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啓下矣。洪景斗,今方待命,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琦,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把摠任白觀,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行吏曹判書曺允大疏曰,伏以雷異洊發,聖心警惕,責躬之敎,求言之旨,十行絲綸,藹然惻怛,有可以悅豫天心,感動臣隣,公車之積,罔非嘉言善謨,若因警告,大加修省,以實心而行實政,則轉災爲祥,此其時也。臣不勝區區蘄祝之至,仍伏念臣,根孤植弱,才謏識蔑,天官重寄,非可擬議,重以疾病沈淹,已入膏肓,屢控疏籲,冀蒙遞解,而聖恩愈摯,兪音尙靳,不敢更瀆,苟度時日,徒知信心直行,未能與世推移,早晩狼狽,臣固自料。迺者儒臣之疏出矣,臣之行政,今至五朔,瘡疣百出,嗤點四至,論其疵纇,奚特一二?而但偏私二字,固是臣平生所戒,況承向來恩批以後,微衷倍激,圖報益切,思欲尊朝廷於日月之上,導一世於太和之域,以仰承我聖上恢張之德意,才雖不逮,其心則然,誠愚且妄耳。謂臣愚妄,則臣固拜受之不暇,而若其顔私之目,臣實莫曉。崔亮之停年,非臣創行,文仲之蔽賢,果是何人?若使擺脫資格,惟意進退,則臣未知更加何等題目矣。至於兩臺通擬事,其所論列,初無別白,臣亦莫知其何以爲對,而第以釁累之裔一句觀之,則似指其先故也,論人何若是容易耶?李鐸遠,卽故判書眞儉之玄孫也,其出後兄眞儒,不幸近出,追施逆律,而眞儉則官爵如舊,其子匡泰,繼拜寢郞,其六寸弟眞源、眞洙,七寸姪匡世、匡輔,後皆爲顯官,伊時有服之親,亦俱無礙,今於五世之後,何可以釁累爲言,而又是旁孫,則何可曰後裔乎?如彼處地之歷揚華要者,前後何限,則何獨於此人而見枳乎?沈英錫,卽故判書檀之曾孫也,辛丑之臘,檀爲賓客,泣進忠言,力討凶閹,英考衮褒,每詡功忠,至其子孫,眷注殊異,其八寸孫沈瑴之特除藥院提擧時,有敎若曰,沈瑴是誰之孫?其從祖檀之誠正閣所奏,一片丹心,尙今憶焉。逮夫庚申夏,臣之爲知申也,英錫以記注登筵,先朝聖敎,特擧誠正閣故事,至以樹立爲敎,此則臣所親承,而前後事實,具載於《政院日記》,且其從叔檀之祀孫墣,曾通臺閣,無人雌黃,在其孫則無礙,在其曾孫則謂之釁累,其可成說乎?況此兩人之材器、文學,爲儕流所稱道,故臣果擧似而不疑,未料論思之地有此捱異之言,抑或儒臣,未詳其本末而然歟?方當災異警懼之時,宜用淹滯疎振之政,而忽於無故之人,橫加不韙之目,豈不反爲之干和乎?大抵朝著之間官師相規,固是美事,臣非敢文過遂非,自是拒人,而辨析事理,以致覼縷,有若較挈,不覺愧恧,第臣宜去之端,不止一事,病旣貞痼,無望强策,性又疎戇,未諳世情,則以此昏聵gg昏憒g,固不可冒據匪據,自速譏訕,況今被參之後,銓衡一步,便成鐵限,臣之去就,尤無可論。旣有令廟堂指一草記之命,則固當靜俟大僚之論斷,而卽伏承畿邑守令口傳差出之命,顧臣情地,不敢以銓官自居,晏然排望,成命之不,冞切惶阨。玆敢略控短章,仰暴情實。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亟遞臣所帶銓銜,以謝人言,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果如卿言,則儒臣言過矣。卿其勿辭,卽爲入來行政。

○全羅監司朴崙壽疏曰,伏以天休滋至,邦籙無疆,慈闈獻岡陵之祝,春宮奏水痘之慶,院直已撤,睿度冞康,臣民蹈抃,環海惟均。仍伏念臣之冒膺重寄,殆十朔于玆矣。以材則履屐無當,以病則膏肓難醫,識慮鈍滯,而未能措置便宜,精力短少,而無以剸理煩劇,雖在平常無事之時,尙難坐鎭,矧値洊災極艱之會,尤何堪承?而始昧量入之義,終貽尸素之譏,苟然蹲冒,一無猷爲,每自循省,惶愧交中。噫我國財賦,專出於租稅,而湖南租稅之甲於諸路者,以其結摠最多也。是以上自惟正之供,下至軍國所儒,外內交須,盈朒互資,此所以有外度支之稱者也。挽近以來,歲比不登,常賦漸縮,經用隨匱,重以河內之移,關西之運,計累鉅萬,若言儲蓄,京外俱枵,有識之憂,庸可旣乎?國儲之板蕩如此,爲今日一分牽架者,惟在歲入之無縮,災政之難,莫今時若,而況本道今年穡事,無論山沿野,諸邑均被旱蟲霜三災,而畢竟驟雨,所得以成歲功,故咫尺之間,焦浥不同,一坪之內,災實相懸,苟於此,少或蹉跌,則差毫謬千,民國俱病。言念及此,寧不凜然?大抵己巳湖南之慘歉也,時則盡一國之力,救一道之民,惠已遍矣,恩亦渴gg竭g矣,此豈常有之例,而可繼之道也哉?然而伊後四年之內,三被歉荒,廣澤殊典,無歲不下,蚩蚩者氓,視同年例,其習雖猥,其情可慼,今迺裁以經法,從前蠲恤,一切抑減,則必將謂己巳以後南民之得免溝壑,保有今日者,莫非朝家濟活之澤,而今獨未免白徵耶云爾,則亦恐無辭以解之也。試以臣巡路所見言之,傍海濱浦之地,洊被災損,瘡疣未蘇,流徙未復,井落蕭然,十室九空,良疇沃土,尙多汚菜,外此山野之間,多災少實,如繡相錯,較絜數歲之中,視諸己巳,雖若差勝,比之庚午,不翅加甚。況己巳則在屢豐之餘,而今年在洊荒之後,此所以年事則少愈,而民勢則反甚者也。此箇事情,臣於年分之啓,略有仰陳,而荒年災政之重,不出乎民憂國計四字,於此而全沒斟酌,任他濫觴,使滑gg猾g胥售奸,長吏見瞞,徒損於上,無益於下,則臣罪至此其將何居?臣庸是憂懼,面飭關飭於邑倅,親審替審於災坪,繼以屢報屢退,一減再減,以減一把不得,削一束不得之十分災處,執定陳聞,其數之僅居己巳之半,差加庚午之摠者,不期自然,非敢自謂精約,亦有苦心稱量,竊以爲雖欲入於此數之內,更不可爲,而及奉覆啓,大失所圖,雖非歉年,近萬結還實,其勢末由。顧今湖南民情,如經大病,元氣未完,別症層加,醫家所謂調護之方政急今日鎭安之策。若夫加以冤徵,任其流散,則是無沿邑也,無沿邑,則是無湖南也。向後支計,其將焉靠?夫國依於民,民國一體,本不可以二看,而臣則謂雖使專就國計上言之,亦不可惜目前之所蠲,而忘日後之大慮也明矣。臣若徒懷嚴畏,囁嚅不言,則不但爲孔距心之罪人,亦非所以對揚我聖上如傷若保之盛德、至意,玆不得不據實陳請。伏乞聖慈,俯垂矜諒,劃下外不足災八千結,特命準許,則臣謹當略綽塗抹,俾實惠得以有終,災民得以安頓,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令廟堂,從速稟處。

○行護軍金履喬疏曰,伏以臣,忠不足以衛國,義不足以顯親,從前沐浴之義,旣不能定國是而尊主威,式至今日,徒取凶孽之反噬,醜辱及於先故,臣慙恨痛悼,如不欲生,臣生髮未燥,已聞漢祿,是包藏禍心之劇逆大憝,而特以鬼魅之怳惚,自匿其形影,狐鼠之憑依,人莫敢誰何?何幸天道終始而不僣,大義終始而不泯,乃於丙寅之夏,賊情畢露,天討肆行,臣於伊時,亦隨諸臣之後,略陳臣祖忠正公臣時粲明言顯斥之由,再從兄故參判臣履成,屢奏筵席,仰質聖旨之事,臣兄弟被凶徒誘脅百端之狀。伏想聖明,亦必記有矣。然前後聲討之際,不免隱約爲說,未能築窮到底者,誠以本事之至重至大,不忍言不敢道故耳。今天誘凶孽,自發其惡,臣請畢其說焉,日前臺臣金鎭疏出後,始得其所謂上言者,則其中有以唐中宗事問難,在於辛巳春,引李東允所編《言行錄》,謂臣族兄履陽,變幻年條,眩亂虛實。噫,眞欲巧而反拙也。漢祿之凶言,言之非一時,聞者非一人,故至今不能掩諱,擧世皆得聲討,然而不過言傳,未著明文,臣私常以年代久遠之後,凶徒若以初無此凶言,爲抵賴之計,則朝廷之所以應之者,將患無可證之事爲憂,今乃自其口吐出,無辭納款。從此以往,雖窮宙閱劫,此案莫翻,臣當釋憂而爲幸矣。若使漢祿之言,果是尋常問難,則當時所講,何爲而及於此也?果是尋常問難則錄中所記,亦何爲而詳載如許也?臣族叔敎行之斥之,與東允之錄之,其必有以也,況言行之錄,出於追記,而斥拒之擧,在於當日,則是不待錄之有無,而人皆知之也。辛巳以後云云家庭之傳聞卽然,故履陽年前疏,不過述其所聞而言,初不引東允錄中語爲重,則有何變幻之可言乎?就如渠言,眞箇是辛巳春,則嗚呼辛巳,是果何等時也?宗國之憂,岌岌遑遑,在朝在野,無大無小,惟其願忠於國者,則莫不心有所係仰,深憂遠慮,擧懷爲一死之願,而乃渠一門之醞釀,非一朝一夕之故,則幸國家有變而思逞焉。于斯時也,假借問難之名,首倡凶邪之論者,其窮凶絶悖,將有甚於辛巳以後也,抑臣昔嘗聞之,當時湖右士大夫之以道學、名節相尙者,磊落相望,其身不越乎州里,其言有資於國論,故彼漢祿者,包其凶計,不敢遽售,必欲取質於如彼之人藉重於如彼之地,蜮伺狙詐,出入嘗試,不獲於此,則又轉而之他,臣家諸父之外,親聞其凶言而排斥者亦有一二士友,此臣所謂言之非一時,聞之非一人者。而年前臣族侄羲淳疏所云臣祖之族弟與知友,嘗斥其言而痛之者,亦此意也,卽境則各懷隱痛,而未敢誦言,追後則轉相流聞,而始覺符合。於是乎漢祿之凶腸逆肚,綻露無餘,及夫後來,其侄龜柱之凶言有繼發,則唱喁相應,脈絡相續,如印一板,如貫一串,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之矣。吁亦凜乎其危哉。其上言,又以渠家壬辰疏事,張皇爲圈隱,然欲混同而漫漶,此尤不倫無理之甚者也。苟使渠,初不萌心而發口,則自非姻親,卽是知舊,豈忍以惡逆之目,白地加之於渠,又況臣祖與諸家長老之凋零,皆在壬辰之前,則當日之辨之早斥之嚴者,何干於身後幾年之事乎?亦不足置辨於其間矣,渠又以聞而不卽陳告,爲自明之端。然夫所謂上告下布,明正其典刑者,必待乎時,而勢亦有可爲不可爲者,苟不深量乎此而爲之,鮮有不失,而非所以爲國家慮也。蘧伯玉,衛之賢大夫也。吾夫子亟稱以爲君子,然聞孫林父、寗殖之謀,不對而出,可謂知情矣,亦在位之大夫也,力有所不能討,則其所以處之不過如此。朱子引此,以爲君子卷懷之證,謂其出處,深合聖人之道,何嘗以不告罪之?然則古人之處惡人而謀宗國,蓋亦有道矣。渠又以後承之終始相與,爲不見斥之證,此亦有不然者,司馬光《涑水記聞》,載呂夷簡瑤華事,夷簡之惡,光非不知,然其所以處呂氏諸人者,未可謂匿怨,然則罪狀未著,典刑未加之前,未嘗私自決絶,自古伊然,是又何累於臣家諸人也?設如渠辭,使臣家之父兄,而盡擬知情之律,子姪而盡歸匿怨之目,庸詎瘳於漢祿之爲逆而夤緣爲掉脫之階哉?只見其計之益疎。嗚呼,幸而及聞於臣祖之耳,爲能警告士友,逆折奸萌,其亦不幸而及聞於臣祖之耳,媒今日之醜詆,而爲泉下之橫逆也。嗚呼,臣之尤所悲憤痛惋者,渠敢誘以鳴冤,而肆然以誣先王止於孝之德,置先王於何地等語,無難筆之於書也。曾在先朝,臣再從兄履成,以此事陳於筵席,非止一再,而聖敎若曰,渠所同惡之量海,旣已自抵誅殛,龜柱又當此罪,今於旣故之物,不欲更起事端,自有深意,然則先朝,旣已昭其奸矣,斧鉞之嚴,寓於山藪包容之中,何嘗以漢祿謂非逆,而以懲討爲讒說耶?至於觀日之收用,大聖人權度,譬如天地之造化,雨露雷霆竝行,而不相悖也,若以雨露之時行,而謂雷霆之必無,則豈不亦誣造化之迹而干天地之紀乎?今其爲說,憑藉抑揚,以爲在先朝,則眷顧如此,在今日,則處分如此,有若我聖上,反昧先朝之事實,而爲讒說之所移者然。噫,其說之放恣無嚴,胡至此極?鯨鯢之誅,尙遺餘種,虺蠆之毒,到死猶螫,臣誠痛心疾首,只恨當初之鋤劇逆,未能盡拔本塞源之道,致有今熄灰復噓之漸,是亦臣等不忠無狀之罪也。然此實擧國公共之論,臣何敢刺口輒論,如報私怨?而灼見情狀,倍激忠憤,大義爲重,小嫌難顧。玆不得不臚列顚末,復瀆宸嚴。伏乞聖明,毋曰王章之已施而餘孽之不足憂,嚴加處分,以存霜氷之戒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龜、祿之罪,自昔聞之,卿不煩陳,予豈不知之乎?大義今已明,故特爲容貸,連坐者,亦仰體昔日包容盛德大度也。不允。

○副修撰尹致謙疏曰,伏以卽伏見傳敎下者,有前都憲臣趙得永處分之擧矣,臣未及見其原本,雖未知其辭意之如何,而槪知其爲重臣事也,重臣之處地何如,倚毗何如,而不少顧藉,如是論斥,雖不槪於聖心,目下求言之下,處言責之地者,上自衮闕,下至官箴,無不極力竭論,卽其職耳。殿下旣使之言,今復以言而罪之,以其職則憲長也,以其事則應旨也,事體之虧損,言路之杜塞,竊恐爲累於聖德矣。臣纔以開言路一事,有所仰勉,而旣蒙體念之批矣,曾未數日,處分如此,臣竊爲聖朝惜此擧也,憂愛之極,玆陳短章。伏乞特寢前都憲譴削之命,以光聖德,以恢言路,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趙得永處分,非以言官也,重臣處地何如也?而名以求言應旨,以如許無倫脊不近理之說,論列重臣者,豈可以應旨言,豈可以臺疏言乎?此所以亟爲處分者也,此人之忽地挺身伸救者,是誠何意?萬萬駭然。此不可嚴處,則國綱將不振,而國事無可倚之地,爾則亟施削去仕版門外黜送之典。

○壬申十一月初八日辰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知事李益運,持《詩傳》第二卷,特進官尹序東,持《詩傳》第二卷,參贊官朴宗琦,持《詩傳》第二卷,侍讀官洪羲瑾,持《詩傳》第二卷,檢討官鄭祖榮,持《詩傳》第二卷,假注書權偌,持《詩傳》第二卷,記注官朴思彦,持《詩傳》第二卷,別兼春秋李紀淵,持《詩傳》第二卷,武臣行副護軍柳相默,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奏新受音。羲瑾讀,自泛彼栢舟,至栢舟五章章六句。上曰,文義陳之。羲瑾曰,此章卽婦人之不得於其夫者所作,而無怨恨之語,述憂憫之意,以第三章見之,則尤能自反於其身,慮或有心志之無常,威儀之不善。夫自反者,欲以盡在我之道也,不但婦人事夫之道如是,臣子於君父,道理亦然,至於人君遇災修省之道,亦當如此。大舜當洪水之患,而曰洚水儆予,成湯臨桑林之禱,而亦以六事自責,舜與湯之德,豈或有不豫天心,可以致災者,而猶且反躬自省,若此其勤,是乃所以聖益聖焉者也。日者轟燁之告警,卽下求助之敎,而其反躬自省之意,懇惻於辭旨之間,臣固欽仰萬萬,而反省之念,必須久久靡懈,雖於進講此等章之時,亦必體念於其義,以爲婦人持心之道,不可無常,則況人主一心,萬化之本,其或有立心不固者乎?婦女一身之威儀,不可不棣棣,則人君之威儀,卽四方之所畏象,其或有可選者乎?如是反省,常若對越,則可以克享天心,而轉災爲祥矣。伏願另加留念焉。上曰,下番陳之。祖榮曰,此詩所云威儀棣者,婦人自道之言,固無深義,而益威儀者,君子之所愼也,抑詩曰抑抑威儀,惟德之隅,夫威儀著於外者也,德者存乎內者也,內有所存,則外有所著,故曰德之隅,隅者,猶屋之有廉隅,方嚴正直之形也,所謂德者非他,敬之謂也。《易擊》所云敬以直內,義以方外者,此之謂也,故朱子作《敬齋箴》,必以威儀兼言之,其曰正其衣冠,尊其瞻視,足容必重,手容必恭者,威儀也,其曰潛心以居,對越上帝,戰戰兢兢,罔敢自失者,敬也,是蓋動靜交養,表裏相須之意,而持敬之工,一篇之內,最爲切要者,對越上帝一句也。凡人之學,莫不皆然,而帝王之學,尤當以敬天爲本。今當遇災警惕之日,益懋對越之工,內而常存敬畏,外而愼乎威儀,則緝熙聖學之方,底豫天心之道,不外乎此矣。此詩又曰不可選也。以此觀之,君子之所以爲威儀者亦多矣,而各有隨處而不同者,如宗廟之內,君父之前,進退唯諾,每以疾速爲貴,是則疾徐緩急,各有其儀,而苟或相反,不可謂動容周旋中禮也。殿下於引接臣僚之儀,每患促迫,次對法講,筵體尤別,而酬接之頃,不過霎時,諸宰稟事,或多未盡,經義敷陳,常患草率,臣之區區微悃,竊以爲殿下接下之威儀,恐有次觖。夫君臣相接之際,上下各有威儀,群下之威儀,實係君上之威儀,向所進講羔羊之詩曰,委蛇bb委蛇b,自公退食,委蛇者,徐緩之貌也,公退之時,有委蛇之儀,則方其進接之際,其儀可想,若如今日暫時登筵,未罄所懷,旋卽退出之時,則其威儀,必不免於草草,豈能有委蛇委蛇之美乎?自今以後,凡於賓對講筵,務盡舒泰之儀,使群下,各得以盡其儀焉,則棣棣之盛,奚旦止於此詩所稱耶?伏願體念焉。上曰,知事陳之。益運曰,今此第五章云日居月諸,胡迭而微,日者常明,月者有虧有盈,而至德之世,或有當蝕而不蝕,季世以降,則日月薄蝕,日月之蝕,雖是或有之事,而古之聖人,未嘗不遇災而修省,日前轟燁之災,乃在收藏之節,伏見求言之敎,恐懼修省,求助臣隣之意,溢於辭表,臣固欽仰之不暇,而災不虛生,必有所召,則凡諸召災之道,多在於不聞不覩之中。伏願殿下,恐懼乎所不聞,戒愼乎所不覩,使天心悅豫,以爲轉災爲祥之美,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特進官陳之。序東曰,上下番旣陳之,臣別無可達之辭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宗琦曰,上下番皆已仰奏,臣亦無可達之辭矣。上命掩卷。宗琦曰,今此迎送勅動駕時,出還宮門路,依近例,以崇禮門爲之乎?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羲瑾曰,今當遇災求言之辰,昨以草草膚淺之說,略有所敷陳,而今適登筵,竊有區區愚見,敢此仰達矣。近聞西來傳說,則道臣方以戶布事,輪關列邑,一二邑亦已有設始處云。夫租庸租gg租庸調g三者,自古役民之大法,至於我朝,制賦之規,實皆倣此而爲之,關和舊章,至今率由,而行之旣久,不能無弊,故已自百年前,有戶布之儀,而甲乙不齊,竟未之試,今當關西兵亂甫足,民力蕩殘之餘,若行此法,則其利害得失,姑未可遙度,彼道臣受任於此時此道,其於蘇殘救瘼之方,縱不可拘以常法,而此則係是國制之大更張,雖自上欲行之,必廣詢廷議,博採民情,待其可否之歸一,然後始可出令。今以一道臣意見,不稟于朝廷,不關於廟堂,率爾擅斷,略不愼重,則法之便否,姑置勿論,有非敬邦憲謹職分之義,臣意則令廟堂,關問於該道臣,詳陳事勢,備列條目報來之後,又自廟堂,爛熳商確,如其可行,上稟取裁,行會該道,使西民知令出朝廷,以重事面宜矣。上曰,依爲之。關西民情,宜倍他道軫念,依此擧條,令道臣,便宜從事,可也。出擧條上命經筵以下先退,益運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9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未肅拜。行左承旨趙萬元未肅拜。右承旨李采未肅拜。左副承旨李惟命未肅拜。右副承旨鄭魯榮未肅拜。同副承旨呂東植坐直。注書朴來謙奉命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權偌仕直朴龍祜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呂東植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呂東植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呂東植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呂東植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呂東植啓曰,藥房副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呂東植啓曰,假注書尹豐烈,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呂東植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金熙華,掌令姜世白在外,李允謙牌不進,持平李鐸遠陳疏,李應奎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機gg李在璣g,正言金鎭,掌令李允鎌gg李允謙g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呂東植曰,只推。

○以右承旨尹鼎烈,左副承旨韓兢履,右副承旨朴宗琦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呂東植曰,只推。

○尹豐烈改差,代以朴龍祜爲假注書。

○呂東植啓曰,卽者,副校理洪羲瑾,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呂東植啓曰,玉堂備員間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呂東植啓曰,行吏曹判書曺允大,參判林漢浩,參議宋冕載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更爲牌招。

○呂東植啓曰,行吏曹判書曺允大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已至經宿,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參判林漢浩,參議宋冕載陳疏入啓,判書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參判、參議,待批下一體牌招。

○呂東植啓曰,行吏曹判書曺允大再牌不進,參判林漢浩,參議宋冕載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政命已至經宿,連事違召,無意承膺,誠極未安。判書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而參判,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與判書,一體更爲牌招。

○呂東植啓曰,行吏曹判書曺允大三牌不進,參判林漢浩,參議宋冕載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政命已至經宿,終不承膺,揆以事體,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判書係是一日四牌,參判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只推,與判書、參判,更爲牌招。

○呂東植啓曰,臣與右副承旨朴宗琦坐直矣,纔已聯名陳疏徑出,坐直無人,右承旨尹鼎烈,左副承旨韓兢履,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呂東植啓曰,右承旨尹鼎烈,左副承旨韓兢履牌不進,坐直無人,行左承旨李志淵,右副承旨朴宗琦,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呂東植啓曰,行左承旨李志淵,右副承旨朴宗琦牌不進,右承旨尹鼎烈,左副承旨韓兢履傳旨未下,行都承旨朴宗京家在城外,坐直無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韓致應、趙萬元、李采、李惟命、鄭魯榮,落點。

○傳于呂東植曰,橫逆虛無之說,本不足彈也,言者與救者,皆已嚴處,以示予至意,可謂無餘矣。日來飭諭,何等諄複,則尙此引義,不知變動乎?重臣地處分義姑舍,以其向國之誠,忘私之心,何可如是乎?莫重將兵之不得在外,猶是餘事,勅行之出來漸迫,擧行之事,多在延勅都監,萬萬時急,勅行之所重,有國之大事,豈可不顧國體,而此時徒爲處義之擧,終不入來乎?此尤萬萬不可,萬萬未安之端。戶曹判書朴宗慶,令政院嚴飭,使之卽日入來擧行。

○傳于呂東植曰,向者,修撰柳鼎養疏意未瑩,令政院,問啓以入。

○呂東植啓曰,問啓事,命下矣。問于修撰柳鼎養處,則以爲,臣於日前,仰陳一疏,而辭未達意,至有問啓之命,惶懍慙恧,無所容措,第臣竊自以爲,兩臺之改正,銓官之推考,卽擧世之公議,而非臣一人之言也。及伏見吏曹判書曺允大疏本,則其所爲說,亦不敢曰華門名閥,而所稱道者,卽故判書眞儉之玄孫及故判書檀之曾孫也。此固自中之所稱艷,而臣愚之所以爲釁累也。彼但知眞儒之爲劇逆,獨不知眞儉之所犯耶?庚子冬一疏,甘作亂賊之嚆矢,乍提獨對,欲售惎間之陰謀,厚誣封典,捏造危亂之巧譖者,卽一斷案,而伊時聲討之章,亦有曰憤毒盈懷,而衝口噴發,自不覺其歸於惡逆者鳳輝也,而眞儉草創之。泰耇潤色之,此非釁累而何?特以儒賊之同氣也,故豺狼之下,不問狐狸,官爵不收,而今豈可歸之以古昔名卿也哉?檀則首據金吾,鍛鍊忠賢之誣獄者,誰歟?凶言悖論,無不參涉而主張者誰歟?力討凶閹之說,尤覺一哂,始焉締結,終至敗露,則雖以耇、輝、鏡、夢之逆,心雖愛惜,口則請討,況在賓客之任者乎?惟我英宗大王,以山藪之度,一竝包容,雖如輝、光之徒,有置台司之時,而畢竟義理,如日中天,則今何敢急於營護,詡之以樹立之家乎?苟使有浮於此,爲其子孫者,初不敢自齒於平人,有何改正不改正之可論乎?以其煞有分數也,故臣亦謂以未必永枳於閑司,而臺選則不可者也。今以二人之改正,而歸之於干和之一端,苟如是也,何不遍索釁累之裔,布列淸要,俾爲導迎和氣之一助乎?臣由前則欠直截之風,由後則忝論思之責,惶恐震越,不知所達云矣,敢啓。傳曰,令廟堂稟處。

○呂東植啓曰,判義禁南公轍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坐命下之後,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呂東植啓曰,今此勅使接見說話,依例書入,而或不無未盡處,令廟堂增刪,以備睿覽,何如?傳曰,允。

○呂東植,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應敎洪冕燮,校理李沆、洪起燮,副校理李墷,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呂東植,以迎接都監言啓曰,支勅時各年謄錄不一,今番則贈給物種及諸凡擧行,依癸亥年例磨鍊之意,知委京外,何如?傳曰,允。

○呂東植,以迎接都監言啓曰,本都監郞廳司饔院主簿金箕曾在外,今姑減下,其代以司僕寺主簿鄭性愚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呂東植,以義禁府言啓曰,副修撰尹致謙,亟施削去仕版門外黜送事,承傳啓下矣。尹致謙,削去仕版門外黜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禁府啓目,楊州監牧官沈誾之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啓目,砥平前縣監洪景斗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咸鏡道放未放修啓冊書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乙良,竝只依啓聞施行爲白乎旀,他餘罪人等,令刑曹稟處,何如?判付啓,依允。

○呂東植,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俊男手本,則時囚罪人洪景斗,素患風漸,處冷復發,口眼喎斜,言語短澁,不省四到,症形危重云。罪人病勢如此,則一邊保放,一邊草記,曾有定式矣。洪景斗,姑爲保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副校理洪羲瑾,修撰鄭祖榮聯名箚曰,伏以臣等,卽伏見喉院文蹟,今日晝講有停止之命矣。夫日三開講,所以勤聖學而諮治謨也,雖在平時,固宜一循定規,無或間斷,而今當遇災修省,反躬求助之時,昨日開筵,今旋停闕,如臣等魯莽蔑裂者,方待罪豹直,雖無足以展經陳義,仰裨顧問,而在殿下終始典學,誠心應天之道,恐不當如是怠懈。臣等不勝區區憂愛,玆敢略控微忱。惟聖明,勿以人廢言,亟加警省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適因感候,未及召接,當俟數日開筵矣。

○廣州留守金羲淳疏曰,伏以吉運潛湊,寶籙彌鞏,玉候乃復寧泰,慈宮底翼瘳之喜,東邸告勿藥之慶,諸慶所集,史不勝書,大小抃頌,亘宇溢海。仍念臣,因三司箚疏之發,始知有漢祿之孫上言,而喉院却之矣。臣雖未見其原本,而槪聞其說,反噬臣家,欲以掉脫其宿昔贓案也。嗚呼,天下之事變無窮,而是誠往牒所未聞一大變怪也。臣聞陽微則陰亢,霜之隕而氷之至,今日之事,可謂陰亢而氷至矣。臣又聞譬彼桃蟲,鳥乃拚飛,言其始小而終必滋大,莫之制也,是不獨臣家之私痛、私憤而已,爲國家深憂長慮,却顧而悸恐之不已也。其說無倫無脊,無憚無忌,無非所以閃弄手脚,幻眩虛實之計也。而其於臣家,把持之誣衊之,罔有其紀,臣苟欲辨也,與凶孽呶呶若對質,臣之恥也辱也,臣之所不欲爲也。抑其爲辭也,有曰辛巳之講說也,有曰臣家之不絶也,有曰先王之不棄也,而然其欲自明也,適所以重其不可明也,其欲解脫也,乃所以自就徽纏也。臣請得以詳陳之,夫其所謂講說者何事也?乃其問唐中宗事於臣祖臣敎行,而臣祖,以朱夫子天理人心之論答之也。夫天下之事,可言者何限,則何必以唐中宗問也,又何必以此時有此問也?此問也因文托義,映帶閃倏,揀問之際,凶腸莫掩,故臣祖據義理之正,而辭闢之甚嚴,此臣前疏所謂臣祖所以心誅者也。今其家不敢祕此答問,旣曰有之,至以故同知臣李東允所記臣祖《行錄》證之,則千古之贓案已具,自其口出矣,是何待臣之言而發之乎?祕不得此一款,則其亦自知其不免,故乃欲以年條之後先,圖所以眩聽幻案也,其不亦可笑之甚矣乎?就以此年條言之,辛巳之翌年,是何許年也?跡其漸也,渠輩之幸國家有變,釀禍亂於先時者,正在於此時,觀於魯翬之逆節可知,矧惟漢祿與龜柱,二身而一心也,前唱後喁,東譸西張,無謀之不與,無變之不圖,凶言所煽,禍肚相聯,其露也設不同時,其跡也如印一板,探源尋脈,繩索串貫,是尙可以年之後先掩之哉?噫,臣祖處湖右士友之望,故漢祿首問此論於臣祖者,將欲採臣祖之議,藉重於煽禍之日故也。于斯時也,可謂危乎殆哉?臣祖之片言斧劈,固已誅其心而折其膽矣。然而草野之人,不從大夫之後,雖欲效沐浴之討,勢末由也,況臣祖,未幾而身已作古人者乎?今其家,雖欲以臣祖之不告,爲掉脫之計,其可得乎?況其發此言也不止於一番講問於臣家而已。繼發於他席,不獨臣祖聞之,臣之族祖聞之,不獨臣家聞之,聞者溢乎一世,而踵有龜賊之言實之,夫豈萬口之可防,萬耳之可掩,尙敢以一句問難,歸之偶發而泛論乎?自夫一席之散,漢祿之聲臭,不復與臣家相接,則更無絶不絶之可言,而若其心誅之義,卽臣家相守之論也。然未有早爲之聲討也者,蓋亦有由焉,其爲說也,聞乎耳尙可驚心,誦之口有不敢爲,況先祖聞之,後承發之,事之至難愼,不比自我聞而自我誦道之易易也。此臣家所以隱忍齎憤于中,而臣之族叔故判書臣履成,筵白而討其罪,未蒙處分,則先王非不明燭其罪案猶且置之,臣家之心誅,雖倍於餘人,聲討之不發於當日,亦由是耳。旣未及聲討,而遽發於色辭,大有不可,此臣所以隱忍齎憤,而終必待時而乃發者也。古人於此等處,其所以處之,亦不過如是,臣可以歷數其人矣,其可以此爲不絶之證耶?竊惟念我先大王,於彼罪人家,以恩而不以罪,以庇而不以露,曲費權度於其間者,非群下之所敢窺度,如渠凶逆輩,況敢恃而無恐,因此爲倖逭之左契乎?善復之伏其罪也,而任用於其初者,非先王不早察逆節而然也。渠敢以先王時事,藉口於今日,欲眩我聖上聰聽,豈非無嚴之心?不軌之圖,隱結於中而發出來者也,此尤臣惋憤痛恨之不已也。誠使臣對彼而言者,彼必無辭之可明,無說之可以難臣者,彼若知講說一句語之爲渠和盤托出來之大贓案,則夫豈或吐出此一款,而此已吐出,則何辭之反噬臣家,反噬臣祖爲哉?彼其匿影祕踪,幾十年之凶論,由臣家而發其根核,則宜其怨毒臣家者倍之。而今其所以螫人,乃所以自螫也,多見其不量之甚矣,雖其言之上徹,尙可以欺誣天聰矣乎?然其所以於臣家如是者,非其意專在於臣家,將以窺闖我朝廷也。窺闖之可間焉,則義理可眩,忠逆可混,忠逆義理之可翻可亂,則於是乎思亂樂禍群不逞之徒,乘機而起,接踵而進,其憂也不惟漢祿是已。而漢祿孫之一紙上言,此其兆也。臣之向所謂不獨臣一家之私憤、私痛,爲國家憂慮悸恐云者,正爲是耳。臣之所不能無慨焉者,旣往之處分,猶未免留根不剪之歎,故今復有滋蔓之漸,若不及此而加之盤核gg盤覈g,斷以斧鉞,則臣誠莫敢知國之稅駕矣。臣非有司也,以當初聲討之人,慘被其誣,辱及於先故,而猶不暇私慟之自恤,輒附亂臣賊子人得誅之義,沬飮而痛陳之。所慟者,國體也公憤也,國體不可以不念,公憤不可以不伸。伏乞聖明,穆然嚴斷,特允三司論啓之語,以爲破凶肚杜亂萌之機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予之秉執,已諭於日昨宰臣之批,不允。

○吏曹參判林漢浩疏曰,伏以臣,冒據匪據,宜去不去,于今四閱月矣。其服不相稱之實,不待人言,臣固自知,又重以疾病纏綿,勢難强策,間嘗一疏,呼籲於仁覆之天,而言拙辭蕪,不能感回崇聽,臣怵惕嚴畏,不敢更事煩瀆,而乃其心,則日益憫蹙,殆似痿人之不忘步,瞽者之不忘視也。際玆儒臣柳鼎養之疏出,而臣之情跡,尤不可一日安於見職矣。其疏槪論銓官,而以爲只循顔私資格,一政吏足矣,下又論臺通之不當通而通,仍請政官之推考。當此言路寥寥之時,抗章評彈,以警擧世媕婀之俗,此誠淸朝之美事,臣始喜諤諤之有其人,終又反躬自省,不覺赧然顔赬,悚然背汗,不知所以措此躬於何地也。夫權衡人器取捨,卽銓官之責,而若或不問其人之能否,一從顔私而低仰,則其蔑法溺職之罪,在所難逭,且資格云云。朝廷之設官,自有上下階級,循序排擬,自是銓家之舊例,資格之考閱,間多有免不得處,以此爲駁正銓官之話柄,誠莫曉其故也。今其疏語,雖不指斥誰某,臣於近日,多因長銓之有故,屢次代斲,則臣之被論,自在於不言之中矣。身爲政官,不能黜陟賢否,至被一政吏之斥,則以何面目,晏然復廁於行政之席乎?至若新新通之法,必須諸儀之歸一,故或有不得赴政之僚,則簡通相議,務歸至當,一有參差之論,不敢排擬,卽銓曹之古法也。臣於李鐸遠、沈英錫臺通之(之))日,適有採薪之憂,未克赴政,而往復簡通,詢謀僉同,臣雖不進,其實則與聞其事,與參其議,今當政官請罪之日,理難獨逭。仍伏念臣,質本脆弱,少小善病,及至中歲,恩補海邑,累年蹲冒,水土之所祟,瘴濕之所侵,遂有肢體痲痺之症,每値換節之時,必如期復發,自今秋冬以來,爲乖候所添傷,風動痰結,手足不利於運用,胸背又從以牽引,方其劇時,轉動屈伸,不得如意,便同一籧篨也。臣之向來陳懇,略提目下病狀,而不敢悉暴者,蓋有所怵畏而不敢發也。以情踪,則人言之峻發如彼,以疾病,則症形之轉痼如此,臣雖欲自恕自力,强赴見職,而不可得矣,敢復冒萬死申暴於孔邇之下。伏乞聖明,諒臣微懇,憐臣情病,亟降鐫改之恩,以警不職之僚寀,以謝繩糾之公議,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不必强引,卿其勿辭,入來開政。

○吏曹參議宋冕載疏曰,伏以臣,以鹵下無似之姿,荷聖上庇覆之恩,兜攬淸顯,踰濫涯分,而不念過寵之是懼,徒知趨走之爲恭,有除輒膺,恬若固有者,是豈臣一分可堪而然哉?特以感激殊恩,不敢言私,黽勉隨行,間因右僚之有故,時或代斲,數遭行政,論其疵纇,何往非罪?而乃者堂疏之出,尤切愧恧之至,然其顔私資格云云?未知何所指的,而自來政格,必循資歷,則何可遽然擺脫,朝廷之人,無不相知則何可別求素昧乎?臣誠莫曉其故,而政吏足矣之說,在臣身亦爲箚着,豈敢以諉之右僚,晏然自恕,至若臺通,則又有不然者,臣固當一一仰陳,以備宸覽,第判堂之疏,詳陳事實,臣不必架疊縷煩,仰瀆聰聽。而顧今銓衡一步,便成鐵限,政牌之下,承膺無路,玆不得不略控短章,仰塵崇嚴。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亟遞臣所帶之職,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不必强引,爾其勿辭,入來開政。

○右副承旨朴宗琦,同副承旨呂東植,聯名疏曰,伏以臣等,卽伏見持平李鐸遠到院之疏,則以其疏本之見阻喉院,斥之以殆近沮抑,繼之以竊爲慨然,臣等不勝悚恧,無地自容。昨者臺疏到院,而旣非言事,只是辭職,故不敢循例卽捧,果爲退却矣。今此臺臣,執此尾論,則在臣等處義,其不可晏然也審矣。玆敢相率陳籲,經出禁扄。伏乞聖明,亟治臣等瀆擾之罪,以肅朝綱焉。臣等無任云云。省疏具悉。何必如是引義乎?爾等勿辭察職。

○副校理洪羲瑾疏曰,伏以臣,卽接家信,臣父猝得毒感,重添宿𧏮,年旣篤老,症又苦劇,昏眩之中,促臣歸視,臣數日離側,憂慮方深,及聞此報,方寸煎灼,按住不得,玆敢忙陳短章,徑出禁扄。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亟許鐫遞臣職名,以便救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肅朝綱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

11月10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坐直。行左承旨趙萬元在外未肅拜。右承旨李采未肅拜。左副承旨李惟命未肅拜。右副承旨鄭魯榮坐直。同副承旨呂東植。注書朴來謙奉命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權偌仕直朴龍祜。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李肇源,右副承旨鄭魯榮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世子宮口傳問安。答曰,知悉。

○進御加味拱辰湯,自明日停止事,榻前下敎。

○王大妃殿進御加味二陳湯,五貼製入事,榻前下敎。

○鄭魯榮,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鄭魯榮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疏批未下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魯榮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魯榮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大臣俱有身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魯榮啓曰,行左承旨趙萬元,時在京畿水原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啓曰,同副承旨呂東植,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啓曰,藥房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傳曰,刑、吏換房。

○傳曰,藥房入侍。

○鄭魯榮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金熙華,掌令姜世白在外,李允謙牌不進,持平李鐸遠疏批未下,李應奎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魯榮啓曰,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掌令李允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

○以左承旨李采,左副承旨李惟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

○以同副承旨呂東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

○以應敎洪冕燮,校理李沆、洪起爕,副校理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

○鄭魯榮啓曰,卽者修撰鄭祖榮,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請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啓曰,副校理洪羲瑾受由,修撰鄭祖榮陳疏徑出,副修撰一員未差,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應敎洪冕爕,副應敎朴周壽,校理李沆、洪起爕,副校理李墷,修撰柳鼎養,副修撰李東永,竝卽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竝許遞,與未差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玉堂前望單子入之,應敎李龜雲,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李錫祜,副校理尹久東、李魯集,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高廷鳳落點。

○內醫院都提調、提調意啓曰,本院提調例不得兼帶刑獄之官矣。副提調韓致應所帶金吾之任,許遞,何如?傳曰,允。

○傳曰,刑、吏換房。

○傳曰,以人言則狂妄不倫之說,不足較也。以處地則倚毗之外,承候之所重,何如也?日來處分旣截嚴,以示不槪之意,昭晰飭諭,以開進身之路者,果何等鄭重勤摯,不念倚毗之予心,不顧承候之所重,但靳持於較挈不倫之說,謂以處義,不思變動,無意入城者,豈非孤負予眷眷之至意乎?不謂國體之復損於此重臣也耶?戶曹判書朴宗慶,亟施不敍之典,以示處義自處義,分義自分義之意。

○傳曰,戶曹判書有闕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戶曹判書前望單子入之,南公轍落點。

○韓致應,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冊封受勅翌日陳賀時儀節,當爲磨鍊,而謹稽謄錄,則每以權停例擧行矣。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此爲之。

○韓致應,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懷德幼學宋載斗所志,則以爲,族孫景濂,嫡妾無子,以其同姓十寸弟一復第二子秀老味,欲爲繼後,諸族相議完定,而未及禮斜之前,景濂夫妻俱歿,拘於常規,不得循例禮斜,依定式草記稟處事,呈狀矣。凡係繼宗立後,明有可據,而不得登聞者,許令該曹,論理草記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門長宋載斗所訴旣如此,依定式,宋一復第二子秀老味,立爲宋景濂之後,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以備邊司言啓曰,全羅監司朴崙壽上疏批旨,有令廟堂從速稟處之命矣。取見其疏本,則以爲,本道穡事,山沿海均被災損,視諸己巳,雖若差勝,比之庚午,不翅加甚,前劃下外不足災八千結,特許準劃爲辭矣。道臣則集列邑之災,而有刪無過,廟堂則分各路之災,而寧簡毋濫,此非專念國計,不恤民隱而然也。蓋以劃災之政,自有一副榘律,不得不如是爲者也。今欲使湖南夏畦之氓,一夫無憾,則雖以道臣初請之數,盡爲從施,尙患其未敷,況又就其中,略有所減,烏得無道啓更請,而第災政至重,各有分定,有不容隨時加減,必以前所劃下,務從精分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持平李鐸遠疏曰,伏以臣空疎淺劣,學未通方,自弱冠時,獲覩先大王右文之盛際,名忝上庠,屢侍文陛,而諭之以故家之裔,申之以奬勵之音,恩言鄭重,榮動衿紳,雖洪勻賦物,不遺微瑣,而賤分惶感,銘在肝肺,每一追惟,涕淚自零,顧臣學不加進,倖竊科第,時攝記注,間遷郞署,莫非我聖上恩造,而迺者除名自天,以臣爲司憲府持平,副擬特除,亶出異數,臣且惶且感,粗伸叨謝之忱。旋因試事,又下除署經之命,天牌日臨,義當竭蹶,而臣之老母,年迫八耋,宿病沈劇,未可以蹔離膝下,故積犯違傲,蚤夜惶悶,恭俟恩勘之際,得見儒臣柳鼎養疏本,則以臣名之通擬臺望,有改正之請矣。臣稟性迂拙,持議巽軟,其於論執時政,糾擧官邪之職,實無一分堪承之望,儒臣之疏,若執此爲說,嚴加駁正,臣固僕僕之不暇,而今迺斥臣以釁累之裔,誣及臣祖先,臣驚隕痛刻,直欲溘然而無訛也。蓋裔者卽後孫之稱也。臣之祖先,累世卿孤,忠孝易名,至于臣高祖故判書臣眞儉,歷事三朝,位至宗伯,臣之曾祖,亦以門蔭入仕,臣家之世受國恩,河海莫量,而惟我英宗大王,曲垂聖眷,終始全保之恩,卽臣家之世世銘骨結草爲期者也。今玆儒臣之疏,其果未詳臣世閥,而輕發此言耶?抑或心知其不然,而故爲凌藉耶?論人之道,恐不當指無爲有,而告君之辭,尤何可若是爽實乎?臣家亦齒於喬木簪纓之族,則先祖之仕宦本末,昭載國乘,一按可知,終非一人之言可以硬定之者也。臣之所自悼者,門戶凋零,墻壁無依,區區仰望,惟是日月之照燭,而閉戶窮居,扶養老母,付康濟於書史之中,絶希冀於淸顯之途,而濫廁臺閣,駭機飇發,不肖無狀,貽辱祖先,撫躬自痛,尙誰怨尤哉?臣伏覩儒臣疏批下者,有銓官推考事,亦爲指一草記之命,在臣分義,秪當縮伏以俟,而橫遭先誣,伸暴爲急。玆敢瀝血陳章,冀徹崇嚴,而喉院視若等間辭職,却而不捧,惟允之地,殆近沮抑,殊非導達冤枉之意也。竊爲慨然,繼以悶隘。伏乞天地父母,俯垂鑑燭,曲察臣家之受誣,亟削臣職之濫叨,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言之如是無怪矣。

○修撰鄭祖榮疏曰,伏以臣本生母,年旣篤老,病又貞固,居常凜綴,寧日絶少。臣於今曉,得接家信,臣母宿病復作,比前益劇,終夜苦痛,諸症轉加云。臣無他兄弟,身縻職次,藥餌救治,無人可恃,方寸煎灼,按住不得。玆敢忙陳短章,徑出禁扃。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亟遞臣職,俾便救護,仍治臣罪,以肅朝綱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

○壬申十一月初十日辰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入侍時,提調李肇源,右副承旨鄭魯榮,假注書權偌,記注官朴思彦,別兼春秋李紀淵,檢校待敎李龍秀,以次進伏。醫官李敬培、吳千根、秦東秀、卞之錞、吳仁豐、金宇敬,以次楹外進伏訖。肇源等曰,日前有感候之敎矣。幸有差勝之道乎?上曰,一樣矣。肇源等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而各殿宮氣候,亦皆一樣矣。仍敎曰,醫官以次入診。李敬培等,次第入診。肇源曰,脈度如前乎?李敬培等曰,脈度左右調均矣。上曰,諸醫官議進湯劑,可也。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11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行左承旨李羲甲。右承旨朴宗薰。左副承旨金敎根坐直。右副承旨李魯益未肅拜。同副承旨鄭魯榮坐直。注書朴來謙奉命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朴龍祜仕直一員未差。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魯榮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韓致應啓曰,右承旨李采,左副承旨李惟命,同副承旨呂東植,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在外及不爲仕進承旨,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備忘記,水口萬戶車翼煥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韓致應啓曰,假注書權偌,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羲甲、朴宗薰、金敎根、李魯益落點。

○韓致應啓曰,新除授右副承旨李魯益,時在京畿楊根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金熙華,掌令姜世白在外,李允謙,持平李鐸遠牌招不進,李應奎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金鎭,掌令李允謙,持平李鐸遠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魯榮曰,只推。

○金敎根啓曰,明日冬至望闕禮,依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敎根啓曰,明日冬至望闕禮習儀,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敎根啓曰,應敎李龜雲,副校理尹久東、李魯集,副修撰高廷鳳在外,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李錫祜,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李錫祜,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敎根曰,只推。

○韓致應,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宗廟望祭獻官,前承旨李志淵塡差,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李志淵。

○金敎根,以備邊司言啓曰,因政院啓辭,勅使接見時說話書入,而或不無未盡之處,令廟堂增刪,以備睿覽事,允下矣。就政院書入措語,略加增刪,還送政院,改書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哨官李弼耆、尹瀅、魚在溟、鄭汶濟,俱以所任,同列料米馬太,恣意收斂,如是鄙悖之類,不可仍置,爲先汰去懲勵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金載瓚,左議政韓用龜,右議政金思穆箚曰,伏以日前雷電,非常之變也。臣等忝在燮理之任,惶懼懍惕,倍切于中,而不能出一言發一謨,仰塞求助之明命,乃敢聯陳一箚,仰請斥退,非欲以備例之辭,强效策免故事。蓋以臣等之宜退而不退者久矣。百僚怠慢,恬嬉成習,而臣不能董率而勉飭之,宜退者一也。諸路歉荒,財用告罄,而臣不能接濟而奠安之,宜退者二也。紀綱墮地,而無維持之策,位著多曠,而昧進賢之方,宜退者三也。賁飾治敎,彌綸世道,尙矣無論,而雖簿書期會之末,格例應行之事,亦多踰時淹月,以致庶務之叢脞,宜退者四也。陰陽乖盭,災異洊仍,國事泮渙,民生困瘁,天之譴告,人之怨咨,皆由臣等之冒據匪據,以妨賢路,此豈但宜退而已?臣等之罪,尤萬萬難贖矣。近在三司之列者,皆以含默爲能,而日昨見孺臣gg儒臣g柳鼎養應旨之疏,意出無隱,語多切實。此誠朝廷之美事,而至若伴食歇後之譏,在臣等,可謂好題目,勤攻之言,固當愧服gg愧赧g之不暇,而第伏承以疏中兩臺事,有指一稟處之命,此是臣等私義之所不敢出也。民事之不可緩者,則近或以草記擧行,而勿論輕重緊歇,臣等皆入其疏論中,則揆以廉防,臣等之決不可可否於其疏也明矣。成命之下,奉承無路,玆敢相率聯籲,恭俟威罰。伏願聖明,亟命斥退,以謝公議,以幸國事,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等之懇。柳鼎養疏辭,不過泛論相職而已。卿等豈有侵逼之端,而如是煩引乎?萬萬過矣。勿辭安心視事。仍傳于金敎根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于領左右相。

○行戶曹判書南公轍疏曰,伏以度支,掌一國戶口錢糧田土之政,凡貢賦出納之經,金幣轉通之法,府藏委積之實,物貨貴賤斂散準駮之宜,悉以任之。蓋君國之道,子民爲重,故財賦旣均,邦本植焉。語其職則不過有司,而中玆選者,宜求正人。古之居此任而稱其職者,自有其人矣。劉晏當中外艱食之時,浚汴水,歲運米數十萬石,以給關中,又以錢穀出入,委之士類,吏惟書簿牒,不得輕出一言。柳約以爲掌邦賦者,當以奮厲盡言爲務,凡例外宣索,擧皆執奏,至今史冊美之。至如李緯之鬚髯但好,元齡譏之,莫濟之詞科士人,魏杞劾之。君子論治,雖不以富國爲先,而底愼財賦,生財有道,經傳言之。以是論之,謂戶部不與比文學政事者,非通論也。當此之時,以此之任,授不才如臣,而不少難愼者,聖上之簡畀,朝廷之處置,未知得乎否乎?顧今諸路之災荒溢目,西鄙之干戈甫息,仍之饑饉,加以師旅不幸當之,而郡縣租稅,歲以減縮,經費不能支一年,處財之法,卽開與節二者,而旣不能議開,又不能議節,籌出則餉糜,籌入則民疲,雖使智者當之,其將無可救之策。客使迎送,又是目下之劇務,大而宴享贈贐之需,細而米麪盤膳,排設供億等事,都監無不主之。假使財用已有措備,以臣材具精力萬無堪當之勢。臣身之一時勞瘁,雖不暇言,而念及畢竟之僨敗,寧不可悶?臣性本疎迂,惡煩樂閒,一切世務,茫不知其措置,加以年來,病情日痼,纔閱簿書,前後忘失,少有應接,顯覺落下,怵畏義分,雖不敢長入不起,而顧其實,則卽一行尸之未冷者耳。前辭之未獲,病症如添,新除之復降,夢想豈到?擧行時急飭敎下,而左右思量,承膺無望。玆敢略入文字,仰瀆宸嚴。伏乞聖明,諒臣言之非出例飾,速賜遞改,更命材能强幹之臣,以畀重任,毋使民國受弊,支勅一事,亦無延拖時日,以致狼狽,則於公於私,幸孰甚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度支之任甚重,卿其勿辭行公。

○校理李錫祜疏曰,伏以臣,謹按《春秋》,二百四十年間,自日蝕雨雹隕星震雷,至多麋有蜮有蜚之類,纖悉畢載,而獨祥瑞之事,闕然不聞,豈無可書之實而然耶?吾夫子筆削垂戒,以示萬世人君警惕之意,則祥瑞之多,不足喜也,災異之疊,不足憂也。程子曰,聖人不貴祥瑞者,因災異而修德則無損,因祥瑞而自恃則有害也。故雊雉宜異而高宗興,桑穀宜災而太戊治,二龍爲瑞而夏道微,甘露爲祥而唐政衰。此無他,高宗、太戊,因災修德而無損者也。夏后、唐宗,因瑞自恃而有害者也。然則何憂乎災,何喜乎瑞?國之治亂盛衰,不在於災瑞,惟在於人君戒忽之間耳。日前雷異,卽我殿下恐懼修省,惕然奮發之機也。夫災異之作,天意深遠,固難窺測,亦不過仁愛我殿下而然,歷觀古昔明王誼辟,可以有爲,而政或不修,則天必示譴以警動之,至于暴棄之君,與天相忘,反無災異。臣竊以爲皇天之示警非懼,而惟恐殿下之側身修行,或忽於政令施爲之間也。顧今國計民憂,茫無涯涘,而譬如萬間大廈,歲久不理,傍傾上漏,杗桷蠧朽,丹雘漫漶,支撐牽補,苟度朝夕,若不奮然振作,易而新之,則棟撓屋壞,指日可待。恭惟我殿下,以明聖之姿,當可爲之運,勵精圖治,存心萬機者,一紀于玆,而天心未豫,民力已竭,于斯時也,苟不董威群工,釐革百弊,則天心何以仰答,民力何以俯紓乎?是以《易》泰之九二曰,包荒用憑河,程子之傳曰,人情安肆,則政紓緩而法度廢弛,庶事無節,治之之道,必有包容荒穢之量,則其施爲寬裕詳密,弊革事理,而人安之,故曰包荒也。自古泰治之世,必漸至於衰替,蓋狃習安逸,因循而然。自非剛斷之君,英烈之輔,不能挺特奮發以革弊也。故曰用憑河。雖以泰治之世,狃習安逸,尙至衰替,況今百度廢壞,邦本盡瘁,必以包荒之量,容受衆善,以憑河之勇,洗滌舊痼,然後可以轉災爲祥,可以轉危爲安矣。惟殿下,懋哉懋哉。臣卽伏見大僚聯箚,三司章牘,始知漢祿孫七歲兒上言之擧矣。蓋漢祿八字凶言,卽從古亂賊以來所未有之劇逆大憝也。斷案已成,臣民同仇,顯戮未加,追律雖施,支屬之尙今假息,已是失刑之大者,而種下生種,餘孽猶存,粧出髫齕gg髫齔g之孩,敢售嘗試之計者,亦巧且憯矣。噫,義理不明,隄防不嚴,覬覦之習,躑躅之漸,愈往愈甚,甚至有此變而極矣。終若根柢自在,窩窟未拔,則不知何樣禍機,伏在何處。言念及此,寧不凜然?伏願聖明,俯循輿情,亟命攸司,盤覈指使,永絶亂本焉。且臣於吏曹判書曺允大日前對辨之章,竊爲之駭歎焉。蓋李眞儉之庚子凶疏,沈檀之壬寅治獄,陰售禍心,毒害善類,其與耇、輝、鏡、儒輩,同一凶徒,則其後孫之見枳於淸選,猶幸公議之未泯者,此銓長之循私遽通,宜有人言之駁正,而不思所以受而爲過之意,乃反滿紙張皇,傅會爲說,或稱其處地華要,或稱其才器文學,以至有干和等語,何爲其遂非之甚也?臣竊恐義理,漸至於堙晦,是非由是而疑亂,此豈非慨然而寒心也哉?臣謂吏曹判書曺允大,施以譴罷之典,斷不可已也。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留念。漢祿孫兒事,不允。吏判之無可駁之端,已諭他批矣,不允。

○前正言安尙默疏曰,伏以地底之穉陽將復,而上天之威怒示警,轟轟之聲,爗爗之光,不寧不令,可懼可惕,聖明亟加警動之念,益修茂對之政,徹樂減膳,而求助之敎,至及草野,甚盛意也。臣幸際斯會,何敢以職非言責,而獨無一言對揚明命乎?竊伏惟我殿下,御極圖治,一紀于玆矣。殿下亦一天也,殿下之心,卽天心也,殿下之德,卽天德也,而聖化獨未能與天爲一,災異之警,頻年斯生,何也?聰明睿智,殿下之姿也,孝友溫恭,殿下之性也,寬仁博愛,殿下之德也,而音樂聲色,殿下非所好也,馳騁弋獵,殿下非所娛也,土木之華,貨利之殖,殿下非所欲也。凡古之人君所以蠱心害政者,皆非殿下之所屑也。宜其治效丕應,民俗於變,而今乃一切反是,用舍不審,而人才壞矣,財用極匱,而民生窮矣,紀綱漸弛,而風俗澆矣,廉恥全喪,而貪婪熾矣,軟熟成習,而言路塞矣。臣工恬嬉,黎元嗷喁,朱子所云一毛一髮無不病者,殆近之矣。殿下試一思之,亦不怵然而惕,飜然而悟矣。古語曰災不虛生,必有所召,臣不必效漢儒傅會之說,以爲某事爲某災之應,而殷宗修政,而祥桑枯死,宋公發言,而熒惑徙度,天人相感之機,蓋如殿下之警惕修省,其可少緩乎哉?臣請爲殿下略陳之。夫事天之道,在乎安民,安民之道,在乎知人,知人之道,在乎修己,修己之道,在乎講學。何謂事天在乎安民也?《書》曰,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師,寵綏四方。又曰,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四海至廣矣,兆民至衆矣。人君統攝而治之,使皆安其居而樂其生,無一夫不獲其所,化被遠邇,薰蒸瀜液,則《思傳》所云中和位育之功,不過如斯,而和氣洋溢兩間,慶星見慶雲興,寧有災異之作?天者積氣以成,其爲氣也,滾轉騰倒,無聲臭之可尋,惟視下民,而知上天之道焉。目今民生之困瘁極矣。缾罌無儲,杼柚俱空,連歲饑饉,老弱塡乎溝壑,壯者散之四方,愁怨之聲,上徹穹蒼,則和氣何自而生乎?感傷天地之和,以召轟爗之災,理之所必至也。殿下苟欲弭災,宜先恤窮惠困,如救焚拯溺,此爲事天之道也。何謂安民在乎知人也?傳曰,爲於得人,《書》曰,知人則哲,安民則惠人。君處九重之深,而御億兆之衆,不能獨運於上,必須傍招俊乂,量才授任,庶事釐而百姓安,雖有仁民之心,而不能知人而任之,則闒茸在朝,掊克在位,而民不被其澤矣。夫設官分職,非爲厚其人也。得賢才以治天工,而今也不然。爲人擇官,不問才否,所計者班資之崇卑,所商者財賄之有無,位高而無憂國之志,官卑而多瘝職之嘆,任銓衡者,只循顔私,而笑罵從他,居臺閣者,擧廢官箴,而媕婀爲工,藩臬而未聞孟博之攬轡,州縣而率多距心之失伍,大小內外,師師非度,一有欲擧職辦事者,則衆怒如火,群譏似屋,指爲癡兒,是以士之自好而自守者,不欲做官而甘於窮餓。今日朝廷,可謂得人乎否乎?殿下愛民之念,至矣盡矣。每於絲綸之下,孰不感歎,而官不得人,澤未究下,殿下苟欲安民,宜先辨別賢愚,量材而任之,此爲安民之方也。何謂知人在乎修己也?傳曰,有諸己而後求諸人,又曰權然後知輕重,度然後知長短。夫知人惟帝其難之,則涇、渭易混,苗莠相亂,苟能德修于身,吾心如鑑之明,而塵垢不翳,如水之止,而泥沙不汨,湛然虛明,無物欲之蔽,則自然萬理俱明,人之邪正賢不肖,莫逃於在我之權衡尺度,而孰重孰輕,或長或短,錙銖不爽,分寸不眩。伏念殿下,明睿所照,譬如辨堂下人曲直,必無毫髮之差,而未敢知殿下所以戒懼省察,養之以理義gg義理g,持之以莊敬,爲萬化之本,果如堯、舜精一之工歟?殿下苟欲知人,宜先正心修身,懋昭大德,此爲知人之本也。何謂修己在乎講學也?傳曰,念終始典于學,厥德修罔覺,程子曰,君德成就在經筵,經筵之法,講明義理,解惑而明道,納悔而進德,致知之方,居敬之要,莫不具於經訓史冊之中,苟不講學,則何以知事理之當否,驗之於心,而體之於身乎?故古昔哲辟,罔不勤御經筵,討論經史,湊泊此心,維持此心,窮其理而致知,居於敬而力行,縕之爲德,發而爲政。竊覵我殿下,日開法講,聖學緝熙,臣隣之所嘗欽仰攢歎,而第所貴乎講學者,將以行之也。若誦讀備禮,而下而略綽仰陳而已,上而泛忽俯聽而已,殊無體驗踐履之實,則亦何以薰陶德性,日臻於昭曠之域哉?殿下苟欲修己,宜先益懋聖學,勤孶不倦,此爲修己之要也。嗚呼,朱子曰,知此是病,不如此是藥,今日之許多弊病,亦豈無對症之劑乎?民生之倒懸,莫甚於近日,關西賊變,亦因民極塗炭,不能聊生而起耳。經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薄稅斂,輕徭役,省刑罰,卽固邦本之政,而古之論治者,言之已詳,可按而行,而最爲當今之弊者有二,糶糴也,吏胥也。還穀之設,本爲利民,而今反厲民,受以升斗,而納以斛庾,給其糠塵,而徵其精實,盻盻然終歲勤農,盡輸之官,至於鞭扑狼藉,族隣侵困,弊如蝟毛,難以枚擧。若不救得此弊,民必至於靡孑。臣愚以爲,糶糴可罷,而行朱子社倉之法,以爲民食,用耿壽昌常平之規,以爲軍需,取耗資用者,則以戶布而代之,里社斂散,其弊也少,賤糴貴糶,其蓄也陳,戶布必自京師始,其行也不撓如此,則州縣无事,而吏奸莫售矣。故文貞公臣曺植之言曰,我國必亡於吏胥之手,吏胥不農不賈,剝割民髓,而近來外邑吏額,日漸增加,而雖作奸犯科,罪不及身,故暋不知畏。若守令之道貶繡啓者,該邑吏胥,亦皆從重刑配,如京司之官員有罪,該吏竝科治之例,則吏胥庶知懲畏,不敢肆矣。此可爲一半分救瘼之方也。若夫知人之要,孔子有聽言觀貌之戒,孟子有衆好惡必察之訓,人君必須先見其賢否之實,然後從而用舍之。所謂賢否之實,如朱子所云光明正大,疎暢明達爲賢,依阿淟涊,回互隱伏爲邪,先正臣李珥所云以社稷爲心,生民爲念者爲君子,以爵祿爲心,他不遑恤者爲小人者,卽其大槪也。旣知其賢,則用之適其器,任之極其重,則不才者,不得以倖進矣。若夫修己之方,其目亦多,而最是克己爲要。程子曰,克己須從性偏難克處克將去,《書》曰,高明柔克,沈潛剛克。竊伏覵殿下,寬裕溫柔有餘,而發强剛毅不足,是以政令施措之間,或欠大奮發之擧,其於治心修身,亦安保其猛省勇往乎?然則殿下所以實下功夫,聖而益聖者,固不在於剛克之道乎?至於講學之方,則朱子己酉封事第一條及便殿第二奏箚,說之詳矣,而皆勉其實心踐履。聖學高明,其必熟講深玩,何待乎群下之仰勉,而實者誠也,誠者徹始徹終底工夫也。傳曰,不誠無物,凡所以修己知人,安民事天,莫不以一誠字做得矣。臣謏陋謭劣,蔑蔑無識,而感激勤懇之聖旨,略效憂愛之微忱,僭率之罪,有不可逭。如殿下,不以人微而忽其言,或賜澄省,或命採施,則千萬幸甚。且臣竊有憂歎者。言路之閉塞是已,勳華之世,尙有吁咈,以今艱虞,豈無可言?近年以來,臺閣含默爲事,至於尋常箴規,寥寥無聞,豈眞無一政之可間,一人之可適歟?我殿下優容弗吁之盛德,逈出百王,而習俗猶如此,蓋緣柔軟占便,工謀成風而然。由是忘公怠慢者,益復放肆,營私貪饕者,無所顧憚,世道漸汚,莫可收拾,誠非細故也。特加飭勵,俾各隨事盡言,亦爲今日之要務也。噫嘻,近日漢祿孫上言之事,是何等大變怪也?祿賊凶言,卽亘古今所未有之極逆大憝也,王綱太恢,凶裔尙存,固已失刑之大者,而乃敢粧出七歲之兒,肆然有蹕路鳴冤之擧,孩兒無知,而必有指使之人,其書未徹,而已登章奏之間,大僚之請覈,三司之齊籲,誠是不可已之事,而殿下一味靳允,臣實不勝抑鬱之至。伏願亟從群請,嚴覈亂本,以絶其覬覦蹢躅之漸焉。臣於治疏將上之際,得見前都憲趙得永疏,竊有所駭惋不已者。渠旣以傷倫悖理,爲世所唾鄙,雖輿儓走卒,恥與相近,渠雖欲自同恒人,抗顔以臺閣自居,刺口論人,亦何患無辭,而拖引長孫后譏斥馬后之事,敢指擬於莫重莫嚴之地,辭語閃映,旨意叵測,犯分蔑義,甘自歸於大不敬之科,爲今日北面於殿下之廷者,苟有一分嚴畏之心,豈敢萌心而發口乎?三司之地,宜有請罪之言,而臣適當進言之會,略此附陳焉。伏乞聖明垂察,而嚴加處分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趙得永疏語事,予非不見之,姑且含忍,爾言旣發之後,予亦不敢一向含忍,姑先施以竄配之典。

○前掌令鄭弼祚疏曰,伏以天人無遠,一理相感,訇爗之災,乃發於潛藏之時,惟我聖明,以遇災警懼之心,十行絲綸,懇懇於求言之敎,思所以反躬省過,仰答天心,則此誠轉災爲治之時也。爲今日對越之道,惟當上下寅協,無失爕理之功,輔導儲宮,克盡蒙養之方,左右掄選,皆得正人,朝夕講劘,咸資端士,薰陶德性,將就睿學,人事無失於下,而天監克孚於上,則惟皇穹眷仁覽德之心,自可赫然於甄災降祥之機矣。臣不拘出位之嫌,略陳獻曝之誠,伏願聖明,細細澄省焉。第伏念臣,向在辛酉夏,以數件事,疏論譴削罪人趙得永劻攘gg劻勷g之習,而辭未得原,仍以屯滯者,十有二年矣。不意今夏,特蒙我聖上記簪之恩,柏府新命,忽下於病蟄垂死之濱,臣且驚且感,固當自處以引義,而適値徵gg懲g討之是急,有不暇顧於避嫌,含默出肅,因又徑遞,竟未得一暴微悃矣。昨伏見趙得永疏本,則滿紙張皇,偃然論思,渠是何人,應旨進言,乃敢自許以平人,若是其唐突無嚴也?大抵忠孝,本無二致,孝於其父母,則忠愛其君上,友於其弟兄,則協恭其臣僚,而今此得永之不孝不悌,婢妾之所唾罵,兒童之所揶揄,譬之於夷狄,夷狄怒之,譬之於禽獸,禽獸恥之。此則非但繡啓之登聞,擧世之同棄,而五典之絶悖,萬古之大罪。渠雖癡駭無知,以何面目,比肩於世,敢復抗辭於覆載之間乎?況今國勢孤危,人心泮渙,則朝家所以倚毗而賴安者,惟此三數戚里,而噫,彼得永,乃以鳴吠之說,欲售傾軋之計,一以爲撓蕩朝象,一以爲逞世私憾,包藏禍胎,譸出亂萌,則究厥爲心,實未知來頭之又作何樣變怪矣。一自得永之疏出,戚里擧懷危懼之心,朝著不勝紛紜之幾,殆同伏線潛弩藏在何邊,是何等景像也?然則渠雖有頃年樹立之大,而不可以此,容恕於今日。臣以爲譴削罪人趙得永,亟治以首禍倡亂之罪,竄逐絶島,以解群惑,以安人心宜矣。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趙得永事,近日處分不見乎?

11月12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差祭。行左承旨李羲甲望闕禮進。右承旨朴宗薰內閣直。左副承旨金敎根坐直。右副承旨李魯益在外。同副承旨鄭魯榮坐直。注書朴來謙奉命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朴龍祜尹永魯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魯榮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金熙華,掌令姜世白在外,李允謙,持平李鐸遠牌不進,李應奎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羲甲啓曰,臣羲甲,以今日冬至望闕禮習儀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敎根曰,永陵受香承旨,仍爲奉審摘奸,局內諸陵,一體奉審。

○李羲甲啓曰,今日冬至望闕禮時,憲府則監察代行矣。雖無諫院,仍爲行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金鎭,掌令李允謙,持平李鐸遠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魯榮曰,只推。

○傳于朴宗薰曰,飭已施矣。訓鍊大將朴宗慶,敍用仍任,申飭入來,傳授命召。

○兵曹,訓鍊大將單朴宗慶仍任事承傳。

○朴宗薰啓曰,訓鍊大將朴宗慶仍任事,命下矣。卽爲牌招,傳授命召,何如?傳曰,允。嚴飭牌招。

○朴宗薰啓曰,訓鍊大將朴宗慶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申飭牌招。

○朴宗薰啓曰,訓鍊大將朴宗慶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特敎申飭,何等截嚴,而如是違牌,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權偌改差,代以尹永魯爲假注書。

○以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魯榮曰,只推。

○金敎根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敎根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校理李錫祜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羲甲曰,昨日批下之後,終不入來肅命,戶判事萬萬未安。況今勅務倥傯,豈可如是拖引?令政院,各別嚴飭牌招,使之卽爲察任。

○傳于金敎根曰,今當天示以警,上下憧憧,不遑自寧,各盡其職之日,因一微事,銓司闕政,已至多日,是豈予專毗之義哉?且官人之法,以才較任,以德較分,豈可以有累無累,爲用人之本務乎?故日昨吏判批,以儒臣言過矣者,且循資循私等說,似是相規,而反爽于實,何必如是較挈,以至庶績之叢脞乎?令政院,各別嚴飭牌招政官,使之今日內開政,如有違召,勿爲呼望。

○以吏曹參議宋冕載三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鄭魯榮曰,分揀。

○金敎根啓曰,吏曹判書曺允大,參判林漢浩,參議宋冕載,特敎申飭之下,謂有情勢,奉牌闕外,屢度催促,終不入來,事體所在,萬萬未安。竝推考,何如?傳曰,允。特敎申飭,何等截嚴,而如是違召,萬萬未安,嚴飭入來開政。

○金敎根啓曰,文學尹命圭,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而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吏曹,迎接都監提調朴宗慶有頉,代南公轍。

○兵曹口傳政事,大護軍單朴宗慶。

○金敎根,以吏曹言啓曰,今此綏吉園忌辰祭典祀官兼大祝,前監察柳榮五塡差,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柳榮五。

○以咸鏡監司金履陽狀啓,十一月令薦新生靑魚及生瓜魚,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金敎根曰,卿其勿待罪事,回諭。

○金敎根,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六員內,輔德徐有望呈辭,兼輔德宋冕載以本職謂有情勢,弼善鄭元容問禮官出去,兼弼善洪冕爕本職未肅拜,兼文學金逌根謂有身病,只有文學尹命圭入直矣。今以親病,陳疏徑出,上番闕直,事甚未安,輔德徐有望,兼輔德宋冕載,兼弼善洪冕爕,兼文學金逌根,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以義禁府言啓曰,趙得永,姑先施以竄配之典事,承傳啓下矣。趙得永,咸鏡道端川府竄配,而以承傳內辭意,具罪目,依例發遣府都事,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定原縣監李身敬,宣川縣監金燨,昌城府使許乘牒呈及成冊,則謀反大逆罪人溶、大天、爾恒、琛、振恒應坐諸人,査出以來矣。大天子才厚年二十一,方囚宣川獄,發遣府都事,與地方官眼同,依律文緣坐處絞,子婦阿只全羅道樂安郡,女阿只連綾州牧,衆連求禮縣,孫女於仁女淳昌郡竝爲婢,子巖石年七,年未滿免絞,順天府弟以祺潭陽府爲奴,叔弘哲玉果縣,姪七孫慶尙道金山郡,七成義城縣,姪女足金連靑松府,竝流三千里安置。溶子阿只老味年二十三,以病啞懸錄,而《大明律謀反大逆條》有曰,男夫篤疾,免緣坐之罪,阿只老味,以病啞免絞,全羅道長興府爲奴,妻花月咸鏡道洪原縣,子婦朴女慶尙道熊川縣,女者斤阿只晉州牧竝爲婢,姪道陽長鬐縣,流三千里安置。琛妻徐女慶尙道咸安郡,女兒孩全羅道光陽縣,妹阿只慶尙道昌寧縣竝爲婢,振恒妾池色咸鏡道定平府,子婦金女慶尙道宜寧縣,次子婦金女固城縣竝爲婢,弟振兼全羅道長水縣爲奴,爾恒妾李女慶尙道昆陽郡爲婢,姪成右河東府,流三千里安置,而右罪人等,方囚定原、宣川、昌城等邑獄,依例令刑曹,押送于各其配所,爾恒女大阿只、小阿只,前以爾崙姪女,因該縣所報,大阿只慶尙道延日,小阿只玄風縣,流三千里安置矣。今則其父爾恒,亦以劇逆正法,大阿只、小阿只,竝依律文,仍於其配所爲婢之意,分付該道道臣,何如?傳曰,允。日前下去都事,仍爲監刑上來事,分付。

○吏曹判書曺允大疏曰,伏以臣於昨者,得見修撰臣柳鼎養問啓,實不勝駭惑之至。臣於日前對章,固宜歷敍顚末,詳陳事實,而非惟煩屑是懼,亦不欲與之呶呶,以傷忠厚之風,故只擧梗槪,平說道理,彼當溫言巽辭,辨其可否,而乃反肆氣厲鋒,極其噴𰉃,吁亦異矣。廟堂草記,尙無動靜,則有不敢一向泯默,臣請畢其說焉。蓋李眞儉之庚子疏中獨對一款,非眞儉之所獨言,彼亦謂之乍提,則今無足言,其下一句,只以銀貨之多帶,就事論事,謂之過當,初無一言近似於彼之所斥,原疏具載於本年十一月記注,一按可知,不必多辨。以是之故,其時處分,秪爲勉入使臣,不過暫時行遣,伊後國是大定,懲討肆行,而至若眞儉,則除都憲擢宗伯,嚮用如初,一無所礙,其子寢郞,又在此後,當者與其子,不以是累,而乃於其玄孫而爲累乎?若以他人章奏章間殫劾句語抉摘,而爲釁累之斷案,則世豈有完人?大抵論人,當以朝家典章之所載,當者官職之有無爲準,而眞儉則典章之所不載,官職之所自如,而直驅之釁累叵測之科,竝與其子孫而枳之,則是朝家不罪,而彼乃罪之,寧有是理耶?且凡凶逆之至親,若有自作之負犯,其所勘律,固當比他加嚴,而今乃曰特以儒賊之同氣,不問狐狸,官職不收者,其果成說乎?至於沈檀事,蓋於辛丑之臘,英廟時在春邸,方有萬萬驚遑之事,檀涕泣陳勉,竟回天心,求對大朝,嚴鞫凶閹,此載《誠正閣日記》,御極後,絲綸筵話,每多衮褒,子孫近族,屢蒙殊渥,而逮夫先朝,庚申四月十三日入侍時,以沈英錫假官事,至有沈檀樹立之諭。又於二十日次對入侍時,聖敎若曰,辛丑年先朝出閤時,故判書沈檀,以未肅拜之賓客,挺身求對,能成捧日之功,豈不難乎?且其爲禁堂時,與委官隨事爭執,多有救解之功,至於徐德修事,倡周家八議之論,其家之終始全保,寔此人之功也。又若李喜之之母,則引李洁母事,俾免收司之律,其所平緩之論,傅生之功,果何如乎?先朝每敎曰,沈檀忠臣也,功臣也,特加眷注於其家人,故故判書沈瑴登科後,一年內超五資,沈墣亦爲實注書者,蓋出念舊償功之盛意也,非以一邊人攻之而曲爲之地也。其所以然如此,卿等亦當以此等事,轉相告諭於新進蒙昧者,使之知悉,抄啓當從速爲之,亦留意俾無當入者不入之歎可也爲敎,而此亦載《政院日記》,則彼所謂鍛鍊誣獄,參涉悖論者,一何相戾也。文臣抄啓,卽年少名官之淸選,而英錫亦旣被選,則今獨見阻於臺望乎?其叔臺通,臣疏爲證,而彼獨不爲擧論,豈以擧此,則無枳英錫之路,而故自略之耶?檀之力討凶閹,昭載於莫重莫嚴之《誠正閣日記》,而彼敢曰尤覺一哂,樹立二字,先朝聖敎,炳若日星,而彼敢曰急於營護,詡以樹立,彼雖汲汲構臣,語不擇發,獨不念其自陷於無倫妄發之歸乎?且於丙午冬,檀之以壬寅按獄事,橫罹於臺啓也。其祖謙明,時爲正言,獨停其啓,而今彼則反以此事,攻檀甚力,其祖則謂以無罪而停啓,其孫則謂之有罪而不饒者,其於道理,又果何如耶?不能自撿,攘臂論人,滿紙張皇,全沒着落,固不足較挈,而到此地頭,不得不爾,是豈臣所樂爲也哉?臣於治疏將上之際,伏見校理李錫祜上疏批旨,聖敎鄭重,已盡照獨,臣實欽頌,更容更辨,而第其疏語,專事脅勒,其所構揑,愈往愈甚,抑又何故?噫,一鼎養不得逞志,則忽復換頭面迭加拳踢,冀其助力,必欲角勝,乃敢以兩聖朝筵敎所載,歸之傅會,眞可謂無忌憚矣。只緣臣冒據要津,厚被媢嫉,吹覓交至,鋒鏑叢集,莫非臣滄浪自取,尙誰尤哉?從此銓任,鐵限萬重,寧被嶺海之典,實無盤礴之望,陳疏到院,兩日相持,今伏承傳敎下者,誨責備至,辭旨截嚴,至有勿爲呼望之命,惶隕之極,直欲鑽地,而所被人言,抗顔無路。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亟遞臣職,以安賤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大臣箚批,卿其勿辭,入來開政。

○文學尹命圭疏曰,伏以臣之偏母,素患風痺之疾,年衰漸痼,寧日無幾,近因冬候之不適,宿病頻發。臣無兄弟,每獨將護,而頃値少間,黽俛就直矣。卽見臣家書,則臣母夜添寒感,痰滯喘作,症形忽劇,促臣歸視,急伻踵至。臣聞此報,方寸焦灼,按住不得,玆敢忙陳短章,徑出禁扃。伏乞聖慈,俯垂矜諒,亟鐫臣職,俾便救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肅朝綱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

○兵曹參知李德鉉疏曰,伏以臣,五年於外,歷佩二符,曾無勞績之可紀,猥蒙資秩之特超,今纔北塞之報瓜,遽又西省之持被,恩造如天,圖報無地,感悚交切,靡所措躬。仍伏念臣所前任三水府,卽北關之重地也。控制三路敵衝,專管十一鎭堡,實爲一路不可無之關防,而乃有一路最所甚之弊瘼,日積一日,弊而益弊,將至於莫可收拾之境。臣莅任以來,夙宵商度,稽之前修之論,聽於輿民之誦,又嘗親察形便,參互事宜,思爲一分矯捄之策,以盡一日官守之責,而不惟才微識淺,慮不得中,旣係更張之方,則人皆難愼,若非時急之務,則事易因循,是以抱玆耿耿,徊徨趑趄,於焉之間,今已遞歸矣。乃者因災求助,聖敎勤摯,要使大小之臣,各陳闕遺之事,蓋上自衮職,下至朝政,在廷諸臣,必當有次第條陳矣。如臣則新從外邑,夙有區區之微懷,竊念一事之微,一政之小,若係民隱國計,則罔不爲弭災之道,況三水,地雖邊邑之僻遠,事係生民之休戚,今當上下警惕之日,此亦當爲修擧中一事。且本府事勢,若不及今速捄,將來言亦無益。玆敢不避猥越之嫌,妄效一得之見。伏望俯賜裁納,無以人廢言焉。大抵三水,巖邑也。形便之險阻,甲於一道,而山高谷深,地寒泉冷,又無原野可居之地,故生理絶艱,民人尠少,方其盛時,尙不過三千戶,到今凋弊,甚至爲八百戶,境內鎭堡,摠爲十一,而仁遮外、羅暖、小農、坡知、舊坡知,在鴨綠江邊,卽所謂東五鎭也。自作、魚面、江口、神方、廟坡、別害,在長津江邊,卽所謂西六鎭也。以八百殘瘵之民,應十二處支供之責,身役之煩重,卽他邑之所無也。是以人不堪苦,無以聊生,及夫厚州之復設,歸之者扶携相屬,非厚州之別爲樂土而然也。蓋爲三水之民,則所役者十二,爲厚州之民,則所役者一,民少而役重,則民日以散,民多而役輕,則民日以聚,聚者日以益聚,散者日以益散,一任其散而莫之捄,則三水之民,幾何而不至於靡有了遺乎?旣置厚州,又不罷三水,則惟有西六鎭撤罷一節,實爲目下救急之務。夫鎭堡之沿境設置者,爲防一時之小小竊發,而若有入境之寇,則卽通郡邑大陣,以爲豫先備禦之方,以故如非彼此分境之處,則殘鎭小障,非但無所用,抑亦不當置矣。顯廟癸丑年,故相臣南九萬莅北藩時,請設厚州,而有曰,當初朝廷,旣廢四郡及厚州,以與胡人,而以長津江爲界,其設堡等處,皆急流絶峽,重山疊嶂之中,道路險惡,人不堪通行,又無可耕之田,毋論防守形勢之便否,決非人民可居之地也。今若更置郡邑於厚州故地,則長津江一帶自作、魚面、江口、神方、廟坡、別害等鎭堡,悉爲內地,皆可罷也。先朝甲寅年,因本道兵使狀啓,廟堂覆啓,有曰,厚州形便,故相臣南九萬疏,指陳甚詳,其中利害之較然者,一則厚州復設之後,自作、魚面、江口、神方、廟坡、別害等諸鎭,悉爲內地,皆可革罷,而鎭民之苦可除也。此皆出於積費籌度,不是造次間懸空說去,則其爲確論,庶可無疑。據此二論,厚州復設,殆近二紀,已作不拔之基,而內地六鎭之尙不撤罷,不過爲未遑之事。況三水之爲痼瘼,諸堡之爲冗弊,視前時轉有甚焉。其所當革,尤爲較然,議者或以爲三水僉萬戶,自是武臣厭避窠耳,革之無礙,而權管亦減,則西班之初入仕窠見縮,豈不爲難云,而此亦有通變之道。若於自作、江口、廟坡三權管革罷後,以仁遮外萬戶、羅暖萬戶,坡知僉使,換作權管窠,則初入仕元數,與前一般,而不患其窠窄矣。但西六鎭中別害一鎭在烏蔓嶺之下,距三水府,幾四百餘里,而嶺底,本有採金舊穴,故四方無賴輩,竄居山谷,驅去復還,且不無自中侵掠之患,而本邑政令,難及於四百里之外,則不可不仍置鎭將而禁之。此一鎭則仍置,其餘自作、魚面、江口、神方、廟坡等鎭堡,一倂革罷,一境之內,減得五邊將,則前之爲十二邑鎭者,幾減其半,而民力可以少紓,未去者無徵求之急,則自當安業而重遷矣。已散者有招徠之惠,則亦可戀舊而懷歸矣。豈可持疑靳惜於此,坐視無民無邑而後已哉?伏願聖明,下詢廟堂,特賜裁處,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疏辭令廟堂稟處。

11月13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差祭。行左承旨李羲甲。右承旨朴宗薰內閣直。左副承旨金敎根坐直。右副承旨李魯益在外。同副承旨鄭魯榮坐直。注書朴來謙奉命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朴龍祜尹永魯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魯榮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金熙華,掌令姜世白在外,李允謙,持平李鐸遠呈辭,李應奎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訓鍊大將朴宗慶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特敎申飭,已至經宿,如是違召,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連日申飭反覆,卽爲入來受符。

○朴宗薰啓曰,訓鍊大將朴宗慶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連日飭敎,何等截嚴,連事違召,終不入來,事體所在,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敎根啓曰,政命已至多日,飭敎何等截嚴,而吏曹判書曺允大,參判林漢浩,參議宋冕載謂有情勢,奉牌闕外,連日催促,終不入來,事體所在,萬萬未安。竝推考,何如?傳曰,允。嚴飭入來,若不承召,承旨當重勘矣。

○傳于朴宗薰曰,前後傳敎,昭晰無餘,訓將又爲徑尋鄕路云,萬萬過矣。令政院申飭,使之承召入城事,分付。

○金敎根啓曰,行吏曹判書曺允大,參判林漢浩,參議宋冕載,特敎嚴飭之下,一向奉牌闕外,終不變動,事體道理,極涉未安。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更爲嚴飭入來。

○以副應敎洪冕燮,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燮,副修撰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魯榮曰,只推。

○金敎根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應敎洪冕燮,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敎根,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輔德徐有望,兼輔德宋冕載,兼弼善洪冕爕,兼文學金逌根,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輔德徐有望,兼輔德宋冕載,兼弼善洪冕爕,兼文學金逌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敎根曰,只推。

○傳于鄭魯榮曰,留院上疏入之。

○以咸鏡監司金履陽狀啓,薦新生靑魚、生瓜魚,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金敎根曰,勿待罪事,回諭。

○以全羅監司朴崙壽狀啓,茂朱府民家失火事,傳于朴宗薰曰,聞甚矜惻,別加慰撫事,分付。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玄在德書啓,陳奏兼奏請正使領中樞府事李時秀,今月十七日,自北京離發,按站前進,而病勢雖已差勝,尙未快復,故連用人蔘粟米飮之意,詮次啓達。傳曰,知道。

○鄭魯榮,以刑曹言啓曰,義禁府啓辭內,卽接定原縣監李身敬,宣川縣監金燨,昌城府使許乘牒呈及成冊,則謀反大逆罪人溶、大天、爾恒、琛、振恒應坐諸人,査出以來矣。大天子才厚年二十一,方囚宣川獄,發遣府都事,與地方官眼同,依律文緣坐處絞,子婦阿只全羅道樂安郡,女阿只連綾州牧,衆連求禮縣,孫女於仁女淳昌郡竝爲婢,子巖石年七,年未滿免絞,順天府,弟以祺潭陽府爲奴,叔弘哲玉果縣,姪七孫慶尙道金山郡,七成義城縣,姪女足金連靑松府,竝流三千里安置。溶子牙只老味年二十三,以病啞懸錄,而《大明律謀反大逆條》,有曰,男夫篤疾,免緣坐之罪,牙只老味,以病啞免絞,全羅道長興府爲奴,妻花月咸鏡道洪原縣,子婦朴女慶尙道熊川縣,女者斤阿只晉州牧竝爲婢,姪道陽長鬐縣,流三千里安置。琛妻徐女慶尙道咸安郡,女兒孩全羅道光陽縣,妹阿只慶尙道昌寧縣竝爲婢,振恒妾池色咸鏡道定平府,子婦金女慶尙道宜寧縣,次子婦金女固城縣竝爲婢,弟振兼全羅道長水縣爲奴。爾恒妾李女慶尙道昆陽郡爲婢,姪成右河東府,流三千里安置,而右罪人等,方囚定原、宣川、昌城等邑獄,依例令刑曹,押送于各其配所,爾恒女大阿只、小阿只,前以爾崙姪女,因該縣所報,大阿只慶尙道迎日縣,小阿只玄風縣,流三千里安置矣。今則其父爾恒,亦以劇逆正法,大阿只、小阿只,竝依律文,仍於其配所爲婢之意,分付該道道臣,何如?傳曰,允。日前下去都事,仍爲監刑上來事,分付事,命下矣。右罪人等,方囚定原、宣川、昌城等邑獄,令本道,卽爲押送于各其配所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傳曰,允。

○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掌令李允謙,獻納李在璣,正言金鎭等疏曰,伏以人心日陷,世變層生,至於今番趙得永之疏出而極矣。前後章奏之間,乖理悖常之跡,爲世指目,厥惟久矣,則在渠自處之道,固當鏟跡朝班,杜門訟愆,不敢與恒人自同,而肆然以臺閣自居,稱以應旨,投呈一疏,乃敢以長孫后一句語,指擬於不敢言之地,外借譏斥之言,內售閃弄之心,爲今日北面於殿下之庭者,何敢萌此心而發此言乎?究厥心跡,專出無嚴之習,論以國法,自陷不敬之科,則今者竄配之典,可謂失之太寬。臣謂竄配罪人趙得永,加施絶島移配之典,斷不可已也。且以尹致謙事言之,身居三司之列,如許犯分滅義之類,甘心右袒,挺身營救者,事之駭惋,莫此爲甚。日前削黜之命,猶屬末勘,亟施屛裔之典,宜矣。臣等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請依施。

11月14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差祭。行左承旨李羲甲坐直。右承旨朴宗薰內閣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李魯益在外。同副承旨鄭魯榮坐直。注書朴來謙一員未差。假注書尹永魯仕直朴龍祜。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魯榮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金熙華,掌令姜世白在外,李允謙,持平李鐸遠呈辭,李應奎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羲甲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以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魯榮曰,只推。

○李羲甲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宗薰曰,昭晰無餘,復豈有引義,而況敍仍之後,一樣違傲,分義之外,亦關師律,訓鍊大將朴宗慶,記過待令。

○傳于鄭魯榮曰,今方殿座,何不使之受符乎?政院擧行駭然。承旨爲先從重推考。

○傳于鄭魯榮曰,訓鍊大將朴宗慶記過處所,以協陽門爲之。

○傳于鄭魯榮曰,夜深故今方殿座,何不受符乎?此是記過,故受符之命,則不爲入來,萬萬駭然,引義自引義,處分自處分,嚴飭受符後待令。

○傳于鄭魯榮曰,訓鍊大將朴宗慶記過分揀。

○金敎根啓曰,行吏曹判書曺允大,參判林漢浩,參議宋冕載,屢日飭敎,何等截嚴,而謂有情勢,一向奉牌,無意變動,事體道理,萬萬未安。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嚴飭入來。

○朴宗薰啓曰,吏曹判書曺允大,參判林漢浩,參議宋冕載,屢度嚴飭之下,一向奉牌,尙不入來,事體道理,萬萬未安。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銓官累次申飭,終不承膺,萬萬駭然。竝罷職,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開政。

○吏曹堂上前望單子入之,判書金羲淳,參判洪羲臣,參議金敎根落點。

○朴宗薰啓曰,吏曹參議金敎根,旣在闕中,不爲肅謝,直爲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羲甲啓曰,卽者奉常寺官員來言,冬至祭祭物,明日當爲看品,而都提調李時秀奉命出疆,提調李相璜受由在外,無以擧行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禮堂代行。

○李羲甲啓曰,吏曹參判洪羲臣,參議金敎根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金羲淳在外,參判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更爲牌招。

○鄭魯榮啓曰,吏曹參判洪羲臣,參議金敎根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金羲淳在外,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只推,與參判一體更爲牌招。

○注書朴來謙病,代以朴龍祜爲假注書。

○備邊司薦望,以李肇源爲廣州留守。

○傳于鄭魯榮曰,新除授廣州留守李肇源,明日卽爲辭朝。

○傳于鄭魯榮曰,兵曹判書前望單子入之。

○兵曹判書前望單子入之,趙尙鎭落點。

○鄭魯榮啓曰,新除授行兵曹判書趙尙鎭,卽爲牌招,傳授命召,何如?傳曰,允。

○李羲甲啓曰,行都承旨韓致應差祭,右承旨朴宗薰內閣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李魯益在外,同副承旨鄭魯榮須資出去,院中只有臣一人,伴直無人,同副承旨鄭魯榮,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羲甲,以侍講院言啓曰,輔德徐有望,兼文學金逌根,謂有身病,兼弼善洪冕爕,本職未肅拜,連事違牌,終不入來,連日上番闕直,極涉未安。輔德徐有望,兼弼善洪冕爕,兼文學金逌根,更爲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輔德徐有望,兼輔德宋冕載,兼弼善洪冕爕,兼文學金逌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魯榮曰,只推。

○注書朴來謙狀啓,臣於本月初二日辰時量,敬奉聖諭,同月初八日未時量,馳到公忠道懷德縣北面佳作里,敦諭于進善宋稚圭所住處則是白乎,則以爲,臣之僥冒宮銜,已累閱月矣。一再控籲,旣未蒙允許,而臣久病殘喘,㱡㱡欲盡,不能專事陳乞,只自縮伏俟罪,不意玆者大臣,乃有陞秩之請,而聖明遽下敦召之命,諭旨懇惻,史官臨宣,臣是何人,宜被嚴譴,而反叨異數,臣感泣之餘,繼以惶感,罔知攸措。噫,資本駑劣,學又空疎,爲世需用,初非可論,而純盜虛名,久祺寵命,臣進而圖報,寸長未有可施,退而乞免,血懇徒歸飾讓,臣每念欺君忝先,直欲溘然無知,而聖敎乃以臣爲先正肖孫,而以臣祖所以事孝廟者責勉焉。臣之悚恧隕越,尤當如何哉?第竊念今此恩禮之濫加於臣身者,蓋以臣無似之實,見逃於上下故也。臣固知欲安邱壑之微分,惟在一謝恩命,盡露瘢釁,而顧臣病狀,遇寒添劇,無以跬步起動,瞻望雲天,徒切兢惕,倘蒙聖慈,俯察微情,亟收召旨,仍命刊去臣姓名於仕籍,復勿檢擬,則在微臣,實爲大幸,而亦豈不有補於各遂萬物之聖德也云矣。臣則仍爲復路,緣由馳啓云云。踏啓字。

○李羲甲,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在前迎勅時,應行茶宴,各爲三度,以此預備以待之意,分付廚院及各該司,勅使入京日,迎恩門別酒肴,亦爲備待之意,一體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羲甲,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勅使入京時,城內外街巷屛門及闕內設布帳,每令三軍門,分排爲之矣。今亦以此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羲甲,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勅使入闕時及還來館所時,下隷輩觀光於紅馬木近處,每有雜遝之患,故自前以三營門將卒,排立於闕外,禁喧等節,兵曹專當擧行,而都監所屬各差備人馬外,一倂嚴禁,勅使詣闕時,百官皆從敦化門入去,詣館所時,百官皆從金虎門出來,俾無人馬紛雜之弊矣。今亦依此擧行之意,嚴飭,何如?傳曰,允。

○李羲甲,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勅使入京時禁雜人等節,自弘濟院至迎恩門,使御營廳、摠戎廳,出略干校卒,嚴飭禁斷,自迎恩門至城內近處,亦令三軍門、摠戎廳,分掌嚴禁,已有近例。依此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以義禁府言啓曰,竄配罪人趙得永,加施絶島移配之典事,承傳啓下矣。趙得永,全羅道珍島郡金甲島移配,而前罪目,添書今番罪目,依例發遣府都事,所到處執捉,仍令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以義禁府言啓曰,削黜罪人尹致謙,亟施屛裔之典事,承傳啓下矣。尹致謙,咸鏡道洪原縣屛裔,而以承傳內辭意具罪目,依例發遣府羅將,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11月15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差祭。行左承旨李羲甲坐直。右承旨朴宗薰內閣直。左副承旨李魯益未肅拜。右副承旨鄭魯榮坐直。同副承旨李顯默未肅拜。注書朴來謙一員未差。假注書尹永魯朴龍祜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韓用龜,行左承旨李羲甲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世子宮,口傳問安。答曰,知悉。

○朴宗薰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金熙華,掌令姜世白在外,李允謙,持平李鐸遠呈辭,李應奎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羲甲曰,永陵受香承旨,仍爲奉審摘奸,仍詣綏吉園,奉審摘奸,昭寧園,一體奉審以來。

○以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羲甲曰,只推。

○李羲甲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燮,副修撰李墷,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羲甲,以禮曹言啓曰,今十一月十九日,行顯隆園冬至祭享香祝,官員一員,前期二日,祗受陪往後,兩官當爲備員將事,而令有闕未差,參奉今方入直,受香無人,令未差之代,卽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及時受香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在安爲顯隆園令,趙鎭衡爲砥平縣監。

○以輔德徐有望,兼弼善洪冕爕,兼文學金逌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羲甲曰,只推。

○朴宗薰啓曰,行兵曹判書趙尙鎭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行兵曹判書趙尙鎭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如是違牌,不卽承膺,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行兵曹判書趙尙鎭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連事違召,不卽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嚴飭牌招。

○吏曹,館伴使單朴宗慶。

○李羲甲啓曰,吏曹參判洪羲臣,參議金敎根三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禁推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分揀,與參判更爲嚴飭,仍以前牌催促,如有違牌,勿爲呼望。

○傳于李羲甲曰,飭已施矣。前判書曺允大,前參判林漢浩,前參議宋冕載敍用,所帶提調仍任。

○李羲甲,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冬至祭,各陵、殿、宮、園、廟獻官執事,當爲磨鍊,而除老病、公故外,實無推移分排之路。刑官、司饔院官員及年六十以上人員,依近例通融塡差以入,而其中時無職名人員,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金羲淳未肅拜,參判洪羲臣牌不進,參議金敎根進,行左承旨李羲甲進。啓曰,判書金羲淳在外未肅拜,參判洪羲臣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傳于李羲甲曰,見窠今日政,皆令差出。

○以李顯默爲同副承旨,金履度爲大司憲,朴宗薰爲兼輔德,李益運爲禮曹判書,李志淵爲刑曹參判,李文會爲右尹,李憲琦爲兵曹參議,朴宗來爲知經筵,金羲淳爲同經筵,朴宗京爲同經筵,金愚淳爲同義禁,金羲淳爲左副賓,金羲淳爲內局提調,金箕殷爲檢詳,金履錫爲綾州牧使,金周喆爲中和府使,徐榮輔爲判敦寧,柳𪬵爲同敦寧,宋穉圭爲工曹參議,朴宗京爲大司成,徐榮輔爲弘文提學,金羲淳爲尙義提調,趙尙鎭爲軍器提調,南公轍爲禮賓提調,朴宗慶爲濟用提調,金羲淳爲平市提調,任百禧爲左通禮,趙民和爲奉常正,李魯謙爲健元陵令,金离喆爲崇靈殿參奉,李肇源爲廣州留守,平海郡守趙運永,蔚珍縣令鄭鳳采相換,訓鍊都監提調二單南公轍、趙尙鎭,禁衛提調單南公轍,御營提調單南公轍,折衝金漢泰,今加嘉善加資事承傳。

○兵批,行判書趙尙鎭未肅拜,參判趙興鎭入直進,參議未差,參知李德鉉病,右副承旨鄭魯榮進。以金照爲楊州監牧官,僉知單兪逈源,上護軍徐榮輔,護軍朴宗京、趙萬元、鄭尙愚、金在淳、吳文常、李惟秀,副護軍李采、尹鼎烈、呂東植、韓兢履、朴宗琦、李惟命、李謙會、柳相默、韓鼎運,副司直朴周壽、洪羲瑾,副司果鄭祖榮、柳鼎養、李東永,以上竝單付。

○傳于鄭魯榮曰,訓鍊大將上疏入之。

○鄭魯榮啓曰,訓鍊大將朴宗慶遞差事,命下矣。將兵之任,不可一刻無摠察之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御將兼察,牌招聽傳敎。

○備邊司薦望,以李得濟爲訓鍊大將。

○兵曹,訓鍊大將單李得濟。

○鄭魯榮啓曰,新除授訓鍊大將李得濟,卽爲牌招,傳授命召,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啓曰,禁衛大將李得濟,移拜訓鍊大將矣。將兵之任,不可一刻無摠察之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御將兼察,牌招聽傳敎。

○鄭魯榮啓曰,行兵曹判書趙尙鎭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敎,一時爲急,連事違召,無意承膺,揆以事體,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李羲甲,以奎章bb閣b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望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羲甲,以備邊司言啓曰,各道差員守令,多是災邑,且當劇務,竝令明日下送。統制使趙𡹘,尙未赴任,夫馬貽弊,亦令待明朝辭朝,催促下送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羲甲,以備邊司言啓曰,頃因關東監賑御史洪遇爕別單,原州案付三軍門軍保七百八十餘名所納米以錢相貸便否,論報之意,覆啓行會矣。卽見該監司李好敏所報,則以爲,本州米劣,遠貿以納,故一名所納六斗米所費,豐歲爲四五兩,歉歲不下六七兩,實爲原民難支之弊,依他道例,軍保米,許令以錢參半爲辭矣。本州旣入稍實,則純米雖關民弊,軍需有難代捧,依前收納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羲甲,以備邊司言啓曰,吏曹判書金羲淳,備堂還差,仍察有司之任,何如?傳曰,允。

○李羲甲,以司譯院一二提調意啓曰,勅使接見時,漢淸學御前通事,當以有資歷之人差下,而目今勅行當前,堂上譯官老病及赴燕,無以推移擧行。在前如此之時,多有陞品任使之例矣。漢學折衝金漢泰,爲人履歷,可合陞用,特爲加資,以爲及時任使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宗龍手本,則時囚罪人沈誾之,屢日處冷之餘,素患疝症,猝然衝亘,又添毒感,喘促非輕,食飮全却,目下症形,萬分危劇云。罪人病勢如此,則一邊保放,一邊草記,曾有定式矣。沈誾之,姑爲保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知敦寧李集斗疏曰,伏以臣,癃老、賤疾,閱月叫苦,前後享役,特蒙俯燭體諒之恩,伏枕感祝之際,又差冬至毓祥宮獻官,揆以義分,豈敢辭免,而目下病情,一如前狀,寒痰凝結於腰脅之間,左右牽掣,不能任自運動,起居行步,必須傍人,藥餌蔑效,委床度日。臣之病狀,通朝共知,肅敬之地,升降失措,拜跪無望,如此而將何能駿奔乎?實病難强,猥陳短章,冒死呼籲。伏乞聖明,天地父母,俯垂鑑諒,亟令該曹,卽爲變通,以安私分,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許令該曹付標。

○大護軍朴宗慶疏曰,伏以臣罪,臣自知之,以其地則戚畹之列,以其人則庸碌之類,位躋崇顯,官兼華膴,區區寸誠,自以爲竭識慮而盡精力,欲效萬一之報,而做爲之際,不協於人,愚昧之致,見忤於世。蓄嫌含慍,傍伺側睨,吹毛檢膚,覓疵索瘢,竟至於做作虛無之說,構陷罔測之地,去年今年,凶書悖疏,先後迭發,上貽君父之憂,下招門戶之辱,此莫非臣銜恩戀寵,未忍便訣,懷祿保位,不能早自決退之故也。尙誰怨尤,而噫,彼趙得永者,嘗與臣,雖無心契之托,有何血讎之視,今其疏語之全篇臚列,不翅千百言,有若急書告訐,駭機之至,雖極危怖,夷考其實,都是沒摸捉無倫脊之極口醜辱耳。臣雖鹵愚,豈欲與得永,費辭多辨,一一仰溷於黈纊之聽哉?至若引用竇憲、田蚡等事,驅穽下石,靡不用極,其急於構捏,巧爲援比,固不滿一哂,而亦安可一向泯默,不爲略暴其實狀乎?彼所云東巖池臺,臣族叔故都尉臣朴明源之舊庄,而久爲他人之所買有,臣旣給價贖還,則此豈攘攫,而其可近似於沁園之奪乎?南部隔在隣比,而屋宇頹圮,因該部之所願賣,遂作惠吏之文書廳,其爲公廨則一般,又豈可近似於武庫之取乎?科場臣之主試,不過一二,節製有何循私濁亂之跡,而鷹犬者何人,愛憎者何事,戕殺苟有是也,吏士卽臣所帶衙門之吏胥士卒也。臣雖欲掩諱,其可得乎?招呼各營,笙簫跌宕,公禮未罷,提挈賤娼,十目之視,十手之指,又焉敢誣也?頃當西師凱還,群情快說,略設小饌,以圖識喜,而籌司諸郞,巡撫軍官,閱月勞苦,宜使暢懷,分與酒食,隨送妓樂,亦可謂賁飾昇平,慰悅衆心之一道,是果狎褻於堂上,而及其賊頭周示之日,六營咸聚,破陣凱奏,是果跌宕於郊外乎?此外條列,指不勝摟,亦皆臆逆揣測,虛罔疑眩,而又所謂權之一字,此何說也?苟或有一毫彷彿於彼言,則乃人臣之大戾也。況如臣處地者,看作己物,罔有忌憚,則厥罪何居?權亦有分數,有威福之權,有事務之權,彼所云某權某權,亦不過事務之謂也。臣之所經諸職,卽文武、甲兵、錢穀、貢市之任,有是任有是事,有是事有是權,以此論臣權在掌握,其心所在,不亦甚乎?雖然其言之構虛捏無,公肆醜詆,本不足較,而臣心惕厲,亦不害爲他山之石也。惟其下段背馳二字之誣衊,用意至憯,遣辭絶悖,直驅之以護逆黨惡之科。臣覽之至此,不覺髮豎骨靑,駭惋憤痛,如不欲生。爲人子者,苟有一分人子之心,此等悖說,又寧忍無難加之於他人哉?夫裕、達之罪,擧國之所共誅也,一世之所共討也。臣以臣家之人,處地自別,彝性不泯,其於大義所關,大防所在,豈或有小忽於明張之義哉?今忽有得永之所脅持,遭此前古所無之惡言,言之者雖容易,聽之者其可堪乎?渠旣無端怨憾於臣,逞其恚恨,肆口詬辱,無所不至,末乃以此二字,抑勒構誣,不有餘力,顯售禍心,疑亂聽聞,必欲湛滅臣家而後已。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今臣所遭,世復有哉?幸賴我聖上日月之明,洞燭無遺,昭晰備至,恩言懇惻,斥之以不倫無形,雖使臣自爲之辨解,亦何以加此哉?臣奉此聖敎,感涕無從,雖卽日滅死,亦復何恨,而所自悼者,臣行己無狀,不能遠避榮塗,處世昧方,亦多受人媢嫉,致此狼狽,僇辱身名,其將在朝,爲不忠之臣,在家爲不孝之人。每一思至,肝膽摧隕,寧欲溘然而無知,又奚暇論於官職之去就乎?殿下之於臣,天地也父母也。必欲愛而生之,拔之坑坎之中,置之袵席之上,乍罷旋敍,復授將任,始焉感祝,繼以震剝,臣情危蹙,如鳥傷弓,何敢以恩造之偏深,溫綸之鄭重,拚棄廉隅,冒沒進身,重犯蔑分之罪乎?特以事在師律,記過有命,雖不得不來待,而難回迷執,猶復逡巡,至下夜深臨殿之敎,辭旨旣嚴,義分益懼,乃敢黽勉受符,俯仰跼蹐,鐵限自在,席藁闕下,縮伏俟命。玆又涕泣疾聲,仰首鳴號於閔覆之下。哀之命也,不哀之命也,況今受符之後,粗伸其分,而臣之情勢,轉益悶隘,何可不更蘄體諒於殿下乎?伏乞聖慈,俯垂矜察,先改臣將兵之任。仍令攸司,議臣當律,以謝人言,以肅朝綱,臣不勝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予於卿之所遭,不欲索言,於卿何有,於卿何損?況卿之所遭,猶屬之餘事,今見所陳,卿之情事,亦不可不念。宜令一伸,特許所請,俾安卿心。

11月16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緣故出。行左承旨李羲甲。右承旨朴宗薰坐直。左副承旨李魯益未肅拜。右副承旨鄭魯榮坐直。同副承旨李顯黙未肅拜。注書朴來謙一員未差。假注書尹永魯朴龍祜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魯榮啓曰,行大司憲金履度,執義金熙華,掌令姜世白在外,李允謙,持平李鐸遠呈辭,李應奎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羲甲啓曰,同副承旨李顯默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廣州留守李肇源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賜給。

○備忘記,統制使趙𡹘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傳于鄭魯榮曰,統制使留待。

○傳于朴宗薰曰,廣州留守,統制使,新除授守令,差使員守令,竝先入侍後下直。

○鄭魯榮啓曰,行兵曹判書趙尙鎭四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一向違召,終不承膺,事體道理,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五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備邊司薦望,以李海愚爲禁衛大將。

○兵曹禁衛大將單李海愚。

○鄭魯榮啓曰,新除授禁衛大將李海愚,卽爲牌招,傳授命召,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啓曰,新除授禁衛大將李海愚時在京畿仁川地,命召傳授,一時爲急,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魯榮曰,留院上疏入之。

○以同副承旨李顯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朴宗薰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啓曰,行兵曹判書趙尙鎭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連日違召,終不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陳疏到院,而原疏以國忌正日,纔已退却矣。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原疏入之。

○鄭魯榮啓曰,行兵曹判書趙尙鎭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傳授命召,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魯榮,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別將吳文常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曹判書趙尙鎭疏曰,伏以,臣狗馬賤齒,今已七十有三矣。視蔭之景,百疾侵凌,沈淹床席,與鬼爲隣,榮塗一步,萬念灰冷,凡百器使,已矣無望,而至於筋力奔走,其勢尤爲末由,惟幸置跡冗散,隨分調息,苟延縷喘,以爲餘生不報之報而已。不自意中權特除之旨,忽下於杜門病囈之中,臣誠驚惶震剝,繼以抑塞,岡知所以自措也。噫,臣於是職,亦嘗承乏叨冒,辭不獲命,屢朔盤據,而鑑識素蔑,旣無以甄別韎韋,材智極劣,亦無以綜鍊戎務,觸事昏錯,尤悔山積,果於京察之後,自速譏評,臚列備至,伊時事實之乖舛,旣蒙聖鑑之俯燭,雖不必更事煩浼,而至今追惟,惶恧交切,臣何敢諉以人言之爽實,歲月之稍久,而揚揚彈速,復蹈旣覆之轍耶?況念臣夙抱貞疾,到老益痼,癖積衝滿於肚腹而溏泄頻作,頑痰流注於筋骨而屈伸俱艱,冷氣小觸則如期闖肆,勞役稍過則一倍添損,雖在少壯之歲,已不得以恒人自居,而及乎癃衰之後,尤無寧息之時,邪祟迭攻,眞元漸脫,形殼雖存,直不過尸居餘氣耳。況値嚴寒之節,雖在房闥之間,常有喘喘垂盡之意,凡此形症之危惡,氣息之澌綴,實是通朝之所共憐憫者也。至若往年冒膺之時,則年紀未甚衰暮,病狀猶堪振作,雖或黽勉供職,而顚仆之慮,恒切于中,矧今之距癸亥,亦已十年于玆,而暴衰之形,殆甚下山,難醫之症,便同浸水,比諸往時,已不知落下幾層,則今雖欲陳力於侍衛之列,效誠於銓注之間,決是行不得之事。且其病氣連綿,神思銷落,班簿之高下,流品之淸濁,一不記念,茫然若前生事,雖云宿趼,實是生手,尤何以抖擻精力,向前擔夯也哉?大凡官職辭受,毋論大小緊漫,固當量力揣分,不底後悔,而不專在於含恩怵義,趨走爲恭,則曷嘗衰頹如臣,痼病如臣,而冒當本兵之重寄者乎?苟使臣之病情,有一毫可强之勢,則臣以常調凡品,猥荷不世之洪渥,塵刹圖報,寸心如丹,湯火趨命,身非己有,況又特授之恩,感激居先,豈敢不拚棄他事,冒沒一出,而其奈昏囈之喘,欲起還仆,何哉?左右參倚,趨承無路,荐違嚴召,冞增悚隘。玆敢略具短章,仰瀆崇聽,疾痛之呼,未敢緩聲,庸材菲識之初不稱當,亦不暇槪及焉。伏乞聖慈,諒臣情地之兢蹙,㦖臣癃疾之沈苦,亟賜鐫改臣新授之職,俾重任無曠而殘喘獲蘇,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護軍閔命爀疏曰,伏以,臣姿性庸憒,疾病浸淹,積年癃痼,便成籧除gg籧篨g,公私間陳力之事,每不能如意自强,居常跧伏,非但臣心之自顧悚恧,抑亦通朝之所共㦖然者。入秋以來,素患痰癖之症,忽復衝亘,宛轉床笫,屢月于玆矣。比來風寒,最妨病祟,四五日來,更加一層,奄奄垂盡,便一僵屍,尋常飮啜之間,轉側之際,亦須傍人,至若動身出門,初非暇論。此際明陵節享之帖,見方差下,臣震惕㦖阨,益添病思,如臣蔑劣之姿,旣無他報效之圖,區區塵刹之願,只在於筋力奔走而已。如有一分可强之勢,則從前矢心,未嘗爲蘄免之計,而目下病狀,實無跬步蠢動之望。玆敢疾聲呼籲於㦖覆之天。伏乞聖慈,亟令攸司,俾卽變通,以重享祀之禮,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許令該曹改付標。

○護軍尹序東疏曰,伏以,臣卽伏奉祭帖下者,見差健元陵冬至祭享官矣。其在𨃃蹶之義,固宜駿奔之不暇,而第臣素患痰喘之症,當寒添劇,及其胸膈之衝亘,呼吸短促,少或風冷之觸冒,頭目眩暈,委頓床笫,不省四到,以此病狀,萬無起動之望。玆敢不避猥越,呼籲於崇嚴之下。伏乞聖慈,俯垂諒察,特令該曹劃卽變通,以重享祀,仍治臣瀆撓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許令該曹改付標。

○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校理李錫祜,修撰李沆,修撰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等疏曰,伏以,噫,彼趙得永疏語出,而亦一世變之大者也。渠之年前樹立,非不有辭,而伊後行己,已多無狀,爲世指目者久矣。在渠道理,固當杜門斂跡,沒齒自靖,以爲一分贖愆之圖,而乃敢肆然以臺閣自居,托以應旨,投呈一疏,攙引長孫后一句語,隱然指擬於不敢言之地,歎惜之言,無難援比,閃映之意,自底綻露,以跡則無嚴,以罪則不敬,渠若有嚴畏敬謹之心,豈敢以此等句語,直陳於殿下之前哉?島配雖幸蒙允,刑政猶失太寬,臣等謂金甲島移配罪人趙得永亟施加等之律,宜矣。臣等無任云云。省疏具悉。非大臣也。加律之言,何爲也?不允。

○敎廣州留守李肇源書。王若曰,周東郊保釐之任,古難其人,宋西京居留之官,今屬之子。庸畀管轄重地,俾鎭畿輔一方。惟卿,簪纓詩禮之門,黼黻文章之彦。世德之金章玉潤,當今無出右焉,家聲之蘗苦氷淸,曰汝有所受也。文學政事,蔚然淸朝之藎臣,忠孝謹廉,允矣名門之賢胤。處頹俗視奢汰爲恥,律己以家規,自先朝受特達之恩,儲望以宰輔。惟前後簡拔之有素,伊中外望實之俱隆。眷彼南漢一隅,卽我左海重鎭。比湖嶺而有異,重任非按籓,與沁華而竝稱,其責也守鑰。府庫貯甲兵之富,以備緩急之需,保障當咽喉之衝,實爲內外之應。念昔年設施之重,何今日疎虞之多。城池頹靡,政急修葺之擧,防禦怠忽,宜懋振刷之方。滑校有濫橫之嘆,那無懲戢之政,生民受侵漁之弊,擧望懷保之恩。當是時屬誰,非此人莫可。玆授卿以廣州府留守兼南漢守禦使。卿其祗服寵命,殫竭弘猷。若其興學而備戎,自是施措間事,凡係便民而利國,何待勸勉而能?外營寄節制之權,詎或忽於戎務,南城畀牧禦之任,大可觀於治規。於戲,往汝欽哉。得君重耳,輕裘緩帶,可想晉都督之風流,雙嶌鳴琴,不徒趙太守之雅望。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李錫祜製進。

○敎統制使趙𡹘書。王若曰,西閫授仗銊之任,方責一面之可當,南維移統節之權,特畀三道之專制。宸簡非偶,廟剡已完。顧玆環海之雄藩,實是有國之巨鎭。永念統制使之肇號,粵自忠武公而設防。陸地營雉堞千尋,壯要衝之鎖鑰,水路創龜艦萬軸,運心籌之鞱靲。鯨波接扶桑之鄕,控制殆數千里,豹纛開細柳之壘,設置歷二百年。兼兩使而體貌尤尊,錢穀甲兵之特爲保障,較諸路而管轄最重,臺隍樓櫓之作我藩屛。邇來備禦之日疎,蓋緣昇平之歲久。舳艫任他朽敗,而戎政孰能繕修,鞭鞾疲於饋遺,惟工作殆無暇隙。迨玆釐革之方急,所以掄選之尤難。惟卿,忠勤自持,廉介可尙。有恂恂能讓之意,古將遺風,無赫赫求譽之心,儒素本色。資歷殆遍於內外,恩遇無替於始終。凶穢忽警於關西,嗟時事若無涯涘,措畫得宜於海閫,伊民情賴以全安。矧今統三方旌節之任,卽卿傳一門箕裘之業。故此時在心之簡,蓋平日注意也深。玆授卿以三道統制使兼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卿其欽玆寵章,愼乃職事。倭虜之情狀難測,寧忘倉卒之憂,戎陣之紀律不嚴,宜思申明之道。未陰雨而撤桑土,期盡綢繆之謨,鍊卒伍而峙糗糧,毋忽守禦之重。惟謹與直,固已卿素所有諸,以猛濟寬,實爲予亦當勉者。常存居安思危之戒,須殫同休共戚之心。於戲,草木知名,旌旗變彩。轅門之牙纛是仗,庶藉熊虎之雄圖,閑山之壁壘尙留,忍說龍蛇之宿恥。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李重蓮製進。

○壬申十一月十六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廣州留守、統制使、差使員守令,新除授守令入侍時,右承旨朴宗薰,假注書朴龍祜,記注官文養老、車翊修,廣州留守李肇源,統制使趙𡹘,綾州牧使金履錫,南原縣監洪集圭,三嘉縣令吳徹常,麟蹄縣監柳仁根,高山縣監李文載,鎭岑縣監鄭履元,全義縣監李昇明,長連縣監吳慶德,中和府使金周喆,砥平縣監趙鎭衡,以次進伏訖。上曰,皆進前奏職姓名,可也。肇源進伏奏職姓名。上曰,下去善爲之,可也。𡹘進伏奏職姓名。上曰,下去善爲之,可也。仍命退。肇源等退出。履錫、集圭、徹常、文載、履元、周喆、慶德、昇明、仁根、鎭衡等以次進奏職姓名。上命竝退。履錫等退出。宗薰曰,新除授守令仍爲下直乎?上曰,依此爲之。宗薰曰,周喆未署經,何以爲之乎?上命書傳敎曰,新除未署經守令,竝除署經。宗薰曰,新除守令不待迎勅而交遞乎?上曰,雖下直,迎勅後交遞,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17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藥院進。行左承旨李羲甲。右承旨朴宗薰坐直。左副承旨李魯益未肅拜。右副承旨鄭魯榮坐直。同副承旨李顯默未肅拜。注書朴來謙一員未差。假注書尹永魯朴龍祜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魯榮啓曰,合辭方張之時,憲府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差祭外,呈告人員,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啓曰,來二十一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朴宗薰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矣,敢稟。傳曰,當次人受點,後日次待令。

○朴宗薰啓曰,同副承旨李顯默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啓曰,禮曹判書李益運,刑曹參判李志淵,右尹李文會,行大司成朴宗京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啓曰,行兵曹判書趙尙鎭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極爲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許遞,政官牌招開政。

○以同副承旨李顯默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以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副修撰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朴宗薰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副修撰李墷,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宗薰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朴宗薰啓曰,吏曹參判洪羲臣,參議金敎根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金羲淳在外,參判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更爲牌招。

○朴宗薰啓曰,吏曹判書金羲淳,自鄕上來,一軆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吏曹判書金羲淳牌不進,參判洪羲臣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而參議金敎根疏批已下,與判書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與參判嚴飭牌招。

○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啓曰,罪人克觀,以妖任之同氣,凶謀逆節,爛熳同參,而嚴訊之下,抵賴不服,未克究覈,未及承款,王章莫伸,輿憤莫洩。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寬,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夬正王法。逆賊尙魯,卽是千萬古所未有之劇賊,而孥戮之典,旣施旋寢。噫,此賊之未伏王章,徑自殞斃,已極神人之憤矣。假使此賊,頑然尙在,則千剮萬斫,不足以懲其罪,孥之戮之,在法當然。凡係祖宗朝金科玉條,猶或隨時變通,則今此追孥之禁,自近年斷然定行,守之太固,致使應行之律,不稱施於此賊,萬有一日後惡逆之如尙魯窮凶者,抵賴不服,頑忍徑斃,則孥戮之法,其將不施乎?罪在罔赦,事關後弊,請逆賊尙魯亟施孥戮之典。德相、尙喆、九宗三賊,無非極逆大憝,罪關宗社,而臺閣傳啓,積有年所,王章未伸,輿憤愈切,何幸先大王嚴懲討明義理之聖念,廓揮乾斷,特降允兪,而傳旨未及頒下,此乃先朝旣成之命,未卒之志也。今當新化休明之日,不可使凶孽逆種,晷刻偃息於覆載之間,請亟下三啓傳旨,令攸司卽速擧行焉。逆鏔岡赦之罪,已悉於前啓,今不必更事臚列,而幸賴我慈聖殿下廓揮明斷,特施正法之典,擧國弸塞之寃憤,可以小洩。而今旣決案正法,則孥戮之法,便是應行之典,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今番嶺賊之其所驅率,雖曰鋤耰棘矜之徒,而其中李戒國、劉用孫、金金乭三漢,俱以凶逆奴屬,被其誑誘,受其指使,脅驅村丁,自作前矛,半夜官門,突入跳踉者,已極凶獰,而賊魁凶言,無難傳說於推覈之時,看作能事,節節頑惡,論其罪犯,決不可以島配遠竄而止。請絶島爲奴罪人李戒國、劉用孫、金金乭,亟令王府,快施典刑。噫,李東萬,本以妖邪之物,兼以狡慝之性,出沒跳踉,蹤跡陰祕,奔走營逐,心術鄙悖,爲世唾罵,不齒儕類者,亦有年所,而今於悖疏悖通,其所爛熳排布,締結和應之狀,綻露無餘,則渠當卽地款服,自伏常憲,而始於事發之日,慌忙投疏,欲爲掩匿欺蔽之圖,終於訊推之際,反覆呑吐,敢生掉脫之計者,究厥心腸,尤極巧惡。是宜益加刑訊,到底盤鞫,而究覈未竟,遽置末勘。噫,今此酌處,雖出於好生之意,其在誅亂去慝之道,決不可撓屈王章。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夬施典刑。梟示罪人性世,與劇逆載榮,一而二二而一也。換着軍服,潛入禁庭,粧出纏帶,暗售網打,是何等排布設施,是何等凶謀祕計也?設鞫七朔,根因窩窟,終未究覈,只施梟示之律,輿情之憤惋,固無可言,而不可以已爲梟示,不施常施之律。請梟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趙得永之罪,可勝誅哉?賦性陰譎,行己鄙悖,無恥嗜利,固是平生之伎倆,蔑倫乖理,久爲當世之指目,親知亦多棄絶,擧朝無不唾罵。渠若有一分顧忌之心,固當屛伏訟愆,不敢自齒平人,而乃反揚揚肆氣,急急投疏,外托應旨之稱,內售不逞之心,全篇語意,旣是論人,則抑亦不患無辭,而長孫后譏斥馬后之言,又何爲而發也?隱然指擬於不敢言之地,辭語絶悖,旨意叵惻,渠雖至凶至憯,亦嘗北面於殿下之庭者,則何敢以如許無倫之說,肆然發諸口而筆之書,甘心自陷於大不敬之科乎?情跡畢露,斷案已成,而若不嚴加盤覈,亟施當律,則倫綱斁絶,義理晦塞,將不知至於何境。思之及此,豈不凜然寒心哉?請金甲島島配罪人趙得永,設鞫嚴問,快正王法。新除授正言洪光一,時在公忠道永同地,司憲府行大司憲金履度,時在京畿水原府任所,執義金熙華,時在江原道春川地,掌令姜世白,時在慶尙道尙州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院曰,不允。李戒國等事,亟停勿煩。趙得永事,不允。下諭事,依啓。

○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啓曰,臣等俱以無似,淸朝耳目之任,本不稱當,而或有自來情勢,或因目下老病,未能效出一言論一事,仰副我聖上求助之盛念,每一循省,惶汗浹背,乃者儒臣之疏,以寒蟬仗馬之喩,備陳臺閣溺職之失,此是切實之論,則臣等惟當愧服之不暇,何敢爲費辭自明之計哉?然而有言責者,旣遭不言之斥,廉義所在,豈可抗顔蹲冒,重貽當世之譏笑乎?宜卽相率引避,而懲討方殷,不敢言私,尙此泯默,揆以廉防,所失尤大。以此情踪,其何可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亦勿退待。

○鄭魯榮啓曰,大司憲、執義、掌令一員未差,李允謙,持平李應奎差祭,李鐸遠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持平李鐸遠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魯榮曰,只推。

○傳于鄭魯榮曰,在外臺諫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臺諫前望單子入之,執義柳鼎養,掌令任㸁,正言安尙默落點。

○朴宗薰,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明陵所報,則今此冬至祭享時,兩官當爲備員將事,而別檢鄭禮容身病猝重,萬無進參之望云矣。莫重祭享,兩官不可不備員,別檢鄭禮容,今姑改差,其代卽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備員將事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黃基安爲明陵別檢。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林漢浩,副司果兪理煥、洪晩爕竝單付。

○宣傳官金鎭永書啓,臣於本月十六日卯時量,以氷津摘奸事,敬奉聖敎,先自乫頭,轉至楊花津、西江、玄石湖、麻浦、龍山等津,次第看審是白乎,則凍氷之厚簿,隨其水勢之緩急,而鑿氷裁尺則或一寸二寸,各有不等,故行人通涉,非所可論是乎所,各該津將,揷旗嚴禁是乎等以,臣亦完氷前勿爲通涉之意,別加嚴飭是白乎旀,其中麻浦段,水勢灘急,氷合淺薄,故伐氷而行船,此津通涉,無慮是白齊。傳曰,知道。

○宣傳官柳信儉書啓,臣於本月十六日卯時量,以纛島、三田渡、松坡、廣津泮氷摘奸事,伏奉聖敎,馳往各津是白乎,則纛島段氷合完如盤石,人馬通涉無慮是白乎乃,猶有未信底意,各別申飭於洞任處是白遣,三田、松坡、廣津段,未及完氷,故打鑿薄氷,僅爲行船是白如乎,三田渡別將具在元處,使之審愼渡涉之意,另加申飭是白齊。傳曰,知道。

○宣傳官吳致勛書啓,臣於當日卯時量,以各津泮氷摘奸事,敬奉聖敎,先爲馳往于鷺梁津,看審是白乎,則自本月十四日氷泮,故伐氷而用船通涉是白乎旀,裁尺氷厚則爲二寸五分是白乎旀,沙工等言內,日氣連寒,則非久乘氷是如爲白乎旀,次詣銅雀津,看審是白乎,則自本月十三日夜氷泮云,而裁尺氷厚,則差薄於鷺梁是白乎乃,亂澌流塞氷底,勢難伐氷,故人畜毋得通涉之意,立旗禁斷是白遣,次詣西氷庫津,看審是白乎,則自本月十三日夜氷泮,至十四日始用穴船,至今通涉,而裁尺氷厚則爲二寸三分是白遣,次詣漢江津,看審是白乎,則自本月十三日夜氷泮,而流澌亂塞,不得用穴船是白遣,裁尺氷厚,則爲二寸五分是白乎旀,次詣豆毛浦看審是白乎,則自本月十三日夜氷泮,而裁尺氷厚則爲二寸七分是白乎乃,人馬來往,初非可論是白乎所,鷺梁、漢江兩津將處,使人畜毋得輕先乘氷之意,各別申飭是白齊。傳曰,知道。

○領議政金載瓚箚曰,伏以,水原留守金履度移拜大司憲矣。固當隨卽差代,而本府事有切可悶者。蓋災邑守令,必請仍任,卽以災邑不可易倅,荒政難付他手故也。今以本府之大,連値海坊之災,目下民勢,實是災邑之最,而催科救荒,政屬方張,管轄之責,專在守臣。若使守臣,此時遞易,則民情必見騷繹,邑務不當渙散,況念本府近漸淍弊,無復昔日之比,雖使守臣,聚精殫心,久任責成,尙憂其難濟,而今又未經一歲,數遞如此,則誠不無收拾不得之慮,其爲憂不但在於災邑而已,荒政而已。臺職遞授,事體雖重,臣以爲,特仍前任,俾奏成效,恐不可已也。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請依施,仍傳于朴宗薰曰,此批答遺史官,傳諭于領議政。

○吏曹參議金敎根疏曰,伏以,臣於待罪喉司之中,伏奉恩旨,以臣爲吏曹參議者,臣誠驚惶感悚,莫省攸措。噫,是職何等職也?佐貳冢宰,銓衡才彦,甄別賢否,激揚淸獨,其爲任也淸而要,其爲選也難且愼,苟非通才雅望,爲一世所推重,則莫宜居之。臣是何人,萬有一擬議於其間乎?臣本庸庸碌碌,百不猶人,早爲祿仕,倖竊科第,釋褐五年,遽從大夫之後,每自循省,騂顔汗背,至於見職,又是進一步之地也。誤恩愈摯,新簡遽及,蚊山之顚踣,觴竽之汎濫,可立而待之,一身之無幸,有不可恤,上累則哲之明,下貽名器之辱,亦豈細故也哉?況今長銓,卽臣之族叔也。朝彦林立,何患無人?一門之內,竝居銓地,不但私分之兢惶,益覺公格之苟艱,昨欲披瀝衷懇,以效必辭之義,庚牌屢臨,至有勿爲呼望之命,雖不得拚棄廉隅,冒沒出肅,反顧初心,不勝慙惶,今豈容誘以一番行政,而因仍蹲冒,恬若固有乎?召命之下,蠢動無路,玆敢冒陳短章,仰瀆崇嚴。伏乞聖慈,諒臣情之非出飾讓,亟命鐫遞臣職,因治臣逋慢之罪,以肅朝綱,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校理李錫祜疏曰,伏以,臣得伏見前吏曹判書曺允大疏本,有不勝驚駭者。臣於日昨治疏將上之際,前吏判對辯之章出矣。其所爲說,苟且文過者,甚是不韙,故尾陳數句之論斷,粗效官箴之義矣。今此自引之章,盛氣噴𰉃,不啻劻攘,臣雖疲劣,不欲呶呶較挈,而第其筵敎所載,歸之傅會,眞可謂無忌憚云者,是何等可驚而可駭者乎?臣疏中傅會云云,以其對辯之語,謂之傅會,重臣則勒把歸之於莫重之筵敎,謂之傅會,老成人口氣固如是乎?蓋霜露舒慘,在上之造化也。淸濁激揚,在下之持論也。徒見其雨露之沾被,而不知有霜雪之震肅,則是豈可曰善觀上天造化之盛也?此重臣非不知此箇道理,而急於掩護營私之跡,拈出聖朝筵敎中一時恩露所濡之一句,隱然作爲自證之端,而不念淸朝百年公議之不泯者。此臣所謂傅會爲說者也。苟論其無忌憚,則傅會者爲忌憚乎,抑責其傅會者爲無忌憚乎?噫,彼重臣,位躋崇班,職在銓衡,旣不能盡激揚之政,以致淸議之見斥,則在今日道理,只當受而爲過,雍容平說,以守無辯之義,不此之爲,一疏再疏,愈出愈激,期於角勝而後已,臣不勝慨然。至於脅勒搆捏,改換頭面等語,殆無異於街路上叫嚷,誠不滿一哂。第臣骳骫巽軟,不能見重於同朝,乃有謬辱之至此,撫躬慙歎,尙誰咎哉?伏乞天地父母,俯諒臣難冒之義,亟遞臣見帶之職,以安賤分,以謝人言,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11月18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行左承旨李羲甲坐直。右承旨朴宗薰。左副承旨李魯益未肅拜。右副承旨鄭魯榮坐直。同副承旨李顯默未肅拜。注書朴來謙病。一員未差。假注書尹永魯朴龍祜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魯榮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柳鼎養,掌令任㸁傳旨未下,李允謙,持平李應奎差祭,李鐸遠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魯榮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魯榮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羲甲啓曰,同副承旨李顯默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宗薰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永禧殿、景慕宮,奉審摘奸,仍詣受香諸處,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鄭魯榮曰,日寒如此,禁府、刑曹輕囚放釋。

○傳于李羲甲曰,日寒如此,街路流丐,實可矜念,各別結幕以給,俾無呼寒之弊事,分付該廳。

○以副應敎洪冕爕,修撰李沆,副修撰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朴宗薰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應敎洪冕爕,修撰李沆,副修撰李墷,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李顯默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羲甲曰,只推。

○以執義柳鼎養,掌令任㸁,正言安尙默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魯榮曰,只推。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任希存。

○鄭魯榮啓曰,吏曹判書金羲淳再牌不進,參判洪羲臣三牌不進,參議金敎根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不卽承膺,誠甚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判書係是一日三牌,參判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只推,與判書、參判一體嚴飭,更爲牌招,違牌,勿爲呼望。

○鄭魯榮啓曰,臣敬奉聖敎,馳往義禁府,取考囚徒案,則時囚罪人沈誾之以楊州監牧官,馬城樹木,擅自亂斫。洪景斗以砥平縣監,因一論題,投呈印符,不可以輕囚論,而方在保放中,故竝仍,仍爲馳往典獄署,取考囚徒案,則御寶僞造罪人七名,結案罪人一名,殺獄罪人二十四名,殺獄干犯罪人四名,大將牌偸竊罪人一名,俱是重囚,故竝爲仍囚,此外人命致死干連刃刺人物,潛造紅蔘,拔釰齊庭等罪人七名,不可以輕囚論,故竝仍囚,其餘各司雜犯罪人八名,係是輕囚,故竝依傳敎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書金羲淳進,參判洪羲臣未肅拜,參議金敎根進,行左承旨李羲甲進。以李堯憲爲兵曹判書,朴宗慶爲大司憲,徐榮輔爲刑曹判書,林漢浩爲左尹,任希存爲同義禁,李羲玄爲社稷令,洪善謨爲濟用判官,水原留守金履度仍任事承傳,舍人單金箕殷,開城府分敎官單全錫天。

○兵批,判書未差,參判趙興鎭病,參議李德鉉入直進,參知李憲琦未書拜,右副承旨鄭魯榮進。上護軍曺允大、趙尙鎭,副護軍宋冕載,副司直金熙華姜世百,副司果洪光一,以上竝單付。

○鄭魯榮啓曰,新除授兵曹判書李堯憲,卽爲牌招傳授命召,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魯榮曰,東班日課頒賜單子,誤爲書入,當該堂上及捧納承旨,竝推考。

○以慶尙監司金魯應狀啓,蔚山府民家失火事,傳于李羲甲曰,聞甚矜惻,被燒人等處,別加慰撫事,分付。

○鄭魯榮,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鐵山縣監柳成逵牒報及成冊,則謀反大逆罪人志相應坐諸人,査出以來矣。志相子執耒年十二,次子執耨年五,俱以年未滿免絞,執耒慶尙道英陽縣,執耨靑松府,竝緣坐爲奴,妻金女開寧縣,女阿只連全羅道南平縣,竝爲婢,叔雲鵠長水縣,仁鵠務安縣,竝流三千里安置,而右罪人等,方囚鐵山縣獄云。令刑曹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傳曰,允。

○宣傳官具錫朋書啓,臣於本月十六日卯時量,臨津江泮氷摘奸事,敬奉聖敎,卽爲馳往看審是白乎,則以海潮往來之故,流澌間間積峙,氷合厚薄不齊,鑿氷裁尺,則或爲一二寸,或爲四五寸,而人馬之登氷往來,姑非可論是白乎旀,以西路要津,鑿成一路,僅用穴船是白如乎,該津將處,使人畜審愼渡涉之意,各別申飭是白齊。傳曰,知道。

11月19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緣故出。行左承旨李羲甲坐直。右承旨朴宗薰。左副承旨李魯益,未肅拜。右副承旨鄭魯榮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書朴來謙一員未差。假注書朴龍祜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冬至單子問安。答曰,知道。世子宮單子問安。答曰,知悉。

○鄭魯榮啓曰,大司憲朴宗慶,執義柳鼎養,掌令任㸁未肅拜,李允謙,持平李鐸遠呈辭,李應奎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魯榮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魯榮啓曰,御營廳將軍gg御營廳將官g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羲甲啓曰,同副承旨李顯默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啓曰,兵曹判書李堯憲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領議政金載瓚,左議政韓用龜有稟達事,率禮堂來詣請對矣。傳曰,入侍。

○鄭魯榮啓曰,禁衛大將李海愚自鄕上來云。卽爲牌招,傳授命召,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啓曰,禁衛大將李海愚謂以情地悚蹙,奉牌闕外,不卽承膺,命召傳授,一時爲急,而如是逡巡,揆以事體,萬萬未安。從重推考,何如?傳曰,武臣之自前不敢違召,已有飭敎,豈敢如是?嚴飭卽爲入來。

○傳于朴宗薰曰,俄者大臣、禮堂,陳請明年陳賀進宴等禮,小子自內亦已縷縷仰達,而慈殿斷斷不聽,在小子養志之誠,奉承而已。且年凶歲饉,慈心尤以是牢拒,下情雖缺然,奉承之外,豈有他道?進宴置之,只行賀儀,以伸祝慶之誠。

○朴宗薰啓曰,吏曹判書金羲淳,參判洪羲臣,參議金敎根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牌招。

○朴宗薰啓曰,吏曹判書金羲淳,參判洪羲臣,參議金敎根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甚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只推,與判書、參判一體更爲牌招。

○以副應敎洪冕爕,修撰李沆,副修撰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朴宗薰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沆,副修撰李墷,卽爲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備邊司言啓曰,新除授綾州牧使金履錫,前以咸陽郡守,入於御史鄭晩錫啓罷中,所論諸條,具在原啓矣。六月飭敎之下,遽擬見職,有違令甲,當該守令改差,政官推考,綾州牧使之代,令該曹口傳擇差,待下批催促下送,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南麟耉爲綾州牧使。

○鄭魯榮,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冬至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以禮曹言啓曰,今十一月十九日冬至朝賀諸道所封箋文中,南兵使柳相亮,以應封官兼別軍職,故各爲封箋矣。一體看審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魯榮,以刑曹言啓曰,義禁府啓辭內,卽接鐵山縣監柳成逵牒報及成冊,則謀反大逆罪人志相應坐諸人,査出以來矣。志相子執耒年十二,次子執耨年五,俱以年未滿免絞,執耒慶尙道英陽縣,執耨靑松府,竝緣坐爲奴,妻金女開寧縣,女阿只連全羅道南平縣,竝爲婢,叔雲鵠長水縣,仁鵠務安縣,竝流三千里安置,而右罪人等方囚鐵山縣獄云。令刑曹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傳曰,允事,命下矣。右罪人等方囚鐵山縣獄,令本道卽爲押送于各其配所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傳曰,允。

○同副承旨李顯默疏曰,伏以,臣一病貞痼,多年跧伏,自分癃廢,屛跡朝行,不意簪履之眷,頻及床笫之命,銀臺除旨,聯翩於數月之內,蓬蓽生輝,隣里動色,臣感激恩數,不敢荐違,頃於天牌之下,力疾仕進,未及數日,病狀莫强,幸於其時,卽蒙恩遞,得免顚仆。而入冬以來,形症轉劇,神識益耗,與鬼爲謀,奄奄少陽界意,日昨寵除,又在於昏囈涔涔之際,捧誥攢祝,冞切感惶。第臣病情,苟有一分可强之勢,則固當聞命趨承,卽地𨃃蹶之不暇,而較諸向時,又不啻落下幾層,言語動作,常多顚錯,夙夜供劇,匪可擬議,鎭日違傲,義分都虧,瞻望象魏,祗益惶蹙。玆敢略控實狀,仰瀆崇嚴。伏乞聖慈,俯垂悶憐,亟賜遞改,以安私分,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請依施。

○同敦寧柳𪬵疏曰,伏以臣伏奉敎旨,以臣爲同知敦寧府事者,臣且惶且感,怵畏義分,雖不得不冒沒出肅,而臣於見職,本無敦寧,揆以格例,不可仍帶。玆敢短章自列,仰瀆崇嚴。伏乞聖慈,特許鐫免,以重官方,以存公格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下該曹稟處。

○全羅監司朴崙壽疏曰,伏以,臣猥將歉民切矜之情,冒控災結準劃之請,及奉批旨,許令從速稟處,臣與南民,惟日夕顒俟覆奏,卽伏見備局行會,以災政至重,各有分定,有不容隨時加減,必以前所劃下,務從精分爲辭。以今國計,寧簡毋濫,臣雖愚昧,豈或不知,而有刪無過,亦旣見諒,臣之以啓以疏,一籲再籲,豈得已也?蓋本道之今年災荒,似勝己巳,反甚庚午之狀,臣已屢陳之矣。更不敢張皇,而己庚之災,皆未移也。今年被災,則皆在已移之後。夫未移之入災也易,已移之入災也難,旣已移種,而略有穗穎之形,則官吏例蘄執災,雖或入災,而罕給全災,究其實則初無可食,與未移何異哉?況己庚則代播食實之處,以未移入災,今年則均不食實,而以已移減災,卽此一款,今年災民之不幸,反有甚於己庚,而其未入災者,固多稱冤,今乃就已入之災,而屢加點退,畢竟自臣營剋減者,爲一萬二千三百餘結,外此卽臣前所陳,減一把不得,削一束不得者也。不如是則削萬二千於前者,獨不可削八千於後,而不避猥越之誅,甘犯瀆擾之科哉?雖令災劃,準臣所請,見減之民,已多失望,此而又減於已減之後,强敷其未敷之數,其勢誠末由。顧今窮蔀事情,轉益遑汲,鶉衣鵠形,奠接爲急,而臣若煩瀆是懼,泯默而止,使彼濱死之災民,不免於冤徵,坐視其流散,則是豈臣所忍爲也,亦豈臣所敢爲也?玆敢冒死申籲。伏乞聖慈,俯垂矜諒,特許準請,俾災歲窮民,得蒙終始之澤,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請令廟堂更爲稟處。

○執義柳鼎養疏曰,伏以,建天地而不悖,質鬼神而無疑,傳諸萬世而不可泐者,辛壬之大義理也。國而無此,則中國而幾於夷狄矣,人而無此,則冠裳而變爲禽獸矣。可不謂嚴且懼乎?昔我英考丙午,臣祖故修撰臣謙明,以正言上疏曰,今日忠逆之辨,不須多言。當先王有疾之日,爲宗社大計,策我殿下爲儲君,請以代理者忠也。以建儲代理,爲篡奪廢立,而屠戮四大臣,網打一時士流者乃逆也。爲今日殿下之臣子,而有忽於討復之義,則臣以爲,如臣等輩,無以自解於春秋趙盾之誅也。亦粵我先朝丁酉,臣父故判書臣戇,以大司諫,有《景廟實錄》改修之請,賊輝誣奏陳辨之啓及《戡亂錄序文》洗補之奏,竝蒙嘉納之敎。臣自在生髮之未燥,習熟於家庭之內者,已如此矣。嗚呼,歲月旣久,人心陷溺,朝廷之上,老成凋零,閭巷之間,聞見寢遠,人之聞此者,殆若見上古茹毛飮血之俗,莫不相顧而驚怪之。此非細憂也,而其變幻是非,壞亂義理,未有甚於今番曺允大之疏矣。彼疏中有曰,國是大定,懲討肆行,而至若眞儉,則除都憲擢宗伯,嚮用如初,一無所礙,其子寢郞,又在此後。噫嘻,此何言也?辛壬之義,乍顯乍晦,至於英考乙亥而大明於世,及乎先朝丙申以後,如日中天,彼之所謂國是大定,懲討肆行者,卽指乙亥之以前耶,以後耶?謂在於以前,則輝光之徒,固在相職,邦誣未伸,忠賢還在罪籍,檀、儉之輩,起自遠竄,擢在六卿,其子寢郞,又何可言?謂在於以後,則眞儒已施逆律,儉之所犯,姑捨是,焉有逆如眞儒,而其弟其姪,敢廁於仕籍耶?且況其平日右袒之人,莫不革心向化,聲討之章,同然一辭,日積於公車,一按可知也。獨對一款,眞儉倡之,而夢寅之急書,一鏡之凶疏,無不言之,彼所謂非眞儉之所獨言者,可見其愈護而彌彰,欲巧而反拙也。六萬銀貨用之何處云者,其果就事論事而止乎?泰耉冒嫌之說,繼之於後,而至曰仲約有先見之明,仲約卽眞儉之字也。又於儉疏,有以辛丑七賊之疏,謂綱常所係,名義所關,此皆在於尹焜憲府之啓,安世甲還給之疏,烏可祕之?沈檀則本以賊䥴之鷹犬,戕賢醜正之習,自是伎倆,告廟按律之論,無不擔當,甲戌以後,廢枳不復者殆三十年矣。忽於辛丑之冬,起長天曹,而腸肚相連於一鏡,急變暗嗾於虎龍,擢置金吾,鍛鍊誣獄,毒殺忠賢,主張兇論,以其最著者而言之,則妖儉事出之後,宜其先請拿鞫,窮覈凶謀,而首發不必鞫問,斯速正刑之請,以爲滅口之計,任敞之忠憤慷慨者,必欲直殺,李潛之窮凶絶悖者,反請褒贈,玄逸、來善之罪在惡逆者,尙欲伸雪之,他尙何言?其投合逆賊,戕害善類,名出白望之招者,昭載於故判書臣金相奭之啓,聚銀於益昌之家,傳給尙儉之跡,備陳於故承旨臣李倚天之啓,天地鬼神,昭布森列,焉可誣也?彼疏之所以自辨者,卽兩聖朝包容之恩敎,而又於庚申閏四月十五日,以辛壬事,多有上下之酬酢,筵敎中若曰,辛丑義理,何等至嚴,而在先朝則事關聖躬,故容或有一時寬大之典,而在下者爭執,固亦宜也。又曰,被斥人事,予所稔知,在先朝則或許之以忠字,或褒之以功字,而今予則不過謂之於其中容有可議而已。被斥之人卽檀也。猗歟,盛矣。大聖人秉執之嚴,有可以仰揣矣。由前則曲垂一時慰藉之恩,由後則明示萬世隄防之義,彼尙不知而輕發此營護之說耶?且夫納汙藏疾,費陶甄於雨露霜雪之澤者,在上之造化也。抑邪扶正,明義理於筆端鈇鉞之誅者,在下之淸議也。有司曰在辟,公曰宥之,禮經之明訓也。天子曰是,諫官曰非,臺閣之故事也。甚矣其不學而無識也。以是之故,文理之不難曉處,亦不解看,以臣向來問啓中不滿一哂四字,歸之於無倫妄發者,其果成說乎?彼之初疏曰,辛丑之臘,檀爲賓客,泣進忠言,力討凶閹,英考衮褒,每詡功忠,至其子孫,眷注殊異,然則力討凶閹之說,當屬之上句乎,屬之下句乎?樹立二字則臣歷擧事狀,末乃曰,今何敢急於營護,詡之以樹立之家云爾,則下一今字,又曰何敢者,此非指伊日銓長乎?此等無理之說,不足多辨,而至以檀之停啓,謂在於丙午冬臣祖之在諫院時,而乃曰以謂無罪而停之,此重臣果能多識古事而發此言耶?檀啓之停論,卽丙午六月十二日朝講入侍之時,而臺臣卽申處洙也。及夫公議之復發也,他臺官之引避規免,處置失宜者,如鄭匡濟、李光運、李齊恒等,臣祖或駁遞之,或請罷之,此皆載於《堂后日記》,又於聯箚之批,首尾四百十有一言,奬誨備至,有旣寢之檀事,斥其停論,復發爭執,此等之處,已甚乎否乎之敎。及至十一月十八日所停之啓,卽按獄諸臣與問郞事也。三年按獄之人,無論輕重緊歇,其數甚多,檀亦固在其中,而是時也,檀已竄矣,更發請鞫之啓,自在憲府,則最初諫院前啓之一倂請竄者,在所當停,彼疏所引,一何苟且之甚也。臣祖以言行名節,見推於世,及入三司,以辨君誣討國賊爲己任,前後章奏,忠憤激發,有曰彼輩罪犯,罔非惡逆,亦豈有輕重首從之可分,而特以誅不勝誅,故三司之請討者,只是合啓中諸賊,其他忠言讜論,今不敢盡擧,而當時士友之稱道讚歎,登諸公私文蹟者,不一書之,國人輿儓,罔或不知,彼烏可以似此語法,容易加之哉?又以沈璞之臺通,英錫之抄啓,爲藉口之實,璞之通望,不知何時,而伊時之不爲駁正,臣未知其可也。抄啓則年少名官之稍有文墨者,固宜見抄,豈若臺選之爲峻嚴乎?彼但見近者選法之不古,而視在抄啓之下,居銓之意見如是,政目之無一可觀,可推而知也。臣之所慨惜者,彼重臣已老白首而位崇品矣。臣之當初所論,不過問備而已。兩臺亦不過改正,而謂未必求枳,則但當受以爲過,以效古人推緘滿囊之風,而遂非之不足,分疏之,分疏之不足,噴𰉃之,噴𰉃之不足,竝與莫重莫嚴之義理,而必欲漫漶之疑亂之,不知自陷於背馳國是,護黨營私之科,吁亦甚矣。伏乞聖明,將臣此疏,下之廟堂,詢之在朝,臣言如有一毫過實,則施之以誣人之律。苟非然也,亟明其疑晦是非,汨董義理之罪,少存霜氷之戒焉。仍伏念,臣學未通方,樣不入俗,年過四十,濩落無成,晩竊科第,獲忝祿位,雖郞吏卑秩,尙懼不稱,而臺選瀛錄,次第兜攬,尋常愧悚,若隕淵谷,不自量力,妄一開口,反詈之誣,至及祖先,撫躬悼恨,尙何可抗顔復叨於三司之列哉?忽於千萬夢想之外,中丞特點,逈出常格,且感且恧,無所容措。今若怵畏義分,黽勉行公,則臣雖無恥,人將謂何?新除之下,承膺無路,臣情到此,惶隘甚矣。且臣於日前遇災之時,略陳瞽說,仰塞明旨,而辭不達意,致有問啓之命,論思之地,緣臣貽羞,又因泛言恬嬉之弊俗,大僚過嫌,諫臺引避,下致紛紜,上貽瀆擾,固非本情,人胡不諒?此亦臣難安之一端。況今持平臣李鐸遠,卽臣所謂改正者,旣以釁累而斥之,又何可與同周旋於臺閣之上哉?情勢之難冒旣如彼,迷見之所守又如是,惟聖慈曲垂諒察,亟命鐫改臣所帶職名,以爲妄言者之戒焉。臣旣不以見職自居,則何敢更論時事,而竊不勝目下之駭惋,不得不附陳焉。噫嘻,痛矣。趙得永之罪惡,卽千古所無之極逆大憝,而堂箚之只請加等,已違格例,諫院之單啓聲討,亦云遲緩,臣實惜之,而殿下又何不卽賜兪音,使凶如得永,逆如得永,而使之一日假息於覆載之間乎?誠非國人之所望於今日者也。夫得永之爲人,本以蔑倫敗常之行,濟之以樂禍思亂之心,始則腹心於行恁,爪牙於行恁,人孰不知,而以其年前樹立,假借之優容之,在渠亦可謂蔑以加矣,而況西藩事以後,又不思自靖之道,偃處城闉之間,恣行恣止,小不畏忌,晝宵經營,東西排布,莫非凶國禍家之心,而闖乘求言之會,憑藉攻戚之論,一篇精神,閃忽隱映,乃敢以《貞觀》以下數句語,肆然措擬於不敢言之地。此等絶悖之說,雖在敵以下,尙不得容易加之,渠亦北面於殿下之庭者,苟有一分嚴畏之心,何忍萌於心而發諸口乎?無將之誅,不敬之律,斷當不踰晷刻,而自黜而竄自竄而島,視若尋常罪人之按例加律者然,臣竊痛之。伏願殿下,廓揮乾斷,亟允臺啓,嚴鞫得情,快正典刑,使倫彝大明,亂賊知懼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末段事,不允。爾其勿辭察職。

○壬申十一月十九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領議政、左議政率禮堂請對入侍時,右承旨朴宗薰,記事官朴來謙,記注官朴思彦,別兼春秋李紀淵,領議政金載瓚,左議政韓用龜,禮曹參議金會淵,以次進伏訖。載瓚曰,今日是陽復之日也。節候載新,吉慶咸湊,此時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載瓚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載瓚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各殿宮氣候,皆一樣矣。載瓚曰,日氣甚寒,世子宮諸節,何如?上曰,如前矣。載瓚曰,天休篤棐,慶祿鼎臻,明年太歲,維我王大妃殿下寶甲重回之年,此乃聖孝所感,景命彌新,而實是吾東莫大之慶,百世罕有之會也。殿宮愛日之誠,朝野祝崗之忱,曷有其極?謹稽列朝古例,每當慶年嘉會,必於元月上朔,克擧大庭之賀,庸答率土之情,仍行進宴之禮,以寓豳宮萬壽之祝,是固彝典攸在,邦禮卽然,而先於亞歲陳請,乃以是年行禮者,亦出於大小群心,遲不得一日故也。臣等今方率禮堂求對,仰稟慈旨,卽降成命,區區之祝。上曰,當仰稟慈殿下敎矣。出擧條載瓚曰,卽伏聞勅行渡江,似當在今月二十二三日間云,而入城日字,則春曹以來月初一、十六兩日擇定矣。渡江旣在念後,則初一入城,似太促,十六入城,似太緩,其間日字或値齋戒,或有拘忌云,而謹稽謄錄,則先朝有迎勅禮節勿拘齋日之敎,蓋以我國齋戒,不必用於接賓故也。今番則何以爲之乎?上曰,依先朝下敎爲之,可也。載瓚曰,勅行遲速,旣不能預料,則入城日字,擇定數三日,以爲臨時進退之地似好,而初四日初七日初八日,皆値國忌,無他拘忌云,旣有勿拘齋日之敎,則以此三日擇定,以爲從便入城之意,下諭於遠接使處,何如?上曰,依此爲之也。載瓚曰,勅行入城後,自上當有宴禮,而先朝迎勅時,若値國忌,遠代則依例設宴,近代則以此意先爲通諭,以私禮設宴後,留勅數日,更設別宴矣。今此迎勅時,七日八日則是遠代忌辰,而初四日是崇陵忌辰也,何以爲之乎?上曰,依先朝例爲之,可也。載瓚曰,禮曹多有擧行之事,而判書、參判俱有實故,竝許遞,令政院政官牌招開政差出,待下批,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京畿迎勅時,中軍將替行,而年前兩西道臣有故,皆以節度使替行矣。今亦依此例,中軍以本道節度使借銜擧行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用龜曰,臣方見帶藥院都提擧之任矣。本院秋等所捧麝香二百六十七部內,平安兵營所捧麝香三十部停捧,實捧二百三十七部內,進上淸心丸,世子宮待令安神丸及待令雲母膏,樻上淸心元,紫金丹,臘藥等所入,合爲三百九部矣。不足之數七十二部,依例令戶曹別貿取用,何如?上曰,依此爲之,可也。用龜曰,本院蔘料不敷,臘藥合劑時,將有不足之慮,羅蔘、戶蔘之蠹損者,竝爲入用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此爲之也。仍命大臣先退。載瓚曰,俄旣承仰稟後下敎之批,臣等謹當退出,顒俟成命矣。仍退出。宗薰曰,卽聞司饔院言送,則迎勅宴享時,司饔提調差備頗多,時提調無以分排,故每有加出四員擧行之例云。勅行不遠,分付吏曹,依舊例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20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藥院進。行左承旨李羲甲緣故出。右承旨朴宗薰內閣直。左副承旨李魯益未肅拜。右副承旨鄭魯榮坐直。同副承旨李龍秀坐直。注書朴來謙一員未差。假注書朴龍祜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御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金羲淳,副提調韓致應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世子宮口傳問安。答曰,知悉。

○朴宗薰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大臣俱有身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宗薰曰,同副承旨未差之代,李龍秀除授,使之牌招察任。

○以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安尙默,執義柳鼎養,持平李鐸遠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以副應敎洪冕燮,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副修撰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魯榮曰,只推。

○鄭魯榮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應敎洪冕燮,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副修撰李墷,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啓曰,吏曹判書金羲淳,參判洪羲臣,參議金敎根三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禁推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一向違牌,無意承膺,揆以事體,誠極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分揀,與判書。參判一體更爲牌招。

○鄭魯榮啓曰,吏曹判書金羲淳,參判洪羲臣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已至經宿,連事違召,不卽承膺,事甚未安。判書金羲淳,參議金敎根陳疏入啓,參判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判書、參議疏批已下,一體牌招,卽爲開政。

○有政。吏批,判書金羲淳進,參判洪羲臣未肅拜,參議金敎根牌不進,右副承旨鄭魯榮進。以朴宗來爲判敦寧,李集斗爲禮曹判書,權常愼爲禮曹參判,李羽晉爲刑曹參議,徐榮輔、李相璜爲司饔提調,趙德潤、吳淵常爲司饔副提調,李堯憲爲軍器提調,閔斗㷜爲戶曹佐郞,黃仁紀爲典簿,司饔提擧二單,趙鎭宣、徐洛修,司饔提檢二單,閔致成、李鼎寬,禁府都事南履默,北部都事尹宗圭相換,禁衛提調、御醫提調單,李堯憲,以林秉遠爲宗廟令。

○兵批,判書李堯憲病,參判趙興鎭病,參議李德鉉入直進,參知李憲琦未肅拜,同副承旨李龍秀進。大護軍李益運,護軍吳淵常,副護軍李顯默,以上竝單付。

○鄭魯榮,以禮曹言啓曰,傳曰,俄者大臣、禮堂陳請明年陳賀進宴等禮,小子自內縷縷仰達,而慈殿斷斷不聽,在小子養志之誠,奉承而已。且年凶歲饉,慈心尤以是牢拒,下情雖缺然,奉承之外,豈有他道,進宴置之,只行賀儀,以伸祝慶之誠事,命下矣。今此王大妃殿寶齡周甲元朝稱慶陳賀時,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箋文方物物膳,依例封進之意,知委京外,箋文頭辭,令文任撰出,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以禮曹言啓曰,來癸酉年元朝王大妃殿寶齡周甲稱慶陳賀時儀節,當爲磨鍊,而謹稽謄錄,則親上致詞箋文表裏後,親臨受賀矣。今亦依此磨鍊擧行乎?敢稟。傳曰,依此磨鍊,可也。

○鄭魯榮,以禮曹言啓曰,來癸酉年元朝王大妃殿寶齡周甲稱慶陳賀時,告廟祀之節,當爲磨鍊矣。謹依已例,宗廟、景慕宮告由祭,來正月初一日正朝祭兼行,永寧殿、社稷告由祭,同日一體設行,祝文撰出添入等事,令藝文館擧行,而獻官依例以一品塡差,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以禮曹言啓曰,來癸酉年正朝朝賀儀節,當爲磨鍊,而與稱慶陳賀相値矣。謹稽謄錄,則自前如此之時,正朝朝賀,有只進表裏磨鍊之例,今亦依此擧行乎?敢稟。傳曰,依此磨鍊。

○鄭魯榮,以禮曹言啓曰,諸道正朝朝賀箋文及稱慶陳賀箋文,當爲各定差員陪進,而自前如此之時,有一差員兼進之例。今亦依此擧行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以禮曹言啓曰,各陵園墓今秋植木播橡,纔已畢役,而株數斗數區別報來,故依定式別單書入,而昭寧園、綏吉園局內,樹木茂密,令無加植處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龍秀,以賑恤廳言啓曰,傳曰,日寒如此,街路流丐,實可矜念,各別結幕以給,俾無呼寒之弊事,分付該廳事,命下矣。通街處年例結幕,合爲四處,而此外二幕,又爲加造以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魯榮,以迎接都監言啓曰,本都監郞廳戶曹佐郞洪善謨遷轉代,戶曹正郞李翼榮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啓目粘連,觀此同知敦寧府事柳𪬵上疏,則以爲,臣本無敦寧,揆以格例,不可仍帶,特許鐫免,以存公格,亦爲白有臥乎所,旣無敦寧,則公格所在,似當許遞是白乎矣,宰臣所帶遞任當否,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判付啓。依回啓施行爲良如敎。

○吏曹判書金羲淳疏曰,伏以,宸孝上格,天心俯眷,慈殿寶曆載回,華甲賀儀將擧,群情胥忭,仍伏念臣俟罪居留,行及二載矣,而才不導窽,事多突梯,竟未克蘇其瘼剔其弊,荏苒解歸,報補無稱,悸恐慙恧,交積于中,而迺者新除,踵以及之,臣誠且惶且隘,不省所云。噫,量器授人,國之大政也。夫銓選之重,亦一器也。器之用必待乎人,故授之其人則安,授之非其人則危,危則國亦受其患矣。是可以人人而授之哉?夫非人人之可授,則臣之受也,其不亦可危之甚乎?臣雖至愚也,其自知則不愚,臣之才疎鈍而多滯,臣之識蒙陋而不明,若迷塗之不辨西東,往往涉泥淖而莫之知避也。此臣之從前所以憂恐於是職,懇辭之不已,而終幸蒙褫鞶之恩,得以免蹶㚄顚擠焉者,罔非聖明之賜也。鐫刻在心,欲報無極,而乃復以是任輕加之臣身,何哉?臣之不堪,惟聖鑑在上,況有高才宿望,林立之群賢,不乏於朝廷之上,尙何取於已試蔑效無狀之如臣者哉?臣聞古之人有以人事君者,有夾帒之錄,有蔘朮之籠,君有命則進之,朝拔一而暮又拔一,所擧者咸適其宜,楩柟之材,琳珉之珍,布之于朝列,可以需廈屋而賁國之寶矣。若臣則平昔之所覩聞,局於小而泥於今,矧又無事之時,茫乎無所有於其中,及其臨急而强覓,輒致窘遁而無所用,如暗室手探,物之重輕小大,有不暇秤稱而銖分矣。由其如是也,故其用也有愆乎其心者,十居八九,臣之所進者,未必是材也,臣之所擧者,未必是賢也。驗之旣往,而其人有瘝職者,有僨事者,臣乃擧而後悔,悔已無及,則非其人瘝之,瘝之者臣也,非其人僨之,僨之者臣也。其僨其瘝之由臣,而臣之罪大矣,則臣其可再斯擧矣乎?古人得人而事之,今臣不得人而事之,是尙可以受器之重而不之辭乎?又況敢以前之所不能,而今乃能之乎?臣於拜命之日,固已以必辭爲期,而納符義重,不敢不趨進,繼又召牌狎至,未免黽勉而行政,盤礴至此,非臣之意也。滿心慙懼,不遑自安。且念賓客新銜,人臣之至榮也,而猥以眇末賤臣,夙事我殿下潛龍之日,恭瞻天日之異表,承聆洪亮之睿音,訖今追惟,龍光煥爛,而今復陪奉我春邸,周旋講書之筵,臣之至願,無過於是,而是職也亞於右僚,得備於諭導之列,其責則大,其選也不輕,自非賢彦之有才識有望實者,莫宜居之,是尤臣不可冒膺之端也。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亟遞臣實兼不稱之職,以幸國事,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吏曹參議金敎根疏曰,伏以,臣之出脚於見職者,豈臣自謂其足可堪承而然哉?飭命嚴截,義分怵畏,以逃遁不得之蹤,有此張皇出肅之擧,一行政注,瘡疣四出,至以臣之族祖金履錫照擬綾州事,有廟堂問備之擧,臣滿心慙惶,尙復何言?第念履錫,十許年前,果以咸陽事被罪,而伊後屢經赦典,罪名旣滌,無礙調用,出宰淸風,數考居最之後,遂陞除羅州。臣之愚見,以爲曾雖被劾,旣已連經府牧,卽是無故之人,與夫近日被繡劾不久而初除守令者,大有不同。故果有無疑檢擬之事,若知廟堂之一例見枳,則初何敢生意哉?誤擧之罪,實無所逃,而臣之不堪是任之狀,於是益著矣。召命屢降,承膺無路,玆敢短章自列。伏乞聖明,特命鐫削臣職,仍治臣不審擧人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別無可引之事,爾其勿辭察職。

○掌令李允謙疏曰,伏以臣之父母,年迫八耋矣。平居雖善攝無恙,臣之早夜憂懼之情,固難暫時弛慮,而況臣母蛔積本症,爲五十年貞疾,將攝少或失宜,則症形如期輒發,方其劇時,坐臥不得,方便按摩,亦難如意,俄傾之間,呼吸不通,幸賴神明之佑,或得藥餌之效,而如是者或七八日一次,或四五日一次,自來綿綴之氣力,每當一番經過,不知落下幾層,委貼床褥,神息奄奄,須人運動,形色凜凜,計其一年調養,殆無一朔安過矣。近因日候之猝寒,臣母病情,又復添劇,今至十餘日,症形彌篤,奔走醫藥,闔室遑遑。此際見差永陵冬至享官,言送該曹,末由變通,數日離捨,雖萬萬切迫,而享事至重,亦不得不進詣,罷享歸路,急報踵至,促臣歸視,臣心神飛越,顚倒來省,則諸般症勢之危劇,比前加倍。臣無他兄弟姊妹,單孑一身,左右扶護,肝腸盡焦,萬無暫刻離側之勢,而臺銜縻身,不得專意調將,臣之情私,萬萬遑急,萬萬悶隘矣。玆敢疾聲仰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賜矜諒,亟遞臣所帶職名,俾便救護,千萬至祝。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

○正言金鎭疏曰,伏以臣人器蔑劣,病情沈痼,本不稱於百執事之末。若夫淸朝言責之任,尤不近似,區區情實,頃已陳暴,而間因大論之方張,雖有聯籲隨參,若夫召命之下,連事違傲,非但匪分之職名,不敢冒膺而已,竊有所情私之萬萬遑急者,玆敢仰籲於憫覆之天。伏乞聖慈,俯垂鑑諒焉。臣之老母年今七十有二,而自少多病,到老愈劇,及今耋艾之齡,百症癃痼,殆無一日之粗安,四時床笫,尤忌三冬之嚴冱,近日以來,危症敗兆,轉轉交劇,臣情切急,屢欲申懇,而瀆擾是懼,荏苒未卽,際玆享官之役,義不敢言私,往來三數日之間,歸而省視,則風寒所感,痰喘成痞,眩暈如霧,食飮全却,坐臥須人,臣滿心驚惶,無以爲心,目今情地,躬居薄供,親屬亦小,出入而省視之,左右而扶將之,以至於尋常菽水之末,非臣無以親其任者,蓋其至情之所切,離一步不得,捨一刻不忍,庚牌之下,進身無路,此際職名,雖冗官漫銜,旣無霎時奔走之暇,矧此耳目之地,責任,何如?決不可一日尸素也明矣。以若情勢,處此職名,虛縻度朔,違傲課日,私分之惶蹙,猶屬餘事,其於乖名器而瘝重任,何哉?伏願孝理之下,特推體諒之恩,亟賜鐫免,俾專救護,從今餘慶之致養,莫非聖主之恩賜,誠不勝隕結之至。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

11月21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式暇。行左承旨李羲甲。右承旨朴宗薰內閣直。左副承旨李魯益在外未肅拜。右副承旨鄭魯榮坐直。同副承旨李龍秀坐直。注書朴來謙一員未差。假注書朴龍祜黃基文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宗薰啓曰,合辭方張之時,諫院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受由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來二十五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朴宗薰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韓致應曰,藥房入侍。

○韓致應啓曰,藥房提調、副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以吏曹參議金敎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魯榮曰,只推。

○以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魯榮曰,只推。

○注書朴來謙病,代以黃基文爲假注書。

○傳于朴宗薰曰,當該注書,從重推考。

○鄭魯榮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燮,副修撰李墷,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正言安尙默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玄在德書啓,陳奏兼奏請正使領中樞府事李時秀,病勢漸至快差,無事作行,今月十七日未時量,還渡江出來之意,詮次啓達。傳曰,知道。

○鄭魯榮,以承文院都提調意啓曰,勅使泒送緣由事,盛京禮部咨文出來矣。回咨依例撰出,正書安寶後,定禁軍騎撥下送于灣府,使之入送鳳城將處,以爲轉致盛京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以吏曹言啓曰,通禮院右通禮任天常,素患痰癖之症,當此換節,一倍添劇,萬無供職之望云。顯隆園參奉金炳球,素患痰癖之症,一倍添劇,時日內,實無供職之望云。身病俱如是,則有難强令察任,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以吏曹言啓曰,禮曹正郞文尙表,受由過限不上來,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兵曹言啓曰,今此迎勅動駕時,隨駕軍兵及慕華館環衛軍兵,當爲磨鍊,而取考謄錄,則在前訓局馬步軍,大將率領隨駕,禁御兩營軍兵,禁、衛大將或御營大將都領環衛,癸亥年,訓鍊大將,率馬軍五哨,步軍五哨,禁、御兩營騎士各一番爲先廂,訓局步軍三哨爲後廂,三營及龍虎營、摠戎廳餘軍,禁衛大將都領,先詣慕華館環衛,禁軍入直外,全數磨鍊,留營留陣斥候伏兵,連爲置之矣。今番則何營軍兵隨駕,何營軍兵留陣,禁軍馬步軍以幾番幾哨磨鍊,而環衛軍及餘軍留營,斥候伏兵,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竝依癸亥年例爲之,可也。

○朴宗薰,以兵曹言啓曰,在前迎勅習儀時,挾輦軍四十名,禁軍入直外,全數依例磨鍊,前後廂訓局軍,或三百名或二百名擧行,而近年連以二百名磨鍊矣。今番則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竝依近例磨鍊,可也。

○朴宗薰,以兵曹言啓曰,在前勅使止宿弘濟院時,訓局軍一百名,前期定送,各別防護矣。今亦依此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兵曹言啓曰,在前迎勅時,三營入直馬兵,各留三名,餘皆除出,殿門排立,扈衛軍官六十人及標下軍,別將與所任軍官率領,各門分把,道路左右屛門把守,除器械排立,嚴禁雜人,而兵曹及三營,別定校卒,另加申飭矣。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兵曹言啓曰,在前迎勅習儀時,慕華館環衛軍,比正日減數排立矣。今番則依此擧行之意,分付各該營,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兵曹言啓曰,在前勅使傳語軍,例以禁、御兩營鄕軍,輪回磨鍊,而今番則御營廳當次矣。依前例一百名磨鍊,習儀時四十名擧行,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備邊司言啓曰,全羅監司朴崙壽上疏批旨,有令廟堂更爲稟處之命矣。取見其疏本,則以爲,今年被災,皆在已移之後,均不食實,而以已移減災,災民之不幸,有甚於己庚,雖令準請劃災,已多失望,減於已減,其勢末由,不足災八千結,特許準請爲辭矣。本道劃災,非不比他道稍優,而道臣之再疏加請,必有民勢之萬不得已,有難一向靳許,一千五百結特爲加劃,而朝家恤民之政,今已靡不用極,以此數務從精俵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掌令任㸁啓曰,噫嘻,逆鏔窮凶之罪,已悉於前啓,今不必更事臚列,而幸賴我慈聖殿下廓揮聖斷,明正典刑,庶可以少洩神人之憤,而決案正法之後,應行孥戮之典,尙今不施,擧國弸塞之冤憤,愈久愈深。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近日妖凶之邪學,熾如烈火,勢急滔天,實爲國家呼吸之憂,而幸賴我慈聖殿下特降明旨,亟令嚴覈,妖腰亂領,次第就戮,庶幾根柢拔去,窩窟揚蕩,而噫,彼丁若鏞兄弟,自以逆鍾之同氣,暗受承薰之妖書,日夜耽惑,悖亂名敎,斁滅倫綱,爲世指目,積有年所。今於嚴鞫之下,始述終悟之說,都是粧撰,力拒痛脫之跡,了無可證,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又況恒儉之獄案出後,若鍾、承薰,迭出諸招,逆節彰著,不可但以邪學言也。若鍾旣已籍沒,承薰亦旣正法,而噫,彼銓、鏞之爲若鍾兄弟者,致薰之爲承薰同氣者,不過島配定配而止。盤覈情節,掃蕩窩窟,顧不在於此輩耶?銓、鏞則雖以今番獄案言之,爲承薰之緊黨,與知凶謀,明出致薰之招,而邪術而自服,至請伏法,又納鞫庭之供,究厥情跡,何變不圖?噫,彼致薰以承薰之同氣,家煥之親甥,萬惡咸萃,千妖俱備,嘯聚邪黨,養成部落,凡諸排布設施,皆出其手,而訊問之下,乃反歸其兄於喪性溺邪,至謂之賊黨,此可見良心之都亡,倫紀之全喪,卽此一節,邪術淺深,有不暇論。學逵、與權,俱以家煥之甥姪,承薰之至親,標號之陰慘,花助惟均,迷溺之丁寧,致嗣各證,兇祕之跡,如印一板。寬基則本以箕延之從孫,詿誤湖民,賣其切姻之權勢,蔭庇賊徒者,已是罔赦之罪,而邪書往來,狼藉綻露,至與與權而對質,則渠雖喙長,何以自明?雖然此輩之沈溺邪術,猶屬餘事,目下所當覈者,卽是恒儉請舶之計,嗣永傳書之謀,而凡此六囚之於嗣永,或爲切姻至親,或爲血黨死友,而嗣永凶書以爲,渠輩莫不願此事云爾,則凡爲邪術者,尙必知此箇兇謀,況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豈有不知之理乎?至於今番訊鞫,情節則半吐而半呑,端緖則若露而若隱,彼此參互,庶幾取服,而只緣爲日不多,盤問未究,賊情至妖,詭詐莫測,邀來謨賊之事,締結湯胡之計,以至窩窟之未露,徒黨之散在者,尙未究覈,而特推寬大之恩,遽降酌處之命,刑政之失,姑置勿論,宗社之憂,實爲無窮。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康津縣定配罪人若鏞,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固城縣定配罪人與權,長與府定配罪人寬基,竝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夬正典刑。噫嘻,痛矣。十數年來賊勢益肆,人心靡定,顧瞻他日之徒三、四字刀割之輩,踵相接也。惟彼周爀,身在衿紳之列,而敢生覬覦之計,肆發凶言,顯然立幟,其心所在,路人猶知,而伊後除命之連下,全出藏疾之聖德,則在渠道理,惟當含恩畏義,矢死縮伏,而不此之爲,有除輒膺,揚揚莅任,自同無故,此於渠,雖爲薄物細故,而亦可見隱若有恃,縱恣無忌之一端。今幸乾斷赫然,四字刀割此等黨與,不可仍置。請周赫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典刑。三啓中諸賊,罪關宗社,憤切神人,往在先朝,旣允臺閣,傳旨未下,故其時憲臣發啓,而伊後登筵,適値拜表發行,上下慶忭之日,仰承縷縷下敎,仍出姑停矣。今於一年二年之後,尙在不連不停之科。噫,先朝依允之盛意,蓋出於俯循輿情,快伸王章,而慶日姑停,不過一時行權,則今不可以未經處分,有所仍置。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令該府擧行焉。噫,妖凶之邪學,熾如熱火,爲國家呼吸之憂,而幸賴我慈聖殿下特降明旨,亟令嚴覈,妖腰亂領,次第就戮,而李基讓子有沈溺之寵億,以凶頑邪魁,擧世指目,基讓之罪止定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誅先加,輿情憤鬱,不可以物故,有所容貸。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姑先施以竄配之典。噫,彼李東萬則言之便覺汚口。渠於履猷,卽是聲氣漠然之間,而托迹輸心,始出逐臭之意,臨急圖生,遂作及噬之謀,綢繆設施,經營脈絡,卽與履猷,一串貫來,則主客輕重,初無可論,前後酌配之命,遽下於輿情轉激之際,豈不有乖於誅亂去慝之義哉?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亟令王府設鞫嚴問。噫嘻,痛矣。宋國仁窮凶絶悖之情節,可勝誅哉?渠以幺麽賤弁,憯懷怨懟,少無忌畏,敢作掛書之變,顯售叵測之計,實是亘古所無之大變怪,而國人之皆曰可殺者也。端緖綻露無餘,證左昭然具在,則律以三尺,肆市猶輕,而其奈梟腸難化,專事掩有謂無,狼性愈鷙,乃敢忍終如初,積月拷訊,一直抵賴,似此陰慝獰頑之物,抑亦鞫囚之罕有者竟致凶身徑斃,厲口自滅,則王章無可伸之日矣,輿憤無少洩之時矣。不可以其身之物故,而少緩當律之夬施。請物故罪人國仁支屬應坐之類,亟施島配之典。今番逆獄,卽載籍所未有之變,而何幸凶賊伏法,已施适、雲之例,應問各人,亦皆盤覈正罪,而其中朴紀淳之名,屢出賊供,而特以光郁招內,敬賊所謂紀淳來見之月日,與敬賊文書中所錄,果有相左者。故雖無發捕之請,而與如此凶悖之類,往來參尋之跡,旣現於供招,則揆以鞫體,不可不一番盤問,以覈情節。請朴紀淳,亟令王府,拿來嚴問,以重鞫體。噫,彼尹致謙,則身居三司之列,凶如得永,逆如得永,甘心右袒,挺身營護者,此又何等變怪也?渠以未見原本爲辭,而焉有不知裏面,而經綸其事者哉?得永之疏,若但泛然論人而已,則渠之爲說,何必如是回互,而以其有至絶悖大不道之句語,故渠亦無辭遮護,乃以未見爲言,妍情慝態,路人所知,究厥情犯,有浮於得永,斷以春秋之法,焉逭黨與之誅?如此之類,不可屛裔而止。請洪原縣屛裔罪人尹致謙,拿鞫嚴問,明正其罪。答曰,不允。

○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載璣啓曰,臣等知識淺短,言議竝軟,耳目之任,豈有一分堪承之望哉?日前自引之辭,已是臣等難冒之端,而昨又見憲臺疏本,則以聲計遲緩,論斥甚峻,臣等滿心悚恧,靡所容措。當此懲討方殷之日,人皆有得誅之心,則況此職在言責,明張致討者,尤豈容一刻小緩?臣等於趙得永竄配命下之後,卽爲聯疏,仰請島配,幸蒙允兪,伊後連値齋日,不得發啓,十七日始爲無故日,故與數三諸僚,聯陳新啓,而不待憲府之備員,先發院啓者,蓋出於一時爲急,不敢遲延之義也。今此憲臣之如是爲說,或未能諒此實狀而然耶?臣等雖甚無似,顧其職則諫官也。今此大論迭發之時,至被緩討之斥,揆以廉防,尙何顔面,晏然蹲冒乎?從此臺端一步,永作鐵限,寧被鈇鉞之誅,不敢爲進身之計者決矣。請命遞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亦勿退待。

○李龍秀啓曰,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避嫌承批之後,不爲傳啓,直爲出去,事甚未安。竝推考,何如?傳曰,允。

○掌令任㸁啓曰,臣儱侗憒劣,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而重以自來情勢,鐵限在前,有除輒辭,屢瀆崇聽,此非但通朝之所共知,抑亦爲聖明之已記有矣。日者掌憲特除,忽下於病伏涔寂之中,以若情病,豈有蠢動之望,而目見亂逆層生,大論方張,冒沒出肅,發啓懲討,而輿疾之義旣伸,難冒之情如舊。且況臣於今春,亦叨臺職,以沁逆事,合辭請對,未蒙允兪之音,致承遞斥之命,伊時臣等之一般恧蹙,不可以時月之稍久,自同無故,此又臣難安之一端。以此情踪,其何可一刻晏然蹲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依啓。

○壬申十一月二十一日午時,上御熙政堂。藥房提調、副提調率醫官入侍時,藥房提調金羲淳,副提調韓致應,假注書朴龍祜,記注官車翊修、孫錫祚,檢校待敎李龍秀,以次進伏。醫官吳千根、趙宗協、秦東秀、吳仁豐,以次進伏楹外訖。羲淳曰,日氣甚寒,聖體,若何?上曰,一樣,而各殿宮氣候,亦一樣矣。仍命醫官二員進前。千根等診脈奏曰,左右脈候則調均,而自前或有痰候,値此隆寒,得無小盛乎?上曰,無矣。千根等還伏奏曰,出去議定湯劑以入乎?上可之。進御加味六君子湯,自今日一貼式煎入。出榻敎羲淳曰,今朔爲始,當爲儲窠,而若出郡守以上窠,則京職中可擬之人,每患苟艱,雖非啓請邑,限都政前,以限滿守令通融備擬,以爲次次遷轉之地,而雖値口傳政事之時,亦爲一體擧行,已成近例。今亦依此爲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2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藥院進。行左承旨李羲甲坐直。右承旨朴宗薰內閣直。左副承旨李魯益在外未肅拜。右副承旨鄭魯榮坐直。同副承旨李龍秀緣故出。注書朴來謙一員未差。假注書黃基文仕直李基華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未署經,受由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魯榮啓曰,三品官之無得過三日循例請牌,曾有定式矣。刑曹參議李羽晉,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事體所在,誠極未安。從重推考,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啓曰,假注書朴龍祐gg朴龍祜g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魯榮曰,贈領相靷葬不遠,遣官致祭,祭文當親撰矣。

○韓致應啓曰,藥房都提調、副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以副應敎洪冕燮,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燮,副修撰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魯榮曰,只推。

○鄭魯榮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應敎洪冕燮,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燮,副修撰李墷,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行大司憲朴宗慶,執義柳鼎養,持平李鐸遠牌不進,掌令李允謙受由,一員未差,持平李應奎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安尙黜,執義柳鼎養,持平李鐸遠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鄭魯榮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鄭魯榮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當日爲之事命下,而判書金羲淳,參判洪羲臣,參議金敎根,俱以病不來,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參議,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金羲淳進,參判洪羲臣未肅拜,參議金敎根牌不進,右副承旨鄭魯榮進。以李久源爲掌令,宋冕載爲輔德,曺允大爲判敦寧,趙尙鎭爲工曹判書,李普天爲同敦寧,朴宗來爲判義禁,閔秉勳爲禮曹正郞,李益秀爲刑曹正郞,洪時濟爲左通禮,李羲平爲顯隆園參奉。

○兵批,判書李堯憲病,參判趙興鎭入直進,參議李德鉉病,參知李憲琦在外未肅拜,行左承旨李羲甲進。護軍柳𪬵,副護軍徐有望,司直任𤩶竝單付。

○以咸鏡監司金履陽狀啓,薦新生靑魚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朴宗薰曰,卿其勿待罪事,回諭。

○朴龍祜改差,代以李基華爲假注書。

○朴宗薰,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勅使接見茶禮時,御床用淡薑茶,上副勅床用白毫茶,已有年前定式,今番依此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迎接都監言啓曰,本都監郞廳刑曹正郞林秉遠遷轉代,濟用監判官洪善謨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刑曹參議李羽晉疏曰,伏以,臣聖世之一僇人也。遭罹罔極,誅殛猶輕,而査命特下,已蒙昭晰而無餘,薄竄旋宥,仍侈爵秩之如故,臣方跧伏窮廬,長與衢童壤老,歌頌聖德,以圖不報之報,迺者秋官除命,忽下於千萬夢想之外,臣雙擎華誥,感極涕下,不知所以自措也。噫,宋臣滕甫之告其君曰,倘因疑似,復致人言,陛下亦難屢赦,今殿下之赦臣已屢矣,世必欲坑坎臣,迺殿下極拔之,人必欲汚衊臣,而殿下洗拂之,隨處曲費,罔非造化,高天厚地,不足喩其覆載,泰山河海,不足喩其隆深,俾臣得至今日,皆殿下所賜,臣是何人,得古人所未得之殊恩至渥於殿下也哉?第伏念,臣久據三司之故,積忤一世也半,愚莫回於守株,力不量於抗葦,顧無墻壁之可依,妄犯鋒鏑之交下,蓋緣血腔彝性,銷鑠不得而然也。所以萬死投荒而不移,十年見枳而靡悔,命與仇謀,動輒禍隨,一是滄浪,將誰怨尤?至於頃年一案,肆口醜辱,極意構捏,若報私讐者然,必欲甘心乃已,臣誠莫曉其所以也。諸條臚列,已盡分析於道査之啓,臣不必呶呶自陳,更事煩瀆,而抑臣之撫躬自訟,慙悼欲死者,以臣逮事三朝,久叨邇列,頂踵毛髮,薰沐雨露,而蔑效絲毫之報,徒累日月之明,乃於白首垂死之年,被人驅擠於平地罟擭之中,身名之敗僇,固無足恤,恩德之辜負,死有餘罪,而反使充德輩揶揄相賀,好爲渠報仇之資,臣至庸極劣,縱不能毁冠入山,以滅其跡而快人意,更何面目,彯纓結綬,揚揚追逐於班聯,重貽淸朝搢紳之羞哉?噫,臣之逖違文陛,六載于玆矣。區區犬馬之誠,豈不欲一伸叨謝,仰覲耿光,而情窮勢蹙,甘犯違逋,觚稜入望,寸丹如結。玆不得不仰首鳴號於慈覆之天。伏乞聖明,特垂鑑諒,亟命鐫削臣職,俾臣優遊田里,以卒餘年,生生世世,永圖銜結之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任。

○前獻納尹愭疏曰,伏以,皇天旣眷佑我東,慶溢宗祊,歡均朝野,而又以仁愛之心,示警治世,近年以來,不但極備極無而已。星雷水火之變,風雹蟲霜之災,無歲無之,歲荐饑荒,民轉困窮,老弱不勝飢寒,顚于溝壑,狀gg壯g者保抱携持,以哀籲天,閭閻之景色愁慘,山川之氣象蕭索,和安得不干,災安得不生?於是乎朝廷所以奠安之賑濟之者,雖曰靡不用極,究其實狀,則惠澤之及于下者,百不一二,弊瘼之切於民者,十過八九,慰諭之溫音,非不惻怛,而終歸於應文備例,粟財之轉侈,非不周便,而卒至於有名無實,馹馳廚傳,在近侍榮其身則美矣,而彼盻盻然者則有死而已。憑公行私,在官吏自爲謀則得矣,而斯嗸嗸然者則盡劉而已。此所以民怨於下而天怒於上也。式至今年,春夏雨暘,似有有秋之望,而卒之亢旱終年,百物焦枯,其罹害之最酷者,不死則流,殆己巳以後初有也。蓋當昨今之年,毒之以兵革,仍之以饑饉,又重之以癘疫,民之死亡,不知其幾萬萬矣。苟非仁恤之政,蘇枯而澤涸,則周餘黎民,將靡孑遺,天之降禍,吁亦酷矣。逮當冬藏之月,又有轟燁之異,不寧不令,胡至於斯?災不虛生,理必有由,肆殿下以恐懼修省之念,軫廣詢博訪之道,誕降絲綸,反躬自責,爰求讜論,勤勤懇懇,有可以感鬼神而孚躁冥,是足以上格天心,下洽民望,解冤鬱而變爲蹈舞,反災咎而化爲休祥。凡爲臣民,孰敢不殫竭忱誠,以副我聖上如傷如渴之至意哉?伏念臣本以庸資,晩竊科第,無足以廁列於百執事之末,而粵自泮宮應製之時,猥蒙先朝不世之恩,屢被魁擢,輒叨褒賞,提誨則殆同嚴師,獎諭則無異慈父,詢及破屋之狀而特軫其貧寒,命誦御批之句而至許以文章,恩山德海,未足諭其淪洽,糜粉未足酬其萬一,至今銘鏤,每不覺感涕之被面,而俯仰天地,萬已矣。惟以追先報今,爲四字符,而無奈桑楡之景,已迫遲暮,螻蟻之忱,末由報答,耿耿一念,未嘗少馳於夙宵矣。今殿下遇災求助,欲使衆志毋隱,嘉言罔伏,此誠大聖人詢蕘之盛德,而微末賤品,有懷必陳之秋也。臣仰感聖意,俯激愚衷,玆敢以平日所蘊蓄者,披瀝心盰,粗效狂瞽之說,惟殿下試垂察焉。臣竊觀今之世,以外面言之,則可謂太平矣。以言乎朝廷,則賢能晉用,傝䢇退蟄,百僚率職,奔走震懾,一事之不遵例則罪之,一擧之不如儀則斥之,同朝有寅恭之美,庶務無瘝曠之歎。以言乎外方,則方伯懷綜核之志,守令盡畏愼之心,昏憒招謗則考績以殿之,貪濁厲民則衣繡以黜之,邊境絶狼煙之警,老稚鋤桑柘之影。此無他,殿下聖德之所致也。殿下臨御以來,言無失發,動無過擧,無馳騁弋獵之娛,無聲色土木之過,摠攬權綱,恭己無爲,誠意正心,宋帝之所厭聞,而殿下則無是也。面折廷諍,漢主之所變色,而殿下則無是也。典學之工,罔間一日,虛受之量,度越百王,一政一令,有以服人之心,仁言仁聲,咸仰入人之深,是宜至治徯志,天休滋至,金膏玉燭,躋一世於春臺之上,而夷考其實,則乃有大不然者。無論中外,處心則以持祿保位爲主,而有似乎奔走率職,當事則以推諉彌縫爲策,而有似乎遵例如儀,因循姑息,而終歸於怠慢,架漏牽補,而竟至於壞裂,人心日趨於薄惡,世道日底於頹敗,才非不擇,而民生之困瘁特甚,法非不行,而紀綱之隳廢已極,九重之憂勤,非不至矣,而恩澤無下究之驗,群下之奉行,非不善矣,而庶績無其凝之期,巧僞乖悖之習,疊見層出,災異變怪之事,日新月盛,玆曷故焉?臣誠愚蒙,莫知其所以也。無或聖學雖臻於高明,而猶有萬分一未盡於戒懼之工歟?睿質雖得於天成,而猶有萬分一未盡於克治之方歟?知人有則哲之明,而任用之道猶有未盡歟?視民有如傷之仁,而懷保之方猶有未盡歟?容諫之量,雖無所不弘,而猶未盡於悅而繹從而改歟?恤刑之德,雖無所不及,而猶未盡於洽民心用不犯歟?凡此所謂未盡者,一或有近似者,則向所謂其實之大不然者,亦無足甚怪也。譬如人內祟重病,而外若無傷,起居飮食,未至有妨,容貌精神,不覺有異,而臟腑虛弱,榮衛損傷,蓋無一毛一髮不受病者,而不自知其爲危迫之證,越人見之則望而却走,而當之者方且談笑而度日,及其病已形而覺之,則又群醫雜進,衆藥交攻,遂至於不可爲,此必然之勢也。夫小而醫一身,大而醫一國,其理一也,特不能察其微而治於豫耳。《書》曰,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又曰,若有疾其畢棄咎。孟子曰,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苟爲不畜,終身不得,豈欺我哉?嗚呼,人主之一身,是萬民之本,而人主之一心,乃萬化之源也。心正然後可以運萬化,身修然後可以懷萬民,是故格致爲誠正之基,而格致必貴乎誠正,治平在修身之後,而治平必資於修身,後乎格致而可以收格致之功者,惟誠正也,前乎治平而可以致治平之效者,惟修身也。誠正則身無不修矣,身修則國無不治矣。然而身之修不修,心之正不正,只判於意之誠不誠,而意之誠不誠,必由於人所不知,而己所獨知之地,故《大學誠意章》言,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欲其必自慊毋自欺,而丕惟曰君子必愼其獨,又言誠於中形於外,十目所視,十手所指之嚴,而亦惟曰必愼其獨。《中庸》首章言,戒愼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又言莫見乎隱,莫顯乎微,而丕惟曰君子愼其獨也,末章言知遠之近,知風之自,知微之顯,又言潛雖伏矣,亦孔之昭,內省不疚,無惡於志,而亦惟曰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惟人之所不見乎。然則聖門相傳之旨,莫不以愼獨二字,爲第一緊要工夫,重言複言,以始以終,必欲使之實用其力於此,以審其幾。蓋誠者,實也,而實者,眞實無妄,表裏如一之謂也。欲誠其意而不於愼獨上着工,則心之所發有未實,而善惡之幾,或有所未審矣。此古昔聖人所以眷眷致意於此者也。學者之爲學,固不外是,而至於帝王之學,則尤當致戒懼謹愼之方,苟能涵養乎未發,省察乎已發,不以幽暗之細微之事,而或忽其愼之之術,不以跡之未形,人之不知,而或忘其謹之之道,使其實於中而形於外者,無一毫自欺之端,有十分自慊之意,則心可得而正,身可得以修,推而至於致中和天地位萬物畜,篤恭而天下平,乃其次第事耳。故程子論夫子川上之歎曰,此見聖人之心純亦不已也。純亦不已,乃天德也,有天德便可語王道,其要只在謹獨,其論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亦曰惟謹獨便是守之之法。《朱子戊申封事》曰,古先聖王,兢兢業業,持守此心,雖在紛華波動之中,幽獨得肆之地,而所以精之一之克之復之,如對神明,如臨淵谷,無纖芥之隙,瞬息之頃,得以隱其毫髮之私,雖以一人之身,深居九重之邃,而凜然常若立乎宗廟之中,朝廷之上,此先王之治所以由內及外,自微至著,精粹純白,無少瑖翳,而其遺風餘烈,猶可以爲後世法程,臣敢以是兩夫子之說,爲殿下誦之。伏願殿下,深加聖意而試以思之,吾之於人心道心之間,果能精之一之乎?於天理人欲之際,果能克之復之乎?所以誠其意者,果能表裏如一乎?所以正其心者,果能敬以直之乎?所以爲愼獨之工者,果能審其幾於未形之跡,而遏人欲於將萌,不使其潛滋暗長於隱微之中乎?造次克念,戰兢自持,則其表端影正,源淸流潔之效,自有不期然而然者矣。眞所謂朝廷百官,六軍萬民,莫敢不出於正而治道畢也。此臣所以必以殿下之一心,爲天下之大本,而至於今日之百弊千瘼,則殆不可毛擧。蓋莫非任事者之過,而若論捄弊之最先急務則有四焉,曰振綱紀也,曰用賢才也,曰育多士也,曰子庶民也。苟能於此四者得其道,則所謂許多般弊瘼,可以不期去而自盡去矣。臣請以四者歷陳之。所謂振綱紀者,何也?《詩》曰,勉强我王,綱紀四方,又曰,受福無疆,四方之綱之紀,燕及朋友,《書》曰,若網在綱有條而不紊,韓愈亦曰,善計天下者,察紀綱之理亂而已。蓋綱者,猶網之有綱也,紀者,猶絲之有紀也,網無綱則不能以自張,絲無紀則不能以自理,故欲張網者,必先張其綱,欲理絲者,必先理其紀,則事有序而功不勞矣。一家則有一家之綱紀,一國則有一國之綱紀,綱紀不振而能治其家國者,未之有也。方今風俗頹弊,名分紊喪,禮義廉恥,國之四維,而擔却一邊,倫常名敎,人之大節,而變怪多端,朝野之間,全沒忠厚質實之風,閭閻之際,徒有欺詐騙賣之習,幼少以凌加長老爲能事,卑賤以抗衡尊貴爲主意,服食之奢濫無度,而窮者益窮,律式之從違惟意,而橫者愈橫,爲文章表貴賤,黃帝所以垂萬世之法,而今則貴賤無別,苟其力可爲則爲之,殆有甚於賈誼所謂繡墻緣履,同律度量衡,虞舜所以啓一王之治,而今則長短大小輕重,人各異而用各殊,又有甚於陸贄所謂相繆相欺,各自逞私,交互成習,其秉心則克伐怨欲,紛馳於方寸,聲氣臭味,潛通於暗地,表裏縣截,畦畛陰森,外諛內猜,榮勝恥屈,揜己之爲,鉤人之隱,其行事則貌若無異於衆,而實背於理,言若有似乎公,而暗濟其慾,事之是非則無所別白,而惟師鄕愿之閹媚,人之彦技則輒懷媢疾,而遂成蜮弩之傍伺,宰相則置國事於秦人肥瘠,而惟以貪權固寵爲長技,甚則開賂恣私,縱傔籠物,至有奪貢人邸吏之利者,外任則送民憂於華子乾坤,而惟以染指稇橐爲妙計,甚則盜廩榷利,黨吏愚民,至有商客賈兒之術者,以士夫爲名者,以讀書飭行爲迂闊,以締結躁競爲茶飯,甚至或奔走請謁,或非理好訟,或憑債敷虛,或酒色賭戲,凡諸頑黠鄙瑣之事,無所不爲,故爲小民者,其心不服,侮疾成習,或公肆詬辱,或暗售欺記,上下交賊,積懷讐怨,凶狡悖亂之風,又無所不有,無貴無賤,染馳一世,天理滅絶,人欲橫流,從風而靡,如印一板,言行雖悖戾,而苟其富也有勢也,則必諂畏之,齒德雖兼備,而若其貧也無勢也,則必凌踏之,殺人者何嘗償命,贓汚者何嘗竄錮,無一點之瑕者,公然枳廢,負難容之累者,反獲顯擢,禁吏則獵錢縱罪,而平民若罹網之鴻,掖隷則張勢肆惡,而村坊如焚巢之鳥。然則雖謂之無法之國,可也。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凡今蒼生之殿屎,罔不由於在上者之不恤其下,徒徇一己之私,遂使之至於此極。今姑以奢濫一節而言之,富貴家一飯一啖,擧皆窮極侈美,一器所入,百味咸具,無非珍異稀貴之物,何曾之日食萬錢,李德裕之一羹三萬,未足喩其費,則其衣服輿馬宮室器玩,可知其稱是也。此豈世業與祿俸所能辦繼也哉?其勢不得不在內則廣賂遺之門,在外則窮椎剝之政,以充其尾閭也。夫天地之生財,止有此數,不在民則在官。今之所謂財,皆損於下而益於上,溢於此而涸於彼,民安得不窮,財安得不竭?以故一世之人,惟利是趨,惟錢是貴,汨沒於貨財,則見金者攫,而無復顧忌,奔競於功名,則疾足bb者b先,而自矜巧捷,請囑賄賂,公行於京鄕之間,讒毁誣罔,恣意於脣舌之端,架虛構無,忽成空中之蜃樓,信訛傳誤,渾疑牀下之牛鬪,聽訟則顚倒謬戾於是非曲直之分,用法則傅會舞弄於親疎緊歇之別,千塗萬轍,計較粧撰,不復知世間有所謂事理者,而只以勢之輕重,賂之多少,周旋之如何爲左右,故雖理直者,亦必旁鑽曲穿,期得蹊逕而後,乃敢呈辨而畢竟直者常屈,曲者常伸。此蓋由於直者猶有恃其直之意,故其所周旋,常不及於曲者而然也。毋論中外,苟是大利所在,不惜所入者,則互相窺覘,迭生謀計,一邊人有所納則右之,又一邊人納之益多則又翻而右之,前官所決者,後官忽反之,京兆所移者,秋曹乃翻之,査官所報者,道伯直置之,立落無常,始終難測,其所謂前所決者,亦未必皆公,而吏緣爲奸於其間,人競相效於其後,至相語曰,擧世皆然,我是何人,獨不爲此?且雖公平,人雖謂然,徒招憎怨,不若效人所爲,猶有所利,此則由於一有公決者,則落者反陷以受囑,如唐時段文昌,以書屬進士於錢徽,徽不聽,文昌反陷徽以關節之類,故無緣辨白,遂成䵝昧也。甚矣風俗之移人也。風俗旣如是,故是非以之而混淆,名分因之而陵夷,惟其私意之所在,不知公議之可畏,己自謂得,人不爲怪,輾轉薰染,反復沈痼,遂成一種時體,只思利吾身利吾家,不識公耳忘國耳忘,遇事則以巧避占便,爲行世之妙方,接物則以甘言好說,爲悅人之圓機,而至其利害分數,則不顧他人之是非,不恤將來之成敗,舍命做去,滿意而後已。是故外若無崖異之行,而內實濟忮克之心,陽若爲孤高之態,而陰實蹈鄙賤之習,之其所親好則無可棄之人,可非之言,之其所疎外則無可用之人,可採之言,靑白之眸,變於俄頃之利害,翻覆之手,因於忽地之喜怒,謬例則因之以爲得計,正論則嘲之以爲古談,狡者揚揚而縱恣,善者蹙蹙而拘攣,事旣失其宜,故下不直其上,言不當於理,故人不服以心,剛者發忿詈之語,懦者呑愁怨之聲。是皆由於綱紀不振於上,故風俗習熟於下,轉相慕效,靡然同歸,遂至私邪之路開,凌犯之習成,以吏屬而謀害官長者有之,以下輩而刃刺士夫者有之,有夫有子則婦女不得縱恣,而藏踪匿影,使之驚動天聽者有之,繼絶存亡,聖王之先務,國家之令典,而反爲之絶繼而亡存者有之,其他悖理而賊義,犯分而乖常者,指不勝僂,雖其有輕重大小强弱隱見之不同,而其爲傷風敗俗,圮族梗化,則未有甚於今日者也。朱子、延和奏箚,有曰三綱五常,天理民彝之大節,而治道之本根也,故三代王者之制曰,凡聽五刑之訟,必原父子之親,立君臣之義以權之。竊以爲,諸若此類,涉於人倫風化之本者,有司不以經術義理裁之,而世儒之鄙論,異端之邪說,俗吏之私計,得以行乎其間,則天理民彝,幾何不至於泯滅哉?故臣願陛下深詔中外之官,凡有獄訟,必先論其尊卑上下長幼親疎之分而後,聽其曲直之辭。朱子之言,如此其嚴,而今之有司,遺失大體,掩棄公議,啗其錢貨則黑白失色,溺於請托則朔南易位,以之積怨而攢怒,召災而致殃,皆綱紀撓敗而風俗乖亂之致也。苟綱紀之先立,則風俗奚爲而若是其壞弊,名節奚爲而若是其骪骳,訟獄奚爲而若是其舛錯,德澤奚爲而若是其壅閼?今若一朝而振肅宏綱,整緝棼紀,有張理之美,無解紐之歎,則所謂風俗名節,訟獄德澤,將不待隨事理會,而自無所不得其宜矣。眞所謂綱一擧而萬目皆張,紀一整而萬絲皆理者也。朱子曰,四海之廣兆民至衆,人各有意,欲行其私,而善爲治者,乃摠攝而整齊之,使之各循其理,而莫敢不如吾志之所欲者,則以先有綱紀以持之於上而後,有風俗以驅之於下也。何謂綱紀?辨賢否以定上下之分,核功罪以公賞罰之施也。何謂風俗?使人皆知善之可慕,而必爲皆知不善之可羞而必去也。人主以其大公至正之心,恭己而照臨之,則賢者必上不肖者必下,有功者必賞,有罪者必刑,而萬事之統,無所缺也。綱紀旣振,則天下之人,自將各自矜奮,更相勸勉,以去惡而從善,不待黜陟刑賞,一一加於其身,而禮義之風,廉恥之俗,已丕變矣。然則振綱紀以厲風俗,固爲治之急務,而若今日之綱紀風俗,正如將傾之屋,輪奐丹雘,雖未覺其有變於外,而材木之心,已皆蠧朽腐爛,而不可復支持也。如欲振已頹之綱紀,而厲已壞之風俗,是豈可不思其所以然者而亟反之哉?此今日急務之一也。至於用賢才之說,則振肅綱紀,儘是今日之急務,而振綱紀之道,又在乎賢才之進用。蓋人君不能獨運萬機,故必資賢材而共理,賢材不能自進其身,故必待人君之能用。古昔盛時,以聖主得賢臣,而治隆於上,俗美於下者,良以此也。是故伏羲有六佐,神農有火師,黃帝有七輔,少皞有五鳥五鳩九扈,堯命四子而庶績熙,舜咨二十有二人而天下治,禹曁益稷擧皐陶而聲敎訖,湯擧伊尹萊朱而不仁者遠,文王有疏附奔奏先後禦侮而受天命,武王有亂臣十人而萬姓服。降至漢唐以後,雖小康之世,未有不得一代之賢才而能成一代之治者也。然而自已然之跡而言之,則治世之所用者皆賢才,亂世之所用者皆非賢才,而自用舍之時而言之,則雖非治世,其所信用而委任之者,孰不以爲賢才,而爲其君者,亦豈欲棄賢取邪,安其危而利其菑,樂其所以亡哉?惟其所謂賢才者,非賢才而乃小人也。蓋其無誠正之工,修身之實,明不足以知人,剛不足以攬權,惟其意之所好,則輒以爲忠也賢也,而彼小人者,雖仁義不足而姸狡有餘,故得以其斗筲之才,巧令之態,伺其隙而中其慾,出言則似誠,任事則似忠,竟以入于左腹,固其根柢,積順生愛,積譖生疑,膩近而汚人,蕕藏而勝薰,以致一小人進而衆君子退,其進也必引類樹黨,其退也必株連網打,卒至毒流生民,禍及國家,固其勢然也,而其君曾不覺悟,乃以爲非屬此人,當誰任哉,豈不悲乎?昔唐德宗曰,廬杞淸忠强介,人言其姸邪,朕殊不覺。李泌曰,若陛下覺之,豈有建中之亂?李勉曰,天下皆知而陛下獨不知,所以爲姸邪。當是時德宗,方且以杞爲賢才,泌、勉之言,何足以悟其心乎?爲人君者,苟能舍其私意,公其觀聽,則君子小人之分,宜若不至於若此之相反,而同鑑于殷,同循其轍,終不免於以小人爲君子,而不知賢才之乃在於疎遠擯棄,不識何狀之中。故從古以來,率皆枉擧直錯,智藏瘝在,治日常少,亂日常多。此其故何哉?良由於不能如堯之知人官人,湯之立賢無方,武王之不泄邇不忘遠而然也。夫不能知人,則何以能官人乎,不能無方,則何以能立賢乎,不能一遠邇,則何以能不泄不忘乎?不知人而官人,則所謂官人者,必非其人也。不能無方於立賢,則所謂立賢者,必非其賢也。不能不泄不忘,則邇者常邇而遠者常遠也。以此而望治亦難矣。皐陶之告舜,又無曠庶官,天工人其代之。傅說之告高宗曰,旁招俊乂,列于庶位。夫曠者,非曠位之謂也。不得代天工之人,則是謂之曠也。旁者,非一方之謂也。苟招之以一方,則不可謂之旁招也。此所以不但曰庶官之無曠,而又必曰天工之人代,不但曰俊乂之列位,而又必曰旁招也。惟其能代天工也,故庶官以之而無曠,惟其旁招也,故俊乂以之而列于庶位。此所謂爵惟其賢,罔及惡德,而其治之所以嵬蕩郅隆,非後世之可幾及也。顧今世級日下,人才渺然,雖不可擬議於堯、舜三代之時,而理無殊於古今,才不借於異代,苟無方而旁招,則何患乎無人?特患不能無方而招之以一方耳。雖然舜何爲哉?矢謨者皐陶也。高宗亦何爲哉?欽承者,傅說也。人君之能得俊乂而無曠庶官者,非有賢臣之思日贊襄,對揚休命,則亦何由而托密契於風雲,躋至治於都兪也哉?夫天之生才,初無貴賤之殊,亦無遠邇之別,而以人事君者,乃欲强以私意小智,區分而取舍之,則竊恐天之意,不如是之偏狹也。天之意不如是,則天聰明自我民聰明,天明畏自我民明畏,達于上下,又何以代天而治民乎?今我聖上,宵旰憂勤,一念憧憧者,惟在於得人而任職,內而百官庶位,外而方伯守令,惟恐一人之不得其人,一職之或曠其職。凡所以勅屬而申戒者,靡不用極,至於大政之時,則每降絲綸,責之以終歸文具,諭之以毋謂例勅,丁寧懇惻之意,溢於辭表,可感豚魚,而其所以對揚者,反無仰體之實,徒循自來之套,公然以堂堂朝廷之公器,把作自己之私物,惟貨惟來,爲人擇官,不但貴賤遠邇之區分,抑亦親疎愛憎之殊異,銓衡之際,變錙銖於低仰,鑑別之間,幻姸媸於好惡,分排注擬,泛若按例,而亦自有其人焉,內外豐薄,暗分彼此,而摠不出其圈焉。一官之瓜期將近,則旁蹊曲逕,左右鑽刺,而畢竟得失,在於緊歇,一任之徑遞有漸,則群起競走,先人預圖,而末梢成敗,換於俄忽,勢能熱手則擇肉而食,物可通神則無脛而走,或私相結約,而忽有難違之分付,則每歎造物之多戲,或有爲作窠,而偶値他手之行政,則空資漁人之收功,進退專由於冷暖,則所謂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也,用舍不襯於功罪,則所謂著效附卑品,無績獲高敍也。古則以兩及吾門爲可惜,而今則以不及吾門爲可惜,古則欲托邑子,終日不敢見,而今則以不聽其托爲仇怨,古則懷金欲餽,竟不敢出口,而今則惟恐其餽之不厚,以故閥閱之家則朝除暮遷,兜攬淸要,人人凝豐貂而聳高蟬,孤寒之族則潦倒卑下,一斥不復,箇箇豐啼飢而煖呼寒,遂致騰颺者長騰颺,沈滯者永沈滯,或有窮經蘊抱,而每多處巖穴虛老之歎,或有勤苦通籍,而不免抱紅牌餓死之患。此雖緣守拙而無求,亦足以積鬱而干和,非謂寒門之可用,而勢族之不可用也。揆之以旁招無方之義,不亦左乎?蓋今銓注之法,毋論高品下官,只以近來所擧擬者,循環其中,遞相塡補,舍置餘外,更不擧論。苟如此而已焉,則一吏足矣,何難之有?且家世地閥之稱,自古已然,而我國尤以是爲用人之方。式至近日,不論其人之賢不肖才不才,而惟視某人之裔,某家之族,以之布列百僚,分授各邑,苟其賢與才則固善矣,如其不然則奈國事何,奈生民何?譬猶求大木者,徒知求之於鄧林,而所得者乃是擁腫離奇,空中液瞞而已。取良馬者,徒知取之於冀北,而所得者惟是大耳短脰,攣腕薄蹄而已。殊不知楩楠豫章之材,多在於深山窮谷之中,追風超景之蹄,猶存於鹽車白汗之間。其不見笑於匠石孫陽者幾希,而梧檟所以見棄於賤場師,赤驥所以頓長纓而淚至地也。昔程子謂韓維曰,持國居位,却不求人,使人倒來求己,只爲平日不求者不與,來求者與之。朱子曰,除書未出而其物色先定,姓名未顯而中外已逆,知其天下之第一流矣。蓋用人不得其道之弊,誰gg雖g昔然矣,而未有若今日之擧世盡入於膠柒盆中,無一人能自解脫者,豈不可爲之寒心乎哉?今試論此弊,亦孰有不能知不能言者,而只緣人心已痼,習俗已成,滅天理於私意,蹈前轍於後車,雖以殿下至誠惻怛之意,祛文務實之敎,亦莫可奈何也。是故一經都政,輒騰物議,債帥市曹之號,郭墦李蹊之譏,千奇萬怪,一唱百和,街談巷論,不勝藉藉,無所與於得失者,謾作笑話,有所欲而未得者,忿發唾罵,其所傳說,雖未必一一皆信,而要之偏私濫雜,不公不平則極矣,而決非治世之好消息也。苟能知恬靜者,必非躁競之類,謹拙者,必非浮雜之輩,而於門閥燀赫之中,擇其賢能,於疎遠窮賤之中,拔其才德,因私逕而窺覘者,正色而斥退,守本分而冤屈者,旁探而甄敍,則雖今世囂囂之俗,好說人短,不好說人長,其拂鬱而層激,豈至於是乎?或曰今世豈有才德?不若世家大族之猶爲習熟見聞於供職臨民之例也。此言不幾於顯誣一世,而暗濟己私乎?殿下如欲朝無邪逕,野無遺賢,賢者在位,能者在職,茅茹彙征,師師濟濟,則莫若先擇公正廉介之人,以爲有司。有司得其人,則後世之賢才,雖不及於古所謂賢才,而亦豈無在內而能擧其職,在外而不虐其民者乎?朱子曰某做時,揀得一箇好吏部,玆豈非提綱挈領之至論妙訣耶?此今曰急務之二也。至於育多士之說,則所謂得賢才之道,其本又不外乎多士之樂育。《詩》曰,周王壽考,遐不作人,又曰,思皇多士,生此王國,王國克生,維周之楨,濟濟多士,文王以寧,又曰,肆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古之人無斁譽髦斯士,蓋當商之末世,士氣之卑弱甚矣。惟文王爲能變化鼓舞之,故言其待而興之效,則詠其思皇克生,爲國楨幹,而文王有賴安之慶,言其見於事之實,則歎其成人小子咸得成就,而斯士有譽髦之美。韓愈亦曰,菁菁者莪,樂育材也,君子之長育人材,若大陵之長養微草,先儒有言曰,多士本由文王敎化陶範而後生也,而文王之國,又待多士以爲安焉,猶人勤於菑田,反以自養,樂於植材,反以自庇。由是觀之,則人君所以樂育多士,作成人材者,其效乃至於斂時五福,敷錫庶民,各羞其行,邦乃其昌,鳶飛魚躍,有物物自得之妙,鳳鳴梧萋,致藹藹多吉之休,爲治之道,豈有以加於此哉?嗚呼,古者師氏敎國子以三德三行,保氏道國子以六藝六儀,樂正崇四術立四敎以造士,春秋敎以禮樂,冬夏敎以詩書之制,尙矣無容議爲,而若董仲舒願興太學置明師,以養天下之士,少則習之學,長則材諸位,朱光庭請置太學明師,以養人材者,實爲切至之論,後世之所宜法也。夫士者,國之元氣也。人無元氣則不可以爲人,國非多士則不可以爲國。必也培養士習,扶楨士氣,正其趨向,勤其學業,考其藝而進退之,興其化而甄陶之,然後方可謂得其道矣。今我聖上,以崇儒重道之心,行敷敎育才之政,十三年于玆矣。學校之政,不爲不修,而儒術無蔚興之效,敎養之方,不爲不至,而士風無丕變之期,游談於黌庠之中,而絶絃誦之音,輕薄於閭巷之間,寂講讀之聲,日夜所經營者,只是科名之拔身也。生死所醉夢者,只是榮塗之顯迹也。擧業固是壞心術之資,而其所以陷溺心術者,又不但治擧業而已。科第固非盡人才之道,而其所以詿誤人才者,又非特由科第而已。何者?良以請囑賄賂,已作不可醫之病根故也。今之士也,所以日趨於汚下者,不在乎他,在乎科擧。臣請冒死而悉陳之。夫科擧者,非古也。至漢文帝,親策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士而得鼂錯,武帝又繼述之,幸董仲舒之醇儒,而猶且三策之,其難愼如此,而其用之也,卒至於江都相,烏在其本意哉?其後又令郡國,徵吏民明當世之務,習先聖之術者,縣此續食,令與計偕,甚盛擧也,而乃有公孫弘之策,有司置之下等,而武帝以其言之容悅也,故擢爲第一,使之待詔金馬,超遷爲丞相,已失求賢之道,只是好名之擧,而其後若杜欽之白虎殿對策,蕭望之之射策甲科爲郞,遂爲以科取人之例。然漢之時去古未遠,猶孝廉茂材,獨行異等之興擧,故率多需世之彦,至其季世,至有詣公車不對策,而退著政論者,其用人也行政可知也。自唐以後,專以科試取人,雖高才博識,皆不免騎驢歌庶,應擧覓官,決得失於一夫之目,而有在擧場十餘年,竟無知遇者,有銜淚渡㶚,又爲考官所辱者,有物議囂囂然稱屈者,有持紙終日不成一字者,有不對策而出,不復應進士擧者,科擧之不足以得人才,以反有害也,有如是矣。以我東言之,尤以是爲取人之方,蓋自麗朝雙冀以來,科制漸備,雖隨弊立法,而無奈黃抗之、廉國寶、尹就輩之濫雜轉甚,終至有紅粉榜之譏,則科擧之弊極矣。逮至我朝,立國規模,敻越前古,禮樂文物,彬彬郁郁,其於科擧之法,雖因循舊例,未有更張,而方其百度修擧,盛化流行之時,爲士者無不飭躬修業,以爲幼學壯行之本,有司者無精白公明,以爲網羅賢俊之資,人到于今傳稱,以爲美談,而夫何挽近以來,人心俗尙,月移而歲不同,輾轉層加,晦盲否痼,爲士者生平不讀,只事追逐而游戲,有司者一片私意,不思守職奉公,迹其平日,固已無可取之才與取才之心,而每當設科之時,爲士者妄生非理之慾,有司者喜得逞私之便,以利相餂,有如互市,暗標授受,惟意作奸,廳傔庭卒,皆作耳目,甲名乙入,便成規例,慮其誤中則錄納句頭,難於欄入則場外書呈,用某字刮某處,備盡巧妙,丸以蠟繫以石,窮極詭祕,眉眼融通,書札狼藉,監察禁亂所之設法,非不嚴矣,而只是備故事而已,史官備邊郞之摘奸,非不密矣,而亦是布例飭而已。又或不但備故事布例飭,反更爲之匿其人通其情,以故場門之縣法,見之者曰是前例也,圍內之列枷,過之者曰此文具也,間或有捉枷隨從挾冊等數人,姑以爲塞責之資,而亦不過是疲劣者流耳。何嘗敢犯所畏與所親哉?然隨從挾冊,比諸諸般弄奸,猶爲薄物細故,而乃獨見捉,其亦冤矣。然則今之所謂法者,皆是應文備數,而所謂奉法者,皆是飾例循私而已。是故只觀其科之主試何人,而可以預知其榜,但見其人之親密何處,而可以坐待其捷,甚至預題宿構,先寫試紙,私結下輩,換易祕封,巧計千百,愈出愈奇,設場之後,出榜之前,無非呈券受札之時,而較計緊歇,變換立落,無論大小科,行私之中,又有分排,皆依陞學之例,故或有全一榜無一公道之說,或有一榜中僅有一二人得參之說,有口皆傳,無遠不及,而方且得得焉自以爲能,人亦恬不爲怪,古之所謂科賊,今之所謂才能,古之所謂殃及,今之所謂例套。如此則何必糊名,又何必設場?且以場屋言之,一人操券,十人隨從,皆是麤戾無賴之輩,故蹂躙之患,亂場之變,無不至,揆以世道,寧不寒心?夫科目之法,不過設場聚士,出題收券,考定其立落,而又程式以拘之,時刻以限之,藉使十分高眼,十分公心,考得十分精審,黜陟高下,不差錙銖,固非登賢俊致君民之術,而況利欲萬端,詐僞百出,緣法而爲巧,憑公而濟私,科期在近,則凡以儒爲名,晝夜奔走,或鑽刺蹊逕,或誘脅文筆,惟以圖占爲事,其當爲試官者,左右接應,或約結姻親,或延攬貨財,惟以售私爲能,苟無此路,百無一得,故人心之巧詐日增,世道之危險歲加,有勢有錢者,以借述巨擘爲高致,有文有筆者,以售才射利爲妙術,中間行媒者,有文儈都家之稱,外場代入者,有優劣論價之例,高者互相慕效,而又互相猜謗,下者各自沮喪,而又各自濫想,殆同頹波之難障,奔車之莫遏,豈不痛哉?行私之外,又有取早之弊。蓋主試者厭於始終之細閱,只取暗標早呈者擢之,而晩呈者都置之落軸,故爲士者自私習之時,不顧其文之工拙,惟以燭刻急構爲主,人皆以一日做幾多首者爲實才,已亦自誇其敏速,而無文筆者,預備速製速寫之手,及其入場,忙忙寫出,競欲先入,甚至以數三人合作一篇,以數三人合寫一張,必期第一二軸,而不然則自以爲不善修人事,其父兄與他人,亦不問其文之如何,惟問其呈之早晩,以占得失。如此而才安得自盡,文安得爲文?昔宋仁宗,試士以危言日出爲題,因擧子頃刻進券,命停科十年,歐陽脩與王禹玉、范景仁六人爲考官,鎖院五十日,長篇險韻相唱和,其視今日之霎時輟場,一二日出榜,敎導之得失,氣象之舒促,果何如?今日登科者,卽他日主試者,所見所尙,本自習熟,其取之也,固必有濫竽遺珠之歎,而況濟之以一段私意,則又安得不失人才乎?前科旣如此,後科復如此,眞箇有才識有蘊抱者,終身不得一廁於其間,故每一經科,醜悖奇怪之說,不勝紛紜,令人掩耳,設科取人之意,豈亶使然哉?不但大科爲然。小科亦然,不但京試爲然,鄕試亦然,蓋當式年及增廣,則外方皆差送試官,於是外方有錢財者,先期戾洛,圖差試官於政官,至有買試官之語,而試官旣差之後,凡其親戚連姻知舊之請及以財自通者,日夜塡咽,各有定價,閒或有稍知自好,不肯隨衆,則必群嘲衆嗔曰,爾何固滯也。擧世皆然,爾獨何人?爾雖自正,其如見賣於他試官,何哉?畢竟得談則均,孰肯爲爾淸脫,不如同流合汚,與之分利,以故科榜出處,醜聲輒彰,而人皆看作常事,其行私最甚者,則當科而必先擬試望,考續而必以公居最。此無他,以如此輩爲試官,然後可以隨處而無不如意也。夫導之以公正,尙恐不能獎一而聳百,懲一而勵百,況導之以私邪,則是推波而助瀾也。勸懲之政,旣若是相反,故自以爲只此可以長享利窟,不羨方伯守令,曾不顧忌於局外之公論,乃反傲然自處以廉公,而蕩然無復羞愧悔悟之萌,其亦可哀也已。且不但製述爲然,明經亦然。號爲治經,而實不勤讀,臨科奔走,預約帖括,爲試官者,先有分排,顯加扶抑,於其所扶則雖瘡疣百出,而帖耳闔眼,於其所抑則雖若決江河,而强詰勒降,呼冤雖不足恤,天道寧不可畏,惟其如是也。故爲製工者相語曰,何以文爲?多錢則大小科可以唾手。爲經工者相語曰,何以讀爲?有財則七大文是爲妙方。生斯世也,惟患貨殖之不能,不患才具之不足。於是,以富厚爲實才,以勤苦爲徒勞,人皆解體,俗成惰棄。以此觀之,人心世道,可謂極盡無餘地,而非細故小憂也。不但文科爲然,武科亦然。代射代講,與夫以不射爲射,以不中爲中,諸般弄奸及武技雖高,講栍必抑之弊,難以悉擧。且當稱慶廣取之時,寬其規矩,使不難於入格,又自下弄巧,甚至虎榜掛名,纔易一醉,故武科之數,多則近萬,少不下千,窮鄕傭牧,鮮有不得,而一國之中,游食者過半,他日占得大將閫帥者,自有其人,而其能通宣傳之薦廁西班之列,入備宿衛,出典州郡者,亦無多焉。其餘則皆只是受紅牌稱先達而已。軍額之漸縮,名分之益淆,職由於斯,蓋無論彼此。以科爲名,則其紊亂乖戾,莫近日若,而又莫可救藥,臣未知如之何則可也。嗚呼,天下萬事,豈有其弊,則必當痛革而疾更之,不然則弊而益弊,終至於難言之境矣。《易》曰,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朱子曰,知如此是病,則不如此是藥,古人有言曰通其變,天下無弊法,執其方,天下無善敎,今之科弊,與其存科名而有害無益,無寧罷科擧而去名就實。今若革罷科擧,而專用薦選,則彼不足以去民畝就吏祿者,初無倖望,而在國家用才之道,亦不患無其人矣。或以爲,薦選亦有奔競私邪之弊。然明白指名,猶勝暗地之弄巧,門調戶選猶愈於猥沓之徼幸,而可用者皆用,不可用者無錯雜之路矣。在古而不失於鄕擧里選之法,在今而無缺乎需國治民之道,因其蔭仕之俗,省其場屋之弊,此所謂通古宜今,因俗省事之道也。今玆之弊,如病已痼,而尙有醫之之道,知之而不欲醫則己,如欲醫而已之,則計無善於此者,而今日之事,率皆膠古而印例,必若以爲,三代以上之制,有難猝復,漢唐以後之規,不可遽革,則亦豈無抑可以爲次者乎?每當有科之時,則預令京外,各選其才可以應擧者,錄名許赴,而一或容私,罪其薦主,嚴立科條,毋使攔入,則多士必當整齊,隨徒不敢闖雜,而無文筆者,不得仰人而僥倖,有才學者,庶可專意而呈券。此足以杜初頭濫雜之弊,而及其大小科榜出之後,則又行面試之法,著爲成憲,其不能成篇者,不必用停擧充軍之律,只拔去榜中,則其庸懶自廢者,固不足惜,其有慷慨奮發,篤業更赴者,亦所可取。如此則士子有刻厲進修之美,場屋無狹窄蹂躪之歎。彼無才者雖賞之,初不入場,而決科者擧有光色,私詐者自當沮縮,此亦遵古法,而非有欠於待士之道也。斯可爲存法救弊之術,而亦惟在乎明法勅罰,劃一擧行,不以貴勢而撓奪,不以年久而弛縱,始終如一,彼此惟均而已。苟法一撓則反爲文具中文具,而初不如仍舊貫之爲愈也。然而就其中最有決不可不急先革罷者,升補學製是已。噫,升學之弊,可勝言哉?士習之日漸乖悖,育材之不得其方,專在於玆。蓋陞學者,本出於勸獎興起之意,而惟其有初試一條路,且權在於大司成與學敎授,而其設行之期,又無限定,一歲之中,惟其所欲,故其奔競尤甚,自童丱古風之時,已有聞見之稔熟,及其勝冠,曾不留意於讀做,而所蓄銳馳心者,只是鑽刺於敎授及泮長,百蹊千逕,以通其情,謂之公誦,及其入場也。懸題之後,奔逬四出,以借述於能者,呈券之際,則瞬目搖手,翹頸跂足,呫囁於吏隷,窺於牕壁,或書納首句,或傳通囑札,鄙瑣駭愕之擧,無所不至,令人騂顔。及夫累抄垂畢,晝數相埒,則晨夜狂奔,不但自己之送言,又覓他人之瑖疵,做出白地,公肆構陷,變怪之事,又無所不有。當此之時,莫有徐其行步,正其眸子者,若是者其可曰士乎?今日陞學之士,其名位事業之期於他日者,皆不可量,政宜謹飭勤修,以圖大,而今其所見所行,乃如彼相反,此如嬰兒之受病於胞胎,草木之被傷於萌芽,雖或生長,終不免於尫羸卷曲,豈不惜哉?且主試者則於其行私之中,別有一榜之分排,欲黜則畫雖多,必抑而屈之,非以其文之劣於他也。欲升則畫雖少,必超而進之,亦非以其文之優於他也。是故計畫之際,則預知某也之當爲某等,某也之當在落科,又預知某也之當取陞補,某也之當得合製,而畢竟入格者,不出於意中之分排,亦不出於方外之傳說。然則初試之爲初試,已定於未出榜之前,試與不試一也,而其必設場而考取,直是因前例假外面而已。豈不如兒戲之可笑,而自有科擧以來,安有如許科擧乎?況近來皆不遵每朔每抄與各學四等之法,荏苒終歲,必待飭敎,然後始行於歲末,故輒不免連日或間日設場,虐雪饕風,通宵露坐,哿矣富人,哀彼寒餓,是故多年赴升庠者,未有不嬰終身之疾者。然則所謂升學,乃是傷風敗俗之具,積瘁促壽之資。此臣所謂決不可不急先革罷者也。若又以爲,流來古規,有難猝罷,則有一焉。仍其舊而月課之,取其優等而賞之,不復付之於解額,如程子改試爲課之意,則不害爲勸獎聳動之術,而鄙悖忮克之習,未必至此之極,庶可爲一分厲廉恥抑躁竟之端矣。今欲正士習育人材,而不改絃易轍,則士習終不可正,人才終不可育,而眞箇讀書之士,終不可復得,古所謂不調甚者,必解而更張之者,此之謂也。何憚而不爲,何拘而不能,直一轉移間事耳。此今日急務之三也。至於子庶民之說,則君民之相須,自是至理,不待多言,而就其至切而言之,則莫如父母之於子,故《書》曰,元后作民父母,又曰,如保赤子,又曰,子惠困窮,《詩》曰,樂只君子,民之父母。《大學》曰,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此之謂民之父母。《中庸》曰,子庶民則百姓勸,夫父母之於子,爲之就利避害,取安去危,慮其飢寒,憂其疾病,其懇至之心,惻怛之意,未嘗頃刻而忘于懷。人君之於民也亦然,孟子曰,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與之聚之,所惡勿施爾也,此是父母爲子之誠心,而鼂錯之言亦曰,人情莫不欲壽,三王生之而不傷,人情莫不欲富,三王厚之而不困,人情莫不欲安,三王扶之而不危,人情莫不欲逸,三王節其力而不盡,而先儒以爲,非惟壽富安逸之遂其志,用舍從違,無不合其公願,此三王之治,所以卓乎不可及,而三王之民,所以皞皞如日,遷善而不知爲之者也。苟或忽於本固邦寧,可近不可下之義,而損下益上,不免於率獸食人,使斯民飢而死,則惡在其爲民父母也?夫海內至廣也,兆民至衆也。惟天生民有欲,無主乃亂惟天生聰明時乂,苟君不能子以愛之,民不能父母以親之,則君何以辟四方,民何以錫保極哉?況民者,至弱而不可勝,至愚而不可欺,若魚焉見網則驚奔,若蟻焉遇羶則聚慕,難一者民情也,易散者民心也。惟爲民父母者,不視之以民,而視之以子,以恤愛惻隱之意撫之,而忠信誠慤之心懷之,不違其所欲,不行其所惡,蓋之如天,容之如地,疾痛苛癢,無細不知,抑搔按摩,無遠不及,使以時而不奪,遂其利而不爭,凜乎若朽索之馭六馬,溫乎若陽春之澤庶物,然後民亦尊之如父,親之如母,有命則子趨,有役則子來,有難則如子弟之衛父兄,眞所謂四海之內,瞻望畏愛如親父母,天下雖廣而一其心焉,萬姓雖衆而同其懷焉。古昔聖王所以享國久長,澤流萬世者,用此道也。後世惟不知此義也,故以爲我是君也,彼乃民也。君者出令以使民者也,出粟米麻絲,竭股肱之力,以事其上,而否則誅者也。法令以敺之,刑罰以威之,法令極而民風哀,刑罰濫而民命殘,天下始熬然若焦,而君亦無所行其令矣。若是乎君之不可不子其民也。惟我殿下,撫熙洽之運,膺艱大之投,燕蠖之中,孜孜一念,未嘗不在乎民,凡所以撫字而懷保之者,無所不用其極。惟恐實心實惠之不得下究,而匹夫匹婦之不獲其所,不啻如慈母之保赤子,故歲首則綸音以勸農,水火則遣使以慰恤,方伯守令則愼擇而臨遣,凶年饑歲則發帑而停糴,皆所以爲民也,而今之方伯守令,果皆能體殿下爲民之心,行殿下子民之政乎?昔宋孝宗卽位,詔求直言,朱子上封事曰,四海之利病,繫於斯民之戚休,斯民之戚休,繫乎守令之賢否。然而監司者,守令之綱也,朝廷者,監司之本也。欲斯民之皆得其所,本原之地,亦在乎朝廷而已。陛下以爲,今日之監司,姦贓狼藉,肆虐以病民者誰,則非宰執之親舊賓客乎?然則某事之利,爲民之休,某事之病,爲民之戚,陛下雖欲聞之,亦誰與奉承而致諸民哉?臣嘗讀之,以爲守令得其人而後,生民可以蒙至治之澤,監司得其人而後,列邑可以責治民之績,而監司守令之得人,又在乎銓逆之公平。此固探本之論,必然之理,而姑以監司守令而論之,以言乎守令,則古所謂內重外輕者,今則外重而內輕,雖以玉署銀臺宰列之榮貴,無不以圖得外任爲事,其志將以豐衣食而廣産業也,則其圖得也,固已只懷肥己之策,計較揀擇於某邑,一年所得之幾何,有勢者薄不爲冷殘,幸得者不敢望雄腴。吏部之擬之也亦以此,而及其臨民也,乃以一邑,爲己囊橐,暗弄權詐,巧作名色,行掊克之政,則刮地皮猶患不足,開賂遺之門,則充谿壑如恐不及,賣鄕鬻任,而官屬長事遞易,翻弄那移,而穀簿幾盡虛錄,驅催鶉衣鵠腹之脂膏骨髓,而輦載以輸權幸之門。棄絶貧族窮交之情理恩義,而巧密以通幽陰之逕,不法之事,蕩無忌憚,無前之例,自謂妙方,誅剝徵斂,無有藝極,占田治第,無有限量,人之無告則酷虐無所不至,勢有所壓則詿誤有所不恤。聽訟則以延拖不決爲主,當事則以規避捱過爲例,衒能要名而外似幹辦之才,憑公營私而貌飾恪謹之行,及其私欲飽滿,鑽硏有效,則又可以東裝問塗,而望他積以爲己資矣。能如是者,人以爲有才能可任事,而陞雄州超顯職,不然則銓家置之於棄物,一世笑之爲庸愚。是不但無所懲其惡,乃反奬而導之,百里分憂之意,果如此而已耶?蓋生民之倒懸,莫甚於今時,而就其難支之最大而尤甚者言之,軍政則武科及自稱班裔者外,又有圖出《史庫帖》、《郞廳帖》等諸般謀頉者,不可勝數。且勢家之墓下廊下近處及緣蹊受囑者,擧皆蠲免,則黃口之簽丁,白骨之徵布,勢所必然,而不勝其苦,逃移京中者,又相續於道,故族徵里徵,日事橫侵,間或有保家作農者,亦無以自存,故十家九空,戶口日縮,而軍籍殆盡是虛名,脫有緩急,將何所恃?田政則紊亂尤甚,守土之臣,徒憑所任輩之言,於是乎所任輩恣行己私,無所顧憚,九等之法,三稅之徵,惟意幻弄,養戶之患,換名之弊,不一而足,苟其勢與賂也,則以實爲災,不然則以陳爲墾,只自冤號,安有聽理?糶糴則本邑各倉外,又有京倉及各軍門各衙門等名目,又有他邑移轉某處拯米,其年停退,某年未收等各樣名色,蝟集趲督,轉輸之弊,添加之費,情債之操縱,色落之濫橫,無非斲膏椎髓之苦。且吏屬之逋欠,豪族之拒納,最是痼弊,而皆看作例事,惟小民是侵是虐,冬糴之時,皮穀則除芒簸稊,粒米則糳䑔圓白,期於十分精實,其中逃故丐病者,族隣收徵,必取足以後已,而至春開倉,則悉是空殼與腐糲,一斛僅五六斗。此乃吏輩之換弄,而爲官長者,皆委之鄕任,初不看檢,其有才幹者,或以米作錢,而給錢受米,或傾庫翻動,而換名取贏,勒授濫取,鞭扑枷囚,以爲牟利之資,而貪猾之吏輩,又因緣憑籍,百端侵漁,彼無告之民,雖空杼柚而竭甁罌,何以堪其滿壑之命哉?其外訟獄之非理舛誤,使役之違奪偏重,閭巷則呑聲疾蹙,吏校則吐氣踊躍,叫呼隳突,鷄犬不寧。以此論之,守令之有不如無,不待智者而可知也。以言乎監司,則觀風察俗,已矣無望,厲民封己,便成一套,虐㷀獨則不遺餘力,畏高明則惟恐或後,下車而吏報失珠,聽訟而人思伐棠,春秋巡歷則治道供膳,衆民愁怨,只爲偏裨輩張氣誅求之地,冬夏殿最,則雪嶺墨池,毁譽顚倒,每作傍觀者竊笑暗罵之資,任藩臬旬宣之責者,豈容如是?蓋巡歷者,古刺史、太守之行部也。將以觀風謠察民隱,詳縣邑之得失,決訟獄之難平者也。在古猶有若召公之恐傷民事而不入邑中,韓延壽之恐無益重爲煩而不肯行縣者,其不欲以行部傷民如此,而近所謂巡歷,則其爲民弊,有不可勝言。蓋當巡歷之時,農務政殷,民失一日之力,則有終年之飢。此聖人所以曰使民以時,曰不奪農時,以爲王政之第一急務,而乃以治道之役,集遠近之民,使之離田疇舍耕耘,而齎糧費執器械,長在於道路之間,忍死於箠楚之下,盻盻然熟視其田畝之荒廢,而不敢出一聲,此是王政之所不忍,而且以供億之節言之,不遠千里,貿易京洛,珍羞妙饌,務以適口而勝人,錦帳綺席,悉欲便身而悅眼,一或愆期,勞費倍蓰,罄盡一邑之力,而又或迂回於山水之游賞,流連於妓樂之宴飮,則列邑支待之苦,民間聚斂之煩,有難以言語形容。故一經巡歷,如逢亂離,而又必以治道之不善,飮食之不適,鞭棍狼藉,囚繫相望,其害安歸?歸於殘民。哀彼殘民,何以聊生?臣聞道路之言,則年前有一監司,巡歷之路,招聚衆民,詢訪弊瘼,則中有一人出而對曰,無他弊矣。只有一大弊,使道巡歷,是也。吾民之春不得耕,秋不得斂,顚於溝壑,散之四方,職此之由,此弊除則更無弊矣。此所謂疾吏之風,悲痛之辭,而民情大可見也。語其弊則至於如此,而語其益則未聞施一惠除一瘼決一訟,小慰士民之望,可謂無毫髮之益,而有難言之害也。然則革罷巡歷,然後生民之命可保也。殿最者,三載考績,黜陟幽明之遺意也,而今也則吐剛茹柔,愛膝憎淵,已成一副當規模,而所謂廉探者,蓋偏裨下吏之以賂請欺弄,故雄州巨牧,無非龔、黃、召、杜,殘邑冷官,無非昏憒貪虐,欲爲之褒,妄自極意,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以故在勢者有所恃而益無所忌憚,孤弱者有所畏而不能行其意,均之罹其害而中其毒者民也。率是道而因循無改,則事之所謂利,民之所謂休,將何時而擧,事之所謂病,民之所謂戚,將何時而除乎?且以今番西警言之,潢池盜弄,蓋緣於不勝貪虐之政,則鼠竊狗偸,本不足平,而及夫王師之出征也,屢降絲綸,原情曲恕,禁暴止殺,惻怛之旨,勤懇之音,孰不感涕,而乃反有棄城降賊者,有擁兵玩寇者,其罪已不容誅,而松林、多福之戰,雖云克捷,亦多橫罹,曁乎破定州也。擧一城無少長皆斬,是豈仰體我聖上好生之德,而亦豈不上干天和乎?《書》曰,殲厥渠魁,脅從罔治,舊染汚俗,咸與維新。夫旣曰從,則雖云脅從,從爲罪矣,旣曰染,則雖云舊染,染亦罪矣,而聖人猶且置之於罔治維新之科,後世若唐之誅止其魁,釋其下人,稱爲盛德事者,豈非原恕憫恤之無所不至乎?昔曺彬克金陵而不戮一人,曺翰破江州,而忿其久不下,屠戮無遺,後人至以其子孫之榮悴,謂之報應,則濫殺之戒,若是其至,而今之好殺者,直以爲快忿張功之資,豈不舛於理乎?蓋今民間之百千萬弊,殆難更僕以數,而莫不由於方伯守令之不得其人。今若旁求而愼擇,公聽而竝觀,久其任以責其成,擧其善而懲其惡,剛亦不吐,柔亦不茹,惟盡心於爲國爲民,而無有一毫私意於其間,則遐遠之民,均被實惠,而寬大之恩,不但爲掛墻壁之具而已。惟此庶可爲矯救之道,而持惠終不能若是耳。此今日急務之四也。凡此四條,皆不可緩,而若其本原之地,則又有在,朱子曰,陛下之一心正,則六事無不正,一有人心私欲以介乎其間,則雖欲憊精勞力以求正,夫六事者,亦將徒爲文具,而天下之事,愈至於不可爲矣。故所謂天下之大本者,又急務之最急,而尤不可以少緩,此言正爲今日道也。嗚呼,萬川之月,處處皆圓,千紙之印,箇箇皆同,以其本之有在,而其所及者,皆自此而推之耳。今殿下之心一正,則夫四條者,皆將次第修擧,而天下萬事,無一不出於正矣。苟不先正其本,而徒規規翦翦於事爲之末,則是猶曲其表而求其影之直,汨其源而欲其流之淸也。天下寧有是理哉?然誠正之工,又不過在乎敬之一字。蓋敬者所以存養其體,省察其用,乃體道之要也。是故程、朱之所以爲敎,千言萬語,不出乎敬,戒懼愼獨,只是敬,在天理遏人欲,只是敬,推而至於中和位育,只是敬,此所以爲徹上徹下,成始成終者也。苟能常存此敬,無須臾之有間,毫釐之或差,則意自然誠,心自然正矣。此非臣所爲之言,乃有所受之也。惟殿下懋哉。今或以爲,目今朝野升平,四方無虞,苟能無失舊章,粗守前例,隨風因俗,以度時日,則區區弊端,自當隨毁隨補,何足爲深憂?不宜更爲庸人所擾,以致無事中有事。臣則竊以爲不然。天下之事,非艱難多事之可憂,而姑息委靡之可畏,政使如唐、虞之至治,尙不忘儆戒無虞,罔違罔咈之猷,傲慢惰墮,日奏罔切之戒。況今日雖若未有目前之急,而風俗頹敗,生民之困瘁,未有甚於此時,若非大奮厲大振作,以新一世之耳目,而姑且狃安遲疑,以幸時日之無事,則竊恐弊中生弊,百爲懈弛,終必無着手之地矣。苟其有百害無一益之事,則安可以舊例而固守乎?至於正本原勅時幾之道,則安可以陳談而泛置之乎?蓋格致誠正修齊治平之序,人心道心,精一執中之訓,聖賢相傳,布在方策,自古及今,人皆知之,人皆言之,初無新奇可喜,有似常談死法,而朱子謂常談之中,自有妙理,死法之中,自有活法,然則天下之至理,人君之治道,舍此而更有何說哉?《易》曰,正其本,萬事理,差之毫釐,繆以千里。伏願殿下,深留聖意,毋忽焉。嗚呼,古人有言曰,應天以實不以文,所謂實者,何也?以實心行實政,施實惠於民也。苟使但曰敬天之怒,畏天之威,則天之大,奉天之公,而或不無一毫文具,備例意思,則人無所不至,惟天不容僞,人之應之也以文,則天之應之也,亦不以實矣。是故成湯以實心自責,故能致數千里大雨,太戊以實心修德,故祥桑枯,景公以實心三言,故熒惑徙,若非眞箇實心,則豈若是影響桴鼓之捷哉?昔宋臣張栻,告孝宗曰,不可以蒼蒼者爲天,一念纔是,是上帝觀監,一念不是,是上帝震怒,蓋其陟降厥士,日監在玆者,有如是矣。夫天之視聽,皆自我民,則民之心卽天之心也,民心悅則天意得矣。今殿下誠能以實心仁民則亦一天也。豈必以高高在上者爲天乎?苟或不然,則雖日下減膳之命,人進應旨之疏,亦不免乎文具備例矣。烏足以弭災而致治乎?凡今之日就於委靡頹墯者,由於因循玩愒,苟且彌縫,則矯救之道,惟在乎至公無私,惕厲奮發,張紀綱而克行彰善癉惡之政,鼓風俗而咸趨眞實篤厚之域,以至於黎民於變,天心悅豫,則怨何由生而災何由起乎?然究其本則亦在天,殿下之明善誠身,而反以求之於心耳。聖心誠無不正,則必能振綱擧紀,移風易俗,向所謂頹弊之患,不期矯而自矯矣。聖心誠無不正,則必能任賢使能,隨才收用,向所謂偏私之風,不期變而自變矣。聖心誠無不正,則必能樂育多士,作成人材,以與廉恥禮讓之俗矣。聖心誠無不正,則必能選任監司,愼簡守令,以成熙皞嵬蕩之化矣。愁鬱之色,可化爲歡笑,怨讟之聲,可變爲歌頌,洋洋乎溢和氣於天地之間,而凡天下犯倫蔑義背公恣私之類,擧皆革面而化心矣。至此而所謂弊者無可言,而所謂治者眞可致,所謂災者無由生,而所謂祥者皆畢至,豈不休美乎哉?方今殿下,盡求言之誠,恢來諫之量,凡天下忠言嘉謨,崇論谹議,日陳於前,不患不足,而翕受敷施,率作興事,言可採之事,可行則行之,如臣之素無學識,愚迷庸憒者,豈容復有所言於其間,而亦何能有補於萬分之一哉?然而臣旣有漆室中私憂隱度,而陰拱噤默,終不效區區之一言,則是臣上而負殿下,內而負臣心也。故敢冒鈇鉞之誅,略效芹曝之誠,若其言不知裁,忘觸時諱,則宜不免於不知不覺之中,而其實則皆出於愛君憂國之一片赤心也。伏惟聖慈,憐其愚忠,赦其萬死而擇其中焉,臣無任瞻天望聖戰慄俟罪云云。省疏具悉。所陳俱爲切實,當留意矣。

○四學儒生李坤載、黃仁爲、李槼、徐有皓、金炳亀、金正柱、李在文、金箕鈺、安光吉、金炳喆、洪耇燮、金達淵、金鼎均、徐有璜、魚用九、金箕衡、李元會、李泰熙、任圭白、趙達永、李源實、吳致淳、申在堯、具鍾和、閔大鏞、黃鍾人、李垿、朴基慶、金洛秀、金人柱、朴龍九、朴鼎德、金始源、安光亨、鄭在善、具定默、金顯箕、趙洛永、宋欽俊、尹奎烈、李信源、吳致元、金秉喜、黃浩民、宋欽命、姜駿永、申錫五、崔在明、柳榮七、鄭舜善、金鏐、洪胤祚、韓用俊、閔致玉、宋煥培、李儒準、洪大泳、趙顯豐、李正綸、金履網、鄭在絅、李沂源、申在博、尹守白、兪圖煥、金樂喜、趙學敬、吳箕常、尹致祜、李默會、李賢緖、崔鎭澤、李一進、洪秉翰、楊泰熙、崔一河、盧昌遠、朴應淳、許曄、朴震洙、李寅錫、李東升、朴光龍、鄭𤅀、吳相贇、朴聖濤、奇思儉、韓光孝、楊達煥、金樂敎、崔廷八、李志亨、丁達仁、兪擎柱、李儒岳、金載良、崔寬賢、尹致彦、李尙祚、金相休、鄭涵、高弼鎭、李至容、羅廷德、李振煥、李致玉、崔廷大、尹致德、柳道澈、洪秉俊、金碩休、鄭東運、高貞鎭、柳在洪、鄭漢楫、柳榏、奇思殷、金膺煥、趙瓘、吳宰源、金在鉉、李觀容、金珪、韓啓斗、申時權、洪三宅、吳致觀、尹致默、金樂佑、曺允稷、金樂佐、丁命煥、南鼎燁、曺學奎、李重魯、宋履新、李東訓、金瓅、閔鳳爕、趙重祚、柳震洙、趙南周、韓琰、朴志祐、金必鏞、趙命彬、兪極柱、崔百應、吳聖懋、宋元洛、金尙敬、朴載新、宋守邦、任泰東、趙顯周、任泰岳、李光履、崔淰、魚致大等疏曰,伏以,尊賢衛道,卽士林之關棙,建祠腏享,寔朝家之儀範,謹按傳曰,鄕先生沒而祭於社,鄕先生尙然,而況於道學之大於此,勳勞之過於此者乎?是以國朝祀典,學牖群蒙則社之,功存社稷則祀之,凡天下萬古之有國者,莫不以此禮爲一副當大頭䐉,而桑梓之鄕,必有妥靈之所,杖屨之地,爰有創祠之禮,故孔氏之廟,必建於闕里,紫陽之祠,亦在於寒泉,此非徒爲享先賢之禮,亦可見尙遺風之義焉。至於我朝,聖神相承,文敎益明,凡有一鄕之賢,則克盡尊慕之誠,必致崇報之禮,近自畿甸之外,遠至嶺、湖之間,鄕祠相望,享儀無闕,一間茅齋,士有絃誦之所,兩丁苾薦,禮盡俎豆之享,雖其道學之未盡卓絶,而猶且崇奉之,勳勞之未能彰著,而猶且享祀之,若夫近日之卓絶於道學,彰著於勳勞者,則惟有故監役臣朴胤源及故忠獻公臣朴凖源兄弟二人而已。嗚呼,胤源篤力行,淸心苦節,從遊文敬公臣金元行之門,明辨人物之性,講磨於掌令臣任聖周之徒,獨得門路之正,力辭僚屬則能盡撝謙之義,講究禮說則獨任擊蒙之責,實地孝友,祖述曾、閔,餘事文章,駕軼韓、柳,簞瓢之飮,有巷之樂,一團之和,得明道像,而閨門之內,嚴若朝廷,鄕黨之間,莫gg慕g如山斗,至若塤箎之間,身兼師友之益,刮磨乎齊家之道,勸勉乎立朝之節。其弟渠源gg凖源g之所以傳道學於一門,樹功業於萬世,平生工夫,主《大學》之誠意,小心戒懼,得《中庸》之謹獨,孝于其親則嚼指而嘗糞,思乎其兄則不進其酒饌,惟其居家之行義篤實,自少之踐履堅確,故及至進身而事君,以端雅正直之姿,任師保輔導之責,一身擔負,秉心謹愼,十年禁直,鞠躬盡瘁,語默不踰於規矩,行止不失其尺寸,朝夕納誨,有啓沃之資,晝宵仔肩,盡懇惻之誠,我先大王,不備輔養官,而自內勸課,獨任於渠源gg凖源g,下敎曰,保護沖子,在卿一身,渠源gg凖源g承命殫竭,進以經傳,日勤程課,又手抄程、朱箴銘以進,晨夕勤勞,幾無退食之暇,自是睿學日就,可謂高宗之傅說,成王之周公,於不休哉。噫,當庚申崩坼之日,奠宗社於磐泰之安,翊聖躬於億萬之基,承先王顧命之義,而盡初元保護之責,斷斷其忠,其質神明,赫赫其功,爰及生靈。此非臣等之阿好,則我一國之公言,萬口之同聲,猗歟之功之忠,殿下已盡俯燭,則臣等不必覼縷,而第其天姿近道,學力主敬,得自家庭之聞見,而做去朝廷之事業,若夫聞其言語,則翼翼訢訢誠愼懇惻也,見其恭儉,則兢兢休休,崇鄕去奢也。其忠孝也則洞洞屬屬如集滿盈,其寬恕也則柔柔和和,包荒隱過,而耽翫經史,講究旨義,資其體驗之方,加以存養之功,省察乎幽獨之中,恐懼乎周旋之際,善行懿德,必法賢聖,忠國孝家,卓冠今古,若非愼獨之工,誠意之學,其能如是乎?玆故一國之士,傳誦其巍勳,尊尙其餘澤,思所以百世之不泯,而惟彼驪江之上,舊址尙在,遺躅可見,則別立鄕賢之祠,竝侑兄弟之賢,實合於我朝家崇儒之道,享賢之禮矣。臣等以韋布之賤,居庠序之列,無負樂育之德,顧其職耳,若乃騈首叫閽,干瀆九重之崇聽者,豈其分之所敢爲哉?然事或有關於士林之公議,國家之常典,則又安得默默而不一陳於黈纊之下哉?蓋我國之有院有祠,其例久矣。或有道學之大賢,則必建院而尊尙之,或有勳勞之碩輔,則必設祠而酬報之。是以苟有其人,則不以拘禁之嫌,而必有俎豆之所,臣等玆將一國之公議,庸陳兩賢之實行,伏願聖明,特降兪音,以故監役臣朴胤源,故忠獻公臣朴凖源,亟施驪州建祠之請,上以光聖德,下以循公言之地焉。臣等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見爾等之疏,可知多士之公議,而矛gg予g豈有異議乎?然而自古難愼,不得卽兪者,非謂其不可也。愈久愈好,爾等退修學業。

11月23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藥院進。行左承旨李羲甲坐直。右承旨朴宗薰坐直。左副承旨李魯益在外未肅拜。右副承旨鄭魯榮緣故出。同副承旨李龍秀內閣直。注書朴來謙一員未差。假注書黃基文仕直沈湜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宗薰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韓致應啓曰,藥房提調、副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以吏曹參議金敎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以副應敎洪冕燮,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燮,副修撰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朴宗薰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應敎洪冕燮,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燮,副修撰李墷,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金鎭,執義柳鼎養,掌令李允謙,持平李鐸遠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李基華有頉,代以沈湜爲假注書。

○傳于朴宗薰曰,公事亂俑當該中官李允吉,拿問定配。

○以平安監司鄭晩錫狀啓,因暗行御史移文楚山府使崔信燁罷黜事,傳于朴宗薰曰,令該曹口傳差出。

○朴宗薰,以成均館行大司成意啓曰,迎勅時日慕華館及仁政門外儒生整齊等事,該曹節目,已爲啓下矣。自前迎勅時,祗迎假儒生,例次計士、律官、畫員、寫字官、日官、醫官、譯官中限四十人,分排擧行矣。今亦依前例,所屬各該司,預爲申飭知委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摠戎使金基厚所報,則以爲,關西別餉米耗條,每年作錢,以爲支放,而昨年入於停捧耗條,所減爲三百五十二石二斗五升,賊失條爲四百三十石,營用不敷,支放見縮,上項米七百八十二石二斗五升,以某樣穀給代,支放條元小米一千石,船價補縮條一百六十六石零,別餉米今年耗條六百四十七石零,合大小米一千八百十四石七斗二升,因關西防報,不得作錢取用,依昨年例,亦爲區劃爲辭矣。該營支放,專靠於此,而關西事勢,停捧夥多,則有難如例取用,勢當從他道,以爲給代之道,胡南山城gg湖南山城g軍餉米中,依此數二千五百九十六石九斗七升,劃給該營,使之從便取用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水原留守金履度所報,則以爲,本府分奉常寺所管關西年例作錢小米一千五百石,該道以各邑停捧夥多,錢荒甚於穀荒,不得作錢,從他區劃爲辭矣。享需所重,關係自別,而關西事勢,難於如例取用,則不可不從他道移劃嶺南,右兵營軍餉米中一千五百石,劃給該府,使之從便取用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江華留守洪義浩所報,則以爲,本府鼎足山城藏史閣,待明春改建,物力則本府年例劃來嶺、完營貿米錢中,限二千兩劃下,材木則德積、靈興兩島松中,體木二百株,椽木一百五十株,䂨gg斫g給爲辭矣。史閣營健gg建g,係是不可已之事,而本府事力,旣無從他着手處,則嶺、完營貿米錢中限二千兩,使之姑先取用,以爲追後從長區處之道,體木二百株,椽木一百五十株,就德積、靈興兩島取用事,竝依所報施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掌令李久源,正言安尙默啓曰,噫嘻痛矣。以能賊萬古所無之逆魁,不卽正刑,徑先致斃,輿情莫不痛惋,此豈可以尋常物故,置而不論哉?論其平日罪犯,則陰樹逆種,密倡凶論,慫慂恒、簡,爲渠羽翼,糾結厚、獜,自作窩主,待國洞執命之日,擬占台府,當李潭秉銓之時,把弄朝權,且以醴酒之說,大北之論,似然脅持,百計嘗試,倡爲追崇之說,恐動儕類,沮遏代聽之逆,皆其部曲,則亂本凶圖,甚於耇、輝、師、興,究其情節,已是萬戮猶輕,而及夫賊吉之招出後,凶言逆情,尤益綻露無餘矣。噫,癸亥反正之說,太甲桐宮之言,推戴逆禶之謀,某也爲大將,某也爲吏判,某也爲閫帥等說,爛熳於前後諸賊之供,而妖任埋凶之計,究其本則能賊也,逆範懷刃之凶,究其本則能賊也,特以凶頑之故,忍杖徑斃,王章未伸,擧國同憤,試以渠之招辭觀之,雖優爲謀逆,以不少之人,何可遽然承服?又以爲如欲殺之則速出斬之等語,肆然發惡。且太甲桐宮之說,果與諸賊,一席酬酢於展開《書傳》,講其文義云者,與相吉、澤遂之招,若合符契,卽此一節,乃渠之結案,旣已遲晩後物故,則不可以未及結案,置之。趾賊一門之窮凶極惡,自有天地以來所未有者,而限以國法,猶貸其凶種之穉少者,梟種稍長,安知不更肆獍惡,如範、吉等所爲者耶?澤遂爛熳同參於啓能凶慘不道之謀,而只誅其身,王章已失,輿憤未洩,其陰凶情節,其弟萬無不知之理,,請遲晩後物故罪人啓能亟施孥籍,趾賊等凶種快施邦刑,獻遂設鞫得情。噫嘻痛矣。從古亂逆何限?而豈有如夏賊之窮凶極惡者哉?語其凶言則雲、海之所不道,論其逆節則賊鏡之所不爲,見者骨寒,聞者膽掉,實是窮天地亘古今所未聞所末有者也。此豈渠一人之所作爲,一時之所做出?和同之類,必有其人,黨與之討,不容少忽,而旣搜之文書,竝皆付丙,未露之端緖,全不究覈,獄體疎虞,寧不凜然?到今追究之道,惟在於親屬奴傔之及時訊鞫,而章疏之請,尙未蒙允,此雖出於先大王包涵寬假之至仁盛德,而至於夏賊子女囚禁待年之命,臣等尙今抑鬱,寧欲溘然?夫逆種之待年殄滅,乃指尋常治逆之律文也。今此夏賊,卽是開闢以來所無之逆,其於獜、亮之稱兵,鏡、虎之凶言,不啻百倍,則古今天下,安有以此賊子女,而有待年與否之可論哉?及至今日,年限已過,則尤不可晷刻容貸於覆載之間矣。夏賊之外,豈復有夏賊?而乃者逆恭之出,則今日群下之骨驚膽掉,直欲手磔口臠之心,尤有倍於夏賊初出之時矣。噫,彼恭賊,敢於鞫庭,提誦夏賊之凶書,乃以相議勸成納招,又發夏賊所不道之凶言,則梟獍種子,腸肚相連,亦一夏賊,而特其逆節之發露,差有先後耳。千剮萬跅gg斫g,未足以洩輿憤,收孥瀦澤,不可謂當其律,夏賊之變,已用适、雲之例,則今於此賊,決不可異同也,明矣。噫,其一家之內,生出二夏賊,則此非一朝一夕之故,其凶言逆謀,傳襲有素,平日爛熳酬酢,一室之尋常倡和,推此可知。恭賊正刑之後,一二同情之類,旣無究問之道,而斗、恒尙今假息於覆載之間,則夏、恭兩賊之黨與同情,萬無不知之理,目今究覈之道,惟在於此,而雖以向來連伊事言之,渠以賊傔之妻,敢生凶濫之心,至有擊錚之擧,此亦古今所無之變怪,而渠不過幺麽一賤女,則決非渠所可獨辦者也。是必其夫暗地指使,爲此嘗試之計,據此一事,劇逆親屬之從中跳踉,復事綢繆之狀,昭不可掩。此而若不窮覈嚴斷,則未知何樣禍機,伏在何地。今於事端旣露之後,尤不容暫緩盤覈,請夏賊子女亟施跪斬之典,斗恭親屬應坐之類,一依适、雲例施行,斗、恒及夏賊親屬奴傔連伊夫妻,竝嚴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痛矣。明謙之凶謀逆節,實是亘萬古所無之賊也。身爲閫帥,已是劇逆之斷案,而乙巳春諸賊指日擧兵之時,自擬內應大將,至於書給四柱,先占身數,其所爲計,至凶極獰,而況渠逆復之愛姪也,一門之內,日夜綢繆,兩賊之間,出沒紹介,危機急變,迫在呼吸,何幸賊謀自綻,天討快行,而誅殛之典,止及其身,收孥之律,尙未擧行,揆以獄體,不免疎虞。以謙以逆復之子,傳襲其父之凶圖鉤覈之路,惟在此賊之盤問,而不加究覈,不捧結案,遽爾用刑,只施應坐,而籍産之典,雖已擧行,收孥之律,在所不已。逆復之變,振古所無,殄滅無遺育者,政爲此賊準備語,則其在鋤逆種杜後患之道,殄之滅之,不容少忽,而好石之以年未滿循例爲奴者,揆以邦刑,萬萬乖當。夫待年用法,乃是尋常治逆之律,而至於此賊,實無異於古之适、雲,今之趾、夏,則其凶種逆孽之待年與否,更無可論,逆宇以凶喆之子,藉其氣勢,罔念喣濡之恩,益肆跳踉,擬帥市恩之謀,旣極陰祕,荷杖偸鈴之態,不忍正視,其所負犯,不一而足,而乃於不敢言之地,敢懷不敢萌之心,潛構啓草,欲售欺天之計,此已窮凶絶悖,而於渠猶屬薄物細故,潛藉逆復之姻婭,旣已遲晩,顧瞻他日之計,明白納招。甚至於干涉善復,自知當死之供,吐實於平問之下,其窮凶情節,更無可言,有賊如此,不施邦刑,則天綱絶矣,王法壞矣。宇鎭之於善、謙兩賊,一而二二而一也。兩賊伏法之後,獨使已結案之凶逆,得保首領,偃處近島,古今天下,寧有是哉?義理自此晦塞,亂賊無所懲畏,思之及此,豈不大可憂而大可懼哉?請明謙、以謙亟施孥戮,逆復庶子好石亟施處絞,遲晩罪人宇鎭捧根脚快正王法。噫嘻痛矣。亂賊之變,從古何限?而豈有若嶺啓中諸賊之窮凶極惡者哉?嗚呼,際庚年天崩地坼之痛,大小中外,惟有血泣擧號,直欲無生而已。噫,彼逆魁時景等兄弟,渠亦今日臣民耳。抑何凶肚,包藏禍心,闖此擧國哀遑之時,敢生嘯聚不軌之謀,假托占夢,誑惑人心,妄附星緯,煽動妖言,驅脅蚩蠢之村氓,乘夜直犯於官府,肆發縛官上京,擧兵除惡等語,究其逆節,實有浮於獜、亮,而鯨鯢之戮未加,魑魅之形先滅,雖未及如法結案,而此等凶逆,當施孥戮之典。金樂敎則以玄慶之妻娚,參聞醫官可疑之說,而不卽直招,及與時皞面質之後,始乃吐實,究厥情節,萬萬狡慝,凡此諸賊,雖或有首從之別,而其在誅亂根重獄體之道,不可自外勘斷而止。請時景、時昱,竝施孥籍之律,金樂敎亟令王府,設鞫嚴覈,快正邦刑。噫嘻痛矣。權奸之凶國禍家,從古何限?而豈有如尹行恁之至妖慝絶巧憯者哉?渠本天生宵小,薄有文技,惟我先大王,念其家聲,置之通列,自簪筆而躋緋玉,恩至渥也,德至厚也。奈其狼性難改,梟音漸肆,持身汚下,不以士夫而自處,宅心回譎,不識名義之何物,賣寵招權,無所顧忌,利己傷人,看作能事,平生傳襲,卽是凶邪之餘論,密地和應,無非奸賊之悖說,而鬼蜮情狀,莫逃於天監之下。故每以行己卑賤,作事容易,不可任用,俯諭於筵臣,至有小國榮之敎,雖以包容之德,姑緩屛黜,深察跳踉之漸,嚴加裁抑。大聖人則哲之明,凡在臣隣,孰不欽仰?而及夫乙卯以後,朝著肅淸,國是大定,則渠亦自知其舊惡之難容,宿習之莫售,遂復翻身換面,以爲迷藏龍斷之計,情態之巧黠,不啻如見其肺肝,有識之憂,厥惟久矣。逮當庚年崩坼之變,大小哀遑,罔知所爲。渠乃以喪制未闋之身,謂此時之可乘,敢欲盜竊權柄,恣行胸臆,毁棄禮防,闖然冒進,人理之滅絶,已無可言,出入深嚴,略無防限,窺覘動靜,作爲伎倆,欺蔽上下,擅弄威福,兜攬銓衡,濫吹文苑,以奔走號召奊詬無恥之徒,廣植黨援,助爲聲勢,而錢穀甲兵,無不管轄,政注差除,惟意所欲,甚則矯稱先旨,使人莫敢誰何,陰濟其私,鄙夫無所不爲,夸張氣焰,大開賂門,親黨家客,口厭四方之贈遺,僕隷賤流,動藉宮掖之嚴密,勢成威立,無復畏憚,延禧禁地,縱賊傔而瘞埋臭胔,湖、嶺諸郡,嗾鄕儒而俎豆厥父,乾沒公貨,與私人而分利,鬻賣腴邑,共癡甥而論價,此猶渠之薄物細故,若其陰陽闔捭,左右欺賣,口蜜腹劍,不翅林甫之奸邪,詐僞反覆,專用蘇、張之手段,其言則假托義理,而其心則壞亂義理,廊廟大臣,視之若無,僚寀兄弟,公行交構,讒慝之口,千百其舌,朝象之洶洶不寧,徒以渠也,廷紳之惴惴不保,豈非若耶?尤所痛惡者,奏藁之役,倡說於公座,瀛棘之逆,營護於暗地,爲凶魁效力之計,手脚益忙,殺薄昭薄德之言,心跡畢露,至於庭籲初發敢爲推托之辭,告文代撰,陰用寬大之句,當此之時,渠之所謂義理,果安在哉?璁蕚之論,卽渠素所蓄積,章、蔡之事,是渠他日排布,則每到事會之滾急,不覺眞情之發見,自不得不然爾。向來邪獄,可謂天地之大變怪,王法之所必誅,而處分嚴正,一番廓淸,其功有不在於抑洪水驅猛獸之下,而渠獨爲楚獄多濫之說,肆然發口,以悅異臭之人,自爲解脫之計,設心造意,事事若此,此等小人,眞朱夫子所謂自朝至暮,自頭至足,無非罪惡者。渠亦人耳,持此安歸?情狀旣綻,到處狼狽,天地雖大,靡所容身,則畢竟匍匐而歸,還他本色,蓋其千億化身,惟利是趨,利在浚賊則附浚賊,利在異類則附異類,利在邪黨則附邪黨,至於天下之惡,始若殊塗,終必同歸,況渠之於逆任,腸肚相連,脈絡交通,眞臟現捉,昭不可掩。況今可發之凶言凶書,卽窮天地亘萬古載籍以來未有之逆變也。可基則本以行恁之卵育,傳襲行恁之凶肚,爛熳綢繆,如鬼如蜮,爲世指目,厥惟久矣,而及夫竄逐之後,輒懷怨懟之心,敢於莫重莫嚴之地,肆發窮凶極悖之說,時發則久爲可賊之豢畜,稔聞可賊之凶言,手投凶書,詬罵天日,此實雲、海之所不道而苟究其根柢窩窟,一則行恁,二則行恁,何幸我慈聖殿下,俯察輿情,廓揮明斷,特降賜死之命,王章自此可伸,輿憤得以少洩,而第伏念,行恁罪是劇逆,職非大官,則只賜其死,不施藁街之典者,實是四百年所未有之事也。況其從前至妖至慝之負犯情節,今番凶書凶言之根因脈絡,不一盤覈,徑先處斷,臺臣設鞫之請,迄未蒙允,薪島復命之啓,纔已登徹,王章似伸而未可謂克伸,輿情似洩而未可謂快洩,到今次第應行之律,不可以誅及其身而止。請賜死罪人行恁諸子應坐之類,亟令王府,依律擧行,無俾易種焉。噫嘻,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豈有若家煥、承薰、樂敏、哲身之窮凶情節者哉?主張邪敎,詿誤迷俗,相率入於無父無君之域者,已是亘古所無之變怪,而就以恒儉輩鞠案觀之,其所綢繆排布,至凶絶悖之狀,不可但以邪學言也。請來大舶,裝載兵器,曰以脅持,曰以判決云者,卽是适、璉之餘套,而獜、亮之後身也。賴天之靈,旋加誅殛,而向使其計得售,則白蓮、黃巾之變,有不足言,而國之爲國,未可知也。追惟及此,不覺毛骨俱竦,恒儉諸賊,雖是凶獰,特不過鄕曲卑微之類,而乃其首惡而指使者,則家煥輩是已,觀於銀子辦出之計,郵卒裝送之謀,可知其逋逃主於淵藪,羌胡伏於輦轂也,春間治獄之時,只以邪黨而誅鋤,或徑先物故,或誅止其身,而儉賊之鞫案始出,渠輩之逆節昭著,則神人之憤,久而益切,實欲手磔口臠而不可及矣。恒儉乃其枝葉,而旣伏典刑,則家煥諸賊之爲厥根柢者,獨可逭於儉賊已施之律乎?請物故罪人家煥、哲身,正法罪人承薰、樂敏施以孥籍之典。噫嘻痛矣。國榮、陽澤之通天罪惡,萬戮猶輕,千剮難贖,而尙屈王章,是可曰國有常刑乎?噫,諸賊之眼無國母,恣行胸臆,危逼之逆節,憯毒之凶計,暗相綢繆,罔有紀極,主張者榮賊,而陽澤焉承望。至於丙申節獻之闕封,己亥宮女之逮訊,而倫綱之斁敗無餘地矣。處在保護之任,而端陽之例供,肆然廢停,共坐深嚴之地,而宮人之拷掠,期於誣服,亂逆之犯分干紀者,從古何限?而豈有若此輩之至凶極悖者乎?雖以弘、瞻之凶肚,來、黯之毒手,未足以喩其惡也,此實載籍所無之極惡大憝,而聲討未加,鬼誅先及,一國之公憤,鬱而未洩,三尺之邦憲,久猶莫伸,至今追思,不覺骨靑膽掉,而髮竪眦裂也。當此義理大明,凶逆嚴討之時,《藥院之日記》,旣已査出,臺臣之緘辭,如是明的,則追奪之當律,不容一刻小緩也,決矣。陽澤之家已孥籍,官亦追奪,更無加施之律,而至於國榮,則千罪萬惡,咸萃一身,製給凶疏,沮遏大計,煽動人心,潛圖國脈者,已有浮於莽、溫之凶,而今者陽澤之干犯彰著,其首惡則實榮賊也,凶魁則亦榮賊也。幸賴我先大王廓揮乾斷,特降允兪,而傳旨未卽頒下,典刑尙稽快施,神人之憤惋,容有極哉?諸物故罪人國榮,亟施孥籍之典。噫嘻,時偉,性本陰譎,行又凶悖,賊翰之餘論,無不主張,賣權兜攬,惟意所欲,樂禍忌忮,爲世側目,厥惟久矣,暗結妖宇之父子,昏夜綢繆,情跡陰祕,隱然自比於戚聯之人,至欲擬擧於握兵之任,長惡助勢,便一窩主,及夫賊宇之輸款,而渠之眞臟,畢露無餘。推此一款,卽是斷案,而尤有國人之至今所腐心痛骨者,壬寅秋邦慶,實是八域臣民歡忭蹈舞之辰。而噫,彼時偉,抑獨何心,顯示不悅之意,章奏之上,力遏邦慶二字,酬酢之間,牢諱慶忭等語,公坐稠廣,攘臂咆喝,有耳皆聞,無人不道,及至定號之日,肆發凶言於衆人之中曰,今此定號,何如是大早?究厥心腸,已萬萬極凶絶悖,而甚至於五月喪變之後,以平日不平之心,益肆陰凶之計,暗囑其兄,沮戲葬地,國言喧藉,情節莫嚴。特以先大王好生之德,姑不設鞠嚴,只施絶島荐棘,而王章未加,鬼誅先及,神人之憤,容有極哉?請物故罪人時偉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嘻痛矣。賊裕之罪,可勝誅哉?辛酉夏一疏,包凶蓄禍,暗售梟獍之腸,都人尹姞等句語,排布陰譎,曲堗徒薪之援比,指意凶憯,卽此一段,其沮戲大婚之凶肚,背馳先王之逆節,綻露無餘。渠以今日北面之臣,乘國運之不幸之時,而疑亂熒惑,潛圖不逞之計,是可忍也?吁亦憯矣,亂臣賊子之干常犯紀,從古何限?而豈有若此賊之窮凶絶悖者哉?且其所納爰辭,見捉文書中不道不滿之說,愈出愈凶,至於外朝不知之言,詩句引用之意而極矣,而末乃以渠之傍祖權鞸時事,隱然自況者,尤何等窮天地所無之劇逆大憝也?凡在橫目之列者,莫不骨驚膽掉,直欲手磔口臠,而賦性獰慝,忍杖抵賴,王章未伸,鬼誅先及,神人之憤痛,容有極哉?噫,原疏之陰憯,逆腸難掩,鞠招之凶慝,斷案已成,雖未及結案,便是已結案之劇逆,而且於安默、魯賢、在民三賊伏法之後,其凶謀逆節,尤益彰著,此與身死旣久之後,追律之例,大有異焉,不可援用尙魯追施之律,請物故罪人裕,亟施孥戮之典。噫嘻,魯賢本以不逞之素蓄樂禍之心,凡係怪論悖議,無不主張,及夫裕賊凶疏之際,從容筆談,爛熳謀議,沮戲大婚之凶計,背馳先王之逆節,終始通謀,已是渠斷案,而嗾人停啓之事,看作私好,局子粧出之說,謂非惡逆,或曰到今義理始正,其時則是非未定,言言悖慢,節節凶慝,同參之罪,渠旣輸款,則在法不當移易,知情之律,今已擧行,則失刑尤當如何?請知情不告罪人魯賢,亟施孥籍之典。噫嘻,在民,手出悖通,身係久囚,則乘機樂禍之習,厥惟久矣。與裕賊爲切隣,以裕賊爲謀主,臭味相同,臟肚相連。及其凶疏之構草也,密勿綢繆,爛熳酬酢,或曰大婚不成則好矣,或曰喬木世家不歸正,攘臂倡應,甘心沮戲,其凶肚逆腸,與裕、默兩賊,一串貫來,同參之跡,鞫案昭在,知情之律,失之太輕,請知情不告罪人在民,亟施孥籍之典。噫嘻痛矣。不逞怪鬼之徒,壞世道而禍家國者,從古何限?而豈有如向來悖疏悖通者哉?蓋其一種虺毒之類,自成暗地蚓結之勢,千奇百怪,萃爲淵藪,悖疏悖通,竝道迭發,苟非乾道孔昭,凶謀自綻,慈敎誕宣,處分揮廓,則幾何不伏莽之禍,將至燎原哉?噫,彼洪履猷,卽一乖氣所鍾,渠以么麽蔭吏,常欲兜攬,朝權陰懷,網打之計,倡爲憯毒之擧,昂然自處以窩主巨魁,而嘯聚無賴之類,做出平地之浪,掃盡朝著,將欲何爲?此在渠猶屬薄物細故,尤有所絶悖而窮凶者,渠之造謀用意,專出樂禍,而及其眞臟綻露,情節莫掩,則乃敢憑藉於莫嚴莫重之地,反歸於自渠身背馳,自渠口誣逼之科,卽此一節,爲其斷案,罰止島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誅先加,窮凶之情節,無以究覈,積鬱之輿憤,到今益切,次第應行之律,不可以身故,有所容貸,請物故罪人履猷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嘻痛矣。人心日陷,世道日詿,凶國禍家之變,前後何限?而豈有如向來鞫獄諸賊之窮凶絶悖者哉?噫,彼裕賊沮戲背馳之凶謀逆節,卽窮天地亘萬古所未有之劇賊,而王章未伸,孥戮尙靳,神人之憤痛,容有極哉?若其梟腸獍肚之爛熳同參,如安默、魯賢、在民等三賊,雖已伏法,其餘鞠囚之關係獄情干連逆謀者,固宜到底窮覈打破窩窟,不可以區別首從,輕先酌放也,明矣。李晦祥,本以裕賊之血黨,參涉凶疏,綢繆和應,或以筆談而酬酢,或以書札而往復,疏後阻隔之說,證左無劇,宣力停啓之事,眞臟畢露,渠雖喙長三尺,無以自明,卽此一款,已是斷案,而一次平問,不加栲訊,屢朔抛置,遽然酌處,失刑之大,莫此爲甚,及夫發配之初,謂有吐實之言,恐動禁堂,至有大臣請對,更爲設鞠之擧,則指嗾醞釀之情節,庶乎其卽地盤覈,劈破根窩,而奈其舊習罔悛,凶圖愈肆,一反前招,閃弄疑眩,畢竟以亂言誣招自服,世未有似此至陰慝絶凶慘之劇逆大憝也。以渠負犯,生出獄門,寔出十世宥之聖意,則渠若有一分秉彝之心,豈忍復爲此游辭之計哉?反坐自有當律,誣招宜覈隱情,今此原配所安置之典,論以刑政,萬萬乖當,至於金宇光,以凶賊之私人,朝夕相守,奔走聽令,則其同參謀凶之情節,狼藉難掩,此不可謂以卑微,撓屈三尺也。權思穆,係是應坐之類,事當次第擧行,決不可遽議酌放,金千孫,雖曰蒙騃賤類,旣是親密之傔屬,亦係鞠獄之干連,亦不宜全然放釋,請安置罪人李晦祥,島配罪人金宇光,竝令王府,更加嚴鞠,快正典刑,放釋罪人權思穆、金千孫,亟施絶島安置之典。噫嘻痛矣。干常亂紀之賊,從古何限?而豈有如在敏之至妖慝絶凶悖者哉?常懷梟獍之心,莫掩鬼域之狀,乘機逞毒,闖呈一疏,上而拶逼聖躬,下而網打朝紳,至曰受誣於舟梁之大慶,有若眞有誣逼者然。又引故相之對揚,有若不爲辨明者然,末乃以眼無君母等語,憑藉而疑亂,閃忽而譏訕,顯售不逞之習,少無顧忌之心,其爲凶憯,胡至此極?嗚呼,庚申以後,我東方得有今日,是雖gg誰g之力?洪惟我慈聖殿下,五紀母臨,四載簾帷,保護我聖躬,鞏固我宗祊,義理闡明,朝象和泰,克追先王之遺志,誕擧旣定之文祥,以基我億萬年無强之休,洪功盛烈,有光史牒,環東土數千里,莫不蹈舞攢頌於慈覆之天,而向來臺臣通儒之處分,罔非稟決慈旨,推明慈德,正大光明,有辭後世,凡有秉彝之心者,孰不頌慈仁仰聖孝?而渠亦北面於慈聖曁殿下之庭者,抑何心腸?至有不欲比肩之凶言,而矢死不欲立於殿下之庭?卽此一款,已是窮天地亘萬古所未有之劇逆斷案,此非但殿下之罪人,實是慈聖之罪人也。究厥情犯,剮戮猶輕,不可使一刻容貸於覆載之間,而今日臣子之忍與之共載一天gg共戴一天g,未能手磔而口臠,凡幾月矣。輿論迭發,聖斷斯赫,特允臺臣之請,王章始可快伸,輿憤從此少洩,而豈意酌決之命遽下,至令似此凶逆,生出獄門,刑政之乖失,神人痛惋,容有極哉?噫,彼賊敏,卽一貸頭之逆豎也。此而不嚴覈情節,快斷常刑,則倫綱斁而義理晦,將至於國不得爲國,人不得爲人,不逞之徒,去益生心,亂逆之起,又復接跡,豈不大可懼哉?旣允群請而不宜從輕,自有邦憲而不容少緩,請楸子島減死安置罪人在敏,亟令王府還爲拿來,嚴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痛矣。李東馨之罪,可勝誅哉?莫重莫嚴者,某年之義理也,至精至微者,先朝之秉執也。是以過與不及,均之爲殺無赦矣。彼達淳之假托闡揚,敢提不敢提之事者,已是窮凶絶悖所未有之變怪,而東馨之夤緣事會,憑藉聲討,又復忍提不忍言之言,顯售壞亂挾雜之計者,其所以干犯大義,貽慼聖心,同歸於亂逆之一轍,何其無嚴無忌至此之極也?蓋達淳之罪,在於干犯義理,東馨之罪,在於乖亂義理,干犯者旣爲人臣之極罪,則壞亂者亦豈非人臣之極罪乎?此而尋常處之,先大王二十五年至精至微之大義理,將不免爲此輩之所壞了,思之及此,不覺髮豎而膽掉,此固殿下之罪人,而亦是兩朝之罪人也。島置之典,雖已蒙允,此等怪鬼凶徒,決不可一日容貸,請金甲島安置罪人李東馨,爲先施以荐棘之典。噫嘻痛矣。徐瀅修之罪,可勝誅哉?本以梟獍之種,濟以蛇虺之性,鄙悖陰鷙,凶譎憸邪,百惡竝萃,萬妖貝備,而㝡其罔赦之罪,父事能賊,至行見舅之禮,讐絶母家,全廢謁廟之擧,傳神於能賊,護法於能賊,一世共憤,萬口難防,而及能賊伏法之後,天網太恢,王章不加,渠之尙今載gg戴g頭假息於覆載之間者,已是天地好生之德,使渠苟有一分秉彝之性,則所當屛跡息影,改心革面之不暇,而乃反揚揚自處以無故之人,圖占科第,翺翔名塗,自知滓穢之滿身,不爲淸朝之所容,甘與乃祖而背馳,仇視其叔之樹立,東西閃忽,左右迷藏,自許文藝,主張世道,淸官美職,惟意兜攬,內而銓柄,外而藩臬,朝驟暮躐,惟懷患得之心,晝思宵營,罔非樂禍之計,而戕人害物,憑公濟私,必欲充渠谿壑,禍人家國,擧世喧傳,行路側目,論其前後情跡,前後罪惡,則渠豈可彈冠東帶,廁之於橫目之列,而敢生叵測之心,益肆跳踉之習,締結於達淳,符同於達淳,畢竟達淳之初筵所奏,都是瀅修之所爛熳綢繆,則臺疏所謂達淳之爲達淳,一則瀅修,二則瀅修云者,眞實際語也,而及夫達淳逬出之辰,力致於畿營咫尺之地,躬謁於昏夜涔寂之時,促膝而坐,握手而語,稱之以事業,許之以死生,盃盤慇懃,形跡狼藉,有耳皆聞,有口皆傳。噫,以達淳大不道之凶言,稱之以事業,以達淳大不敬之悖擧,許之以死生者,逆節昭著,凶肚相連,表裏和應,首尾糾結,眞所謂一而二二而一。至於筵本圖改之說出,而渠之斷案眞臟,益難一刻容置於天壞之間矣。夫國家之設置記注,事體至重,法意至嚴,一登史筆之後,雖以人主之尊,加一字不得,減一子不得,從古人臣之干犯於史事者,厥罪何居。而況伊日賓對之筵本,卽我聖上闡明大義,遵守先志之一大關捩,則其爲關係於莫重莫嚴,果何如也?而渠敢急於掉脫,暗地指使,悖姪有恂,作俑於前,妖弟淇修,紹介於中,必欲改易其文字,變幻其事實者,古今天下,豈有如許至凶至憯至妖至奸者乎?謂人可誣,人不可誣,謂天可欺,天不可欺,島置之典,雖已特施,其設計造謀,同逆共惡之窮凶情節,不可不盤覈得情,請楸子島安置罪人徐瀅修,設鞠gg設鞫g嚴問,快正王法。李魯春,本以傾邪之性,濟以反復之行,千億化身,恬不爲愧,百計鑽穴,惟勢是趨,十年嶺海,禍心不悛,一蹴卿月,伎倆漸滑,卵育於煥之,血黨於日煥,爲世指目,厥惟久矣。自近以來,忽又以達淳爲依歸,以瀅修爲腹心,甚至於結爲兄弟,罔念匪類之可恥,遂許生死之與同,重牢宴獻壽之說,母喪時致奠之謗,一世喧傳,唾罵四起,畢竟傳襲於瀅修,慫慂於達淳,敢以我先王不忍聞不敢道之說,肆然仰達於殿下之前,以壞我先王之義理,慼我殿下之心,而私書往復,稱以樹立,公肆推詡,看作茶飯。蓋此輩以此等凶說,作爲家計,不知有君父,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及夫奸狀綻露,聲討方嚴,則叔姪相鬨,互相推諉,傳說狼藉,莫不掩口,渠之前後情節,昭不可掩如此矣。雖以申獻朝之疏觀之,旣是渠之同庚死友,則渠之一言一動,無不參涉,而今其爲說,節節有條理,鑿鑿有根據,此可謂渠之斷案矣。凡今日北面於殿下之庭者,苟有一毫干涉於達淳初筵之奏,則固當明目張膽,沬血請討,況其眞贓已露,證援昭在,此與達淳、瀅修,一而二二而一。如此窮凶絶慝之類,若不嚴加盤覈,快施王章,則亂逆無所知懼,世道無以底定,請巨濟府島配罪人李魯春,亟令王府,設鞫嚴問,明正典刑。噫,彼張錫胤,本以宵小之類,濟以憸邪之行,左右鑽刺,惟利是趨,東西閃忽,惟勢是附,士夫名檢,固不足責之於渠,而右袒裕賊,卽渠斷案,故儒臣趙恒鎭疏斥裕賊也,當日臣僚,尙幸一線言路之不泯,而惟我慈聖之處分儒臣,實緣闕禮一款,非指斥裕一事也。渠獨何心,肆然以奸萌賊膽等說,論斥言者?夫以斥裕之疏,謂之奸萌賊膽則渠之凶肚逆腸,已不可掩。又況甲子之獄,渠之姓名,緊出於魯賢之招,王府丹書,昭然具載,由前由後,苟論裕賊之血黨,非錫胤而何?情節尙未究覈,輿憤久而益激,島置之律,雖已蒙允,如此奸凶之類,決不可一日容貸於覆載之間,請古今島安置罪人張錫胤,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痛矣。煥之之罪,可勝誅哉?賦性本自奰慝,行事無非陰戾,發身戚畹之家,濫躋卿孤之列,以貪權樂勢,把作家計,以戕人害物,視爲能事,廣張聲,恣行威福,慶刑判於喜怒,殺活變於吐吸,一世屛息,萬人側目,其有奴顔婢膝,脅肩諂媚,則悅其附己,而吹噓奬擢,如恐不及,或能介然有守,稍欲自持,則惡其異己,而排擯擠陷,靡有餘力,於是乎擧一國之嗜利昧義,忘廉沒恥,閃倏如鬼蜮,鄙瑣如駔儈之類,無不匍匐而歸之,焚然珩芾之趨,菀爲淵藪之萃,積威所壓,有識箝口,公憤所在,志士扼腕,惴惴慄慄,莫敢誰何,相對揮手,戒以滅族者,蓋亦積有年數矣。嗚呼,庚申崩拆之變,此何等時也?渠以受恩罔極之人,身爲院相,苟有一分人心,何忍逞其胸臆,而乃敢謂此時可乘而凶肚愈肆,謂擧世可䝱,而猾手轉熟,驟擢私黨,列樹爪牙之勢,廣引醜類,密布耳目之助,瑣瑣之婭,賣其凶焰,齪齪之徒,䑛其殘瀝,朝政蠱壞,世道殽亂,駸駸至於莫可收拾之境,是皆昭布一時之瞻聆,修播萬口之喧騰,雖至輿儓下賤,竈婢耘夫,擧懷憤惋,戟手唾罵,凡此許多罪惡,已爲渠罔赦之斷案,而其窮凶絶悖之情節,已露於前後筵奏,其所謂降在殿下之廷,以不忍聞於先大王者,不敢言於殿下,則義理湮晦云云,此何語也?殿下以先王之心爲心,群下以事先王者事殿下,卽天理臣分之所當然。若曰,先王之時,雖不忍言,而殿下之時,可以忍言,則天下寧有如許臣節乎?護法傳神,潛授其徒,前茅後殿,一串貫來,至于今番達賊之凶圖,而首尾相符,脈絡相通,無不根柢於煥之,本原於煥之,今者大論方張,聲討達賊無君之罪,而若不劈開源頭,掀破窟穴,則將何以訖天討而服人心乎?至於裕賊一款,尤爲渠眞臟。夫裕賊之凶謀陰圖,卽煥之之異身同腸,爛熳綢繆之狀,已不可掩,更生漫漶之計,佯作論責之樣,而乃反奬之以老臣忠愛,詡之以爲國深慮,畢竟論勘,止於問備,當是時也,凡在橫目之列者,孰不肉顫膽掉,思欲手磔口臠,而巷裏私議,莫能昌言,屋下竊歎,不敢顯論,其饕威虐勢,吁亦可怖,而衆正氣死,一至於此,雖莽、卓、懿、溫,何以加執跡而誅其心,沿流而溯其源,則裕之所以爲裕,達之所以爲達,一是煥之之所倡,苟究其元惡大憝,則煥之是已。其餘變亂先王之成憲,辜負先王之恩眷,在渠猶屬細故,卽此兩條之奏,焉逭三尺之律?追奪之典,今旣蒙允,則應行之法,不容少緩,請追奪罪人煥之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嘻痛矣。達淳之罪,可勝誅哉?本以陰譎之性,猾濫之習,巧於涉世,盜竊虛譽,工於謀身,兜攬名器,遍歷華要,驟躋崇顯,擧世之指目,有識之唾罵,厥惟久矣,而方其拜相之初,眷注,何如,倚毗,何如?而罔念圖報之義,敢懷叵測之心。初登前席,肆發凶言,大不道大不敬之眞贓綻露,逆節昭著,有不可歷數而枚擧。伏惟我先大王二十五年固守之大義理大秉執,何等精微,何等嚴正?而渠乃包蓄禍心,把作奇貸,以凶國禍家之心,濟背公營私之習,自任一己之家計,用爲憑藉之欛柄,究其設心造意,已極至凶絶憯,此其死罪一也。渠所謂邪說,卽所以自唱,做出謊怪之言,繼以憂歎之色,暗中揶揄,白地煽惑,必欲矯誣一世,構陷朝紳,以爲沽名賣權之計,此其死罪二也。及夫兩人褒贈之說,忍能發口,直犯手勢,謂君上可脅持,謂朝廷可箝制,干犯先王之大義理,壞亂先王之大秉執,先王之所不忍聞,而忍之於殿下之前,先王之所不敢道,而敢之於殿下之廷,此有君君臣臣以來,所未聞所未有之至凶憯大變怪,此其死罪三也。嗚呼,喉院洗草之事,言猶在耳,語亦抆血,爲今日臣子者,孰敢不銘在心肺,一念洞屬,而今乃以已洗之書本,無難呈納,又諉此書之竝洗,初不聞知者,急於掉脫,謂天可欺,此其死罪四也。及夫聖心驚惕,玉音掩抑,咫尺前筵,屢降臣子不敢承聞之敎,渠乃昂然相抗,小無畏縮之意,悍然不服,愈肆角勝之氣,俯詢丁寧則引他說而漫漶,辭旨惻怛則捨本事而凌踏,當日光景,可謂君綱淪滅,人彝斁絶,此其死罪五也。晩後一疏,去益凶憯,甘心誣逼,恣意背馳,滿腹包藏,無非輕蔑之心,極口張皇,顯售威脅之意,至敢以不得不言,諱諫根柢等語,筆之於書,肆然上逼於莫重莫嚴之地。此又人臣之極罪,千古之斷案,此其死罪六也。爲人臣者,有一於此,則在《春秋》必討,在王法必誅,無所容於覆載之間,而今此六大罪案,咸萃一身,有萬可誅,無一可貰,此不但殿下之罪人,實爲先大王之罪人,不但爲先大王之罪人,卽我英廟曁先世子之罪人也。何幸乾斷廓然,天討已行,而此等凶逆,不可以誅止其身,請賜死罪人達淳諸子,亟施遠地定配之典。日煥,性本狠愎,跡又詭祕,托身權凶之門而腸肚相連,藉賣戚畹之勢而威福自恣,鄙悖如達、翊者,稱以大老,諂諛若龜、獻者,甘爲門生,攘臂抵掌,無非戕害之凶論,東閃西忽,自作逆藪之謀主,一世指目,有識憂歎,厥惟久矣。至如裕賊窮凶絶悖之疏,實是載籍以來所未有之極惡大憝,則苟有一分人心者,孰不骨顫膽掉,至欲食肉寢皮?而渠獨何心,陰護顯扶,倡出凶論,乃以三揀不爲之說,傳播疑惑,百計興訛,必欲背馳先王,沮戲大婚,究厥心腸,已不勝神人之憤,而其後裕賊之竄在鳳山也,諫長聲討之疏出,則汲汲專伻,巨細皆報,是以裕賊之鞫庭抵賴,亦無非日煥之所先期指揮,此則有口皆言,有耳皆聞,果然在民之招,至以其叔而爲證,卽此一節,尤是斷案,未施肆市之律,而鬼誅先加,其爲輿情之憤惋,容有極哉?何幸天討亟行,追奪之典,今旣蒙允,則次第應行之律,不容少緩,請追奪罪人日煥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嘻痛矣。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而豈有如漢祿之窮天地亘古今至凶至悖罔測不道之賊耶?八字凶言,一世傳播,聽之骨顫,思之髮豎,而特以證據無人,根因莫知,聲討之擧,至今未行,遂使劇賊臥斃,輿憤莫泄,古今天下,寧有是耶?何幸乾道孔昭,元惡斯得,知申之疏,打破其眞贓,重臣之奏,繼而爲明證。嗚呼,尙忍言哉?一種不逞之徒,乃敢讐視我君父,必欲謀危我宗國,梟音獍舌,脈絡相通,蛇糾蚓結,腸肚互連,量、能之殊塗共轍,無不干犯於莫重莫大,煥、裕之護法傳神,莫非誣逼於不忍不敢,國勢日就岌嶪,倫彝幾至斁喪,千怪百變,疊生層出,以至於達賊不道之奏,如貫一串,苟究其本,則莫不源委於漢祿,根柢於漢祿,求之往牒,未有如此賊之窮凶絶悖者也。食肉寢皮,已矣無及,瀦宅破家,尙云輕典,追奪之律,雖幸蒙允,孥戮之請,尙此靳兪。至以自有受敎爲批,臣等誠不勝抑塞悲憤之至。殿下試思之,前乎漢祿而豈有如漢祿,後乎漢祿而豈有如漢祿,剖斬之律,劓殄之誅,設或創行而施之,誠未爲過當,則惟此追奪之名,雖謂之生前一律,而顧其擧行,則不過是收奪告身而已。以此律而施之於此賊,果可以快雪君父之讐,少洩臣民之憤耶?适、雲之所不敢而此賊敢爲之,鏡、夏之所不忍而此賊忍爲之,烏可以曾有受敎,不之權變,一味膠鼓,致使當行之天討不行,必伸之王法不伸也哉?且況凶種逆孽,尙繁其徒,豈可使戴頭假息,依舊跳踉,以貽國家無窮之憂,以遺臣民共戴之恥耶?應行之律,不容晷刻少緩,諸逆賊漢祿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漢祿之子日柱,尙今假息於覆載之間,環東土含生之倫,忍與此賊,共戴一天,而恬然若不知臣死之義者,凡幾年所,彼日柱,本以戾氣所鍾,虺毒其性,凶譎奰慝,爲漢祿之是父是子,綢繆陰祕,與觀柱而難兄難弟,以其父罪惡貫盈,慮他日必致彰露,夙宵經營,罔非讐國家而危宗社,年來機關,盡是結淫朋而戕善類,氣焰所使,無事不爲,甚至於自處戚畹,締結煥賊,假托儒名,圖占抄選,蓋欲虛張聲勢,威䝱異己,使一世之人,莫敢誰何,不得追提漢祿之凶言故也。其所爲計,吁亦巧且憯矣。況其險圖逆節,傳襲乃父,主張賊裕悖慝之疏,粧出逆煥忠愛之奏,嘗試於前,和應於後,唱喁邪說,詿誤世道,一轉而爲海玉之凶謀,一門之株連,眞贓畢露,再轉而爲達淳之悖奏,血黨之干犯,斷案已具,千變萬怪,疊出層生,而要其歸則皆從其父凶圖中出來,與日煥諸賊,一而二二而一,卽其身犯,實諸逆之窩窟,群凶之根柢也,形迹狼藉,萬口喧傳,而謂無明的之端緖,還寢旣允之成命,王法暫伸而旋屈,輿憤乍洩而還菀,請黑山島安置罪人日柱,依初下傳敎,設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痛矣。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豈有如龜柱之窮凶絶慝也哉?其許多罪惡,許多逆節,擢髮難數,罄竹難書,而以渠地處,不念報效之道,徒懷凶譎之腸,始因傾軋之習而潛畜禍心,長其覬覦之計而遂懷凶圖,必欲頓覆我宗社,動搖我國本,群聚凶徒,自作窩主,醞釀旣久,排布愈密,八字凶言,一串貫來,同室之內,腸肚相連,若其根柢也源委也,莫非此賊,而得保首領,臥斃牖下,凡今日含生之倫,孰不腐心痛骨?如不欲生,而最其《大明律》一事,卽有天地君臣以來所未有之極逆大憝也。思之膽掉,言之骨靑,直欲手磔口臠,食肉寢皮者也。且況不道之凶計,有自來於當時,潛藏之禍機,愈益肆於今日,譸張糾結,種下生種,裕、玉、煥、達之凶謀祕計,莫不傳神於此賊,護法於此賊,而跪敦之律,燃卓之典,尙未快施,神人之憤,容有極哉?向來追奪之擧,不足爲此賊之當律,況其梟獍之凶種尙遺,國家之隱憂無窮,請追奪罪人龜柱支屬應座之類,一依尙魯例,施以散配之典。噫嘻痛矣。龍柱之罪,可勝誅哉?本以凶譎之性,濟其狡黠之行,襲一門相傳之論,敢懷射日之凶圖,乘國家不幸之會,主張滔天之禍機,綢繆揣摩,自爲凶徒之謀主,醞釀設施,甘作諸賊之窩窟,鼓倡凶論,爲龜、祿之後殿,排布逆謀,與觀、日而同腸,晝宵經營,莫非凶禍家國,東西嘯聚,必欲網打朝紳,裕賊之凶疏,而指使之者此賊也,履猷之悖通,而陰嗾之者此賊也,此乃十手所指,萬口所傳,而當時鋤治,不及巨魁,仍作漏網之魚,便成伏莽之賊,兩煥、裕、玉之元惡大憝,達、瀅、春、翊之陰謀祕計,莫不根柢於此賊,而至於稱以渠父之遺疏,嗾出安默而投呈,必欲疑亂宸聽,漫漶國是,遂使鉗制一世,擠陷異己,其計吁亦巧且憯矣。論其許多凶謀,許多逆節,實覆載之所不容,神人之所共憤也。凡今日含生之倫,孰不欲食肉寢皮?而尤有所窮凶而絶悖者,惟我殿下,追念慈聖之盛德,至命承宣之特除,則渠當感泣榮幸之不暇,而罔念恩渥,愈肆狼毒,不縣玉圈,抑何心腸?其怨懟不臣之心,殆有浮於觀柱之請退於親政之初也。卽此一事,萬戮猶輕,如此戎首凶魁,若不嚴加盤覈,則賊徒滋蔓,實有難圖之慮,義理湮晦,將無可明之日。思之及此,寧不凜然而寒心哉?請金甲島安置罪人龍柱,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李書九,薄有才藝,工於反覆,迹其平生,可謂千億化身,而此於渠,猶屬餘事,其庚申一疏,設爲問答,極其妖譎,頭腦於裕疏,張本於達奏,爲劇逆巨魁之前芧嚆矢者,一則書九,二則書九。且其辭疏中斜封墨勅之說,尤非當世之所敢引用,究其指意,萬萬叵惻gg叵測g,伊時慈敎,深斥妖邪,特命竄逐,終因煥賊之力救,致有反汗之擧,其爲煥之異身同腸,已不可掩,而況敬臣疏出後,渠敢以忠藎元老,盛推煥之,訾毁賢相,痛斥敬臣,其力護凶魁,箝制人口,渠已自供,今當三賊逆節彰露,聲討方張之時,根窩之如書九,血黨之如書九者,偃息在家,官爵自如,亂臣賊子,將何以知懼乎?請前監司李書九,設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痛矣。凶魁亂本,從古何限?而豈有如鍾秀之至凶絶悖者哉?本以奰慝之性,濟以陰譎之行,撐腸柱腹,都是禍心,聽言觀眸,罔非戾氣,平生伎倆,專在於凶國而讐君,晝宵營爲,不出於戕人而害物,好惡所到,忠逆立判,利勢所在,逋逃咸萃,附己者謂之向國,而奬拔汲引,如恐不及,異己者謂之背馳,而擠陷網打,無所不至。於是乎助虐逞凶之徒,擧皆爲其羽翼,逐臭䑛瀝之輩,莫不受其指使,傳授凶圖,釀成煥、日滔天之禍,鼓唱悖論,馴致裕、玉讐國之計,一番逆變起而罔不根柢於渠,一番凶獄出而罔不窩窟於渠之血黨死友,擧皆干犯天討,以誅以奪,而以渠鯨鯢之魁,獨爲漏網之魚者,蓋緣其凶焰雖死不衰,餘威歷久尙熾,根窩更有之論,指目有歸,而無敢連討者,明白洞快之敎,聖批昭揭,而無敢對揚者,一世腐心而擧朝緘口,有識憂歎,厥惟久矣。何幸乾道孔昭,自作難逭,渠之平生斷案,無端呈露於爲其卵育吹噓,感德思報,願爲鍾秀一死者之口,則雖使鍾秀,對質於鞫庭,必將滿口輸款,而無一辭自明之端矣。噫,敬、觀之窮凶,而染成者渠也。龜、祿之絶慝,而掩護者渠也,渠以爲見驅,則觀鎬曰見驅,渠以爲非逆,則觀鎬曰非逆,耳濡口滑,看作茶飯,先入之見,掩諱不得,慣聞之處,丁寧納招,則龜、祿、秀、㯳之和盤托出,打成一片之狀,至是而畢露無餘矣。大抵鍾秀之一生藉口,欺人而欺心者,卽不過渠所謂士流也,渠所謂義理也,而論其行己,則發跡於逆戚之門,而爲其私狎之客,托身於榮賊之家,而備盡諂諛之態,至勸其兄,願留榮賊,究其情狀,卽一患得失之鄙夫,則渠所謂士流,吁亦醜矣。且夫渠所謂義理者,本出於逆祿之凶論,賊龜之陰圖,而直是作賊作逆之一大斷案耳。噫,彼龜、祿輩,包藏不軌,謀危宗杜,及夫國本已固,凶計莫售之後,鍾秀以其血黨,自知無幸,乃以死中求生之計,說出渠輩所謂義理二字,以爲掩護龜、祿輩眞贓之妙籌長策,龜、祿之眞贓旣掩,則鍾秀之身計得矣,鍾秀之身計旣得,則龜、祿之眞贓掩矣,其一而二二而一之狀,不亦凶憯乎?惟我先大王至精至微之義,昭揭日星,建天地而不悖,俟百世而不惑,則雖有怪鬼十千輩,寧或售疑亂之計?而鍾秀敢以掠美之術,欲爲立幟之資,指無謂有,眩惑群聽,有若怪鬼不逞之徒,眞箇爲朝夕壞亂之擧,而非渠則若可扶植者然,肆然上逼於莫重莫嚴之地,以是而脅持君父,以是而威喝朝野,魯賢之逆變,由是而醞釀,達、瀅之邪說,由是而源委,候班不參之逆節在此,史局割席之凶肚在此,而改號時違牌,行幸後悖論,皆其逆謀慝計之昭不可掩者矣。至於逆敬之三條凶言,卽自鍾秀圈套中出來,而賊觀之謂龜賊義理主人之招,亦由鍾秀悖舌中薰襲,則前後情跡,沕然相符矣。臣等合辭所陳剽竊先王之義理,矯誣先王之秉執者,政謂此也。及其家已成,手段漸滑,則誣衊無所不至,譸張無所不有,筵本二跋,旣伏罔赦之案,讆言五條,莫掩自倡之跡,入告出語,變幻無常,左闔右捭,機關至密,千罪萬惡,擢髮難數,而臣等之最所憤嫉而痛惋者,又有在焉。以渠之眷遇也邇密也,逆祿之八字凶言,旣以自渠口傳說,賊龜之乙未冬悖說,亦必先他人聞知,則何不於先大王一初淸明,庶政維新之會,斷去宿處,嚴斥凶論,使夫迷溺不悟者,曉然知龜、祿之不可染跡,而乃反附麗依歸,推翊尊仰,壞亂世道,詿誤人心,以致許多逆變,無限厲階,而其惡稔矣,其禍極矣。若使當日朝廷之上,初不生出一鍾秀,則龜、祿之賊勢,何由而鴟張?龜、祿之餘醜,孰從而蚓結乎?然則今日國勢所以至於痛哭流涕之境者,雖源於龜、祿,而助成者鍾秀也,雖發於敬、觀,而主張者鍾秀也,則論其罪犯,有浮於龜、祿、敬、觀,而敬賊已施之律,尙難貸也,龜、祿應坐之典,烏可已乎?特以大官之曾添也,鬼誅之先加也,故依律處斷,雖恨未及,尙魯已例,在所不已。幸賴乾斷廓然,天討亟行,鍾秀黜享追奪之請,雖蒙快允,而梟獍之凶種尙遺,國家之隱憂無窮,請追奪罪人鍾秀支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漢祿例施行。噫,彼鍾厚,性旣陰譎,跡又詭祕,本以蔑識之鄙夫,自知發身之無階,因悖弟托士流之會,而暗覰欺世之術,附逆戚讐國家之論,而遂致華選之濫占,于以威喝一世,把作張氣勢之奇貨,于以指使群凶,自居樹黨與之淵藪,外托遺逸,內執朝柄,把弄威福,如恐或失,藉賣權寵,無所不至。於是乎不逞之徒,逐臭之失,轉相告引,靡然從之,粗解文字者,自稱高弟,濁亂世道者,願結死友,煥、日之凶而皆其部曲,達、瀅之惡而卽其餘孽,駸駸然至於今日滔天之禍而極矣。是知逆敬之悖口,傳襲於漢祿,則平日之所學得,可以推知,賊觀之凶招,源委於鍾秀,則乃兄之所綢繆,昭不可掩矣。且其願留榮賊之疏,爲渠斷案,鄙悖可醜。伏祝賊秀正罪之後,渠之身犯,又如彼昭著,則削逸追奪,雖幸王章之少伸,而次第應行之律,不容暫緩,請追奪罪人鍾厚支屬,亟施散配之典。從古亂逆何限?而其窮凶絶悖,至憯極惡,豈有如審度者哉?其疏之全篇旨意,句句字字,無非包藏不道中出來,而忍所不忍,壞亂義理,敢所不敢,凌逼天日,陽擠陰護,斁敗百世之倫彝,指東撈西,疑眩一代之耳目,有一於此,已是人臣之極罪斷案。又況帳殿親訊之下,肆發六字之凶言,聞來肉顫,思之膽掉,凡有人心者,孰不欲手磔而口臠哉?何幸乾斷斯赫,王章亟加,快施藁街之律,少洩神人之憤,而第念凶如此賊,逆如此賊,而誅止其身,戮不及孥,則恐無以懲萬世亂逆之徒,慰一時忿鬱之情,請正法罪人審度加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從古亂逆何限?而豈有若賊㯳之窮凶絶悖者哉?渠以鄕谷鄙微之類,敢懷窮天地亘古今所無之凶肚逆腸,以不敢言不忍聞之凶言,筆之於書而投呈公門者,其平日醞釀,不問可知。憤痛之極,直欲手磔口臠,而乃以梟獍之心,敢肆狠毒之性,帳前親問,頑忍不服,王府嚴鞫,一直肆惡,終始忍杖,至於徑斃,肆市之典,旣未得施,則國體之虧損,已不成說,神人之憤惋,更無可言,豈可以徑斃之不用極律,擬議於此賊乎?其支屬尙在,則綢繆情節,尙有可覈之地,殪殄無遺,庶爲洩憤之方,臣等以沬飮之忱,合辭仰請矣。及承聖批,以追孥禁令,靳允重法之聖意,實不勝欽仰,而此賊之窮凶絶悖,不可以常典議律,寔爲擧國之公議,請物故罪人㯳支屬,亟令王府,嚴加盤覈,仍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人心日陷,義理日晦,惟彼夢賊,以遐鄕卑微之類,乃敢懷不道之心,投罔測之書,此實窮天地亘古今所無之一大變怪也。嗚呼,恭惟我先大王,以根天之孝,盡倫之聖,義理則至精至微,秉執則莫嚴莫重,初元綸音,昭如日星,師、翰處分,森如鈇鉞,凡東土北面於國家者,莫不知,此箇義理之一或背違,則兇逆也大憝也,渠獨何心,肆發不忍聞之說,誣逼不敢言之地?全篇指意,至凶絶憯,見之骨靑,思之膽掉,千剮萬䂨gg斫g,不足以洩神人之憤,收孥瀦澤,未足以懲亂逆之心,是豈只勘以治逆常律而止哉?且其包藏設施,決非渠之獨辦,凶書製寫,斷非渠之自爲,而帳前親問,頑忍不服,王府嚴訊,終始抵賴,端緖未露,窩窟莫査,國法之虧損,鞫體之疎漏,萬不成說,一線究覈之道,惟其支屬在耳。臣等不勝悲憤,以加律之請,窮覈之方,日前聯籲,及承聖批,以大非法意靳允,臣等相顧,抑鬱之至。夫制法本意,隨時變通,則欲治前古所未有之逆,合施前古所未有之典,而況适、雲已行之律,非無於前者也,支屬盤問之例,非創於今者也。此等之律,不施於此賊而施於何處乎?請大逆不道罪人夢瑞,亟令王府,以适、雲例施行,其支屬之應問者,亦卽拿覈得情,使王法伸而亂本拔焉。噫嘻痛矣。今此鍾、振兩賊之凶,思之膽掉,言之骨靑,蓋其陰謀逆節,适、璉之今又出也,凶言悖說,雪、海之所不道也。是乃窮天地亘宇宙之極惡大憝,雖幸天討略行,王章少伸,尙何足以快洩神人之憤也哉?鍾一則藉其門蔭,獲沾祿仕,國家何負於渠,而梟心獍腸,與生俱生?幸西賊之有警,分院兵助勢之策,湖南伯得差之願,無非劇逆之斷案,而乃與振采、友文等,結爲血黨,五字八字之凶言,猶爲不足,而必以二字至不道之言,和應於合有變通之說,甚至街路上訩訛而極矣。振采則伎倆妖慝,行止閃忽,出沒京鄕,左道誑惑,連腸接肚於鍾一、光友之徒,憑藉讖緯之書,濟其邪誕之術,二萬石軍糧之積庤,縉紳家火具之潛埋,指卯日而擧事爲期云者,莫非做作妖言,煽動人心之計,而十三日至凶之說,與鍾一一而二二而一。似此今古所無之逆,不可只施治逆之常典,适、雲已行之例,不用於此兩賊,而將何施乎?請大逆不道罪人鍾一、振采,竝施适、雲之例。逆賊友文,跡本卑微,性又奸慝,投身於鍾一,甘作爪牙,許心於振采,結爲兄弟,托鍾一於振采則謂以可用,薦振采於鍾一則稱有神術,逆賊光友,本以鄕曲賤孽,托爲凶徒死士,父事振采,兄事友文,欲輸軍糧則轉到南陽,凡爲群凶之指使,率皆挺身而樂赴,其意何在?將臣家將欲火攻,所營何事,店含綢繆之言,致後丁寧和應,南中兵火之說,延壽爛熳酬酢,卽此數段,已足爲諸賊之眞臟斷案。至於正月十三日凶言,卽是窮宙亘宇所未有所未聞之極逆情節,而無不參聞,無不參知,則罪止誅身,失之太輕,王章不嚴,輿憤未洩,請逆賊友文、光友加施孥戮之典,致後、延壽竝施孥籍之典。今番逆獄之至凶至潛gg僭g,實是亘古之所罕,鍾、振諸賊,雖已伏法,情節猶未盡究,黨與猶未盡鋤,治逆之法,豈容如是?噫,彼李永純,當兩賊有警之日,曾霑祿仕之在鄕者,莫不入處城闉,以效奔問之誠,而渠以侍從之列,蒼黃下鄕,事若知幾,跡涉殊常,況以鍾一爲妹夫,致後爲死友,掌中書字之語,出於後招,指日往來之說,證以一傔,則綢繆之跡,明若觀火,李元樸,身居下邑,密通京華,鍾一切友也,而讖緯妖誕之書,逢輒問答,致後甥姪也,而凶悖不道之言,爛熳傳說,則知情之律,在所難逭,永喆,鍾一之姪子也,始以應坐而發配,致後之娚妹也,旋因鞫招而就拿,則(則))枝上之枝,種下之種,可以畢究。矧又鍾萬之猝斃,添一疑端,而鞫治未竟,竝加酌處,獄體疎虞,輿憤轉激,請李永純、李元樸、永喆等,更爲設鞫嚴問,期於得情,抉正典刑。噫嘻痛矣。趙得永之罪,可勝誅哉?渠本賦性凶譎,行己鄙悖,陰鷙肆惡,自是戾氣,貪饕嗜利,猶屬薄物,蔑倫敗常之行,擧世唾鄙,樂禍思亂之心,平生伎倆,始也附麗於行恁,爲爪爲牙,指使於行恁,作鬼作蜮,暗地糾結,譸張凶論之狀,指目已久,心跡難掩,究厥情節,已是罔赦,而以其年前樹立,尙置優容之科,濫廁崇顯之列,而不思圖報,莫悛舊惡,及莅西藩,負國虐民,式爲亂階,至有繡啓之發,則固當杜門訟愆,不齒恒人,而偃處城闉之間,恣行恣止,揚眉吐氣,猶談世事,眞是無羞惡之心而非人者也。況晝宵經營,東西排布,罔非凶國禍家之心,闖乘求言之會,憑藉論人之章,辭語閃映,旨意陰憯,乃敢貞觀以下數句語,肆然指擬於不敢言之地,此等絶悖之說,於敵以下,尙不得容易加之,渠亦北面於殿下之庭者,何敢萌於心而發諸口乎?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此是窮天地所未有之極惡大憝,則無將之誅,不敬之律,斷當不踰晷刻,而殿下何所顧藉,尙靳兪音,不卽置法乎?此而一日假息於覆載之間,彝倫將斁,亂賊無懼,將至於國不得爲國,人不得爲人,請金甲島島配罪人趙得永,設鞫得情,快正典刑,以洩神人之憤焉。

○掌令李久源啓曰,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康津縣定配罪人若鏞,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固城縣定配罪人與權,長興府定配罪人寬基,竝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周爀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令該府擧行焉。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姑先施以竄配之典。措辭見上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亟令王府,設鞫嚴問。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國仁支屬應坐之類,亟施島配之典。措辭見上請朴紀淳亟令王府,拿來嚴問,以重鞫體。措辭見上請洪原縣屛裔罪人尹致謙,拿鞫嚴問,明正其罪。措辭見上

○正言安尙默啓曰,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王法。措辭見上請逆賊尙魯,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亟下三啓傳旨,令攸司卽速擧行焉。措辭見上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絶島爲奴罪人李戒國、劉用孫、金金乭,亟令王府,快施典刑。措辭見上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施典刑。措辭見上請梟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答兩司曰,不允。時景等事,裕事,徐瀅修事,日柱事,龜柱支屬事,審度事,亟停勿煩。夏賊等事,國榮事,㯳支屬事,亟停。魯賢事,更勿煩啓。鍾一、振采事,不允。友文、光友事,致後、延壽事,李永純、李元樸、永喆等事,不允。趙得永事,不允。答府曰,不允。答院曰,不允。李戒國等事,亟停勿煩。

○正言安尙默啓曰,臣姿性愚魯,言議拙劣,淸朝耳目之任,豈有一分堪承之望?而日者薇垣特除之命,忽下於病伏床笫之中,召牌荐降,而實無蠢動之勢,屢犯違逋之罪,萬萬惶悶,而且當大論齊發,懲討方張之時,亦不敢一向泯伏,扶病出肅,隨衆論啓,以伸輿疾之義,而第臣於春間,忝叨見職,以沁逆事,合辭多日,請借方寸之地,冀伸三尺之律,而忱誠淺薄,不能上格,未蒙允兪之音,而竟承遞斥之命,愧恧惶蹙,靡所容指,今不可以時月之稍久,自同無故,而伊時僚臺之復叨者,亦皆以是引避,臣亦義無異同,以此情踪,其何可因仍蹲冒於臺次者?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亦勿退待。

○驪州幼學李東燮、申在儆、沈弘之、李基文、韓中履、李秉沃、任𪻶白、申在貞、柳性養,進士權常顯、沈宜性、尹喆文、朴聲載、閔翊顯,幼學申光順、宋文煥、閔章顯、尹致彦、李魯憲、洪履燮、韓復履、閔百復、閔百彰、元明孫、韓周新、宋煥璟,進士閔致周、洪學淵、洪稚圭、洪錫謨、申錫輔,幼學金思欽、李應老、閔象鉉、李邦烈、韓夏新、申在言、李海道、閔百祿、沈啓永、韓德履,進士尹克謙、鄭世顯、李致憲、宋在誼,幼學洪秉倫、李光晦、尹龜烈、申在徹、申在儉、申光台、趙台衡、趙台正、黃基命、元錫顯、元錫孫、沈夔相、鄭海柱,進士趙台昇、洪容默、李允植,幼學洪永燮、鄭五錫、尹喆獜、鄭宗岳、李禮源、韓雨商、朴志漢、成浩禮、李秉民、趙元遇、洪秉鏞、趙鏞、權喆、朴起燮、朴春命、李基夏、申光聖、具載民,進士鄭基直、李容奎、李若遇、安光集,幼學兪羲柱、申在翼、金炳斗、兪元煥、金錫喜、任天白、魚用九、徐有,進士魚在璜、徐鴻輔、趙萬永、權中任、李文容,幼學趙民永、李在稼、趙衍豐、宋楹、尹惠彩、韓用休、李曾會、朴心浩、李垿、朴氣浩、辛錫羽、張奎煥、崔致觀、郭林栢、金簊疇,進士洪栴、黃基南、李觀九、趙錫,幼學盧塾、金在善、金懋、慶實、李基榮、李秉善、尹鳳烈等疏曰,伏以,自古聖王所以鼓鑄一世,珪璋治道,使瞻聆有所矜式,斯文有所培植者,卽不過曰尊賢而已。尊之如何?生焉而寵用之,以盡其委任之誠,沒焉而俎豆之,以見其崇奉之實焉已矣。洪惟我朝,儒賢接武,或衣鉢於聖門,或羽翼乎斯道,一有以聞於朝者,則朝家必爵諡而褒賞之,或祠院而妥享之,或有以韋布而躋祀者,或有以兄弟而竝腏者,岳麓之院,滄洲之祠,在在相望,指不勝屈,而至於大賢之祠,則家侑而戶祝,維持鞏固,永基我億萬年無彊者也。臣等竊伏謂,近世人物之學問事功,實維無愧於古人者,惟近故監役臣朴胤源,贈領議政忠獻公臣朴準源昆季二人,庶幾近之矣。臣等卽其鄕里人也,其所悅服而濡染者,尤非他人之比,則臣等固不敢一一覼縷,而姑就其大致,爲陳其一二,惟殿下澄省焉。蓋朴胤源,天姿淸粹,志氣高爽,自在幼時,已聞《詩》、《禮》之敎,及長,慨然有志於聖人之學,左右圖書,硏窮經傳,沈潛反覆,不得不措,終日儼然,端坐一室,討論訓典,探賾隱微,自吾一心一身,以至一動一靜,皆以醇正篤實爲標準,以毋自欺爲立心之本,以謹其獨爲進道之基,雖不見聞,而所以戒懼者,愈嚴愈敬,雖處幽獨,而所以省察者,愈精愈密,明誠俱到,體用咸備,未嘗見繩趨尺步,而自不踰於規度之中,未嘗爲高談大言,而亦自臻於高明之域,萬事萬理,莫不瞭然於心目之間,故義利之辨,一刀兩端,邪正之分,水臨萬仞,不由師承,洞見大源,則默契文成公臣李珥理氣之論,自任大經,以靖厥躬,則克闡文正公臣宋時烈尊攘之義,論人物性同,則脗合文康公臣金昌翕之微言,辨心與氣質,則一遵文敬公臣金元行之緖論,胡氏二岐之辨,亦從朱夫子之訓,辨別衆理,折衷群言,左右逢源,玲瓏透澈,此非天稟近道,踐履純篤,豈可以若是乎?是皆充養有道,德業隆深,大本旣立,品節不差,故見於日用者,奉親極其孝,撫下極其慈,閨庭之間,外內斬斬,秩然有序,居處必恭謹,處事必從容,望其儀容,剛毅宏博,若有不可犯者,而及其與人相接,則沖和之氣,達於面貌,愷悌之意,溢於言笑,終日談論,必以第一等義理爲說,而貨利聲色,未嘗一及於話頭矣。是以其發於文辭也,簡雅高潔,曲暢旁通,不甚用意而自然成章,此可見和順積中,英華發外者乎?學修而道立,德成而行尊,山斗之望,爲世所仰,忠信之實,達於遠邇,莫不尊信而誠服焉。及其講官之除也,敦勉益重,輿望日隆,而介石之操莫回,考槃之志益堅,守我東崗,尙友千載,從容乎禮法,優遊乎道義,壁立千仞之氣,自在於弱不勝衣之中,挽回三代之志,不忘於澹若遺物之際,其功化之及人者,雖若不見其跡,而德業之牖於來裔,而後學之所矜式,則其有關於斯文者,復豈淺淺者乎?至若忠獻公臣朴準源,性溫而氣淸,姿粹而識敏,早就其兄胤源,切磋琢磨,十三歲已盡讀《通史》、《綱目》,歷論古今治亂興亡事是非得失,使聞者瞠然而呀其口,遂遍讀經傳百家,尤喜朱子書,講究靡遺,質疑明辨,其兄胤源亦曰,吾第識解精敏,吾不如也。逮夫登朝之日,我正宗大王,亦嘗稱之曰,不獨其兄有學行,是亦眞學者。禁直多年,操躬飭行,不懈益虔,且明識經旨,予於文字,多賴其力,眞諭善材也。嗚呼,大聖人一言之褒,極其稱停,殆無餘蘊,則其平日經術之得力者,推可知也。粵在庚申,我殿下時惟沖齡,嗣無疆大歷服,擧國含恤,朝野震遑,準源於是時,不脫公服,夙夜勤勞,而殿下之學文,日就於高明,睿質已章於追琢,此雖緣殿下天縱之聖,而抑亦有資於準源啓沃之力,則訓迪之功,亦不亞於周、召矣。論其德性,則專事鞱晦,不彰著於事爲之際,不誇矜於朝紳之間,雖若泯然無跡,默焉不泄,譬彼泰山喬嶽,不見運用,而利澤所及,有不可量者,眞可爲此重臣而言者也。凡十載禁扄,咳唾不聞於戶外,書尺不通於家內,贊襄於萬幾之餘,師表於百僚之上,勳勞著於王室,功業垂諸社稷,有足以紀太常而銘彝鼎,則其他細瑣節,有非假臣等一二談,而惟我殿下,亦常習聞而親薰者矣。臣等以爲二臣終始,一時炳朗,道同程門之伯叔,功孚商巖之輔弼,卲德偉烈,允合百世之享,而尙未遑俎豆之典禮,實不勝士林之嗟惜。惟彼黃驪故里,卽忠獻公臣準源杖屨之所也。洛社之會,遺風未泯,滁水之間,精爽猶存,臣等竊謂於此地,創建一院,以故監役臣朴胤源,忠獻公臣朴準源昆季,竝爲腏享,如臨江院之竝躋金安國、金定國,坡山院之同享成守琛、成守琮,則章甫之莊修有所,後學之景仰斯存,有裨於斯道,有光於國家,當如何哉?臣等治疏將上之際,卽伏見四學儒生李坤載等疏批下者,則若曰,愈久愈好,而猶未蒙特兪之音,臣等不勝抑鬱之忱,不避猥越,敢瀆崇嚴。伏願聖明,特降允兪之音,以光聖德,以幸斯文焉。臣等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四學儒生之批矣。爾等退修學業。

11月24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藥院進。行左承旨李羲甲坐直。右承旨朴宗薰。左副承旨李魯益未肅拜。右副承旨鄭魯榮坐直。同副承旨李龍秀內閣直。注書朴來謙一員未差。假注書黃基文沈湜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宗薰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羲甲啓曰,右副承旨鄭魯榮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韓致應啓曰,藥房副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朴宗薰啓曰,行大司憲朴宗慶,執義柳鼎養,掌令李允謙、李久源,持平李鐸遠牌不進,李應奎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安尙默、金鎭,執義柳鼎養,掌令李允謙、李久源,持平李鐸遠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錫夏爲楚山府使。

○傳于鄭魯榮曰,新除授楚山府使,使之當日下送。

○以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鄭魯榮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明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黃海監司韓用鐸狀啓,海州判官吳慶元,暗行御史卽已封庫,依例罷黜,其代,令該曹各別擇差,催促下送事,傳于鄭魯榮曰,令該曹口傳差出。

○吏曹口傳政事,以尹心約爲海州判官。

○以濟州防禦使金守基狀啓,薦新進上唐金橘、柑子,俱不得如例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鄭魯榮曰,勿待罪事,回諭。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朴基豐,以訓鍊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南別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魯榮,以禮曹言啓曰,卽伏見濟州牧使金守基狀啓謄報,則去十月朔所封柑橘,一一摘取,唐金橘爲二千五箇,柑子爲一百七十箇,宗廟、景慕宮薦新,數旣不足,無以排比,謹援前例,都封上送于禮曹,以爲稟旨進獻事爲辭矣。莫重薦果,如是不足,誠甚未安,而在前如此之時,有減數薦獻之例,今亦依前例,當日分排薦進,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別將趙岐以兼帶番次相妨,呈單冀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以迎接都監言啓曰,今此迎勅時,上副勅通官頭目等贈給,依癸亥年例擧行事,發關知委矣。京畿、海西、關西三道及開城府贈給物種數爻,今纔報來,故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魯榮,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勅使在館時,館門把守及館內守直、房守、房子各差備等釐正名數,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禁府啓目,中官李允吉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長番內侍,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且有拿問定配之命,待判下擧行,何如?判付啓,以此定配爲良如敎。

○判敦寧曺允大疏曰,伏以,臣於向來,情地難安,奉牌闕外,罪犯罔赦,而聖度天大,罰止薄罷,纔經一宿,特命甄敍,諸司提擧,竝蒙仍任,曾未幾何,除旨又降,轉罪爲榮,曲被洪私,闔門攢祝,感惶交中。仍伏念,臣前遭李錫祜之對章論斥,繼又柳鼎養之疏出矣,臣得見其疏本,始也危怖,終焉駭歎,乃知其不足與言也。嗚呼,辛壬義理,何等莫重也?炳烺若日星,森嚴如鈇鉞,凡爲我東臣子者,雖婦孺之愚,輿儓之賤,亦莫不瞭然於忠逆邪正之分,而今其疏語,忽自大鋪敍極張皇,有若人所不知而己所獨知者然,是誠何意?至若沈、李事,臣之前疏,已盡事實,今不必架疊,而蓋臣所信者,國家典章也,所受者,兩朝筵敎也,初非臣私智之所敢出者,則雖欲吹洗覓㾗,脅持爲說,天鑑孔昭,焉可誣也?彼亦豈不知此事理?而特因一句之拶逼,無處逞憾,乃以不近理無倫脊之言,橫說豎說,無所不至。至謂之背馳疑亂,直驅臣於罔測之科,噂畓凌轢,劫辱狼藉,殆無異於街兒戟手之爲,此何擧措,此何口氣?不意淸朝之上,有此駭怪之事,豈如是然後快於心乎?臣實爲臺臣惜之。臣旣知其劻勷,則不欲復與之交口上下,而彼之爲言,全事捏誣,則臣之一疏,蓋亦不得已也。第臣年衰病痼而不知退,鍾鳴漏盡而不知止,乃於白首垂死之日,爲新進年少輩所凌藉侮辱,罔有紀極,撫躬慙痛,寧欲無訛?從今以往,何可抗顔周行,不知世間有羞恥事乎?伏乞聖慈,俯垂矜憐,早賜斥退,以靖私義焉。且臣於見職,旣無敦寧,論以公格,自在當遞,亟命攸司,照例遞改,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不必如是强引,卿無敦寧,許施。

○韓陵君李海愚疏曰,伏以,臣曩守西梱,隳失職事,潢池小醜,竊發部內,旣不能先機詗戢,又不能迎鋒勦滅,上貽宵旰之憂慮,下致生靈之塗炭,此已臣死有餘罪。及夫窮寇鼠竄,死守孤城,環以攻之,不以時拔,曠日經月,師老餉匱,於是乎玩寇稽討之罪,臣亦自知其不可活矣。臣雖無狀,亦具彝性,顧其憤激痛惋之心,百倍他人,豈欲一毫玩愒,一日稽遲。而只緣臣庸懦憒劣,籌劃乖方,執跡以論,自歸稽緩,縱未能剚刃于腹,以白臣心,亦宜其膏身于鑕,以贖臣罪。且念査事之行,雖云落空,若其無嚴放恣之目,至今追惟,魂夢猶噩,自分餘生,永作僇廢,乃蒙聖度過加包荒薄竄旋宥,除旨聯翩,數月之間,再叨禁營。嗚呼,以若罪戾,受若恩寵,求之古人,果有是否?臣誠含恩感義,不知死所。又況靺韋賤品,分義爲重,顧何敢爲逡巡辭巽之計?而第臣所負,寔關師紀,將何顔面敢復從事於戎垣乎?且其用兵稽玩,臨陣僨誤旣如彼,則其平時之不能操鍊團束,居然可知。臣雖欲包羞耐恥,冒當此任,其勢亦末如之何矣。日昨牌召,進退維谷,而飭敎截嚴,命召體重,雖不得不黽勉受符,震懍慙恧,五情失守,縮伏屢日,莫省所措,臣若諉以已出,晏然蹲仍,有若尋常罪過之乍勘旋敍者,則世之持淸議者,其必斷臣以沒廉恥之鄙夫,無忌憚之小人,臣雖萬萬無似,豈忍以滓穢賤蹤,仰累淸朝四維之治乎?玆敢輒忘猥越之誅,冒昧呼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察臣微諒,憐臣危悃,先遞其職名,以安賤分,仍命有司,重勘臣前後罪犯,以爲人臣辜恩負職者戒,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11月25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藥院進。行左承旨李羲甲緣故出。右承旨朴宗薰坐直。左副承旨李魯益未肅拜。右副承旨鄭魯榮坐直。同副承旨李龍秀內閣直。注書朴來謙一員未差。假注書黃基文沈湜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韓用龜,提調金羲淳,副提調韓致應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世子宮,口傳問安。答曰,知悉。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行大司憲朴宗慶,執義柳鼎養,掌令李允謙、李久源,持平李鐸遠牌不進,李應奎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致應啓曰,藥房三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朴宗薰,以備邊司言啓曰,賓對籌坐,武臣無得懸病,先朝飭敎,極爲嚴重,已成不易之令甲,而今日賓坐,兵曹判書李堯憲,在家懸病,無端不來,禁衛大將李海愚,昨書進字,今忽稱病不進,未知實故之果爲何如,而朝綱壞損益無餘矣。在昔故相臣李浣,以刑曹判書,有情勢違牌,故重臣蔡裕後語人曰,武臣始違牌,自此國事無可爲矣。若使古人視今,則將謂何如也?兩臣之今日擧措,不可但以駭異言,兵曹判書李堯憲,施以譴罷之典,禁衛大將李海愚,令該府拿問重勘,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宗薰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以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安尙默、金鎭,執義柳鼎養,掌令李允謙、李久源,持平李鐸遠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鄭魯榮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兵曹判書有闕,政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兵曹口傳政事,大護軍單朴宗慶。

○鄭魯榮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政事當日爲之事,命下,而判書金羲淳,參議金敎根病不來,參判洪羲臣未肅拜,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參議,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啓曰,吏曹判書金羲淳,參判洪羲臣,參議金敎根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更爲牌招。

○以吏曹參議金敎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魯榮曰,只推。

○以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魯榮曰,只推。

○鄭魯榮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魯榮曰,只推。

○鄭魯榮,以侍講院言啓曰,新除授輔德宋冕載,除拜已至多日,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輔德宋冕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魯榮曰,只推。

○朴宗薰,以兵曹言啓曰,來十二月癸酉正月當上番騎兵二百二十八名,依定式本曹點考後,仍令該曹,襦衣題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李允吉原情公事跋語內,且有拿問定配之命,待判下擧行事判付內,以此定配啓下矣。李允吉告身盡行追奪,慶尙道機張縣定配,而以傳旨內辭意,具罪目依例發遣府書吏,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京外儒生幼學沈弘之、李基夏、申在廷、李信源、李垿、李秉溫、趙在昌,進士李驥秀、安光集、魚在璜、徐鴻輔、趙萬永、權中任、兪茂煥,幼學金錫喜、徐有任、趙民永、金炳斗、任天白、申在翼、李鍾晳、黃仁爲、李在稼、朴氣浩、黃鈺、兪羲柱,進士黃基南、權度應、李觀九、李近源、尹昇大、金銘、姜元會,幼學金在善、李松秀、兪漢芝、金䥐、李憲瑜、金東健、趙洛永、李秉沃、李基文、申在儆、任𪻶白、柳性養、申在貞、鄭海柱、沈奎鎭、韓中履、魚用九、權中傑、李儒祜、金箕景、李羲碩、洪永爕、鄭五錫、成載崇、金鏐、趙在昉、李仲愚、黃梜、徐有偉、金正柱、李海謙,進士閔翊顯、洪容默、李允植、元錫範、趙台昇、李宅鉉、李鼎完、洪學淵、兪伯煥、洪益聞、李敎明、趙鎭室,幼學申光順、宋文煥、閔舟顯、尹鳳烈、權命周、閔章顯、洪秉倫、元錫孫、李魯憲、閔百祿、申光聖、李東憲、柳源鼎、姜在周、申在儉、韓夏新、李邦烈、閔百復、金鼎均、李忠淵、徐碩輔、徐有純、黃仁愚、尹致益、金弘淳、李俊祜,進士權常顯、朴致爕、沈宜性、尹喆文、徐有璟、洪穉圭、申錫輔、朴重浩,幼學尹致彦、李秉民、申光萬、李𡊠、尹龜烈、趙台正、尹喆隣、趙元遇、沈翼相、朴志漢、李光晦、具德永、沈殷相、權命翼、李東明、金懋、沈周相、成浩禮、黃基命、具百永、韓德履、趙台弼、沈洛秀、申在徹、李遲模、韓復履、李曾會、任植、李進源、李養模、辛鍾崙、閔象鉉、閔廷鉉,進士洪錫謨、李容奎、閔致周、沈能穆、鄭基直、沈敎鎭,幼學李命九、李聖猷、閔百霖、尹守白、安宗斗、金守鉉、張奎煥、尹儁、朴晉圭、安有遠、李源道,進士金宅善等疏曰,伏以,人臣告君之辭,必質諸神明而無疑,以俟聖人而不惑,然後可以達於黈纊之下,備於法筵之上矣。今日韋布之士,景仰山斗之義,實出秉彝之心,而其發於疏章者,則眞百世不易之公,而亦一代大同之論也。臣等以爲,故監役臣朴胤源道學之純正,忠獻公臣朴準源功德之卓異,可謂質無疑俟不惑,而四學之儒,驪鄕之士,以兩賢腏享之義,循一時公共之議,前後陳章,終始靳兪,臣等不勝抑鬱之忱,玆敢更瀆崇嚴,伏乞殿下澄省焉。蓋我朝建祠立院之規,或尙其文章道義,或紀其勳烈忠孝,而至若兼此四德者,惟朴胤源、朴準源兄弟二人也。臣等竊聞朴胤源眞積力久之學,則以一心而盡存養之功,以一身而擔開繼之責,東崗一榻,閉戶窮經,凡四十餘年矣。若其閫域之造,涯岸之極,固非後生末學所可窺測,而氷壺秋月之襟,淸水芙蓉之姿,已見於發外之像,可知其積中之美也。至如講三千三百之經禮,論一本萬殊之體用,本末該貫,大小畢擧,每謂《元聖周禮》,綱領擧矣。《柳氏隨錄》,條目備矣,尤加格致之工,洞見大原,而宗石潭理氣之論,自任大經,而闡華陽尊攘之義,評人物之性則一遵金文康昌翕之說,辨心氣之分則亦合金文敬元行之論,其文章則不爲險峭崎嶇之態,紆餘委曲,純正簡雅,自爾淸峻,此其德行節義文章之大致也。若使斯人,任經濟之策,展蘊抱之才,則足以尊主而庇民,範俗而垂世,而及夫講官之除也,朝家之敦勉日以重,士林之期待日以切,而固守之志彌篤,自謙之意愈深,終莫膺命,此非徒一世之欽仰,而抑亦爲百代之師表。嗚呼,學業如彼其專矣,德望如彼其高矣,而祀典未擧,腏享無所,豈非朝家之曠典而生徒之缺望者乎?此乃臣等所以區區冀懇之忱也。贈領議政忠獻公臣朴準源,早歲聞道,學就家庭,兄及弟矣,如切如磋,常許以天倫知己,而相與講論經傳,質疑明辨,其兄胤源曰,吾弟識解精敏,吾不如也,且其孝友天性也,甘旨之貝,起居之節,不以貧窶而少懈,禱天之誠,踰節之毁,蓋緣孝思之不匱,嗟哉董生之儔,鮮有而今覯,卓乎黔婁之行,罕聞而斯覩矣。事其兄如事嚴父,如奉尊師,凡有事,稟而後行,及其貧居驪鄕,不忍孔懷之情,跋涉江湖,往來頻繁,聞兄遘癘,晨夜驅馳,兼程二百,極力診護,竟臻勿藥,此蓋誠感所致,而神明之默佑也。仍與團會一室,塤箎迭唱,棣萼交輝,資以講學,勉以道義,問其飢飽,候其寒暖,雖以春津之相愛,溫公之克恭而無以加矣。逮夫登朝之日,一心謹愼,戰兢自持,先大王嘗稱之曰,此人風儀,眞宰相也。又謂筵臣曰,朴準源,不獨其兄有學行,是亦眞學者。予於文字,多賴其力,眞諭善材也。嘗於經筵,從容顧問天人命道,心性理氣,歷代治亂,古今得失,靡不指陳,喜動天顔,稱之以老師宿儒,苟非天姿忠孝,德與年卲,充養有素,則自天之褒,豈如是隆重耶?當庚申含恤之辰,我殿下沖年嗣服,朝野震遑,準源於是時,不脫公服,夙夜靡懈,保護聖躬,聖躬益豫輔導睿學,睿學日就,搢笏立朝,朝著以肅,十載靑瑣,一片丹心,只知有國,不知有身,此非獨草萊臣管窺之賤,有所覩記而實是我殿下淸讌之地,日監在玆也。臣等復何敢覼縷而陳耶?勞大王室,可以紀太常而不泯,功高社稷,亦合銘彝鼎而永傳,而尙未遑俎豆之禮享,實不勝士林之嗟惜。瞻彼黃驪之地,卽忠獻公臣朴準源杖屨之所也。宜於此地,請建一院,以故監役臣朴胤源,贈領議政忠獻公臣朴準源兄弟,竝躋俎豆之享,以寄多士尊慕之誠,則實爲朝家之盛典。伏願殿下,特降兪音,以光聖德,以幸斯文。臣等無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諭前批,爾等退修學業。

○壬申十一月二十五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右承旨朴宗薰,假注書沈湜,事變假注書金持泰,記注官朴思彦,別兼春秋李紀淵,領議政金載瓚,左議政韓用龜,吏曹判書金羲淳,漢城判尹李相璜,知中樞府事李得濟,行護軍金基厚,以次進伏訖。載瓚等曰,近來日氣陰寒,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載瓚等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載瓚等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載瓚等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載瓚等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用龜曰,醫官皆已待令,入診似好矣。上可之。賤臣承命出傳,檢校待敎李龍秀追入進伏,醫官趙宗協、秦東秀、卞之錞、吳仁豐,隨入進伏訖。上曰,醫官診候,以二人爲之,可也。宗協診脈候訖,退伏奏曰,脈候左右三部調均矣。上曰,秦東秀亦爲入診也。東秀診脈候訖,退伏奏曰,脈候左右三部調均,而微有痰候,大體則調均矣。用龜曰,湯劑進御已有日,水剌諸節,更何如?上曰,一樣矣。上曰,次對爲之。載瓚曰,朔寧郡守洪旭浩上疏批旨,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取見其疏本,則以爲,本郡軍額爲二千四百餘名,而太半是黃白疊役,禁御上番軍,比他邑不啻倍簁gg倍蓰g,而民多死亡,充數無望,分移於民多軍少之邑,校書館唱準保,兵曹餘丁等收布,各爲七十餘名,限十年除減,待戶增還充,禁衛軍上番,明年爲當次,而一境繹騷,辦充無路,停番移次於年穀稍登邑,本郡田農,無給災之法,而今年初不起耕者爲二百七十結零,勢當白徵,依續田例,隨起隨稅爲辭矣。二百餘上番軍之專責一邑,未知自初分定之若是不均,果緣何故,而雖民阜戶多之時,尙患偏重,則況今死亡流離之餘,如數責立,其勢末由,令道臣詳按列邑軍簿,移俵於元額差少之邑,本邑旣是尤甚,民勢政在竿頭,軍布之新舊竝督,實所當念,各樣軍布昨年停退,特令仍停,唱準及餘丁,卽該衙門經用之需,而闕一年不得者,則今無以限十年權減也。兩營軍上番年次,各有井架進退不得,己巳湖南,雖有權宜退番之別例,而此不可每以爲援,竝置之,此外諸條,使道臣更加消詳論理以啓,以爲指一稟處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兵曹參知李德鉉上疏批旨,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取見其疏本,則以爲,三水境內鎭堡,摠爲十一,而以八百凋弊之民戶,應諸鎭堡支供,身役煩重,爲弊轉甚,且厚州復設之後,內地鎭堡,皆可撤罷,自作、江口、魚面、神方、廟坡五鎭革罷,而其中權管三窠亦減,則西班初仕,見縮爲難。以仁遮外、羅暖、坡知,換作權管窠,亦爲通變之道爲辭矣。厚州復設則宜罷西六鎭之議,已詳於故相臣南九萬疏中,而伊後以厚州之旋罷,此議遂寢矣。大抵以事勢言之,則以八百戶將散之民,應十二邑鎭諸般徭役者,實是行不得也。以關防言之,則厚州雖未及陞邑,而自是大鎭,跨據邊門,外控內護,則所謂西六鎭之疊置於厚州以內之地,果無義意,前倅臣所論,非是一己之見,卽自前已有之說也,而況見今民勢,必無以支存,合有所通變之方。然而關隘沿革,事係重大,且其形便,旣不得躬行目擊,則有難遽定其當否,令道帥臣詳審形止,博考物議,出意見論理以聞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卽見咸鏡監司金履陽狀啓,則枚擧長津府使李一愚牒呈,備陳四條弊瘼,而一則該府會付處上及大同雇馬庫當捧耳麥,爲工萬六千四百石零,而皆是絶戶,指徵無處,別般變通,一則民戶連値歉荒,流亡相續,見存纔爲八百餘戶,式年戶籍,從實成籍,一則進上鹿茸二對,卽己未年間自三水移來者,而措辦無路,一對還屬三水,一則京邸之役,不過如干酬應,而歲費三百石役價,萬萬無義,永罷京邸,而外此較戶減糴,計結定稅,量損軍額等三政適宜,然後民當還集,下詢廟堂處之爲辭,而判付內,令廟堂稟處事,命下矣。長津設邑,未過多年,旣聚之民,旋復渙散,一則地力之漸未生穀也,二則戶役之轉至掊克也。兼以還多民少,隣族不保也,若不降邑還鎭,而欲令仍成邑治,則不可不大加釐革,而第糴法至嚴,有難以一時民散,遽減近三萬石正還也,結役軍額,卽三政之大,不可以一邑倅所報,輕議裁減,至於籍法,當從實戶,姑令從實勘籍,以待流者還集,次次增口,鹿茸一對,今若還屬三水,則三水亦長津,而元定之數,三水爲多,又復添定於三水則三水之弊,尤倍於長津矣。厚州設鎭之後,姑無封進之例,而戶多民聚,實非長津之比,以此一對,移定於厚州,有不可已也。六鎭、三、甲,本無邸人,而獨設於長津者,卽自初未深量之致也。今則尤異於設邑之初,事當及今革罷。第邸人如貢人,互相賣買,今若直爲罷去,則將使無辜邸人,白地公失,此不可不念。使道臣更以罷邸後區處之道,商量報司,以爲稟定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卽見義州府尹吳翰源所報,則備陳邑樣凋弊之狀,仍以爲,本府排朔錢八千兩,在昔乙丑,每結以錢一兩五錢二分,收捧需用,自丁卯築垌作屯之後,以屯穀取用,而結稅則仍爲蕩減矣。庚午大浸,垌畓收租,已無可言,而自朝家區劃,只爲救急,則目下經用,措手無處,更捧結錢,民願惟同。且管餉會錄條爲九百餘石,而自庚午水災,五百餘石,雖懸災減稅,而未蒙永頉,其餘四百餘石,殆同龜括,竝爲蠲給爲辭矣。罷結錢而創垌稅,果爲裕財便民之政,年前水浸以後,各垌皆潰一稅未捧,而八千排朔,無麪不托,則復創結錢之議,實是不易之論,而況民願如此,民弊可除,固當依所請許施,而事係更張,竝與管餉會錄,永蠲當否,更爲關問於道臣,待所報更爲稟處,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卽見義州府尹吳翰源所報,則以爲,公用條四萬兩之責納灣商,蓋因私帽千隻之收稅四萬兩,以充其數,而帽隻之出來,年減歲縮,今不過二三百隻,又除靑布廛一百隻則稅錢四千兩,又爲白失,故灣商蕩敗,邊門凋殘,公用條四萬兩,更勿責納於灣商,帽隻與後市馬窠等條,從實數自公家收稅,營錢未納五萬八千兩之每年七千兩備納者,每年以三千五百兩,更爲分排爲辭矣。灣商莫保之弊,專出於帽稅之漸縮,漸至於莫可矯捄,而渠輩所訴,卽公用條之自官收稅也,無稅帽之無以責應也,營錢收納之加年分徵也。灣商失利之後,四萬公用之無中責有,誠萬萬切矜,而旣無從他方便之策,而倅臣所報,亦見事勢之轉到窮渴,以此原狀一通,下送于道臣,使之營邑爛議後,出意見論報,以爲從長決處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卽見濟州牧使金守基災實狀啓,則不爲分等,後錄兩條,依例先擧行之意爲辭矣。三邑秋事,俱得免歉,爲島民萬幸,而舊還仍停,軍兵雜頉,待充定分鍊gg揀g,卽年例所請,而啓聞前,先爲擧行,亦邑例然也,竝依狀請許施,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用龜曰,臣於年前,以京外獄囚之積滯,仰請審理之政,獲蒙允兪之音矣。其後雖或有裁處疏放之類,而近聞各道錄啓之已上來未回啓者,又爲三十五度,方在繫縲之中者,多至百有餘人。其中亦豈無抱冤莫伸,無罪橫罹者乎?雖一人,如或瘐死於桁楊之下,則亦足爲干和之一端,其所貽累於國家刑政大矣。大抵獄案之未卽決折,專由刑官之不能久居其職,看作五日京兆,初不欲擔着擧行,因循至此,誠極寒心。臣意則分付刑曹,待判堂出仕,三堂逐日赴衙,聚會精神,詳閱文案,勿論京外,竝卽回啓,可以置法者置法,可以傅生者傅生,而未回啓之前,毋或遞改刑官之意,亦爲申飭銓曹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用龜曰,先朝癸卯,特軫行乞兒遺棄兒之啼飢呼寒,無所依歸,爰命攸司之臣,略倣育嬰社遺制,給糧餉乳之節,著成事目,頒示中外,此實大聖人先四之政,洋溢惠澤,足以導迎和氣,迓續休命。於乎盛哉。第近年以來,內而五部,外而八道,搜訪收養,漸不如初,月終所報,輒不過數口,値此歉荒之歲,哀彼嬰孩之路傍顚連,豈止於此?而不能誠心奉行,使昔年若保之德意,有始而無終,漸成文貝,豈不萬萬悚惕?臣以爲,捧甘於五部,發關於諸道,使之一遵典則,毋敢違越,而如或有依前稽忽,不善擧行者,則以摘發論勘,修明舊典之意,嚴飭分付於京兆堂上及諸道道臣,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桂坊以新設衙門,凡百極其草創,不成官府貌樣,甚至於柴炭燈油等屬,入直官自備以去云,事面萬萬苟艱,無論事例有無,一從春坊例磨鍊上下之意,分付戶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大臣就座,諸宰奏事,可也。羲淳等曰,臣等則別無可達之事矣。宗薰曰,今日賓對,兩司諸臺無一人進參,事甚未安,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宗薰曰,京外啓覆,例於陽復前擇日擧行,而在前歉荒之時,多有退行之例,且已過時,今不得循例擧行,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宗薰曰,因備局草記,禁衛大將拿處事,允下矣。命召奪納,當爲擧行,標信及密匣,敢此請出矣。上曰,筵退後擧行,可也。宗薰曰,禁衛大將李海愚拿處事,命下矣。將兵之任,不可一刻無摠察之人,何以爲之乎?上曰,御將兼察,可也。出擧條宗薰曰,禁衛大將,御將兼察事,命下矣。兼察禁衛大將李溏,卽爲牌招聽傳敎,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宗薰曰,勅使若除京外宴享,則有別遣問安使,中路致謝之例矣。預爲下諭儐臣處,以迎慰使中,依例從便差定擧行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宗薰曰,勅使至開城府,則例有問安使,以京畿守令中承首假銜爲之,而御帖,使該守令上來奉往,已有其例,故敢達矣。上可之。上命大臣先退,載瓚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26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緣故出。行左承旨李羲甲坐直。右承旨朴宗薰。左副承旨李魯益未肅拜。右副承旨鄭魯榮坐直。同副承旨李龍秀內閣直。注書朴來謙一員未差。假注書黃基文沈湜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宗薰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韓致應啓曰,行左承旨李羲甲,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韓致應啓曰,藥房副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鄭魯榮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吏曹判書金羲淳,參判洪羲臣,參議金敎根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不卽擧行,誠甚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只推,與判書、參判,更爲牌招。

○傳于朴宗薰曰,貢果入來,黃柑,再明日以明倫堂通方外,試紙用大好紙。

○朴宗薰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柳鼎養,掌令李允謙、李久源,持平李鐸遠牌不進,李應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安尙默、金鎭,執義柳鼎養,掌令李允謙、李久源,持平李鐸遠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有政。吏批,判書金羲淳進,參判洪羲臣未肅拜,參議金敎根牌不進,右副承旨鄭魯榮進。以李晩秀爲兵曹判書,金啓洛爲大司憲,李止淵爲兼文學,宋奎熙爲刑曹佐郞,朴善浩爲司饔僉正,沈厚之爲司僕僉正,張龍八爲宗簿主簿,卒光恩副尉金箕性諡號孝憲,故學生金震秀贈童蒙敎官,孝行卓異贈職事,承傳。再政。以李復鉉爲景慕宮令。

○兵批,判書未差,參判趙弘鎭入直進,參議李德鉉病,參知李憲琦病,右承旨朴宗薰進。上護軍單曺允大。

○朴宗薰啓曰,新除授兼兵曹判書李晩秀,卽爲牌招,傳授命召,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金敎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魯榮曰,只推。

○以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魯榮曰,只推。

○朴宗薰啓曰,兼兵曹判書李晩秀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傳曰,允。

○鄭魯榮以侍講院言啓bb曰b,輔德宋冕載,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魯榮,以迎接都監言啓bb曰b,三道支勅差使員,今纔報來,故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魯榮,以迎接都監言啓bb曰b,卽接遠接使移文,則通官跟役等姓名年歲,後錄以送矣。正書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十二月當五番左部後司屬公忠道四哨軍兵逢點實數五百十三名,已爲點閱整齊,來十二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將官軍兵等,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以禁衛營言啓曰,來癸酉二月當六番中部前司屬京畿四哨軍兵,來正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依例準二朔立番之意,本道監司處,預爲知悉,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十二月癸酉正月兩朔應立中部左司屬全羅右道四哨軍兵五百十七名,今已逢點整齊矣。十二月初一日,與舊番前司軍兵替代立番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癸酉二月三月兩朔應立中部中司屬全羅右道二哨,公忠二哨合四哨軍兵,正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二月初一日,與左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兩道監兵使處,措辭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禁府啓目,禁衛大將李海愚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閫帥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

○朴宗薰,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鄭文綏手本,則時囚罪人李海愚,以痰眩貞疾,處冷添劇,晝宵叫痛,食飮全却,轉側須人,症形危重云。罪人病勢如此,則一邊保放,一邊草記,曾有定式矣。李海愚姑爲保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11月27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藥院進。行左承旨李羲甲坐直。右承旨朴宗薰坐直。左副承旨李魯益在外。右副承旨鄭魯榮。同副承旨李龍秀內閣直。注書朴來謙一員未差。假注書黃基文沈湜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龍秀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龍秀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矣,敢稟。傳曰,當次人受點,後日次待令。

○李龍秀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龍秀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羲甲啓曰,右承旨朴宗薰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韓致應啓曰,藥房副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李龍秀啓曰,兼兵曹判書李晩秀謂有情勢,拜章下鄕,命召傳授,一時爲急,旣不承膺,又此徑行,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龍秀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龍秀曰,只推。

○行大司憲金啓洛啓曰,臣素乏諫諍之姿,不合言議之職,而至如風憲之長,責任尤大,非臣湔劣所可僥濫。且臣於前啓中,竊有私義之不可聯參者,年前屢叨諫職,以此引避,而每蒙體諒之聖恩,臣之處義,前後無異,顧今大論方張,懲討當嚴,而以臣踪地,其何可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依啓。

○李龍秀啓曰,藝文提學金啓洛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大護軍單金啓洛。

○以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安尙默、金鎭,執義柳鼎養,掌令李允謙、李久源,持平李鐸遠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以輔德宋冕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龍秀曰,只推。

○李龍秀啓曰,明日柑製爲之事,命下矣。藝文提學金啓洛,待明朝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龍秀以侍講院言啓曰,輔德宋冕載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龍秀,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永禧殿官員所報,則明日柑製時,兩官俱爲觀光云矣。依定式假官一員,令吏曹以成均館官員口傳啓下,以爲替直後赴試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義禁府言啓曰,明日柑製時,本府都事皆爲赴擧,本府入直都事,當直入直都事,公事回公都事,無以推移,假都事三員,令該曹差出,以爲分排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成川府使金履載牒報及成冊,則謀反大逆罪人正用應坐諸人,査出以來矣。正用父益武年七十二,方囚成川獄,發遣府都事,與地方官眼同,依律文緣坐處絞,母金召史年七十二,以盲人懸錄,依律文免坐,子同伊年三,次子同伊年一,俱以年未滿免絞,子同伊全羅道寶城郡,次子同伊光陽縣,弟基用慶尙道昌原府竝爲奴,妻金召史全羅道順天府,女朴女慶尙道柒原縣竝爲婢,叔承武寧海郡,臣武全羅道海南縣,鼎武慶尙道蔚山府竝流三千里安置,而右罪人等方囚成川府獄云,依例令刑曹押送于各配所,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別將張鉉宅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兼兵曹判書李晩秀疏曰,伏以,臣逖違軒陛,今焉三載,聖體日康,慈候快復,离宮之寶冊光膺,東朝之瑞甲將回,大慶如川,泰運無彊,歡聲喜氣,洋溢區宇。仍伏念,臣直一辱國之臣,僨軍之將,誅之殛之,王法之所不容,而善地薄竄,特旨蒙宥,保有首領,生還故土,夫豈臣始望之攸及哉?生死而肉骨,坑坎而袵席,欲頌聖恩,有淚被面,顧臣大質已虧,寸心難明,天地之洪造莫報,風波之餘畏尙在,默數愆尤,撫躬慙痛,餘生所自期,惟有戴罪銜恩,匿影田間,杜門不見人面而死而已。不自意我殿下至仁至慈,涵貸拂拭,愈往愈勤,恩敍寵除,次第聯翩,中權新命,又下於千萬夢想之外,臣方求死之不暇,於官職乎何有?而適因臣兄出壃之行,及面在邇,情急迎覲,冒入私次,夜中除旨,逃遁無地,坐違天牌,有若尋常情病之循例辭巽者然,跡涉無憚,義蔑自靖,昌披放恣,大聆瞻聆。夫朝臣之被臺參者,雖於時移事宿之後,義不得輒騰章牘,費辭自辨,所以尊朝廷也,畏簡書也。況臣彈墨未乾,罪籍纔解,滿身滓穢,例海莫洗,尙何敢抗顔開口,張皇文字,仰煩九重之淸覽哉?臣之所被職名,至爲嚴重,旣不容一刻虛縻,又不敢昧然偃處,冒萬死略控短籲,逬出鄕外,僭越之誅,益無所逃。伏乞聖明,俯垂照察,亟遞臣新授之職,仍命有司,重勘臣前後罪犯,以嚴邦憲,以勵臣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卽爲還入肅命。

○輔德宋冕載疏曰,伏以,臣猥以無似,久叨匪據,畢竟狼狽,勢所必至,銓地便成艮限,情勢末由晉身,積犯逋慢,多日奉牌,泥首惶隘,惟大何是俟。不意聖度天大,罰止薄罷,匪罪伊榮,曾未一宿,恩敍遽降,旋奉華誥,宮銜如舊,顧此螻蟻之賤,何以得此於聖明?驚惶感愧,靡所自措。噫,前後人言,雖非箚着於臣身,自來情地,不可異同於判堂,豈可以論者之不擧臣名,厭然自恕於參聞注擬之末哉?滿心慙恧,自訟不暇,今若憑藉寵榮,晏如無故,則臣雖不足言,人將謂何?在臣自靖之道,其不可揚揚就列也,決矣。且臣素患癖積之症,當寒添劇,浹旬委頓,暈眩交作,若墜雲霧,時日之內,蠢動無路,玆敢冒死煩籲。伏乞聖明,諒臣情病之難强,亟遞臣所帶之職,仍治臣瀆擾之罪,以幸公私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11月28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藥院進。行左承旨李羲甲坐直。右承旨朴宗薰坐直。左副承旨李魯益在外。右副承旨鄭魯榮式暇。同副承旨李龍秀內閣直。注書朴來謙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沈湜。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韓致應啓曰,藥房都提調、副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以慶尙監司金魯應狀啓,昌原府使具綘,晉州牧使洪大淵,限明年麥秋,姑爲仍任事,傳于李龍秀曰,竝依狀請仍任事,分付吏曹。

○朴宗薰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柳鼎養,掌令李允謙、李久源,持平李鐸遠牌不進,李應奎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金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李龍秀啓曰,卒光恩副尉金箕性諡號,兩司當爲署經,而憲府雖已署經,諫院則只有正言安尙默一人,不得備員署經,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金鎭,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署經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龍秀啓曰,卒光恩副尉金箕性諡號,當爲署經,而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金鎭牌不進,只有正言安尙默一人,無以備員署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以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安尙默、金鎭,執義柳鼎養,掌令李允謙、李久源,持平李鐸遠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龍秀啓曰,藝文提學金啓洛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柑製試取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龍秀啓曰,藝文提學金啓洛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柑製試取命下之後,連事違召,不卽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傳于朴宗薰曰,右承旨持此御題,與藝文提學偕往泮宮,試取以來。

○李龍秀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應敎洪冕燮,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燮,副修撰李墷,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龍秀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李龍秀,以備邊司言啓曰,金吾堂上不備,時囚議處,無以擧行云。此時滯囚可悶,在外判義禁許遞,仍卽開政差出,待下批牌招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龍秀,以備邊司言啓曰,館伴朴宗慶在外,勅行今卽渡江,期已迫近,事多窘束,減下,其代,令該曹卽爲啓下,何如?傳曰,允。今日政啓下,可也。

○有政。吏批,判書金羲淳進,參判洪羲臣未肅拜,參議金敎根進。同副承旨李龍秀進。啓曰,大司成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承旨竝擬,何如?傳曰,允。以李相璜爲大司憲,朴宗薰爲大司成,趙尙鎭爲判義禁,李晩秀爲軍器提調,趙學榮爲漢城判官,魏尹喆爲中部令,尹鍾烈爲掌樂主簿。訓鍊都監提調單李晩秀,禁衛提調單李晩秀,御營提調單李晩秀,東學訓導單李得英,昌原府使具絳,晉州牧使洪大淵限麥秋仍任事承傳,兼大司成單朴宗薰,館伴單趙尙鎭。

○兵批,行判書李晩秀在外未肅拜,參判趙興鎭入直進,參議李德鉉病,參知李憲琦在外未肅拜,行左承旨李羲甲進。護軍單朴宗京。

○朴宗薰啓曰,臣與藝文提學金啓洛,偕往泮宮,柑製儒生試取,則收券爲一千二百六十三張矣,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宗薰曰,科次入侍。

○李龍秀啓曰,卽者司饔院官員來言,今此勅行宴享習儀時,提調當爲備員,而加出提調徐榮輔在外,無以備員擧行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許遞,令該曹口傳差出。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益運爲司饔提調。

○以副應敎洪冕燮,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燮,副修撰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龍秀曰,只推。

○李龍秀,以迎接都監言啓曰,迎勅吉日,禮曹更爲推擇,今十九日,自政院下諭于儐使,亦自都監發關知委矣。卽接儐使上送路程記,出於二十四日,而以初擇日子停當,更擇吉日,未及知之,渡江以後,必當更爲周旋,而此時勅奇,無非時急擧行之事,則撥路之如是稽緩,事未前有,不能檢飭之三道道守臣,竝推考,去來遲滯之陪持鈍馬立待之撥將,亦令各該道詳査嚴懲,勅使路程記,待其停當,報來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龍秀,以迎接都監言啓曰,今番勅使贈給,以五通官及跟役十九名磨鍊,別單啓下矣。卽接儐使移文,則通官五人中一人有故,只四人及跟役十八名出來云。依此數擧行事,分付各道及各該司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龍秀,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勅使入京第三日,大臣有請行茶禮之例,今亦依此備待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龍秀,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勅使今已渡江,公事郞廳二員,依近例以都摠府經歷尹載鐸,訓鍊院判官金殷喆,竝爲差下,與前差郞廳,闕下輪回待令,書吏一人,亦爲擇定,使之擧行,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勅使在館時,三門把守假都事三員,令該曹預爲口傳差出,以爲習儀時分差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刑曹言啓曰,義禁府啓辭內,卽接成川府使金履載牒報及成冊,則謀反大逆罪人正用應坐諸人,査出以來矣。正用父益武年七十二,方囚成川獄,發遣府都事,與地方官眼同,依律文緣坐處絞,母金召史年七十二,以盲人懸錄,依律文免坐,子同伊年三,次子同伊年一,俱以年未滿免絞,子同伊全羅道寶城郡,次子同伊光陽縣,弟基用慶尙道昌原府竝爲奴,妻金召史全羅道順天府,女朴女慶尙道柒原縣竝爲婢,叔承武寧海郡,臣武全羅道海南縣,鼎武慶尙道蔚山府竝流三千里安置,而右罪人等方囚成川府獄云。依例令刑曹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傳曰,允事,命下矣。右罪人等方囚成川府獄,令本道卽爲押送于各其配所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傳曰,允。

○壬申十一月二十八日二更,上御熙政堂。科次入侍時,右承旨朴宗薰,記事官朴來謙,記注官朴思彦,記注官車翊修,藝文提學金啓洛,對讀官輔德宋冕載,說書洪遠謨,以次進伏訖。上曰,所取十券,各書等第,可也。啓洛書等第訖,宗薰以壯元試券奉傳內侍,內侍奉置榻前,上親坼祕封後還下,宗薰讀奏祕封。上曰,其餘諸券,皆坼封讀奏,可也。宗薰以次坼封讀奏訖,奏曰,三下二幼學鄭五錫,祕封不書姓本,次上生員崔克明,祕封墨漫,字不可讀,有違格例,何以爲之乎?上曰,竝拔去,可也。仍命書傳敎曰,柑製賦居首三下幼學李奎鉉直赴殿試,之次三下生員沈兢泰給二分,之次次上生員李好謙等六人,令該曹考例施賞。又命書傳敎曰,入格儒生明日待令。仍命試官先退,啓洛等退出。宗薰曰,卽伏聞迎接都監言,則勅使別贈給一款,取考前例,則或自上直下物種,癸亥年前例則以件記書下,令戶曹擧行,今番則何以爲之乎?上曰,依癸亥年例爲之,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29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藥院進。左承旨朴宗薰內閣直。右承旨申在明牌不進。左副承旨徐能輔牌不進。右副承旨朴宗琦坐直。同副承旨李龍秀坐直。注書朴來謙一員未差。假注書沈湜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龍秀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未署經,傳旨未下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右副承旨鄭魯榮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韓致應啓曰,藥房副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傳于朴宗薰曰,入格儒生入侍。

○禮曹,來十二月十三日王大妃殿誕日陳賀時,應行節目,參考前例,磨鍊擧行,何如?判付啓,旣承慈敎,權停爲良如敎。

○李龍秀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時囚議處事,命下,而判義禁趙尙鎭有身病,不得擧行云,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龍秀啓曰,判義禁趙尙鎭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坐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龍秀啓曰,行大司憲李相璜,執義柳鼎養,掌令李允謙、李久源,持平李鐸遠牌不進,李應奎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柳鼎養,掌令李允謙、李久源,持平李鐸遠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龍秀曰,只推。

○傳于朴宗薰曰,在外及有實故承旨,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申在明、徐能輔、朴宗琦落點。

○以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金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龍秀曰,只推。

○李龍秀啓曰,卒光恩副尉金箕性諡號,當爲署經,而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金鎭再牌不進,只有正言安尙默一人,無以備員署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以獻納李在璣,正言金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龍秀曰,只推。

○李龍秀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龍秀曰,只推。

○李龍秀啓曰,判義禁趙尙鎭疏批已下,卽爲牌招開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右承旨申在明,左副承旨徐能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龍秀曰,只推。

○李龍秀,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金益彬以摠戎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禁衛營新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龍秀,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接遠接使移文,則勅使齎來大殿賜物,世子宮元賜物,別賜物物種數爻,謄書以送矣。正書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龍秀,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接遠接使移文,則勅書一度,誥命一度,謄書上送矣。正書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兼兵曹判書李晩秀疏曰,伏以,釁累賤臣,忽承千萬匪分之命,震懍窮蹙,如羊觸藩,冒陳短牘,迸出城闉,竊庶幾咫尺之守,天日所燭,積罪畢勘,重務自解,及伏奉批旨,未蒙準許,至有還入肅命之敎,繼而又伏聞下政院嚴飭之命,臣誠驚遑抑塞,大失所圖,五情隕越,莫省攸措。此殆臣數行初疏,嚴畏拙訥,曾未足以詞感至尊也。伏惟我殿下,不知臣不肖,付臣以西門鎖鑰之任,而臣乃庸懦昏憒,漫不事事,兩載尸素,無往非罪,民生殿屎,溝壑而塗炭,臣之罪也,賊變猖獗,燎原而滔天,臣之罪也,王師遠征,閱五月而暴露,亦臣之罪也。距心之罪,臣實自知,以此罪臣,臣焉敢逭?而臺疏論列中逗遛觀望四字,覽之未竟,直令人魄褫骨靑,臣雖無狀,亦一橫目之倫,爲人臣子,負此罪名,高天厚地,將安所歸?又若貪墨一事,天下之所共鄙,人類之所不齒,稽之《國典》,贓汚之律,與强竊盜等,雖値大霈,不在咸宥之列,郡縣墨綬之小吏,剝民肥己,尙有當律,況按方面而任澄淸者,一得此目,厥罪何居?臣以白首垂死之年,酣豢榮利,自陷坑阱,上負兩朝之知照,下墜家世之緖餘,無面可顯,撫躬自悼,中夜飮涕,卽欲溘然而不可得。夫慶賞威罰,古聖王勵世磨鈍之具,而虞廷之五庸,周官之八柄,所以刑一人而萬人懼者也,如臣受恩罔極,負犯至重之類,論以五辟,斷以三尺,王府關和,莫可低仰,南州薄竄,豈足勘臣罪之萬一乎?如或聖朝寬大,特念簪履之舊,不忍金木之誅,則刊姓名於衣冠之籍,賜骸骨於樵牧之社,俾臣避冥墑之危塗,保螻蟻之殘喘,得與田夫野老,歌詠畎畝,以畢草木之命,天地父母終始生成之澤,臣敢不隕結以報,而其於淸朝四維之治,亦豈無小補也哉?臣之更不可抗顔周行,彈冠供職,卽通朝縉紳輿儓婦孺之所共知。今玆本兵之長,是何等國之重任,而一向虛縻於萬重鐵限之身,恩批飭諭,頻繁遠辱於荒江草莽之中,顧臣孤恩方命之罪,唯斧鉞是俟,而殿下獨不念損國體之尊,貽四方之惑乎?且今客使入境,鑾蹕將戒,整待儀衛,修飭戎務,俱係本曹擧行,此時此任,尤不容晷刻暫曠,而臣身轉動,斷無其望,一日默息,徒增死罪,玆敢不避屢瀆,申暴情實,從縣道仰徹於聽卑之天。伏乞聖慈,亟降處分,使法綱少振,微諒獲全,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勅行當近,騎曹事務,十分緊急,卿何引義至此之過乎?勿辭,卽必上來受命召。

○判義禁趙尙鎭疏曰,伏以,臣於日前,猥叨本兵之任,自量癃痼之狀,萬無冒膺之勢,敢控辭本,略暴情實,果蒙憫恤之澤,特垂體諒之私,旋又移授閑局,俾得以安意調息,少延視蔭之孱喘,隆恩厚渥,浹髓淪肌,區區感戴,與天無極。不自意金吾除旨,又下此際,開坐有命,庚牌儼臨,臣誠惶懍悶隘,不省措躬之所也。噫,臣於見職,前後十五年之間,承乏叨冒,殆過數十遭矣。智識昏短,觸事瘡疣,厚被論劾,不啻屢次,而荏弱之性,旣失深引,嚴急之會,又或怵迫,竟未免淟涊承當,廉防之毁劃,去就之猖披,每一循省,滿心慙恧,馴至於年前尹光顔事,而臣之顚頓狼狽,益無餘地矣。始因議律之失當,大僚啓請譴罷,繼以堂奏之詆斥,臺疏之臚列,遣辭嚴峻,至請竄配之典,甚至京外章甫之疏,四五次相繼迭攻,下語憯毒,聲罪狼藉,其中所云不知有君父等語及三凶猾濫等題目,罔非人臣覆載難容之罪案,臣讀之未半,不覺骨驚膽掉,直欲鑽地而不可得也。此外許多詬詈之說,惟意驅勒之狀,轉益危怖,罔有紀極,必欲湛滅臣身而後已。至今追思,夢魂悖噩,儻非我殿下照察之明,拯拔之澤,則臣之爲薤爲粉,卽頃刻間事耳,臣安得保有今日乎?惟此遭罹之罔測,身名之僇辱,實是通朝之所共知,一世之所共諒,雖使沒齒而自靖,猶不足爲黥劓之息補,今豈忍幸鋒鏑之稍斂,諉歲月之已久,蹈此覆轍之地,重對胥隷,復考律案,揚揚作廷尉,當之任耶?臣雖奊詬,亦具彝性,粗識廉義之不可全然放倒,則宿趼彈束,萬萬無此理也。其在聖朝禮使之道,亦豈可强其鐵限,俾喪匹夫咫尺之守哉?且臣昨伏見吏曹單付啓下者,以臣差出館伴之任,此則一時之往役,苟有可强之勢,豈敢萌一毫規避之計?而第臣癃孱之疾,已作膏肓,年迫崦嵫之後,日加月增,奄奄昏囈,絶無寧息之時,況値嚴沍,一倍添劇,癖積衝逆,痞泄暴注,登溷無常,筋力澌綴,腰脅骨節,頑痰硬着,酸疼滋甚,屈伸不得,百骸沈頓,種種症形,已是危惡,而又自近日來,風寒乍觸,感冒越添,頭疼苦劇,寒熱交作,食飮全却,眩瞀兼發,似此醜穢昏涔之狀,雖淹伏床笫,多方藥治,尙患其欲起還仆,喘喘垂盡,則況今儐接之任,是果何等重務,而其可責之以觸冒驅策,克竣大事也哉?目下賤疾之沈劇,雖靡情勢之危蹙,卽此實狀,蠢動末由,苟非然者,當此客使入都,朝家事殷之日,凡厥大小臣僚,罔不奔走率職,臣安敢獨自偃便,甘犯逋慢之誅哉?百爾思量,趨承無路,玆敢坐違嚴召,冒萬死據實呼籲於紸纊之下。伏乞聖慈,俯諒臣情病之俱極難强,亟遞臣金吾、館伴之任,以幸公事,以全微諒,仍治臣此時瀆擾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勿辭行公。

○壬申十一月二十九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入格儒生入侍時,右承旨朴宗薰,假注書沈湜,記注官車翊修,別兼春秋李紀淵,以次進伏訖。上曰,儒生以次進奏職姓名,可也。奎鉉等各奏職姓名訖。上曰,儒生退出,自外頒賞,可也。奎鉉等退出。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30日[编辑]

行都承旨韓致應藥院進。左承旨朴宗薰內閣直。右承旨申在明未肅拜。左副承旨徐能輔未肅拜。右副承旨朴宗琦坐直。同副承旨李龍秀坐直。注書朴來謙一員未差。假注書沈湜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持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韓用龜,提調金羲淳,副提調韓致應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世子宮,口傳問安。答曰,知悉。

○朴宗琦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左副承旨徐能輔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琦啓曰,判義禁趙尙鎭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坐命下之後,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李龍秀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龍秀曰,傳香承旨馳詣宗廟、景慕宮,奉審摘奸,仍詣受香所,奉審摘奸以來。

○韓致應啓曰,藥房三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單李魯益。

○朴宗琦啓曰,判義禁趙尙鎭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坐命下,已至多日,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龍秀啓曰,卽者漢城府郞廳來言,每年十二月初一日獻民數,判尹親呈事,曾有定式矣。明日獻民數時,判尹未差,無以擧行云。未差之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朴宗琦啓曰,行大司憲李相璜,執義柳鼎養,掌令李允謙、李久源,持平李鐸遠牌不進,李應奎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鄭景祚,司諫南惠寬,獻納李在璣,正言安尙默、金鎭,執義柳鼎養,掌令李允謙、李久源,持平李鐸遠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琦曰,只推。

○有政。吏批,判書金羲淳進,參判洪羲臣未肅拜,參議金敎根牌不進,同副承旨李龍秀進。以朴宗慶爲右參贊,金啓洛爲漢城判尹,徐有稷爲司饔主簿,永禧殿殿監單安文規。

○兵批,兼判書李晩秀未肅拜,參判趙興鎭病,參議李德鉉入直進,參知李憲琦未肅拜,右承旨朴宗薰進。護軍李羲甲、張夢說,副護軍鄭魯榮、成周悳以上竝單付。

○以吏曹參議金敎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龍秀曰,只推。

○以左副承旨徐能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以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姜世綸,修撰李沆、洪起爕,副修撰李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龍秀曰,只推。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朴基豐,以訓鍊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南別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龍秀,以備邊司言啓曰,勅行入京日子,筵稟改擇,有旨下送之後,固宜善爲周旋,勅使雖未及聽從,事當以形止,一邊狀聞,在途入站,連爲開諭,期於必從,而乃於已過多日之後,遽以前定日子,排站以啓者,大是疎忽,到今雖不可更令進期,徒致紛紜,而事體所在,不可無警。遠接使朴宗來,從重推考,居間設辭,隨事斡旋,專在於差備譯官,而無意擔着,全不事事,誠萬萬駭然。當該首譯,待回還從重勘罪,雖以撥路言之,改定日字後,卽成有旨,下送於本月十九日,而始於二十四日,到付良策,勅使渡江,旣在二啓,二十七日夜,始爲到京,今此以前定日排站狀啓,二十六日封發,而二十九日夜,始爲入啓,撥路申飭,前後,何如?而況今客使入境之時,時急文簿,晷刻是爭,而若是稽滯,前所未有,兩西道帥臣,京畿道臣,開城留守,義州府尹,竝姑先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龍秀,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接儐使謄移,則更擇吉日,不得停當,以十二月十六日停當,報來矣。路程記書入,而勅使到灣作詩,刻揭後謄出以送矣。正書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承旨申在明疏曰,伏以,天祐宗國,泰運無疆,夏秋以來,大慶川至,朝野交忭,動植均歡,如臣滓孽餘蹤,少須臾無死,獲覩斯會,攢頌之忱,萬倍常品。仍念,臣一夜無妄,被天地無所容之惡名,千載洪造,蒙人臣不可得之恩庇,人擬斧礩,而生得出於圓扉,吏議編配而寵反紆於減年,臣雖卽地滅死,固已無恨,而矧於遇慶之初,特蒙霈典,曾未幾何,繼荷收敍,歷數今古,負罪如臣,受恩如臣者,絶罕其倫比,而遭罹奇怪,衅犯狼藉,不敢復齒於人流,則區區涓埃之效,今生已矣,撫躬慙悼,此何人斯?噫,臣本愚戇鈍滯,百無一能,而遭際兩聖朝特達之知,釋褐十有餘年,踐歷華要,遂躋下大夫之列,顧其頂蹠毫毛,莫非君賜,則平日所以矢心圖報者,只知夷險燥濕,生死以之而已。至若臨事規避之態,飾詐欺隱之習,不惟不忍,亦所不能,而今乃命與仇謀,病爲禍祟,猝然得此聲於同朝,此殆臣本自多釁,授人以罅,一步蹉跌,無所顧惜而然也。抑且臣積災兜攬,被猜神鬼,假人手而汚衊之,使不得自立而然也。由前由後,莫非臣罪,旣知其罪,又何必費辭自解,重得罪於無辨之戒哉?雖然臣之所遭,以言其時會則奇巧而危迫,以言其臺參則凜怖而閃映,儻不一番陳暴,則雖以殿下日月之明,亦何以悉燭其顚末乎?蓋臣昨臘之得由上洛,非直爲有事先壠,實緣穉子病報之十分危劇,則老䑛私情,豈不欲倍日兼程,朅來相見?而狗馬賤疾,猝重於路次,寒熱迭作,飮啖全却,遂致一晝夜淹滯,伊後前進,未免寸寸,通計六百餘里之程,恰滿十日而始至。此事虛實,自有許多官隷,沿路邑站之一査可按者,臣雖欲昧心欺天,決不可得,則其時臺臣朴升鉉疏所謂方其受由而來也。跨鞍揚揚,千里疾馳,其身固無疾,到今假托,如見肺肝等語,誠莫知其何所見聞,而質言如彼也。臣行入城纔一日,忽聞西土有警,密啓到院,而病伏窮巷,無路的知,際此廟堂促還之令,一時申束,事當卽地登程,不留如火,而時則日已侵暮,病尤阽危,倉卒遑窘,未及廻旋,故猥以一宿調治,明早當發之意,白直說去,書呈擧案,而及其翌朝,舁疾出城,行到沙峴,遽奉嚴旨,還入就囚,此箇事實,槪悉於當初供辭,已徹乙覽,伏想聖明,亦或記有之矣。大抵臣之經宿始發,雖緣病勢之萬不獲已,孽自已作,無所逃罪,所以廟堂論勘之辭,不外乎經宿二字也。噫,時當警急之會,痛懲稽緩之弊,則卽不計其身之有病無病,其行之已發未發,只論其經宿之罪者,事理卽然,此乃以其罪罪其人也。臣且甘心引伏之不暇,若使司直之地,繼發就事之論,則官箴之來,安敢不拜受?而其疏則不然,全篇臚列,便一急書,而不復以一毫人理相假貸,則此非以其罪罪其人,殆若爲其人成其罪者也。今欲逐條分疏,非但恐損體面,驚魄尙褫,冤膈先塞,有不忍呶呶追提,而第其所謂敢懷全軀負國之心一句語,最是歷千古難明之案也。夫爲人臣子,心懷負國,則斷是不忠,而心之爲物,在人腔裏,他有予忖,非跡莫可,今乃指斥人曰,彼懷不忠之心者,是何等大關頭,而未有執跡之論,直用誅心之法,則言之者雖易,恐無以服當者之心矣。雖然子都之美,工訶者不能訾以醜於陵之廉,善□者不能誣以貪,□□平日貞亮之操,忼慨之節,有足以□見當世,則雖素不悅者,其孰敢變亂白黑,徒逞仇嫉之私?而況臣與臺臣,初無分毫仇嫉者乎?此尤臣所以俯仰慙痛,直欲無生者也。噫,若使古之烈丈夫,處臣今日之義,則必當引歐刀,自刳其心,以白於天下,而臣誠荏弱,且恐傷我殿下好生之德,旣不能辦此,則下此一頭地,獨有鏟跡朝班,沒齒田閭,自靖以謝人言而已。至於復隨冠冕,自同平人,決非廉隅義分之所敢出也。今於千萬夢想之外,忽伏奉喉院除旨,臣誠惝怳感激,有淚無從。噫,逖違軒陛,今且三載,區區犬馬之戀,豈不欲一謝恩命,退塡溝壑?而情地危蹙如右所陳,坐違嚴召,尤增死罪,玆敢披瀝腔血,冒溷宸聽。伏乞天地父母,俯察微衷,亟賜鐫遞,仍命選部,永刊仕籍,以爲爲人臣不忠者戒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