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三年/十二月

十二月

12月1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右承旨趙遠命〈坐〉。左副承旨宋眞明〈坐直〉。右副承旨李重觀〈坐〉。同副承旨朴弼哲〈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性孝〈仕〉李裕身〈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尙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重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啓覆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司諫權頀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弼哲曰，推考傳旨捧入。

○兵曹口傳政事，李匡輔副司果單付。

○趙遠命，以進宴廳言啓曰，今此進宴時，凡百擧行之事，當一依甲辰已行之例，而甲辰則又引先朝丁巳年十分節損之聖敎，大臣、諸臣仰達於筵席，參酌丁巳年前例爲之矣。取考甲辰謄□□考出丁巳謄錄，其時自上，爲慮分定外方之弊，初命三名日方物價，劃給戶曹矣。繼下特敎曰，方物價徵出，亦非除弊之意，特爲全減，令廟堂劃給賑廳米一千石，以補宴需之地矣。甲辰旣用此例，今亦依甲辰年例，賑恤廳米劃給，外方則勿爲卜定，似合事宜，令廟堂斯速稟旨參酌劃給，何如？傳曰，允。

○朴弼哲，以禮曹言啓曰，永禧殿正殿溫突，有鼠穴，蓋瓦違舛修改，及巖上松近簷枝幹剪去事，以今月十四日臘享大祭，兼告擧行事，啓下矣。今月初七日，乃土王用事云，土王用事後，則擧役，似爲未安，招問日官，則土王當盡於今月二十五日，而二十六日卯時爲吉云。先告事由祭，同日曉頭行，移安同日同時，還安及還安祭，事畢後臨時設行，而所用雜物，令各該司急速磨鍊進排，依前例別定監役官，趁卽擧行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朴弼哲，以兵曹言啓曰，去十一月朔，各廳堂下武臣等試射，當爲設行，而連仍有故，未及擧行，今已踰月，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正言權扶上疏曰，伏以臣於除命之下，情勢有萬萬難安者，猥上辭疏，略暴危懇，及承聖批，辭旨優渥，至以業已洞燭，爲敎，臣莊誦再三，惶感交至，益不知置身之所，臣子分義，到此地頭，區區情勢，有不可更論，惟當一肅天陛，以答生成之澤，而第臣老父，年迫八旬，常時善病，氣息奄奄，自去夜，重患冷癨，呼吸不通，吐瀉無算，若將頃刻難支，臣晝宵扶將，方寸煎灼，此際以啓覆入侍，天牌儼臨，嚴畏分義，謹詣闕下，而卽今情理，實無暫時離側之勢，不得不拜章徑退。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諒，亟命鐫削臣職，俾得專意救護，以伸人子至情，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父病。

○初一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初覆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右議政沈壽賢，左參贊姜鋧，行吏曹判書李台佐，判尹金東弼，戶曹判書權以鎭，禮曹參議鄭壽期，掌令權孚，正言鄭羽良，同知中樞府事趙儐，刑曹參議兪命凝，工曹參議朴乃貞，兵曹參議趙趾彬，校理姜樸，修撰趙鎭禧，刑曹判書徐命均，呂陵君坼gg驪陵君圻g，刑曹參判李森，宜昌君南泰徵，同知敦寧府事李翊漢，都承旨鄭錫三，左承旨李仁復，右承旨趙遠命，左副承旨宋眞明，右副承旨李重觀，同副承旨朴弼哲，假注書李性孝、李裕臣，記事官李知聖、申滌。諸臣，以次進伏訖。領議政李光佐，右議政沈壽賢進曰，天氣嚴寒，伏未審上體，若何？上曰，無事。光佐、壽賢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光佐、壽賢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上曰，一樣矣。同副承旨朴弼哲，持外囚高靈囚殺人罪人白發推案進伏。上曰，姑置問目，只讀招辭尸帳，監司親問時，變辭處，變辭後考覆處，及《大明律》。弼哲讀訖。上曰，僉意何如？光佐曰，白發初招曰，李先發，先爲周牢亂打，而出給鋤根鐵，使之火烙，故渠果繼之云，其後又變辭曰，先發父子，赴場市未還，李先之妻，借鋤云云，前後之言屢變，故先發淸脫，渠爲正犯矣。然先發父子，旣不在家，則借鋤用烙，似非一人獨辦之事，此一節可疑，而屍親終不擧論，先發父子，獨爲指告，白發，發又承款，則白發之爲正犯，分明無它矣。壽賢曰，白發加功殺人，其罪雖重，然貴先之偸出米斗，在於先發家，則先發爲見偸之主人，若無先發之造謀，而白發，豈獨發憤於偸兒援引之言，至爲此酷刑乎？李先發，似有造謀之跡矣。上曰，昨年秋曹使之更査矣。壽賢曰，更査時，先發無杖平問，何以得其隱情乎？左參贊姜鋧曰，火烙的實，律外無它矣。吏曹判書李台佐曰，殺獄文案，例多疑端，而大體則白發爲手犯，而又爲承款，法外何達。判尹金東弼曰，李先發有疑端，而發旣承款，法外何論也。徐命均、呂川君坼gg驪陵君圻g、李森、南泰德、李翊漢、趙儐、兪命凝、朴乃貞所達，上同。兵曹參議趙趾彬曰，此獄事，李先發有隱情矣。李先妻旣借鋤鐵，白發繼爲火烙，則實有造謀加功之別，而此一款，不能明白査出，獄情，實爲疑晦矣。掌令權孚曰，火烙處，非先發家，則先發可脫，而李先之妻，旣曰給鋤，白發，又曰借鋤，則造謀加功，似有區別，而不爲究問，未免疎漏矣。且先發家，偸米之時，先發不在，則先妻，豈能獨捉其偸兒？而推問其同黨，設使貴先，援告白發，十歲兒言，有未可信，白發以汚物納口，以洩其憤，而此猶不足，又爲火烙云者，尤有不然矣。先發父子，旣出場市云，則獨於無主空家，何以借鋤乞火，倉卒之間行兇之節，如是狼藉，先發父子，若一無毆打之事，獨被白發之火烙，則屍帳傷處，何如是多也？獄體，必須執其疑端，兩造嚴覈，可以得情，而此則獨施刑訊於白發，常漢之畏刑誣服，不無是弊，獄官之不問先發，顯有周遮洗脫之意，受賂至此，而獄情安得平允乎？凡按獄之道，不但憑考文案而已。觀貌聽言，自有驗察鉤得之道，先發，雖曰赴場，夕當還歸，惟不還歸，決不可施刑於無主空家，而先發父子，則公然不問，獄體大段疎漏矣。正言鄭羽良曰，鋤根鐵，雖是李先之物，而白發，旣施烙刑，則發無可恕之端矣。孚曰，臣非以發爲可生，先發之隱情，不可不究爾。校理姜樸，修撰趙鎭禧曰，李先發之必有隱情，諸臣所達誠是，而白發旣已承款，則法外無它矣。上曰，此一節，予所有疑者，雖以文案見之，掌令權孚之言詳盡，予之所欲言者，亦如此矣。屍親狀辭，亦以爲李先發家用烙云，而先發家，旣捉偸兒，推問同黨之際，豈不加一杖，而援告白發乎？其家之初爲毆打，造謀分明，而白發之末招，無端變辭，實有可疑，使之更査，則初不問於李先bb發b父子，而獨訊白發，故竟以正犯承款，先發終至淸脫，先發所爲，雖或有輕重之別，而亦豈全無所犯乎？其父子，若皆出場市，則何人能爲周牢亂打，且其烙刑，又如是狼藉，則其家人，豈有不干涉之理乎？此則其父子間，似必有一人參觀者矣。凡如此重獄之涉疑者，不思審愼服念之道，卒卒爲了當之計，三覆欽恤之意，果安在哉？更査時同推官，實有不明之失，白發則旣已承款，雖免一律，而造謀加功一款，不可不査別，大臣之意，何如？光佐曰，憲臣之言，明白有見，鋤鐵用烙，必有烈火，然後可施之，以常理言之，則似難倉卒間獨辦，而僚相所謂先發造謀云者，臣不敢知爲必然矣。先發所失，不過若干米斗，則豈欲因此而謀殺其兒？先發如果有干犯實狀，則屍親必以爲得重，而先發父子，都不擧論於初狀，此則或疑以先發之居在切鄰，難於作隻，而此是人情之外，臣不敢臆料，但白發與貴先，似有同謀實情，憤其現露，欲脫盜名，爲此烙刑，而用烙之時，先發父子若在家，故爲旁觀，不能禁止，因以致斃，則雖無造謀加功之跡，不可無懲罪之道，刑推定配，不可已也。上曰，若止烙刑而已，則屍帳傷處，豈如是多？此爲緊關，不可不問矣。壽賢曰，治獄之道，當於發明處執疑，先發所謂赴場市之說，顯有割斷掩覆之跡，而又能以勢力，周遮於官家，終無所嚴覈，此似是以渠之所干犯者，欲盡驅於白發，此乃可疑處，而査官，不爲詳覈矣。上曰，然則先發先下手乎？壽賢曰，若欲區別其干犯輕重，則白發似較重，使嶺南別遣御史更査，則可以覈實，權孚所達，得其情狀矣。上曰，更査文案，何判書覆啓耶？刑曹判書徐命均曰，乃是今年二月間事矣。上曰，更査處讀之。弼哲讀訖。上曰，先發所謂毆打新反，元無一談云者，及先發出場市未還，金召史採菜出去，自外方入之說，實有疑端，而此不明覈，至於朴哥兩班敎誘之說，不爲關緊，而反覆究問，同推官不知頭腦矣。所謂朴哥兩班，何如人也？光佐曰，此乃朴慶餘，山訟干連人朴明彬矣。上曰，朴哥敎誘之說，不此打緊，而反以爲重，至於面質，李先發干犯與否，與否爲監司者，所當更爲一次親問後上送，而不思出此，極爲疎漏矣。且白發，旣陷重辟，惟當發明之不暇，而不下一杖，猝然變辭，殊涉怪訝，此亦當問者矣。光佐曰，聖敎誠然矣。屍帳，不但用烙而已。傷痕頗多，爲査官者，當問貴先爲盜時，誰爲執捉，同黨詰問之際，杖打與否，及白發用烙時，先發有無，而不能明査，推官及監司，似當有責罰矣。上曰，大抵白發之無端變辭，極涉疑矣。壽賢曰，先發家所入之盜，先發，似必杖打，而及其隕命，欲歸罪於白發，此臣所疑處矣。光佐曰，此則疑之太過矣。白發則欲洗其惡名，乘憤用烙，其勢或然，先發所失，不過斗穀，豈欲以此至殺人乎？上曰，造謀加功，必居一於此矣。正犯雖是白發，而先下手者，若是先發，則先發何獨免罪乎？更査時，同推官之所査極疎，監司更不親問，徑先上送，大段失着矣。光佐曰，此獄事，今若卒卒究竟，白發徑先正刑，則先發更無憑問之路，更使嶺南御史朴文秀，嚴明査出，當該監司及同推官，特施責罰，何如？壽賢曰，監司推官之論罰，姑待此獄究竟後，徐議之，何如？上曰，同推官草溪郡守朴鳳彩，玄風縣監洪致厚，皆是任耶？命均曰，朴鳳彩已遞，洪致厚時任矣。上曰，此獄事，爲同推官者，不爲明白更査，監司又不一次更問査實啓聞，俱難免疎漏之失，當該監司則爲先從重推考，其時同推官草溪郡守朴鳳彩，玄風縣監洪致厚，爲先罷職，可也。〈出擧條〉光佐曰，初頭推官，亦有不察之失，同罰，似宜矣。上曰，初査時，不思此等疑端，無足怪矣。亦何可責備於人人耶？姑置之。仍命承旨呼書判付曰，事之本，在於先發家，則末梢用烙，雖曰白發所犯，事當有造謀加功之別，而更査時不加訊，而遽然變辭，則當令盤問査實啓聞，而苟然彌縫，未免疎漏，造謀加功，皆是一律，而今若以疎漏獄案，徑先處決，則豈三覆之意？其令本道御史，各別明査，造謀加功，區別以啓。

○都承旨鄭錫三曰，筵席事體，至爲肅敬，而戶曹判書權以鎭之吐唾，右副承旨李重觀之私語，俱涉未安，推考警責，何如？上曰，依爲之。

○都承旨鄭錫三，持外囚全州殺人罪人明�郞推案進伏曰，此推案，請節該仰達。上曰，初招考覆，《大明律》讀之。錫三讀訖曰，律文處絞矣。上曰，僉意何如？光佐曰，渠雖曰，痛飮不省人事，而白晝殺人，三尺至嚴，無可議者矣。諸臣所達僉同，以鎭曰，獄情明白無疑，而白發則斬，此獨處絞，似是罪同而律異矣。上曰，此罪人所犯，與毆鬪故殺人者，似有異矣。仍下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

○左承旨李仁復，持外囚谷山殺妻罪人禁衛保宋之元推案進伏。上曰，屍帳，初招同推承服處，及《大明律》讀之。仁復讀訖。上曰，逼攻殺之律，何如？光佐曰，此律，恐不襯當，凡奸婦之奸所獲捉，登時殺死者，毋論償命與否之元之事，雖異於奸所殺死，而笑花之奸僧淫奔之罪，狼藉難掩，則不可擬之以逼攻殺之律，然之元，亦難免不告官擅殺之罪矣。壽賢曰，笑花，雖有淫奔之跡，而其跡未彰露之前，爲之元潛殺，則此乃暗昧之事，可擬以逼攻殺之律，而此則交奸狼藉，兩僧相爭，以至告官定屬，則淫奸分明，萬戮無惜，此不可以償命矣。上曰，笑花，以兩僧交奸，爲發明之端，而此一節，問諸本官官屬則可知矣。壽賢曰，笑花淫奸之跡，旣因兩僧相爭而發，自本官，卽爲捧招，定屬官婢則無可更問者矣。姜鋧曰，以法言之，固宜償命，而但縷縷下詢者，非徒斟酌律名而已。蓋於必死之中，欲求可生之道矣。殺人者死，三尺至嚴，而以之元之事觀之，乃若其情，則實有可恕之端，十三年同室居生之餘，猝然交奸於二僧，其爲情狀，萬萬絶痛，爲其夫者，豈無欲殺之心哉？雖以先朝事觀之，庚午年京畿罪人崔孝先，患大風瘡，其妻淫奸出走，則孝先，登時殺死，而先朝判付，以其妻所爲，殊極絶痛，原其本情，容有可恕，特爲減死。辛卯年江原道罪人朴唜先，殺其奸婦，而亦爲減死定配。壬辰年全羅道僧海瓊，與良民海良之妻通奸，而海良父子斬殺途中，而亦令減死。先王朝，每於此等處，參量情法，特推好生之德，雖不可以一時特恩，輒屈三尺，而若如之元者，論以情法，實有參酌之道矣。僧尼、道士，劫和奸律，不過定配，故僧習痛惡，不可不嚴防，而其交奸之二僧，尙無勘處，臣以此爲切痛，笑花之死，豈有一分可矜也？台佐曰，良女奸僧，定屬官婢，則與奸所被捉，何異？朝家若只以殺人爲重，如此之類，亦皆償命，則後弊無窮，參以情法，似宜酌處，曾前累參啓覆，此等事，多見傅之生議，故敢達。上曰，予之所下詢者，乃律名，而大臣、重臣所達，儘然矣。前此辛卯年及再昨年，有如此事，而皆傅之生道矣。今則二僧交奸，尤爲絶痛，而律無襯當者，故下問之矣。金東弼曰，非奸所捕捉，則與毆打故殺同律，而此則渠之原情，實有可恕，凡人之情，乘憤雪恥之時，豈計其殺人之爲重，償命之爲難，而雖以渠之招辭見之，悉暴其眞情，如此之類，傅之生議，無損於法矣。權以鎭曰，以法言之，當置一律，而笑花之淫奔，分明無疑，則爲其夫而殺奸婦，亦非人情外事，傅之生議，實合好生之德矣。徐命均曰，當初，知其與律相反，而除奸所被捉外，無可引之律，故以逼攻之律，擬啓矣。然先王朝，如此罪人，特爲減死者數矣。此亦不必以一律施之，參酌處分，好矣。光佐曰，後班遠伏者，高聲陳達，何如？上曰，依爲之。諸臣所達上同。權孚曰，此罪人，殿下以好生之德，原其本情，而大臣所達好矣。非奸所捕捉云者，或慮以疑似，而誤殺之患也。若明知其淫奸之跡，則何論奸所與非奸所也？雖以法論之，之元必不在死科，殿下，雖欲生之非屈法，乃所以循法矣。上曰，一僧不可奸，況二僧乎？此無可疑，大抵三覆，慮囚者必欲求生於必死之中，慮或有情法之未盡得當而然矣。不如此則一獄官亦足，何必廣問也？仍下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錫三進伏曰，密匣纔下，院中承旨一員，出去修入，何如？右副承旨李重觀進伏曰，臣以密匣修入事出去，故敢達。上曰，唯。光佐曰，自前入侍之時，筵席至嚴，雖年老重宰，急於便旋，不敢任意出入，而一出之後，非有還入之下敎，則亦不敢復入矣。今日入侍諸臣，相繼出入，老臣之內急者，固爲可恕，而後行堂下官，一時起出，班列一邊空虛，安有如許之理乎？宜有警責之道矣。上曰，入侍旣久，若有少避之事，則或可出入，而今番則一時多出，予亦以爲怪矣。右承旨趙遠命曰，然則推考乎？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後班年少之人，一時同出，班次頗空，此是無前之事，不可循例警責而止，竝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

○右承旨趙遠命，持外囚安州殺人罪人私奴右必推案進伏。上曰，屍帳初招考覆變辭，監司親問，《大明律》，竝讀之。遠命讀訖。上曰，初招無發明，當以初招承服出之矣。壽賢曰，殺獄，例以同推後招辭，爲承服矣。上曰，僉意何如？光佐曰，此罪人，雖云泥醉不省人事，而殺人明白，與明�郞無異，干證招辭，節節無疑，非可問者矣。壽賢以下諸臣所達上同。上呼承旨，書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

○光佐曰，啓覆推案六度，而四度已訖，午鼓又歇，臣等小退，待晝水剌進御後，還入奏達，何如？上曰，唯。諸臣退出。食頃旋命入侍。

○左副承旨宋眞明，持外囚殺人罪人幼學趙漢興推案進伏。上曰，屍帳前，有初招，先達之。眞明曰，問目仍讀之乎？上曰，切鄰一一推問，一段讀之。屍帳傷處，同推承服處，繼讀之。讀訖。上曰，更推處讀之。眞明讀訖。上曰，其時暗行御史誰也？僉曰，未詳矣。上曰，似是韓德全書啓矣。所謂百人等狀中，證參人姓名，勿爲陳達，只讀監司親問及秋曹結語及《大明律》，可也。眞明讀訖。上曰，僉意何如？光佐曰，漢興之殺斗拱，雖曰復讎，而其父之死，在於中營之刑杖，斗拱不過告其爲賊之實狀而已。珍果，無爲賊之實狀，而爲斗拱之梃刃所害，則其子之爲父復讎，其勢固然，趙琛之爲賊實狀，斗拱明白指告，洞里人之爲漢興呈狀者，猶指爲賊者甚多伸辨，其不然者還少，此爲殊常，設令斗拱，因其嫌隙，誣訴營將，及其死也。非斗拱之殺，而乃中營之杖，則漢興情理，至爲痛切，有欲殺之心，而無可殺之義矣。此則決不可容恕，而一以公法治之，宜矣。壽賢曰，漢興，若於父死之初，卽殺斗拱，發狀告官，白其父之死，由於此人之誣訴，故殺之，以報父讎，仍爲詣官自現，則猶有原情之道，而漢興，乃潛自刺殺，不告官逃走，有若懷私嫌而逞毒，畏官法而避死者然，孝子復讎之義，豈如是畏死逃避耶？此不可容議於復父讎矣。光佐曰，斗拱之子，今若刺殺漢興，則可謂之復讎，而漢興之殺斗拱，不可以復讎論之，如此之類，若許以復讎，則後弊無窮，討捕營將，不得治盜矣。鋧曰，《周禮》殺人而義者，勿讎，公羊傳，父不受誅，子復讎，可也。韓愈復讎狀，以法死則不以復讎論之，漢興之私自殺人，豈可比於報讎乎？台佐曰，漢興以其父被誣於斗拱，而謂之復讎者，萬不成說，漢興之父，平日如無作盜之事，則斗拱以何心，白地誣告，渠雖以香禮事，爲常時見嫉於斗拱之大證，而斗拱處，旣以香禮許給，仍爲率蓄居生，則必不更蓄嫌怨，至於驅人罔測之科矣。近來國綱不嚴以罪伏誅者，猶敢稱冤，以爲報復之計，漢興設爲告官自現，執法之官，猶不可許以復讎，而況潛自殺害，暗地逃走之後，其可以復讎論之乎？朝家，若以好生之意，輒爲法外原情之論，則外方治盜之官，將無以行法，而後弊難防矣。東弼以下諸臣所達，上同。孚曰，明其爲賊，賊乃可服，斗拱設有殺琛之心，誣告中營，琛非盜賊，則可以淸脫，以盜被逮者，亦豈無曖昧橫罹，而究覈之際，無所干犯之類，自然伸雪矣。當初斗拱之所進告者，只是明知其爲盜實狀而發告，非欲故爲陷人死地，以售其平日欲殺之心矣。琛之道理，究覈之際，發明其非盜之跡，則自可生矣。不能明白辨覈，則有死而已。是豈斗拱之所爲致哉？以此爲之殺父，而稱曰復讎云者，其果成說乎？壽賢曰，漢興父子，俱受治盜之刑，父死於杖，而其子偶生，則乃反殺其告官者，而暗地逃走，究其始末，皆行盜賊之事矣。上曰，大抵此雖死公法，爲其子者，若殺其人而告官自現，自伏官法，則猶或可以復讎，擬之，而乃反不然，怨嫌有無，旣不明白，潛殺暗逃，便是盜賊所爲，其無復讎之心，可知矣。王世明，爲父復讎，詣官自首，如此之人，可許以復讎，而漢興則不然矣。光佐曰，設使斗拱，誣訴營將，濫殺其父，旣死於官刑，而欲報於斗拱，不成道理，且開後弊矣。上曰，領相之言，是矣。掌令所謂斗拱，無欲殺之心云者，非的論，旣以明火賊告官，則可知有欲殺之心矣。光佐曰，其父死於營將，而其子殺人而逃走，此兩款，可知其復讎與非復讎矣。上曰，遲滯三年，亦非出於復讎之心，可以知之矣。仍下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

○右副承旨李重觀，持外囚殺人罪人，水營待變軍官元碩必，推案進伏。上曰，碩必，初招，屍帳同推承服，監司親問，《大明律》讀之。重觀讀訖。

○同副承旨朴弼哲進曰，軍號時刻已迫，小臣出去捧入之意，敢啓。上曰，知道。上曰，大抵以戲投鎌，適中鳳章，則似是誤殺，而以屍帳見之，則其脅下膝下，俱有傷處，而此則不問，直以誤殺論斷，未可知也。壽賢曰，此非有重傷，乃皮脫處矣。上曰，果是皮脫處，大臣之言分明矣。律文，誤戲殺，同於鬪毆故殺，而碩必事，究其情罪，不無可恕，僉意何如？初見秋曹啓目，未及見原文案，而予意已如此爾。光佐曰，未入侍前，與僚相言曰，宋之元，及碩必事，言有原恕之道，而但碩必累變其辭，初以戲弄爲言，再以鳳章捉魚爲辭，三以渠之捉魚爲說，故至於三次受刑矣。然鳳章之奴碩蕡，招曰，亦無其時相鬪之事云，此乃戲殺，而非欲故殺之明證矣。壽賢曰，鳳章年十五，碩必年十八，同閈相交，必無猜嫌，而捉魚之際，以致投鎌誤傷，鄕里小兒，未及周思，而都出於無知妄作，律文所謂思慮所不到者，正指此等處也。然毋論誤戲，旣以致死，則償命應當，而若以無心論之，兒小輩，一時偶然相戲之致，而雖以屍親狀辭觀之，旣無一分相鬪之端，其無平日恩怨之可論，據此可知，似不當以一律論之。鋧曰，以臣所見，自水中，還爲投鎌，似非戲殺，而欲以誤殺，引律亦非誤殺，殆類於過失殺，過失殺者，乃指耳目所不到，思慮所不及處矣。此兩人，以竹馬之交，遊戲之際，雖作此無妄之擧，初何有猜殺之心哉？道臣狀啓及刑曹啓目，雖以執法之意，擬以一律，而伏念先王朝，若有如此事，則特推好生之德，啓覆時，輒傅生議者，非止一再。戊子年間，江原道人，與寺僧遊戲，致殺其僧，而以戲殺，特爲減死，丁酉年間，罪人姜大先，因刈草揮鎌致殺傍人，而猶以初無欲害之心，爲敎，特爲減死定配。碩必之事，雖無的當之律，而若其情，則容有可恕者矣。台佐曰，此罪人，大臣以下，以情有可恕，陳達，臣意亦然，投鎌殺人，若出於有心，則其奴碩蕡之在傍目覩者，豈不明證？而其招辭，無投刺二字，自水中投鎌陸地，非異事，而鳳章適致中傷，則是豈思慮所可到者也。此近於過失殺，啓覆之意，必欲參量情法，求生於必死之中，此等罪人，傅之生議，恐好矣。東弼曰，大臣、重臣，詳盡仰達，參量情法而處之，何如？光佐曰，金東弼，乃於至敬之地，誤尊大臣，推考，何如？上曰，一時偶然之言，何必推考也？以鎭以下，諸臣所達，上同。孚曰，殿下以好生之德，參酌處分，則臣姑未敢仰揣，而諸臣則皆以法外之言，陳達矣。戲殺誤殺之爲償命，古人豈不知其可矜？而若其區別輕重之際，或不無一分私意之參錯，則是乃失刑，故《大明律》，戲誤同償，蓋有深意，臣身爲法官，不敢以法外言，陳之矣。上曰，再昨年，有一罪人，與其至親相爭，以加乃鐵格殺，而其時以欲爲參酌之故，臺臣至有爭執之事矣。然此則與彼有異，昨見秋曹啓目，有疑於屍帳矣。見右相所達，其言信然矣。啓覆，爲此等事也。仍下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

○光佐曰，王世子喉間不平之候，今日何如？上曰，尙未夬愈矣。光佐曰，所進丸藥，善爲進服乎？上曰，昨日則食前進服二丸矣。今日欲於臨臥時進服矣。光佐曰，嬪宮氣候，漸爲蘇完乎？上曰，新經重病，故不無餘症，面部猶有紅暈，故牛黃月經連用之矣。光佐曰，不至大段乎？上曰，面部紅暈，雖不大段，或有浮高之時，此由於梳洗而然矣。光佐曰，浮高爲可慮矣。例於初覆翌日，設問安，仍令醫女入診，何如？上曰，此則更議而爲之。光佐曰，下敎如此，則當不請入診，而大病之後，將攝失宜，則必有重添之患，自外雖不議藥，亦宜自內頻問醫官，以爲預防之道爲好矣。上曰，此則當依爲之。

○光佐曰，頃以守令受由條陳達，而猶有未備者，故未卽出擧條擧行矣。《大典》，三年掃墳，二年覲親，若親則不計遠近限，而其餘則祖父母亡妻歸葬及赴擧，此六條外，竝勿許由，以此出擧條，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

○鋧曰，臣待罪司圃署，以本署事仰達，司圃，以至殘之司，專管許多供上，無他財力，只以湖南五六屯折受所收，排日計給，而每患不足，頃因全羅監司狀啓，混請留賑，一署遑遑，罔知攸措矣。旋因大臣達白，至還屬本司之命，而第大臣建白時，只擧鎭安、錦山兩屯，其餘四屯則不爲竝擧，若或只餘兩屯，而餘屯留賑，則將無以充數計給，貢物人之呼冤猶前矣。頃日筵中，供上衙門，異他各司之敎，誠爲至當，旣是供上衙門，則各屯所收，不宜異同，本署諸屯，竝勿留賑，然後庶無苟簡之患矣。臣待罪本署提調，故敢效在庫言庫之義，惶恐敢達。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光佐曰，頃日僚相陳達，時餘四小屯落漏云，些少餘屯，不關於留賑，竝許本署，似好矣。壽賢曰，姜鋧老臣，本署若有支堪之勢，則疏陳筵奏，何如是懇至耶？些少穀物之留賑，不甚關重，供上衙門之難支，尤可顧念，許給本署，恐好矣。上曰，外方請留，京司請捧，若許一司，則他司紛然，故予甚難之，而頃因左相陳達，兩屯所捧，許還本署矣。今日提調之言，又如是，本署形勢之難支，可以想知，所餘四屯，亦甚些少，一體還屬於本署，可也。〈出擧條〉上曰，姜鋧不見，已多年，筋力猶强健矣。光佐曰，雖有聾病，精力依舊矣。

○掌令權孚，正言鄭羽良啓曰，臣等於少退之前，臣於便旋而小避矣。大臣至請從重推考，身爲執法之官，不能規正他人，而先自犯之，旣不可帶推行公，則不可晏然於職次，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都承旨鄭錫三啓曰，掌令權孚，正言鄭羽良，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

○光佐曰，小臣以出入諸臣，竝請推考，而不知兩司臺臣之混入其中矣。今兩司，至以此引避，臺臣請推，元無規例，勿推，何如？上曰，依爲之。

○台佐進伏曰，小臣犬馬之齒，已迫遲暮，精神筋力，已無夙夜供職之望，而前後受恩罔極。聖上勵精爲治，小臣，以三朝舊物，豈無感奮報效之意哉？不顧才分之不逮，不忍明時之便訣，遲回朝班，不計燥濕，惟以萬一之報爲期，而當此國勢岌嶪，百度壞裂之時，陶甄人才，充備位著者，惟在銓衡之得人，則此時此任，比前尤重，而殿下不以臣鄙卑，特畀長席，小臣揣量才地，已難冒沒，而已試蔑效，自畫亦久，若復因仍盤礴，則前後斑駁，且鍾鳴漏盡，夜行不休者，識者之譏，在所難免，卽令銓任必須祛私恢公，量才授任，方可以仰副前後勅勵之敎，而臣本鑑識不明，掄揀失宜，前頭僨敗，理所必至，生民休戚，係於守令，而守令之得人，係於初仕之得人，初仕之人，不過以聞見中，有聲稱者擧擬，而其人之賢否，初不係於外面聲稱，必考其踐歷而後知之故，自初仕而出六，爲主簿、佐郞，而有著稱者，有不能者，或於諸各司踐歷，雖未見其能否，而若畀以百里之任，則其賢否始判者，有之，其已試蔑效之人，可以揣量進退，而初仕之人，實難愼擇，我朝官法，每於都政，則遷轉久勤，故自初仕，次次轉移，當次於守令，則雖或知非百里之才，亦或循例除拜，此則雖有知鑑，而亦不可廢閣格例故也。前頭，當熟思稟達，而方以弘文錄速完之故，有東壁長官差出之命，而本曹參議差出然後，可以從速擧行，卽今前副學尹惠敎，當入參議望，而以洪州牧使時，解由未出，故難以擬望，勿拘解由然後，可以擬之矣。上曰，尹惠敎已爲副學解由，似已蕩滌矣。台佐曰，銓曹，守法例，解由稟定後，可以勿拘矣。上曰，然則勿拘，可也。光佐曰，古來事之不成，由於拘牽文法，而政格尤多妨掣處，前銜擇差，多在散政，而每當都目，則必爲儲闕，以作各司久勤遷轉之窠，故不能廣蒐遺佚，而苟充之患必至矣。卽今國計民憂，罔有涯畔，內而京司各職，外而監司、守令，必須盡得其人，無一不職然後庶可措爲，而若徒拘常例，不盡掄揀，至使千萬生靈，俱受其害，則爲銓長者，豈無天殃？當次之人，不得遷轉，雖有積滯之歎，決知其不堪，則何可備擬於字牧之任也？臣與吏判，爲至親，咫尺天威，豈以慢辭仰告哉？台佐充實，老臣，必思盡心職事，而自上，亦加勅勵，以責其效焉。上曰，領相之言然矣。吏判所達，出於過謙，大抵銓長爲擬，廟議所簡，予心非無欲試之人，而先以畀卿者，蓋予嗣服之初，卿居西銓數月，而東銓則是卿初政，予所寄畀，豈偶然哉？卿以三朝老臣，知此委毗之意，各別飭勵，用人之際，勿拘常格，惟以擇任爲主，而朴文秀，以無心處之之說，實爲銓地之藥石，卿其惕念焉。台佐曰，臣待罪本兵時，有稟定事而未及矣。禁軍者，輦轂親兵，兩班中庶，參錯行伍，而戎裝戰馬，鮮明整齊，故臣每以爲緩急得力者，必在此輩矣。臣近來屢次習陣，親往閱武，則所謂禁軍服色藍縷，殆無古禁軍貌樣，故細問其曲折，則以爲春秋賞試射布，及草價應下之物，其數不少，而近來兵曹蕩竭，一軍色裁減，故雖有二軍色貸下之事，不能一一，故已多稱冤之端，一軍色郞廳，若能久任委治，則漸次收拾，可以支用，而兵曹郞官，連爲堂職，遞易不常，故率不能檢察文書，專心經理，下吏乘其間，而弄奸滋甚，兵曹諸色之蕩然，全由於郞屬之數遞矣。卽令右議政沈壽賢爲兵判時，一軍色執吏除下，仍又査覈，而臣之除拜此任後，亦復申明分付，悉爲嚴治，使渠輩爲盜者，非渠輩之罪，由於郞廳之不能久任盡職故也。禁軍賞試射，久不爲之故，渠輩白活於新兵判，方欲擧行云，猶可以慰悅萬一矣。肅廟朝末年，親御隆武堂，招見禁軍，仍爲饋酒，試射賞賜，故禁軍輩，至今猶有流涕而言者，先朝愛恤士卒之盛意，於此可知矣。此輩二十年立番積仕，畢竟僅得僉萬戶，而其久勤積苦之勞，不足以償之矣。禁軍戰馬，元無士夫借騎之規，而卽今朝士或勢人，任意借騎，禁軍則習陣時騎卜馬，此弊亦爲痛禁，使之各別收養，可以得力於緩急，故敢達。上曰，孝廟朝，設置禁軍，聖意有在，先朝軫恤之德，迥出尋常，至有禁軍將，便殿招見之事，渠輩豈不思念聖德乎？聞卿所達，不勝追慕，而緩急得力之言，其意尤好矣。設置旣久，怙憙成習，不知軍兵之冤苦，而上下之物，極爲疎略，其何以慰悅？卿之所達誠是，禁軍將，又方入侍，須悉此意，如有弊瘼可稟者，或於晝講時，以特進官入奏變通，以爲各別收拾之地，至於戰馬一節，緩急所恃在此，而以卜馬成伍，不成道理，此由於昇平日久，人心慢忽之致，自本曹，各別申飭，戰馬與受者，俱施從重責罰，可也。宜昌君南泰德曰，小臣三次待罪於禁軍別將之任，故禁軍弊瘼，知之熟矣。禁軍設置，異於他軍卒，各項色目，中庶兩班宣薦者，皆爲隷屬，大異於常漢軍兵，多不從令，而都試之廢，亦至多年，故軍心，無以慰悅，春秋賞試射連年設行，而近緣兵曹一軍色之蕩竭，應上下之物，不得計給，至於草價等物，俱不一一分給，故軍情大不便，前兵判，知其如此，親給草價，則軍心至今感祝云矣。禁軍戰馬，以重價買得，將以得力於緩急，而近來新恩出身，及閭家新郞，皆得任意借騎，已成謬規，此非待變之本意，故臣一切防禁，而至於婚姻時新郞借騎，則馬主亦多願借之意，故此則許之矣。聖敎如此，此後當各別申飭矣。光佐曰，禁軍技藝之優於他軍者，以都試之故，而但設行都試，則多藝者得參，不才者見落，以此苟充之類，皆不願都試之故，遂至廢却不行，以致禁軍射藝，比前多損矣。

○錫三曰，諸臣已奏事者，使之先退，何如？上曰，匪久當罷朝，一時同出，可也。台佐曰，臣於習操時，見禁軍戰馬，皆是㺚馬，故馳逐之狀，皆勝於他兵馬，古人曰，强弱當觀馬軍多少，近來濟州所産，漸不如古，體小步劣，不堪戰陣之用，無良馬之歎，到此極矣。臣於頃年，往來西路，所騎驛馬，顚仆不堪。故臣與其時箕伯吳命恒，相議馬政，則命恒以爲春秋開市時，彼中㺚馬中，雌馬貿來，放之西北牧場，則十年生畜，必爲蕃息云云。命恒此言，實爲遠慮，當此使行未發之前，稟定取種與否爲宜，下詢于吳命恒而善處之，似好矣。光佐曰，命恒以㺚馬取種事，甲辰年，自箕營馳啓，以爲每使行，貿出數百匹，空新美島放牧爲言，而其島，亦有牧馬，無推移之道，故置之。頃者又言新美島所置牧馬，則移放椵島爲宜云，而椵島地險局少，難容千餘匹馬云，命恒方帶本兵，且兼太僕提調，使之從長稟處，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宣傳官兼內禁衛，何官也？訓將李森曰，此乃舊規，臣出身後，入宣傳官廳，聞其數十年前，有此兼帶，而今也則亡云矣。

○戶曹判書權以鎭曰，版曹蕩竭，別營軍資監給料，僅支一二朔，不可不請貸，伏聞賑恤廳、御營㕔、經理廳、禁衛營，有餘儲云，若許貸近二萬石穀，則可以支過新捧前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光佐曰，版曹形勢，誠爲切迫，未解凍前數朔料祿，亦無計給之勢，貸用之外，更無他策，御營廳、禁衛營、賑恤廳穀，略先劃給，至於北漢所納穀物，今冬則姑爲留儲城中，以爲觀勢推移之道，似好矣。壽賢曰，限明年舡運前，量其容入之數，磨鍊貸給，未爲不可矣。上曰，貸用時則易言之，還償時則甚持難，是固可慮，而至於放料等事，旣不可已者，則廟堂，參酌彼此形勢，而稟處之，可也。森曰，戶判權以鎭所達，似出於未詳三年糧之本意，蓋三年糧，全爲訓局軍兵而設始者也。當初則三南及江原、黃海各道，每給出米二斗二升矣。三南則大同設行後，減一斗而捧之，丙午所捧大小米，竝五萬五千餘石，而一年軍兵等料下，至於四萬九千餘石，則尙有餘者五六千石，何以謂之不足？此不過一萬數千石，推以用之於作木及倭貢米之代，而有此不足，故也。軍兵放料，不可泛忽，故敢達。光佐曰，森之言，不思大體，只思自己目前事矣。錫三曰，日勢已暮，雖有所懷，諸臣，待後日更達，何如？上曰，唯。諸臣，以次退出。

12月2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直〉。右承旨宋眞明〈坐〉。左副承旨李重觀〈坐〉。右副承旨朴弼哲〈坐直〉。同副承旨朴師洙〈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性孝〈仕〉李裕身〈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宗城〈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咸平縣監金錫基，甑山縣監尹泳，井邑縣監睦重衡。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朴弼哲啓曰，大司憲鄭齊斗，執義趙德鄰，掌令朱炯离，持平尹東源在外，掌令權孚避嫌退待，持平李道謙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金東弼，以漢城府判尹，本府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提調臣吳命恒，副提調臣鄭錫三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久御寒殿，終夕慮囚，不瑕有勞傷之患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王世子喉間不平餘氣，益復減歇，而丸劑連進乎？臣等區區憂慮之至，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世子喉間不平之候，今已差愈，黑蔘丸連爲進服矣。

○朴弼哲啓曰，掌令權孚，正言鄭羽良，引避退待，處置歸於玉堂，而玉堂上下番，以同時被推，陳疏引嫌，兩司多官，或在外，或親病受由，或未肅拜，無一行公之員，處置經宿，事甚未安。除在外、受由外，未肅拜人員，竝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弼哲曰，湖西御史李道謙之尙未辭朝，無他也，引嫌本職也。繡衣事重，不可遲久，本職今姑改差，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仍爲牌招來待。

○以李宗城爲事變假注書。

○兵曹口傳政事，李道謙副司果單付。

○朴弼哲，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大王大妃殿進宴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二月二十日，王大妃殿進宴吉日，同月二十一日爲吉云，以此日定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取考各年進宴時謄錄，則外朝命婦減省事，已有定奪，至於大殿乳母，王妃母，公翁主，王子夫人入參事，節目中每以此磨鍊，而甲辰年進宴時，則大殿乳母，王妃母，王子夫人入參之意，自本曹啓稟，而勿爲磨鍊事，傳敎矣。今此進宴時，大殿乳母，王妃母入參事，節目中依例磨鍊，出入，何如？傳曰，此則勿爲磨鍊。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修撰臣趙鎭禧，以陳奏使書狀官，與正使有相議事，今日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口傳政事，以韓珩爲左邊捕盜從事官。

○朴弼哲啓曰，御營大將趙文命，承批之後，尙未行公，本營事務，積滯可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陳章承批之後，尙未行公，昨日習陣單子，欲爲特招而未果矣。本營事務，積滯多月，何必一向爲辭？卽爲牌招。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僚員，近甚不齊，輪直甚爲苟簡，闕員今日政盡數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啓曰，別兼春秋呂善長，過一兩日齋宿後牌招事，允下矣。已過三日，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朴弼哲啓曰，明日三覆，兩司當爲入侍，而卽今在外，親病受由，避嫌退待外，大司諫趙最壽牌不進，司諫權頀有實病違牌，推考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明日入侍，無推移進參之員。大司諫趙最壽，更爲牌招，持平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待下批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司諫權頀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弼哲曰，推考傳旨捧入。

○朴弼哲啓曰，忠淸道別遣御史李道謙，承牌來待矣。傳曰，引見。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僚員之不齊，未有甚於近日，輔德李挺膺受由在外，兼輔德、弼善、兼弼善、兼文學俱未差，文學趙顯命在外，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矣。上番司書鄭錫五，以身病陳疏受由出去，上番將未免闕直。實兼官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即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仁復啓曰，明日三覆時，承旨不可不備員，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宋眞明，以吏曹言啓曰，卽接禮曹移文，則英陵參奉金俊才，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尹淳實錄廳進，參議尹㝚在外，左承旨李仁復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恒禁衛營坐起進，參判趙文命陳疏，參議趙趾彬病，參知柳萬重進，左承旨李仁復進。

○吏批啓曰，翼陵參奉吉坦呈狀內，呈病下鄕，新經痘患，症形危惡，旬月之內，萬無還仕之勢云，改差，何如？傳曰，允。

○宋眞明，以吏批言啓曰，新除授江界府使趙倓戶奴呈狀內，矣上典親年七十六歲，揆以法例，不可離違遠赴，斯速入啓處置云。親年旣過七十五歲，則有難强令赴任，江界府使趙倓，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仁復曰，江界府使、判決事、執義，今日政差出。

○李仁復，以吏批言啓曰，副提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承旨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以啓曰，玉堂闕員差出事，命下矣。擬望之人乏少，相避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以啓曰，江界府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未準朔禁軍將，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李思悌爲玄風縣監，趙鳳命爲文義縣監，朴泰新爲咸安郡守，李世矩爲軍資直長，李匡德爲吏曹佐郞，柳運爲兵曹佐郞，朴弼顯爲刑曹佐郞，趙顯命兼南學敎授，崔昌億爲廣興主簿，趙遠命爲副提學，李壽益爲持平，李廷熽爲繕工監役，尹沅爲司僕判官，朴弼咸爲英陵參奉，沈餘慶爲恭陵參奉，吳遂顯爲掌樂主簿，呂善長爲兼文學，李萬選爲左尹，李東元爲祥雲察訪，鄭暘寅爲草溪郡守，申致雲爲校理，趙德鄰爲修撰，李瑞坤爲繕工假監役，趙尙慶爲弼善，李世璉爲刑曹正郞，朴師任爲禁府都事，朴師洙爲承旨，吳命恒爲軍器提調，李挺膺爲執義，李濟爲判決事，李載恒爲江界府使，全恩副守墩今加明義，連五等考講居首兼掌令李以濟，兼持平李著減下。兵批，李夏源、趙鳴鳳、柳綎、李必益、柳星一、全舜元、徐幹世副護軍單付，金致垕、金濰副司直單付，朴必文副司勇單付，伐登萬戶申光岳仍任事，承傳。

○朴弼哲啓曰，司諫權頀牌招事，允下，而家在城外，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啓曰，新除授承旨朴師洙，校理申致雲，修撰趙德鄰，弼善趙尙慶，兼文學呂善長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啓曰，新除授副提學趙遠明gg趙遠命g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啓曰，出仕臺諫牌招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啓曰，大司諫趙最壽，今又違牌，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司諫權頀，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以爲明日三覆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弼哲曰，御將今日，因政院請牌，有措辭下敎者，而又爲違牌，未免過矣。將臣事體，與他自別，而且文宰爲此任者，前後非一，則如是引嫌，尤涉太過，本營久曠，已至半年，其在事體道理，不當如是，明朝更爲牌招察任。

○傳于朴弼哲曰，湖南御史李匡德，後日次對時，則同爲入侍。

○朴弼哲，以備邊司言啓曰，因進宴廳啓辭，依丁巳、甲辰年例，外方則勿爲卜定，賑恤廳米，令廟堂稟旨參酌劃給事，命下矣。丁巳、甲辰，竝劃給米一千石，而曾聞其有裕矣。今旣有參酌之命，賑恤廳米八百石，爲先劃給，不足則使之隨所入，更爲取用，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刑曹啓目，出身洪處仁，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洪處仁方在囚禁於典獄署云，卽爲移囚本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車道亨手本，則保放罪人朱尙郁，病勢今已向差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李壽益啓曰，掌令權孚，正言鄭羽良，以臣等竝引嫌而退，初雖被推，旋請收還，以此引嫌，殊涉太過。請掌令、正言出仕。答曰，依啓。

○朴弼哲啓曰，卽伏見忠淸都事宋國緯，年分啓本，則其中一度連幅處，不踏印信。莫重入啓文書，不能致謹，事甚疎忽，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大司憲鄭齊斗上疏曰，伏以臣，以其身則溝壑委殘也，以其所叨則坐妨賢路也。以至辜恩負罪，貽害國事，有不勝誅矣。旣陳疏籲，又上申對，瀝盡肝血，控乞無餘，則庶幾天日之明，有所俯燭，而至今旬月，威命不下，未蒙刊改，苟延時日，一至於此，臣於是，始知聖朝，不以誠意施措，而不以其道處人矣。是臣死罪，尙復何言？臣竊伏聞於道路，國家遭有變故，非常其事，至有臣民所不忍聞者，國事至此，誠臣子痛泣而求死之日也。臣不知今此何爲，而至於先朝，是將何辭於在天之靈也？殿下方與諸臣，含憂隱痛，圖所以告謝于先王，不容一日而少懈也。惟此之時，所謂臺憲之職，專任言議之路者，委棄於草莽之危死者，置而勿改，惟事忌諱，一任其曠廢，如此國體，是古所未聞，豈獨臣一身死罪而已也？伏願聖上於此，惕然改慮，亟下臣章，悉罷其前後所授，改任其人，俾盡言責，因命勘臣孤恩負國，罪無所逃，以明臣義，臣不勝萬幸至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批旨，罄悉予意，而只緣誠淺，卿心一向若此，予雖誠淺，必致卿之意，由乎中矣。卿何邁邁？況今國有事使將行，此時望卿，不翅若大旱之雲霓，卿其須念兩朝之恩遇，體今日之至意，幡然造朝，用副日夕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司書鄭錫五上疏曰，伏以臣，稟賦虛脆，自幼善病，當寒禁直，連日牢鎖，强策供仕，調攝失宜，常有難支之憂，而又自昨夕，觸冒風寒，感傷非細，頭疼、膈脴，食飮頓却，嘔泄兼發，達夜叫痛。今日藥院起居之班，亦無以自力，至使僚員替行，分義虧觖，病裏惶悚，見今症狀，非如一時偶感之比，失今不治，實有汚穢淸禁之慮，不得不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賜矜憐，特許遞臣職名，以便調治，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別兼春秋呂善長上疏曰，伏以臣，以阱窞濱死之喘，寧有復廁周行之念？而向者冒沒一出，不惟伊時，國有大禮，義不敢退伏，誠以日月照臨之恩，燭幽無餘，天地生成之德，圖報罔極，寸心銘鏤，無所自效。只願一近天日之光，少伸犬馬之忱，退塡溝壑，更無餘憾，而幸因輪對宣召，考官有命，三登文陛，昵侍耿光，榮感已極，悲喜交中，區區至願，永畢於斯，卽尋辭本，退守微分，因仍蹲冒，非臣本志。迺者，金有慶之疏出，而旨意所在，愈益危怖，臣崩心痛冤，跼天蹐地，直欲滅死無知而不可得也。噫，臣於當日，晝仕晩歸，始見權益淳所示箚本，追加刪改之狀，前疏旣已備陳，聖批昭晳，至以業已洞燭爲敎，臣九頓莊誦，感泣成血。雖使今日溘然，便可瞑目無恨，而所自叩心傷痛者，臣巽懦守拙，未嘗馳逐言議之場，而因一隨人聯名之事，橫罹於風波傾奪之際，混入於罟擭驅納之中，慘被難明之累，幾陷不測之禍，反究厥故，寔由臣不能引分力辭，冒進榮塗之罪也。咋指追悔，撫心自悼，中夜痛泣，忽若無生，尙以何心，自同平人，彯纓結綬，唐突簪紳之間哉？且臣於頃日憲臣請推銓曹堂郞之啓，實有所恧蹙靡容者，臣一日在職，不敢不自盡其責，向所擧代兩人人地，大臣旣有筵奏，重臣又爲疏陳，臣不必疊床，而本曹舊例，凡於銓望通擬時，只問於曾經郞官未陞四者，而臣難愼其事，不敢輕擧。雖已陞品陞資之人，亦皆問議無異辭而後，又停當於諸堂，以爲博採諸議，十分愼重，而物情難平，白簡峻發，人之所見，不同如面，隨事糾正，亦循臺體，則臣不欲强辯自是，重傷事面，而若其情地之危蹙，又加一層矣。日昨別兼春秋之任，累經多人，轉及臣身，臣之踪地，如右所陳，不特館規之決難冒當而已，不得不坐犯違慢之科，分義虧缺，惶霣方深，不意特敍還差之命，遽降於數日之內，臣惝怳震惕，莫省所措。夫本館草記，以薦事爲急，請以無故人差出，則臣之下位諸人，雖以情勢爲言，不過意外橫逆，皆是無故者也，惟在朝家敦迫出仕而已。本館格外，自古甚嚴，曾未有越次差出，代行其任者，又未有別兼一人，獨當薦事者，毋論臣之私義，卽此一款，其非無故，已自較然，而該曹之捨置許多無故人，獨以臣請敍還差，實是莫曉何所遽而爲此也。卽因政院啓辭，召牌又復儼臨，不敢每事坐違，謹此趨詣闕外，而披瀝肝血，冒陳情懇。伏乞天地父母，察臣危苦之踪，諒臣痛迫之情，亟令還收新命，回授無故之人，仍飭選部，勿復檢擧，俾臣得以退守田里，沒齒自靖，不勝大願，無任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日者金有慶之疏，已盡洞燭，爾何爲嫌？至於銓曹事，尤不宜一向撕捱，爾其勿辭，從速察職，使史薦不至遷就。

○初二日申時，上御熙政堂。湖西別遣御史李道謙入侍時，同副承旨朴弼哲，假注書李裕身，記事官李知聖，記注官申滌。上曰，御史進來。爾曾無出入侍從之事，故予未嘗見爾面，而因大臣陳達，知所擧得人，付以一路按廉之任，此非一時暗行之比，與兩南別遣，同意非偶然，着念奉職。道謙曰，殿下不知臣不肖，畀以重任，揣量才分，無望稱塞，而事係往役，義不敢辭，業欲黽勉下直，而臺銜縻身，進退兩難，極切惶悶矣。曲荷聖上之體諒，旣解本職，又承賜對之命，感激恩私，不知所達矣。今年湖西農形，田穀雖全失，而畓穀頗勝云，尤甚七邑設賑，似不必張大，亦未知逐邑必爲設賑，臣下去後周察，當始決定，而備局節目中，丐乞濱死者，以本邑會付帖價米，及還上耗穀白給事，啓下矣。第尤甚邑會付帖價米，全義只有一百餘石，其餘則或有升斗之儲，或有全無會錄之邑，至於耗穀，亦甚尠少，飢民輩，以朝家之曲加軫恤，至遣御史，坌集望哺，則其何以接應乎？耗穀不足處，勢當以鄰邑耗穀，量宜狀請，以爲劃給之地矣。上曰，依爲之。且念備局節目，只是擧大綱而已，豈能盡度外方事耶？便宜爲之，守令貪風大振，百姓凋瘵已極，以何術廉察，以何術賙濟耶？且外方，雖不至大飢，守令過爲張大，論報營門，營門又過爲恐動，此亦非矣。下去後詳審處之，而以湖南御史之言見之，各邑還穀，在處皆空云，爾之七邑，未必皆賑之說，似得要旨，而若或皆賑，則何以爲計耶？道謙曰，守令治否，採訪廉問，或有微眚薄過，則稍加警責，其中尤不法者，當爲論啓，百姓之倒懸者，惟當宣布德意，期於安集，而此是足跡所不到處，設施之策，何以指向陳達耶？下去後，觀其形勢，小事則相議備局，大事則卽爲狀聞矣。上曰，何以期限耶？只欲宣布朝令，採訪守令治否，卽當還歸耶？外方各邑，百弊俱生，期於修擧而後已耶？道謙曰，聖敎及此，雖數年之久，惟當盡力報效，豈敢以一時往來爲計哉？空疎無能，難副委寄之盛意，以是爲悶矣。上曰，知其無速歸之心，予心，深以爲恃矣。須如兩南御史之勿限年數，期於成效，可也。若無成效，則雖至十年久留，亦無所益，孜孜晝夜，以副此心。道謙曰，卽今良役之弊，聖上旣已洞燭無餘，與廊廟諸臣，日夕講究，必欲變通者也。今之議者皆曰，五軍門軍額太多，積弊無以救得，此固然矣。第昇平日久，生齒繁殖，守令若得其人，則可祛此弊，近來良民中富實者，投屬歇役，名目至多，此所以今番節目中，有不緊雜色汰定之請，而此等變通之事，不泄先聲，然後可免繹騷之患。各營各鎭各邑所屬，軍官之可汰者，先爲試才而沙汰，則庶絶渠輩呼冤之端，預爲稟定，出諸擧條，則聽聞所及，易致驚擾，臣旣以別遣御史下去，此等事，以便宜從事，何如？上曰，其言好矣。良役之弊，緣於逃故之未充，雜色汰定，雖似容易，而猝然變通，必有騷擾之患，朴文秀，亦以漸次簽補爲言，其亦慮此矣。詳思其言，儘有意見，凡事每患先聲之洩露，此一款，備局節目中刪去，可矣。御史旣已面達，則雖無節目，可以施行矣。道內守令中，相避之人有之耶？道謙曰，別無相避之人矣。上曰，出道後出沒耶？往來時出沒耶？道謙曰，必先潛行然後，守令治否，生民疾苦，可以採訪，故臣意則欲先潛行矣。大臣之意，以先往賑邑，區劃賑政後，卽爲潛行爲得云，出沒先後，方在思量未決中矣。上曰，湖西，差勝於湖南，湖南救荒之策，一時爲急，故御史先往災邑。此道則頃日承宣，以不必別遣御史爲言，而今此御史之別遣，非但出於賙賑，爲一道修擧之地，則歷路出沒，亦不必費了多日，便宜爲之。至於某邑久留時，則凡事相議廟堂，與湖、嶺御史一體往來之時，亦爲時時出沒，警動一道，可也。道謙曰，節目中，各邑還穀反作，使之嚴査啓聞，而伏聞嶺南別遣御史朴文秀，爲慮査出後蕩滌，以勿爲査出，仍爲徵捧事，有所定奪云。旣已寢却於嶺南，則不宜異同於湖西，而節目內指揮如此，未知何以爲之？上曰，此則末後處置爲難，觀勢爲之，而一經査出，易歸蕩滌，嶺南御史之所陳，誠不無意見矣。仍以封書，授承旨傳于御史曰，此中只是栍邑，或出道後開見，或辭朝後出沒時開見，從便爲之，而勿拘栍邑，一道盡爲出沒，可也。道謙曰，栍邑出沒後，一道皆爲廉察，則一道廉問之事，竝錄於栍邑書啓中乎，抑別爲書啓乎？上曰，栍邑與他邑，湖南御史，同爲書啓矣。暗行則若於栍邑外封庫，廟堂必爲警責，而此則非暗行，雖栍外邑，有不治守令，封庫狀罷，一體出沒，可也。道謙曰，大同立法，三南各異，湖南則八斗納木一疋，嶺南則七斗納木一疋，湖西則六斗納木一疋，而該廳捧納，少無區別。此爲湖民稱冤之端，分付該廳，湖西大同木升數，雖稍劣於兩道，所納勿爲點退，參量捧納，一以示朝家差等之意，一以除湖民稱冤之弊，未知何如？上曰，所達好矣。但惠廳，以此給貢物價給價之時，精麤相錯，則貢物人，似有呼冤之端，此似爲掣肘矣。令廟堂稟處，非暗行，則授封書後，未必卽出，何日當辭朝否？道謙曰，備局節目啓下後，所叨本職，旣有難冒之勢，臺官非公服，則例不得出入，服色所拘，尙未及見大臣及備局諸堂，故行期如是遷就，極爲惶悚，方欲黽勉出肅，劃卽辭陛矣。幸蒙恩遞，今又祗受封書，卽當辭陛，而若見大臣、備堂後，欲爲發行，則諸大臣及諸備堂，明將入侍三覆，再明日可以歷見，而初五日國忌，例不得辭朝，初六日將發，而旣受封書，曠日遲留，有所不敢，何以爲之？上沈吟良久曰，此非一時暗行，別遣有意，不可草草爲之，與廟堂相議後辭朝，可也。道謙曰，京衙門上納軍布、身布，自朝家，每有錢布參半之令，下土殘民，尤以是難堪。蓋木布則出自女紅，一年經營，猶或辦備，而以錢參半，則二兩錢上納之數，不能以一疋換作，有所添補，方始充納。此爲軍役第一弊端，今年本道上納諸色軍布、身布，民人之以錢願納外，依前定式純木上納，何如？上曰，頃以純木上納事，分付，而黃監狀啓，又以純木爲難便，故雖有銷刻之嫌，聞海西木花，今年大失稔云，故許之。或錢或布，民情各異，從自願爲之，好矣。道謙曰，湖西己亥新量田畓，竝二十五萬餘結，而丙午收租案中，各項陳頉，多至九萬餘結，近來農民輩，爲其糊口之難，雖高山絶頂，及尺量官路，亦必冒法起墾，量付田畓九萬餘結，豈有仍因陳廢之理哉？有國所重，無過田政，而於此一事，亦可見守令之專不致力矣，豈不寒心哉？田政一節，備局節目中，雖無擧行之事，臣下去後，就各邑陳頉最多處，試加考驗，未知何如？上曰，依爲之。道謙曰，鄕校、書院，校生、院生及募入，自有朝家定數，額外冒屬，隨其多少，一切汰定爲計，而當此良役至難得之日，謀避軍役之蹊逕，不可不一切防塞。自今以後，鄕校、書院募入，及校生、院生額外許屬，成給帖案之守令，嚴立科條，各別科罪，未知何如？上曰，其言好矣。令廟堂議定科條，而事係令前者，勿爲論罪，此後未離道之前守令，如有如此事，則狀聞罷黜，可也。道謙曰，卽今外方民弊，千頭萬緖，而矯救之責，惟在守令之得人。臣下去後，貪汚不法之吏，謹當隨聞請罪，而營門殿最，亦且不遠，所易新吏，若未賢於前倅，則倍貽迎送之弊。申飭該曹，勿拘文蔭武有職無職者，惟才是擇，而試以洪州一邑言之，今年內本倅遞易，已至數三次，民不支堪於迎送之費云，守令久任之規，自朝家，纔已申明，而切勿撓改之意，更加申飭該曹，何如？上曰，其言好矣，各別申飭。道謙曰，因湖南御史李匡德狀啓，公山前前縣監金麟慶査事，自秋曹，捉送李厚昌等於本道，以爲推覈事，覆啓蒙允，而臣與麟慶，乃六寸親。以此引嫌，雖是法外，當時情誼之篤密，通朝所知，若使臣替當査事，則易招人言，令湖南御史終始按覈，何如？且念彼御史之所啓聞者，使他御史按査，其在事體，亦似未穩，故竝此仰達。上曰，此一節，令廟堂稟處，此外無大段可稟事耶？道謙曰，昨日初覆，終日殿坐，今日又此引接，恐致有損於聖體，不堪長語煩陳，惶恐敢達矣。諸臣，以次退出。

12月3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右承旨宋眞明〈坐〉。左副承旨李重觀〈坐〉。右副承旨朴弼哲〈坐直〉。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性孝〈仕〉李裕身〈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宗城〈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重觀，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校理申致雲，時在京畿廣州地，修撰趙德鄰，時在慶尙道安東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李仁復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朴師洙，卽右承旨宋眞明三寸姪女壻也，法當相避，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姑改差，其代，政官牌招，卽爲開政差出，仍卽牌招入侍。

○傳于宋眞明曰，莫重啓覆，承旨不可不備員，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開政差出，仍卽牌招入來後，正時隨時以入。

○鄭錫三啓曰，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牌招不進，參判尹淳進，參議尹㝚在外，左副承旨李重觀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恒藥房進，參判趙文命病，參議趙趾彬病，參知柳萬重進，左副承旨李重觀進。

○李重觀，以吏批言啓曰，判書李台佐牌招不進，參議尹㝚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以柳萬重爲承旨，朴師洙副護軍單付。

○朴弼哲啓曰，今日三覆，兵曹堂上一員，所當入侍，而判書吳命恒，以御藥監劑，進去內局，參判趙文命，以御營大將，牌招不進，參知柳萬重移拜承旨。參判趙文命，參議趙趾彬，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兼文學呂善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弼哲曰，禁推傳旨捧入。

○朴弼哲，以備邊司言啓曰，兵曹參判趙文命，將任受符之後，連呈辭疏，不卽行公，軍務委滯，殊爲可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趙遠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萬重曰，推考傳旨捧入。

○柳萬重，以禮曹言啓曰，今十一月十三日晝講，咸鏡監司權益寬同爲入侍時，咸鏡監司權益寬所啓，慶源地，有穆祖大王舊基，土人尙傳所居成都之舊事，王跡肇基之地，尙無表識之擧，殊是闕典，立碑記跡，垂示後世，似乎得宜，敢達。上曰，令該曹議于大臣，稟處，可也事，命下矣。議于大臣，則領議政李光佐以爲，太祖潛邸時舊基，曾已立碑，則穆祖大王龍潛胥宇之地，鑱珉記實，永垂來後，誠合事宜，而但念歲月邈遠，傳說難眞，斡東赤島，指點多端，若不能的得王跡所肇處，而彷像疑似，遽爲臆斷而豎碑，或至於失眞，則反不如欠闕之爲愈。令道臣巡到時，躬往親審，博問明據，必得其眞的可證者，論列啓聞後，更爲稟旨擧行，何如？右議政沈壽賢，與領議政同。左議政趙泰億，病不收議。奉朝賀崔奎瑞，領中樞府事洪致中，行判中樞府事趙道彬，俱在外，不得收議。大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傳曰，依領相議施行。

○吏曹判書李台佐上疏曰，伏以臣，鑑識儱侗，年紀衰暮，其於銓任，實難冒承，而辭不獲命，黽勉出肅，一次過政，已有疵議，而至於格例之間，做錯非一。假監役李瑞坤之於本曹參議尹㝚，兵曹佐郞柳運之於兵曹正郞任守迪，同副承旨朴師洙之於右承旨宋眞明，俱有相避，稽之政法。或不當擬望，或當爲懸注，而下吏旣不提告，臣亦未能覺察，皆受天點，承旨則已爲變通改差，臣誠瞿然慙惶，達宵靡安，而其昏昧疎謬，不堪於銓地，此亦可見其一端。卽因開政有命，召牌臨門，而昨夜罷政還家，神氣益澌綴，無以自力祗承，不免坐速逋慢之科，惶悚震駴，無地自容，玆敢露章自列。伏乞聖慈，俯垂矜憐，亟遞臣職，仍勘臣罪，公私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一時做錯，何傷之有？卿其安心，勿辭行公。

○敎守禦使李台佐書。王若曰，有國之詰戎政者，必以保障爲先，古人之論將材者，必以《詩》、《書》爲本。況藎臣緩急之可仗，故此日簡畀之特隆。念昔穆陵再造邦家，而文忠冠麒麟之列，肅考雅尙儒術，而先卿膺玉帛之招。卿承厥聲，世推宏器。文雅得之庭訓，慨然恥爲俗士凡儒，和順本乎天姿，望而知其吉人正士。自衣布已許公輔，逮發軔遍歷淸華。言議務主於寬平，尙自勵以名節，績庸俱著於內外，遂與聞于樞機。曩因講肆gg講肄g之周旋，益信老臣之忠款。登筵移晷，至誠見敷奏之間，守閣達宵，大節驗倉卒之際。譚笑於戈戟之場，而正論不撓，士流倚爲長城，閱歷乎滄桑之變，而完名獨尊。國人仰若靈殿。嗟向來全保於衆怒，顧今日倚毗也益專。掌邦賦而漏塞尾閭，志存裕國，總禁旅而歡騰靺韐，政務祛私。謂蕩平實合於時宜，疇克成予之志，念用舍亶係於銓部，所賴惟卿之公。然王者安豈忘危？況通才用無不適。眷玆漢南之巖險，實最我東之關防。控制王畿之襟喉，沁都與之犄角，擁衛神京之左右，摠營爲其輔車。粤自李曙設置以來，允爲依歸之所，及夫丙子喪亂之後，益講備禦之圖。居輦轂而摠外兵，非信臣莫宜輕授，管鈐轄而令列鎭，用文宰蓋重其權。比緣恬憘之成風，以致經理之失策。囷倉告罄，豈云有備而無虞，尺籍擁虛，若爲臨亂而得力。矧當艱虞之溢目，尤急才俊之簡心。玆授卿以南漢山城守禦使。太乙句陳，用增環衛之壯，牙旗豹纛，一新大將之威。卿其祗服寵章，益恢遠略。毋曰邦家之姑無患，毋曰書生之不知兵。慈仁厚德固長於牧民，而若紀律則必肅，包容曠度固優於鎭物，而在賞罰則必明。峙糧督逋欠之收，勿令怨生閭里，蒐首補行伍之缺，莫使害及疲殘。凡諸設施之有方，悉以便宜而從事。於戲，可屬一面，托卿以爪牙腹心之權，能行三軍，使士如手足頭目之衛。時艱若此，卿豈憚於獨賢，國事無涯，予實望於共濟。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大司成兼知製敎宋寅明製進

○初三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啓覆三覆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右議政沈壽賢，左參贊姜鋧，右尹李廷濟，吏曹參判尹淳，戶曹參議徐命淵，禮曹參議鄭壽期，掌令權孚，正言鄭羽良，靈原君櫶，刑曹判書徐命均，刑曹參判李森，宜昌君南泰徵，同敦寧李翊漢，同中樞趙儐，刑曹參議兪命凝，工曹參議朴乃貞，兵曹參議趙趾彬，副校理姜樸，修撰趙鎭禧，行都承旨鄭錫三，左承旨李仁復，右承旨宋眞明，左副承旨李重觀，右副承旨朴弼哲，同副承旨柳萬重，假注書李性孝、李裕身，記事官李知聖，記注官申滌。諸臣進伏訖。光佐、壽賢進曰，今日天氣嚴寒，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又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連爲安寧矣。又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又曰，中宮殿氣候，近復何如？上曰，無事矣。又曰，王世子氣候，伏見昨日藥房啓辭批答，又聞今日入侍醫官所傳，比前顯差，誠爲大幸矣。上曰，近則差勝矣。光佐曰，嬪宮氣候，頃承筵敎，勿令入診，故下情憂慮頗深矣。今伏聞俄者入診醫女之言，幾乎復常，實爲多幸矣。上曰，初恐添傷，如是速差，可幸可幸。光佐曰，大病後，若不善攝，一有觸感，憂慮非細，此後益存少愈之戒，備盡調將之方，好矣。上曰，唯。壽賢曰，紅疹自是毒疾，差復日久之後，或不無發熱之時，此後調攝，最難順適，必須自內頻頻敎飭，務加防攝，不至大段添傷，好矣。上曰，其言好矣。右承旨宋眞明，持外囚安州殺人罪人趙漢興推案，進伏曰，初覆時啓下推案次例，以承旨遞易之故，換次矣。上曰，只讀初頭及最下刑曹啓目，照律啓目。眞明讀訖。上曰，僉意何如？光佐曰，臣之所見，已悉於初覆，更無他語矣。壽賢曰，無他更達矣。鋧曰，初覆已達矣。眞明曰，諸臣陳達時，離席奏事之意，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廷濟、淳曰，雖未入參於初覆，此非可論於復讎，法外何達？諸臣所達，上同。上曰，大抵斗拱，不能知趙琛之爲賊，而急於陷人，而爲此誣告，則漢興之以此爲至痛，必欲復讎云者，似或然矣。光佐曰，爲斗拱所陷害云者，乃漢興之言，而琛之受刑於中營也，不能暴白其非賊之狀，仍死杖下，則乃以復讎爲言，其果成說乎？壽賢曰，旣曰復讎，則只當不顧一身死生，何以潛逃，及其見捉就縛之後，乃曰復讎，此乃行盜賊之事，而非孝子報讎之義也。此則決難容貸矣。上曰，趙琛，若曖昧而爲斗拱所構陷，仍致杖死，則似爲至痛矣。光佐曰，小臣所見，與僚相有異。琛果無罪，爲斗拱白地構殺，而漢興，又能依法復讎，則雖有節目間所失，其志皎然，豈以逃避一節，而不恕其情乎？此則琛之有罪無罪，雖不可知，中營之刑殺，以其二斫刀、紫芝衾之贓物見捉，則斗拱之告官，非出於誣陷。趙琛之杖死，亦無稱冤之端，漢興之事，其可許以復讎乎？上曰，漢興逃避一節未盡，而殺人自首，豈可責之於人人耶？命均曰，受罪公家者，皆許以復讎，則將啓無限後弊矣。三次加刑之時，中營將，亦豈無所執而然耶？上曰，斗拱則非狀頭耶？命均曰，狀頭乃閔㺶也。上曰，大抵後弊所關云者，其慮深矣，而予之所言，欲恕其心而已，初非謂其事之可疑也。仍下判付曰，依律。

○左承旨李仁復，持谷山囚殺妻罪人宋之元推案進伏。上曰，只讀秋曹照律啓目。仁復讀訖。上曰，僉意何如？光佐曰，此罪人情犯，已詳達於初覆，實有可恕之端矣。壽賢曰，淫奔狼藉則殺之無惜，以此償命，恐不可矣。鋧曰，小臣以先王朝已行之事，仰勉於初覆之日矣。情法俱有可恕。靈原君櫶以下諸臣所達上同。光佐曰，原其情而言之，雖有寬恕之端，而旣非奸所捕捉，則之元，亦不可無罪矣。上曰，然矣。仍下判付曰，笑花旣屬官婢之後，則與登時殺死者，不甚異也是旀，且本非誤疑而殺，則逼攻殺之律，似不襯着是置，特爲減死定配。

○鄭錫三曰，吏曹參判尹淳，胸腹痛甚急，使之退出，何如？上曰，唯。

○左副承旨李重觀，持外囚元碩必推案進伏。上曰，文案次例，異於昨日耶？眞明曰，刑房歸於小臣，故次例易矣。上曰，該房所掌文案，宜換次，而其餘則似無換次之事矣。錫三曰，小臣所掌，同副持入，故以此失次矣。上曰，單子次例，當進讀推案矣。光佐曰，定次單子入啓，則當以次例進讀矣。重觀曰，臣不能審察次例，率爾進伏，惶恐矣。上曰，讀照律啓目。重觀讀訖。上曰，僉意何如？光佐曰，初覆已達，而大抵鳳章，有一毫冤死之端，則其奴招辭，何以無別業可疑爲言？碩必之招，三變其說，而其異同，不甚大段，渠輩俱以年少同里之交，似無嫌猜欲殺之心。雖以屍親前後所供見之，且無故殺之言，此近於過失殺也。過失殺，則非死罪也矣。壽賢曰，初無欲害之心，而偶然殺傷，則此乃思慮耳目之所不及，非戲殺誤殺之類耳。上曰，戲誤殺及過失殺，異律耶？壽賢曰，過失殺則有贖，贖則惟屍親矣。上曰，此則水陸懸殊，似非戲殺矣。鋧曰，手足相接，言語相謔，爲戲，鳳章之以鎌爲魚，初投水中則似戲，而碩必之水中還投，適中其脅，勢或然也，則誤戲之律，俱不襯當。先王朝辛酉年，善山府有一村漢，拔劍斷索，誤致殺人，則判付以爲，出於無情，特爲酌處。戊子年，江原道人崔乙立者，偶殺寺僧，而亦爲減死。庚寅年，平安道有姜來先者，刈草揮鎌之際，偶致殺傷其同行人，而亦以元無欲害之心爲敎。如碩必之事，以法論之，無可當之律，以情言之，有可恕之道，惟在上裁。上曰，過失殺，納贖之言，果如右相所達耶？秋官一員出去，持律文以入，可也。此乃人命生死關頭，不可泛然論斷矣。靈原君以下諸臣所達，與上同。孚曰，殺人者償命，蓋爲其已死者之可惜，而若徒以償命爲重，而如有一毫枉死之患，則其爲可惜，與已死者無異。臣則以爲，宜用罪疑惟輕之律，而自下不敢擅斷矣。光佐曰，聞諸臣之言，孚言最爲精詳。大抵戲殺過失殺之間，不能明白論勘，則罰從惟輕之律，似好矣。上曰，罪疑云者，指本罪之疑，而此則非罪疑，乃律疑矣。鋧曰，此罪人，雖有可恕之端，而猶重於宋之元、笑花之罪，萬死無惜，而鳳章之死，實爲無辜，雖或減死，邊島流配，不可已也。上曰，然矣。見先朝處分，及再昨年判付，則可知如此事矣。之元事，出於洩憤，與奸所被捉，不甚異，或以疑而殺之元，則豈無後弊也？碩必事，其死者雖極無辜，其無心相害則分明，持入律文之敎，蓋以爲若有當律則施之，不然則參酌處分之意矣。律文，該房承旨讀之。眞明讀訖。上曰，其律何如？眞明曰，過失殺者，指其耳目所不到，思慮所不及處，而此則見其立於陸地，而還擲其鎌，初非出於害人之意，而不避人而投之，則眞有所犯，不可以過失之律，引之矣。壽賢曰，初無欲害之心，故爲過失殺矣。眞明曰，其欲害非害之心，何以斟酌也？上曰，此則過疑矣。光佐曰，償命者，矜惜其已死者之意，而碩必雖無欲害之心，偶然殺傷，鳳章之死，極爲冤抑，雖用惟輕之律，當加於宋之元，可慰已死者之魂矣。上曰，右相之意，陳之。壽賢曰，初無欲害之意，而偶致殺傷者，不可輕用一律，論以過失之外，無他矣。上曰，政府西壁，秋曹堂上陳之。光佐曰，鋧有聾病，似未承聞傳敎矣。上曰，承旨，高聲傳言，可也。鋧曰，手足相接爲戲，而此則不然，患出於思慮所不逮，以臣賤慮，較量輕重，則遠於戲殺，而近於過失殺矣。光佐曰，事雖出於無妄，而不能謹愼之罪則多矣。上曰，十八歲鄕兒，豈知其謹愼之道耶？啓覆之意，求生於必死之中，律文若七分過失，三分戲殺，則從七分施之，宜矣。命凝曰，鳳章立於陸，碩必立於水中，此非耳目所不到，而但彼此投鎌之狀，則都是思慮所不及矣。上曰，此非耳目所不到，而若其俯躬取鎌，無心中還擲，則亦豈非耳目所不到耶？領相不謹愼之言，然矣。眞明曰，俯以拾鎌，立而投鎌，則或不無欲害之心，臣以此有疑矣。上曰，此非常情之所可測，縛腰觀井者，能爲之，非此則必不爲之，以此爲疑則過矣。淳曰，臣以胸腹衝逆之病，小退，未及詳見文案，而碩必如有一毫傷害之心，則前後元隻之言，必有明白詞證，而終無欲害之云者，可見其無心矣。此可以酌處者矣。上曰，於律何如？淳曰，此則非戲非誤，稍近者過失殺矣。上曰，兩司儒臣，各陳之，欲知律名而處分矣。孚曰，臣意則罪疑惟輕，鳳章之死，雖極無辜，碩必之投鎌，實出無情，若以疑而誤殺，則其爲失刑，何如？無寧從惟輕之律，而傅之生議，爲愈矣。雖傅生議，而施之以重勘，則亦非全然屈法之比矣。羽良、樸、鎭禧所達，上同。上，下判付曰，觀此文案，手足不相犯，思慮所不逮，乃初無害人之意，而偶致殺傷人者，正是《大明律》所謂，過失殺者。擬律戲殺，似不恰當，而俱以誤殺戲殺償命者，可見重人命之意。鳳章，旣以無辜而死兺不喩，又登登覆，則不可只贖，參酌減死定配。

○右副承旨朴弼哲，持外囚殺人罪人右必推案進伏。上曰，刑曹照律處讀之。弼哲讀訖。上曰，僉意何如？光佐曰，渠雖曰泥醉，拔劍刺殺，則無可議者，故初覆時，已達矣。壽賢以下諸臣所達，上同。上曰，依律。

○同副承旨柳萬重，持殺人罪人明�郞推案進伏。上曰，秋曹照律處讀之。萬重讀訖。上曰，僉意何如？光佐曰，此罪人，與右必同罪，無更議者矣。壽賢以下諸臣所達，上同。上曰，依律。

○光佐曰，臣於再昨初覆入侍時，以後班起出諸臣，警責之意，陳達矣。及見擧條，則注書不知臣區別之本意，出入諸臣，混置推考中。當初臣之所陳以爲，老臣內急者，容有可恕，年少後班之一時多出，班次多空，宜有警責云云，而右承旨趙遠命，繼請推考。蒙允之後，臣更以爲後班之一邊皆空，無前之事，不可循例警責而止，復請從重推考矣，注書之所出擧條，多未詳盡。當該注書則推考，伊日擧條，改付標以入，何如？上曰，擧條雖有稍異，別無大段錯誤，故啓下矣。所達如此，依爲之。

○光佐曰，小臣連聞左議政趙泰億病報，而公務無暇，昨始往問，則外感彌留，咳嗽苦劇，而家在城外，時任大臣，例不敢出城，而卽今所寓，齟齬不便，調病尤難矣。頃者數朔，寓居於上闕備局，而公廨高曠，寢食皆失節，此其病之所由生也。近來則移住於闕外近處，而本主匪久還入，故勢難仍留。適有閭巷中一空舍，其主有相借之意，而左揆以閭家奪入有禁之故，不欲入處。對臣而言曰，彼旣許借，非如奪入，而身居三事，與他有異，故不敢移入云，而臣見其所處疎寒，不合調病，自朝家，特令移入於許借之家，以便調息，恐或無妨，故敢達。壽賢曰，臣亦往見其病矣，居處疎冷，調理極難。今聞其舊時幕下之人，有一空舍，意欲相借，而左揆以國禁之至嚴，難於移入。臣等，適聞其事狀，故敢達。上曰，左揆，城內無家耶？壽賢曰，左揆，家在新門外矣。上曰，連見箚子及醫官書啓，感氣少差，而他症一樣云，深用慮念。御醫之久留護病，左揆心甚不安，至爲請還，故使之往來看病矣。左揆年不甚高，而形貌比往時益衰，近日所患又如此，其在待大臣之道，何難許其調病之所，而向者洪領府事，以時任，借入閭家，其後，有所疏陳已入之家，不可復命還出，故置之矣。大抵朝令，不行於百事，或牽於情面，謂之許借，而其實則無異奪入，予實病之，故嗣服之後，一切嚴禁。外間事狀，雖未能盡知，或因輪對官所達，聞姑無奪入之弊云，此禁之能行，可知矣。朝家旣已申禁之後，爲大臣調病而黽勉强許，則已非誠實之道，亦豈禮待之意哉？左揆之不欲借入，其意美矣。且朝令至嚴，雖位在三事之臣，一切不許云，則其在守法之道，顧不反重歟？上下闕公廨中，擇其便好可以調病處，使之移入，好矣。〈出擧條〉光佐曰，臣見其所住處，卽其査家，而以其主之速還，又將遷次，而觀其病勢切悶，故有所仰達矣。下敎如此，朝家守法，若自貴近始，則其有益於治道，何如哉？不勝喜幸之至。上曰，予豈不念大臣病勢？而凡事，申飭之後，久則漸弛，朝家若不許大臣云，則雖强禦之類，亦必不敢肆然侵奪，豈不有益乎？壽賢曰，左揆病勢，所見可悶，故有所陳達，而聖意所在，旣出於重邦禁，則守而勿改，實爲治道之補益，何敢更達？光佐曰，法禁旣立之後，則大臣以下，亦不少假借，實合道理，若知其不法，而委曲勉從，則非誠意也。聖敎旣出於嚴法，則雖使僚相聞之，病中，想必感泣矣。上曰，誠意之言，好矣。假借大官，實非誠實之道，法禁之立，在於守而勿撓，若心知其非，而黽勉許之，豈予敬大臣之本意哉？

○光佐曰，湖西御史李道謙入對時，自上，有大臣、諸宰相見後下往，爲敎，而連有公頉，尙未得聚見，故姑未下直矣。良役一節，晝思夜度，終未得好樣道理，兩南御史則以爲，巡到列邑，隨頉簽補云，而或慮一邊簽補之時，易致搔擾，爲今之計，莫如擇送守令，使御史管束，隨其闕額，漸次簽補，付之數年，似有所效。李道謙爲人愼密，長於持重，必無作事輕率之慮矣。上曰，大抵予豈有知人之鑑，而兩南御史，則曾已習知其爲人，分遣之後，予心有所恃賴，湖西御史，則雖聞其名，不識其何狀矣。卿內擧不避親，而左右相亦言其可任，故付之此任矣。昨日始見其人，規模與兩南御史大異，爲人篤實，決無僨事之慮。予嘗以良役之一時汰定爲過，而昨聞道謙之言，其所汰定之規模頗宜，勿出先聲云者尤好，故予以此一節，拔去備局節目，爲敎矣，卿其知之否？三南御史，各奏其效，則予之所期，止此矣。李匡德下去時，亦以勿出先聲之意，分付，爲好矣。光佐曰，匡德之啓甚多，乘少暇急急回啓，故纔已了當，而聞以其弟疑疾，不敢通人，差過數日後，當與諸臣，商確陳達。頃日有次對時，匡德同入之敎，而初五日國忌，初六日小臣兼帶諸司襃貶，七日乃誕日，十日爲肄儀，而臣又以宗廟獻官進去，其間初八、初九日，又是國忌齋戒日，若或於齋戒日同入乎？上曰，自前國忌齋戒時，賓廳次對，則亦或爲之，依此爲之，可也。

○光佐曰，惠局郞廳，以有實職人啓下，乃是事目，而近來仕路甚貴，無職者多，故若帶此任，則辭遞實職，十數年來，已成俗套矣。曾前實職人，兼帶是任，臣亦目見之矣。今後則雖有實職，依事目，勿爲許遞，雖無職人，若有可合是任者，則隨便擇差，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掌令權孚，正言鄭羽良啓曰，請付處罪人鄭澔，及第閔鎭遠，竝命遠竄。〈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

○請回咨時當事相臣，罷職事。〈措辭見上〉上曰，已諭於初啓批答，須勿强煩。

○孚、羽良曰，臣等，非不知殿下惻怛之心，出於孝思，而兩人負犯至重，前後合辭之論，亦出嚴懲討之意，則頃日批旨中，八議之敎，臣實未曉也。鎭遠所坐，若係輕犯，而終至於不免刑禍，則聖上猶可以八議，擬而宥之，鎭遠之上告宗廟，下諭八方，其負先王，何如？八議之法，在鎭遠，非所可論，況臣等之所請，止於遠竄，則係是末減，而如是靳允，臣恐義理之晦塞益甚，神人之憤鬱難洩，爲人臣不敬不道之罪，無以懲勵矣。上曰，此則不然矣。最初處分時，已有下敎，澔於偏論，老而益力，予心常時，知其乖激，故頃者備忘，示予慨惜之意，而不待諸臣之合辭，已加譴罰，可見予明好惡之心。鎭遠則予以此諄諄下敎，亦多矣，鎭遠之事，予豈爲是？設令其罪，有浮於澔，顧其處地，所勘宜有參酌，孝者，以父母之心爲心，顧念先后同氣，餘幾人在？語及先后，猶不覺凄感，況以先后所不忍之事，予豈忍爲乎？先朝，亦以鎭遠爲是，先后同氣，只有一人，特爲放送。且予嗣服之後，仰體先朝遺意，每思庇護，予非爲其人之無罪也。今若不復顧念，又施流竄之罰，則景廟在天之靈，豈不惻然乎？先朝特放之意，卽予今日之心，予之不爲竄配者，卽先朝特放之意，在廷之臣，亦可知予意之如此矣。予已知臺臣，非務乖激之人，故初啓批旨，反復下敎，而雖以啓辭措語觀之，無姑先二字，則可知其更不加律，而予所處分，亦已參酌，明示好惡，決不可勉從。在下者一向爭執，在上者一向靳允，上下相持，是非靡定，若至於抑勒牽挽之境，則豈不有傷於處分大頭顱也。羽良曰，鎭遠之罪，浮於鄭澔，殿下亦已知之。澔則老悖無知覺，凡其凶論，遠實主張，不念先朝特放之恩，殿下顧惜之心，肆爲不道之言，作爲一副當義理，豈不痛哉？殿下臨御以後，寬厚慈仁，哀矜惻怛之敎，臣等，必欲仰體，故雖知其負犯之至重，而其所勘律，止於遠竄。此豈過重之罰，而殿下一向靳允？且以臺官，非乖激之人，故數昨合辭之批，止於如此爲敎，不勝愧恧之至。臣初見君父，而言議巽軟，至有此等下敎，何敢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

○孚避辭上同。上曰，俄者下敎，本非引避之事。勿辭，亦勿退待。

○孚啓曰，請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措辭見前〉上曰，勿煩。

○請遠竄罪人鳳朝，與其干連人，一竝設鞫嚴問。上曰，一事再鞫，曾無是例，前後下敎，非止一再。勿煩。

○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絞。〈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請徵夏，覆逆承旨，請對玉堂及首發臺臣，竝命極邊遠竄。〈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請寢逃刑罪人鳳祥，減死島配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請還收極邊遠竄罪人鄭亨益，放送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執義新除授李挺膺，時在京畿楊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

○羽良啓曰，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請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羽良曰，徵夏誣上不道之罪，實是前古史牒之所無者，決難容息於覆載之下矣。殿下臨御以後，過於仁慈，每惜人命，雖有大罪，必欲曲護，惻怛之德，臣豈不知？而三尺之法，非人君所可專擅，如徵夏者，正法然後，可以明王章矣。上曰，臺臣所論，豈曰非之？予所靳允者，重一律矣。

○請咨文撰進人，亟命絶島安置。〈措辭見上〉上曰，此非惜其人也，其事有大不然者。撰咨之人，若出於顧護負債人，則論罪或可，而其時予意，欲寬一律，大臣又爲筵奏，則詞臣奉行，撰進而已，非出於自家意思。此予未及周思，致有此辱，而乃反歸咎於其時詞臣，豈可乎？此事非關於黨論好惡，其所論執，未免太過。詞臣卽尹鳳朝也。旣有設鞫之啓，而又請島配，亦似逕庭，勿煩。初頭發啓臺臣，終未稱停而然矣。羽良曰，北咨出來，辱言狼藉，則臺臣發啓，事體當然，是豈挾私而發哉？上曰，未詳其實狀之如此，而旣發之啓，有難遽停，其勢似然，而臺臣，新入言地，以論啓之事見之，不爲時俗謬習，故予發此言矣。觀人，必以無心，則自有洗脫之事，若使此時人撰此文，而使向時人論罪，則其所勘律，必不止於島配。予所更張之意，蓋慮此等處矣。須念此敎，務歸公平，可也。設或加罪，則重不過遠竄，輕則至門黜而已，勿爲過甚之論也。羽良曰，初旣遠竄，則島配之外，無他可擬。臣意非出於已甚，而欲重國體矣。

○請禁府時囚李樞，設鞫嚴問。〈措辭見上〉上曰，此一節，頃日領相所達，豈以疑似論罪之言，是矣？然其有罪，非撰咨者之比，令該府嚴鞫勘處。

○新啓曰，人命至重，而殺人之法莫嚴，外方守令，雖在管下，濫杖致斃，則亦有其罪，而卽伏見慶尙監司黃璿狀本，則咸安郡守李光炯，因一微細事，濫杖宜寧人金承哲父子，以致相繼隕命於一望之內，事之驚慘，莫此爲甚，不可循例罷黜而止。請咸安郡守李光炯，拿問嚴處。上曰，玆事已欲判付，而公事浩多，未及爲之矣，不可一時罷黜而止。依啓。

○又啓曰，承哲旣已受杖致斃，則其子之冤酷痛迫，無所不至，官門呼訴之際，雖有語言之不擇，本非異事，李光炯之以此論報，已極駭然。道臣之遽然以決笞題送，致令光炯，得以憑藉，又殺其子，監司亦難免不察之罪。請慶尙監司黃璿，從重推考。上曰，依啓。

○上曰，承旨書啓，輕囚放釋中，堂上犯諱人事，何事也？重觀曰，忠勳府來關罪人矣。泰徵曰，此人，卽忠勳府庫直也。小臣，以不才無能，濫受國恩，品躋嘉善，而又以先蔭承襲，待罪本府，而靑恩君韓配夏，以有司堂上，身死之後，小臣卽叨是任。有司一差之後，雖在謫中，仍爲兼帶，身死之後，限三年仍帶，一如生時，本府古例卽然矣，乙巳翻局後，閔鎭遠啓遞小臣，仍又遠謫，而幸逢今日，復叨重任矣。其庫直囚禁事，則堂上有病，一府下人，皆爲問安，乙巳前，小臣新差之時，臣適有狗馬之疾，下吏輩，依舊例逐日問安，而獨此庫直，闕然不問，故臣卽記過除名矣。乙巳初聞卽呈訴於新堂上，而書臣姓名於所志中，渠則自稱平泉君奴子，有若無罪除下者然，其時堂上，又復屬舊役矣。臣重叨之初，因坐起時，問其委折，則書吏輩以爲，所志藏在櫃中，今已閪失，終不來納，下人輩之乘時逞憤，斥呼官員名字，其習可惡，故使之囚禁科罪矣。承旨，以輕囚書啓云矣。上無發落。

○宋眞明曰，凡臺閣傳啓之規，或兩司長官入闕，則前啓，以無城上所，姑停處置則爲之，雖城上所入來，或以國忌齋戒，或以日暮姑停，公家應頉之外，本無不傳前啓，而只爲處置之規矣。昨日持平李壽益詣臺之後，以式暇前啓則闕之，只爲處置，此實無前之事，大損臺例，而臺臣請推，曾無是規，不敢仰請。壽益，固新進生疎，而至於憲府下吏，不能引例之罪，在所難免，囚禁科罪，何如？上曰，依爲之。錫三曰，昨日入直承旨之矇然捧入，亦難免不禁之失矣。上曰，處置臺官，雖出於未諳規例，而昨日入直承旨，不無所失，推考，可也。〈出擧條〉

○羽良啓曰，近來榻前不嚴，諸臣陳達，殊多猥屑，而宜昌君南泰徵所達，尤極未安。渠之勳府履歷，及受辱下吏，此胡大事，而縷縷仰陳，極爲猥越，請宜昌君南泰徵，從重推考。上曰，依啓。

○又啓曰，今日啓覆文書，旣以一二三四，定其次序入啓，則承宣之臣，雖有換房者，自當以次進讀，而承旨只取文書之慣眼，胡亂易次，致勤聖敎，事體極爲未安。今日入侍承旨，竝命從重推考。上曰，依啓。諸臣，以次退出。

12月4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病〉。右承旨宋眞明〈病〉。左副承旨李重觀〈坐〉。右副承旨朴弼哲〈坐直〉。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性孝〈仕〉李裕身〈仕直〉。事變假注書愼龜重〈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明聖王后忌辰，齋戒。

○鄭錫三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過國忌後爲之。

○朴弼哲啓曰，罪人李樞，令該府嚴鞫勘處事，命下，而臺諫方以設鞫嚴問，論啓，不得捧傳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啓曰，御營大將趙文命，又爲違牌，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本營之軍務曠廢，已至半年，日昨又下特敎，而一向撕捱，無意行公，殊極未安。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啓曰，新除授判決事李濟，除拜三日，尙不出肅，詞訟重地，不宜久曠，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修撰臣趙鎭禧，以陳奏使書狀官，與正使有相議事，今日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重觀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以愼龜重爲事變假注書。

○吏曹口傳政事，以梁廷虎爲兵曹參知。

○朴弼哲啓曰，因兵曹草記，參知有闕之代，口傳差出，仍卽牌招入直事，允下，而省記已入，今又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進宴廳言啓曰，今此進宴廳分差監造官，各有職掌，自無閑隙，禮賓寺奉事李明復，內贍寺奉事姜錫泰，內資寺奉事李炫，別工作繕工監監役官李廷熽，司畜署別提金壽益，依本廳郞廳例，除本司差祭安徐，使之專意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都廳郞廳趙顯命，在外多日，久不上來，各別催促，使之卽速上來。李宗城差下已久，連呈辭狀，尙不行公，參下差是任者，古來非一。先朝實錄，何等至重，而强爲過讓，一向撕捱，分義道理，極涉未安。都廳郞廳李宗城，從重推考，卽仍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實錄都廳郞廳李宗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萬重曰，禁推傳旨捧入。

○傳于柳萬重曰，明日當爲召對，諮議沈錥，使之食後來待。

○備忘記，傳于朴弼哲曰，呂善長禁推傳旨，昨已啓下，而差備內官出給之際，挾於公事中，因以漏失，事之不謹，莫此爲甚。當該內官，拿問處之。

○朴弼哲，以兵曹言啓曰，判書臣吳命恒，以御藥監劑，方進藥院，參判臣趙文命，以兼任撕捱，違牌不進，參知未差，參議臣趾彬，獨爲入直矣。親病夜來添重，今方陳疏，而以國忌齋戒，見阻喉司，番次，他無推移之員。宿衛重地，不可曠直，參知有闕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卽爲口傳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持平李壽益啓曰，臣於再昨，忽承柏府新命，繼以處置，天牌狎臨，顧臣巽軟，豈合言議之地？而祗緣三覆錄囚，期在隔宵，兩臺處置，一時爲急，黽勉赴召，仍當處置，而若其前啓之當傳，臣非不知也。凡臺閣舊規，服制式暇之日，雖或承命處置，而至於前啓，不得循例謄傳，自是兩司通行之規，昭載於謄錄，斑斑可考，臣焉敢誣也？臣於伊日，適有親忌式暇，雖當處置，不得傳啓，蓋遵前例矣。喉司之臣，未詳臺閣之舊例，兩司之謄錄，歸臣於矇不省察，誤爲闕啓之科，至煩筵白，替治下吏。臣之初不傳啓，儘有所據，承宣之率爾稟白，誠是意外，此是非臣疲軟見輕之致。身爲臺臣，委罪下吏，其何敢晏然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朴弼哲啓曰，持平李壽益，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12月5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式暇〉。右承旨宋眞明〈病〉。左副承旨李重觀〈坐直〉。右副承旨朴弼哲〈坐〉。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仕直〉朴弼載〈病〉。事變假注書愼龜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明聖王后忌辰。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朴弼哲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提調臣吳命恒，副提調臣鄭錫三啓曰，節屆隆冬，連日沍寒，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復若何？中宮殿氣候，何如？王世子氣候，亦何如？嬪宮氣候，一向蘇安乎？臣等伏慮耿耿，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內殿氣候無事，世子、嬪宮氣候平穩矣。

○朴弼哲啓曰，御營大將趙文命，特敎之下，猶不變動，一向違牌，無意行公，事極未安，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朴弼載爲假注書。

○李重觀啓曰，事變假注書愼龜重，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鄭錫三啓曰，諮議沈錥，陳疏還給，而不爲入來，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非以經筵官召之，使之入來。

○傳于李重觀曰，召對爲之，《心經》上下卷持入。

○傳于李重觀曰，右相赴燕時，醫官姜渭聘隨往。

○李重觀，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謄錄郞廳尹光運，雖已分隷承文院，而未及免新之前，自本院，無付祿之規，與初無職名無異，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尹光運副司勇單付。

○以全羅監司，臘肉進上中，山豬體小，不準尺量，惶恐待罪事狀啓，傳于朴弼哲曰，勿待罪事，回諭。

○掌令權孚啓曰，以持平李壽益引嫌而退，前啓不傳，舊例有據，承宣之斥，何必爲嫌？請持平李壽益出仕。答曰，依啓。

○丁未十二月初五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鄭錫三，侍讀官姜樸，檢討官趙鎭禧，假注書愼龜重，記事官李知聖，記注官申滌，諮議沈錥，同爲入侍，以次進伏。上曰，諮議，何不持冊而入？注書出外，持冊而來，以給諮議，可也。上曰，諮議使之就坐。錥曰，臣敢入不敢入之地，豈敢與儒臣，竝列而坐乎？鄭錫三曰，諮議，俄呈辭疏，而還出給矣，又不持冊而入，累次聖敎之下，終始固辭太過矣。各別勤諭，何如？上曰，雖非經筵官，旣入侍，則當就坐，而終不就坐，未免過謙，故向因大臣所達，爲此下敎矣。今又若是過謙，則雖有所見，必不悉陳，此非所望也。錥乃就坐。龜重承命出外，持《心經》二卷，來傳於錥。是日講《心經》下卷第十七板。姜樸先讀，自孟子曰仁人心，至身却只在此。趙鎭禧讀，自郉和叔問伊川，至自昏睡去也卽是放。錫三讀，自又曰人常須收斂箇身心，至孰先乎此。讀畢，樸曰，小臣陳達文義，多有未炯，今番則使諮議陳達，何如？上曰，諮議許，從當質問，進講儒臣，姑先進達，可也。樸曰，有放心而不知求，學問之道無他，只在於求放心，其求字，不當重看。上曰，求字不重看之意，何也？樸曰，重看則近於助長。上曰，然矣。樸曰，附註云，外面有些罅隙，便走了，比猶盛水之器，有罅隙則漏。朱子曰，身如一屋子，心如一家主，一念之頃，求放心則心便在此。又曰，不能求放心，則比如無家之商，縱然得財，無所儲處。又曰，比如稱衡，於物欲上漸輕，於義理上漸重，此於求放心之義，爲切要矣。上曰，然矣。鎭禧曰，第十八板，程子曰，若不能存養，只是說話，蓋爲學之道，不能眞知而實踐，則不過爲一場閑說而止，此存養之所以爲重也。上曰，其言好矣。且其下註詳備矣。錫三曰，近來科場中人，皆能讀書，而少不干涉於自家心身上，此豈非閑說話乎？樸曰，口耳之學，無存養體驗之功，則便是閑說話。錫三曰，所謂養者，因其善端而養之，近世學者，只讀古紙上說話，而能有體驗之實者鮮矣。聖敎所謂下註詳備，最爲至當，伏願體驗於斯焉。上曰，其言好矣。錫三曰，臣等蒙昧，不能詳達文義，伏願發問於諮議，何如？上曰，入侍儒臣，更無可達之文義乎？鎭禧曰，膚淺之見，更何所達？上曰，諸臣坐次稍遠，不便於問難，一竝進來，可也。諸臣以次進伏。上曰，諮議頃日在桂坊時，予已知之矣。予雖無知識，願聞其所達，勿爲過謙，自上篇，逐條陳達，可也。錥曰，小臣本無所解，與儒臣同達，非臣之所敢承當也。錫三曰，諮議一向過辭，不肯陳達，自上拈出發問然後，似可有所達矣。上曰，諮議若以先發爲難，則予當先問。因出心學圖問之曰，是圖次例是否。錥曰，請於儒臣達後繼達之。上曰，此非問於儒臣，只問於諮議，陳達，可也。錥曰，心學圖，先儒以爲，不無誤處云矣。上曰，良心、本心，有異乎？錥曰，良心、本心，自是一頭腦，豈可二而觀之？上曰，赤子心、大人心，有異乎？錥曰，赤子心，取其純然無欲而已，大人心，是聖人天理全具之謂也，而語其本然，則一而已矣。以此兩者，分屬左右，若人心、道心之爲，而因以惟精惟一，繫於其下者，殊覺未穩。至於戒懼愼獨，本以未發已發而分之，今以心在屬已發邊，心思屬未發邊者，亦非天然，先儒非此次例矣。上曰，欲其次第之得當，則何爲而可？錥曰，臣未知何爲則得當與否，而必欲分析則易生病矣。上曰，正心、盡心，有異乎？錥曰，正心，就學者工夫上說，盡心，以聖人極至處言之，盡字最重，不可一樣看了。上曰，四十不動心，七十從心所欲，有異乎？錥曰，此以生知亞聖分言，而及其工夫之極則一也。上曰，《中庸》謂生知困知及其至也一也。此與不動心、從心所欲同乎？錥曰，不同。《中庸》，以資稟而言也。上曰，心學圖，是程復心所爲乎？錥曰，然矣。程復心工夫，雖似精密，而於其大體，不能無失。夫堯、舜、禹相傳之法，旣言人心惟危，道心惟微，而人心、道心，恐其難分，加以精一工夫，養其人心，制其道心，使人心聽命於道心，人心、道心之分甚微，後世之人，分而言之，漸漸有弊矣。上曰，其言好矣。人心、道心圖，何如？錥曰，王魯齋原字，自外推入之說，先儒非之矣。上曰，自首章，逐條陳達，可也。錥曰，朱訓盡之，更無可達之言矣。上曰，古則只用十六字，其效大矣。今則箋釋大文而有大註，推演大註而有小註，不知其幾萬字，而人之得效，反不如十六字之時，言愈詳而理愈晦，文愈繁而義愈祕者，何歟？錥曰，聖敎至當。《中庸》序云，以天下相傳，天下之大事，而授受告戒，不過如此。蓋三代之君，資稟純粹，故其言雖約，亦能體行，後世之人，不如古人，故言語文字，自致枝蔓，固不能無弊，而就其多而擇取之，亦在自家工夫，若以多爲病則亦有弊，《中庸》所謂，尊德性而道問學者此也。苟以十六字爲頭腦，而裁擇衆說，勤着工夫，則自當有眞知實踐之效矣。上曰，其言最好矣。錥曰，此十六字雖少，若能咀嚼理會，體認力行，則終身用之有餘矣。聖意果以後世枝蔓之弊爲慮，則帝王家相傳之訣，不外乎此，念玆在玆，須臾不離則善矣。上曰，其言最好，可不體念焉？錫三曰，上敎誠好矣，諮議所達亦善矣，殿下常以黨議爲戒，此蓋以堯、舜爲期也。古人云，三年學，不至穀未有也。殿下留意於典學，亦已久矣。宜有日新之工，而臨御以來，於玆三年，顧於政令施措之間，未見顯效，其病在於何處？敢爲仰請。上曰，頃日諮議初入侍時，亦言之矣。予於學問無實得，反躬自愧，然爲學向方，則亦嘗習聞之矣，而顧不能擴而充之，以致其言實之不相符，此只緣私意之不能脫去故也。錫三曰，聖敎及此，臣民之福也。私心淨盡，則道心自復，私之一字，終是情勝之致也。上曰，其言最好矣。錫三曰，何以則聖學加進乎？使諮議進達，何如？上曰，依爲之。錥曰，不敢進達。上曰，此言過矣。吾今雖更張，不能無私意，非不知私意之爲病，而猶有所係著。《孟子》曰，人有放心而不知求，使人主能治其心，則豈不好乎？士當幼學壯行，若問治國之道，則避而不對，猶或可也。至於治心之工，豈可過謙而不達乎？孔子曰，悅而不繹，末如之何，吾則決不爲此，所知者盡爲陳達，可也。錥曰，聖敎如此，臣若有一毫膚淺之見，則豈敢不竭盡乎？實無所見，故不敢有所陳達矣。上曰，乃祖乃父，俱是世臣，諮議亦曾入桂坊，豈可謂交淺乎？君臣猶父子，畢陳所懷，勿爲過讓。錥曰，臣未知聖學用工處，不敢有達矣。上曰，呂祖謙曰，躬自厚而薄責於人，予之臨御以後事，參諸在東宮時，與宮僚酬酢之言，多有相乖，予有愧矣。予之病，在於知而不能行，使之用力於行，豈非捄病之源乎？錥曰，臣曾入桂坊時，因講官聞之，則殿下嘗謂，予所願學孔子，臣於此，知殿下涵養工夫深矣。上曰，桂坊出入之人，知予有大略知得，而實無知得矣。若實有知得，則豈無實效乎？錥曰，學問，不出於知行，果能眞知，則自可以實踐矣。《大學》所謂，如好好色，如惡惡臭，先儒所謂，如騶虞之不殺，竊脂之不穀者，此眞知之謂也，未有眞知而不能行者也。不問某事，皆有頭腦，凡好事雖多，不可以雜然竝爲之，且就一事上，反復咀嚼，至誠無息然後，可以成功，不然則無一段把持，終不得入手處矣。上曰，卽今生民，困悴已極，宜有大警動大振作之擧。若有眞知，則臨事不必生疑，而以頃日常參時事言之，良役錢貨，不能無疑於甲乙之論，終不能斷而行之，此亦予不能眞知之致。且卽今欲蕩平而不能蕩平者，慮朝廷之或不鎭安也，此亦私勝而然也。知申情勝之說，切中我病矣。若使堯、舜當之，則豈有如此之弊乎？錥曰，下敎如此，臣於朝廷事，則胸中未嘗經緯，不敢妄有所達，第聖敎所謂蕩平者，未免先意於效驗，此非所以反其本而捄其原也。若使就本原上，尋其入頭處，則是在於《中庸》首章矣。錫三曰，使諮議，陳達《中庸》首章之義，何如？上曰，依爲之。錥曰，臣固無所知，然此章是學問之大根本，臣請達愚淺之見。此章，首之以天命之謂性，學必以天命爲先，然後可以知性之所自來也。次之以率性之謂道，性者不過是仁義禮知五常之道，而不可須臾離者也。戒懼者，心之未發時工夫也。愼獨者，心之所動處工夫也。工夫緊要，全在於此二者，二者若放過，則大本無以立，達道無以行，而畢竟不可捄藥，必以此二者，爲入頭處工夫，未發時涵養，已發時省察，閑燕之中，用力不怠，則馴致其極，自可至於位天地、育萬物之域矣。果能此道矣，聖敎所謂蕩平，卽其餘事耳。上曰，其言約而盡，好矣。至於蕩平，先言效云者尤好。人皆以是與非爲言，而獨擧《中庸》首章之義，以明本原，可不服膺焉。念予之所自期者，蓋嘗不在於漢唐以下，而唐之憲宗，特以中主，猶能奮發而復其舊業。今日朝象民憂，反有甚於漢唐者，何也？萬事莫不由於寡躬一心，此不由於私勝之病，有以坐之耶？錥曰，此則臣未敢知矣。上曰，若使之論朝廷是非，則辭之，可也，而此則不過言人主一心公私之分，不必過讓矣。錥曰，但願殿下，省察於日用之間，曰是天理乎，人欲乎？天理則爲之，人欲則勿爲之。上曰，其言好矣。錫三曰，深宮幽獨之中，心志難壹，於是乎致其省察，萬機酬應之際，思慮極煩，於是乎致其涵養，以至義理著明，精神凝定，則安民在此，蕩平在此矣。然道在邇，不必遠思，必近思，如何？上曰，其言最好矣。錫三曰，此爲何如時耶？黨議方甚，人心不古，朝著之上，互相攻擊，今若欲勿論彼此，一例調用，則有同子莫之執中，若欲偏抑而不用，則有乖於蕩平之道，用之亦難，不用亦難，然豈可終棄而不用乎？宜有參酌竝用之道矣。上曰，其言最是矣。上謂錥曰，第二十一板，克己復禮，文義陳達，可也。錥曰，聖門問仁各異，而於顔淵之問，獨以克復告之。此己字，不當粗看，當精看，己卽身也。人惟有此身，故不免有私，一毫不從天理上來，則便是己，以顔子之賢，尙有可克之己，則學者用功之方，孰有切於四勿乎？所謂禮者，非特爲節文而已。凡事之不合於天理者，皆爲非禮，禮則當視而視，當聽而聽，以至於日用云爲，無不得其當矣。上曰，然。顔子聞夫子之言，然後始悟克復之功歟？錥曰，顔子不違如愚，一聞聖訓，自可洞澈，其氣象可見矣。上曰，然。又曰，仲弓問仁，而夫子告以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此則以敬而言也。仁則問，而敬之告者，何也？錥曰，能敬則事必當理，當理之謂仁。上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非敬乎？錥曰，敬無處不在矣。上曰，夫子之告顔淵、仲弓有異，可見兩人工夫之淺深矣。克復是精一之功也，豈不爲美，而此則猝難爲之，至於持敬之工，則宜有下手處，若欲從事於敬，須臾不離，則當用何工？錥曰，所謂須臾不離者，卽是敬，敬不可名言，只在專一而已。敬者，貫動靜、徹表裏，正衣冠、尊瞻視也是敬，存心專一也是敬，整九容也是敬，以至篤恭而天下平，亦不外是，然敬字之義，不出於先儒四條說話。上曰，四條論，何者爲好，四條皆同耶？錥曰，道則一，而所從說處不同，所以收斂者敬也，而整齊者，言其收斂於外也。嚴肅者，言其收斂於內也。整齊嚴肅，則自外而內，無不一，一者，無適之謂也。至於惺惺云者，卽是心體昭曠，鏡明水止底景象也，其次則當在整齊嚴肅之後也。上曰，其言好矣。又曰，下篇十五板註，朱子，答張敬夫書，論至日閉關之義以爲，安靜以養乎此者，何也？錥曰，所謂靜養者，不出於心矣。上曰，頃日儒臣，以善端之說，有所達矣。其說何如？錥曰，善端亦不外於心，心統性情，善端者情也。善端，最是緊要。上曰，知申之意，何如？錫三曰，端之一字，於工夫上最切矣。上曰，聖人亦有養善端之事乎？聖人則初無善惡之端，故問之矣。錥曰，聖人有善而無惡矣。上曰，陳烈靜坐工夫，何如？錥曰，是由於求學之切也。錫三曰，初學必靜坐，然後可以收斂放心，養其聰明，殿下酬應萬機，似欠靜坐之功，常常存心於靜坐二字，則必有得力處矣。上曰，其言好矣。然陳烈，謝絶人事，靜坐室中數月後，始看文字，此有靜無動，似近禪學，故問之矣。鎭禧曰，帝王之學，異於韋布，動中求靜爲宜。上曰，帝王一日萬機，豈可以數月靜坐乎？雖韋布之學，亦不必如是，故問之矣。錥曰，其靜坐，不過一時如此，其後則不復如此，庸何傷乎？大抵求放心之道，必要安靜，陳烈靜坐，以此也。上曰，朱子曰，身如一屋子，心如一家主，此以操存而言歟？錥曰，心爲一身之主宰，不失主宰，然後耳目口鼻，莫不聽命，比如屋子之有主矣。范氏心箴所謂，天君泰然，百體從令，此之謂也。上曰，然矣。朱子此言，蓋言求放心之道，然家孰無主，而主或有善有惡，人孰無心，而心或有善有惡，心之爲主，固當知之，而主之善惡，亦當有辨，故疑而問之耳。錥曰，在於人者，有善有惡，至於心則其體本善，能復其本然之體，則無惡矣。上曰，其言好矣。聞復則無惡之說，前者所疑，釋然矣，更加陳達，可也。錥曰，小臣所陳，旣多狂妄，更無可達之語矣。上曰，諮議入侍，故儒臣未盡其說矣，勿爲過讓，更達，可也。錥曰，儒臣所達皆好，臣則別無可達矣。上曰，擇其緊要處陳達，可也。錥曰，心要在腔子裏，此言最切。學問之道，雖千言萬言，其要不出乎此，此則所謂求放心法也。求字之義，則儒臣所達好矣。心者，但要提醒，不令走作，則便在腔子裏，未發時則有涵養工夫，已發時頻頻省察，隨處照管，此是持敬之道也。古人文字雖多言，惟以心要在腔子裏一句話，爲歸宿處，體認看得如何？上曰，其言好矣。此外更無可達乎？錥曰，所達已極支煩，更無可達。上曰，諮議進來，今日是初見，而此後有不復入之意，豈不過乎？經筵連講《明史》，而今日則特講《心經》，意有所在，須勿過辭，復爲入來。頃聞諮議之父於赴燕之日，欲以諮議率去云，拜表不遠，未前欲數數見也。錥曰，聖恩罔極，惶感何可盡達？小臣以東宮僚屬，出入書筵，已是匪據，況今召對入侍之命，豈臣之所可承當者乎？揆以非其招不往之義，則咫尺天陛，非臣所入之地，而第臣，非如草野之士，臣之父，今方待罪三事，分義自別，是以冒昧入來，此豈可恒之事乎？更入之敎，決不敢奉承。上曰，不可不來之意，向於末梢批答，已言之矣。予之不以經筵官召之，只以諮議召之者，取其實而不取其文也。諮議雖是東宮僚屬，以時入講經筵，斷無所妨，須體予意，勿爲過辭，此乃擧一人勸十人之意也。非爲一時觀瞻也，實爲資益而然也，不更入之說，非我意也。錥曰，聖敎至此，不勝惶恐。卽今小臣蹤迹，無着落處，今雖入來，方切愧蹙，若以此爲尋常出入之地，則其在觀聽，豈不該然gg駭然g？殿下此擧，固出於先從隗始之意，而竊恐山林有志之士，見臣狼狽，傳以爲戒而不肯出也。上曰，予於諮議，不以山林人待之，又不加儒者之名，只欲常常見之，講質文義，必須脫略文具，出入經筵，可也。錥曰，小臣雖死，終難承當矣。上曰，非特桂坊，雖在郞屬，若有經術，可資講學，則招來之，有何不可？

○上曰，頃日筵中，諮議入參書筵時，禮節稟定事，分付矣。何至今不爲擧行耶？似是史官錯認，以只爲下敎於大臣之事，而未能詳記故也。昔年進善權諰出入時前例則有之，而至於諮議，則無可據之例，令春坊問議於師傅，而稟定節目，可也。〈出擧條〉

○錫三曰，昨日右承旨宋眞明，以臺諫之不傳前啓，推治下吏之意，陳達蒙允矣。李壽益避辭，有故規班班可考之語，而所謂故規，則憲府所在丙申年草奇別中，持平尹錫來，以服制只爲處置，而不傳前啓。丙午年，正言柳謙明亦然，而此非明白載在，故事之規，似不過一時謬例，不可不一番稟定，故敢此仰達矣。上曰，李壽益避辭中，有班班可考之言，故意以爲有前例矣，今聞知申之言，始知爲近例矣。非國忌正齋日，則以私故而闕啓，事甚糢糊，此後除正齋、日暮、無城上所外，前啓勿以私故而姑停事，定式，可也。〈出擧條〉

○錫三曰，今番咨文，兩館提學，同爲製進事，頃日筵中，旣已定奪，出於擧條，而擧條下款，兩館提學四字，更無爲擧論之事，故兩館提學，以此執言，不欲製進。更爲分付，使之一體製進，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錫三曰，臣待罪廚院，凡干供上之物，一倂監進矣。頃日慶尙道進上生鰒，旣稱無鹽，故依例封進矣，退嘗其封餘，則顯有鹹味，不可謂無鹽矣。全羅道進上乾柿，品亦不好，近來供上之物，不精如此，本道封進官，似當有推考警責之道矣。上曰，無鹽生鰒，自前或有鹽氣矣。大抵享上之物，豈不重大？而以李匡德所達見之，進上之貽弊於民不貲，今此不謹，非百姓之罪，乃官吏所爲，而若以此，論責守令，則貽弊之端，似必有加矣。勿爲推考，申飭，可也。錫三曰，近來生魚，連爲代捧，事甚未安，似不可一向代捧矣。上曰，姑爲代捧，可也。〈出擧條〉

○錫三曰，喉司，有出納惟允之責，狀啓及回啓公事，無不照管矣。伏見全羅監司鄭思孝狀啓，請得空名帖，以補賑資，而此弊，臣曾稔知，故敢達矣。自前擇其年六十不合良役者，出賣此帖，以補賑民之資矣，近年則不然。爲守令者，脅迫疲殘之民，勿論年少不實者，一倂分給，勒捧其價，非但貽弊於民，近來場市間，金玉狼藉，亦有乖於朝家重爵賞之意。及今備局未回啓之前，空名帖，勿爲許施事，分付，何如？上曰，備局已爲回啓，未及知之耶？此一節，予亦病之，漢時亦有賣官賣爵之事，空名帖，雖異於此，若折衝、嘉善等帖，亦不可不謂之賣爵矣。察訪帖則前已防塞，而其他空名帖，亦多有弊，出問備局。雖已回啓，空名帖一款，勿施，可也。〈出擧條〉

○樸曰，本館書冊，皆是御覽，待令闕內，入直之人，雖或借見，而不許擅出闕門外者，自有定式。近來紀綱解弛，館中諸員及其他士大夫間，任意借出，經久不還，仍爲閪失者，亦多有之，臣取見書冊置簿，則有名無實，太半虛錄，事之駭然，莫此爲甚。臣方申飭冊色吏，書冊借去人姓名，分明懸錄者，使之一一査推，若終不還納者，則更當列錄入啓申飭，而此後，以榻前下敎，嚴立科條，本館書冊，一切勿出闕門外。雖闕內，春坊外勿許借去經宿事，定奪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錫三曰，御將趙文命，今方待命云，豈不過乎？上曰，何以爲嫌乎？錫三曰，見其辭疏，則似無必辭御將之義，而只以武將兼帶文任爲難安，至有如此撕捱，終涉過矣。上曰，曾前亦有武將兼文任之例否？錫三曰，故相臣金錫胄兼帶，而尹趾完亦然，未聞有以此撕捱之擧矣。上曰，文宰兼將任，非止一二，前例班班可考，故今日欲特推，更爲牌招矣。聞方待命云，以勿待命，分付，且兼帶經筵賓客之任，今姑許遞，待明日更爲牌招，可也。〈出榻敎〉錫三曰，文學趙顯命，方事撕捱，其辭疏中一段，卽單付也。其所撕捱，似不爲無據，與其撕捱不出，無寧變通之爲愈矣。上曰，向日下敎還授者，非單付之意也。撕捱之際，徒傷事體，今姑許遞，後日政，更擬以入事，分付，可也。〈出榻敎〉錫三曰，玉堂新錄，一時爲急，而副提學趙遠命，連呈辭疏，尙不應命。本館則拘於格例，不得請牌，本院，自明日連爲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樸曰，玉堂闕員，以在京無故人，後日政盡數差出事，分付於銓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

12月6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陳疏受由〉。右承旨宋眞明〈坐直〉。左副承旨李重觀〈坐直〉。右副承旨朴弼哲〈式暇〉。同副承旨柳萬重〈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仕〉朴弼載〈仕直〉。事變假注書愼龜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咸悅縣監鄭河瑞，龍安縣監李光溥，務安縣監金履萬，伐登萬戶申光岳。

○柳萬重啓曰，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李挺膺，掌令朱炯离，持平尹東源在外，掌令權孚，持平李壽益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觀啓曰，正言鄭羽良，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傳于柳萬重曰，今日下弓矢，伐登萬戶申光岳處給送。

○鄭錫三啓曰，右承旨宋眞明，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李台佐，參判尹淳，俱以病不來，參議尹㝚在外，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啓曰，行吏曹判書李台佐，參判尹淳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判書陳疏入啓，參議尹㝚在外，參判尹淳，更卽牌招，以爲開政之地，何如？傳曰，判書疏批已下，與參判一體牌招。

○李重觀啓曰，吏曹判書李台佐，參判尹淳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開政。

○又啓曰，副提學趙遠命，疏批已下，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明朝牌招。

○又啓曰，假注書朴弼載，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任，何如？傳曰，允。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進宴內習儀吉日，推擇單子。傳于李重觀曰，今觀推擇單子，則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習儀，各擇日子，前日尊崇時習儀，同日爲之。今此進宴習儀，亦以同日設行事，分付該曹。

○柳萬重，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僚員，近甚不齊，輪直甚爲苟簡。副校理南一明，自鄕入來，連呈辭疏，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以春秋館言啓曰，史職一向曠廢，誠極未安，而別兼春秋呂善長，又爲違牌禁推。莫重史薦，不可一任其遷就，別兼春秋，令該曹以無故人差出，牌招察任，以爲斯速完薦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以司饔院言啓曰，全羅道臘肉進上來到，而生豬三口內，二口體小，大王大妃殿，生豬二口內，一口差小，王大妃殿，生豬二口內，一口體小，一口腐傷，中宮殿，生豬一口，世子宮，生豬一口，俱爲體小，或不滿於尺量之半，或不滿於尺量三分之二。此與尋常物種有異，莫重享上之物，如是不謹，極爲可駭，當該封進官南原府使李廷亮，淳昌郡守李浤，茂朱府使趙裕壽，求禮縣監申璧，高山縣監洪禹諧，全州判官李錫仁，長城府使尹東魯，竝從重推考，單子中，生鹿三口之三字，誤以四字書塡，監司難免不察之失，推考，腐傷生豬退送，何如？敢啓。傳曰，依啓。勿爲退送。

○又以進宴廳言啓曰，本廳郞廳禮曹正郞柳運，移拜兵曹佐郞矣。本廳所管之事，甚爲緊急，而本郞廳，禮曹郞廳，例爲兼察，柳運頗能鍊習，仍任禮曹郞，以爲兼察本廳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咸安前郡守李光泂，拿問嚴處事，傳旨，啓下矣。李光炯自任所，時未上來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承文院言啓曰，院吏文學官沈若魯改差代，以通德郞沈若涉差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刑曹言啓曰，今十月二十三日，成均館啓辭內，本館典僕，守護聖廟，身役偏重，他無資生保存之勢，故屠牛，國之大禁，而特許設肆，猶且收贖於三司。此外私自潛屠之類，法司出禁嚴勅，而刑曹禁亂輩，藉重本曹之威勢，與其徒黨，聚集於本曹墻外，狼藉私屠，偃然設肆，典僕屠肆之失利，姑且勿論，執法之地，有此犯禁之事，事之可駭，莫此爲甚。典僕輩旣以執捉來告，故自本館，已移文於本曹，俾卽査治，而此等弊端，若不入啓嚴禁，則日後種種如此之弊，有不可勝言，而今此冒法現捉之類，勿爲徵贖，依律重治，以杜後弊事，嚴明知委於諸法司，何如？傳曰，事極駭然。令攸司勿爲徵贖，從重勘處事，命下矣。所謂私屠人金老味，捉來推問，則雖非本曹所屬，潛自私屠，現捉狼藉，情狀絶痛，嚴加窮問，而同䣊知機逃躱，渠亦抵賴不服，尤極凶獰。依定式，已準三次之刑，凍獄滯囚，亦甚可慮，今姑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眞明，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二月初六日，禁衛軍千必之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崔召史稱名女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敦化門守門將李彦蒸，丹鳳門守門將鄭瑀，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俱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司僕寺言啓曰，全羅兵營分養馬五匹，上年秋，本營色吏處，准授下送矣，今年六月來納，而五匹毛色，與上年所送馬，皆不同，極甚怪訝。推問當該色吏，則色吏卓仁相以爲，上年，果以濟州有耳標貢馬五匹，官前受出牽去，到本營後，五匹馬次第致斃，而前兵使申命仁，使渠與馬夫等，貿得同色馬代立矣。及其分養馬上來時，果爲成公事來納云云，其所納招，有不可準信，故移文本營，使之覈實以報，則時任兵使李行儉回移內以爲，初無告知之事，故循例成貼以送矣。今見本寺移文，極其驚訝，推問於前兵使在任時，兵房軍官朴文采，馬監尹弘覺，與吏房金世浩處，則其所納招，與卓仁相所供一樣云，而査問其皮張去處，則二張則軍官申益寶取用，三張則上送，而或去毛熟正，不辨其色，亦甚駭愕。再次行査，前後回移，小無異同，其五匹馬之全數致斃，據此可知，而國馬之分養於各營各邑，事體至重，若或有故失之弊，則趁卽擧實枚報，事理當然，而今此全羅兵營五匹馬之致斃，旣甚駭然，而一不報知於本寺，任自代立，其所幻弄情狀，尤極無謂。其交代兵使之不能致察，矇然上送，亦甚可駭，前後兵使，不可無分輕重論責之道。前前兵使申命仁，拿問定罪，前兵使李行儉，從重推考，申益寶，令攸司囚禁科罪，監官色吏等，令本營從重科罪，以爲懲礪之地。故失價木，則使本營，急速依例上送事，亦爲分付，如何？傳曰，允。

○李重觀，以漢城府言啓曰，本府郞廳，五部官員，四山監役官等，去丙午年秋冬等襃貶，及今丁未年春夏等襃貶，堂上有故，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曾已頉啓矣。今則其時官員，或多遷轉，堂上亦已遞改，依前例蕩滌，而其中，戶曹所磨勘五部官襃貶，工曹所磨勘四山監役官襃貶，亦一體蕩滌之意，分付戶曹、工曹，何如？傳曰，允。

○記事官金聲發書啓，臣承命馳往于江華府鎭江里司憲府大司憲鄭齊斗所住處，傳宣聖批，則以爲，臣昨上危懇，不啻爲前日賤私而已，誠以國家事重，有不容力請而祈免者也。今奉批旨，未蒙矜察，至有申命不已，何哉？蓋惟臺職在外者，苟不自劾以得免，朝不解罷，至或閱時而經年，便作一空窠者有之，臣誠不肖無狀，有辱朝政，而又不敢重以此身犯，庶幾死而得所矣。不幸今者，國家値有變故，未雪臣子求死之秋，獨所謂長憲之職者，一向虛而勿論，置而勿改，坐令國事，虧誤若此，其如政理，何哉？卽以其身，當此之科，作一防塞言路之地者，厥辜何限？是臣一日遲死，罪積萬萬，今於至諭之下，不敢復有他辭，只有伏地涕泣，更申前乞而已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正言鄭羽良啓曰，臣新入臺地，觸事憒憒，日昨筵中，有做錯之失，方欲引避自列之際，伏見承宣之疏，則斥之以非例，至請申戒，臣不勝瞿然慙悚之至。夫一日不再啓，臺例卽然，而臣於伊日論啓後，旣退還入，復發推考，兩啓不以所懷陳達，而矇然啓推，則其爲一日再啓之歸，誠如承宣之言。此雖新進小臣，初登前席而對揚之地，錯謬之端不一，倉卒之間，規警之事迭起，論時急，不知出此，然其違臺規而損臺體則甚矣。承宣之言，實出於體例相規，而臣之所失，有難自解，臣何敢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左承旨李仁復疏曰，伏以臣之老父，方居憂于衿川地墓廬，煢疚危喘，居恒懍懍。卽接鄕信，臣父自昨，觸寒重感，病形危篤，宿患腦鳴頭暈等症，一倍添劇，昏仆床席，不省人事，臣聞此報，方寸煎灼，急於往護，留疏徑發。伏惟聖上，以孝爲治，亟遞臣職，俾便救護，且治臣任情徑行之罪，以肅朝綱，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父病。

○右承旨宋眞明疏曰，伏以臣，近患寒感，呻吟不健，殆一旬有餘，連因啓覆入侍，院中多事，强策供仕，不能以病告。日昨罷對，出値夕風甚烈，乃以飢疲之氣，觸傷有倍，在道昏瞀，幾墜於地，卸鞍街鋪，移時小定，始乃擔還私次，達宵叫苦，冷泄兼作，登溷無算，委身沈痛，了無起色。連廢曉仕，方甚悚悶，而且伏見憲臣避辭，以臣筵奏，强引爲嫌，以式暇闕啓，謂曾有例，勿論其前例當否之如何，吏執謄錄以告，則新進臺官之據以行之，無甚可怪，而臣則只見公體之有欠，不聞謬例之守存。率易陳白，咎斥過度，致令臺閣之重，至懷見輕之恥，臣心還覺不安，以病以情，俱無仍冒之勢，不得不露章陳暴。伏乞聖慈，俯諒至懇，亟許遞免，以安私分，不勝幸甚。仍竊伏念臺閣去來，關係不輕，如國忌、日月食齋戒，及日暮無城上所等，公家應頉之外，以其私服制式暇，不可書出姑停，而不傳不停，公然闕啓，事體殊涉未安。臣謂自今，著爲定式，無使復踵前謬，恐合事宜。且一日不再啓，亦臺例也，頃日筵中，諫臣鄭羽良，旣退還入，更發推考之啓，其中一事，卽關於臣等者也。此雖出於臨對換房，未及整理之致，而推案失次，致勤聖問，則臣不可以初頭措辭陳稟，有所自恕。問備之請，臣固懣然心服，而諫臣之不以所懷陳達，終爲再啓之歸，此等非例，亦爲一番申戒，故輒此尾陳，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非正齋無城上所事，則不以私故停啓事，昨已下敎，而今觀爾疏，昨日下敎時，日暮二字，不爲下敎矣。日暮姑停，乃是前例，擧條中，無城上所上，日暮二字，一體書出焉，而若有規警之事，則隨時陳達，亦有古例，何必申飭？但請推承宣，似乎再啓，而此亦一時遺漏事也。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兵曹參判趙文命疏曰，伏以臣，身爲將臣，日再違牌，論以邦憲，罪合萬殞，臣雖愚滯，極知萬萬惶悚，不獲已昨於金吾門外，泥首請辜矣。不意聖度天大，威罰不加，旋下勿待命之敎，特令許遞臣兼帶，使之仍察本營之任，其所以曲副臣願，必欲勉出之意，藹然可見，臣誠感激涕泣，更有何辭而可辭？纔於召牌之下，不得已出而膺命，而第臣所辭三兼中一任，尙在身上，或者筵白者漏忘而然歟？是任也，乃所以任筆削之重，斷是非之實，則臣之當初見差，已極謬濫，到今仍帶，尤不襯近。且伏聞今番北咨後，臣名混入於奏文製進之中，而非但此等文字，自有主之者在，玆事關係至大，故遣辭至難，決非如臣無文者所可爲，而況今職當從事於靺鞈之間，何敢與論於詞命之末乎？向前所辭，俱幸蒙遞，則今玆所控，理在必免，不得不仰首申籲。伏乞聖慈，更垂睿察，遞臣實錄堂上之任，收還奏文製進之命，以安私分，以重官方，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本文宰，所辭兩任，雖過矣，然帶是任兼此職，予意亦欲下敎矣。卿疏如此，史局堂上許遞，而至於撰文事，本非取卿文之意，製進之後，予當擇用。卿其勿辭，依成命擧行焉。

○行吏曹判書李台佐疏曰，伏以臣，猥當政注，觸處昏錯，露章首實，敢請譴何，伏奉聖批，不惟不罪，至以何傷爲敎，臣惶霣感戢，不知攸處。卽伏聞都承旨鄭錫三，以臣疏中行語間一句語，引爲不安之端，至達於筵席，臣之驚怪，尤何可言？臣於日昨，在政廳也，錫三貽書於臣，以成德潤等兩人，不爲陞品，更擬銓望，有所云云。臣之賤見以爲，朝著之鬧端，多由於銓郞之通塞，是宜鎭以定之，不可激而颺之，況秉銓之臣，不自涇渭於當否，只循人言而低仰，甚非權衡之道也。未通之前，固已難愼，旣通之後，直爲陞品，又非所以平物情之道，故果不改銓望矣。錫三於臣，有通家厚誼，其所爲言，實出於相勉之意，則亦豈有一分芥滯於中者？而乃以私書酬酢，至煩天聽，誠是意外，至於權孚事，臣知其有才地，而未得其詳矣。頃日啓覆時，始見其敷奏明白，私語於心曰，人有如此者，拘於色目，不卽進用，有乖於隨才甄拔之道。適當中丞之窠，乃敢爲末擬，在前未歷納言而直通亞長者，非一非再，則以此爲非，恐未詳政格而然也。噫，臣年迫乞骸，病且纏髓，而感激恩遇，尙此遲回，一赴政席，而瘡疣百出，上以孤委任之盛意，下以負報效之初心，撫躬反省，只自悼歎，若不早解銓職，必有無限狼狽，玆敢冒萬死陳籲。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遞臣職，以便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卿爲辭，未免過矣。卿其安心勿辭，從速行公。

○持平李壽益疏曰，伏以臣，稟性巽懦，見識儱侗，本不合於風憲之職，日昨出肅，祗緣處置之緊急，黽勉承命而已，初非因夤蹲冒之計也。乍入臺地，瘡疣狼藉，一身之顚沛，固不足恤，至令直院承宣，亦不免問備之罰，此已萬萬不敢安者。且伏見初三日擧條，承宣筵白，斥之以大損臺體，及其辭疏出，而有曰謬例，臣於是，益不勝悚恧之至。臣固新進，未能諳練於事體，生疎之患，固其本分，然臣之初意，欲遵流來之體，而人謂之損體，臣之賤見，看作固然之例，而人謂之謬例，臣之愚迷誠甚矣。居臺閣者，虧損臺體，則固不可一日仍冒，況且謬例之因循，不能出於正當之規哉？臣未知此例，創於何時，出自何人，而輓近謄錄，先使之考出，則丙申以後，三臺官者，行此例矣。槪以事體論之，私固不可以掩公，服制式暇，私也，詣臺傳啓，公也。承宣之謂以謬例者，信有所見，而臣則或慮此規之設，亦似有以。凡於服制式暇之日，事或緊迫，君有命處置，則其在不竢駕之義，固何敢違而不承，而服制式暇，雖曰私故，係是國典之所許，其義蓋有存焉。故至於傳啓則姑闕之，俾令國典許由之義，亦行於其間而然也，此非甚無謂之事也。且於昨日筵席，承宣有所陳達，而筵語甚祕，未得其詳，然承宣拈出丙申以後之謄錄，直謂之此非古事所載，卽草奇別，則以此謂之斑斑可考，未知如何，臣莫曉其說之何謂也。當初承宣，驟見稀有之例，兩司謄錄，未及考見，則登筵請治之言，斷之以前所未有之事。及夫謄錄旣出，取見其前例之固然，則登筵引據之言，諉之以草奇別所載，有若臣初旣矇矓莫省，見誤於下吏之引例，末乃攟摭爲辭，遂非於近例之硬引者然，其所咎臣則有餘，而獨不念草奇別，亦足爲證明之資也。大凡諸廳各院之所謂廳規院例者，殆若絲棼而毛叢，實難周知而備察，此先輩長德之所罕能者。今日承宣，已所未知之規，則全不爲信，咎人而有欠於商量，筵奏而未免於差謬。試以稍先於丙申謄錄，本府所藏者言之，戊子十二月十三日，執義臣李頤晩引避，而掌令臣梁成揆，以式暇只當處置，不傳前啓，丁亥二月二十九日，持平臣林象德等引避，而持平臣沈尙尹，亦用此例，以事理推之。其時臺臣，安敢猝創無前之規，遽然行之，其時承宣，亦安肯置之尋常，無一言咎責乎？自此而泝之，則此例之出，可想其久遠矣。府上謄錄，旣如彼昭然，向臣所謂斑斑可考者，非虛語也。惜乎承宣，只就眼中所見得者，有此陳白之爽誤也。然苟使臣臨事而善周旋，遵例而能變通，不駭於承宣之見，則豈有此紛囂之患哉？莫非滄浪儱侗可知，若是而任殿下耳目之責，其亦殆矣。伏乞天地父母，諒臣血懇，特賜鐫遞，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提學趙遠命疏曰，伏以臣，極陋至愚，無文寡學，曾前踐歷，罔非濫踰，而今此玉署長席之命，出於萬萬夢想之所不到，臣誠驚怪惶惑，莫知所以致此也。臣於館職，有不可出之義，丙申參錄之後，時事稍變，錄中十人，更圈削去，而臣亦與其中，至於壬寅，又入新錄，未及都圈，而伊時朝議，更以復錄爲宜。名曰復錄，而注擬館職，大抵削錄，卽三百年始有，復錄，亦是創名。玉署之官，何等淸選，而旣削更復，欲令行公，天下寧有是耶？先輩於此，少有可引之嫌，輒皆不出，去就一款，關係廉隅，一有放倒，不得齒人，故前後十數次除旨，一不敢承膺。及至甲辰大喪時，有國葬都廳之命，而臣方見帶應敎，故亦不敢赴會同之席，至於草記變通後，始敢詣衙，則臣於館職，截有大防，斯可見矣。況今所叨，乃是館職中，地望自別，名論尤重，有非人人所加冒居，臣今踰越大防，撥棄本色，冒沒而出，則人將不食臣餘矣。此所謂雖欲出而不可得者也。顧今新錄有命，稟旨差出，而如臣當遞之人，無端混擬，身旣削錄，而又主錄事，求諸事理，萬萬不當，其何可一日虛縻，以稽成命也哉？日昨召牌之下，未克趨承，罪大逋慢，罰止問備，臣於是，悚懍悶縮，尤無以自定，又因筵臣陳達，天牌復臨，臣尤狼狽窮蹙，走伏闕下，陳章徑退。伏乞聖明，洞察臣苦忱，卽賜鐫改，回授無故之人，速完錄事，不勝幸甚。且臣有區區情實，不得不復此冒陳焉。念臣家世，本分寒素，而及至今日，門戶太盛，每於政目之出，輒礙人眼目，居常憂畏，若臨深淵，天道惡盈，災咎必至。臣之耿耿，矢於心者，凡係淸要，一切斂避，庶可爲一分自靖之道，是誠臣苦心血懇，更望天地父母，特垂矜憐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勿過辭，從速察職。

12月7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陳疏受由〉。右承旨宋眞明〈坐〉。左副承旨李重觀〈坐〉。右副承旨朴弼哲〈坐直〉。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仕〉朴弼載〈仕直〉。事變假注書愼龜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重觀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朴弼哲啓曰，出仕臺諫，所當牌招，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中宮殿誕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三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李台佐病不來，參判尹淳陳疏入啓，參議尹㝚未肅拜，不得開政云。判書、參議，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參判疏批已下，與判書、參議，一體牌招。

○柳萬重啓曰，吏曹判書李台佐，參判尹淳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參議尹㝚陳疏入啓，而開政命下，已至兩日，尙未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更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依啓。參議疏批已下，一體牌招。

○以副提學趙遠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觀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觀啓曰，副提學趙遠命，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錫三曰，都目政，必於今月內爲之事，分付兩銓。

○傳于李重觀曰，左議政看病醫官，連續書啓事，分付。

○備忘記，傳于朴弼哲曰，長番內官朴敏采，當爲莫重公事，誤踏啓字，極爲非矣。推考。

○傳于柳萬重曰，今於宗中，無他强近之人，只有延齡繼後子一人也。年旣長成，已過三年之制，一年差早，何傷之有哉？今日政，考典付職。

○中宮殿誕日，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世子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中宮殿誕日，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尹淳進，參議尹㝚牌不進，同副承旨柳萬重進。

○兵批，行判書吳命恒病，參判趙文命病，參議梁廷虎進，參知趙趾彬病，同副承旨柳萬重進。

○柳萬重，以吏批言啓曰，行全恩副守墩，今陞明義，而未經都正者，稟旨封君事，曾有定奪，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例封君。

○又以吏批言啓曰，卽接內資寺牒呈，則直長安重謙，受由過限未上來，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批言啓曰，頃日政，新除授繕工監假監役官李瑞坤，與本曹參議尹㝚，旣有應避之嫌，則不可仍存，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批言啓曰，忠壯將高尙嶙呈狀內，宿病遇寒添重，小無減歇，以此病狀，決難供仕，斯速入啓處置云。輪直之任，不可待其差復，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姜樸爲校理，趙德隣爲司諫，呂善長爲副修撰，尹光益爲副修撰，韓德弼爲司饔主簿，崔昌億爲司僕主簿，趙昌壽爲永禧殿令，南渭老爲bb兵b曹佐郞，申正模爲居昌縣監，申維漢爲平昌郡守，趙顯命爲文學，徐仁修爲翼陵參奉，柳鳳朝爲軍器僉正，禮曹正郞柳運，仍任事承傳，別兼春秋單沈泰賢，全恩君墩，封君事承傳，商原君糼、延齡君昍，嫡長子，考典付職事，承傳。

○同知單李必弘，僉知三單成瑍、吳遂成、趙震亨，副司果金弘權、韓師善，司正韓珩、愼龜重、朴弼載，副司勇沈若涉等單付，以金潝爲統制使。

○李重觀，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修撰趙鎭禧，以陳奏使書狀官，與正使有相議事，今日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因傳敎，以諮議，書筵出入時禮節問議事，本院官員，承令往諭于世子師傅，則世子師領議政李光佐以爲，昔者顯廟在東宮時，進善權諰入參書筵，坐次在講院上下番之間矣。諮議，是參下官，而亦以新設，故常時座目，書於說書之下，然見待之道，宜令坐於說書之上，至於相接禮節，顯廟初，降相揖之令，出入爲之起，後因儒賢固辭，禮官稟處，揖禮與出入之起，皆中止矣。於進善尙然，諮議，官秩更卑，只合視遇自別，恐無他禮節之可講者矣。世子傅左議政趙泰億以爲，今此諮議，入參書筵之節目，宮師獻議，極爲詳盡。臣亦別無他見，但以本院座目見之，諮議，本立說書之下，則當之者，似必有不自安之心。況見待之道，非係於坐次之高下，臣意則一從座目入參，似爲得宜。揖禮及出入時起立一款，故例旣命停止，則今無可論云矣，敢啓。傳曰，依領相議施行，而但坐次，則說書之上，旣不甚重，而徒使當者不安，從座目入侍。

○朴弼哲，以備邊司言啓曰，各司郞廳，久任節目，磨鍊啓下事，曾已稟定矣。久任朔數差等磨鍊，限滿後陞遷之規，亦爲酌量定式，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義禁府、司憲府，則不必準六朔矣。

○李重觀，以禮曹言啓曰，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進宴，內習儀吉日推擇單子。傳曰，今觀推擇單子，則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習儀，各擇日字，前日尊崇時習儀，同日爲之，今此進宴習儀，亦以同日設行事，分付該曹事，傳敎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進宴，內習儀吉日，更令日官推擇，則初度來二月初五日，二度同月初九日，三度同月十八日爲吉云。以此日設行之意，分付進宴廳，何如？傳曰，允。

○朴弼哲，以禮曹言啓曰，今此藏氷時，西氷庫別提韓德弼，以本庫主梗官，依例塡差，啓下矣。卽接本庫所報，則韓德弼，猝中感寒，病勢苦劇，明日萬無辭朝進去之勢云。加差主梗官二員中，司宰直長宋翼輔出送，使之始役，何如？傳曰，允。

○持平李壽益所啓，請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事。〈措語依前〉請遠竄罪人鳳朝，與其干連人，一倂設鞫嚴問，以正邦刑事。〈措語依前〉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事。〈措語依前〉請還收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依律處絞事。〈措語依前〉請營護賊夏諸臣，竝命極邊遠竄事。〈措語依前〉請逃刑罪人鳳祥，依律處斷事。〈措語依前〉請極邊遠竄罪人鄭亨益，放送之命還收事。〈措語依前〉前佐郞李重煥，持身本不勤飭gg謹飭g，處事亦多詭祕，向日罪名，雖曰白脫，其行己不正之跡，凶人締結之狀，旣已昭著無餘，渠亦不能自諱，如此之人，不可置之輦轂之下。請前佐郞李重煥，遠地定配。

○答府曰，不從。

○左議政趙泰億箚曰，伏以臣之病狀，有加無減，諸司襃貶，不得磨勘，坤聖誕辰，末由趨簉庭班，罪戾層積，理難自逭。伏乞聖明，俯加諒念，亟命遞免相職，仍治廢務闕禮之罪焉。抑臣於日昨大臣筵奏，實有悚惕者，臣家在城外，當入住城裏，東西僦寓，再三遷次，人有以空舍許借者，而以其處在閭巷，嚴畏朝禁，不敢爲入處之計。兩僚相，偶聞是事，至有陳白，在臣固甚不安，而伏聞上敎，以臣不敢入處，謂是美意，踰衮之襃，已極惶愧。又特念臣棲息靡定，至命擇入公廨，臣之一身寄托，何處不可？而庇覆至此，恩數曠絶，況推誠待下之敎，尤出於愛不姑息之意，四方聽聞，皆將曰，聖上遇臣鄰，一以孚信，而守法不撓之意，寓於其間。臣亦與有榮焉，區區感悅，不可勝言，敢暴情實，竝冀垂察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如此，予用慮念，有疾未參，何引咎之有哉？箚末事，噫，今日予於卿等，豈有不誠實之事哉？若心則不然，而爲藉大臣而許之，則是非誠也。不知予心者，雖或曰待大臣薄也，是誠厚也。卿旣體予意，予復何言？卿其安心勿辭，亦勿過自引咎，益加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別兼春秋呂善長疏曰，伏以臣，踪地危苦，衷情抑塞，加以館例嚴重，拘掣多端，理窮勢極，轉身無路，坐違嚴召，自速置對，情雖出於迫阨，跡實涉於慢蹇，論其負犯，固合萬殞，而聖度天大，罰靳例勘，勿解見任，實出格外。圓扉纔脫，召命又臨，感激震越，不知所出，謹此隨牌，祗詣於九閽之外，而第日昨本館草記，別兼，更以無故人差出爲請，則顧今臣之下位諸人，無故見在，自下達上，付職有次，方當開政，行將差出。臣則自在減下之中，設令臣不許控免，苟然仍帶，下番未差之前，薦事不可輕議，一史在直，實無義意，而爲下番，不得替直，已有古規，別兼與實官，固無異同。頃年崔尙履，差別兼時，以下番未備之故，據例陳疏，終不膺命，本館稟啓有曰，尙履之不欲替直，自有所執，喉司亦不復請牌。以待下番之出仕，格例之嚴，於此可見，而今則一邊請差下番，一邊出牌微臣，揆以館規，大相矛盾，臣進退狼狽，莫省攸處，不得不拜章悉暴，仍卽徑歸。伏乞聖明，亟命先削臣史局兼任，仍治臣違慢之罪，以存館規，以肅朝綱，不勝幸甚。抑臣居在僻巷，間亦下鄕，筵席定奪，不能詳知矣。今始得聞，頃月次對時，有向時史官變通區處之命，而權爀獨未有處分，若然則被薦人未應講前，不得新薦，館規亦嚴。唯當催促權爀，使之應講而已，又何用差出別兼，更議新薦爲哉？伏願聖明，亟令稟處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不應講之權爀，已無可論，一人當薦，亦有前例，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吏曹參議尹㝚疏曰，伏以臣，才疎識劣，百不猶人，銓部淸要，非臣所堪，頃因縣道，冒陳苦懇，庶幾日月之明，察其情而許其懇矣。及承聖批，以從速上來察職爲敎，臣於是，一倍感惶，莫省所措，自念臣以釁累之蹤，特蒙寬釋之恩。寬釋未久，又荷寵擢之榮，在臣分義道理，固當卽入脩門，一謝恩命，以伸區區感結之忱，而第臣於前刑曹參判鄭錫三之疏，有不可晏然者。其疏所謂越六七政，曠旬望日而有待焉者，卽指臣身，而末乃曰，此果無私意雜於其間，指意深緊，便同彈文。緣臣之忝叨是職，譏議之言，及於長席，終至遞免而後已，臣心不安，當復如何？應遞之義，不在多譚，顧此銓衡人物之地，雖以高才明識，優合此任者，一有人言，不敢冒當。況臣無似，本不宜比擬是職，則其敢於公議未允之時，冒沒承當，自壞其士夫廉隅也哉？初疏承批之後，拘於格例，不敢再暴苦情，適會母病沈重，不忍蹔離，稽謝恩除，越月踰時，逋慢之罪，實無所逃，虛帶職名，卸免無路，一向偃伏，分義不敢，俟得母病之少間，今始來伏輦下，復此仰籲。伏乞天地父母，曲諒臣必可遞之義，卽許鐫免，仍命選部，勿復檢擧，俾得歸守病母，專意救護，仍治臣慢蹇之罪，以謝公議，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參贊姜鋧疏曰，伏以臣，伏聞前月二十五日引見時，以奏文撰述事，文衡提學外，有加選朝士之命，臣名亦預其中云，臣誠震駴慙悚，罔知攸措。當此主辱之日，在廷諸臣，湯火猶蹈，何事敢避，而但此文字之役，非所勉强而可爲者，顧念臣之詞翰短拙，世所共知，少竊虛名，晩益魯莽，忝厥家聲，無能爲役。曾在肅廟朝，猥忝文衡之任，而自知其萬萬不稱矣，到今垂死之年，且抱難强之疾，舊時畢硏gg筆研g，都付塵埃，雖尋常酬酢，尙且艱澁，空空爲沒字碑久矣。今此辨誣之文，何等重大，而館閣具備，文士林立之日，其何敢越俎代斲，以貽血指之羞哉？況臣病勢危苦，神思茫昧，雖欲效嚬，其勢末由，伏乞亟寢成命，俾無濫竽之患，公私萬幸。仍竊伏念，臣篤老沈病，耳聾眼暗，杜門屛蟄，作一枯木，自分此生，未得更瞻天顔矣。連因啓覆，備員趨班，獲隨諸臣之後，幸近日月之光，退塡丘壑，亦無所憾，而出入之際，行步蹣跚，議讞之間，言語顚錯，伏想天鑑，亦必已俯悉老病之實狀矣。年至而退，禮經昭載，夜行不息，昔賢攸戒，犬馬之齒，已迫八十，膏肓之疾，難保朝夕，不特古人二宜去七不堪而已。休退一念，何嘗暫忘，而生逢堯、舜，不忍便訣，係戀軒墀，尙今遲回，臣之情理亦云慽矣。前後乞骸之請，非止一再，而微誠未格，天聽邈然，撫躬自悼，益增抑塞。政府西壁，雖曰閑局，久妨賢路，一向瘝曠，斷無是理，儻聖明俯垂矜察，特降一退字，俾得以優遊壽域，涵泳聖澤，則自踵至頂，皆天地父母之賜也。臣不勝涕泣祈懇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玆撰進之命，意有所重，卿何爲辭？頃於筵中，已知卿堅强確實矣。卿其安心勿辭焉。

○吏曹參判尹淳疏曰，伏以臣之忝銓貳，浹三月矣，獨當政注，敗闕滋多，今幸長席應命，臣可依初命，專力於史事，則於政地，便冗閑耳。以冗閑而虛縻要劇，公私俱無義，尋單乞免，獨阻一徹，而臣則以已褫自期矣。卽聞昨日筵中，以銓郞新擬，有可否之論，長僚至以爲嫌不赴政，此擬，臣亦與聞，則其難安等耳。臣於趙顯命單付文學事，有不容不略暴者，伊日筵席，旣承還付之命，而喉司申稟，以敍用還付事，一時下敎爲敎，此係明白。旣有承傳，不敢備望，而以其人單付，政例然也。還付與單付，初無異規，而亦非臣創爲無前之事，則顯命之以此堅辭，朝家之以此許解，俱非意慮所及。然聖明旣以初無單付之敎，下答於筵臣，臣之不善奉行，致人不安，惶愧大矣。昨因開政，召牌再降，不敢荐違，隨詣闕外，治呈此疏，喉司終却之。夫臣之自引，與長僚同一事，而獨於臣，阻隘至此，臣之疲孱見輕，固不暇尤人，而喉司之不使人自伸廉義，誠亦怪事。難冒之端，轉加一層，今日中宮殿誕辰問安，亦不得進參，惶霣震懍，靡所自措。伏乞聖明，亟褫臣銓任，仍勘臣慢命闕禮之罪，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中引嫌，未免太過，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12月8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陳疏受由〉。右承旨宋眞明〈坐〉。左副承旨李重觀〈病〉。右副承旨朴弼哲〈坐直〉。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仕〉朴弼載〈仕直〉。事變假注書愼龜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仁烈王后忌辰齋戒。

○朴弼哲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是國忌齋戒，而來會賓廳事，頃日定奪，故今方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別兼春秋呂善長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弼哲啓曰，今日賓廳入侍，兩司當爲進參，而諫院多官，或在外，或呈辭、未肅拜。正言鄭羽良牌招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正言鄭羽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宋眞明曰，推考傳旨捧入。

○朴弼哲啓曰，正言鄭羽良，旣有只推之命，亦爲一體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啓曰，別兼春秋呂善長，昨日陳疏承批，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啓曰，別兼春秋沈泰賢，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沈泰賢單付。

○傳于朴弼哲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備忘記，傳于柳萬重曰，史官二員待命。

○柳萬重，以禮曹言啓曰，今此藏氷時，奉常寺眼同東氷庫藏氷主梗官，本寺僉正申維翰塡差，啓下矣。移拜外任，其代，以奉常寺判官吳與昌差送，使之始役，何如？傳曰，允。

○又以漢城府言啓曰，藏氷，係是御供之役，事體與他尋常坊役，輕重懸殊，且氷丁盈庫，其數夥然，故自前，以沿江山底所居之民，有率士夫，及常時不應坊役之中，本役稍歇之類，抄出使役。每戶六丁定數收捧，而應役之民，年年減縮，常患苟艱，頃因筵中下敎，各洞坊役，通上下均定事，今方講定節目矣。今此氷役應役之外，司僕諸員及烽燧軍，曾前亦有草記出役之例矣。至於今年應役之民，又多減縮，勢難盈庫，他無變通之道，司僕諸員及烽燧軍等，依前已行之例，一倂出用，俾完氷役，何如？傳曰，允。

○初八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領議政李光佐，右議政沈壽賢，兵曹判書吳命恒，漢城府判尹金東弼，刑曹判書徐命均，訓鍊大將李森，漢城府左尹李廷濟，吏曹參判尹淳，右副承旨朴弼哲，校理南一明，持平李壽益，假注書朴弼載，事變假注書愼龜重，記事官李知聖，編修官金獻之，同爲入侍。諸臣進伏訖。上曰，湖南御史，何不同爲入侍？朴弼哲曰，當追後入侍云矣。李光佐進曰，非時冷雨，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李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李光佐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如何？上曰，一樣。李光佐曰，陳奏副使李明彦，尙無消息，而聞本家亦無所聞，或慮中間驛便遲滯，戶曹傔人，下去多日，而亦無消息，待其上來，治行發程，則恐未及於歲前矣。上曰，然。日子已多，宜有上來消息，而至今無之，可怪也。沈壽賢曰，刑戶曹傔人，至今不還，而且有撥便遲滯之說，蓋至今未有消息者，必是撥便遲滯而然矣。李光佐曰，給馬關文，下送於嶺營，而自嶺營下送河東，相去遠甚，如此之際，必致遲延矣。李光佐曰，奏請使有方物，謝恩使，則癸巳年，彼中蠲減方物，故其後謝恩使行，連不封方物，今番亦依例不封乎？沈壽賢曰，謝恩使方物二條外，自彼中盡減云，而今番旣有陳奏使方物，則不必復有謝恩方物矣。上曰，陳奏使有方物耶？李光佐曰，有之矣。上曰，有可據乎？李光佐曰，請送注書，取癸巳年謝恩方物蠲除時謄錄以進。上曰，方物，謝恩使則元無之耶？李光佐曰，凡謝恩使皆除之矣。上曰，今番使行，以陳奏兼謝恩爲號，則陳奏有方物，而謝恩無方物耶？使行名號，亦何以的定乎？李光佐曰，以謝恩陳奏使爲號，似宜矣。上曰，彼旣曰寬免，則宜以謝恩爲號，而方物，亦何以爲之？諸臣之意，何如？吳命恒曰，使事所重在辨誣，則以陳奏兼謝恩爲名，似得之矣。上曰，方物一節，如何？吳命恒曰，謝恩使方物，彼旣除之，今不必送矣。金東弼曰，辨誣雖重，旣不得以辨誣爲號，則因其寬免，以謝恩兼陳奏使爲名，而旣曰陳奏，則辨誣之意，亦在其中。方物一款，彼旣除之，今只封陳奏方物，似宜矣。徐命均曰，方物一節，小臣不知前例，而彼旣蠲減，則今何必送之乎？辨誣爲大，使名，則稱陳奏兼謝恩使，似宜矣。李森曰，小臣之意，與判尹一般矣。李廷濟曰，名不正，則言不順。使名定以陳奏兼謝恩使，以示重陳奏之意，似好，而方物，則謝恩使不爲封送，已成規例云，今番但封進奏使方物，似無所妨矣。吳命恒曰，使事之重，專在陳奏，歸主於謝恩不可矣。上曰，陳奏兼謝恩使之命，前亦有之乎？吳命恒曰，使名初定之時，往復於政院，令考謄錄，則陳奏兼謝恩使，前例亦有之矣。尹淳曰，臣見咨文，彼雖曰寬免，其意則不可測，而咨文中罔極之辱，臣民之痛，有不可言。旣欲辨誣，則陳奏爲大，而當初旣不得償還本債，則今番辨誣，有不可必，而只請中江按査，則與辨誣條貫，差異矣。使事旣重按査，則當以謝恩兼陳奏爲名，以辨誣爲重，則當以陳奏兼謝恩爲名，而小臣忝居文衡，略思回咨文草本，則與前咨文，不相照應，難免矛盾之患矣。今番送使之擧，唯當十分商確，而方物則彼人旣除之，便成近規，參酌勿封，似無所妨，但使事關係甚重，別樣詳量處之，宜矣。上曰，此言如何？李光佐曰，閭閻間針婦之不善裁縫者，諺稱誤了衣資。此事當初區處，旣稟定於榻前，則今不容議，而第念朝廷事，雖皆稟承上旨，若其謨猷之得失，措置之善否，專在群下，雖聖智所及，物無不周，然於萬機酬酢之中，一事之得失，何暇一一思量乎？然則其隨事對颺，當專責於下矣。初頭咨文，旣不能善爲措辭，而其所區畫，亦大段失着，其本地旣已誤了，今則實無善後之好道理矣。彼雖夷狄，爲中國天子，旣下詔旨，而我乃爲藩國，送使价而請改前詔，此乃益取辱之道，而竊恐有難得請矣。陳奏辨誣，雖出於臣民罔極之意，若思其末抄，則難保必成，彼人所欲者銀，若欲還捧，則今難捧於攔頭，聞雍正愛財忒甚，終必以不得捧，爲憤恨矣。今番，旣辭不擇發，而此後慢言，恐或再至，故權以鎭之意，必欲備銀還償，而尹淳諸人之意，亦與以鎭略同。臣之愚意，妄以爲，雍正吝財，設欲盡捧逋債，彼去康熙不遠，朝廷必有舊臣。且淸漢閣老，及六部官科道官中，必不無解事者，豈不爭執乎？我旣曰難捧，彼旣曰寬免，則今乃逆探其意，更送逋銀，在我非誠實底道，必有取敗之患。凡事，出計爲之，反不若拙直，今番事，宜與當初咨文，不至大違可矣。臣意本自如此，故但知送使价而已，不知更有送使宗旨矣。臣本迷暗，無謀事之智，但欲爲國家赴湯火而不辭焉。至於事爲上，有難逆知利鈍，三人行必有我師，他人言下，亦有覺悟。廣詢博採而處之，何如？沈壽賢曰，臣旣奉使以去，百爾思之，實無好策，故只請中江按査，而言不能盡意矣。領相旣仰達彼中事，小臣亦當盡達矣。此事，大抵彼國攔頭輩，紹介我國人，交易於柵門及瀋陽等地，故彼人，因此而多給外上矣。故相臣趙泰耉，爲平安監司時，此等人，按法行刑，今則事勢差異，二百四十人，有難盡斬，而意外逢罔極之辱，今雖備償債銀。彼以皇帝之尊，旣稱寬免，亦豈猝然捧之乎？如此則竊恐又生他辱，而弱國實有他日難支之患，今日事，當先解其怒，故中江按査之請，所以發也。前事追咎，無補於今日，而若會査於中江，則債物多寡，可以知之矣。今往彼中以爲，本國雖欲査出負債人，事關上國，計沒，奈何？逋銀寬免，雖甚可感，一番會査，不可不爲之，以示會査後帑銀可捧之意，則言可立矣，怒可釋矣。彼若許之，臣與彼中人，率通官輩，出來中江，相對明査，則債銀元數多寡，可以知之。然後雖或如權以鎭之言，備償厥銀，似無難焉，而若其不足之數，雖備給，亦不至甚難矣。我國貸者固無狀，而彼中貸之者亦失體，彼攔頭輩，旣不能殺，則我國人，亦豈盡殺乎？國不可失信，我國負債人等處，亦以不殺明査之意曉告，則亦必肯盡赴會査矣。如此則似無逢辱之道，而此後淸債一款，嚴法防塞，極善矣。尹淳曰，臣旣承回咨文撰述之命，故有區區所懷矣。彼中咨文見之，則雍正之意，大可知，彼若有君人之度，悶逋債之難捧，而悉數蕩減，則咨文中，初豈有悖說乎？彼咨中，引肅廟朝事首言之，末段又提說言外之旨以爲，在先朝則殺之，其後不能殺之，其意，有不忍放下厥銀，而一朝肆然加悖說，彼旣以不能辦理，詬辱我，而今乃請會査，彼豈肯以爲實情乎？辨誣二字，姑捨勿論，今若盡償本艮gg銀g，厭彼之心，以善言回答，則可幸無事矣。今日事，只請按査，査後償銀，豈不遼遠？彼辱罔極，謂不能辦理，今番回答，亦安保更無誣悖乎？彼若曰，旣不能辦理，而又請按査，此何道理云爾，則此將奈何？彼人，嘗出送貸銀之券，彼於前往，元無此等事，今如此，意在債銀，昭然可知。平監狀啓中以爲，所謂張俊義無之云云，而聞鐵山，有張俊者，家甚殷富，此本以張俊義，只稱張俊云。以此類推之，則淸債中，指徵無處者雖有之，表表可知者，亦多焉，何不自我國，先爲明査，捧銀入送，而必請彼中會査乎？如此則彼必不信矣。上曰，我國咨文草，外間有待令者乎？李光佐曰，承文院有之矣。上曰，注書出去，持咨文草以入。朴弼載承命出去，持咨文草進呈。尹淳曰，許多負債人勿殺之敎，實出於好生之德，而不正其罪，彼怒難解。卽今辨誣爲急，而彼不解慍，則皇旨豈易收還？古人有埋骨燕山之語，而亦難容易，此若只請按査，則至於辨誣，無時可爲，必也備還債銀然後，可以解彼怒，可以得善言矣。使行入彼中，呈文以爲，見此皇旨，不敢一日安於心。方於負債人處，收捧若干銀，而旣許寬免之後，償納未安，旣得捧置之後，還給不當云，而善爲周旋，以爲畢納之地，零餘則乃請按査，期於準捧，以示保爲畢償之意，則庶或解怒而得請矣。上曰，右相按査之請，可以辨誣矣乎？末抄，當何如？沈壽賢曰，臣所以請中江按査者，彼旣生慾於捧銀，故以請會査，開其得銀之路，則彼必感我，果能會査，而覈其實數，盡爲捧給，則未能辦理四字，自可辨破矣。行査而雖不能如數捧給，自朝家充數以償，彼怒可釋，國辱可雪，弱國念後之道，恐當如此矣。上曰，大臣及尹淳言，兵判參酌陳達，可也。吳命恒曰，臣在龍仁，未及上來也。領相裁書於李台佐以爲，此咨文若入送，則必將大生事，齎咨官急急招還，改撰以送云，而齎咨官旣渡江矣。未果改送，致有此辱矣。李光佐曰，其時臣之情勢，不敢參涉於廟務，故抵書於族兄李台佐，要改撰回咨以送矣。沈壽賢曰，臣於其時在外，回咨文，全未及聞知，故未能稟達矣。吳命恒曰，領相見事之明，誰不欽歎，而當時已後時，未及改之，到今悔恨曷追。卽今無他道，只當以誠意陳奏，期於動聽而已。尹淳之言，亦不爲無見，而所謂債銀未盡捧納，乃曰當準償云者，殊欠誠信矣。大抵右相，旣承使命，專心思之，故乃欲請會査，而私室，亦與臣等，以此相議，臣則以爲，此出於至誠矣。與其攔頭輩會査之請，彼若有捧銀之意，則似必見許矣。彼紹介於中間者，專仗譯舌，今當別爲擇送。雖李樞，渠甚習於彼中，姑赦其謫，而俾得隨使行入去，似可盡心自效矣。尹淳曰，臣豈有他意乎？按査前，首實者亦有之，今以爲本國，有若干所捧，而皇帝旣許寬免，故不敢入送云云。以開償銀之路，則所請或可準許，而若行會査，則我國許多貸銀之類，恐難濟濟盡赴於査地矣。沈壽賢曰，今之自首者，只十二人，雖盡捧其數，不滿千金，如此之小而入送彼中，則彼豈肯信乎？此亦不誠實之甚矣。今若會査，得其銀數之多寡，而用債人姓名，亦一一覈出，以示必捧之意，彼必肯信，而用貨人中，多族屬者，必多有之，旣已現露之後，亦何敢逃避乎？雖有間間逃避者，此必不多，而如此者，遍徵于其一族無妨，會査之請，烏可已也？吳命恒曰，淸債專出於瀋陽交易，蓋彼人，專爲與我人交貿，許多貨物，堆積於柵門等地，與我國人貿遷，故其中，或有結爲兄弟者，或有結爲父子者，事甚駭然矣。臣在箕營時，忽有一人來傳勅使消息，而不之信，未久勅使消息，果有之，此乃彼國人，與我國人相結，先爲通報故也。於此，可見其親密往來之狀，而且有商賈一人，與彼人相親者，多負營債而未償，故久爲囚禁矣。聞姑釋此人，入送彼中，則可捧逋債云，故依其言放釋，從使行入送，則彼人果相見歡甚，多所贈遺，而其後，聞彼中造甓法甚妙云。故入送此人，使之探來，則彼至給所騎，騎往造甓所，以胡書謄造法以來，今此彼人所給債者，必是如此親切人也。今若與彼人會査，尋其證左，則査出之道，似不難矣。右相曾任義州，慣知此狀，故所以有會査之請也。李光佐曰，淸債六萬七千兩內，只償萬兩，則曷足以充其慾乎？頃見所謂自首十二人所負，則不過四百兩矣。些少至此，以此塞責，夫豈見信乎？以此律之，則一萬兩，亦難收捧，而且前咨文中，旣曰，無可捧之勢矣。四五朔之間，猝變前說，又曰捧送，則前後判異，事甚殊常矣。尹淳曰，待外國，當以誠信，而我國則異此，以小事大之間，何可盡責誠信？雍正，乃愛銀皇帝也，今若示償銀之意，則彼必悅，亦當許會査之擧。會査後，國誣可辨，但北咨精神，專在於不能辦理四字，今若徒行會査，則此乃令在於彼矣。以南宮适、散宜生事言之，凡事不可專立拙直，宜有周旋運用之道，以折彼心然後，會査可以得成矣。且彼負債人，於六月間，已以寬不加誅之意曉誘，而今若行會査，則生殺之權在彼人，豈無逃躱之患乎？使行旣爲會査之請，故臣兄平安監司臣游處，以私書相報，使之探知負債人去處矣。沈壽賢曰，今何可囚係負債人，以待會査乎？唯當以勿殺之意，曉諭於負債人等處而已。此雖近於迂闊，今若發關關西，使之拘囚，則必將鳥鼠散矣。以終始勿殺之意，當爲曉誘，而小臣亦可以極力周旋於彼中矣。上曰，領相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云者，好矣。後班，有何別樣所見，陳達，可也。金東弼曰，凡事善其始而後，當善其終，而玆事當初回咨，果不善爲之矣。到今北咨，驚心痛骨，使行不可不送，而此是極難之題，處之極難，中江會査之請，似得之矣。彼人與我人，一處會査，則可知債物之多寡，而會査後，則可殺者當殺之，可捧者當捧之矣。彼旣曰寬免，則名曰謝恩，而仍請回査gg㑹査g以爲，皇朝帑銀，何可遽失？會査後，庶可收捧云爾，則此有所執，而彼亦知可捧者當捧，則會査之請，似當聽之矣。旣曰寬免，而又肆慢辱，事雖駭痛，備送銀債則不可，中江會査之外，似無他道矣。李廷濟曰，小臣之意，與尹淳大體則同，而大槪彼雖夷狄，身爲皇帝，四十年禮待之外藩，公肆詬辱者，蓋其癖痼於愛銀故耳。若不充其慾，則必不準所請，而厥銀終不可備送矣。國辱可雪，則六七萬兩銀子雖多，何可不爲備送？而旣不行査，今乃曰査得送銀，則有非誠實底道耳。臣聞負債人，多在安州、龍川等地，而變易姓名，不入於淸債文券中云云，聖上雖好生，此等犯一律，貽國辱之人，何可置不何問乎？自首十二人雖小，平安道及開城府，指揮捧之，則可捧數萬兩云云，爲今之計，別爲咨文於禮部，以爲自康熙時方物多減，隨事曲庇，故海外弱國，專恃皇恩之始終存恤矣。今番咨文，實多驚心，負債人等，方一邊督捧，若不得盡捧，雖盡國之力，可準厥數，第皇上旣許寬免，故不敢入送云云，則彼必樂聞，而且彼雖曰，寬免之後，何可還捧云云，亦無觸激之端矣。會査一款，奉使大臣亦入侍，而此則弊端甚多。旣請會査之後，姓名疑似之人，當一一押赴於査地，而生殺之權，旣在彼人，人情惡死，難保如期畢集。若胡差，以査事出來，而應査者，不爲畢集，則實近於慢書中不能辦理之說矣。奉使大臣，當有以善處，而臣意則以査事爲難，債銀則必示捧給之意然後，可以釋彼之心矣。李壽益曰，見北咨，則上下語意，決非寬免之意。古語曰，不從其令，從其志，咨文中，尤爲痛迫處，專在於不能辦理四字，而以此觀之，其欲捧債銀之意，隱然形諸文字上，尹淳之言，極合於事理矣。彼旣曰內帑銀，則不可不捧，以示畢竟準償之意，則能中得雍正欲捧銀之肯綮矣。若不出此，而徒送辨誣使，則何可準請乎？南一明曰，不能辦理四字發明然後，國辱可雪。債銀，雖難猝然盡捧以送，先以若干付送於今番使行，以示畢竟準償之意然後，可以辨誣，尹淳所達，是矣。李匡德曰，雍正慢言，至擧先大王御諱，辱莫大焉，而亦非異事。貨賂交通，明有約條，自前一切禁斷，而發覺之後，不能依律處斷，彼已無忌憚我國之心矣。國綱之凌夷至此，雖敵以下，難免其辱，況以彼爲皇帝者乎？初頭若能善處，負債人等，依約條誅之，債物盡數捧送，則慢言何至於此？今番使行，以初不善爲，直爲謝罪，厥銀則以示徵捧入送之意，極善矣。李壽益曰，匡德之言極好，而到今，以初不善爲之意追謝，極不當矣。李匡德曰，當初負債人處，待以不死者，乃區區小仁也。大體旣錯，小仁何可顧見乎？李壽益曰，負債人等殺之，極當矣。尹淳曰，臣之初頭意見，與匡德同，而奉使大臣，當有長慮，故小臣迷見，參以大臣所見，折衷裁酌，有所仰達矣。我國擧措得宜，則彼乃敬憚，而彼知我國擧措之不善，故一事二事，辱言轉加，方來之慮，亦大矣。不能辦理四字，我國不能辨，則何以爲國乎？沈壽賢曰，臣聞匡德之言，不勝惶恐矣。臣前後登對，一言一事，不合於人心，而此事，臣旣奉使以去，故有所達矣。負債二百餘人，何可盡殺？此弊非今日創有者，故待以不死，不害爲盛德事，而彼負債人等，聚會査辨，則不能辦理四字，亦豈不辨解乎？小臣受命以去，而廷臣之言多異同，不無沮戲之意，臣極以爲切迫矣。李光佐曰，僚相之言，亦不然矣。初旣不善處，此致辱罔極，今日廣詢博採而處之，可補前失矣。尹淳曰，臣抑何心腸，欲沮戲使事乎？宋時虜使在館，韓琦授應對之策十條於館伴，則八條盡符矣。臣方撰咨文，而文不成理，不成理之事，豈可得成？臣以此，知會査之必難成，且會査之後，彼若曰，此等人，初何不査出云爾，則此將奈何？上笑曰，此言過矣。今何必多爭？初議使名之陳奏謝恩先後，而依領相言，博詢於群下矣。李匡德之言，固是矣，而當初處此事者，過於仁。其過則亶在於予，負債自首者十數人，依約條境上梟示，則豈不快乎？而雖然此負債人等，初非一二人，潛入彼中，出債而來者也。鳳凰城及柵門等處，多積貨物，以外上給我國人，故我國人，初非出債，而以致負逋者多，前後若此類，亦夥然，何可一一盡誅也？柵門及瀋陽等處通貨，已成謬例，自我罷之極善，然瀋陽及柵門開市，自何時創行乎？吳命恒曰，八包坐在瀋陽，交易已成謬例，而此乃中間創設者也。以此奸細之徒，憑藉八包，多得淸債以來，而八包之窠漸廣，其弊無窮矣。且譯官輩，稱以延卜，入往瀋陽等地，以作酒食之場，而淸債之逕，由此大開，延卜時，又交易於柵門，今日許多弊端，皆由於瀋陽八包矣。沈壽賢曰，譯官延卜，古則無之矣。數十年前，稱以延卜，譯官輩，入往瀋陽及柵門等地，與彼人交易，而自義州收稅，職此而乃有淸債之弊矣。上曰，初頭，豈渠輩潛往乎？非有鬼運而神輸，則必由灣府入去，而自灣上，初不能痛禁，以致此弊矣。今所稱負債者二百餘名，何忍盡殺，而雖欲區別，何以區別乎？前後史冊，以大國無捧債於小國之規，我雖弱國，何可按成冊捧債，入送於彼國乎？渠亦以此，初則不敢稱皇旨，而甲軍輩，乃稱皇旨云云，渠初頗知媿而然也。負債人姓名，旣多變幻，今使之自首，必多不肯，而彼旣曰寬免，亦何可盡殺？向來咨文更見之，與予意不同者甚多，病則果有之，而當初用次策而然矣。未能辦理四字，國恥罔極，而欲伸則反貽羞於國家，且凡事，病生於快處，此亦不必快矣。使名則以陳奏兼謝恩使爲定，方物則依近例勿封，可也。以初頭咨文中，語不委曲，以致北咨，語犯先王，極爲痛迫之意，撰咨文，而且以今番咨文後，始知爲內帑銀，尤極驚心。我國人雖換名受來，其中負債奸民，何可不爲査出之意？申及咨文中，可矣。初則予不善處，而今則卿奉使以去，須十分善爲之，戶判之欲備送厥銀，以雪國辱者，亦未必周思矣。予知卿忠謹，故使事專委送之矣。孔子曰，南容三〈以下缺〉

12月9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陳疏受由〉。右承旨李重觀〈坐直〉。左副承旨李廷弼〈未肅拜〉。右副承旨朴弼哲〈病〉。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仕〉朴弼載〈仕直〉。事變假注書愼龜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仁烈王后忌辰。

○辰時，日有兩珥。

○柳萬重啓曰，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李挺膺，掌令朱炯离，持平尹東源在外，掌令權孚，持平李壽益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弼哲啓曰，遠竄罪人尹鳳朝絶島安置事，命下，而臺諫方以設鞫嚴問，以正邦刑論啓，不得捧傳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提調臣吳命恒，副提調臣鄭錫三啓曰，今日天氣復凝寒，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卽伏聞醫官之言，王世子有腹部不平之候，伏不勝驚慮之至。醫官等，皆以爲前劑入黑參丸，今不必連進云。臣等率諸醫入診，詳察氣候後，議定仍進當否宜當。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世子腹部不平之候，不至大段，而黑參丸已命停止，勿爲入診，亦勿問安。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勿爲問安。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鄭錫三啓曰，右承旨宋眞明，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別兼春秋呂善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觀曰，只推，明朝更爲牌招。

○備忘記，傳于李重觀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闕內各司摘奸單子，傳曰，金虎門，例有把摠哨官入直，而昨日摘奸單子中，不書把摠，故意謂傳書時遺漏，取考草擧案，則擧案中，果不書塡矣。莫重內摘奸，無端不進，事甚駭然。此雖非闕直之比，不可無警責之道，把摠沈喜雄，令都監參酌決棍，當該。〈以下缺〉然而麟慶事，湖南御史已發之，結者當解之矣。頃見所納文書，則亦詳盡，而此異於暗行，且已擺脫常格，則當終始付之於一人之手矣。成均館典僕，御史尙欲治之，麟慶査事，何可不當？慶尙道御史朴文秀，亦有受湖西事以去，匡德若不當麟慶事，則文秀，亦必不當矣。麟慶事，付之匡德，可也，而麟慶事旣付，則兪斗基事，亦一體付之，可也。〈出擧條〉

○吳命恒所啓，仍逆案罪人緣坐之類，各道査報畢到，當發配，而其中罪人鄭麟重，則出繼於其叔，而本生親緣坐者，近日擊鼓，故取見禮曹立案，則出繼明的，本生親則宜有分揀之道。且麟重之女，前日沒爲官婢者，乙巳蒙放後，亦有出嫁者云。今番更爲收坐，似或可矜，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李光佐曰，當初收孥時，雖未出嫁，一女子，有何干涉於逆謀乎？分揀，似宜矣。上曰，然矣。麟重出嫁之女，今又收坐，過矣，麟重出繼，則本生親緣坐，亦勿論，可也。〈出擧條〉

○吳命恒所啓，罪人金昌道，有養母，而無禮斜文書，前日緣坐，以其戶籍懸錄之故，混入成冊修報中云，今番似當分揀矣。上曰，此等事，其時不免，已甚矣。今則分揀，可也。〈出擧條〉

○李匡德所啓，向日舊大同未捧，有蕩減之命矣。其中守令，或不無已捧舞弄之弊，至於養戶，亦多私捧偸食之類。雖零零瑣瑣，石數不甚多，然方令某條査出，若或至千數百之多，則固不敢輕用，而若干之數，取以補用於賑資，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李匡德所啓，書員貿易，爲湖南各邑悔盜gg誨盗g之資。貿易過多之邑，則稱以饒邑，人多求之。蓋以貿易責書員者，使書員，盜實結也，極爲無據。其弊，與別單中各廳一樣。今後若不革舊，依前使書員貿易守令，則別立科條，各別論罪，何如？上曰，大臣之意，如何？李光佐曰，不但湖南爲然，諸路各邑，在處皆然。有志之士，爲守令者，間欲革罷，而俗吏，輒皆挽止矣。臣曾任尙州時，罷去書員貿易，則官中凡需，果爲難繼。以此諸邑守令，亦不得革罷矣。然勿論難易，事有可爲者，有不可爲者。謂書員當偸竊，而勒授輕價貿易者，安有如此事乎？今旣上達，嚴立科條，隨現重究，宜矣。沈壽賢曰，使書員偸取民結，以供官用，此何異身自盜用乎？御史旣已仰達，此後隨現科罪之意，嚴立科條，宜矣。光佐曰，此皆出於守令侈濫之弊矣。守令若簡其所率，節其用度，雖無書員貿易，豈不支過乎？吳命恒曰，守令侈濫之弊，誠有如領相所達矣。臣曾見《海東名臣錄》，則前朝忠臣吉再兒時，其父爲寶城郡守，以官廩之小，不得率去，故再出遊洛東江，見小鼈，泣曰，分離父母，物與我同。此乃麗末事，而守令猶如此。今之守令，濫率多而用度廣，百弊皆從侈濫中出來，書員貿易，卽其一也。諸葛亮治蜀尙嚴。今亦不可不尙嚴，此後書員貿易，以田結濫用律，嚴治，宜矣。上曰，各別嚴禁，依領相隨現重究之言，出擧條申飭，而太甚者，用兵判所達，與田結濫用者，一體論罪，可也。〈出擧條〉

○李匡德所啓，小臣爲湖南民，湖西秋牟五千石，以牟種，已請得矣。今年湖南，秋旱忒甚，麥田不得耕種，故民間專廢秋耕，誠爲可悶。其中可耕春牟處，臣以覓給種子之意，已與民間相約，而湖西，春牟還上甚小，難得，京畿則各邑春牟還上，多有之，沿海畿邑所儲，將至二萬石許。其中二千石，與湖西所得秋牟相換，及今船運以去，分給湖南窮民，以爲解凍後付種之地，則可救窮民一分之急，臣亦當不失信於民間矣。畿邑春牟二千石，卽令劃給，何如？上曰，此事何如？卽今海口無氷凘，可以運去耶？李光佐曰，海口雖有氷凘，海水不凍，岸下暴深，可以泊船，則亦可運去矣。春牟種，不必換湖西秋牟，而京畿沿海邑春牟，卽爲劃給，似宜矣。匡德曰，請分付廟堂，定差員，擇定南陽等浦口所泊完固船隻，卽爲載運之地，何如？上曰，畿邑所儲春牟還上二千石，劃給船運事，自廟堂分付可也。〈出擧條〉

○李匡德所啓，向者成均館奴婢推刷時，咸平、務安等邑，怨聲甚多矣。上曰，此乃其時拿問推刷官李世瑃事乎？匡德曰，然矣。伊時成均館下人，臣下去時，欲捉去湖南民人等所見處，欲治其罪，此事何如？上曰，捉去湖南，未免已甚，付諸京司，使勿收贖，重治，可也。〈出擧條〉

○李光佐曰，弘文錄，如此遷就，故當聖上典學之日，在廷才學之士，未得與勸講之列，必於李匡德未下去之前，完新錄，何如？上曰，昨日政，東壁何不出乎？尹淳曰，待郞官，故未及差出矣。上曰，李匡德方爲銓郞，而湖南事急，不日當下去。雖齋戒，有牌招開政之規，今日牌招開政，差出東壁，可矣。光佐曰，今則日晩，待明朝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

○李光佐曰，禦將趙文命所兼帶賓客經筵之任，自上已許遞云，因誰人所達乎？上曰，知申以爲，禦將以兼帶引嫌不出云，故許遞矣。光佐曰，當此人才眇然之日，趙文命多詞學，置之兩筵之間，必多裨益。自古文宰，亦兼武銜，故雖將任，兼帶兩任無妨矣。今此許遞，極爲可惜。上曰，初則予不欲許遞矣，召對時，知申備陳其難安之狀，故許遞矣。已遞者，不可還仍，此後令銓曹依前隨窠備擬，可也。〈出榻前下敎〉

○尹淳曰，翰薦事，已悉於呂善長疏中矣。權爀初不應講，故至今未付職，向者徐命彬，亦不爲應講，故出六矣。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李光佐曰，此與徐命彬事，同矣。上曰，一體出六，可也。然則新薦呂善長、沈泰賢當之乎？淳曰，然矣。〈出榻前下敎〉

○吳命恒所啓，南泰績，頃因湖南賊患，李台佐陳達，特爲差送全州營將矣。今聞湖南賊患，不至太甚，而泰績，有八十老母，情理可矜，其在體下之道，宜有處分矣。上曰，頃聞御史言，則與前所聞賊患，頗有異，南泰績，何必破格差送？改差，可也。〈出榻前下敎〉

○持平李壽益，正言鄭羽良所懷，請付處罪人鄭澔，及第閔鎭遠，倂命遠竄事。〈措語上同〉上曰，亟停勿煩。

○持平李壽益，正言鄭羽良所懷，請伊時當事相臣罷職。〈措語上同〉上曰，此一節，頃已下敎矣。當初旨意，出於予，予旣不善處，而諉之於伊時當國大臣，非自反之道，且移咎臣鄰，自非美事也。罷職薄罰，不必持難，而究厥所由，咎在於上矣。其時趙判府事，亦請負債人梟示，則今乃用罰於其時大臣，實非國體，其勿强煩。

○持平李壽益所懷，請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事。〈措語上同〉上曰，勿煩。

○又所懷，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事。〈措語上同〉上曰，勿煩。

○又所懷，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絞事。〈措語上同〉上曰，勿煩。

○又所懷，請其時覆逆承旨，請對玉堂，首發臺臣，倂命極邊遠竄。〈措語上同〉上曰，勿煩。

○又所懷，請寢逃刑罪人鳳祥減死島配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斷。〈措語上同〉上曰，勿煩。

○又。〈以下缺〉

12月10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直〉。右承旨李重觀〈坐直〉。左副承旨李廷弼〈坐〉。右副承旨朴弼哲〈式暇〉。同副承旨柳萬重〈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仕直〉權基彦〈仕直〉。事變假注書愼龜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江陵府使李廷傑。

○右承旨李重觀啓曰，去夜史官二員待命事，命下，而入直注書及上番兼春秋，事當進去，故屢度催促，則假注書朴弼載，稱以書役方急，推諉下番之際，中使已出，留門且急，終使下番替行，其間時刻，自致差遲，致令史局，一時俱空，事之未安，莫此爲甚。新進傲慢之習，不可不警責，故欲爲請推，則托以當初下人，不能詳傳，未及聞知，草啓辭，終不書呈，其在事體，尤極駭然。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注書朴弼載，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同副承旨柳萬重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領右相大祭肄儀進去，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本府襃貶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都承旨鄭錫三啓曰，新除授左副承旨李廷弼，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朴弼載有頉，代權基彦。

○左承旨李仁復啓曰，假注書權基彦，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校理臣趙鎭禧，以陳奏使書狀官，與正使有相議事，今日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應敎鄭錫五，校理姜樸，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鄭錫五，校理姜樸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觀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備邊司薦望，東萊府使權孚、具命奎、黃翼再。

○備忘記，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柳萬重，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司書尹尙白，除拜之下，不卽出肅。說書李宗白，自鄕入來之後，連呈辭疏，尙不出肅。司書尹尙白，說書李宗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以禮曹言啓曰，去十一月二十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使行日期，待副使上來，來十二月晦間，或正月旬前，更爲推擇事，榻前下敎矣。更令日官推擇，則拜表吉日，今十二月三十日，來正月初十日俱吉，而方物封裹，則前期三日，十二月二十七日，或正月初七日，當爲定行云。待副使上來後，以此兩日中，稟旨定行，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以禮曹言啓曰，今此藏氷時，西氷庫別提有頉，代主梗官加差出送矣。卽接西氷庫所報，則司宰監直長宋翼輔，奉命出來後，病勢猝重，有難看役云。其代，啓下加差官平市署令尹熙啓，事當出送，而亦以身病甚重，不得進去云。他無變通之道，平市署直長崔尙遠差送，使之看役，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義禁府言啓曰，以黃海監司狀啓，刑曹粘目，文山前萬戶羅億齡，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羅億齡，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御營廳言啓曰，去十一月下番馬步軍兵別破陣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別單，及東營新營入直軍兵等，番中日單子，竝爲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兵曹言啓曰，王世子入學、冠禮、嘉禮，合三慶別試武科初試額數，依己酉年例試取事，頃已啓下，而吉日，自禮曹，亦已推擇，武科節目，今當磨鍊，故取考謄錄，則己酉年別試武科初試額數八百人內，兩所各取二百二十人，慶尙道八十人，全羅道八十人，忠淸道五十人，黃海道五十人，平安道五十人，江原道二十人，咸鏡南北道各十五人，分定矣。依此試取之意，行會各道，而規矩則臨時啓下，知委擧行，何如？傳曰，依爲之。

○李重觀，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二月初九日，幼學高友三稱名人，自通化門入來，初十日，幼學邊宗岳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幼學邊得臣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通化門守門將。〈以下缺〉

12月11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直〉。右承旨李重觀〈坐〉。左副承旨李廷弼〈病〉。右副承旨朴弼哲〈式暇〉。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仕〉權基彦〈仕直〉。事變假注書愼龜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錫三啓曰，來十五日，儒生殿講日次，而上前開拆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李挺膺，掌令朱炯离，持平尹東洙在外，掌令權孚，持平李壽益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仁復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三啓曰，副提學宋眞明，除拜累日，尙未出肅。新錄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宋眞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萬重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仁復啓曰，副提學宋眞明，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宋眞明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萬重曰，推考傳旨捧入。

○輪對官入侍時，上曰，今日召對，當爲之，諮議沈錥，使之來待後，更稟。

○李仁復啓曰，諮議沈錥，依下敎今日召對時，同爲入侍事分付，則以實病不得來待云。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柳萬重曰，召對爲之。

○傳于柳萬重曰，昨夜宮城外，內摘奸時，日寒若此，故入直軍卒，凍傷與否，一體下問矣。數雖不多，凍傷者有之云，予甚矜然。其令軍門，衣資藥物題給，此外特甚衣薄者，衣資參酌題給，俾免凍傷事，分付諸軍門。

○柳萬重，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校理臣趙鎭禧，以陳奏使書狀官，今日會同坐起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副修撰呂善長，以別兼春秋，方在史局入直，無他推移之道。副應敎鄭錫五，校理姜樸，旣有只推之命，竝更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忠淸監司狀啓，刑曹粘目，鎭岑縣監徐宗鎭，木川縣監鄭希泰，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徐宗鎭，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鄭希泰，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再運上番軍賞格試才，明日設行於南小營矣。廣智營入直軍兵，依例除標信出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仁復，以賑恤廳言啓曰，海西月課銃藥丸三種價米，專屬本廳，取其剩餘，以補賑資後，定其主人，給價措備，分送各邑事，定式施行矣。卽接備局甘結，則因本道監司狀啓，月課軍器停止事，覆啓，分付矣。今年海西年事，雖不免災歉，一自詳定之後，月課等價米，元不責出於民間，則莫重備邊軍器事，不當停廢。且旣自本廳，預給價於主人，備置三種，則此亦難處之一端，故月課，勿爲停止事，稟議廟堂，則大臣之意，亦如此。自今以後，永勿停止之意，分付該道，何如？傳曰，允。

○傳于柳萬重曰，兵曹參判趙文命，原疏留中。

○答兵曹參判趙文命疏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大意則周密，玆事已諭於昨日筵中矣。今此遣使，誠不可已。疏末所陳，誠甚切實，可不留意焉？所辭兩兼帶，未免過矣。卿其勿辭察任。

○副應敎鄭錫五疏曰，伏以，臣本庸陋，百不猶人，榮塗華職，夫豈一分近似，而過蒙翦拂，猥廁法從，居常凜懼，若隕淵谷。至於經幄論思之地，尤非臣所可猥叨，參錄八年，前後撕捱，未敢膺命者，非徒才分之不逮，自知之甚明，亦以其時館錄，人言喧藉，義不可以放倒廉隅，冒沒行公故也。向於更化之初，苟然備數，迫於嚴命，不得不數日持被，而緣臣巽軟，不合時樣，見非物議，尋單得遞。其後斥補之議，至發於政席，而枳於舊踐，殆近半年，則公議之嚴，槪可知矣。不意玆者，遽承新命，臣誠驚惶，罔知攸措。玉署東壁，地望有別，設令臣初不得罪於公議，固不可以濫竽，況今新錄迫前，承乏苟充，殆若縛束而使令者？臣若甘被抆拭，厭然擔當，揚揚冒處於積年違逋之地，則臣實自愧，人謂斯何？且新錄時東壁，比諸平時，尤爲自別，從前固無如臣於苟參圈錄者。臣雖欲苟貪榮名，冒昧當之，其勢末由，莫重館錄，將至於緣臣而遷就，此豈朝家急急變通之意哉？臣情勢之外，病情苦劇，素患眩症及痰火，遇寒添加，頭目瞀亂，支體牽掣。頃日雖幸蒙恩調治，症勢愈痼，萬無自力之望，而再召之下，不敢坐違，隨詣闕外，拜章徑退。伏乞聖明，察臣情勢之至難安，病勢之至難强，亟許鐫削，使館錄毋滯，私分粗安，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勿過辭，從速察職。

○別兼春秋呂善長疏曰，伏以，臣於史局兼任，有不敢違例冒當者。雖蒙前後聖批，諄復gg諄複g開諭，而揆諸古規，大相拘掣，勢窮理極，進退狼狽，昨控辭本，見阻喉司，坐違嚴召，萬不獲已。罪積逋慢，實合萬殞，而聖渥益隆，罰靳例勘，又不待喉院啓稟，特降牌招之命，恩數優異，曠絶常格。臣感激殞越，他不暇顧，不得不祗謝恩命，冒就禁直，而第伏念史局新薦，格例甚重，必待備員，意有所在。玆敢悉摭館中古事，復此陳暴，以冀聖明之裁察焉。夫別兼主薦，始於崇禎壬午，而先進諸人，盡數見差，使得齊會博議，實所以重其事也。逮自近年己巳以來，別兼，只具二員，揆諸古意，其失已遠，而猶得上下備員，相議有地，至於獨差一人，使當薦事，歷考前例，曾所未有。只於向時，創而行之，此實一時苟簡之事也。在今日，可以爲戒，而不可爲法。先進人中，雖使他無無故者，政宜從長變通，毋使古例有損，況臣之下位？除罷職在外外任外，尙有四人之多，其所自引爲嫌者，不過意外橫逆，朝家亦不曾以其情勢，有所區別，自下達上，循次付職，乍罷還敍，無故見在，而今無他端，旋又捨置，越次差臣，獨責薦事，大違規例，不成擧措。設或朝家，曲伸四人之廉隅，不復擧論，本館，亦宜以此，明白停當，作一節拍，然後臣可無越例替當之嫌，而亦宜別加講究備員之道，毋令三百年史規，終至廢失也。今臣，雖已承命就職，而玆事未蒙處分之前，薦事無可完之日。伏乞聖明，俯加照察，亟令本館，稟處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春秋館稟處。

○丁未十二月十一日，上御熙政堂，輪對官引見入侍時，左承旨李仁復，假注書權基彦，記事官金聲發、呂善長，義禁府都事趙載博，刑曹佐郞朴弼顯，軍資監判官李保命，典獄署參奉金大成，西活人署別提沈㴒，同爲入侍。承旨李仁復進伏。上曰，輪對官以次進對，可也。趙載博進伏。上曰，職姓名。載博曰，小臣，義禁府都事趙載博矣。上曰，旣知直出六品，則履歷則今復不問，而所懷可達矣。載博曰，別無可陳所懷矣。載博退伏。上曰，又以次進達。朴弼顯進伏。上曰，職姓名。弼顯曰，刑曹佐郞朴弼顯矣。奏聲頗微。仁復曰，高聲奏之，可也。弼顯曰，小臣，刑曹佐郞朴弼顯矣。上曰，曾經桂房者乎？弼顯曰，小臣，曾前忝叨洗馬矣。上曰，旣經桂房，則履歷不問，而職掌可達矣。弼顯曰，秋曹，有詳覆司一二房，而小臣所掌，則詳二房矣。上曰，有所懷乎？弼顯曰，秋曹豈無種種弊端，而卽今則姑無大段之弊。若其小小者，則當議于本曹堂上而釐正之，別無可陳所懷矣。上曰，又以次進對。李保命進伏。上曰，職姓名。保命曰，小臣，軍資監判官李保命矣。上曰，前入於輪對者乎？保命曰，是矣。上曰，履歷則已悉於前入之時，故今更不問，而職掌可達矣。保命曰，軍資監所掌，只是米麪，而四郞廳分掌之。一所則判官掌之，二所則主簿掌之，三所則直長掌之，四所則奉事掌之矣。上曰，所懷。保命曰，無他所懷，而本監近來凋弊莫甚，且掖屬及諸司員役，軍門將校等頒料，皆自本監爲之。受料之輩，瞞報本衙，自上司，種種有推治本監下吏之弊，故給料之時，不免厚量以給之。是以無面者多，欠縮者多，員役或逃或流，其勢殆不可以保存矣。上無發諾gg發落g。保命退伏。金大成進伏。上曰，職姓名。大成曰，小臣，典獄署奉事金大成矣。上曰，曾入於輪對時，故不問履歷，而可達所懷矣。大成曰，本署，乃刑曹仰屬司，而訊杖笞杖，自本署進排，一年所受價米十石，計一朔不過十餘斗，而所進排訊笞杖，則幾至二十餘駄。以此十餘斗米，不能准備，不免以其朔下助備，已爲難堪。加以闕外五上司，闕內三上司，及都監排設時，合十餘處笞杖，亦令本署進排，無以支當。故上年二月陵幸時，本署以此意上言，自刑曹取考《大同謄錄》，則諸上司笞杖，元無自本署進排磨鍊給價之規。或是一時借用，仍成謬例，從今革罷之意，至爲回啓允下，而本署衙門，自是卑下，故上司之策應進排，猶夫前日，獄隷不能支堪，事甚冤悶，故敢此仰達矣。上曰，此則秋曹所管矣。與本曹堂上，商議變通，可也，非可陳於筵席者也。仁復曰，金大成筵席所陳，極涉猥屑，推考，宜矣。上曰，生於筵席而然，勿爲推考。仍敎于金大成曰，今日獄囚，其無凍斃之患耶？各別申飭，俾無滯囚之弊，可也。大成曰，姑無凍斃之患矣。大成退伏，沈㴒進伏。上曰，職姓名。㴒曰，小臣，西活人署別提沈㴒矣。上曰，履歷。㴒曰，小臣，初授穆陵參奉，仍遷禮賓奉事，漢城參軍，陞活人別提，以禁府都事，出爲奉化縣監後，復職爲禁府都事，又除爲任實縣監，遞來後，復叨是職矣。上曰，職掌。㴒曰，本署，專掌都民疾病者之救活事耳。上曰，所懷。㴒曰，別無可達，而雖有些少弊端，本署，乃是有提調衙門，可以隨事相議變通矣。沈㴒退伏。上曰，金吾郞趙載博進來。載博進伏。上曰，前已申勅，而日寒如此，牢囚可念，修補囹圄，更加申勅，俾無凍傷之弊，可也。載博進伏。仁復進啓曰，向日次對時，以臺諫呈辭不捧之意，已有下敎，而其中豈無實病者乎，亦豈無情勢難安者乎？一切不捧，似涉太過矣。上曰，若如此，則便是膠柱，其間實故者，則政院當知而奉行，可也。仁復曰，旣有勿捧之下敎，故呈辭中，雖有實病及情勢不得已者，而政院難於直爲捧入，故有此仰達矣。上曰，俄已下敎，而金吾、秋曹獄囚之積滯者多矣。更加申勅，使之頻頻開坐，俾無滯囚之弊，可也。〈已上抄出擧條〉上曰，今日當爲召對。諮議沈錥，召而待之，使之同入，而若知其入來，則卽下召對之命矣。沈錥入來後，卽爲稟啓，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遂退出。

○丁未十二月十一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柳萬重，侍讀官趙鎭禧，假注書權基彦，記事官柳得章、呂善長，同爲入侍。侍讀官趙鎭禧，讀《皇明通紀》十九卷，自甲申萬曆十二年二月，御史屠叔方，奏免建文諸臣，至李如松旋趍二字陣，起伏曰，旋趨之趨字，雖印趨字，而文理則當作趣字矣。上曰，作趨則不成文理耶？鎭禧曰，文理亦通，而趣字勝矣。參贊官柳萬重曰，趨字亦成文理矣。上曰，依本文讀之，似無妨矣。鎭禧讀，止凜凜奉讀者。上曰，承旨讀之，可也。萬重讀，自慈寧宮成，止遂命飛騎取進。上曰，注書讀之，可也。假注書權基彦讀，自常孰布衣許士廉，以民運白糧，止襲伯爵一輩從之。上曰，記事官讀之，可也。記事官柳得章讀，自三月閣臣，恭進太祖高皇帝御批勅諭，止歹商，遂與建州奴兒哈赤婚。上曰，別兼春秋讀之，可也。別兼春秋呂善長，自萬曆十七年，閣臣王錫爵，爲其子衡自辨，止雒于仁，進酒色財氣四勿藥箴，讀畢。鎭禧起伏曰，凡《史記》所載，鑑戒甚明，善者可鑑，惡者可戒。吏科給事中，鄒元標，因內庭火災，以修省六事進戒，曰保聖躬，以寡慾，曰親臣工，以召對，曰開言路，以虛受，曰諭百官，以軟熟爲戒，曰節財用，以難繼爲懼，曰拔幽抑，以寬罪等語，皆切實之言也。其時不惟不能開納，反以爲罪，此萬曆之政日衰，其終之不如其初也。願聖上，勿以史觀史，有若臣工之親戒於聖躬者然，常以此六事爲念焉，則國家幸甚。上曰，其言甚好矣。孔子於魯有諱焉，自古少信史，至於《明史》尤甚。今雖不可盡信，元標之言，凱切如此，而其時反以疑君怨上，罪之，良可慨然。鎭禧曰，元標之言，設有不當處，不可以疑怨，罪之，況其言切中時病者乎？惟聖上，可以鑑其言而戒其不用也。至於第三板，以王守仁、陳獻章、胡居仁三人，從祀孔廡者，可見崇儒之盛。然明之學者，多尙陸學，胡、陳二人，姑舍勿論，至於王守仁，則世所稱大儒，而其學，背於朱子，專尙江西者也。皇明道學之不明如此，可勝歎哉？上曰，然矣。萬重曰，自宋以後，道學歧貳，陽明之學，專崇陸氏者，而乃反崇奬之俎豆之，至於從祀聖廡，則皆由於皇明尊尙之失其道也。上曰，然矣。鎭禧曰，神宗，欲取視光山縣牛所産死麟，沈鯉諫之，其疏可謂得體，而遂命飛騎取進，不亦甚乎？和氣致祥，乖氣致異，太平之世，固多祥瑞。然國之治亂，在於人君之修省，不係祥瑞之有無。堯水湯旱，非祥而災。然堯、湯修省，治臻熙皥，則世之祥瑞，孰有大於此乎？後世則不然，漢之鳳凰、麒麟，唐之甘露、白鵲，書之史冊，非不赫然觀美矣。其治之視於堯、舜之世，何如也？至於宋人之以豐州柿木蟲食爲祥者，尤可以惹人嗤笑。祥瑞之不足貴者，有如此矣。上曰，漢時，指鶡雀以爲鳳凰者有之，亦此類也。元來此史，無綱目，各以所聞雜記之，言多不實，以牛産麟之說，固怪駭矣。若其初生之犢，則牛與麟，誰復辨乎？萬重曰，牛之産麟，實怪矣。雖産眞麟，是災也，非祥也。至於飛騎取視，則其時之惑好於祥瑞，可知矣。安知無其時因其惑好，而以麟爲欺者乎？鎭禧曰，其時，必有異常，故奏之天子，至於取見，而雖曰眞麟，不可如此之惑也。上曰，以牛産麟，不可謂之祥也。麟生卽死，不可辨其眞贗也。沈鯉之言，不及於此，可謂有未盡處矣。鎭禧曰，明末文勝之弊，可謂甚矣。鄖陽巡撫李材，於軍中，開講學，聚學徒，以立書院。軍中書院，極其無謂，至減兵糧，以供講學之費，致令將校，鼓衆譟亂，此皆末世文勝之弊也，實爲今日鑑戒者也。上曰，以此觀之，今日書院之弊，可勝言哉？皇明，以天下之大，李材於軍中，立一書院，而尙且致亂，況我褊少之邦，書院之設，不知其幾處矣。其弊未有甚於近來，則李材此事，尤可以爲鑑矣。鎭禧曰，書院之弊，誠如聖諭矣。大凡爲治之道，文質相稱然後，可以無弊，文或勝質，則其害無窮。書院本意，則蓋爲學者藏修之所也。其勸學造士之意，豈不美哉？卽今徒尙文具，不事其實，一人之疊設書院，或不止三四處，則反爲良民之害，而實無藏修之效矣。此正損文崇實之時也。上曰，我國今日，何等時耶？生靈顚連，國事岌嶪，實無支吾之勢，而書院疊設，在在皆然，募入良民，作一避役之所，至使郡縣，不得簽丁，則近來書院，誠爲痼弊。前後以不得疊設之意，累次申勅，而尙未施行，到今救弊，亦爲後時，而不可但已。禁令後書院疊設處尙存者，三南別遣御史處，使之査聞，可也。萬重曰，以此出于擧條，申勅，何如？上曰，依爲之。〈以上抄出擧條〉鎭禧曰，雖是道學之士，有一書院，則崇奬至矣。何至紛紜疊設乎？只許一書院，而其外則一倂毁撤，可也。上曰，朱子以後之人，能承朱子之意，其有闡明學術者，則士林齊起，建置一處書院，可矣，而若或多置，虛尙文具，則弊端無窮，反非尊敬之意也。今則書院之設，一所二所，無處無之，禁令後疊設者，皆毁撤，可也。萬重曰，書院之弊，不一而足，毁之固當，然若於一時，不別久近，率皆毁撤，則士氣拂鬱，必致紛紜，但禁令後疊設者，毁之，宜當矣。上曰，然矣。鎭禧曰，第九板，輔臣王錫爵所達曰，皇上一出，朝送潞王，再出，行太廟時享，常朝日期，盡行傳免，其下，更引世宗事爲戒，而嘉靖之間，人君深居九重，與外廷隔絶，則下情有不能上通矣。其曰屛聲遠色，糲飯澣衣四十年，神明不衰，保身而保民云者，蓋拈出寶訓中贊德之語，以法祖之意，仰勉其君，而旣以罕視朝爲戒，則不可又引嘉靖之事爲勉也。以此言之，萬曆之際，視朝甚罕，有馴致壅隔之患矣。此皆鑑戒者也。上曰，明之無史筆，俄已言之，此下八月，上始御殿受賀。以始御之始字觀之，其時罕視朝，可知矣。鎭禧曰，皇明，我祖宗朝臣服之國也。每讀其史，多有感發之處。胡虜之陸梁，內侍之專擅，自古以此亡國者非一，而至於皇明受害尤甚。且東林黨議，始於神宗之時，其端甚微，而末流滔天，建州奴兒哈赤，爲李成梁所禽，其初至弱，而餘禍覆國，此兩事，皆今日感歎而存戒處也。上曰，然矣。萬重曰，第十三板，上御經筵，講《貞觀政要》，以太宗有慙德，遂停《貞觀政要》，而以《通鑑纂要》、《大學衍義》進講，此非也。人君之以堯、舜爲期，固好，而若以實心實德行之，則前史所載，無非鑑戒之事也。雖《貞觀政要》，善者可師，慙者可戒，則不害於實德爲政之道矣。況漢唐以來，孰有如貞觀之治者乎？若不以實心實德做去，則雖廢《貞觀政要》，而進《通鑑纂要》、《大學衍義》，有何裨益乎？上曰，其言好矣。鎭禧曰，爲治之道，顧力行何如耳。文帝曰卑之，無甚高論，而後元之治，後世無及焉。至於武帝，則初政甚高，若可以超軼三代，而其終則亡秦續耳。神宗之不講《貞觀政要》，而講《大學衍義》者，其意固好，然以萬曆之治，較之仁宣之時則不如矣。故頃日《心經》進講時，亦曰苟不存養，說話而已。經筵進講之道，必以實心體行爲務，然後可以責效。若或應文備事，則說話而已，顧何益乎？上曰，其言好矣。遂掩卷。上曰，近日以咨文事，疏章多矣。其皆出於朝報乎？否乎？自前觀之，勿出朝報者，乃以勿出朝報，書而出之，元無勿出之意也。萬重曰，自前果有是事矣。疏章雖使勿出，而丈丈謄去者，有之矣。上曰，今日有留中之疏，自今日爲始，勿出，可也。萬重曰，當出而申飭矣。上曰，欲使政院知此意故也。申飭一節未瑩，此後政院，知而奉行，可也。鎭禧曰，不必申飭，原疏留中，則自無謄去之事矣。上曰，我國之事疎虞，不能愼密。今乃思之，儒臣之言，好矣。此後則原疏當留中矣。萬重曰，雖筵席之言，自然易泄，原疏若留中，則豈有傳播之慮乎？上曰，予意亦然。有可議之事，則大臣、備局堂上入侍時，當爲講定矣。諸臣，遂退出。

12月12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右承旨李重觀〈坐〉。左副承旨李廷弼〈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仕〉權基彦〈仕直〉。事變假注書愼龜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柳萬重啓曰，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李挺膺，掌令朱炯离，持平尹東源在外，掌令權孚，持平李壽益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具聖任，以守禦中軍，本廳褒貶坐起事，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啓曰，副提學宋眞明，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廷弼，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校理趙鎭禧，以陳奏使書狀官，今日會同坐起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應敎鄭錫五，疏批已下，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鄭錫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廷弼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廷弼，以禮曹言啓曰，來戊申年正朝，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陳賀節目，當爲磨鍊，而王世子進箋致詞陳賀等事，依前權停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李廷弼，以禮曹言啓曰，因本曹草記，今此陳奏兼謝恩使拜表，今十二月三十日，來正月初十日，俱吉云。待副使上來後，以此兩日中稟旨定行事，允下矣。副使今已上來，三使臣，必欲以歲前發行云，拜表今十二月三十日，方物封裹，前期三日，十二月二十七日定行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李廷弼，以禮曹言啓曰，本曹今秋冬等褒貶，設行於今日，而所屬各司官員中，觀象監主簿田德濡，訓導安斗天、柳元昌，參奉朴泰崇，司譯院副奉事趙光緖，參奉鄭行哲，訓導張采維、崔世格、李樟，惠民署直長金光垕，參奉鄭道源等十一人，擧案中，以進書塡，無端不參，事甚駭然。不可置之，竝汰去，何如？傳曰，允。

○李廷弼，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景廟朝實錄都廳郞廳弘文館校理姜樸，違牌坐罷，依例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御營廳言啓曰，宮城外入直軍卒中，特甚衣薄者，衣資題給，俾免凍傷事，命下矣。卽遣將校，摘奸于東營、新營入直軍兵，則姑無凍傷者，而薄衣軍，使之抄出，則至於一百五十七名，故襦衣襦袴，一一分給，以示聖上軫恤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以春秋館郞廳，以領監事意啓曰，別兼春秋呂善長，陳疏以爲，下位，除罷職在外外任外，尙有四人之多，其所引嫌，不過橫逆獨責薦事，大違規例，亦宜別加講究備員之道云，而疏辭，令春秋館稟處事，命下矣。所謂下位四人者，卽文學趙顯命，副司果曺命敎，司書尹尙白，副司果趙迪命，而皆入於正言朴師聖疏斥之中。雖其所論無據，專出於一筆掃盡之計，而勿論言之是非，一番被斥，更不敢當薦事者，乃是三百年古規，則在四人自處之道，似無諉以橫逆，更當薦事之理，朝家亦不當强其所必不可行者。此外付別兼在京人，只是一員，而付輒違牌坐罷，不以一人坐罷，而停薦事者，亦是前例，其他備員之道，更無可以講究者，事理推不去䖏，設無前例，固不可以獨當爲拘，況有本館已行之例，以此陳疏，殊爲過當。使之斯速擧行，卽爲完薦，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禁衛營言啓曰，依傳敎，宮城外入直軍兵中，凍傷與薄衣之類，卽令各其哨官摘奸，則姑無凍傷，而薄衣十六名，入直外軍兵衣薄，亦有三十九名，故仰體聖上軫恤之德意，各給木綿一匹，以爲衣資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傳曰昨夜宮城外，內摘奸時，日寒若此，故入直軍兵，凍傷與否，一體下問矣，數雖不多，凍傷者有之云，予甚矜然。其令軍門，衣資藥物題給，此外特甚衣薄者，衣資參酌題給，俾免凍傷事，分付諸軍門事，命下矣。卽遣將校，使之摘奸，則宮城內外都監各營入直軍兵，姑無凍傷者，而其中薄衣軍，尤甚六名，各木綿一匹式，之次七名，各木綿半匹式題給，以示聖上軫恤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洪處仁問啓公事判付內，議處事，命下矣。擊錚罪人，則例有放送後議處之規，而時無放送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放送。

○柳萬重，以義禁府言啓曰，京畿、忠淸、全羅、平安監司，緣坐各人，査報成冊，今已來到矣。承服正刑罪人鄭麟重，子後得、彦得、敏得，子婦延順，孫子金戊應，黃海道兔山縣爲奴婢，女慶任，今已出嫁，同生弟夔重、奎重，同姓三寸姪子瑢、瑛、球、琛、琰等，以麟重，曾前出繼，依榻前定奪，竝爲分揀，妻完伊，同姓三寸叔爾瑗，旣已物故，當爲勿論。承服正刑罪人禹洪采，妻末任，女鳳愛，江原道洪川縣爲婢，同生兄洪協，慶尙道金山郡爲奴，同姓三寸姪子鳳儀、鳳翼，同道金山郡流三千里安置，同生兄洪龜，同道尙州牧爲奴，同姓三寸姪子鳳紀、鳳臻，同道尙州牧流三千里安置。承服正刑罪人金盛節，茂朱官婢旕成，妾宣川官婢五蓬，仍其邑爲婢，孫子柱天，結城縣爲奴，同姓三寸嫡姪子時發、時述、時吉等，全羅道臨陂縣，時逸、時訥、時喆等，同道咸悅縣，竝流三千里安置，妻丹愛，子婦順惠等，今已物故，當爲勿論。承服正刑罪人李正植，妻貞愛，子與孫、貴孫等，忠淸道陰城縣爲奴婢，妾千德，同道平澤縣爲婢，同生弟宜植，同道溫陽縣爲奴，同姓三寸叔涑、濯，同姓三寸姪子億與，全羅道益山郡，竝流三千里安置。承服正刑罪人金昌道，養母妹，以其無禮斜立案，依榻前定奪分揀，子得謙、福謙，同生弟昌衍，竝全羅道扶安縣爲奴，同姓三寸叔壽伯，江原道歙谷縣流三千里安置，同姓三寸叔壽河，姪子明謙，姪女今年生，同生弟昌世，今已物故，當爲勿論。承服正刑罪人鄭宇寬，母周陽，妾仁英，子巖回，女斗月，女終愛等，竝平安道价川郡爲奴婢，同姓三寸姪女自陽，仍居慶尙道咸安郡配所云，仍其邑流三千里安置，女斗愛，今爲物故，當爲勿論。仍逆案罪人李喜之，女今年生，同生弟毅之，全羅道錦山郡爲奴婢，同姓三寸叔益命，前以他罪，全羅道靈巖郡楸子島安置，仍其配所，緣坐安置，同姓三寸姪子九叱金，錦山郡流三千里安置，妻淑，今已物故，當爲勿論。右罪人等，發遣府羅將，依例押送各其配所，而仍其所在邑定配之類，發關各其道，使之擧行後，啓聞施行，何如？傳曰，允。

○右副承旨朴弼哲疏曰，伏以臣，稟氣虛薄，素多疾病，待罪喉院，一旬淹直，不敢言病，黽勉供職矣，日昨登對，猝患關格之症，腸肚絞痛，不能俯仰，而入侍諸臣，不得擅出，纔有申飭，故不敢違越，忍死以待，及至日暮，冷痰上升，胸膈痞塞，天威咫尺之地，將至昏倒之境，不得不倉皇退出。此實由於萬不獲已，而不惟其時氣昏神迷，殆不省事，新進生疎，全昧體例，不待仰稟，徑自退出，揆以邦憲，合被重誅。分義惶悚，無地容措，而逮夫趨出之後，急投藥物，雖幸得免窒塞，而委倒直廬，僅僅經宵，及歸私次，症勢轉劇，粒米不能近口，神識一向昏瞀，雜試醫治，未有分減。今臣此病，蓋非一時偶發，實是積漸所祟，旬日之內，決無起動之望。莫重出納之地，不敢累日瘝曠，玆敢冒死仰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父母，亟許遞改臣職名，仍治臣違令徑出之罪，以尋生路，以警具僚，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踏啓字。

○副提學宋眞明疏曰，伏以，今臣之忝長經幄，是何名也？若謂之資歷相近，任其循序而例得，則非簡才之宜也，若謂錄事當前，容其副急而濫吹，則非任人之體也。臣自被命以來，反諸身而無所當焉，則遂乃怵然而駭，惕然而懼，未嘗不致慨於朝廷擧措，於臣而大誤也。噫，聖朝官人，孰非可愼，而從古掄簡之嚴，無如此職，列朝皆用有經術文學，負當世重望者以處之，近雖漸不如古，亦皆極一時之選，未有如臣之凡陋賤庸不文無能，而突然進據者也。臣於五經之書，亦有未曾經眼者，則其不志學，固可知矣。少日之尋摘剽竊，不過習爲科程文字，而亦覺短拙窘俚，無所比數。僥倖一第，又犯古人不幸之戒，始則妄傲而暴棄，終乃懶散而廢抛，今焉文質無當，望實俱乏，只是倥侗無用之一物耳。向於重叨館職之初，亦嘗據實力辭，而適會朝儀草創，推移無地，强顔登筵，醜拙輒露，追思至今，發汗沾衣。伏況進乎是而居長席，初非賤分之所敢萌心，世亦豈以此等職地，期許於臣哉？臣若不念人器之不稱，徒幸機會之可乘，冒沒徑進，若固有之，則其爲羞當世而辱名器，孰甚於此？且臣竊念，家世儒素，不喜進取，先父、先兄，以經術文行，稱於世，猶未經此任，乃若臣之第二兄及臣，次弟得除，同望竝擬，如拾家中之物，臣又新陞資無履歷，而驟叨至此，此可見官方之日以益輕，而若臣私義之怵惕不安，又萬萬矣。人忌物猜，理所必至，過福之災，實甚可懼，且臣同席之嫌，一如諫院之時。親承筵敎，雖不敢過自回避，至於合坐同事，有非情私所可忍，使臣而才分文望，眞可堪承，卽此一款，亦係難進。昨者恩牌荐降，而未克祗承，顧念臣分，惶悶無措，聖度天大，罰靳例罷。三召之下，不敢偃然坐違，謹此趨詣於禁扃之外，而匪分之職，終難冒承。玆敢悉暴衷悃，仰瀆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深惟本職之不輕，俯察微守之難回，亟命鐫改臣職名，毋使瀛錄之重，一任遷就，不勝公私竝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之引嫌，向於筵席，已諭過矣，何復撕捱？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礪原君柱，靈原君櫶等疏曰，伏以臣等，伏以今年上元日，殿下御暎花堂，召諸宗臣，引對宣醞，特下御製詩一篇，仍命賡進，和氣融藹，笑語從容，不啻如家人父子之怡愉嬉讌，此實聖上敦睦之至意，千載曠絶之異數也。孰敢不欽頌銘鏤，圖所以不朽也哉？況臣等，適忝宗親府有司之任，本府素淸寒，雖不能張大其事，而亦豈無對颺聖德之萬一乎？故全城君臣混，引肅廟朝辛未年宣醞後設宴進箋之例，以外邑救助之意，具達於筵中，卽蒙上壽後設行之命。臣等於是，益復感激，聚首詑榮，屈指待期，今則進宴吉日已涓，臣府之設宴，亦是次第事耳。第伏念自廟堂，新有禁令，各司求請，一切停止，且本府所屬淳昌、務安屯穀，因道臣狀請，竝議留賑。臣府旣不敢爲求請之計，又將失此常稅之入，宴需當辦，而實無所藉，成命雖存，而將未免中輟，在臣等揄揚盛事之微悃，其爲欠缺，當復如何？當此朝家憂民賙濟之日，臣等，豈獨無仰體德意之念，而顧此屯稅，略干穀耳。於賑資則有不至大損益，而於本府則所須實爲大關重，故臣櫶，頃日三覆入侍，臨罷時陳達之際，大臣，以臨御時久，水剌差晩，請寢筵奏，故不得備進顚末，以草記入啓之意，仰達而退出，卽以草記，呈于政院，則政院退却不捧。蓋此事，前後筵席，屢勤聖敎，至許草記，則係是應行，不可但已之事，而如是阻搪，將不得上徹，誠爲慨然。玆敢略具事實，仰瀆宸嚴，伏乞聖明，特加參諒，還寢兩邑屯穀留賑之命，俾令本府藉爲宴需，得以奉行前旨，以副諸宗臣區區之望，不勝大願。臣等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今春上元引接日，卿等援引陳請，故有此下敎矣，禮尙未過，補賑爲重，姑觀明秋，其何遲焉？

12月13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病〉。右承旨李重觀〈坐直〉。左副承旨李廷弼〈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柳萬重〈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仕〉權基彦〈仕直〉。事變假注書愼龜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柳萬重啓曰，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李挺膺，掌令朱炯离，持平尹東源在外，掌令權孚，持平李壽益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三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柳萬重，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臘享大祭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已至累日，事甚未安。副應敎鄭錫五，旣有只推之命，副校理南一明，身病受由，已過三日，竝卽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下番有闕之代，後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宋眞明，副應敎鄭錫五，副校理南一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觀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廷弼啓曰，副提學宋眞明，昨夕旣已承批，而今日又不出肅。新錄漸致遷就，事體極爲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李廷弼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姜樸。

○傳于李廷弼曰，召對爲之，《心經》持入。

○李廷弼，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三運軍，已爲逢點矣。新舊軍兵，露梁敎場，今十四日私bb習b，十五日習陣後，新軍則與舊軍替代，輪回入直於廣智營，舊軍，自敎場仍爲放送，而廣智營入直軍兵，十五日習陣時，依例除標信出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丁未十二月十三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廷弼，侍讀官趙鎭禧，假注書權基彦，編修官金獻之，記事官呂善長，同爲入侍。侍讀官趙鎭禧，讀《心經》，自孟子曰無名之指，止豈適爲尺寸之膚哉。上曰，承旨讀之，可也。參贊官李廷弼讀，自朱子曰賤而小者口腹，止此爲大人而已矣。上曰，別兼春秋讀之，可也。記事官呂善長讀，自朱子曰官之爲言，止所謂敬以直內也。講畢gg讀畢g，鎭禧曰，此章之旨，無他，耳目口鼻四者，各蔽一事，不能相通，惟心則不滯於物，能通五者，故心得其正，則百體從令矣。天之生人，莫不有耳目口鼻之慾，慾之大者，飮食男女是也。人孰無此慾，而若不以心爲之主宰，則忘身殉慾，不得其大人之養焉。故此篇，反覆詳論於心統五官之說，而末乃結之以敬以直內四字，此則《羲易》之文也。《易》之坤卦曰，敬以直內，義以方外。敬義夾持而後，可以無以小害大之病，而得其大人之養矣。敬以直內四字，於此章之意，尤爲襯切，故特拈而出之，欲求此章之意者，益可用力於敬以直內之工矣。上曰，然矣。鎭禧曰，《書》曰翫物喪志，禮曰奸聲亂色，不留聰明。苟或翫物而喪志，聲色以移人，則殉慾之害，將無所不至矣。故禮曰飮食男女，人之大慾存焉。飮食之於人，豈不大矣乎？得之則生，不得則死。人之所惡，莫重於死，而程子猶曰，餓死事小，失節事大。以此推之，則大人之不以飮食，害其所養，可知也。且以男女言之，男女居室，人之大倫，而若於居室之際，不能以義理裁制，則失其大倫之正矣。昔仁廟朝，吳允謙以講官，入於經筵，以男女居室以正之義，有所陳達，仁廟嘉納其言。嘗見先輩文集中，備載此事矣。若於飮食男女，不得其正，其他則更何說？必須涵養此心，以爲五官之主，而亦於飮食之節，居室之正，加意而毋忽焉，則其於聖學有補，大矣。上曰，其言好矣。當爲留念，而范氏心箴，不云乎？天君泰然，百體從令。卽此章心統五官之意也。鎭禧曰，呂善長雖以別兼入侍，而本職則玉堂矣。自上下敎，使陳文義，何如？上曰，再昨召對時，亦欲使陳文義，而旣爲秉筆，則職任有異，故不爲下敎矣。所達之言，是矣。文義可陳。善長曰，凡入講席者，先於私次，硏究文義，有心得之實，然後入對前席，庶致孚格之效，而小臣，以回薦事，終日奔走，未能講究於文字之間，則今不可率口仰對，而上敎如此，請以口耳之剽聞者，陳之。俄者儒臣，以敬以直內之說，陳達，先儒亦多以敬義二字，分言內外，而其實，義亦內也。不可曰彼內而此外，以存輕重於其間矣。上曰，其言然矣。敬與義，是直內方外之工，而若分輕重於其間，則不免生病。昔在東宮時，與尹東源，有所講論者矣。鎭禧曰，敬貫動靜，雖是義之方於外者，亦由於敬之直其內也，敬之工夫，管攝內外者也。上曰，先儒云，未有箕踞而心不慢者。方其外者，亦所以直其內，則義亦豈無敬乎？參贊官李廷弼曰，孟子曰義，內也，義非由外而至者也。以其在內之故，應之事物，各適其宜，能致方外之效矣。鎭禧曰，此云義內者，非言其工夫本末先後之序者矣。善長曰，敬雖是徹上徹下底工夫，而程子，亦以不知隔窓讀書聲爲譏。名爲持敬，而如此爲敬，則將安用敬乎？上曰，然矣。鎭禧曰，進學之方，有敬義等許多名目，而若其工夫，在於其人之善不善。操心之道，莫要於靜而養之，然偏主於靜，則其害亦大矣。上曰，頃不以陳烈事，有所講論乎？陳烈之靜坐室中，只是一時收放心之事，非工夫應行底道也。鎭禧曰，靜坐室中之工，唯陳烈一人而已，則固非古今學者常行底道，而況帝王之學，異於凡人，一日萬幾，何可責靜坐室中之工乎？故帝王學問，與韋布有異，此等工夫，非所可論。上曰，然矣。善長曰，帝王之學，先立乎大者，則其小者，自然隨擧矣。工夫在於主敬而已。上曰，先立乎其大者云者，心之謂也，不可直謂之敬也。鎭禧曰，昔程子，以元祐黨事，謫于涪江，中流遇大風，舟幾覆，舟中之人，驚怖涕泣，面無人色，程子，獨整襟端坐，無異平日，傍有老人問曰，俄者風波，人皆驚恐，子獨不怖，何也？程子曰，心存於敬故也。心能持敬，則雖在蒼黃顚沛之際，不動焉，豈獨程子之事爲然？敬是存心之要也。善長曰，程子事，敬工旣成後事也。非以持敬進德之序，言之也。鎭禧曰，禮曰毋不敬。每於引接群僚之時，則心常存敬，不爲放過，而若於燕閑幽獨之時，則敬心或弛，怠忽繼之。誠於此時，敬以涵養，不至間斷，則其所工夫節次，推去於事爲之際，酬酢萬幾，無不泛應而曲當矣。上曰，其言好矣。善長曰，涵養省察，皆是喫緊底工夫也。涵養是未發時工，省察是已發後工，而朱子與南軒書曰，省察於未發之時，涵養於已發之後，必須如此，然後涵養省察，互相體用，方有得力處。此皆敬義工夫，貫于動靜者矣。上曰，然矣。遂掩卷。上曰，翰薦，何以爲之？今幾完薦耶？善長曰，臣於今日，以回薦事，終日出去於大臣及先生處，盡爲回薦，故未及竣事，明間似當完薦矣。上曰，翰薦今將了當，而新錄何時可爲乎？宋眞明則以南一明事，尙事撕捱乎？鎭禧曰，不必以南一明事撕捱也。玉署之長，爲任自別，故似不敢遽出而然矣。上曰，累次開釋之後，一向撕捱，終涉太過矣。鄭錫五之尙不出肅，亦過矣。其疏中，引向來補外之議，爲嫌者，何事耶？鎭禧曰，所謂向來補外之議云者，臣亦未能詳知，而旣無擧擬之事，則此時新錄，一日爲急，而以此引嫌，必欲撕捱，誠爲過矣。善長曰，新錄，一時爲急，湖南御史李匡德，若辭朝，則決無備員完錄之期，必趁其未辭朝之前，催促爲之，宜矣。鎭禧曰，宋眞明、鄭錫五兩人，趁卽出仕後，可以完錄，而若過數三日，則事將不諧。且下番之闕直已久，事甚未安，而亦將不得備員於新錄之時，明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事，朝已啓達矣。上曰，宋眞明之前後開釋，非止一二，而如是撕捱，殊涉太過。宋眞明、鄭錫五，竝從重推考，明日更爲牌招，俾卽完錄，可也。廷弼曰，以榻前下敎，出之乎？上曰，然矣。〈以上出榻前下敎及擧條〉廷弼曰，南一明，亦一體牌招乎？上曰，一體牌招，可也。南一明則似無撕捱之端矣。鎭禧曰，副提學若出，則南一明，豈有撕捱之端乎？上曰，啓覆回啓時，有可問之事。十五日當爲次對，而與上前開拆相値，十六日退行，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遂退出。

12月14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右承旨李重觀〈坐〉。左副承旨李廷弼〈坐直〉。右副承旨蔡彭胤〈在外〉。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仕〉權基彦〈仕直〉。事變假注書愼龜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嬪宮誕日，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鄭錫三啓曰，本院今丁未秋冬等褒貶，當爲磨勘，而時無實郞廳，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李挺膺，掌令朱炯离，持平尹東源，俱在外，掌令權孚，持平李壽益呈辭，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校理南一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觀曰，只推，更爲牌招。

○李廷弼，以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院製述官申維翰外任，代典籍姜柏差下，使之兼察，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尹淳實錄廳進，參議尹惠敎在外，左副承旨李廷弼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恒病，參判趙文命病，參議梁廷虎病，參知趙趾彬進，同副承旨柳萬重進。

○吏批啓曰，卽接戶曹長興庫關牒，則正郞崔重鼎，直長鄭道東，受由過限未上來，竝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以蔡彭胤爲承旨，以李匡輔爲校理，以洪尙寅爲弼善，以權孚爲東萊府使。

○東萊府使權孚，今加通政加資事，傳敎。

○副護軍朴弼哲，副司直李麟徵，副司果康友諒，副司正權基彦。

○李廷弼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三明日爲之。

○柳萬重，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中軍金潝，統制使移拜之代，卽當差出，而本營亞將，爲任最緊，地望自別，自前必以聲望夙著，熟諳軍務者，差出矣。卽今當品中可合之人乏少。在前如此之時，有他軍門中軍移差之規。今此中軍有闕之代，以禁衛中軍趙儐啓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二月十三日，唱准李萬柱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鄭一燁，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刑曹言啓曰，今十二月初八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全羅道別遣御史李匡德，同爲入侍時，全羅道別遣御史李匡德所啓，向者成均館奴婢推刷時，咸平、務安等邑，怨聲甚多矣。上曰，此乃其時拿問推刷官李世瑃事乎？匡德曰，然矣。伊時成均館下人，臣下去時，欲捉去湖南民人等所見處，欲治其罪，何如？上曰，捉去湖南，未免已甚，付諸京司，使勿捧贖重治，可也事，命下矣。成均館書吏鄭延昌，首奴李休徵等，捉來推問，招內，咸平、務安等地，係是右道，推刷官，則博士趙廷履，而渠等，替受其罪，千萬曖昧云。當初現告，似出於未及區別左右道之致，故右道推刷官趙廷履帶去色吏首奴等，囚禁科罪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摠戎廳言啓曰，宮城外入直軍兵中，尤甚衣薄者，衣資題給，俾免凍傷事，命下矣。本廳，適値新舊軍相替之日，故新軍，臣親自看審，舊軍則發遣將校摘奸，姑無凍傷者，而新舊軍中，抄其薄衣者三十四名，各給木綿一疋，以示聖上軫恤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上番新舊軍兵，露梁敎場，今十四日私習，十五日習陣後，新軍依例替直於廣智營，舊軍則仍爲放送之意，旣已草記啓下矣。今日私習試行於敎場，則氷雪滿場，日寒且緊，薄衣鄕軍，凍足顚仆，不能行步云。今若連日行操，則軍卒凍傷之弊可慮，明日習陣停止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啓曰，新除授右副承旨蔡彭胤，時在忠淸道洪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李廷弼，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無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備邊司言啓曰，瑞興縣木甘坊內酸梨山小岡等處，宗簿寺折受，而因戶曹防啓，依前定奪，斯速出給之意，本寺又爲草記蒙允矣。取考瑞興縣報戶曹文狀，則酸梨山小岡等處，曾前入於昭顯宮折受，而係是嶺阨把守重地，不敢擧論，仍爲置之，厥後耆老所、內資寺，亦爲折受，而竝皆防塞。嶺底峽裏，雖有片片起墾之處，皆是量付應稅之地，而宗簿寺下送別將，令本縣定監色，眼同打量，則酸梨山小岡，樹木成林，不可斫伐起耕之狀，其時別將，目覩而去云矣。所謂酸梨山小岡等處，其有關於嶺阨，姑舍勿論，係是地部納稅之處，則宗簿寺之不爲關由地部，直送差人打量，揆以法例，極爲未安。凡係折受打量，不爲關由地部，則前頭之弊，有不可勝言。且以本寺需用言之，員役料布，戶、兵曹，逐朔上下，官用柴油債等物，以其奴婢身貢，着實收拾，亦足以繼用，而國朝三百年來，雖無折受之擧，亦爲無弊支過矣。到今諉以淸寒，先朝累次防塞之折受，又此草記，必欲得請而後已者，尤爲未安。該曹防塞，誠爲得體，瑞興縣酸梨山小岡等處，依前勿許折受，俾免官民俱病之弊，宜當。以此分付本道及該曹，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義禁府言啓曰，羅州前牧使宋堯卿原情公事，除刑推議處事，判下矣。全羅道別遣御史封進不法文書，下本府，以爲議處時憑考之地，何如？傳曰，允。

○持平李壽益啓曰，君臣之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苟有一分干犯於此，而不卽懲討，則人不得爲人，國不得爲國，可不懼哉？向者安置罪人徵夏，投進一疏，誣辱先王，無所不至，而其中所謂一治一亂，撥亂反正等語，尤非爲人臣子者，所敢萌於心而發於口者也。嘻噫痛矣，尙忍言哉？其無將不道之罪，已悉於前後搢紳之疏，殿下亦旣洞燭無餘。今因臺啓，雖有竄棘之命，而王章未伸，輿情久鬱。如此無前凶悖之賊，不可一日假息於覆載之間，請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

○絶島安置罪人鳳朝，罪惡旣著於萬規之招，其日親鞫之時，渠亦不敢牢諱，末乃半吐，而尙不得嚴鞫得情，明正其罪，王章自此未伸，輿情去益憤痛。規雖已死，克亮猶在，詰問之際，昭有證參，而聖上特慮一事再鞫之爲難，只以絶島安置，勘定。臣非不知聖意之攸在，而當初鞫問，卽不能窮詰正法，則到今再鞫，斷不可已者。請絶島安置罪人鳳朝，與其干連諸人，竝設鞫嚴問，以正邦刑。

○噫嘻痛矣，時龍之勸虎賊上變，旣出於渠之招辭，則和應之跡，昭然難掩。原其情狀，萬戮猶輕，論以三尺，斷不可貸，而殿下不忍加誅，至使窮凶極惡之賊，尙今偃息於覆載之間，思之至此，寧不寒心？臺閣之至今力爭，實出於《春秋》討亂賊之義，而殿下旣允臺啓，旋寢成命，如是而亂臣賊子，將何所徵畏乎？誣上不道之逆虎，旣伏斧鉞之誅，則與謀知情之時龍，宜無倖逭之理，而處分顚倒，輿情駭惑。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

○伏見前冬備忘，有逆鏡子寧海減死之命，不勝驚惑之至。夫逆賊緣坐，乃是千古不易之典，而知情與否，非所可論。一鏡旣伏邦刑，且擧孥籍之典，則獨於寧海，特加寬貸，揆以法例，決無是理。今殿下，徒以好生之德，强欲區別於兄弟之間，年紀旣滿，王法至嚴，一有輕重，啓後世無窮之弊。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

○亡命者必誅，三尺至嚴，一有容貸，則國不爲國，人不畏法，可不懼哉？逃刑罪人鳳祥，乃於正法命下之後，肆然亡匿，視君命如弁髦，此誠有國以來所未有之變怪，王法職此而墜地，惡逆終無所懲畏。此而置之，則日後亂臣賊子，必思臨刑而逃命，孰肯授首而就戮哉？揆以邦憲，斷不可一日容息，而減死之命，遽出法外，懲討之典，止於島配，群情抑鬱，輿論益激。請寢逃刑罪人鳳祥減死島配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斷。

○鄕曲愚騃之輩，受人指嗾，投進悖駭之疏，以爲拔身之階者，實爲近來之痼弊矣。禧陵參奉申球，頃年一疏，悖謬極矣，夤緣受報，濫通仕籍。此已可駭可惡，而及授本職，多行鄙瑣之事，陵卒呼冤，旁觀代羞。如此之人，不可置諸衣冠之列，請禧陵參奉申球，削去仕版。

○館奴婢推刷，實爲列邑莫大之弊，眞僞相蒙，有無相雜，隣族受害，不能支保，其爲慘悶，有不可言。昨年全羅右道推刷官，取怨一路之狀，日昨筵席，御史至爲陳達，則其在紓民怨杜後弊之道，不可只爲推治下吏而止，請當該推刷官罷職。答曰，不允。末端兩件事，依啓。

○校理李匡輔疏曰，伏以臣之頃年所遭，實是人臣之極罪，士夫之至恥，三載關塞，萬死歸來。雖蒙聖明，曲加抆拭，而前後除命之下，輒事違傲，五次對吏，猶不敢爲膺命之計者，只欲斂跡名塗，少伸自靖之義。慢蹇之罪，固無所逃，而銓曹不復相諒，檢擬如舊，聖上不賜照察，恩點每下，臣之情勢，至此而尤益窮蹙矣。今於召牌之下，不敢坐違，謹此隨詣於九閽之外，而臣若迫於嚴命，冒沒出肅，則一身廉隅，姑舍勿論，堂堂聖朝，亦安用無恥之一鄙夫哉？此乃臣從前難進之大防，而向者承宣，費辭陳達，以爲勉出臣身之地，而有若臣以新錄一事，作爲撕捱之端者然，此由於不知臣處義之本心而然矣。臣之前疏，只論東壁仍存，事體苟且而已，一年再錄之說，不過陳其舊例之如此，本非以此，固守所見，必行己志而後已也。今若館僚苟簡，筵敎催促，勢有不可已者，則朝廷豈必以臣之一時泛論爲拘，又何必待臣而後，方可了當耶？臣之去就，無甚關係，而至煩筵席之陳白，臣於是，尤不勝悚蹙之至，而難冒之義，如上所陳。玆不得不拜章徑歸，伏乞聖明，先治臣逋慢之罪，仍遞臣非分之職，以嚴公法，俾伸私義，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獻納林光弼疏曰，伏以，臣所患腹上痰格，係是蘧戚之類，尋常行步，亦須扶杖，此通朝之所共目見，而前後累玷臺地，一不敢爲登對之計者，以此也。然臣之本意，每以違牌爲未安，故有命則不敢言病，隨卽扶曳出肅，聖明想已俯燭矣。今此納言新除，寵渥尤隆，如臣庸陋，雖不敢承當，而一謝恩命，分義當然，顧臣八十老母之病，以毒痢，數朔危篤，眞元大爍，食飮專廢，氣息奄奄，頃刻難保。臣夙宵扶將，不忍暫離，除授本職，已至累日，尙未一肅，惶隕悶縮，罔知攸措，而當此孝理之日，宜蒙矜察。臣今專意於救護，而以此情理，時月之內，萬無離側供仕之望。玆不得不更爲呼籲，伏乞天地父母，特加憐悶，亟許鐫免，以便救護，不勝萬幸。抑臣旣受言責，未遞之前，當效一日之責，而臣識見魯下，不足以仰補聖上求治之萬一，而第臣忝居臺職已久，外方民情，不無所聞。蓋自更化以後，民望喁喁，思見太平，而末俗囂囂，訛言易騰，或以爲朝家，將行口錢戶布，人皆狼顧，轉相騷然。此由於積弊之極，枉生疑㤼，此則朝家本無此議，自當消息，而但念良役一事，不變，則國必亡，變而不得其宜，則國亦亡。必須十分商確，十分善處，然後可無後弊，此非一人所見，所可決定者。古聖王，行一政令，必擇芻蕘。臣謂宜令廟堂，發關諸道，令各邑守令，博採民情，作一文字，轉報備局，諸道文字，齊到後，備局擇其便否，從長變通，則恐有合於明目達聰之義矣。經費之匱竭，未有甚於此時。臣待罪春坊時，略陳弊源，而迄未蒙施行，臣請復伸前說，而且以臣曾所聞見者，及近來事，言之。十餘年前，臣聞慶尙道一郡，大同作木上納，納尺後久之，自惠廳，更關督責，本郡上送尺文，憑準無疑，則胥吏輩，全一邑偸食之狀，現露無餘，而終至無事。昨年兵曹書吏，分排各邑，私相偸食之文書，現捉於長官，而未免因赦蒙放，向者兵曹書吏又爲發覺，至自捕廳推捉，而渠自無辭，則今日國用之空竭，可知弊源之所自矣。此實由於錢布衙門文書疎漏，以致操弄之致，雖日殺十人，亦無以妨奸。此臣向疏所以請依外方重記，遞相傳掌者也。臣聞故奉朝賀臣南九萬，爲兵判時，以故監司臣許墀，爲二軍色郞，別爲私重記法，總會八道所納都數，而隨朔用下，下吏無以措手。未久各庫充溢，至於露積於空廳，今則枵然無有，至或權貸封不動庫物，此果何爲而然也？噫，竭生民之膏血，以充胥吏之慾，而堂堂國家，反作寒乞兒貌樣，臣未知其何謂也。似聞卽今二軍色郞，方用許墀遺法云，而旣不可長帶，且雖行於兵曹，而不可遍施於諸衙門，宜令諸衙門，一依許墀遺法，創爲重記，新舊遞易之際，對坐反庫，較數傳掌，永爲定式，而諸衙門色郞，亦必限以十朔，勿爲遷動，然後可行重記之法矣。若果行此法，則臣必保其經費有裕，而民國亦可以少紓矣。臣方以母病之危重，憂惶煎泣，當今事可言者非一，而未暇覼縷，卽此所陳二事，係是急務，故略此附陳，惟聖明澄省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末所陳，令廟堂稟處。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12月15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右承旨李重觀〈坐〉。左副承旨李廷弼〈坐直〉。右副承旨蔡彭胤〈在外〉。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病〉權基彦〈仕直〉。事變假注書愼龜重〈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柳萬重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上前開拆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李挺膺，掌令朱炯离，持平尹東源在外，掌令一員未差，持平李壽益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啓曰，兼春秋之苟簡，未有甚於近日。禮曹佐郞柳得章，方有身病，兵曹正郞申滌，家有拘忌之疾，宗簿正洪尙容，以校正廳郞廳，除本仕，只有戶曹佐郞金聲發，而別兼春秋呂善長，旣已完薦，今當出去，上番兼春秋金獻之，身病亦重，勢難仍直，他無無故入直之員。禮曹佐郞柳得章，兵曹正郞申滌，兼春秋之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以爲推移分排之地，何如？傳曰，依啓。校正已訖，洪尙容，事當還任春秋矣。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大源、南渭老爲兼春秋。

○傳于李廷弼曰，長番內官金鳳來、朴敏采等，當爲莫重公事，誤踏啓字，極爲非矣。推考。

○傳于李廷弼曰，左議政家看病醫官，姑爲藥用書啓事，分付。

○李廷弼，以弘文館言啓曰，校理李匡輔，疏批已下，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廷弼，以禮曹言啓曰，本曹郞廳，及宗廟署、各陵殿、成均館、校書館、四學童蒙敎官、禮賓寺、通禮院、掌樂院、典醫監、典牲署、司畜署、東西活人署、圖畫署、東西氷庫官員等，今丁未年秋冬等褒貶，及歸厚署今丁未年春夏秋冬兩等褒貶等第以入，而所屬中社稷署、弘文館、藝文館、奉常寺、承文院、內醫院、司譯院、觀象監、惠民署、東南關王廟官員等，今丁未年秋冬等褒貶，各其司領事、提調、堂上有故，不得一時磨勘，而本曹及所屬各司等，丁未年春夏以上褒貶，多未磨勘，其時官員，皆已遷轉，或已罷散，有難憑據等第，竝依近例，勿論，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兵曹言啓曰，本曹所屬司僕寺、軍器寺、訓鍊院官員等，今丁未年秋冬等褒貶等第，因各其提調及堂上有故，不得一體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以戶曹言啓曰，本曹郞廳及所屬各司，今秋冬等，司宰監去丙午春夏秋冬等，今丁未春夏等，長興庫、司圃署，今丁未春夏等褒貶，依前例竝爲磨勘，而內資寺、軍資監、濟用監、平市署，今秋冬等褒貶，各其司提調、都提調有故，未及磨勘，至於本曹及義盈庫、養賢庫、廣興倉、忠淸、全羅兩道都事兼海運判官，京畿左水站判官，司䆃寺、內資寺、濟用監、內贍寺、軍資監、平市署、五部，今丁未春夏等，司䆃寺、軍資監、平市署，去丙午春夏秋冬等，濟用監、內資寺、五部，去丙午秋冬等褒貶，皆不得磨勘，而本曹郞廳及各司官員，旣多遷轉，本曹及漢城府堂上，各該司提調、都提調，亦皆遞易，有難考績，依近例，竝爲蕩滌，何如？傳曰，允。

○李廷弼，以宗親府郞廳，以有司堂上意啓曰，本府郞廳，今丁未年秋冬等褒貶等第，當爲磨勘，而典簿鄭道顯，以除授日淺，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郞廳及諸將校，今丁未年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都提調臣洪致中在外，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以備邊司郞廳，以領議政、右議政意啓曰，議政府今丁未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領議政臣李光佐，右議政臣沈壽賢，連有公故，左議政臣趙泰億，方有身病，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中樞府言啓曰，本府郞廳及錄事醫員等，今丁未年秋冬等褒貶，當爲磨勘，而領府事洪致中在外，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以吏曹言啓曰，曹所屬宗簿寺，司饔院官員等，今丁未年秋冬等褒貶等第，當爲磨勘，而本司提調有故，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以儀賓府言啓曰，本府郞廳，今秋冬等褒貶，當爲磨勘，而堂上有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以敦寧府言啓曰，府郞廳等，今丁未年秋冬等褒貶，當爲磨勘，而堂上有故，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以忠勳府言啓曰，今丁未年秋冬等褒貶，當爲磨勘，而本府有司堂上錦原君臣朴師益，方在坐罷中，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以刑曹言啓曰，本曹所屬掌隷院郞廳，及典獄署官員，今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以入，而本曹參議兪命凝，呈辭受由，判決事李濟，以身病不進，俱不得同議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郞廳及諸將官等，今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都提調臣趙泰億方有身病，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以工曹言啓曰，今丁未年秋冬等，本曹褒貶，當爲磨勘，而判書未差，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訓鍊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今丁未年秋冬等褒貶，依例磨勘以入，而去己亥秋冬等以後，丁未春夏等，以至十六等褒貶，亦當追磨勘，而其時郞廳將官，已多遞易，似無擧論之事，竝爲蕩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以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大司成意啓曰，本館養士之需，專靠於如干外方奴婢貢，及田畓稅，僅得成樣，而近年以來，外方各邑，諉以年凶，災減之外，且多未收，諸般需用，每患難繼，年前本館堂上，以尤甚不捧邑守令論罪之意，啓稟定奪矣。至於靈巖郡所在楸子島，卽祖宗朝賜與本館，以補供士之資，故每年初秋，自本館，定送差人，田畓稅及斜水魚稅，收捧上納矣。今年則靈巖郡守，以自本郡，收稅上納事，論報本館，本館，依其所請許題。此是前任時事，當初罷格許施，未知緣何曲折，而其在本郡自願捧納之道，趁卽收捧，限內上納，事體當然，而過限已久，將至歲翻，尙不上送，累次行關催促，亦無回報，事極不當，且此與奴婢收貢有異，不可以年凶爲托，而應納之物，至今不納，其不有上司，從中肥己之狀，尤爲駭然。請靈巖郡守金鑄，依年前筵中定奪，從重論罪，以爲懲後之地，上項楸子島稅物，刻期徵送之意，各別申飭于本道監司處，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漢城府言啓曰，內氷庫，乃是御供所須，事體之重，與他坊役懸殊。自前以沿江山底居生之有率丁士大夫，及常時不應坊役之戶，本役稍歇之類，必滿三千戶，抄出使役而後，僅僅盈庫，而今年元戶之減縮，比前尤甚，實應役之戶，不過爲二千六百餘戶，故司僕諸員及烽燧軍等三百餘戶，依近例加定出用事，草記蒙允矣。旋因太僕、兵曹草記，又復還寢成命，元戶中應頉外，只以二千六百餘戶，定數捧納，而始役後四日，入庫之數，僅盈四分之三，元戶旣盡，充庫尙遠，將未免停役。如無別樣變通之道，則實無準數完畢之望，今若加定於已納之民，則非但事無前規，小民偏苦，稱冤必多，事之悶慮，莫此爲甚。竊念司僕諸員之受敎勿侵，蓋緣孝廟朝，特軫亂後諸員之召募外邑，止接箭串之致，而今於百年之後，傳子傳孫，有家有土，便同元居民之安堵，至於烽燧軍，常時坊役，雖或蠲減，內藏氷時，援例出用，非一非再。矧今朝家爲慮坊役之不均，上自卿宰，下至軍兵，一體出役事，新有成命，今方自本府，講定節目，早晩啓下，而今因本寺及該曹草記，諸員、烽燧軍等，依舊規出用之役，又許其減除，則實非使民均役之道，莫重氷役，又無盈庫完畢之勢。成命之下，復此煩稟，極知其惶恐，而事勢至此，變通無路，司僕諸員及烽燧軍，依前草記，姑爲出用，俾完氷役，何如？傳曰，明日登對時，更稟。

○傳于李廷弼曰，禮判疏批，議于大臣後，明日登對時，稟處事，分付該曹。

○傳于柳萬重曰，左議政原箚，明日筵中，當問議，留中。

○答左議政趙泰億箚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如是彌留，慮念曷喩？箚中所陳，當議于明日筵席，而箚末附陳者，亦當下敎于明日矣。卿其安心勿辭，益加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答禮曹判書李㙫疏曰，省疏具悉。今觀卿疏，意在庭試，而合三慶之科，若行庭試，豈慰悅同慶之意哉？然疏陳如此，其令春曹，議于大臣稟處。

○柳萬重啓曰，各道褒貶啓本，定褊裨封進，例也，而慶尙右兵使李思周，北兵使鄭壽松，只使一官隷來呈，揆以事體，誠極未安。黃海水使具聖益褒貶狀啓，皮封不書臣謹封，又不着署，殊欠審謹。統制使李復淵，慶尙左兵使閔昌基，褒貶，旣不能限內封進，則宜有頉狀，而亦且闕焉。不可無警責之道，竝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廷弼啓曰，卽伏見諸道今秋冬等褒貶啓本，則京畿監司南就明，守令無一人居下。全羅監司鄭思孝啓本中，高山縣監洪禹諧，以心雖謹愼，政多委靡爲目，則宜置下考，而置諸中考。慶尙監司黃璿啓本中，金海府使申命尹，以晩政雖倦，前惠尙稱爲目，則宜置中考，而置諸上考，殊無嚴明殿最之意。京畿監司南就明，全羅監司鄭思孝，慶尙監司黃璿，竝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啓曰，卽伏見今秋冬等褒貶啓本，則京畿水使崔道章，慶尙左水使姜頊，忠淸水使柳濬，全羅左水使許繗，黃海水使具聖益，邊將無一人居下，而具聖益啓本中，白翎僉使鄭智，以年旣衰耗，政多疎漏爲目，則宜置下考，而置諸中考。南兵使具後翼啓本中，雙淸堡權管史尙俊，以異績雖乏，別無大疵爲目，則宜置中考，而置諸上考。兼營將三水府使林重，以病廢四朔，防禁解弛爲目，則宜置下考，而置諸中考。北兵使鄭壽松啓本中，高嶺僉使蔡橚，以疾病難强，廢衙是慮爲目，潼關僉使李壽泰，以警責之後，猶踵前習爲目，則宜置下考，而置諸中考。柔遠僉使韓義忠，以政雖無疵，年衰是欠爲目，則宜置中考，而置諸上考，致勤點下，殊無嚴明殿最之意，竝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禮曹判書李㙫疏曰，伏以臣，年齡衰暮，昏耗已甚，不堪驅策於仕路久矣。所叨實錄編摩之任，極其緊急，而兩眸昏暗，不辨細字，探下數行，艱苦莫甚，對卷含毫，措手不得，經歷多日，全無所編。況且病難自强，不進之日居多，莫重汗簡之役，便同弁髦之歸，非但在臣爲罪轉甚，其在董督修史之道，豈容如是？目今才彦蔚然，合膺是選者，實多其人，何可使如臣老昏，苟冒決不堪之地，引日虛帶，以致史役之漸成遷就也？至於備局有司及兩筵之職，尤有萬萬不敢當者。臣素患耳病，日深月增，自從當寒供劇以後，十分添加，已至痼癖，今則鳴聒若雷，聾閉如壁，咫尺之間，不聞言語，尋常酬酢，問東答西。今以如許不分聲響之人，豈容出入廈氈之上，責其訏謨講說之任乎？此實瞻聆之所共駭，廟堂之所備諳者，臣雖無狀，何敢遊辭假飾，仰誣宸聽也？久欲畢暴此狀，以祈垂諒，而煩瀆是懼，徊徨趑趄，到今病狀，愈往愈劇，百爾思度，計無所出。終若藏蓄實病，貪冒不已，則不惟臣之蹤跡，苟且忒甚，抑亦人之嗤點，當復如何？伏乞聖明，亟將臣所帶史局、經筵、賓客、備局有司之任，先許遞免，以幸公私。且臣於本職所管，竊有淺見，敢此尾陳，以俟裁察。稱慶別試，業已擇日頒下矣。蓋此科，固合於掄揀人才，且在久未設行之餘，恐不可輒復變通，而當此財力蕩竭之日，京外設場，實關煩弊。若或改定他科，以爲省費之地，則似爲便當，亦宜趁早講究，俾無窘迫之患。伏願下詢廟堂，參量事勢，務得其宜，而處之焉。臣無任惶恐祈懇之至。〈批答見上〉

12月16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右承旨李重觀〈坐〉。左副承旨李廷弼〈坐直〉。右副承旨蔡彭胤〈在外〉。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仕〉權基彦〈仕直〉。事變假注書愼龜重〈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柳萬重，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卽者全羅監司鄭思孝狀啓來到。其別封書中，未知有何樣兇言，而以狀啓辭緣觀之，旣曰不知何許人掛榜云，則卽一匿名書也。惟當一依法文，投諸水火，何可以此狀聞乎？當該監司守令，竝從重推考，原狀啓則捧入，而此封書，不可循例捧入，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已爲下敎於筵中，此啓辭還下。

○傳于李廷弼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鄭錫三啓曰，漢城府判尹金東弼，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李廷弼，以弘文館言啓曰，今日臣等，以冊校正事，齊會本館，仍欲議定圈事，而副修撰呂善長，以親病陳疏，不爲入來。卽爲牌招，同參一會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廷弼，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弼善洪尙寅，除拜屢日，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備邊司郞廳，以右議政意啓曰，十五日次對，退定於十六日事，命下矣。臣壽賢，與備局諸宰，來會本司，而領議政李光佐，身病陳箚，不得入來。今日登對時，陳奏使事及別試科事，當爲稟旨擧行，而首相病未入侍，姑待其病勢差間，更爲來會，何如？敢稟。傳曰，依爲之。

○柳萬重，以備邊司言啓曰，兵曹參判趙文命，兩筵復兼之後，一向引入，久不行公。所帶諸任，俱係緊重，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啓曰，因備邊司草記，兵曹參判趙文命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軍色郞廳徐命彬，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廷弼，以吏曹言啓曰，今日本曹開拆坐起，考見各道褒貶啓本，則金海府使申命尹，以晩政雖倦，前惠尙稱爲目，則宜置中考，而置諸上考。高山縣監洪禹諧，以心雖謹愼，政多委靡爲目，則宜置下考，而置諸中考。政院，旣以此，請推道臣，則不可仍置。熙川郡守趙鳳錫，光陽縣監申弘祚等，俱爲二次居中，一次則中間，雖因赦令蕩滌，而五考二中，不治可知。松羅察訪鄭德祚，以換穀有言爲目，則宜置下考，而置諸中考，亦不可仍置。金海府使申命尹，高山縣監洪禹諧，熙川郡守趙鳳錫，光陽縣監申弘祚，松羅察訪鄭德祚，竝罷職，何如？傳曰，允。

○李廷弼，以吏曹言啓曰，京各司米布衙門褒貶時，具題目磨勘事，曾已定奪矣。今日本曹開拆坐起時，考見各司啓本，則戶曹所屬司宰監廣興倉，無題目，只書上字，殊無定奪之意。今後則另加申飭，使之具題目等第，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二月十六日，納粟通政金義善稱名人私奴俊尙稱名人等，自金虎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趙評，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持平李壽益啓曰，臣於再昨論劾申球也，誤認其職名，啓辭中，書以禧陵參奉矣。追後聞之，球非參奉，乃禧陵奉事也。莫重奏御文字，不能審愼，至有誤書職名之失，何可晏然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柳萬重啓曰，持平李壽益，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副修撰呂善長疏曰，伏以，臣之九耋承重祖母，沈淹床蓐，氣息奄奄之狀，前日累已陳聞，伏想聖明，亦或下燭矣。自再昨，又添感氣，精神之迷瞀，氣力之澌頓，一倍有加，若將難保。私情所迫，卽欲徑出歸省，而史薦垂完，例將出直，不敢煩籲，抑情挨過，本館下番，闕直多日，至有啓稟姑降之擧，而同僚諒臣情理，不令替直。臣昨纔歸護病側，欲觀夜來加減，今日本館一會，將爲進參矣，症情越致沈篤，省覺殆廢，痛處不能自言，至於寒煖飢飽，亦不能自覺，唯待臣觀察形色，節適調護，而少差晷刻，其害輒生於俄頃之間，暫時離側，萬萬煼迫。夫館錄，一時爲急，館僚，若欲緣臣不備，錄事遷就，則臣之情理甚急，亦何敢以私廢公，而今日館僚，旣已齊會，雖無臣一人，可以備員完錄。臣參量公私，亦有輕重之別，終不得趨參於館席之末。玆敢疾聲呼籲於孝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察臣煎迫之懇，亟命鐫削臣職，俾得專意救護，以伸人子至情，仍治臣罪，不勝大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祖母病。

○領議政李光佐箚曰，伏以臣，昨在太廟齋所，癨氣重發，僅僅將事還家，便卽委頓，而不惟膈間，連次關格，背寒如潑水，頭重不能擧，神氣昏昏，不自管攝。似因駿奔發汗之餘，中寒忒重而然也。賓廳日次，有今日退行之命，而病狀如此，無起動進參之望，不勝惶恐竢罪之至。且念使行日期，曾命以歲前後，隨便進退，而三使會同，定以歲前。邦誣罔極，促行，義固當然，第使事，因朝議多端，文字迄未完成。此須催促撰出，十分商確，期於無頉，然後方可寫出。行期太促急，則恐有草率未盡之患，勢須稍退日字矣。臣亦承試撰一本之敎，而汩於公務，又此沈病，未及撰進，誠爲惶悚，而諸詞臣所撰，必令於數日內，完就寫進，俾得及時討論，不容少緩，伏乞竝賜處分。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如此，深用慮念。有疾未赴，其何不安？箚陳使行日期事，依請，更以歲後爲定，而箚末事，亦令政院申飭焉。卿其安心，善攝來會。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連爲書啓。

○京畿觀察使南就明疏曰，伏以臣，才分空疎，本無長短之可稱，衰朽且甚，實有筋力之難强。至於所叨本職，初非意想之所及，而適會承乏，苟然充位。臣於累年屛蟄之餘，感激恩命，以趨走奉承，爲萬一酬報之圖，淟涊盤礴，以至今日，亦臣不自量之甚者，居常愧忸，若無所容，而臣之宿患痰病，遇寒添劇，形骸換脫，神精昏瞀，尋常酬應，亦難支吾。當此畿甸失稔之歲，近峽沿海之邑宰，皆欲設賑救饑，文報相續，而臣營旣無宿儲，各邑無計料理。顧臣沈痼之疾，疎迂之才，斷無擔當接濟之望，其不可一任尸素，坐費榮廩也，決矣。伏乞聖明，亟遞臣職，回授可堪之人，俾畿民，不至捐瘠之患，千萬幸甚。且臣昨伏見備局關文，則因湖南監賑御史李匡德所啓，大臣陳達，至有沿海邑春牟種二千石，直爲劃給之命。臣於是竊不勝其憂歎也。今年畿甸之農，田穀全無所收，沿海之邑，最爲尤甚，而至於春牟種，水原大邑，纔至三千餘石，其餘或不過千石，或七八百石。以其田結，較計種子，則不足，爲二十分之一，而畿民本來貧窮，自儲穀種者絶少，專仰官糶，始爲耕播。若於其中，減縮數斛，實無磨鍊分俵之勢，而今玆劃給，至於二千石之多，海邑牟種之不敷，如右所陳，而又將縮其三四分之一矣。飢民無以庀種，而陳廢之患必多，臣誠憫憐，不知所以爲計也。湖南當此荐饑，秋牟又多廢耕，則御史之陳請，廟堂之軫念，實由於此，而顧此畿甸，國之根本，比諸他道，理宜優恤。藉令以湖西秋牟，相換明春種子，已無所用，況春耕纔隔數月，而奪畿民專賴之資，直爲此劃給乎？臣於朝令之下，不敢違覆，方且發關各邑，而飢民若聞此事，則必將驚惑愁怨，呼訴不已，終必至於流散乃已，此豈非聖明之所惻然，而廟堂之所關念耶？臣雖病劣，職管畿輔，玆不得不備陳實狀，仰請聖明之軫恤，廟堂之變通，而玆事關係，不啻畿民休戚而已，卽生死離合之幾，顧不重歟？臣方陳情病，思卸重擔，則其於民瘼，固不可一二煩縷，而就其目今最切急者，玆敢附陳焉。畿邑舊糶之追徵，出於萬不獲已，臣方申飭列邑，另加催督，而第當此新分纔納，民間赤立之日，仍之以鞭仆囚禁，則疾首呼冤，有足以感傷和氣，剝膚椎髓，終無以畢捧逋欠，新歲漸近，陽和欲動，而民皆蕭然，無復樂生之心矣。言之至此，誠可於悒。伏願聖明，亟寢舊糶仍捧之令，俾救畿民垂死之命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陳兩件事，令廟堂稟處。卿其勿辭察任。

○丁未十二月十六日未時，上御熙政堂，漢城判尹金東弼，請對入侍時，左承旨李重觀，假注書權基彦，記事官南渭老、金聲發，同爲入侍。判尹金東弼進伏曰，昨日漢城府草記，批旨中，有明日次對時，稟處之敎，而今日次對，未果爲之。藏氷停役，亦甚可悶，故急於變通，敢此請對仰達矣。內氷庫藏氷之役，例以山底及緣江居民責應，而盈庫定數，必滿一萬七八千張而後，可以完畢，自前必限三千戶使役矣。氷庫則每年修改，比前漸廣，民戶則日益凋散，自至欠縮。今年實應役二千六百餘戶內，所捧合爲一萬五千六百餘張，而不足之數，殆近三千餘張，已役之民，不可加定，而無他變通之道。司僕諸員及烽燧軍，合爲三百戶，自前如此之時，或有赴役之例，故前已草記蒙允，而兵曹及司僕，更爲防啓，已有成命。更此煩稟，極知未安，而此外，更無變通道理，莫重御供所需，不可不盈庫。每戶六張之外，不可加捧於民戶，役之給價責應，又無前例，則決不可爲矣。司僕諸員之勿侵雜役，雖有受敎，在前苟簡之時，則旣有間間使役之例，烽燧軍煙臺候望者外，如保人等名號，係是歇役，依昨年已行之規，一體出役，實合事宜，惶恐敢達。上曰，先朝受敎之後，司僕諸員，亦有應役之事乎？東弼曰，近來雖無之，而前年，已爲草記使役。此外無他變通之道，莫重御供，亦無盈庫之勢，則雖無謄錄，亦可責應，而況有已行之例乎？上曰，孝廟時有受敎，先朝亦有之云，故頃於該司草記，有別判付之事，而今復改之，似涉顚倒，有稟處之敎矣。卽今事勢如此，且上自公卿，下至匹庶，而均行坊役事，已有定奪。此法若行，則司僕諸員等名號，更無可論，依上年例司僕諸員烽燧軍等，使之赴役，可也。〈以上抄出擧條〉上曰，均役一節，何以爲之？京兆尙未及擧行耶？東弼曰，均役事，京兆卽當擧行，而卽今多有節目講定之事。均役，雖上自公卿，下至匹庻，一倂應役，而至於鰥寡孤獨，則抄而出之，別爲節目啓下，然後可以施行矣。且各司員役及軍兵等，自前不爲坊役。若一時應役，則必有紛紜之弊，不可草草爲之。方思永久遵行之道，而未及磨鍊，從當稟啓擧行矣。東弼退出，諸臣亦退伏于席次。上曰，承旨進來。李重觀進伏。上曰，注書出去，湖南封書持來，可也。權基彦趨出，取封書以入，授于重觀，重觀受而跪進。上發緘開見後，下敎曰，知申在外否？重觀曰，在矣。上曰，注書出去，召知申，可也。基彦出，召都承旨鄭錫三，進伏于前。上曰，封書稟啓，院中同議爲之乎？重觀曰，同議爲之耳。上曰，匿名書，投諸水火，載在於法文乎？錫三曰，明有法文矣。鄭思孝，亦豈不知有此法例，而事係重大，故似有此馳啓矣。上曰，狀聞，亦謂之不忍見不忍聞，毛骨俱竦，而觀此封書，人心世道，更無可言者矣。錫三曰，封書則雖未見，而以狀聞中辭意觀之，已不勝驚駭矣。上曰，此與向來延恩門掛榜之類，一般矣。京城咫尺之地，尙有此事，皆由於世道之陷溺，而一種怪異之輩，作如此事矣。不然則雖自謂有識之類，有意而爲之，此當付之水火，不必追捕者也。重觀曰，全州營市，臣嘗見之矣。今觀道臣狀啓，則掛書於開市邊金溝營主人家云。全州邑居櫛比，人戶甚盛，無一屋單居而獨處者，則此必是閭閻大村中衆人往來之處也。其無忌憚，誠可寒心矣。上曰，所謂金溝營主人，在營底乎？重觀曰，營主人之在營底，猶京主人之在京中。各邑有事於本營，則營主人，多有接濟周旋之事矣。凶書旣發於營底，若欲跟捕，則豈有不捕之理乎？上曰，此書不可一刻留置矣。旣有投水火之律文，則鄭思孝，豈不知此法例，而至於馳啓乎？予實怪之矣。錫三曰，鄭思孝亦豈不知此法例？但近來末俗澆薄，人言譊譊，此書旣掛於營市之邊，衆目皆見，而若自營中，私爲燒火，則此時人言，不勝其譊譊，故不得已，有此馳啓矣。上曰，承宣之言是矣。想必以是，而有此啓聞矣。重觀曰，近來人心甚險，故有此馳啓，鄭思孝，非不知法例而然矣。上曰，出送注書，取糊，可也。基彦聽瑩，重觀促基彦曰，出取龍紙，燃火而來，可也。基彦出，持火具而入。記事官南渭老出傳，上敎曰，取糊也，非取火也。基彦遂持糊而入。〈此間筵話，注書以出入，不得親聞，故不敢載錄耳。〉上以封書還下曰，俄已諭之，而此書不可一刻留置，出于政院燒之。且匿名書之法，卽投水火，雖父子，不得相見，則如此凶悖浮誕之書，何至於上聞乎？今若譏捕，則適中其願，勿爲譏捕，而監司、守令則其在重事體之道，不可置之。判官李錫仁則罷職不敍，監司則已眷率耶？重觀曰，九月赴任，今已眷率矣。上曰，監司亦當罷職，而新赴任矣。迎送有弊，姑先從重推考，可也。〈以上抄出擧條〉錫三曰，譏捕之法，正犯未易捉得，或不無橫罹之弊，然此輩，若不追捕，則恐無懲畏之道，而且道臣，已請跟捕矣。跟捕，何如？上曰，有何跟捕之事乎？承宣不見封書裏面，故所達如是矣。狀聞中，亦言其凶悖，則予心痛駭，何可盡言，而此等之說，眞所謂善言不足喜，惡言不足怒者也。有何跟捕之事乎？錫三曰，聖敎如此，實盛德事也。臣誠欽仰矣。上曰，封書中言，比諸延恩門掛書，益甚矣。出于政院，於衆目所覩處燒火，勿爲跟捕，可也。〈出榻前下敎〉錫三曰，日昨召對，有諮議沈錥，同爲入侍之命，而病未入來。其意蓋不欲以儒臣自處，出入書筵，而若然則非國家招延經學之士而求助之意也。東宮召對時，亦未入參，事甚未安矣。上曰，向來東宮書筵時，以同入之意，欲爲下敎而未及矣。日昨召對，亦未入參，而其時，且緣日暮，未及更下召命矣。此後則書筵及召對，必令同入事，分付春坊，可也。〈出榻前下敎〉上曰，近來則沈錥所患，已愈乎？錫三曰，所患則已愈矣。上曰，明日聞其入來，則當爲召對矣。使之來待後更稟，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遂退出。

12月17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直〉。右承旨李重觀〈坐〉。左副承旨李廷弼〈坐直〉。右副承旨蔡彭胤〈在外〉。同副承旨柳萬重〈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病〉李重庚〈仕直〉。事變假注書愼龜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廷弼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柳萬重啓曰，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李挺膺，持平尹東源在外，掌令朱炯离未肅拜，一員未差，持平李壽益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夜五更，月犯軒轅右角星。

○下直，成川府使李徵成。

○柳萬重啓曰，持平李壽益引避退待，處置歸於諫院，而大司諫未差，司諫趙德隣，正言李春躋俱在外，獻納林光弼未肅拜，正言鄭羽良呈辭，未卽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未肅拜外，呈告人員，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兵曹參判趙文命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兩筵復除之後，一向撕捱，殊甚未安。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當初從請，不過伸其意，則到今一向撕捱，豈不過乎？更爲牌招。

○李廷弼，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新錄，成命已久，而因長官東壁之未備，遷就至今，事甚未安。今將擧行，而副修撰呂善長，以親病，陳疏受由，副修撰尹光益在外，上來遲速，有難料度。在前僚員，雖或在外受由，而有新錄之事。今亦依前例，與在京行公同僚，商確圈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應敎鄭錫五，陳疏入啓出去，下番將未免闕直。校理李匡輔，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又啓曰，因弘文館草記，校理李匡輔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權基彦有頉，代以李重庚爲之。

○李仁復啓曰，假注書李重庚，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廷弼啓曰，昨日筵中，有明日召對當爲之，諮議沈錥，食後使之來待後，更稟之命矣。今日入來事，屢度分付于沈錥，則身病尙未差復，不得入來云。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尹淳實錄廳進，參議尹惠敎在外，行都承旨鄭錫三進。

○兵批，行判書吳命恒開拆坐起進，參判趙文命病，參議梁廷虎進，參知趙趾彬病，同副承旨柳萬重進。

○以趙趾彬爲大司諫，李著爲掌令，金始煥爲工曹判書，韓德弼爲監察，朴師洙爲刑曹參議，洪重聖爲戶曹正郞，呂善長單付兼漢學敎授。海蓬守橉，咸平君泓嫡五男，德新守人爀，昌山君相嫡三男，花溪令檔，高城副正𭳞嫡三男，雲漢令梲，益興君溫良妾二男。以上初付職事，宗簿寺受敎牒呈。

○副司直趙最壽、兪命凝，副司果徐命彬。

○李廷弼，以兵曹言啓曰，各道褒貶啓本，今日開拆，則北兵使鄭壽松啓本中，高嶺僉使蔡橚，以疾病難强，廢衙是慮爲目，而置之中考，潼關僉使李壽泰，以警責之後，猶踵前習爲目，而置之中考，柔遠僉使韓義忠，以政雖無疵，年衰是欠爲目，而置之上考。南兵使具後翼啓本中，兼右營將三水府使林重，以病廢四朔，防禁解弛爲目，而置之中考，雙靑權管史尙俊，以異績雖乏，別無大疵爲目，而置之上考。黃海水使具聖益啓本中，白翎僉使鄭智，以年旣衰耗，政多疎漏爲目，而置之中考。致勤點下，自政院，旣已請推，則韓義忠、史尙俊，以中考施行，林重、蔡橚、李壽泰、鄭智，以下考施行，而京畿水使崔道章啓本中，長峰島萬戶陳尙周，以雖欠振作爲目，忠淸水使柳濬啓本中，所斤僉使金宗柱，以雖有微謗爲目，慶尙左水使姜頊啓本中，虞侯李殷佐，以事或疎忽爲目，而竝置之上考，殊無嚴明殿最之意。崔道章、柳濬、姜頊，推考警責，陳尙周、金宗柱、李殷佐，竝以中考施行，何如？傳曰，允。

○李仁復，以戶曹言啓曰，奉朝賀崔奎瑞，春秋及歲時周急事，曾有定奪矣。今歲時周急，米八石，太三石，赤豆一石，石首魚十五束，民魚十尾，鹽二石，燒木二百斤，炭三石，依前定奪，以地方官，會付穀物輸送之意，分付本道，何如？傳曰，允。

○正言鄭羽良啓曰，臣於昨日，以次對入侍當次之故，朝以此懸頉於史局矣。院吏來言，領揆，雖以病陳箚，而右揆，方赴備坐，次對之不成，有未可知。遷延等待之際，自致日晩，未果早赴史局，其間，承傳摘奸來到，而廳吏未諳委折，泛然以詣闕懸頉云。事出巧違，跡涉不實，臣心惶愧，若無所容。昨緣日暮，不得來避，今以憲府處置，天牌下臨，謹已隨牌來詣，而顧臣自處之不暇，則何敢冒當處置乎？以此以彼，不可一刻仍據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一時錯誤，元非大段，勿辭，亦勿退待。

○副應敎鄭錫五疏曰，伏以，臣之日昨冒出，出於迫不得已，抗顔隨行，三日持被，自顧廉隅，愧汗沾背。今者錄事纔了，分義粗伸，考諸館例，義在當遞，揆以私分，理難仍冒。今若藉其一出，便欲盤礴，則臣雖無恥，人將謂何？兹敢冒陳短章，援例退歸，伏乞聖明，亟削臣職，俾不檢擧於館職，以存館規，以靖私義，不勝萬幸。仍竊伏念館錄纔已完點，都圈又當隨成，群彦彙進，經術素養，皆可以啓沃聖學，裨益弘多。況當大寒已過，陽晷漸長，正宜視事無曠，法筵日開，而竊觀殿下懋學之工，非不勤矣，不免爲講習章句而已，求治之方，非不誠矣，不過爲賁飾文具而已。繼自今，頻接講官，寬其禮節，討論經史，問難治理，一以留心於窮格之本，體驗於施措之間，爲進德修業之道，則拭目新化之美，自此可基。如臣不才蔑學，徒侈官銜之榮耀，未補典學之終始者，自在逡巡必退之中。今於乞辭之章，略貢憂愛之忱，伏願聖明，勿以人廢言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誠甚切實，心用嘉之。可不留意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大司成宋寅明疏曰，伏以，臣於師儒之長，初豈有一分堪承之望，而只以兼帶史事，義在自劾，不敢以本職之不堪，過爲辭遜。且念卽今百職，皆無古道，見任雖曰敎胄，未必眞以宣文化振儒風責之，而至於照管籤鹽gg虀鹽g，奔走簿書，臣亦可以勉强，故唐突冒出，居然四朔，到今臣又有不敢尸居之端。夫養士諸節，需用浩繁，一朔所費，數亦不些。非不欲十分節損，而首善之地，事體至重，非若各該司員役廩料，冗雜諸費之可以隨時增減。若其所賴而支吾，只是若干奴婢身貢，各樣收稅，而此係在三南地方，近因荐凶，歲入大縮，固已有新舊不相繼之患，至於今年災邑裁減之數，比前倍多。其餘應捧之物，爲守令者，或稱以流散難徵，或諉以御史所禁，百般推託，專不捧納，島箭稅物，元不關於民事，而藉重御史補賑之名，亦不上送。嚴關催督，非止一再，而略不動念。許多守令，亦難入啓請罪，千里外事，計沒奈何，歲律將除，迄無所捧，前頭支用，罔知攸措，百計思量，實無善策。顧臣之空疎迂拙，旣無可以仰裨聖朝文敎之萬一，而今又竝與其所可勉强者，而亦不能善爲料理，忍令三百年養士之盛事，自臣身廢閣，則雖不暇自嫌溺職之譏，亦豈不仰累器使之政？此臣所以必欲及今解免，以讓能者，庶不至終陷於大戾。伏乞聖慈，俯諒至懇，亟許遞改臣國子本職，以便公私。且臣於奏文製進之命，尤有拚死不敢當者。今此北咨之誣，實爲臣民罔極之痛。辨雪之責，專在奏文，其所關係，至爲重大。旣有館閣鴻匠，則固非人人所可代斲。況臣之蔑學無文，初非可以與議於文字之役，則未知筵臣之必以臣欺殿下者，抑何故也？議者，或以宣廟朝戊戌辨誣時諸臣應製爲言，此尤有萬萬不然者。先輩之華國文章，亦豈後學小生之所敢望其下風，而引以爲例，益見其僭。臣於此，寧被大何，決難冒承，固已自矢於心矣。聞命之初，宜卽疏陳不敢當之狀，以冀收還，而臣方汩汩史局丹鉛之役，遷就至此，今承有催督之命，臨急仰籲，益增死罪。懇乞聖明，亟寢臣製進之命，使臣毋陷罪戾，以卒生成之德焉。仍伏念今番辨誣之擧，實群下所以沬泣而焦思者，廟議旣有石畫，使行亦且卜吉，名義正當，固無可以容議，而若論其萬全之策，則逋債之不可不徵償，奏請之不可不婉曲，誠有如日昨宰臣疏語。臣不敢知，朝家用舍，將何居焉？況且事大之道，備豫之方，固宜十分審思，而周慮償債，與會査兩款事中，雖未知畢竟出場之如何，而至於負債之奸民，不可不及今査出，先期拘留，以俟大國之指揮。今若擾擾於異同之論，一切置之度外，而望其無逃散之弊，則豈不近於結繩，而治亂秦之民乎？及夫事到手頭，方始劻攘gg劻勷g，必將有後時生事之患。臣意宜令廟堂，急急祕關於關西，使之從容査得，毋致煩擾，商量拘禁，勿令逃避，俾無日後不及之悔焉。此實目前第一急務，恐不可一日緩也。伏願聖上，亦賜察納。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奏文，命爾製進之命，豈特筵臣之請？疏末所陳，亦當下敎於後日筵席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議政趙泰億箚曰，伏以臣，一疾支離，經月未瘳，食飮全廢，元氣如線，連日吐痰無數，昨又失汗過多，津液驟涸，宿患消渴之症，陡然重發，半日之內，引飮無節，終夜煩轉，疲薾益甚，委頓床席，喘喘欲盡，此非如一時偶感之比，終是衰年必死之疾。伏乞聖慈，憐臣病實難强起念，相職不容久曠，亟命褫解臣議政之任，俾臣得以隨便調息，復延殘喘，不勝幸甚。仍念今兹聖上處分，出於痛革朋比，懋恢蕩平之意，臣方以此勉戒，務欲導揚新化，而力量無以調辛甘，名論無以鎭浮澆，尸位數月，了無一事食效，此固不可因仍冒據者，而竊怪夫淸明之世，不欲同進者，已矣難回，無復可言，至若不拘形迹，同囿大造者，其意固美，本無可怒，而片言或拂，擠擊立至，以致人懷不安，競相引去。雖以今番館錄事言之，應參之員，不爲不多，而畢竟會圈，不過當路若干人而已，無故坐罷者，例當隨罷隨敍，與之同參，而不此之爲，倚閣一邊，忙急做了，物情難平。況主圈之東壁，顧其人地，何適不宜，而向來溺職，見非公議，枳礙舊踐，未聞重通，而不問親嫌，遽爾陞擬，有若由銓郞而直陞者，政例不然，誠爲未安。臣病伏許久，罕與人接，適會呂善長，以史薦事來見，臣擧此事爲言曰，君何不自陞東壁主圈新錄乎？頃上之以東壁事下問也，以呂某應陞，而李匡德在外，堂錄時，無他銓郞，故不得陞，爲對矣。今則匡德入來，君不可不移陞，若新東壁，則不當主圈，善長以新錄當頭，有難傳說爲答。臣復以大臣，對銓郞言，何可諱之？事體不然，言送矣，翌日東壁出肅。今日館錄已成，館錄之得以速完，誠爲可幸，而所可愧者，身爲大臣，據公議守政格，而言之名流，聽若不聞，晏然主圈，惟意所欲，此無非臣見輕朝紳，不得有無之致，臣何可一日苟據於巖廊之上乎？雖微疾病之沈篤，決無以抗顔仍冒，惟願卽速鐫免，以存朝家體統，仍以廉恥勵群下，公正矜末俗，益懋蕩平之實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舊疾未瘳，新恙若此，深用慮念。噫，蕩平雖美，豈是者曰非，非者曰是乎？大抵此病之來，各自樹黨，其若志同者，雖非而混曰是，如其異己者，雖是而混曰非，轉成乖戾，以至于此。今之蕩平之道，無他也。在上者一心以公，若於大頭腦，堅持勿撓，而過者曰過，非者曰非，勿以用之而假借，勿以斥之而抑勒，使當朝者，飭勵而勉焉，使被黜者，反服而改圖，磨以時月，沈漬歸平，朝象可期乎寅協，世道何患乎乖戾？今之被斥之人，予亦曰過矣，而然此亦更張後美事也。玉署、東壁，向者枳礙，未免過矣，則今兹陞擬，其何拘哉？觀望而予心喜曰東壁得人，新錄可正，新錄旣正，則經幄可備，惟期堂錄之速成。雖不參者有此，則其在廉隅，決難輕出，而亦皆在外，只有南一明一人，而因筵臣陳達，已知實病故違牌傳旨，循例踏啓矣。與待撕捱之人，使成命歲翻，不若引例速成。卿今箚陳，雖存大體，必使當薦與新錄者，作一難安，噫，今予此言，實諭平日定于心者，卿必體諒矣。卿其安心勿辭，勿復過嫌，使館錄不至撕捱之境，而益加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掌令朱炯离疏曰，伏以臣，以關北賤品，夤緣倖會，歷踐郞署，出宰百里，立身一紀，涯分已溢。屛退田里，歌詠聖澤，分爲山野之氓者，歲月稔矣，千萬意想之外，伏奉承政院去月十四日成貼有旨，以臣授司憲府掌令，促令臣，乘馹上來。召命遠降，榮動窮鄕，雙擎九頓，感惶交至，而臣有老母，宿𧏮適苦，不忍離捨，晩始登途，稽滯之罪，實無所逃。纔於昨夕，來伏私次，而顧臣所叨，實有千不堪萬不似者。竊意公論當發，無煩自列，而今至數月，尙無駁正之擧，職名自如，不得不瀝血陳懇，以仰俟處分焉。臣伏念臺閣之職，其責重矣。君德有闕，則匡救之，時政有失，則論覈之，紀網之委靡，思所以振勵焉，風俗之淆濁，思所以激揚焉，受人主耳目之寄，任世道汚隆之機，此豈人人之所可堪承者哉？苟非其人，病國必矣。矧今朝著草創，庶事泮渙，環顧中外，無一可恃，其所以恢公道振頹廢，以扶綴旒之綱者，惟臺閣是倚。雖極簡見識明透風采峻整者以畀之，猶懼其不勝其責，而今臣性資昏懦，智慮淺短，本不比恒人，所處又是遐鄕僻陬，幼無師表誘奬之資，長無朋從觀傚之益，魯莽滅裂，冥行擿埴，立身事君，眛然不知其方。至於擧業文字，亦不閑程式，未嘗以科第爲期，而一朝驟占三場，天下事，詭遇倖獲者何限，而未有如臣之甚者矣。自夫筮仕以來，所自期于心者，不過抱關擊柝，爲親求養，而淸塗華貫，夢亦不曾到矣。迺者選部，不量人器，苟然充擬，至再至三，終至差除而後已，其傷則哲之明，而累難愼之政，誠不細矣。而況越次受點，尤是格外，固知聖上，眷顧遐裔，有此誤恩，而臣之悚縮不安，則尤萬萬矣。竊自揣量，雖循常酬應，亦未易承當，況可望極言竭論格君正事，以盡風憲之責也歟？臣若徒冒榮寵，行呼唱於道路，揚揚出入於臺閣之上，則臣身之踰分獲菑，固不足恤，而其於辱名器病國事，何哉？今臣所陳，悉出肝膈，非敢一毫矯飾，以效例讓之恒套也。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許鐫遞臣職，以重官方，以安微分，不勝萬幸。臣方乞免之不暇，則不肯贅進他說，而區區願忠之誠，有不容自已，略附一二愚見，以備裁擇焉。臣得伏見至日下政院備忘記，屢屢諄複，罔非憂朋黨恤民隱之意，而一字一句，至誠懇惻，有足以享天心而綿國脈者矣。爲殿下臣子者，疇敢不感歎欽誦，奉承德意，而第念蕩平之治，豈可容易期哉？自有黨論以來，彼進則此退，此進則彼退，轉輾沈痼，日加月滋，見今讎怨已極，誓不與同朝，此則以大聖人過化存神之妙，固無如之何矣。以玆雖責之臣僚，安得一朝同調共劑，以臻和平之域耶？雖或有隨時俯仰，有若革面者，而化鷹之鳩，識者憎眼，則亦不可以此謂有蕩平之效矣。臣竊伏聞人主一心，萬化之源，人主之心正，則朝廷亦正，人主之心不正，則朝廷亦隨而不正。殿下苟能宅心於大中至公之地，臺臣進言，則惟視其言，當義理與否，政曹擬人，則惟審其人，賢不肖如何，愛惡扶抑，一出於正，無或容毫忽私意於其間，則善類不期進而自進，奸諛不期退而自退，直諫不期來而自來，邪說不期息而自息，無事乎蕩平，而朝象自靖矣，尙何論朋黨之破與不破也？若不論事之是非，義之當否，徒屑屑於互加揚抑，以鎭彼此，則不幾乎澆其源而欲澄其流乎？竊覵聖意於蕩平處，主張太過，雖直言正論，輒先以黨議疑之，其於大義理大是非，反或忽焉，而有言責者，亦恐有咈於聖意，雖眞切可言之事，稍涉色目之嫌，則將不免逡巡囁嚅，不敢盡言，馴至於頹靡不振之境，此臣所過慮者也。《書》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伏願殿下，加意於此，特恢容諫之量焉。若其拯濟生靈，則無如守令之得人，守令得人，則君不憂勞於上，而惠澤自究於下矣。我國用人，專循格例，已不免重內而輕外，至於八路郡縣，某窠爲文，某窠爲武，某窠爲蔭，苟非其窠，則雖牧民之才，有彼優於此者，初不擬授，此豈爲官擇人之意乎？臣愚以爲，守令有缺，無論文、武與蔭官，通窠擬差，勿以常例爲拘，惟以才具爲先，則其於得人，不能無少補，而亦或有關於濟民之政矣。臣新自關北來，歷路民事，臣所目擊者也。自咸興至安邊，無論尤甚與之次，慘被蟲災，大抵同然，村閭蕭索，場圃如洗，卽今已有流散者云，明年春夏，必餓殍相望矣。今年還穀，尙不盡輸，而此際又有朝令，責徵年久逋租，赤立之民，雖剝膚椎髓，寧有可徵之路乎？民間騷擾，靡所安集，臣謂此令不寢，則誠恐有失於聖朝濟民之德意。伏願殿下，亟令廟堂稟旨，俾得及止，則生民大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予用嘉之，可不留意焉？守令之無論文南武差送事，曾以兹事，有下敎者矣。疏末事，令廟堂稟處。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12月18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病〉。左承旨李仁復〈坐直〉。右承旨李重觀〈病〉。左副承旨李廷弼〈坐直〉。右副承旨蔡彭胤〈在外〉。同副承旨柳萬重〈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仕〉李重庚〈仕直〉。事變假注書愼龜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廷弼啓曰，玉堂上番副校理趙鎭禧，因左相箚辭，引嫌徑出。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校理李匡輔，副校理趙鎭禧，修撰尹光益，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副校理趙鎭禧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玉堂上下番俱空，事極未安。副提學宋眞明，副應敎鄭錫五，竝卽牌招，副修撰呂善長，親病受由，已過屢日，亦爲一體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啓曰，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李挺膺，持平尹東源在外，掌令朱炯离、李著未肅拜，持平李壽益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持平李壽益引避退待，正言鄭羽良，昨以處置承牌，又爲引避，旣承勿退待之敎，而疝症猝劇，不得處置，呈辭出去，今朝又呈辭疏。雖已退却，而處置之如是遷就，殊甚未安。正言鄭羽良，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以校理李匡輔，副校理趙鎭禧，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廷弼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廷弼啓曰，校理李匡輔，副校理趙鎭禧，旣有只推之命，竝更爲牌招，修撰尹光益，疏批已下，亦爲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宋眞明，副應敎鄭錫五，副修撰呂善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廷弼曰，推考傳旨捧入。

○左議政趙泰億初度呈辭。答曰，昨觀卿箚，意謂不過體例讓言，今見尋單，不覺愕然，久而無語。卿是何擧也？若以所患，如是尋單，一時無妄，神明所相，勿藥可瘳，何辭單之有哉？若以日昨箚中事，如是尋單，此則不然者。以此等體例之事，反爲過辭，則其於朝廷體統，何哉？若以昨日箚批中開諭之語，作一不安，此大尤不然者。噫，卿試觀今日國事，委靡否？因循否？此病之根，由於假借，非徒害於政，去乎誠尤大。前後筵席，下敎丁寧，卿必體于心。噫，今予更張，卽一初政也。雖大臣之言，或未詳量，或及過中，則言其委折，大臣之言，若過中，因此加勉，若不然，更以言之，此乃誠實底道也。若心非而面是，是豈誠乎？況若此而不疑阻者鮮矣，其可做乎國事也，而更張之意，又安在哉？予雖執心不固，未能盡此，卿當勉戒，而因予交勉之言，如是尋單，則從今以往，雖有可言者，嫌其大臣之過嫌，默而不語，非特所望於卿者，抑非更張日所料，心切嗟惜。以卿平日之誠，何不諒此，而乃有此過中之擧乎？噫，三公纔備，每當次對，竊自喜焉，近日卿之所患，尙今彌留，首揆又有所患，賓廳次對，尙未果焉，而右揆出壃之期，僅在一月，言念國事，慮念恒切，今觀辭單，尤若奚似？不能遵乎常格，特遣近密之臣，諭予至意，卿其體予心腹之辭，亟收來章，安心善攝，俟間造朝，以副予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柳萬重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趙泰億所住處則以爲，臣疾病轉就危苦，斷無自力供職之望，書長單欲呈者已久，兩僚相皆知之矣。一日二日，疾勢有加無減，今日入呈本，不特情勢不安而已。區區所祈祝，只在於天鑑俯燭，亟允所請，不意不用常格，特遣喉舌之臣，誕告心腹之辭，其所以開示聖意，牖導迷惑，首尾累百餘言，丁寧諄切，有若慈父之敎癡子。臣奉讀以還，有以見推誠遇下之至意，感激惶隕，涕泗交集。今我聖上懋恢蕩平之日，其所勅勵于群下者，常在於明辨是非，痛革因循，此臣隣之所共贊頌，思欲導揚者也。臣雖不佞，亦豈昧此義哉？誠以形迹太明，有乖大同之休，親愛匿非，亦傷至公之道，至於政格之不拘，係是創覩大臣之見凌，實關朝體，臣不得不仰陳，亦不得不自劾而已，初非有沮戲新錄之人，使之不安之意，上敎以此爲慮，實非臣意之所到也，亦非敢以昨日批旨之曉諭，萌一毫不自安之心，而爲此丐免之請也。臣忝居三事，所言者公議政例，而視若無有，聽若不聞，朝家體統，到臣身而壞損無餘，猶復抗顔，冒居鼎席，四方嗤點，謂臣何如？此臣之所以必去乃已者也。雖蒙曠絶之恩數，勤懇之聖諭，萬無更進周行之勢，況伏聞李匡德投疏詆辱，罔有紀極，原疏未下批之前，雖不敢辨理，臣之不容一刻苟冒，於是乎益決矣。聖敎至此，而不敢祗承，臣尤死罪。謹當以一疏，仰請違命之罪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以禮曹言啓曰，來戊申年正朝，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百官陳賀，及命婦朝賀磨鍊節目，依所啓施行事，判下矣。在前陳賀時，依例行禮於外庭，而至於命婦朝賀則權停矣。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權停。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二月十八日，私奴貴山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聖臣，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bb司b郞廳，以領議政、右議政意啓曰，史官不備，未有如近日者，事體至爲未安。朝家前後屢催史薦，數日前，始爲完薦，今當開坐，試講新薦人，政府西壁，當爲進參，而左參贊姜鋧，身病方苦，右參贊朴泰恒，請罷未判下，將無以備員開坐。右參贊朴泰恒，姑先遞改，政官牌招，開政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以爲趁卽開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議政府草記，政官牌招開政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正言鄭羽良啓曰，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

○請絶島圍籬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措語見上〉

○所論本事，旣非爽實，職名誤書，何必爲嫌？請持平李壽益出仕。〈避辭見上〉

○副修撰尹光益疏曰，伏以臣，頃忝館職，因一處置事，冒陳短疏，誠淺而見疑君父，跡畸而橫挑衆口，顚頓狼狽，屛伏田間，杜門省愆，分作明時之棄物矣，不謂聖恩如天，未忍終捐，曲加收錄，牽復舊秩，臣誠驚惶震駴，莫省容措。第臣向日所坐，非比尋常，至今追思，猶有懍悚，衷情未暴之前，有不可冒昧承命者。兹敢不避僭猥，悉吐肝膈，伏惟聖明垂察焉。噫，臣昵侍經幄，亦已久矣。前後筵中，每以恢公道務蕩平之意，勅勵群下，玉音諄勤，至誠惻怛，臣未嘗不莊誦欽歎，意謂今日在廷臣僚，擧將精白一心，以奉承我殿下之至意矣。向者憲臣之啓，蓄憾於私黨之見駁，懷忌於異己之處要，苛摘不得，則輒做萬不近之題目，橫肆誣衊，必欲擊去，其所用意，誠極不韙。臣竊以爲，此等傾險之論，若不稍加貶抑，少示公議，則無以昭殿下蕩平之治，此臣所以欲置之落科者也。豈有一毫私意？低仰其間，而微誠未格，聖心不槪，前後批旨，極其嚴重。臣雖不肖，平日所自勉者，惟公平，所竊惡者，惟黨習，豈意今日，反以黨比之目，重得罪於聖明之世耶？撫躬自悼，直欲無生。至若憲臣之疏，滿紙張皇，惟事醜詆，臣恥與之呶呶爭辯，而惟其假託蕩平二字，游辭幻弄，極意粧撰。在他人則歸之黨議，在己則自附公論，以爲疑亂是非，眩惑天聽之計，臣未知爲人報復，專事排擊，使臭味不同者，不得參錯於朝著之間者，果可謂不負人主耳目之寄，能贊聖朝蕩平之化耶？其亦可笑也已。然反詈之言，固不足深責，惟彼諫臣宰臣者，亦何所可怒，而乘機合勢，左右迭進，持臣益急，構臣益深，必欲擠臣而後已，臣本以孤進之蹤，不量時勢，妄觸駭機，輕犯衆怒，今此顚沛，臣固自取。竊獨惟念，我殿下改紀以來，蕩平一念，可質神明，而居臺閣卿宰之列者，旣不能導揚德意，協贊聖化，乃反作藉口之資，欲售其濟私之計，使朝象日乖，公議日消，聖朝蕩平之化，閼而不行，臣重爲世道慨然也。雖然臣旣以護黨之罪，至被譴罷之典，餘慄未定，舊愆莫掩，豈可以已經蕩勘，有所自恕，揚揚復進，以重辱論思言議之地乎？召旨之下，不敢一向退偃，今始來伏輦下，而情勢如右，實無抗顔就列之望，伏乞聖明，天地日月，察臣情地之危蹙，矜臣蹤跡之畸孤，亟行鐫削臣所授職名，仍命選部，勿復檢擬於館職，以靖私義，以快人心，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

○答曰，省疏具悉。不知自反，極口反斥，此等之習，予實非也。混淪謂是曰公乎？當斥而言曰私乎？何反之若此？勿辭察職。

○答院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吏曹佐郞李匡德疏曰，伏以臣，伏見大臣箚本，盛論今日館錄時銓地之失政，而堂下淸選，郞官主之，則皆莫非臣罪也。臣誠惶縮罔措，無以自解，鄭錫五之初入臺地，果有物議，臣始發姑枳之論矣。及臣還朝，見其尙礙舊踐，臣又以爲太過，仍復首擬館職，蓋始枳之者臣也，重通之者臣也。重通與否，捨臣，宜無詳知者，而大臣，直以未聞重通爲說，豈或政目有漏而然耶？錫五地望，本宜銓選，臣入銓之後，實欲通擬，而以其兄錫三，方爲都承旨，例有相避，不得擬望，及其東壁差出命下之後，呂善長，法當陞擬，而善長素懷謙悒，以纔專史薦，復主圈錄，大懷不安，必欲引避，銓曹舊格，郞官不欲自陞，則斥罰外，無勒陞之例。臣於其日，再三往復，終不得諾，而旣以東壁差出開政，則又不可置而不出，遂不得已以錫五陞擬。蓋以宮僚館職，雖是升通，竝無相避，自是三百年舊規，然錫五，旣以親嫌，未經銓望，則亦不敢直擬，遂屢次崎嶇艱覓春坊之窠，經弼善而入應敎，於錫五則待之雖薄，於政格則自謂無欠矣。今大臣，乃以不問親嫌，遽爾陞擬，有若由銓郞而直陞等語爲責，此亦未見政目而然耶？抑或別有政例，臣是新進，未及問知而然耶？至於罷散僚員之不爲請敍，亦有曲折。出入館職之人，多是在外，必欲待其來耶？卽非國忌開政，催促命出之意，將不及待其來耶？强請敍復，虛備文具，又不可謂誠實矣。若其在京無故者，只有南一明、姜樸二人。一明則雖以筵臣所達觀之，其實病可知，樸則持被橫經，未曾引嫌，及其半月之間，自聞次對時，差出東壁，催促圈錄之命，公然引入，期於坐罷，甲戌之後，所無之事，不可自我創行之說，傳播搢紳，則其不欲同心協成之意，斷然可見矣。臣固歎此誠意之莫孚，咄彼形迹之難化，而若其挽其臂，而强乞苟同，臣所謂蕩平之道，本不如此。苟罪臣以曷不爲此，則臣固無辭，若其東壁陞擬一節，臣實恐大臣，全未察其曲折也。噫，目今南事，一日爲急，次對之後，所當告行，而尙此淹滯者，特以今日國事，莫先於堂錄，堂錄又不可無銓郞，銓郞之無故行公者，惟臣一人，故惟欲苦待完錄，卽日辭陛矣。及其東壁旣出，錄事將成，臣方竊幸國事之有緖，而旋復自語於心曰，從古以來，難平者人心，易缺者世事，銓地失和，已成例症，新錄起鬧，便作古規。今雖聖君賢相，協布新化，顧安保其人心之必如我心也？然其憂也，固在年少喜事之輩，而畢竟以此獲罪於大臣，夫豈夢寐所及者哉？箚本一出，朝象大裂，銓地無行公之人，堂錄無完圈之期，前頭國事，實不知止泊之所，此莫非如臣褊隘之性，猥處銓選之地，通塞失序，扶抑乖宜之致也。一則臣罪，二則臣罪，中夜耿耿，自數愆尤，實不敢有一毫咎人之意。伏乞聖上，察臣苦懇，勘臣罪狀，將臣本兼諸任，一倂鐫罷，俾安私分，以伸公議，千萬幸甚。且臣有區區私情，不敢自阻於孝理之下，敢此附陳焉。臣之老父，今方守制於松楸，去大路十里地也。臣還朝時，一霎省面，雖見肌骨消脫，氣力澌綴，凜然可懼之狀，而急於復命，不敢久留。還朝之後，所當卽請覲省，實以南行誠急，必欲待完堂錄，辭陛登程之後，仍請數日之暇，便路歷覲矣。今此事旣不成，且聞臣父慘慽之餘，又迫期練，悲毁攀叫，病狀越添云，至情所迫，實不能自抑，治疏投呈，徑出城門，臣罪於此，尤有萬萬不可贖者。伏乞聖明，亟命有司，治臣罪犯，以肅朝綱，以警具僚，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新錄纔成，瀛館可備，意外之斥，出於大臣，此必是未詳委折之致，爾何爲辭？至於徑行，未免過矣。爾其勿辭，從速上來，於下往之路，歷省爾父。

12月19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病〉。左承旨李仁復〈坐〉。右承旨李重觀〈坐直〉。左副承旨李廷弼〈坐直〉。右副承旨蔡彭胤〈在外〉。同副承旨柳萬重〈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重庚〈仕直〉尹宗夏〈病〉。事變假注書愼龜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柳萬重，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假注書李裕身病，代尹宗夏爲之。

○柳萬重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大臣及備局堂上，依前下敎，來會賓廳云矣。入侍時，兩司當爲進參，而或在外，或未肅拜，或呈辭，無行公之員。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獻納林光弼，正言鄭羽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觀曰，推考傳旨捧入。

○柳萬重，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晉對，全爲論定使事，承命撰咨奏諸臣，必須同入，然後方可以詳聞論確之言，且奉處分之敎，以爲命意措辭之地。令政院，撰文諸臣，一倂牌招，燕行副使李明彦，亦宜同入參聞，竝令牌招，使之同爲入侍，何如？傳曰，允。

○傳于柳萬重曰，撰文諸臣，陳奏副使，牌招入來後，大臣及備局諸臣，同詣閤門。

○李廷弼啓曰，吏曹判書李台佐，參判尹淳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殊涉未安，竝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柳萬重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左議政處，入侍承旨卽往勉留事，榻前下敎。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上曰，左相命召，遣史官傳授。

○柳萬重書啓，臣承命馳往于新門內左議政趙泰億所住處，傳宣前席下敎，縷縷勉留，則以爲，千萬意外，伏蒙特遣入侍承宣，開示聖意，勉留勤摯，恩數曠絶，有非無狀賤臣，所可得於聖明者。如使臣有一分仍冒之勢，則何敢爲孤恩逋命之計哉？顧臣所被人言，不比尋常恥辱，事體所在，廉義所關，有不可徒恃寵渥，靦然仍蹲。旣以出城之意，陳疏入呈，且納命召，雖荷近侍臨諭，聖旨諄懇，而終不敢仍留云，卽爲出城外。臣親承筵席勉留之命，不能至誠開勸，大臣終至出城，極爲惶悚，而此與受命偕來者有異，不得循例隨往，何以爲之？敢稟。傳于李廷弼曰，勉留便是偕來。大臣所往處，隨往事，分付。

○柳萬重，以義禁府言啓曰，刑曹啓目內，以成均館啓辭，靈巖郡守金鑄，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金鑄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李仁復，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內需司啓下牒呈，則因新生翁主房手本，同房買得貞惠翁主房鳳山堰畓，不爲打量，鄕所色吏，拿致營門，依律重治。一從王牌所付，斯速打量，御覽成冊，修正上送事，判付內旣有別判付之後，尙不擧行。今日紀綱，雖曰解弛，啓下分付之事，豈容若是？事之可駭，莫此爲甚。當該鄕色，拿致營門，各別從重科治後，斯速打量，御覽成冊，修正上送事，判下矣。打量監官之所報，不爲無據，別判付之事，不可不急急擧行，而民人之抵死堅執，本官之不爲打量，必有其間稱冤曲折，其在聖上軫恤民隱之道，不可以一監官所報，卽賜處分。令本道別定剛明官行査，明奸民之罪，然後打量官屯，成冊上送，似合事宜，惶恐敢啓。傳曰，此與他相買田畓有異，旣是賜牌之地，則一從賜牌文書打量，何必更爲定界之理哉？至於判付之事，本官之視若尋常者，紀綱所在，不可置之，一從王牌，從速打量事，分付該道。

○李廷弼，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二月十九日，私奴斗必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尹爾佐，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鄭錫三疏曰，伏以臣之向來一疏，亶出憂慨之心，而一言脫口，重惹疑怒，前後諸臣對疏，豈無可辨之端，而磯激有戒，泯默以處。今於副修撰尹光益之疏，終有所不可不辨者。噫，雷同苟合之風，便爲近日之痼弊，憲臣一啓，差强人意，而光益之庇護私黨，公肆詆斥，誠極無嚴，則臣之疏中歷擧，以示扶抑之意者，不過出於公正之憤而已。今其所謂乘機合勢，藉口濟私等語，豈非萬萬駭悖之甚者乎？夫蕩平二字，豈不是好箇題目，而到今人人兜攬，以爲混淆是非之計，畢竟流弊，必將至於異論橫騖，士類見擯而後已，信乎世道之難平，至於此也。雖然彼光益反詈之言，顧何足道，抑臣之所大不安者則有之。昨者大臣箚中，擠擊等語，似亦指臣前日之疏，而臣之本意，則初不出於無端起鬧，有意拘人，壞朝象而敗國事，則彼見非公議，得罪朝廷者之去就，非臣之所可知也，而若臣踪地之難安，有不容抗顔冒居於近密之地。玆敢露章自列，仰瀆宸嚴，伏乞聖明，特加諒察，亟命鐫遞臣職，以謝人言，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謬戾之言，何必深嫌？疏末引嫌，於卿豈有嫌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校理趙鎭禧疏曰，伏以臣因仍蹲冒，黽勉在直，而適當圈錄之坐，辭避無路，不得不備員隨參矣。其日夕，聞有大臣箚論新錄事，而批下之前，雖未詳其委折，臣以參圈之人，固宜自處之不暇，而禁門已閉，轉動不得，終宵不安，如坐針氈。翌曉始得見其謄本，則非斥之論，極其嚴切，而倚閣忙急等字，尤爲緊重。臣看之未半，竦惕罔措，未及陳籲，蒼皇徑出。旣犯擅離之科，又有逋命之罪，律以邦憲，合被重勘，而聖度天大，曲賜寬貸，臣於此，益不勝惶隕之至。完錄時事顚末，長僚之疏，已備言之，臣何敢復事自辨，而若其情勢之難安，不可以主圈隨參，有所間焉，將何顔面，揚揚復進，以自陷於冒沒之科哉？治疏方上之際，召牌又降，分義所在，不敢坐違，謹此隨詣，拜章徑退。伏乞聖明，亟削臣職，仍治臣慢命之罪，以安私分，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吏曹判書李台佐疏曰，伏以臣昨伏見左揆疏本，其論鄭錫五東壁事，有不勝瞿然慙歎者。夫錫五之臺官時事，固公議之所非，而但念其所失，在於倉卒傳啓，不能點檢文句之致。見枳館職，今且五朔，郞官旣許重通，屢擬舊踐，及當應敎之差出也，除夜分筒，先擬春坊，亦所以守銓法也。至於親嫌，則啓辭旣請竝擬，前例亦有可據，其於政格，宜若無妨矣。蓋此堂錄，初由於銓郞之有故，遷就至今，前日筵中，已有姑留李匡德，使之完圈之命，而匡德之南下，且在不日，東壁之差出，又有特敎，有不可以更事遲延。東壁之可陞者，固有呂善長，而銓曹故事，郞官之陞品，必待其自請，日者政席，匡德再貽書勸陞，而善長終不願，則今此擬差，非有私於錫五，卽事勢之使然矣。臣衰疲病劣，謬當匪據，未有絲毫裨補，而乃以名流之注擬，至煩大臣之箚論，尙可以復玷於銓地，使政例有乖，而物情未安耶。且念大臣之酬酢於呂善長，旣若是丁寧，則臣以謬擧榮選之人，固宜引罪自訟，而其日善長，以史薦事來見，旣無一辭提及，臣又言其不欲自陞之非，如大臣所云，則語端旣發，可以言矣，而終不言之，臣固漠然未聞，不卽自處，連赴於政席，臣雖不知，人將謂何？私心慙恧，久而靡寧，卽因開政有命，天牌儼臨，而顧臣情地，決無仍因冒據之理，玆不免坐犯違慢之科，惶霣悚慄，無地自容。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垂諒察，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以便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大臣箚語，必未詳委折之致，卿其安心勿辭，從速行公。

○大司諫趙趾彬疏曰，伏以薇垣長席，地望自別，固非如臣無似，所可僥冒，況大臣子，不得處臺閣，已有先輩故例，臣不可弁髦斯義，一日冒據，方欲陳章祈免。此際天牌降臨，不敢不來詣闕下，而臣父被人詆斥，疾病困篤之中，今方擔舁出城，情理所在，不得不拜章徑退。伏乞聖慈，俯加諒察，亟許鐫遞臣職，以便救護，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提學宋眞明疏曰，伏以臣於見任，豈有一分堪承之望，而一徹衷懇，未格宸聽，四違召牌，終靳例勘，畢竟迫於嚴命，冒沒一出，只爲幹當新圈，便卽引遞之計，而瀛選一事，自來難平。顧今累年滯鬱，才彦林立，地望詞華，優於斯選者，指不勝屈，實無先後取舍之別。若欲一時竝錄，其數殆至於二三十人，不得不姑主從簡之議，欲俟開歲，啓稟更錄。進賢之路，今雖太溢，蒐才之方，終必靡遺。臣之主意，雖自如此，第於從簡之中，亦有拘於僚議，不能盡擧所知者。臣誠罷軟，固欲據實自劾，而竊自思念，圈事遷就。今又不成，則經幄無備員之日，朝廷無成樣之望，遂屈己見，終至完了，蓋專出於爲國事深顧至慮，而私心歉愧，猶不自已。卽日尋單，不但遵例乞遞而已，昨又伏見大臣箚本有曰，畢竟會圈，不過當路若干人，末又結之以忙急做了，物情難平，臣於是，不勝瞿然悚恧之至。噫，臣以無似，忝居長席，館僚之自存形跡，臨機圖罷者，非臣誠力所可挽尼，況旣已備員之後，則不待在外與有故之員，仍爲完圈之意，草記擧行，自是流來舊例。且臣之出肅旣四日完議，復一宿而始乃行圈，則忙急之斥，非臣之所料也。夫館錄，重事也，苟非聲望足以取重於當世，言議足以厭服乎人心者，莫宜當之，而如臣者，全昧量己度時之宜，徒知爲國濟事之急。不獲終辭，遽然出當，完席纔罷，圈墨未乾，而譏評之議，至發於台扉之重，臣誠反省慙悔，無地自容。前夕牌召，未克祗承，只推之命，又下格外，玆將已具之疏，輒敢陳列。伏乞聖明，鑑臣不職之實，諒臣循格之懇，亟命鐫削臣職名，以謝公議，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校理李匡輔疏曰，伏以臣身罹世網，望絶榮塗，屢拜館職，一例撕捱，日昨冒出，豈臣本意？頃陳一疏，欲存館規，而喜事之誚，左右交騰，筵席之敎，至勤勉出，在臣分義，不敢膠守己見者。只爲新錄當頭，僚員不齊，臣若不出，無以成圈，黽勉膺命，備位隨參，回顧初心，發騂于面。今者大臣之箚，至以畢竟會圈，不過當路若干人而已爲言，齟齬之蹤，猥廁名流之後，釁累之身，冒參完圈之列。人雖不言，臣固多恧，非斥之來，無以自解。不審去就，致此狼狽，莫非滄浪，尙誰尤哉？昨違召命，恭俟譴何，不意聖度天大，反下只推之恩，再牌之下，隨詣闕外，而以此情地，實難冒進，玆不得不拜章徑歸。伏乞聖明，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以礪群工，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議政趙泰億疏曰，伏以臣疾病情勢，俱不可一刻仍冒於鼎席，昨尋長單，仰冀矜允，而承宣之臣，將特諭儼臨，辭旨勤懇，開示備至，臣且感且惶，莫省所措。方當典學日急，開講頻數之時，玉堂少行公之員，經幄多不備之日，此上下之所共憂歎者，臣於前後，以館錄陳達者非一，夫豈有沮戲新錄之意哉？但主圈之東壁，允非人望所屬，且是格例應拘之人，臣爲慮錄成後有物議，果對呂善長言之，要其變通於未會圈之前，俾無他虞於旣完了之後者。自謂委曲周盡，而聞善長其日逢見副學應敎矣。其翌日鄭錫五出肅，臣心甚怪駭，欲復言之，而搢紳之間，人多傳說，圈事之前，謂必有變通之擧，又不必自我吃吃，使沮圈之咎歸於己，遂泯默而俟之，其明日圈點之報至矣。新錄之人，務極精約，果皆妙選，此外雖有遺珠，堂錄自可收拾，簡選之道，果勝於博而不精，故臣箚中所謂誠爲可幸者，此也。惟是錫五之不有臣言，晏然當圈，誠是大可駭者。雖有小小物議，處名路者，不可不審處，況大臣與時任玉堂，出入銓郞者相酬酢，卿宰韋布，無不相傳，而聽若不聞，恬不動念，身爲大臣者，不足有無，朝家體統，一朝由臣而壞盡無餘，臣之據實自劾，在所不已。所言者，朝著上公議，政注間格例，銓官如有可辯則辯之，宜矣。郞官李匡德，張皇投疏，力加譏侮，以渠所力枳之錫五，謂可合於主圈之東壁者，已極乖舛。其所謂宮僚館職，雖是升通，竝無相避，自是三百年舊規者，全是爽誤。臣出入天曹，亦屢矣，政注格例，自謂粗知矣。由銓郞而直升應敎者，元無更通之事，故不拘親嫌，其餘則無此例矣。有相避者，弼善且不得陞之，況於應敎乎？臣之所聞，舊例則然，而匡德之言如彼，豈近來或有創規，而臣未及聞耶？罷散人必請敍，此玉堂事耳。臣亦未嘗歸咎於銓曹，而特以分界太明，多員不參，終欠大同之美，或傷蕩平之政，故以大體言之而已，曷嘗責匡德，以挽臂同事，而今其侮弄迫蹴之言，信口噴薄，無少斟量，直歸身於喜事之科，朝廷事體，更無可言。臣白首殘齡，羞與年少氣銳之人，有所呶呶，而壞體統而辱廟堂，莫此爲甚，臣何可一刻苟蹲，以自喪其廉隅乎？昨日呈辭之批，實出敷心之敎，臣非木石，寧不知感，亦豈敢懷便訣之心？而所遭至此，不敢因仍蹲滯，今方舁疾出城，孤負大恩，罪合萬死。伏乞聖明，亟命褫解臣職，仍治臣妄言之罪，以謝衆怒，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日昨辭單之批，罄悉予意，庶冀卿之回心，及見書啓，雖違所料，豈料今之出城耶？聞大臣陳達，卽遣承宣，勸留卿行，命召上焉，又聞出城，愕然之極，誠爲無語。今卿此擧，未免過矣，非予平日所望於卿者。噫，前後批旨，不過敷心於卿，而卿之去就，如是自輕，何誠心之不孚，一至此哉？如是以後，更張之意，盡歸文具矣，卿何不諒？卿其須體慇懃之意，安心勿辭，亦勿過自引咎，卽日入城，用副至望。傳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丁未十二月十九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右議政沈壽賢，行兵曹判書吳命恒，工曹判書金始煥，漢城判尹金東弼，戶曹判書權以鎭，陳奏副使李明彦，漢城右尹李廷濟，吏曹參判尹淳，兵曹參判趙文命，大司成宋寅明，同副承旨柳萬重，掌令朱炯离，假注書李重庚，事變假注書愼龜重，記注官李大源，記事官金聲發。光佐進伏曰，今冬日候，寒暖不適，不審此時，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王大妃調攝之候，近來若何？上曰，近來一樣矣。光佐曰，史事一時爲急，有十六日來會之敎，而臣有狗馬之疾，屢日遷就，惶恐矣。上曰，十六日來會，而有所患云，以書啓觀之，可知所患之不輕，近來快蘇乎？光佐曰，尙未快蘇，而史事甚急，故今日强疾入來，定奪後，退而調治矣。上曰，今日次對，專爲史事，故有撰文之人牌招矣，大司成宋寅明不來矣。光佐曰，姜鋧、李㙫、徐命均、宋寅明，皆不來。今日欲爲翰林取才講坐起，禮判且爲科事，遣郞廳請之，而以病不來，命均亦以腰痛不來。三重臣皆有實病，而寅明數日前相逢，不敢當撰文云。今日不來，必辭撰文而然，推考後，使之催撰宜矣。上曰，撰文，與之相議則好矣。推考而使之催促入侍，可也。〈出榻前下敎〉光佐曰，使事先爲定奪是矣，而臣入來時有所聞，故敢此先陳矣。左相以李匡德疏不安，方將出城云。大臣輕重間，有論劾則出城，猶有說也。李匡德之言，只是因左相箚，而陳疏引嫌者，則語雖不擇，何可因此，至於出城乎？誠過矣。臣貽書止之，而終不聽，小臣謬當鼎席，聰明耗損，才識魯莽，觸事憒憒，只以三公備員，惟冀相資之益矣。今渙散如此，國事無可爲者，自上各別敦勉，似宜矣。上曰，此一節，緣何而致是？近來玉堂不備，故一年再錄，不拘常格者，欲備瀛館之意，而左揆之箚，出於意外。新錄之狼狽，有不暇言，而左揆之箚，不無過當，則匡德以年少之人，語或不擇，何足異乎？左揆之初單，亦已過矣，而至於出城，無已太過乎？光佐曰，其事中間，自有曲折，吏曹堂上謂不妨於政格，左揆以爲有妨於政格，所見不同。大臣以所見，言于呂善長，不是異事，善長事，當言于銓曹及玉堂，而終不傳言，以至此境。善長亦非無端不傳也，渠若傳之，則應敎不得行公，而渠自當之，故以此爲大嫌也。吏曹與玉堂，專不知大臣之有言，大臣則以爲，善長必傳之，而聞弘錄之仍行，極爲怪訝，至於陳箚矣。大臣以公體有言，則何可顧自己嫌礙，而不爲傳言乎？此則善長之失也。至於李匡德，則苟有可辨，陳其事實而已。大小官體貌截然，疏辭何可若是其不擇乎？大臣之當初尋單，非見批後始出呈單之計也。向來臣往見時，已書長單而欲呈，臣力挽之矣。其日呈單，非出不安於上敎也，今日出城，誠出意外，自上別爲挽止，似好矣。上曰，如卿言則左相之箚，不爲過乎？予則決知其過也。鄭錫五謂曾有溺職，而終枳於三司乎？當此人才眇然之日，當蕩滌用之，若出他東壁，則是錫五終枳也。大臣詳知善長之傳與不傳而爲之，可也，而遽謂之惟意所欲，忙急做了，當錄之人不安，況新錄者乎？匡德之言，雖筵席咫尺，猶不蘊藉，天性然也，何可責乎？以其疏語而出城，不亦過乎？辭箚中，有不特情勢之語，而辭單又上於此際，豈非有同於烏飛梨落者乎？今聞有出城之擧云，先送入侍承宣，勸留他承宣，使之入侍。柳萬重曰，大臣如留，則臣當入來，而大臣出城，則臣亦隨往乎？敢稟。上曰，仍偕往勸留。光佐曰，善長之不傳，雖有所以，大臣以政例言之，則善長何可不傳乎？匡德人品雖然，朝廷事體，大小截然，只當論說事理，疏辭何可若是乎？請呂善長、李匡德，從重推考，何如？命恒曰，臣待罪銓曹時，鄭錫五之擬於臺職，人或非之，而其中李匡德，尤以爲非，故不入舊踐矣。其後朝議以爲，議于匡德，然後備擬爲宜云。臣使吏參，書問于匡德，而仍擬舊踐，不可謂不爲重通，而大抵三司言議，雖大臣亦或不聞故也。錫五初無深枳之事，而大臣不能詳知，故有箚論矣。大臣之意若如此，則分付玉堂書吏，可也，而使呂善長傳之，善長以當己事，故不傳，不是異事，而終難免不傳之失，推考，可也。李匡德言雖不擇，豈可以此推考乎？光佐曰，呂善長，雖與無端不傳者有異，而因其不傳，仍爲弘錄，大臣豈不致訝乎？聞吏曹判書李台佐言，善長來見吏判，言君當陞應敎，當新錄宜矣云。言端旣出，則善長宜傳左揆之言，而終不傳，吏判漠然不能知云，豈非善長之失乎？至於匡德事，有九級之陛，然後殿堂自尊，小官之待大臣，不宜如是也。爭事之是非，則於君父尙不屈，況於大臣乎？而惟於辭氣，則不可如是無顧藉，以傷大體矣。揆以事理，從重推考，宜矣，不然則有傷於敬大臣之體矣。上曰，匡德之疏，於左相有何緊逼語，而卿云不擇，指何處耶？光佐曰，臣精神不逮，雖不能盡記其疏語，而下覽其首尾辭意，則自可知其不擇矣。壽賢曰，臣則罕與人接，行公外病臥不出，專不知玆事顚末。今來賓廳，始聞大臣之言，匡德之疏，雖未及見，左揆緣此出城，則宜施推考薄罰，以慰大臣，何必持難乎？上曰，推考薄罰，予不必持難，而可用處用之，可也。大抵此一節，左揆初箚過矣。君臣貴相交勉，箚批亦言之。此事左揆若自解則好矣，而今日呈箚，明日尋單，有若重事，不亦過乎？知過而假借，不爲誠實，慰藉大臣，好矣，而不誠之弊，至於何境，此非細慮。向日鄭錫三之事無他，而政院復逆，有若重事，不能鎭定，朝象因此而或至於携貳，則將若之何？至於位在三事之人，謂其下名流，以惟意所欲，忙急做了，名目不好。朝廷用人，稱職而已，何論淸濁，區別淸濁，豈非後弊乎？朝象宜自大臣始矣。箚批不必支蔓，而慮此而爲之耳。上曰，善長與左揆酬酢時，鄭錫五已陞東壁耶？光佐曰，其時錫五，似未及陞矣。上曰，然則左揆箚辭，翌日東壁出肅云者，何耶？光佐曰，臣不見左相與善長，故未能詳知矣。左揆箚語如此，則錫五果已陞東壁矣。命恒曰，左相之忙急做了云者，非有深意，意以爲善長已傳，而仍爲弘錄，故箚語如是耳。上曰，一時忙急之語，左相若自解，則後必妥帖，而至於出城，則堂錄與新錄之人，豈無不安乎？左相若曰，善長果不傳而然，置之則豈不妥帖乎？光佐曰，上敎如此，君臣之間，洞然無毫髮之間，斯誠千古之美事，僚相之心，亦豈不然，而僚相則謂身爲大臣，據公體言之，年少名流，何可聽若不聞乎云，故至於陳疏，蓋不知善長之不傳而然也。上曰，錫五不爲東壁之前，言于善長則可，而旣曰翌日出肅，則錫五之已除東壁可知。善長之事，使左揆當之，必不爲之，量之則善長之所爲，不是異事。善長如傳之錫五而替東壁，則卽今世道，豈無人言乎？然(大臣旣))大臣旣言之後，宜使錫五知之，而終不傳，至於此境，從重推考。匡德事，若憚大臣而不言，則將不免委靡成習。今此自辨之事，不必深咎，而亦有所失，渠之職任非細，留疏徑出，以此從重推考，可也。光佐曰，明日，卽匡德祖母小祥也。昨日若爲次對，則欲參入侍而辭朝矣，適以臣病，次對不得爲之。若留待今日次對，則決無及參小祥之勢，祖母小祥，情理豈不欲往參乎？此則不必爲責矣。但其疏辭，終不擇發，朝廷體貌，有大臣有宰臣，有堂上有堂下，大小各有分限。堂下官之於大臣，等威何如，而何可不爲顧藉如此？推考則不可已也。以此推考，慰安大臣，消磨年少鋒銳，宜矣。上曰，鋒銳有甚麽意思，則可以消磨，如此委靡之時，豈可消磨其鋒銳乎？淳曰，臣待罪銓曹，而近日判書行公，臣在史局，故政注間事，不得與聞。錫五之擬東壁也，臣雖不參，旣有簡問，首席方以此不安，臣雖無大段可引之嫌，判書旣引嫌，今日來參，似爲未安，而爲使事，以他官牌招，故入來矣。臣當引嫌之事，而有所陳白，實爲惶恐，而其時得聞大臣陳箚，往見則箚已上矣。蓋善長之不欲當，亦非異事，而東壁有二窠，雖不遞錫五，善長亦可陞之，則豈有替當之嫌？況在愛錫五之道，當傳而不傳，致有此狼狽。且大臣以爲，聞善長於名官，座中言之，錫五若聞之，而仍完弘錄，則是吾言不能有無於其間，故以此陳箚云。而至擧善長傳言時，傍聽人姓名，臣未知善長果有傳說，錫五亦有所聞，而卽今國事，館錄爲急，君德成就，責經筵，拘於館錄，不得開筵，則完錄豈不急乎？久屈之餘，名流林立，不能盡簡，有同東一房掌議例，先簡略干人，更待來年爲之，而以數少物情，未知如何爲慮矣。今大臣之箚如此，此後堂錄，未易爲之。新錄之人，似亦不安，而聞大臣云，新錄精之又精，吾之本意，非沮戲新錄，只以其言之不行，不得不引嫌，而於新錄，寧有他意乎？若病間則欲來參於堂錄云矣，其後以匡德之疏，至於出城，而大臣之意，不以館錄爲非，則館錄以此，少無撕捱之理，而堂錄無吏郞則不得爲之。卽今吏郞，只有呂、李二人，恐或引嫌不當矣。上曰，所謂親嫌，謂誰耶？光佐曰，鄭錫三爲都承旨故也。淳曰，此事方有二說，左相則曰，宜有相避，李匡德則曰，相避竝擬，何必拘礙？臣疎於政格，未知何說是，而此於銓官，都無礙逼。呂善長以曾爲吏郞時，遭人言引嫌，李匡德以鄭錫五通擬爲嫌，如無吏郞，堂錄無可爲之時，而聖敎亦以新錄人，謂當撕捱，自上如此，則新錄必無應命之人矣。聖敎以元無可嫌爲敎，然後新錄可以行公矣。待匡德之上來，使參堂錄了當後，使之南行，好矣。上曰，果如卿言，東壁有二窠，則善長無替當之嫌，而終不傳言，使錫五狼狽，卿言是矣。新錄之不安與否，不但在於在上之人，在於大臣，大臣自當堂錄，則好矣，而若期於必遞，則新錄之人，豈無不安乎？淳曰，左相若謂新錄之人不合，則有不安之端矣。忙急做了等語，非指新錄之人，則有何不安乎？上曰，然則一番陳箚而止，則豈不好乎？淳曰，聞大臣之言，堂錄欲從速出令，而匡德之疏出，故有出城之擧云矣。上曰，先朝有遺珠之言，其時人亦不撕捱乎？淳曰，此則異於遺珠，不必撕捱，而小臣曾參弘錄，其後改錄，改錄是國朝所無，故後雖冒參弘錄，而終不敢行公矣。今左相緣怒，遣辭之際，雖有勃勃，而元非沮戲新錄，則錄中人，不必以此撕捱矣。上曰，兵判在座，而向來之遞，吏判，終未免俗套矣。今趙趾彬之疏，因此而引嫌，匡德亦若以此齗齗不已，則多有窒礙處，惟在左揆之自解耳。光佐曰，此則恐或未盡下燭矣。兵判有必遞之義，故遞之。今此左相，以匡德之疏出城，而不以此事，推考匡德，而以徑出爲重事而推考，則亦豈爲大臣地乎？匡德之疏，終逾於分數，大臣似怒之矣。若如唐介、文彦博事，而存大小官體貌，則是矣，而此則不然。匡德，以上疏事推考，似宜。上曰，卿之縷縷陳白，予亦豈不知？而卿之向日請遞兵判，今日請推匡德，非所望於卿也。予心無一毫推考之事，而推考則非誠實也。匡德雖以祖母小祥徑出，(而))而若已南去，則果亦參於小祥乎？雖云情理，今番徑出非矣。〈其後數日，下敎以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使行事，當初定奪後，朝議多端，撰文之人，不知所以命意措辭。大提學尹淳則有自己所見，而旣未歸一，亦不得從己見撰進。撰進後商確修潤，必須無頉，然後方可正書。此非旬日內可爲，故行期，不得不仰請退定矣。當初北咨，驚痛罔極，臣雖不肖，欲自當使役，而恩點不降，今僚相當之矣。旣遭此事，勿論利不利，卽送使辨誣，事理之所必然，此是自初陳白之宗旨。至於所謂皇旨，反復觀之，雖云寬免，惜銀之意，溢於辭表，若不稍解其意，則不但無以辨誣，前頭必更有慢言，此則衆見皆然矣。戶判權以鎭以爲，今使行七萬兩，盡爲充送宜當，右尹李廷濟以爲，今難突然入送，姑示將送之意，宜當云。副使李明彦之意，與權以鎭同，造朝之日，來見臣，半夜相確，與臣見，終不合，歎咄而去。臣見則今此債銀，彼此奸民，犯大辟罪，以相與受，而自朝家充報，則安有如許擧措乎？如此而其國能支者，未之有也。徵送猶可也，充送則斷不可爲。名曰大臣，其敢請行，如此擧措乎？朝議必欲爲之，則臣寧如左相之出城耳，不敢奉行矣。且奸民負債，不但此數云，彼一高聲七萬兩入去，則更出十萬二十萬兩，亦將奈何？當初竝徵送而不爲，直以事理拒之爲好，而旣已失着，事已至此，今不可無解慍之道。左相箚中，請勿送齎咨官，咨文成送於使行，而命意，用兵參趙文命疏辭，宜當云。今依此爲之，而但不可太多曲折，而措辭主於簡直，好矣。上曰，卿言與初無異，而與予意同矣。咨文一節，正副使先白後，撰文諸臣，次第陳達，可也。光佐曰，不必撰文之臣，備局諸宰，亦必有所見明白者，竝使陳白，何如？上曰，撰文人先陳後，當以次詢問矣。壽賢曰，臣則曾已屢達，姑待諸臣陳白後，當仰達所懷矣。上曰，然。明彦曰，國家不幸，邦誣罔極，區區私義，有不暇顧，竭蹶趨命，而辨誣一款，有至難事。彼雖犬羊，以小事大之道，旣曰皇旨，不可請改，況以陪臣，豈敢直請改之乎？雍正之貪財無厭，臣纔經使行，故稔知之，七萬之銀，豈欲失之乎？咨文寬免云者，非實有寬免之意也。且粘單出送，曾無此事，而今番出送，專出徵銀之意，今徒手而往，非徒不能辨誣，恐更加一層。卽今緣於初頭處置之乖宜，若復再誤，則非但誣辱益肆，日後費銀，將不知其幾許矣。領相後弊之說，雖是經常之論，處變之道，豈不用權乎？臣意，送銀以悅其意，則彼旣充壑慾，從以喜悅以爲，大國震怒，小邦憂遑不寧，急急遣价，至於官銀充償，可見悚惕恪謹之意，必有悔悟之心。彼人之待我國，蓋是汗之遺戒，故康熙，見待優異，過於內服，雍正亦然矣。今以此事發怒，彼有悔意，則以爲，自前優待朝鮮，而今以細事失歡，不可不大加慰藉矣。慾已充而怒自解，國誣，不期辨而自辨矣。上曰，咨文先送，何如？卿意如此，謂不足副雍正之意乎？或云先銀，或云先咨，甲乙未定，何說爲得耶？明彦曰，臣意以爲先銀，而但領相，以出城爭之，固知臣言不行矣。上曰，只以咨文送之之議，何如？明彦曰，咨文雖示將來送銀之意，而雍正不見銀前，其心之歡喜，未可必也。且奏文直呈于皇帝，咨文與禮部商確後陳奏，臣意則終不如償銀，而持去奏文爲宜，而或以爲，難於爲辭，臣有微見，請畢其說。瀋陽禮部最初咨文云，胡嘉佩等呈，稱朝鮮人李命基等，賖欠銀子，追催償還庫銀，今於咨文中，先示摧謝之意，仍曰瀋咨，只曰償還庫銀云，故未免泛忽，未卽徵送矣。今見禮部回咨，則所欠之銀入，是皇帑正項錢糧。今因小邦奸民之犯禁潛通，致令皇帑錢糧虧欠，看來不勝惶悚，聖上寬免之恩，雖極優渥，不敢晏然承受，玆以小邦官銀，先爲充送云爾，則辭直而豈無可解之道乎？廟堂，蓋慮國儲之空竭，必欲防塞，而卽今銀貨雖匱乏，領相所許賂銀一萬兩，且尹淳言，關西伯私書云，犯禁人，可備出數萬兩，戶判疏云，外方京衙門所儲，可以充數矣，若然則不難辦矣。上曰，連次陳達，可也。淳曰，臣頃於筵中陳所懷，而與大臣旨意差異，不得畢其說。臣意，以送銀爲是，雖姑欲不與，畢竟將有必與之事。彼中事，雖不可臆料，咨文之意，專在於索銀，且聞譯舌之言，其臣有微眚，必藉産而沒入。彼以禮待我國之好意，今忽公肆慢言，其意可知，若彼懷怒之後，雖欲償銀，亦不可得也。若償銀則彼雖不受，把杯之臂，寧不屈乎？近見臣兄游書，其處用債者，雖不知其幾許兩，而自此事出後，關西之民，聞知辱國，不無欲償之意云。與其徒手而往取辱，而終不免償銀，等是償銀，寧今番齎銀而往充彼慾，以解其怒，而廟議持難，臣以撰文之任，非臣意則豈能成文字乎？且如奉使大臣所達，欲請按査，則許多人捉去，其中，與胡人稱子稱父者，亦多有之，其間奸情，有不可知。不必以會査爲請，只於咨文中，以初不知爲帑銀，不能査徵以還，深自引咎，繼以若非兩造，査得甚難，而以小邦奸民，與大國人對査，亦所不安，其名無難査之人，若知其爲某年某行時隨去者，則自可有憑據覈發之道云爾。彼必有詳報之言，如此則不必煩請按査，而亦足以査得矣。文命曰，小臣，素性迷惑，凡事一思之外，不能變通。臣意，已悉於日前疏中，更無善策，可以仰對者，而蓋此北咨誣辱，驚心痛骨，其在臣子之道，辨誣之情，烏可已乎？第在辨誣之道，萬全之策，無過於先送齎咨官，且有未盡於疏中，今可仰達矣。細觀咨文，皇旨中，稱以今據盛京禮部奏呈云云，如或盛京禮部，初旣誤書，則在我辨誣之道，辭順理直，可無顧忌。如或盛京，不爲誤書，而皇帝別爲此擧，則在我應辨之道，亦當有別。以此一款論之，先送齎咨，的探誤書與否，然後追送辨使，則庶有順成之勢。密探之道，則雖內閣眞本，可有周旋得見之道矣。上曰，此處咨文，不入北京乎？御將之意，盛京咨文，或京御諱易書之慮乎？光佐曰，我國咨文，已入去矣。上曰，盛京咨文，方在何處耶？光佐曰，在承文院。淳曰，臣持來置外矣。上曰，使兼春秋持來，可也。明彦曰，或慮御諱之錯記，而雍正萬機之餘，雖或錯認，旣經議政大臣，親王覈奏，判下禮部，豈有錯記之理乎？臣意則以爲，彼必提及先朝，欲使我國驚動而然耳。寅明曰，臣人微官卑，宜不敢與聞朝家大議，而此係宗社罔極之誣，痛迫之極，晝夜焦思，而實無善處之道矣。交隣有兩道，敬與愛而已。擧措得宜，則可令敬重，誠信素孚，則可得歡心，捨此兩道，易致生事。今此淸債，初若懲治奸民，援據約條，抗義嚴斥，以示寧以國斃，決不可從之意，則雖不徵償，彼必有所敬憚，而不敢侮矣。不然，亦當反復嚴査，一一徵捧，雖未必準還其數，而從所捧入送，以示至誠事大之意，則彼必歡然相信。未備之數，自當斟酌，而不敢爲侵辱之計矣，而向來處置，彼此無所據，旣不能嚴斥而率易行査，又不能徵送而游辭救解，顯示爲奸民庇護之意，彼人安得無疑怒？小國之於大國，旣未見敬，又不相信，則前頭可憂之端，固難勝言，目前辨誣之擧，難保必成。臣意以爲，初頭旣誤，今無可以善處，則無望使彼敬重，而卽今道理，惟有得其歡心，而欲得其歡，不可不還償債銀也。然償債之道，亦有三層說，或謂卽今所重，在於辨誣，彼之慢書，意在得銀，則惟當自國家，如數備送，彼必欣然受之。旣受之後，則國誣之辨，必不難矣。此言固然，而或又謂，彼雖意在得銀，而旣許寬免之後，又復突然入送，至以自國家備送爲言，則彼或視以嗟來，而益激其怒，亦不無其慮，莫如謝寬免之恩。繼言犯債之人，數多難査，旣難盡誅，已査得者，欠數不多，只送此數，有若塞責，所當次第査出，準數徵還，而送來賬目，不能分曉，實無憑査之路。請與大國人會査，事體亦有難安，且不知其帑銀。適値小邦荐饑，不忍刻期督徵，不得不姑以寬免爲請，而元非必欲頉免之計。寬免之旨，雖極可感，而旣知帑銀，則事體至重，決不可置之。頃日回咨之後，續有査得者，已査徵出，摠爲幾兩，謹已封置，而恩旨之下，直爲還送，有所不敢，敢先稟請得旨之後，卽當入送。未査出者，若更査出，欠債人所屬，使行年月，一一錄送，則當依此査明後，次第徵送云爾，則彼旣喜其償債，可以準數充慾，又無突然觸怒之慮。或可有辨誣之路，而自我國言之，七萬兩之一時空國備送，亦豈不重難？分數巡次次入送，則國力亦或可紓。爲先急送祕關二張於關西，先取其初査時飾詐落漏者，正法梟示，仍又以貸死，更令自首之意，卽爲宣布，則畏威含恩，必皆首實備納，不煩國力，而可以充送。此言亦有理，而或者又言，逋銀旣不可不入送，而又不可直送，以觸其怒。使行入去奏請，而事或見格，則後無可繼之道，莫如星火先送齎咨官於盛京。以嚴旨之下，債銀不可不入送，而寬免之餘，又不敢直送，罔知所措之意，宛轉致辭，則彼必有答，可以觀勢處之。然稱以辨誣，只送齎咨官，事體未安，必有異議，而若使行俶裝，往留於灣上一邊査出犯人，收合債銀，一邊待齎咨廻還，卽爲入去，則似又完備，決無他慮。此三說中，可以裁澤而用之，而臣意則末端所論，尤爲萬全，故日前臣疏，請用御將疏語，蓋以此也。左副承旨李廷弼陳白曰，史官入來云，左相呈疏，命召來納矣。上曰，命召，遣史官傳授，上疏捧入。廷弼曰，命召不可自外送之，來納上前後，還授，如何？光佐曰，承旨柳萬重出去時尙早，未及申時，而政院皆空云，先去承旨，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廷弼曰，出去承旨，在小臣右位，不敢直請牌招故敢達，牌招，何如？上曰，卽爲牌招。淳曰，所重在於辨誣，而徒手而往，責以辨誣，則事豈可成乎？彼怒不解，則欲求辨誣，而安知更無慢言乎？臣亦豈不知國力之難辦，而若多送則可，小送則有同操弄矣。上曰，大提學以送銀爲是，御將大司成，先送齎咨官爲是，其言，何如？淳曰，臣初與兵參相議，雖云先送齎咨官，探知爲完備，而今則已後時，且彼或以禮義之邦，不遣使而遣齎咨官爲言，則亦何以爲對乎？明彦曰，先送齎咨官之說，與送銀則觸怒之說，皆曲思之故，生疑而然。若先送齎咨官，則彼或疑以游辭偵探，而直送銀貨，則決無執頉之理矣。上使以不得銀，故請會査，亦非不欲持去之意云耳。淳曰，上使初不欲持銀入去，而臣聞之，近因副使李明彦之言，稍變前見云矣。上曰，正使陳白。壽賢曰，諸臣之言，各有所見，而副使送銀之說，曾經燕行，故詳知彼情而然。臣之先會査者，會査之時，不但我國奸民之所爲可知，彼人之虛罔，亦可知矣，而使奸民知貸死而納銀，則關西可受數萬金，而兩邊奸狀盡露，則銀數人數可知。其果如彼人之言，雖不盡捧，充數以給，則可以了當，且中江會査時，彼之刑部、禮部必來會，相對會査之際，可得其情，假彼手而辨我誣，雖云善言不足喜，豈不愈於見辱乎？或慮奸民之中間逃走，而渠旣納銀，則一時會査，何憚不往？而且會査後，與受同罪云，則彼胡嘉佩，旣是彼之邊民，雖犯禁，必稟旨於皇帝而不殺矣。上曰，如持銀而往，則不必會査乎？壽賢曰，臣先會査而後送銀，副使，先送銀而後會査，所見雖先後不同，而大體則同矣。宋寅明之言皆是，而第先送齎咨官之言，彼人若以爲探知，則豈不誤事乎？副使以銀貨持去事，反復陳白，而臣之請會査者，肅廟朝負逋者正法，會査爲正法之端矣。上曰，其時正法之後，無還償矣。此則不欲正法，而欲還償乎？壽賢曰，以粘單見之，則意在會査，而彼亦以爲會査則得銀矣。明彦曰，事實，與先朝有異。卽今已至辱國，事端旣異，應變亦豈不異乎？上曰，大抵先朝則正法而不償矣。卽今彼人辭氣，只在欲捧，谿壑之慾，實在於還償，不在於正法矣。淳曰，肅廟時，或有正法，或有還償，此則私債，非帑物也。二百七十人，其中尤甚者正法，而如或止許按査，而不爲辨誣，則將若之何？光佐曰，備局諸宰中，有計慮之人，詢問似好。上曰，方聞此言，從當問之。淳曰，其中辨誣爲重，若齎銀而往，彼雖以旣許寬免而不捧，不必怒也，若捧之則好矣。雖未得收還前旨，若得其好言，則便是辨誣。今若慳六萬餘兩而不償，安知此後，更無悖說？而其時，雖欲十倍還償，恐不可得。今若以一喝送銀，慮有十萬、二十萬之徵，則彼雖犬羊，旣君主天下，安有無端白地索銀之理乎？明彦曰，尹淳之言，與臣見同，不送銀，則無以辨誣，祗取辱，其後雖欲給銀，亦不可得，而終至於徵索之境，則豈不困哉？上曰，大抵副使之意，欲持銀而往，而辨誣何以爲之耶？明彦曰，辨誣，若如我國之收還，備忘則未可必，而齎銀而往，以適其意，則彼必心喜，以爲小國恪謹盡職，自可回心，而思所以慰悅之，則可以辨誣矣。上曰，果如大提學之言，則彼必有歡意耶？壽賢曰，捧銀與不捧，人或慮之，而旣捧之後，則必有喜色，而可得善言，辨誣何難？明彦曰，若持銀而去，彼決無不受之理矣。寅明曰，持銀而去，則事或可去，而委曲思之，則先送齎咨官，宜矣。淳曰，北咨來後，數日內，先送齎咨官，則似有周旋之道，而卽今使行臨發，未免後時矣。明彦曰，卽今送銀事，非獨臣見，擧國通公之論，而領相，以去就爭之。若不齎銀，則雖去無益，而主辱臣死之義，設使顚沛而歸，有不可辭矣。上曰，咨文一節，左揆之箚，別爲一咨，付諸使行，使之先呈，何如？首右揆不見此箚乎？光佐曰，臣則見之矣。壽賢曰，左揆之意雖如此，奏文亦好。償銀與否言之，然後方可論此耳。上曰，粘單，以充庫帑，庫與帑，有異乎？明彦曰，庫帑二字，中國則同用，而今不必强分矣。淳曰，皇帑是內帑，庫則凡官莊皆庫，事體似不同矣。上曰，庫與帑，似異矣。上曰，嚴推以充庫銀，在咨文中矣。淳曰，皇帑銀，事體自別，自朝家備送後，以奸民犯約束，而旣不能徵送，依先朝已行之事，正法之意爲言，則可免不能辨理之責矣。上曰，此則不然。先朝則數人，今則數百餘人，不爲正法而受送，則何以爲辭？明彦曰，好生之德，豈可盡誅百餘人乎？擇其尤甚者數三人，正法可也。寅明曰，晉索玉環於鄭，而子産不與是矣。今此事，當初若不許査出則是矣，而旣許査而終無償銀之道，則不可矣。淳曰，臣聞鐵山，有張俊義者，卽黃爾章主人也。多用淸債，契券則換名張俊云。如此之類，情狀絶痛，殺之無惜。廷弼曰，左相出城云，承旨使之隨往乎？上曰，大臣不來，則大臣所住處隨往之意，分付。光佐曰，日色已昏，水剌想未進御，請小退。上曰，此事在於償銀與不償，而諸臣未陳所懷者不多，連次更陳。以鎭曰，臣則前疏已陳，更無所達，而會査雖好，彼生梗則不無後慮。宜如文王之事昆夷，句踐之事吳王，準償欠銀，爲宜矣。東弼曰，臣於頃日下詢時，已以銀則不可載送，會査一款，依奉使大臣所請，許施之意，仰達矣。蓋奸民犯法，不能以法繩之，出官銀償還，決無是理，其爲後弊，亦且無窮，此則領相之言，實爲堂堂正論矣。臣聞關西負債之民，皆有其人，如張俊義者，卽其一也。今若急速下令，使之自首償納，而許貸其死，則願納者必多，如得四五萬兩之數，則咨文中以爲，旣知其爲皇帑銀貨，不敢以有旨寬免，仍置不問，嚴査覈得，收捧幾萬兩，而皇旨之下，又不敢直爲輸納，留置灣上，以竢處分。若其未準之數，則必會査中江而後，可知其可捧與否。大國之民，初雖不敢請按，今見粘單，亦請會査，此實爲小邦之願，乞以此轉奏施行云爾，則亦自成說。北咨悖說，雖由於怒在失銀，今若許納其已捧之債銀，則其意必解，好言可得，而未捧餘數，亦或有仍前蕩減之理。若然則會査一款，有非可慮，雖或會査，彼此質對之際，彼人或屈而我人得伸，則亦豈不有益於我國乎？至於先送齎咨官事，今已後時，辨誣之事，事體至重，今宜差退旬日，略知西事後，仍送使行，別搆奏咨文以送，而最是辨誣一事，至重至難。奉命之臣，可以隨便善圖，而畢竟善言之必得，有未可知，此甚可憫矣。命恒曰，送銀於彼，彼必不厭，而揆以國體，不當送銀。至於會査，則人或慮之，而今觀粘單，彼意顯有欲査之意，雖慮其奸民逃避，而彼人之初給銀債，必不與丐乞人，而與商賈富厚者，似不無査推之道矣。始煥曰，今以償銀會査事，大臣諸臣，各陳所見，而果似淸皇之意，在於償銀，則來咨中，旣有欠賬處顯然等語，彼固何憚而不爲督徵？果使淸皇之意，在於會査，則粘單中，旣有禮部覆奏時對質之請，亦何憚而不爲從許，乃反外示寬免，內含慍怒，遽加悖說於近百年禮待之藩國者，情僞有難測度，而天下之事，粹然出一，然後可以顚撲不破。臣意則奏文、別咨文，必須兩爲之，而奏文辭意，則不過摧謝其寬免之恩，仍復提及於伸辨之意，至於別咨文辭緣，則必與前日咨語，不失大旨，有曰負債者之還徵，犯禁者之勘斷，皆非小邦之所敢自專，故前日咨文中，論列實狀，以俟大國裁處，若其一處會査，則小邦不敢先請矣。今此寬免之恩，出於格外，而旣係帑銀，非但事體至重，本國負債之徒，罪關犯禁，而旣不徵債，又不勘罪，則無以徵戢奸民，方此一邊徵俸，一邊奏稟云，則彼必覆奏回咨之際，可以探知其意向，且奏咨措語，委曲宛轉，亦可無意外觸忤之慮，此似完備故敢達。上曰，如以官銀充送，則不必請按査乎？光佐曰，卽今償銀云者，只爲使事，不能念及於利害大體矣。然雍正不自意，自國家充送，則雖四萬兩，必過於彼人之所望矣。上曰，諸臣旣陳所見，予亦言所見，諸臣進來，我國多議論且多㥘，如此事，不能善爲應變故也。以彼之咨文見之，當初不忍稱皇旨，今始出之者，有一端羞惡之心也。不自禮部，而自盛京鳳城馳通，終曰汝國，不捧咨文。以此事觀之，可知彼人之不敢侮予。頃日此事未盡，故更言於撰文之臣矣。先朝則逋債者，不過數人，故正法而辭嚴義正矣。卽今，至於百餘人之多，雖以大國言之，必不能盡誅，況査出甚難，向來咨文，前古所無之事。皇帝必不爲此事，故當初予意，欲爲防送，而或劫於生梗，回咨措語，未免苟簡，結末多乞憐之語，以至於此。旣往勿說，今番咨文，則陳其委折，奏文，則陳其惶悚之意爲好。首揆之意，何如？光佐曰，大體好矣。會査，一遮面而已，彼人似不許，若許之，則於我似有益矣。上曰，送銀稱之以皇帑，會査，亦以此請之，好矣。光佐曰，會査多人，不能無生得失之慮，如可得已，則不必爲之，而彼心慰悅之道，在於會査。故右相之前後陳達，欲請會査者，彼人待我之道，以請査而或有愈也。上曰，大抵徵出逋銀之道，在於譏捕捉囚，而如張俊義者，此外不知幾許人，而此不過所聞，不可徑先梟示。更査後，不爲自首納銀者，當重繩云，則似多有自首之徒矣。光佐曰，以下敎，分付關西伯，一倂査覈徵捧，好矣。上曰，依爲之，而張俊義之言，不可先發矣。光佐曰，使行更退十餘日，如何？上曰，行期不可退也。命恒曰，行期退定，然後關西査事，可知結末矣。壽賢曰，行期不可退矣。臣過關西時，當審其梗槪矣。上曰，齎銀而往，是乎，只送咨文，是乎？光佐曰，向者咨文，旣有所云云，而今若齎銀而去，彼雖犬羊，將謂斯何？揆以事理，不當如是，如左揆箚語，咨文先送後，徵銀以送似好，若直爲駄銀而去，則擧措不然矣。壽賢曰，臣意亦非不欲齎銀而往，卽今國力，無辦備之路，似不給，故不敢發口耳。光佐曰，僚相之言，臣亦不服矣。初意則銀貨以不持去爲定矣，今則折入於副使之言，齎銀之意，乃新所見也。壽賢曰，臣只欲受不竣事之罪，不欲受齎銀之罪，而得銀之道，在於會査。彼或許之，則以副使爲參覈使，與彼相對査得，而臣則冬去夏還，雖不保其生還，一縷未盡之前，坐在灣上，當覈諸人，隨其所捧，次第入送矣。明彦曰，今番使命，臣不敢避，而臣之所見，則不用一分，有同縛送，似將不免顚沛，如是而豈可復當任使？參覈使決不可當矣。淳曰，今日此事，不及於辨誣之道，畢竟不過銀說而已。光佐更請少退。上曰，依爲之。光佐曰，今已入夜，臣等退宿于闕外近處，明朝更爲入侍，何如？上曰，仍爲更入，宜矣。光佐曰，大提學不得畢其說，請令更陳。上曰，依爲之。淳曰，今此所重，在辨誣奏文，以御諱誤書，哀痛切迫之意爲辭，彼人或可回聽，而先朝之誣，不期辨而自辨。若改其誤，則慢言歸於何地乎？卽今許多說話，只論査事，爲聖躬辨誣之道，未有商量，臣竊悶迫。若待按査後，更請辨誣云爾，則此使爲按覈使，不爲辨誣使，名爲辨誣，而今番不爲了當，則埋骨燕山，亦所未易，收其廩料，勒令出送，畢竟事體，只歸於爲奸民請査而已。聖敎雖如此，主辱臣死之日，豈不致力於湔雪之道乎？今方査得捧銀之語，實涉細瑣，亦欠誠實，彼或以慢言相加，而末乃不得已償銀，則不若今行齎銀而往，以爲旣知爲皇帑之物，極爲重大，故在屬國事體，不敢晏然。以官銀準報云爾，則彼人亦知其以官銀償之，出於不得已，而向來咨語之爲實狀，或可推恕。若然則其於辨誣之道，庶有望矣。臣意則專在於辨誣，而若只請按査，則按査未了之前，邦誣猶在未辨，使臣只以按査出來，不得更入，則辨誣一節，歸於虛地。終不若送銀，以中其慾，然後可以洗辱。略干先受而送云者，事體微瑣，彼若曰吾旣寬免，汝國何乃徵捧於難査難徵之民而送之乎？如是則其何能辨誣也？請下詢于兩相。上曰，大提學眷眷之意，領相以爲何如？領相以出城爲期，想與之氷炭，而彼言亦有所執矣。光佐曰，宋朝范仲淹、韓琦、富弼諸人，與椎車子相似，臣雖有所見，尹淳之所見若好，則臣當捨己而從。捨己從人，於舜、禹爲大德，於如臣不肖，爲何等美事乎？不必堅執臣之所守，而殿下第思之，彼淸人，徒知我國咨文，而豈知某人爲之乎？前咨旣如彼，而數月內，駄數萬兩銀，猝然入去，則與前咨之意，前後頓異，此何擧措耶？上曰，卿則以大體言，七萬兩猝送，前後矛盾，而副使則知爲皇帑之物，以官銀充送，與無端駄去有異云矣。光佐曰，雖然國家豈不思後慮乎？受於奸民而不足，雖云略干添補，若自官償送，則將來不可支矣。今日之誣，豈比宗誣之罔極乎？其時使行，欲行賂，譯官洪舜彦力止之曰，若開行賂之路，小國殆不堪矣。其後光海朝，送銀二萬而行賂，至於皇明末年，幾不能支，雖一譯官，亦能辦此，卽今胡不思前頭乎？淳曰，臣請畢其說，大臣之言，只慮賂銀開路，而今此欠銀，乃彼之帑銀，非我國行賂也。只以行賂言之，則光海朝，此路大開，而曾在肅廟朝，先大王策封時，故相臣崔錫鼎，齎銀五萬而往，不費一錢而能辦事。此則在使臣之得其人，與今日事，絶不同矣。光佐曰，其時崔錫鼎，峻塞行貨，副使卽奉朝賀崔奎瑞也。奎瑞以恬退之人，終不能無動心，至有子路慍色，崔相終不聽，烈日中，席藁二日，皇帝特旨許之，以其時觀之，雖齎銀而往，亦不用矣。上曰，大抵持銀而去，則末梢辨誣之道，卿之料量，何以爲之耶？淳曰，今以窮民之難徵，奸民之難査，實如前所陳者，而旣知爲皇帑之重，則在屬國之道，諉以寬免，不爲備來，事極惶恐。故竭國力償還云爾，則彼雖不捧，似可得其歡心矣。上曰，得其善言，當初惡言，其可盡洗乎？淳曰，彼果爲善言，則此可謂辨誣，前旨之收還，又何可望也？上曰，大司成更陳所見。寅明曰，俄者聖敎，旣以捧留逋債，待其指揮爲請，則已示惶恐之意，且開送銀之路，得彼之歡，必不下於直送債銀，而故名臣金時讓，以送銀彼中，爲亡國之弊，則大臣所謂決不可自國家備送者，亦爲有見。先送齎咨官，固似完備，而亦以爲後時云，則不必强爭，第會査之請，臣決知其無益而有害已。自首者，雖不待行査，而自可徵送，其不自首者，設令彼査出來，將令何人就査？而査使來後，數多犯債之人，難保其整齊入送。旣不能盡數入送，則彼人之疑我容護，無辭可解，而益見國綱之不嚴，恐尤見侮。領相旣以爲査債之未準者，當自朝家充數，右相又以爲行査時，不得就辨之數，朝家勢將元給云，等是自朝家準數充送，則又何必待致査使，以益邊民之煩擾乎？大臣之意似以爲，果能行査釐正，則或有逋債減數之事，而臣曾聞甲申使行之還，已以淸債之在灣上商人者，殆近十萬，早晩必爲邊憂陳達。然則帑銀之外，私債之在邊民，亦不知其幾許，則臣恐非惟不能減數，而或反惹起無限弊端，莫如不煩行査，直爲徵送逋銀。送銀之後，仍請申明約束，嵈防出入，如有闌入犯法者，與受人，直繩重律，更勿徵送，俾無生事之弊，則我旣有辭，而可無深憂矣。廷濟曰，領相所云，奸民私債，不可自朝家代償云者固是，而古人曰戎狄豺狼，本無親。以周言之，事之以皮幣珠玉犬馬，以漢言之，竭府庫之財，塡廬山之壑，宋之富弼，使於虜中，至增金繒三十萬。蓋夷狄，不可以義理說也，不可以兵力爭也。臣在兒少時，每聞彼中有事，則必入銀貨云，而自康熙中年以來，幸無此事，人心狃安，不爲深慮矣。當此變怪，只惜銀貨，不知更生何事，此最可慮，今此送銀之議，臣亦以爲不然，而畢竟則不可徒惜銀貨，復致生事矣。至於奉命大臣之中江請査，固有商量，諸議不能無參差，不可不詳確歸一，而大臣以爲，若許會査之請，則當歸奏，更出灣上云，臣竊以爲不然也。今日國恥，凡在群下，皆欲一死，使臣奉命以去，不能伸誣，只得會査之言，何可歸奏乎？雖鴨江一步地，恐不可還渡，惟當竭誠呈奏，期得好言而歸矣。上曰，御將之意，何如？文命曰，承接爲難，先送齎咨官，宜矣。上曰，兵判之意，何如？命恒曰，中江會査，彼人若聽從，則義州人，與胡人如兄弟，似有參看，彼來必詳說査得，則其中，想多力足以備償者矣。文命曰，如此則是徵債事也，非爲辨誣事也。壽賢曰，宋寅明之言，好矣，而臣之請彼人來査者，欲假彼人，昭雪我誣也。中間雖有自知其罪而逃走者，餘存者驅去査得，則可知彼此虛實，而且彼人，若不請來，則善言無可得之路矣。上曰，中江按査，參覈使，以誰爲之乎？副使，旣不欲當之，與卿所料，似有異矣。壽賢曰，自前參覈使，二三品中爲之，而前日宋正明，亦往邊頭，有捉送債主之事。領相之意以爲，雖請不成云，而無辨誣之路，故欲得善言，請按査矣。上曰，大提學進來，讀咨文，使諸臣皆聞。淳進讀訖。上曰，咨文，中江按査，聖恩寬大，該國王，不爲擧行者，此謂命爲之而不爲之意也。今見此咨文，彼人之文，甚簡矣。上曰，吾雖捧之而請送，彼君臨天下，必不令持銀而來，惟在使臣之委曲周旋耳。淳曰，彼誠有君人之度，則旣曰寬免之後，似不受之，而聞松珠，屢朝元老，而因微罪籍産，使之營作行宮，松珠蕩盡家財，只與兩僕，在店舍炕房，監董其役云，雍正之愛銀，亦可知矣。然則見銀入去，或當順受矣。上曰，或稱宋珠何歟？光佐曰，漢音，宋與松，相似矣。廷濟曰，松珠，聞是八王貴盈介之孫也。上曰，咨文措語，下款，似有異。光佐曰，小臣泛看，自上始覺悟矣。上曰，工判陳所見。始煥曰，粘單，似非皇帝所付也。上曰，此則皇帝分明知之矣。始煥曰，粘單之辭如此，果是皇帝所知，則似終不免悖說矣。上曰，兵判、右尹，觀咨文乎？命恒曰，文勢上下，誠如聖敎。廷濟曰，以臣觀之，不分明矣。淳曰，臣等之言，大臣不以爲然，則到彼後辨誣之道，自廟堂，別爲指揮，如韓琦授使旨爲可矣。明彦曰，尹淳之言，好矣。臣請持銀而去，而旣不許銀，則當受廟堂成算而去，首相旣在元輔，必有指揮之道矣。光佐曰，群議盈庭不能決，而聖上下敎至當，群下之議，則宋寅明之言似宜。彼人寬免，出於不得已，今我以受送爲言，彼心可回，使臣亦豈無盡其力盡其誠周旋之道乎？會査不能無生得失之慮，而正使善爲之云，惟在述者之能，會査與辨誣相背云者，尹淳之言似然，而亦有所不然。雖不以按査，自有日限，下馬宴後，卽收支供，不免驅出矣。以聖上下敎辭意，俾速撰文，似好矣。上曰，右揆進來。古人云，道傍作舍，三年不成，事今類此，卿意則予自初知之，以齎銀爲不可，有中江按査之議，今若齎銀以往，亦請按査乎？彼之貪財無厭，以今之辱說觀之，更無可論。然彼雖一時天下主，必有一可觀，旣有寬免之言，必似不受，旣已不受，則按査，亦似不許。卿必欲按査，而若不許，則必爭之乎？此一節定後，當分明下敎矣。壽賢曰，廷議，皆以臣見爲迂，不必守臣見矣。上曰，不必云。然以卿前見，更言之。壽賢曰，會査，爲辨誣之端，故請會査，以洗邦誣爲期，而彼若不許，雖欲力爭，日限已滿，至被驅逐於山海關，則無生還之望矣。或彼人悅於會査而許之，不至於驅逐之境，而幹事而還，則庶有歸報之顔矣。上曰，彼若不受銀，以溫言待之，則按査不必爭乎？壽賢曰，彼若許按査，而得其歡心，則因此庶得辨誣，雖不然，答書若有慰安之意，則何必爭按査乎？上曰，使事，頃日登對，旣已商確，而今日只因撰文議定事，致此許多說話矣。送銀一款，領相所執，是矣。七萬之債，今若以官銀充數備償，則日後或有甚於今日，若又有直索之擧，則其弊無窮。且債物，非特此也，此外亦多有之云，其可盡償乎？設若準數備送，使彼收還其咨文中慢語，則七萬銀子，固無所惜，而若或不然，送之何益？且彼旣有寬免之語，今雖送銀，似無必捧之理矣。至於齎咨官先送之說，今已後時，不必更議，而別咨則不可不兼送矣。請受成算之說，萬里之外，有難遙度。正使，本來確然，自有臨機善處之道。古人，有圖上方略者，何可自此預受成算乎？至於文字撰定事，文任諸臣，方入侍，其辭意，當以爲先朝，則欠債者，只如干人，故依法正罪。今番名數甚多，不可盡誅。且向來咨文，辭不達意，以至誣及先王，哀痛罔極，而奏文則今始聞其爲皇帑中物，該國不勝惶恐，而特蒙寬免之命，以謝恩之意，撰進爲宜。咨文則奸民或換姓名，有難盡覈，然今方査推，有所捧置。此後亦當査得，連續輸送，而旣有寬免之命，故不敢直載於奏文中。至於中江會査，則請按大國之民，有所不安，當初不敢請矣。旣是帑藏中物，則關係甚重，所當不得不會査，而亦不敢直請於奏文中，從便稟達之意，撰進，可也。壽賢曰，按査，或不無有益於國矣。上曰，此則分付於道臣，使之査覈，而曉諭以生路。邦誣如此之時，若不自首，則論以一律，納之則貸死，不納則囚繫似好。明彦曰，若無明旨，則必逃散，旣請中江按査，而奸民逃走，則無所憑驗。昭降明旨以爲，質對於會査時則免罪，不有朝令逃避，則斷不饒貸，宜矣。淳曰，此輩之出債於胡人，其來已久，當初非無欲償之意，而貨物入手，易用而難辦，承謬襲訛，以至於此。若不爲逃走，自首而納銀者，許以貸死，宜矣。光佐曰，此言，好矣。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待擧條下而，分付關西伯乎？上曰，此事不可遲緩，以親承上敎，備局直爲發關，宜矣。上曰，商銀至三千二百兩者云何耶？光佐曰，義州潛商銀三千二百餘兩，現捉賞給，捉得人後，餘數二千八百餘兩，義州請得，而當此需用甚艱之日，何可多數劃給？當爲量給數百兩，餘則留待緊用，宜矣。上曰，如此事，時方申飭，而如是犯禁，關係紀綱，不可置之。分付該府使，討捕軍官，各別譏捕，境上正法，可也。上曰，向來李樞，不受咨文而來，頗涉殊常，而至於設鞫過矣。譯官中，如此之人，亦未易得。李樞付過從使行，何如？光佐曰，此則決不可矣。皇帝旨意，渠必謄看，而恐被罪罰，而咨文皆不受來。雖不可臆料斷之，情迹可疑，十分八九，雖被極罪，可也，而年久之後，或不無任使處，姑爲貸死，極邊定配，似宜矣。上曰，然則依該府所請，刑訊可乎，定配可乎？右揆亦進來，陳所見。壽賢曰，領相之言，是矣。外議莫不痛惋，豈可使之付過從行乎？雖然譯官中無如李樞者，而一番刑訊，則永爲廢棄之人。如欲日後復用，則姑勿加刑，減死定配，恐似得宜矣。上曰，領相之意，何如？光佐曰，斟酌除刑訊，減死極邊定配，似宜矣。上曰，判金吾，亦陳所見。命恒曰，臣頃陳李樞或可付過從行之如何，而及見其更推所供，則尤極絶痛。提督旣言寬免，則渠當問皇旨如何，彼必有所答，而但聞寬免，滿心歡喜云者，情節尤可疑，故議啓請刑，而或有一分未審，則減死定配，亦出於罪疑惟輕之意矣。上曰，事則可疑，當此辨誣之行，欲付過送之者，渠必盡力自效，死生以之，故欲使從行，而諸議如此，李樞減死絶島定配，可也。光佐曰，今此使行，必有呈文之事，而凡撰文之道，一題屢構，文思易渴，使之別擇能文者一人，文蔭中啓下率去，何如？上曰，其言好矣，依爲之。淳曰，宣廟朝，以崔岦爲質正官，宗系辨誣時，有率去之事矣。上曰，侍從者去乎？光佐曰，不必侍從也，亦非侍從也。列朝，有質正官矣。今番則定以何名目乎？上曰，以別從事官爲名，而若罷散人，其名下，懸註以入，則當有處分矣。光佐曰，史官，自是重任，而近來連以兼春秋代行，甚苟簡矣。翰林完薦後，以吏曹之引嫌，政府兩壁，不得差出，尙未開講坐，參判則當初不參於玉堂東壁陞差之政，而如是引嫌，眞所謂隨衆而爲之也。自上分付勉出，如何？上曰，隨衆爲之之說，好矣。吏參，無引嫌之端，而病於俗套而然，爲之嘅然。廷弼曰，明朝，吏參請牌招乎？上曰，依爲之。命恒曰，朴致遠更推，則耗穀餘結各樣錢，多有私用，或有歸屬，而末乃以曖昧爲言。禁府規例，一罪則承款後定法，非一罪則議啓勘律，故使律官定律，則律文，有枉法贓，不枉法贓，枉法贓，則百兩以上爲一罪，不枉法贓，雖至千萬，其律止於流三千里。致遠則所犯如是，當爲照律，而流三千里，則似太輕。且侍從臣，不可施刑，自上，似當有參酌之道矣。上曰，朴致遠事，前後判付，卿亦不觀乎？致遠曾以臺官及承旨，論劾貪吏，非止一再。如是而渠身自犯之，豈忍爲此乎？心常切痛，烹阿之典，正爲致遠而設，雖非一罪，豈止流三千里乎？致遠，若以侍從而寬貸，則他人無以懲礪，雖不能烹於殿庭，依例刑推，可也。命恒曰，臣方帶內局提調，而以獄官刑推有拘礙，請遞金吾之任。上曰，判金吾，決不可遞，事勢窒礙，則內局提調許遞耳。上曰，朴致遠査事，忠淸監司權詹査狀結語，殊涉糢糊矣。命恒曰，査狀結語，果爲糢糊，故就各人原情中拈出，爲問目矣。公用、私用，謂之皆有去處，甚爲糢糊。請忠淸監司權詹，推考警責，何如？上曰，依爲之。命恒曰，致遠原情，若措辭發明，則尤爲可痛，而所用之物，多有直招，但其末端，稱以曖昧，一番嚴問後終不服，則加刑似宜矣。上曰，我朝立國仁厚，而至於贓法極嚴，豈可以侍從臣而曲貸贓法乎？淳曰，朴致遠事，以吳命恒所達聞之，所用錢千餘兩，此足爲枉法贓，而吳命恒欲以不枉法贓論之，殊非明允之道。臣旣兼經筵，請判義禁吳命恒推考，何如？上曰，兵判之請推湖西伯，其意可知，而卿言，亦出於警責，依爲之。光佐曰，忠州一邑劃給耗穀，過二千石，誠爲無據，當該堂上罷職，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掌令朱炯离所啓，請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啓曰，徵夏事，每不允從，殿下雖重於殺人不許，而徵夏不誅，則何等罪人，可伏一律乎？上曰，不從無他意，愼一律矣。

○請絶島安置罪人鳳朝，與其干連諸人，竝設鞫嚴問，以正邦刑。〈措語見上〉上曰，此啓不允。非特不以一事再問也。旣已島配，勿煩。

○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上曰，勿煩。

○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措語見上〉上曰，勿煩。

○請寢逃刑罪人鳳祥減死島配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斷。〈措語見上〉上曰，勿煩。

○又啓曰，俄以贓吏之言，尹淳旣有所達，致遠贓法，殿下旣已洞燭，此言不行，則後來無戒矣。朴致遠之刑推，是矣。上曰，是故，以此下敎矣。

○光佐曰，向日籌司、槐院堂上啓下時，戶曹參判李明彦，以應爲啓下之人，時未收敍，不得啓下矣。今旣造朝，請戶曹參判李明彦，備邊司堂上承文院提調差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備局副提調，如有可合人，則差出，宜矣。光佐曰，有司堂上。有闕然後，例爲啓下矣。命恒曰，一品之臣，辭職於榻前，有所未安，而臣多兼職，不能延接武士，備局堂上之任，減下之意，敢達。上曰，所以出副提調云者，爲議廟謨，而未知規例而然也，卿豈遞此任乎？光佐曰，備邊司，每事有司堂上當之，捨吳命恒而誰也。請遞堂上之任，不可矣。上曰，過矣。

○光佐曰，王世子氣候，如何？上曰，比於向時差勝矣。光佐曰，喉門不平之候，猶未快差云，不勝仰慮。上曰，以此爲憫矣。光佐曰，向者趙文命陳達，待都提調出後，入侍診察東宮腹部，而緣臣有疾，不得仰請矣。趁歲前診察乎？上曰，腹部姑無所患，歲後入診，宜矣。光佐曰，嬪宮無餘熱之候乎？上曰，近來如常矣。

○淳曰，咨文置御前乎？臣持去乎？上曰，持去，可也。

○光佐曰，奏文三日內撰進事，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承旨，留門啓請。

12月20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病〉。左承旨李仁復〈坐〉。右承旨李重觀〈坐直〉。左副承旨李廷弼〈坐直〉。右副承旨蔡彭胤〈在外〉。同副承旨柳萬重〈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重庚〈仕〉。尹宗夏〈仕直〉。事變假注書愼龜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下直，昆陽郡守禹夏亨。

○李廷弼啓曰，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李挺膺，持平尹東源在外，掌令朱炯离、李著，持平李壽益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玉堂闕直，已至屢日，事極未安。副應敎鄭錫五，校理李匡輔，副校理趙鎭禧，副修撰呂善長，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臣㙫上疏。答曰，省疏具悉。今觀卿疏，意在庭試，而合三慶之科，若行庭試，豈慰悅同慶之意哉？然疏陳如此，其令春曹，議于大臣，稟處。傳曰，禮判疏批，議于大臣後，明日登對時，稟處事，分付事，命下矣。議于大臣，則領議政李光佐以爲，春官省費之請，誠有如此者，第念合三慶之科，難以庭試當之。上敎允當，且念設科取士，關係甚重，庭試燭刻收券，分隊急考，非所以盡人才，而近來別試，每變爲庭試，實爲未安矣。今年諸路，不至於大荒歉，兩南災邑雖甚慘，而不被災邑亦多，足以設場京中，則亦不無區劃之道。今若大省設場時浮費，而仍行別試，則恤經費與重科事，可以竝行不悖矣，伏惟上裁。左議政趙泰億以爲，今此合三慶設科，事體至重，改行庭試，誠似有歉於慰悅同慶之意，聖敎至爲允當，而第念卽今災荒溢目，京外儲蓄殆空，一科設場，其費甚鉅，此時設行，有初試，有講經之科，極涉重難。當此百事務從節省之日，明知其有許多耗費，而不思所以變通之道，未知於事理何如也。因慶設科，固近於豐享豫大之擧，故從前，遇小小凶歉，改別試爲庭試者，不止一二，況慰悅同慶之意，不以庭別有間。肅廟朝丁丑，亦嘗合三慶及重試，對擧設行，廣取庭試，今此陳疏之禮官，卽其時擢第人也。前例如此，臣之淺見，與禮官相符，而科場事重，臣不敢臆斷，伏惟上裁。右議政沈壽賢以爲，目今經用之罄竭，實爲哀痛，苟非萬萬不可已之事，則固宜一倂停廢，而合三慶六百別試，蓋爲京外同慶，則擇日頒布之後，何可變改乎？無初試半日作之科，京中士子之所願，外方之所不願。若變別試爲庭試，則恐非同慶之意，依領相議，大省浮費，仍行別試，似合事宜，伏惟上裁。奉朝賀崔奎瑞，領中樞府事洪致中，行判中樞府事趙道彬俱在外，不得收議，大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傳曰，依領相議施行。

○以忠淸監司權詹狀啓，永同居私婢一每等人燒死事，傳于李廷弼曰，事極驚慘，令本道各別顧恤，而東令東山，俱以鄕典之人，乃有此擧，可見秉彝。其令該曹，趁卽回啓，以爲激勵末世。

○李廷弼，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此淸債收捧事，兩西知委關文，別定禁軍，騎撥下送，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左議政趙泰億命召，又使錄事來納，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遣史官傳授。

○柳萬重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趙泰億處，則以爲，臣之妄言，不能中窾，未足有槪於聖意，而伏蒙聖上，敷心腹推至誠，再次批諭，洞加開示，指導愚迷，丁寧諄復，無復餘蘊。臣子得此於君父，古今有幾人哉？臣誠感激惶隕，不覺涕泗之橫集也。臣雖昏昧褊滯，亦知誨諭之亶出孚誠，顧安敢有因此不自安之意哉？特以當初臣之對名官酬酢，所言者公，而聽之者若無聞，則朝體壞矣，安有名爲大臣，而身遭此事，猶且抗顔於鼎席者乎？此臣之不得不決去者也。至於銓郞之疏，尤出匪意，臣箚所云，不過曰政例不然，是固就事論事而已。使臣言而是也，則宜不可强辯，使臣言而非也，亦不必深怒，而公然肆口詆侮，略無所顧憚。彼雖名流，自是小官，公朝事面，不宜如此，緣臣駑劣，貽辱廟堂，臣若盤礴不知去，則人將謂臣何如？此臣所以逬出城外，雖蒙特諭勉留，猶不敢奉承者也。陳章乞譴，雖出血懇，而聖慈不諒，旣命還授命召，仍令近侍偕來，臣實悶蹙罔措，而十行批旨，又復勤摯，臣以罪爲寵，益增隕越。第聖敎，以臣今日出城，爲或由於前後批旨，是臣區區情實，未蒙日月之下燭，益自悼微誠之未格，而至於更張文具之敎，尤不任震悚之至。聖上飭勵之至意，臣非不欲仰體，而所遭至此，情跡窮隘，雖承卽日入城之命，而不敢爲一步轉動之計，孤負聖眷，罪當萬殞，只竢誅罰之亟加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引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啓曰，昨日筵中，吏曹參判尹淳，待明朝牌招開政事，命下矣。判書李台佐，疏批已下，亦爲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牌不進，參判尹淳進，參議尹惠敎在外，右承旨李重觀進。吏批啓曰，判書李台佐牌招不進，參議尹惠敎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又啓曰，卽接成均館牒呈，則典籍李挺龍，受由過限未上來，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以金始煥爲右參贊，以李顯章爲兵曹參知，以宋湜爲禁府都事，以林象鼎爲三登縣令，以裵胤命爲奉常判官，以李台佐爲內醫提調，以金聲發爲江原都事，以韓宗瑾爲司錄，以趙鎭禧兼執義單付，鄭必寧兼監察減下。

○兵批，行判書吳命恒進，參判趙文命病，參議梁廷虎進，參知未差，左承旨李仁復進。以呂必遠爲平薪僉使，以李興仁爲都摠經歷，以李重庚副司正單付。

○左議政趙泰億再度呈辭，入啓。答曰，日昨疏批，亦諭予意，而卿猶不諒，辭單又上，自愧誠淺，夫復何諭？然今卿此擧，決知其過矣。以卿平日體國之誠，胡不諒此而若是困我乎？李匡德疏語，雖多不擇，此不過年少輩氣銳之致，以卿休休之量，何足介懷，而乃有此過中之擧，如是而能鎭安世道乎？言念及此，不覺嗟惜。噫，朝象稍定，三公纔備，國事庶可挽回，豈意幺麽一事，輕去就之至此哉？雖日上十單，決難勉副。卿其念君臣之大義，顧國事之爲重，亟收巽章，卽日偕入，用副予如渴之望。傳于李廷弼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李廷弼啓曰，玉堂上下番之俱空，今至屢日，事極未安，而多官皆已坐罷，政官，待明朝牌招開政，使之差出闕員，仍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慶尙監司黃璿狀啓，永川今年被災最酷，邑事民憂，俱極可慮，而郡守朴弼謨，以請得賑穀事，受由上京，仍以撤還衙眷，令該曹囚家僮，催促還任事，傳于李廷弼曰，守令之圖遞，未有甚於近日。令該曹各別催促，一兩日內發送，而若過兩日，不爲下去，則卽爲草記，依定式，因其地定配。

○李廷弼，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來正月朔頒祿次，倉官進去于左議政趙泰億新門外所住處，請受祿牌，則以爲情勢不安，逬出城外，方在陳章請譴之中，祿牌不爲出給云。係是大臣祿俸，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輸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戶曹經用蕩竭，不得已賑廳及兩軍門所在米，姑先貸用事，曾已定奪矣。卽聞軍資監、豐儲倉、別營，今當放料，而遺在不足，無以支放，前頭新漕未上來前，數朔，尤無繼用之路云。賑恤廳大米七千石，小米一千石，御營廳大米伍千石，禁衛營大米二千石，爲先使之及時貸下，以爲朔料支放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二月二十日，御營保人劉德龍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聖臣，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議政府草記，新除授右參贊金始煥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承旨李仁復疏曰，伏以臣於昨日，適有私情之萬萬切迫者，未及遲待申籤，而退歸私次矣。筵侍大臣，以院中俱空，據例請推，臣惶悚隕越，措躬無地。蓋臣老父，守制鄕廬，頃患感疾，餘氣尙今未已，時有藥物製送之事，而臣旣鮮兄弟，又無長成家督，且不敢以私懇，輒瀆宸嚴，則不獲已先限而出。顧此情勢，院僚皆知，一二宰臣，亦有目見者，此雖與無端早退有間，而出納重地，緣臣而空，問備薄罰，未足勘了。玆敢露章自列，伏乞聖明，亟遞臣職，且治臣罪，以肅頹綱，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右承旨李重觀疏曰，伏以臣本無才無能，猥忝出納之任，唯以筋力奔走，擬效涓埃之報，除拜七十日，未敢一日言病矣。再昨，臣之同生弟，遭其養母喪，訃書來到，成服在卽，袒免之親，雖無服制，同氣情理，不忍慘憐。昨午次對入侍之後，同僚一員在院，申限已迫，故與同僚相資退歸矣。入侍承旨，以大臣偕來，不意出去，在院承旨，卽爲替侍，一院俱空，命召無人捧納，筵對大臣，至請推考，臣於是，不勝惶隕，措躬無地。臣雖循例退出，其間出納之苟簡，實緣於臣，則臣何敢諉以問備薄罰，而晏然於職次乎？雖卽隨牌入直，而達宵震悚，玆敢據實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亟遞臣職，俾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咸鏡監司權益寬疏曰，伏以臣空疏謇淺，素無一能，重之以多病早衰，神識已耗，藩臬重寄，萬無一分擔當之勢，而生成之恩，淪浹肌骨，湯火糜粉，亦所不辭。故惟知承命之爲恭，不顧負山之難任，冒赴治所，纔已數旬，而人微責鉅，才短任重，夙夜祗懼，不遑寧處。此際伏見吏曹回啓關辭，則以爲，今秋冬等褒貶，舊監司臣趙尙絅，方在削黜中，不可擧行，令新監司待其日限之滿，卽爲封進云，臣愚死罪，竊以爲不然也。前監司臣趙尙絅，向日雖被削黜之罰，曾因慶禮之赦，已蒙放釋之典，且於歲抄，有職牒還給之命，官誥如故，少無牽礙之端。伏想該曹，未及覺察，而有此啓耳。噫，黜陟幽明，其事至重，若非莅任許久，熟諳情形，實難一筆課斷，此古人所以有一家哭、一路哭之語也。況本道列邑，距營門遐遠者，動踰千里，一往一復，殆過三旬，例限五旬之內，何能詗探眞傳之消息？詳察政績之能拙，作爲黜陟之資也，以臣短拙之才，愚昧之識，雖在應行之科，例封之限，猶宜有難愼之意，退遜之心。況前任應行，旣載法典，而削黜舊罰，今無可論，則何敢以新到生疏之手，替當前任人當行之事，以自增其罪戾也？稽諸法典，參以私義，終有所不敢冒當者。玆敢露章，仰瀆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分付攸司，今年秋冬等第，依法例，使舊監司臣趙尙絅，無踰月限，從速擧行，以嚴考績之法焉。臣無任惶隕慙汗拜稽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前監司職牒雖給，未有敍命，今玆所辭，未免過矣。卿其勿辭，待限滿修啓。

12月21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直〉。右承旨李重觀〈坐直〉。左副承旨李廷弼〈坐〉。右副承旨蔡彭胤〈在外〉。同副承旨柳萬重〈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重庚〈仕〉尹宗夏〈仕直〉。事變假注書愼龜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廷弼啓曰，左議政趙泰億，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傳授。

○又啓曰，春帖子製述官，旣已抄啓，大提學尹淳，明日待開門牌招，以爲出韻科次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參議尹惠敎辭疏，不由縣道，使家僮直呈，而曾有禁令，不得循例捧入，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還爲下送。

○鄭錫三啓曰，吏曹判書bb李台佐b，參判尹淳，牌招不進，竝更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牌不進，參判尹淳進，參議尹惠敎在外，行都承旨鄭錫三進。吏批啓曰，判書李台佐牌招不進，參議尹惠敎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又啓曰，玉堂闕員差出事，命下矣。曾前出入之人，多在罷散中，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別單書入。以金始炯爲兵曹正郞，崔昌億爲戶曹佐郞，南一明爲副修撰，姜樸爲副校理，鄭熙揆爲監察，李萬東爲直講，李世瑃兼養賢主簿單付，尹鳳郊奉常奉事單付，李日瑞奉常副奉事單付。

○兵批，行判書吳命恒禁衛營進，參判趙文命病，參議梁廷虎進，參知李顯章未肅拜，右承旨李重觀進，以尹世謙、洪鼎輔副司果單付。

○李重觀啓曰，因實錄廳草記，郞廳徐命彬、權扶、李挺膺、李宗城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因本院啓辭，新除授玉堂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趙泰億所住處，則以爲，臣猥上辭本，未蒙矜允，繼呈再告，誠非獲已，而不用常例，又賜特諭，辭旨益復勤縟，開釋更無餘蘊。勉之以鎭安世道，責之以君臣大義，仍有卽日偕入之命，恩數至此，惶感益倍。年少之言，臣本不以介意，去就之義，臣亦豈不深念，而區區廉隅，終有不可放倒者，夫宰相之遭人言，終古何限？臺閣抨彈，設有深刻過激之言，猶不是異事，而今臣所論，特一政注間格例，以公體言之，有何可怒可恨？而該曹一郞官，公肆侮詈，蹈藉凌踏，略無顧忌，大臣而遭此辱，古豈有此？緣臣無狀，貽羞廟朝，臣若苟蹲不去，則廉恥喪矣，體統壞矣。唯有引伏自靖，庶可以全士夫之四維，尊朝家之事面，此臣所以逬出都門，不敢復爲冒進計也。聖諭累降，而終不敢變動，孤恩慢命，死有餘責，謹當更入文字，以冀處分焉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愼龜重書啓，臣承命馳往于敦義門外左議政趙泰億所住處，傳授命召，則以爲，臣出城三日，三上命召，輒遣史官傳授，王人之日臨陋次，極爲惶悚，不敢更爲呈納，今姑奉留，以俟解職，自當收回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以備邊司言啓曰，歲除迫頭，湖南賑事，萬分時急，而御史尙不下去，極爲可慮。聞自廣州，時未還來，卽日上來，稟定凡事後，從速辭朝事，令政院各別催促，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凡各祭月令，一依觀象牒呈啓下矣。卽接觀象監所報，則纛祭、南關王廟、東關王廟祭，每年春驚蟄日設行，而來正月二十五日，乃驚蟄日，以此日設行云。正月內，行各祭，旣已磨鍊，分付之後，如是追報，事甚駭然。當該擇日官，令攸司爲先科罪，祭享，以此日設行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禁軍廳各樣軍器所入庫舍，在禁衛營中矣。上年十一月，意外失火，黑角軍弓五百四十四張，及校子長弓一百八十九張，俱爲燒火，而其中，有全體灰燼者，或有兩頭燒折者，且有一邊燒折者。故莫重流來軍器，不可棄置，使禁軍次知敎練官折衝李泰昌，一一監董，燒餘舊角，片片剖出，擇其可用。別貿新角，軍弓三百七十七張，自春始役，先爲改造，其餘軍弓一百七十二張，校子長弓一百九十一張，禁軍等所給黑角長弓三百三十七張，一體新造，今已畢役，合以計數，則乃一千七十七張也。其中黑角長弓三張，黑角軍弓五張，校子長弓二張，封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監官，考例論賞。

○又以兵曹言啓曰，水原府觀武才，明年正月望後，二月望前，推擇設行事，已有成命矣。令日官推擇，則來戊申正月二十二日、二十八日俱吉云。御史下去，推移定行之意，分付，而元事目中，以此兩日，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觀，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管意言啓曰，景廟朝實錄謄錄郞廳蔡膺萬，將爲省親下鄕，有難等待其還來，今姑許遞，其代以權知承文院副正字鄭道殷差下，使卽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言啓曰，都廳郞廳曺命敎父病沈苦，黃晸落馬重傷，俱難行公，竝姑許遞，其代前縣令徐命彬，前持平權扶差下，都廳郞廳李匡輔罷職代，司憲府執義李挺膺差下，都廳郞廳李宗城，尙不行公，竝新差人，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徐命彬、李挺膺、權扶，實錄兼春秋單付。

○李仁復，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趙泰億來正月朔祿俸，輸納于新門外所住處，則以爲，旣出城外，連章請譴，豈敢冒受常祿？雖有輸送之命，終不敢祗受云，祿俸不爲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李廷弼，以兵曹言啓曰，今日武臣賓廳講書時，部將金五福，《中庸》不通，請推考。傳曰，允。

○備忘記，長番內官朴弼章，當爲莫重公事，誤踏啓字，極爲非矣。推考。

○掌令朱炯离，弼善林光弼，啓曰，頃日筵中，合啓之批，有鄭澔付處，閔鎭遠削奪之命，臣等固知聖上之參酌處分，實出於重公法，伸私恩之意，而第念兩人負犯，關係至重。君臣之分，截若天地，而忍以誣悖之言，敢加於宮車晏駕之後，至欲上告宗廟，下諭八方，此豈爲人臣子者，所敢萌諸心發諸口者？而究其根柢，則袖箚是已，首尾照應，先後唱和，其犯分悖義之罪，一而二，二而一也。今此付處薄罰，不足以勘澔之罪，而至於首唱同惡之鎭遠，豈可比澔差等，以重拂秉義扶倫之論乎？噫，先后同氣之親，只有一人，聖上惻怛之敎，實出孝思，則臣等豈樂爲此爭執之論，而國家之所賴以維持者，典憲也，人類之所得而自立者，倫常也，則殿下顧何以容庇於上，臣等亦何可撓屈於下？請付處罪人鄭澔，及第閔鎭遠，倂命遠竄。今玆北咨，實是莫大之辱，臣民罔極之痛，凡有血氣者，莫不腐心抹血。向來此事之出也，若使當國大臣，盡心彌縫於應變之際，竭慮措辭於移咨之文，則豈有此不忍聞之言乎？人情共憤，輿論咸激，國體所關，不可置而不論，請伊時當事相臣罷職。答曰，亟停勿煩。

○掌令朱炯离啓曰，君臣之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苟有一分干犯於此，而不得懲討，則人不得爲人，國不得爲國，可不懼哉？向者安置罪人徵夏，投進一疏，誣辱先王，無所不至，而其中所謂一治一亂，撥亂反正等語，尤非爲人臣子者，所敢萌於心而發於口者也。嘻噫痛矣，尙忍言哉？其無將不道之罪，已悉於前後搢紳之疏，殿下亦旣洞燭無餘，今因臺啓，雖有竄棘之命，而王章未伸，輿情久鬱，如此無前凶悖之賊，不可一日假息於覆載之間。請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絶島安置罪人鳳朝，罪惡旣著於萬規之招，其日親鞫之時，渠亦不敢牢諱，末乃半吐，而尙不得嚴鞫得情，明正其罪，王章自此未伸，輿情去益憤痛。規雖已死，克亮猶在，詰問之際，昭有證參，而聖上，特慮一事再鞫之爲難，只以絶島安置勘定，臣非不知聖意之攸在，而當初鞫問，旣不能窮詰正法，則到今再鞫，斷不可已者。請絶島安置罪人鳳朝，與其干連諸人，竝設鞫嚴問，以正邦刑。噫嘻痛矣，時龍之勸虎賊上變，旣出於渠之招辭，則和應之跡，昭然難掩，原其情狀，萬戮猶輕。論以三尺，斷不可貸，而殿下不忍加誅，至使窮凶極惡之賊，尙今偃息於覆載之間，思之至此，寧不寒心。臺閣之至今力爭，實出於《春秋》討亂賊之義，而殿下旣允臺啓，旋寢成命，如是而亂臣賊子，將何以懲畏乎？誣上不道之逆虎，旣伏斧鉞之誅，則與謀知情之時龍，宜無倖逭之理，而處分顚倒，輿情駭惑，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伏見前冬備忘，有賊鏡子寧海減死定配之命，不勝驚惑之至。夫逆賊緣坐，乃是千古不易之典，而知情與否，非所可論，一鏡旣伏邦刑，且擧孥籍之典，則獨於寧海，特加寬貸，揆以法例，決無是理。今殿下，徒以好生之德，强欲區別於兄弟之間，年紀旣滿，王法至嚴，一有輕重，啓後世無窮之弊。請還收賊鏡子寧海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亡命者必誅，三尺至嚴，一有容貸，則國不爲國，人不畏法，可不懼哉？逃刑罪人鳳祥，乃於正法命下之後，視君命如弁髦，此誠有國以來，所未有之變怪，王法職此而墜地，惡逆終無所懲畏。此而置之，則日後亂臣賊子，必思臨刑而逃命，孰肯授首而就戮哉？揆以邦憲，斷不可一日容息，而減死之命，遽出法外，懲討之典，止於島配，群情拂鬱，輿論益激。請寢逃刑罪人鳳祥減死島配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斷。聖人有言曰，苟患失之，無所不至，自古忘君負國者，孰非患得失之類耶？近者洪聖輔、慶聖會，俱以京華世胄，行己麤鄙，處心邪佞，貪戀富貴，隨時反覆，背棄父祖，少無持難，前後變易之態，不忍正視，輿儓下賤，亦皆唾罵。聖輔、聖會，猶尙如此，則至於嶺外微瑣之羅學川，乘時換面，唯利是趨，固何足論也？士夫廉恥，斷不可責之於此輩，而他日忘君負國，從可知矣。其在嚴好惡勵風紀之道，不可置而不論，請洪聖輔、慶聖會、羅學川，竝削去仕版。外閫爲任，關係最重，苟非其人，害及軍民，緩急難恃，其不可人人而濫授也，明矣，而近來官方漸淆，多不擇人，而不問才否，專用私人之弊，至數年間而極矣。慶尙左水使姜頊，本以庸陋賤夫，才不堪一邊將，而特以善事拔身，歷典郡邑，罔非濫竽。及其擢授雄閫，唯事貪虐，逐朔播番之布，盡歸私用，營門服役之卒，全不給代，一營軍卒，莫不嗷嗷，賃船而逃走者，不可勝數。至於列邑退船，本不干涉於營門，而勒奪隣邑之船，盡入肥己之資，其他剝割鄙瑣之事，不一而足，沿海一路，怨讟朋興，南來之人，無不目見而傳說。如此貪汚不法之人，不可仍畀重閫，以貽邊民之害，請慶尙左水使姜頊，罷職不敍。答曰，不允。末端事，若以行己責之，則猶或可也，而當此務蕩平之時，如此之人，如是深責，雖有革面改圖者，豈不疑懾哉？況忘君負國之說，大不襯着矣。噫，黨中自異，爲忘君負國，則其弊，將至於立節色目矣。不允。

○獻納林光弼啓曰，伏見昨年下金吾判付，有時龍依當初發配之命，臣不勝驚惑之至。夫時龍之勸虎賊上變者，已悉於虎賊之招，而況渠之承款招辭中，其所指揮情節，不翅明白，則揆以王章，決難容貸。噫嘻，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而排布凶計，誣逼不敢言之地者，實無如虎賊之凶逆，而虎旣伏法，則與謀知情之時龍，烏得免謀逆同參之律乎？原其情狀，萬戮猶輕，而尙此偃息於覆載之間者，已是失刑之大。殿下强引尋常誣告之律，雖欲曲加涵貸，其於王法之乖舛何，輿情之駭憤何哉？此而若不嚴加懲討，則亂賊之徒，將無所知懼，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噫嘻痛矣，徵夏之罪，可勝誅哉？凡爲今日臣子者，苟有不敬於先王，則此何莫非極惡難貸之罪？而其恣意誣辱，自犯蔑倫敗義之科者，亦未有甚於徵夏者，其所謂一治一亂，撥亂反正等語，尤是不敢言不忍聞者。渠亦先王之臣，而立於殿下之廷者，苟有一分北面之心，何敢若是？《記》曰，見無禮於君，如鷹鸇之逐烏雀，今徵夏等之於章疏之間，進之於嗣王之前者，是不特無禮而已，其無將不道之罪，固已上通於天。當初聖上，旣施竄配之典，日昨臺臣，又請島棘之律，而罪關倫常，自有當律，若不亟揮乾斷，夬正王法，則天地之經義，將至於晦塞，神人之憤痛，亦無以少洩，請絶島圍籬罪人徵夏，亟正邦刑。閫帥之歷辭卿宰臺閣，自是應行故規。全羅左水使許繗，以常調武夫，善事發身，除拜之後，物議譁然，渠亦自知，縮伏不出。及至改紀後翌日，朝著殆空，潛乘間隙，急急辭朝，除在京之臺，亦不歷辭，慌忙馳去，擧措駭悖，體統所在，不可置而不論。請全羅左水使許繗罷職。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啓。

○諸承旨請對入侍時，傳于鄭錫三曰，再昨次對時，吏曹佐郞李匡德推考也，不以大臣陳達推考，以徑先下鄕特推者，無他也，恐或杜敢言之路矣。厥後思之，匡德之疏，旣非言事，身非臺臣，而乃於自辯之疏，語多不擇，此則朝廷體統，不可置者。大臣屢次陳請，正爲此也，而以平日倚仗之元輔，因問備薄罰，未能周思而靳允，非予平日之意，欲爲下敎而未果矣。今知申，旣擧其端，豈可不言請推？擧條中，以依爲之，書出。〈此出判付〉

○吏曹判書李台佐疏曰，伏以臣，踪地臲卼，冒上辭本，庶幾日月之垂燭，得蒙鞶帶之恩遞，及伏承聖批，未獲所辭，臣誠不勝悶蹙也。夫大臣之箚，本無深意，只以政例爲言，則臣豈有一毫介然於心者？特以銓衡之責，重在於進退人物，而名流之通塞，榮塗之注擬，爲尤重於此，而一有差忽，其尸厥位而不勝任，不翅如庶官之失職，凡僚之誤薦而已。今以謬擧於論思之地，致議於廟堂之上，事端轉輾，風色不佳，終至大臣之出城，而臣獨晏然如無事，復當政注，則無論臣廉隅之都喪，其有傷於朝廷大體，當復如何？兩日之內，狎承四召，頑然不動，自速逋慢，有若專昧分義之至嚴者，實出於顧念公體，粗伸私義之意，臣豈敢强事撕捱，可已而不已也哉？至於新授藥房提擧之任，又出意外，其不可冒昧仍管者非一二。臣聞銓曹故例，亞堂參政，不得以判書擬別職，故故文孝公臣朴長遠，文簡公臣李敏敍，皆以吏判有兼帶，輒引例固讓。雖以臣家庭所聞見者言之，臣祖臣時術，以亞銓，除惠民提調，亦必屢章祈免，蓋謂銓選之地，遠嫌爲貴，不敢以在家爲諉，自安於除目之加，此政例之不可者也。內局事體，至嚴且重，不可與他司提擧比論，都提調臣李光佐，卽臣族弟，而臣又忝叨，兄弟二人，竝據保護之任，雖無應避之法，其在臣分，實有萬萬惶懼者。臣心如此，光佐之意可知，唯有亟先陳暴，無使大僚不安，此私義之不可者也。伏惟聖慈，天地父母，凡於臣僚之情悃，無微不察，苟其有難强之勢，必賜體諒，以盡禮使之道，臣之曾辭經筵兼任，亦卽蒙恩許免，臣尙銘篆在中，不知死所。玆敢仰恃曲遂之仁，悉陳肝膈之懇，伏乞竝垂鑑察，特遞臣本兼兩任，仍勘臣前後違命之罪，以肅朝綱，以安賤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疏之批已諭，卿何復辭？所辭內局提調，尤涉過矣。卿其安心勿辭，從速行公。

○左議政趙泰億疏曰，伏以臣，旣已出城矣，且上辭疏矣。呈告至再矣，書啓續上矣。臣之難冒之情，必遞之義，庶幾見諒於日月之下，而每一陳懇，輒賜開諭，近侍臨守，鎭日宣旨。昨者辭單之批，尤極諄至，以今卿此擧決知其過爲敎，又以世道之鎭安，國事之挽回，爲若可責於賤臣者，而末又以君臣之義，勉諭縷縷，仍令卽日偕入，臣是何人，叨此異數？臣之今日出城，聖敎屢言其過中而輕去就，臣亦自知其如此，而乃若臣本意則以爲，不如是，無以贖妄言之罪，而謝方生之怒耳。臣之愧恧而不敢冒據者，有二事，惶悚而必欲自暴者，又有二事，臣請冒死悉陳之，惟聖明，俯加鑑燭焉。夫鄭錫五處地履歷，何擬不可？而一有失誤，見非公議，且其陞通，亦違常例，臣之爲言，亦非私見。至於銓郞之陞應敎，自書其名，且無所嫌，臣之勸呂善長自陞，本非渠不可發說之事，況聞其日往見錫五，臣何料善長之不言，亦安得不訝於錫五之當圈耶？此臣箚之所以發，而言出大臣，視若無有，臣何足言，大壞朝體，此臣愧恧者一也。陞品之擬，極選之通，有親嫌者，俱不得爲，政例則然，臣所云云，但據格式，有何可怒，銓長曾不深嫌，亞銓亦不一番陳疏，銓曹之不以臣箚深引，此焉可見，而郞官獨何意，乃據近年間猝創謬例，至謂之三百年舊規，公肆嘲侮，目以喜事，苟使臣，見信同朝，豈至有此？緣臣無似，貽辱鼎席，此臣愧恧者二也。噫，以臣心而言之，愧恧而已，從朝體而言之，其爲凌夷，孰過於此哉？此臣所以不敢冒據，宜去無疑者也。雖聖上，謂臣此擧之過中，去就之自輕，而臣之迷見，實有所不得不爾者。至於尋單一事，自上意臣以批旨誨諭，爲不安而有呈告，臣實不然。夫君臣，以義合者，所貴者，情志流通，誠信交孚，況元首股肱，一體相須，君父有闕失，臣子當隨事格正，務盡匡拂之責，臣子有過誤，君父亦宜明賜敎導，俾不至重陷罪戾，此上下相安之道也。使臣處事不當，而殿下若曰，此大臣也，姑當假借之，不以警責而牖誨之，則不惟臣之迷惑，無可開悟之路，在聖主推誠遇下之道，亦豈不有歉乎哉？日昨敷心之敎，儘是提耳之誨，丁寧懇惻，明白諄切，讀之洞然有推心置腹之美，臣十回莊誦，欽歎感悅，不能自已，而適會冒寒遷次，疾病加劇，諸症越添。且其疲軟見凌之恥，已暴於所陳之箚，故遂改已書，置之長單，尾陳情勢之難安而已，曷敢因上批開曉之旨，乃懷不安之心而遽爲請褫之計哉？臣之惶悚而必欲自暴者一也。至於新錄一事，今日上下之所共急者，臣亦急之，錄中諸人，公議之所同與，臣亦與之，固未嘗有一毫沮戲之意。臣箚所論，不過以臣言，不得有無，爲自己引咎之端，其中數句語，亦非有深意，不過言擧措之忙急而已，本非瑕摘錄事之言。故臣對文衡之臣，言其新錄，精約可喜，觀乎臣箚中，誠爲可幸四字，臣之本義無他，此亦可知，而聖上，深慮錄中人或不安，屢以爲言，此非臣意慮之所到者也。臣初無深咎銓地之意，匡德又無不參堂圈之之理，自上但當催促廟堂，速完會圈，則被錄中人，誰復有難安之意，而經幄，亦何有不齊之慮哉？匡德湖南事，誠爲日急，完圈還送，不容少緩，此意昨對首相言說，而臣之本意，尙恐聖明，猶未盡照燭，此臣惶悚而必欲自暴者二也。今臣之出來，固是目前所遭如此之故，原臣病狀之不可復備驅策，通朝所共知，而聖上所垂憐者，雖微此，情勢斷無復起供職之望。伏乞聖慈，諒臣危懇，亟命收還近侍，仍遞相職，重勘臣罪，以謝人言，以靖私義，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兢惶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批旨，罄悉予意，而卿猶不諒，如是過讓，今卿斯擧，決知其萬萬過矣。卿若終始邁邁，將無以鎭朝象，卿其須念大體，安心勿復過辭，卽日偕入，用副企望。仍傳于鄭錫三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丁未十二月二十一日午時，上御熙政堂。輪對官入侍時，左承旨李仁復，假注書尹宗夏，記注官李大源，編修官金獻之，中樞都事李行相，漢城參軍趙壽彬，內贍直長朴瑞，禮賓奉事李明復，東部參奉李㢸，竝入侍。承旨、史官，先爲進伏。上曰，輪對官，以次進來。李行相進伏。上問職姓名。行相對曰，臣中樞都事李行相。上問履歷。行相曰，臣丁酉登科，戊戌除拜武兼，癸卯除拜仁遮外萬戶，丙午除拜訓鍊主簿，今年十二月除拜本職。上曰，有何職掌？行相曰，中樞府，自是西樞閑局，別無職掌可達者矣。仍退伏。趙壽彬進伏曰，臣漢城參軍趙壽彬矣。李仁復曰，壽彬不待自上問之，而職姓名，先自陳達，請推考。上曰，職姓名，亦有先爲奏達之規。勿推，可也。上問職掌。壽彬曰，本府有六房，而臣之所掌，卽兵禮房也。兵房，掌勅行時馬房守、負持軍等事，禮房，掌山訟矣。上曰，有所懷則陳之。壽彬曰，本府無大段弊瘼，雖或有些少弊端，而堂上隨便變通，別無仰達者矣。仍退伏。朴瑞進伏。上問職姓名。瑞曰，臣內贍直長朴瑞矣。上問履歷。瑞曰，臣初授濬源殿參奉，歷莊陵參奉，禧陵奉事，見授本職矣。上問職掌。瑞曰，臣之所掌米麪色也。本寺，有臺庫，結城田稅米一百九石，石城田稅米七十七石八斗，捧留庫中。有公用則戶曹出關，請監察出納封鎖，而遺在穀二百六十三石零矣。上曰，有所懷則陳之。瑞曰，本寺，非無弊端，而提調這這變通，別無大段可達者。仍退伏。李明復進伏。上問職姓名。明復對曰，臣禮賓奉事李明復矣。上問履歷。明復曰，臣初授童蒙敎官，相換禁府都事而罷散矣。今秋復職，待罪本任矣。上問職掌。明復曰，米麪色矣。上曰，有所懷則陳之。明復曰，本寺，戶判例兼提調，故凡有弊端，趁卽變通，姑無所達矣。上曰，所掌米麪，留財幾何？明復曰，本寺有臺庫，遺在米四百餘石，而甲辰年，前奉事李普春翻庫時，多有欠縮，庫色輩處，未及徵捧，方有更査之擧，而小臣新除本職，姑未査出矣。仍退伏。李㢸進伏。上問職姓名。㢸曰，臣東部參奉李㢸矣。上問職掌。㢸曰，臣所掌，閭家奪入道路、橋梁等事矣。上曰，有所懷則陳之。㢸曰，京兆堂上，隨弊啓稟，以爲變通，故別無可達者矣。上曰，卽今閭家奪入者有之耶？㢸曰，聖敎至嚴，故部官及京兆，一一申勅摘奸，姑無如是之弊矣。上曰，戶數幾何？㢸曰，四千九百九十九戶矣。上曰，應役之數幾何耶？㢸曰，近來坊民，欲避坊役，皆投入於三軍門砲手，故部內契數三十八契，而强半爲破契，應役之契，只十三契矣。上曰，近來松禁，亦爲申勅耶？㢸曰，松禁，乃四山監役之次知，非部官所掌矣。上曰，漢城參軍進來。壽彬進伏。上問曰，近來松禁，本府亦爲申勅耶？壽彬曰，着實申勅矣。輪對官竝退伏。上問承旨曰，今日都承旨仕進耶？仁復曰，都承旨臣鄭錫三，今日則仕進矣。諸臣，竝以次退出。

○丁未十二月二十一日初更，上御熙政堂。諸承旨請對入侍時，行都承旨鄭錫三，左承旨李仁復，右承旨李重觀，假注書尹宗夏，記注官李大源，編修官金獻之，諸臣竝進伏。上曰，纔聞湖南狀啓入來，而夜深請對，或有邊報耶？鄭錫三曰，全羅監司狀啓入來，而又有如前封書，臣等不敢柝見，以狀啓措語觀之，則此亦凶書也。今月十四日南原場市懸書，而南原，乃是空官，故留鄕所報于兼官谷城縣監李東苾，東苾牒報送之於監營，監司又此狀聞封來。雖未知其書辭緣之如何，而今至屢次，臣等不勝驚痛，不敢以循例啓辭捧入，而欲有稟定之事，敢此請對矣。上曰，狀啓與封書入之。錫三，自袖中出狀啓、封書，使內侍傳達。上旣覽狀啓，親柝封書，下覽後下敎曰，向日全州掛書，旣令燒火，而未滿數日，又有掛書之變，道臣狀聞，如是頻數，極爲驚駭。不知藏得何樣凶計，而締觀筆跡文脈，與前相似，決出一人之手，此將不止於全州、南原矣。錫三曰，末世人心，驚怪之事，無所不至，而大邑場市，掛此凶書，必欲使萬目俱覩者，豈不切痛乎？全州與南原，不過二日程，而十二日掛於全州，十四日又掛南原，似是一人所爲矣。李重觀曰，伏承下敎，此必是一人所爲矣。上曰，措語相近，而筆跡亦同矣。錫三曰，匿名書，父子不相傳之法，旣載律文，而外方道臣，以此凶書，再度狀聞，若此不已，則又未知有何變怪，故臣等求對，欲有稟定之事矣。上曰，其措語，承宣何以知之耶？錫三曰，頃日狀啓上來時，伏聞聖敎，有所推知者，而下懷驚痛，尙今不釋。伊時處分，出尋常萬萬，有非群下所及，故諸臣，莫不有欽仰之意矣。掛書之變，又至再次，雖未知措語之如何，而其爲驚隕痛迫，當復何達？上曰，此豈他意耶？與前日掛書之意一樣矣。先朝賓天之後，世道乖裂，一倍特甚，而豈料至此耶？雖有黨論，而豈至於不敢言之地耶？此非奸民所爲，頃年僞批事，亦見網打之計，而雖或積憤所致，豈有如此變怪耶？因予而有此驚痛之擧，更何言乎？錫三曰，臣等，伏聞此敎，痛迫欲死。變怪雖多，而豈知有如此事耶？上曰，向來掛書辭意，自存形迹，今番辭意，又無形迹，有若非時世之人所爲者然，其措語，尤極陰慘矣。錫三曰，向時全羅監司鄭思孝之封進凶書，與匿名書，不相傳之意有異，故問備道臣，遞罷守令，而伊時處分時，臣等亦嘗暴白道臣之心事矣。今番掛書之變，又出於數日之內，則道臣豈敢不狀聞耶？上曰，觀其掛書之意，將不止於全州、南原矣。錫三曰，此而置之，其變不止。臣等請對，欲爲稟定矣。李仁復曰，事極驚痛矣。未知處分，將何爲之耶？上曰，入侍承宣，不見其書，何以知之？此非包藏深機而然也。但以辱說，加於吾身，文脈筆跡，前後一般，則必是一人之事矣。錫三曰，凡如此等事，或出於死中求生者，或出於嫁禍國家者，而未聞有如許之變矣。上曰，事雖痛心，其言無意義，無着落矣，故曰，非包藏深機矣。但極口肆辱，掛之於十目所覩之地矣。錫三曰，其言至及於不敢言不忍聞之地乎？上曰，猶未揣知耶？無他語矣。錫三曰，雖有賤民，戴天履地，而豈敢爲此乎？今番道臣狀啓中，無譏捕之語，此未知有何意，而旣至屢次，則譏捕之擧，斷不可已矣。上曰，此若捕風捉影，何爲譏捕耶？曾在先朝，有延恩門掛榜之變，而終不捕得，今雖譏捕，安保其見捉乎？此雖匿名書之類，而如果捕得，則不可置之，如不可捕得，則因此譏捕，而未知至於何境矣。朝廷若令譏捕，而難保其必捉，徒有弊端而已。以延恩掛榜事見之，鄕曲無知之人，因其睚眦之怨，構誣良民，極其紛紜，今若譏捕，恐有如此之患矣。予意則不欲譏捕，承宣之意，如何？錫三曰，下敎至當，而第其掛書，旣至再次，則其縱恣無忌之狀，可推而知矣。初則掛之於全州大街之上，今則懸之於南原場市之中，一道之人，無不見之，寧不萬萬切痛乎？臣等非不知聖意之所在，而其變不止一番，則又不譏捕，未知如何矣。仁復曰，聖敎至當，今若譏捕，得之則好矣，如或不捕，則延恩掛榜之事，足爲監戒，恐有無辜橫罹之患，臣謂聖敎至當矣。重觀曰，十八日以勿爲譏捕事，出於朝報，人皆知之，而今又有掛書之變，極爲驚痛，譏捕之擧，烏可已乎？第勿張皇其事，而令捕廳及道臣，愼密譏捕，則豈有不捕得之理耶？昨日懸榜，今日又懸榜，如此而豈可仍置乎？上曰，其書措語，不見則不知之矣。欲問大臣而處之，恐其爲重大，而第大臣，乃國之股肱，亦不可不問矣。夜深命招，則內外騷動，易搖人心，待明朝，三公竝爲命招。左相雖引情勢，而如此之時，豈可引嫌耶？錫三曰，廣詢大臣以處之，似好矣。左揆，以臣弟錫五事，作一難安情勢，臣何敢言，而抑有耿耿所懷，敢達矣。左相，以政格不然之意，言于銓郞，而其後應敎出仕，則怪而陳疏宜矣。匡德自辯，則亦何不可，而辭鋒大過，此雖倉卒不能點檢之致，而以該曹郞官，侵斥大臣，大臣豈不不安乎？但因此而出城則過矣。首揆，見僚相出城，請推匡德，其時，自上若允從，則好矣。匡德所謂，或慮年少喜事，不慮大臣云云之說，過矣，豈不侵於大臣乎？上曰，左相，不知傳與不傳，而以一時體例言之，但箚語則過矣。且匡德年少喜事等說，終始過矣。以大體言之，則該司之官，自政府施罰或請罷，何所不可，而左相之引嫌出城，亦過矣。古有以郞中，論大僚者，予嘗嘉之，而近來黨議如此之後，或用意不正，逐去大臣，故先朝亦嘗深斥者此也。然而官師相規，自是美事，向者予在春宮時，宋寅明因文義，有所陳達，予以爲然矣。匡德爲人，素所知之，欲完新錄下去，而事忽如此，了當無期，故其言如此，且年少云云之說，反隅寬恕，則不足爲嫌，而我國之人，看文太深，引嫌太過之致也。初謂以此而推考匡德，則或慮有杜言路之弊矣。伊後更思之，領揆之屢請推考，意實有在，而予之終始靳允者，旣歉於倚仗元輔之意，且匡德，職是郞官，而侵斥大臣，則其在朝家體例，宜有推考之罰矣。昨日不見大臣疏啓之前，欲爲判付而未果矣，今聞卿言，事雖已過，書出判付，可也。錫三，取紙筆書判付〈判付見上〉已畢，上命錫三讀之。錫三讀畢。上曰，明早三公命招，而左相處，則入侍史官一人進去，雖有情勢之難安，如此之時，不可引嫌，卽爲入來之意，史官口傳，使大臣知之，仍與偕來焉。錫三曰，臣於今日，坐于政廳，未及出去之前，聞有湖南狀啓封書入來，故有此請對，而今已夜深，勢將流門gg留門g出去，標信請出事，敢達矣。上曰，依爲之。錫三曰，小臣，以大臣情勢有所達，而未畢其說，更此仰陳矣。大臣之於庶僚，以體例間事，有所警責。雖請罷職，可也。凡私室酬酢之語或多，過爲引嫌者，此又非也。其言是則可以惕慮，其言非則亦足自反。近來引嫌，大涉紛紜，此莫非末世之故也。今日上意，必欲蕩平，在下者所當奉承，務爲寅協，而如臣者，不能體承，心常悚歎矣。同朝之間，或惡言相加，怒色相視者，旣非美事，而自處之道，則彼雖過矣，我自反焉。今番事，旣甚微細，而情誼疑阻，大臣至於出城，朝象泮渙，誠非細慮。自上別樣勅勵，俾盡和協之道，何如？上曰，其言好矣。承宣引嫌，亦以東壁相避之事也，意或過以爲嫌矣。今日輪對時，聞卿仕進，豈不宜乎？承宣旣開其端，予當以吏判事言之，大臣箚語，謂銓郞與當錄gg堂錄g者，而非爲吏判而發，則吏判一疏違牌，已涉過矣。今又再疏，豈不太過乎？待明朝牌招察任，可矣。錫三曰，吏判之疏，臣則初不欲捧入，而同僚欲爲捧入，且以事體，不得已捧入，而終歸苟且矣。近來文勝之弊，小臣，心常病之，伏願聖上，另加勅勵，何如？上曰，此言好矣。仁復曰，吏判今疏，則與昨疏有異，不但專爲引嫌，而有內局辭免之語，故入啓矣。上曰，內局相避，有前規耶？錫三曰，臣不知古例，而似無此規矣。內局保護之地，旣是服勞之所，則有何相避耶？上曰，提擧，元無相避之規矣。諸臣退伏。上謂錫三曰，湖南掛書，欲爲封置，入送密匣，可也。錫三承命後，諸臣，以次退出，夜已三鼓矣。

12月22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直〉。右承旨李重觀〈坐〉。左副承旨李廷弼〈坐直〉。右副承旨蔡彭胤〈在外〉。同副承旨柳萬重〈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重庚〈仕〉尹宗夏〈仕直〉。事變假注書愼龜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備忘記，噫，世道陷溺，人心薄惡，湖南掛榜之事，數日之內，疊見於兩邑，此不過陰譎妖惡之類，眩亂國中，動搖民心之計，今若設捕，適中奸計，故卽命投火，而推考道臣矣。今觀湖伯所上文書，與前上者，同筆同文矣，此出於一人之手，而非別事也。噫，君臨一方，此等妖惡浮誕之說，豈可聲怒而加歟？此正所謂惡言不足怒者也。勿捕，前已有命，所上別封，依前付火，監司亦一體推考，而守令罷職事，曾雖下敎，已捧傳旨，而亦不無弊端。勿罷，與南原兼任谷城縣監李東苾，一體從重推考。大抵匿名書之父子兄弟不相傳，明有法典，此亦一匿名也。以其言之駭痛輒上，非申禁之意，此後則雖有此等凶說，勿爲封進，直自所覩官投火，而亦勿相傳事，竝加嚴明，分付。

○傳于李廷弼曰，全羅監司狀啓，還爲下送。

○李廷弼啓曰，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李挺膺，持平尹東源在外，掌令朱炯离、李著，持平李壽益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儐，能麽兒堂上坐起事，訓鍊院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副修撰南一明，時在京畿廣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言啓曰，都廳郞廳權扶，纔已啓下矣。聞方在罷職中云，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實錄廳郞廳權扶、李宗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廷弼曰，竝禁推傳旨捧入。

○兵曹口傳政事，以權扶副司果單付。

○吏曹口傳政事，以鄭道殷實錄兼春秋單付。

○李廷弼，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本司開坐，堂上進參，只是三員，而其中漢城府判尹金東弼，今將入直，摠府坐起，無以成樣。除公頉、實病外，吏曹判書李台佐，過引銓曹事爲嫌，戶曹參判李明彦，啓下之後，不卽行公，竝與禮曹判書李㙫，同知中樞府事金重器，兵曹參判趙文命，卽爲牌招，使之參坐，何如？傳曰，允。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領事意言啓曰，史局上下番不備，被廌人李宗白，旣已應講，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職，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宗白檢閱單付。

○又啓曰，因春秋館草記，檢閱李宗白牌招事，允下，而省記已入，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趙泰億處，則以爲，臣昨於辭本，畢暴肝血之懇，冀蒙矜察，卽獲罷免，及奉批旨，不惟不賜準許，乃以鎭朝象念大體，誨諭又復諄切，臣誠惶悶抑塞，憮然失圖，不知所以措躬也。所當更陳情實，以請違逋恩命之罪，而夜來病勢頓加，通宵失寐，痰壅上焦，不善吐咯，幾乎隕塞，良久乃甦，而精神瞀亂，澌綴益甚，其凜凜危苦之狀，近侍之所目覩，實無締搆文字之勢，只得泯伏竢譴而已云矣。目今大臣所患有加，恩諭之下，亦難轉動，臣則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卽遣御醫看病，連爲書啓。

○以副校理姜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廷弼曰，禁推傳旨捧入。

○李廷弼啓曰，副修撰南一明在外，副校理姜樸禁推，玉堂無入直之員，政官，所當牌招開政，差出闕員，而日勢已暮，明日卽國忌齊戒，再明日國忌正日，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牌招開政。

○又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趙泰億來正月朔祿俸，更爲輸納于新門外所住處，則以爲不行公而受常祿，義所不敢出，雖申命輸送，不得祗受云，祿俸不爲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掌令朱炯离啓曰，臣昨以洪聖輔、慶聖會、羅學川事，有所論啓矣。伏承聖批，誨諭諄諄，臣固知聖意之有在，而第念此輩之隨時翻覆，若是革面改圖者，則固可奬其善變，而與其自新，豈以黨中自異爲罪，而此則不然，前後情態，專出見利忘義之心，而非有一分是非之天。臣之所論，直責其行己奸慝而已，何嘗妨今日歸正者之路耶？若其反覆之狀，雖以臣遐逖無聞者，亦可僂指歷數，而言之汚口，有不忍重傷其忠厚之風，惟是臺閣之責，專在於激揚頹俗，則豈可以蕩平之故，而不論其當論之人乎？聖人所謂，苟患失之，無所不至者，正指此等無恥之人，則臣之律之以忘君負國，實非過矣。雖然，臣新入臺地，一啓纔發，辭不達意，致勤聖敎，莫非臣言議疎迂，不能見槪於聖心之致，臣何可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李廷弼啓曰，掌令朱炯离，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黃海道海州進士姜鳳休等疏曰，伏以永柔之祀孔明，以其有臥龍岡也，南陽之祀兩程，以其有程子川也。其餘江陵之丘山，公州之孔巖，龍潭之三川，皆此類也，豈不以景仰冞切，慕嚮無窮者乎？臣等所居本州之東北有山，名曰首陽，其上有臺，名曰二子，其下有島，名曰兄弟，其傍有洞，名曰淸風，豈亦山名偶合，而後之人，有懷於孤竹二子，故爲此美號，以寓想像之思耶？抑或本州，果是墨台氏故國，如裵矩傳所稱耶？蓋其眞贗，有不可辨，而淸風高節，凜凜如在，則又何必强論彼此之分別乎？臣等，嘗與州之章甫，營建廟宇於淸風洞，以爲二子妥靈之所，經始於丁卯，訖工於辛未，而辛巳春，上疏請額，則惟我肅宗大王，於三月十五日引見時，下敎曰，海州儒生等，以首陽山夷齊祠賜額事，陳疏，啓下該曹矣。山名首陽，島名兄弟，故儒生輩，因其地名而立祠，有此請額之擧，想像遺風，實多曠世之感矣。特爲賜額事，分付該曹，可也。四月初二日，下備忘記曰，海州首陽山夷齊廟，特以御筆賜額曰，淸聖廟，聊寓千載起敬之意，別遣近臣，宣賜致祭，仍復御筆七言律，以致欽尙之意，詩曰，山號首陽同古號，廟名淸聖卽新名，登巓疑見採薇迹，入洞如聞叩馬聲。苟不生平信道篤，烏能若此自知明。武王二子憂雖異，萬世千秋義竝行。於乎盛哉，我肅廟尙節義勸風化之意，度越千古，聳動四方，則環東土數千里，孰不感歎欽仰哉？其時觀察使臣李彦經，得朱子筆百世淸風四大字，方欲刻板揭壁，而徑遞未果。其後本州通判臣趙命禎，與觀察使臣鄭是先謀曰，百世淸風四字，字樣甚鉅，不可以揭壁，且其字體森嚴，書義襯貼，有若眞爲淸廟書者。況我聖上，尙義崇節，迥出百王，御製宸翰，聳曠千古，則盍以四大字，刻之石，豎于庭，而又將我聖上表章之盛事，記諸文字，刻之一面，以爲萬世不泯之圖乎？仍請記文於故領議政文貞公臣崔錫鼎，則錫鼎，感二子扶綱之大節，體寧考奬節之盛意，作爲記文，鋪張盛擧，觀察使臣鄭是先，實書之，伐置碑石。未及竣事，而是先及命禎，俱爲遞歸，一種喜事之徒，提起故相臣《禮記類編》事，至謂毁經侮賢之人，所製文字，不可與朱子墨蹟，竝書豐碑，譸張魔戲，因仍捱遲，迄今未就。嘻噫，相臣之受誣，豈忍言哉？前後黨人之齮齕也，肅廟屢下恩批曰，此輩抉摘粧撰，必欲構陷之計，而予固洞燭，良可寒心。又曰，卿之平日尊信朱子，寧有一毫近似於人言爲敎，寧考之昭辯如此，而遷延累載，竟爲黨人之所沮敗。將朱子之墨蹟，未壽其傳，而聖考曠世之盛典，尙未剞劂於萬世不刊之石，有識之嗟惋，爲如何哉？嗚呼，肅廟肇錫之號，旣取《孟子》之訓，而朱子四字之題，亦自鄒傳中出來，則錫鼎之記文，贊揚先朝之美事，發揮先賢之遺義，其有補於振作風敎者，豈淺淺哉？況親灑宸翰，旣賜廟額，又降御筆，奎章燦燦。所以培植人紀，聳動風聲者，亦未有如我肅廟之盛擧，而事歸沮敗，工未就緖，此非獨一方士民之歎惜，亦豈非聖世之一大欠典乎哉？此事雖微，關係先朝，臣等，不避猥越，敢此仰瀆於宸嚴之聽。伏願殿下，特垂俯察，想古聖義烈之炳烺，體先朝尙節之盛意，本州淸聖廟碑朱子筆百世淸風四大字，刻之一面，故相臣崔錫鼎所製陰記，刻之一面，立之廟庭事，令該曹稟處，及時擧行，以樹風聲，以光前烈，以幸斯文，不勝幸甚。臣等，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覽爾等之疏，深慨玆事之尙未果焉。然而伊時寢而不行，未能詳知，其令該曹稟處。疏錄，進士姜鳳休，幼學李泰翼、呂必榮、崔弘傑、吳命德、崔鄆行、崔弘柱、尹在璿、崔活、李恒翼、崔瀚、趙始大、崔弘垕、安處仁、崔弘基、安好仁、崔一奎、吳命仁、崔一星、吳彦祚、崔百行、吳命錫、崔昌行、趙之大、崔弘德、姜鳳周、崔弘成、吳命享、崔弘慶、崔一箕、吳煥昌、崔象三、吳命翊、崔弘錫、呂必壽、崔弘潤、趙相龍、尹光鏡、呂必復、崔弘謨、黃順成、具埴、李炯、閔齊魯、崔一儒、閔齊愚，進士崔世泰。

○兵曹參知李顯章疏曰，伏以臣於頃年，待罪灣府時，以壬寅疏事，重遭讒搆之言，至被島棘之典，自極西至極南，跋涉數千程炎程，出沒九百里鯨濤，幾死者數，一縷僅延，積年瘴海，百病交作，殘骸餘魂，死亡無日，人情到此，寧不自悼，然此猶不足恤也。只是區區之忱，有不能自已者，臣於從宦之日，一未曾出入於胄筵，聖上不識其何狀，而負罪至此，一朝溘死，則一瞻淸光，永違生前之願，有願莫暴，長抱泉下之痛，籲天無路，北望宸極，有淚如隕。不意迺者，天日回照，群枉畢伸，如臣草木之微，亦霑雨露之私，枯鱗之再躍，寒灰之復燃，未足以喩其渥也。萬死餘生，生渡滄溟，扶將病軀，重入脩門，瘴癘炎陬，免爲異鄕之鬼，父子兄弟，復對三年之顏，感祝天恩，不知死所，而疾病沈痼，益覺世念之都灰，釁累在身，分作明時之棄物。騎省新命，忽下於千萬夢寐之外，生成之渥，起廢之恩，偏及於滓穢之賤臣，聖恩罔極，天高地厚，非臣殞結，所可仰酬，在臣分義，固當竭蹶趨命，以伸感激之悃，而顧臣前後所遭，非比尋常，有不可復廁周行者，輒敢披瀝肝血，仰首一鳴，伏願聖明，俯垂矜察焉。噫，臣之向日一疏，斷無他腸，爲宗社也，爲兩宮也。夫豈有一毫近似於言者之言，而惟彼仇怨之輩，必欲甘心於臣，摘抉文字，構成罪目，猝陷於罔測之科，可勝痛哉？疏中所論，皆是鞫案所載，疏啓已出之語，而或謂之極其叵測，或謂之用意陰凶，有若臣抑勒創出者然，人之爲言，胡至此極。大凡文字，一二字增減之間，旨意判異，面目頓殊，而彼乃截斷首尾，變幻辭意，巧加粧撰，惟意所欲，世間被誣者何限，而未有如臣所遭之萬萬罔極。雖以日月之明，亦何以坐燭其情狀哉？臣疏尙在，一經睿覽，可以洞察，臣不欲辯暴，以煩天聽，而且臣抑有所不可不一暴者，敢將事實，略此自列焉。噫，臣之所被律名，去死一等，而甘心之意，猶爲未足，下石之計，無所不至，乃又以灣事，嗾囑臺官，極意構誣，其所爲言，罔有紀極。及有行査之命，其時府尹，不顧交承之應嫌，自當行査，惟恐不及，固是常情之外，而且當初臺疏槪曰，捉得禁貨，潛自藏置，自巡營發覺之後，始以若干斤，瞞報塞責，其餘終無去處云云。及其査覈之際，搜檢與報營，其間日子，昭然可質，至於報營斤數，自前禁物之執捉，略報營門，專付公庫，以應使勅之需用，自是灣府流來之規，其餘許多斤數，皆有區處，諸招一辭，文書明白，臺疏所論，盡歸脫空，無可摸捉，則計無奈何。又於元數外，創出白地之加數，應問各人外，威脅不干之官奴、貢生，其中癡騃兩漢，㤼於刑杖，姑息誣服，以此成案，欲爲陷害之資斧，古今天下，寧有是耶？臣之子，痛臣之受誣罔測，登聞訟冤，仍請更査，自上特下議處之命，適於其時，節使還京，盛言灣査之無據。公誦如此，故過屢月之後，始乃覆啓，更査於龜城府，則貢生官奴輩，以初査時不勝杖誣服之意，個個直招，而其所發明，皆有根據。臣之所被誣衊，都歸淸脫，則初査之官，恨其構誣之綻露，張皇陳疏，更加巧飾，至曰，査官白守一，乃其私人，密勿親厚之狀，世所共知，曲循私囑，惟意所欲云云，其誰欺乎？臣素不識白守一之面目，世間安有不識面之私人乎？唯此一事，可見其用意之慘刻，彼雖急於陷人，獨不念君父不可欺誣乎？若以臣之自明，不可取信，則臣與初査官，竝下司敗，一處對辨，庶可有明覈之路，此臣之所大願也。其疏，又以盛蔘一行擔，及唐太作木等說，眩亂天聽，構誣益深，而此數件事，皆是査狀上送後，怒臣子之鳴冤，私自貿招於當初誣服人者也。噫嘻，何其甚也？伊時報營人蔘，盛于行擔，仍送巡營之狀，各人招辭，旣已明白，金吾覆啓，亦且詳悉，不待費辭，自歸辯明，而九十斤之蔘，非一行擔，所可容入，雖三尺童子，皆可知之，而乃以報營一行擔，欲實九十斤之說，誠不滿一哂也。至於山城別備作木事，臣除出蔘價銀，貿得唐太，作木移送，此亦昭載文書，而乃以裹蔘唐太，收稅唐太、作木之說，白地架鑿，必欲鍛鍊，吁亦甚矣。裹蔘唐太，數旣零星，而用爲搜檢將校賞格之資，收稅唐太，則用下於諸將校之衣資，及各樣公用，而監色等招辭，亦皆直陳，則其疏之專出粧撰，於此蓋可見矣。此外，又有一二事條辨之端，而此則尤不關於査事，臣不欲呶呶申暴。至於最後査官結語中，又以正木、唐太之伊日移下，伊日還報，執以爲疑端，而各庫所有之物，互相推移，從便換用，自是各營、各邑通行之規，而況其正木、唐太，物件俱存，文書昭載，則以移下還報，執爲疑端者，抑何意也？蓋嫉臣而必欲陷害者，自有其人，臣不欲索言，而初査官，不知避嫌之義，猶且冒當者，亦豈樂爲也。龜城査官，據實査報之故，憑他事見罷，其後更査於安州，則其所淸脫，一如龜城，而未及論報，先聲已播，又憑他事，至於狀罷，末乃移定於甑山。各人招辭，一如龜、安，無可爲言，則甑山査官，當其屢罷之餘，乃於結語中，强作疑端，塞責論報，亦非異事也。如是而猶不滿於其意，則乃於殿最，顯示貶意，掩置査狀，仍不修啓，卽此一款，臣之被誣之由，斷可知矣。且凡査體，必以啓下條件，發爲問目，而此則不然，初査官之疏，元無下該府之命，而私自添入，作爲問目，此非但當之者之所駭惋，後弊所在，關係不輕，臣不得不言。噫，當其百計羅織之際，若非我聖上曲加覆燾，終始全保，則臣將薤粉矣。追思至今，寢夢猶驚，而竟賴天日之照燭，誣枉快雪，垢膩昭洗，臣已不勝受恩感激，銘心鏤骨，而況蒙滌瑕藏疾，更不拂拭。顧以疏逖之蹤，叨此曠世之寵，揆以義分，唯當一謝恩命，少伸犬馬之忱，而自念身名之汚衊，更無餘地，士夫之羞辱，莫此爲甚。如使臣平日操履，有足以見信於人，則寧有此意外之橫逆乎？反躬自省，不覺靦顏，此所以自畫於榮塗，不敢爲冒出之計也。且臣情勢之外，實有疾病之難强者，臣本以虛脆之質，久處炎瘴之鄕，風土所祟，源委已痼，痰核遍身，牽痛難忍，咳喘兼劇，呼吸急促，以此病狀，萬無自力供職之望。宿衛重地，不可緣臣而暫曠，玆敢疾聲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俯諒危懇，亟許鐫免，仍命選部，勿復檢擧，使得退守丘壑，涵泳聖化，以卒生成之渥，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眜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12月23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病〉。左承旨李仁復〈坐〉。右承旨李重觀〈坐直〉。左副承旨李廷弼〈坐直〉。右副承旨蔡彭胤〈在外〉。同副承旨柳萬重〈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重庚〈仕〉尹宗夏〈仕直〉。事變假注書愼龜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廷弼啓曰，左議政三度呈辭到院，而國忌齊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左議政趙泰億三度呈辭。答曰，前後批旨，罄悉心腹，辭已竭矣，語已窮矣。卿何不諒，而如是困我乎？所患近雖添重，神明所相，勿藥可瘳。卿其須體如渴之意，亟收巽章，俟少間偕入，用副慇懃之意。

○傳于李廷弼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李廷弼，以義禁府言啓曰，龍安前縣監尹東夏原情公事，除刑推議處事，判下矣。湖南別遣御史封進不法文書，下本府，以爲議處時憑考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仁復啓曰，全州判官李錫仁勿罷事下敎，而無仍任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任。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牌不進，參判尹淳進，參議尹惠敎在外，左承旨李仁復進。吏批啓曰，判書李台佐牌招不進，參議尹惠敎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又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竝擬，何如？傳曰，允。以呂善長爲副校理，趙鎭禧爲修撰，李匡輔爲副修撰，李龜休爲禮曹佐郞，李明彦承文提調單付，金聲大學諭單付，李錫仁全州判官仍任事，承傳。

○兵批，行判書吳命恒病，參判趙文命病，參議梁廷虎進，參知李顯章未肅拜，右承旨李重觀進，以宋眞明、趙遠命，副護軍單付。

○李廷弼啓曰，新除授副校理呂善長，修撰趙鎭禧，副修撰李匡輔，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校理呂善長，修撰趙鎭禧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廷弼曰，禁推傳旨捧入。

○備忘記，擧條之必以三日內啓下者，乃舊例也。十九日次對擧條，今始書入，事甚稽緩，而且其日筵奏，下敎出擧條者，亦不多，則呂善長等，推考擧條，猶未啓下，新進怠慢之習，不可不別樣警飭，當該注書拿推。

○假注書李重庚拿推代，以許采爲假注書。事變假注書愼龜重拿推代，以申一淸爲事變假注書。

○傳于李廷弼曰，今觀北兵使狀啓，刀割紙端，所見極爲不敬。此必非修啓時事也，自政院，各別申飭。

○李重觀，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趙泰億來正月朔祿俸，更爲輸納于新門外所住處，則以爲，更爲輸送之命，至再至三，臣誠惶恐無地，而不供職而受祿，終無是理，又不敢祗受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柳萬重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敦義門外議政府左議政趙泰億所住處，則以爲，臣一疾轉益沈篤，別症又復添加，萬無一分强起之望，連章控急，至再至三，而輒舍代撰之恒格，每降敷心之特諭，責之以不諒困我，勉之以竢間卽入，臣不勝感激惶悶之至。又伏聞昨日，有使首相諭意之敎，臣於病中，蹶然驚起，仰感恩顧之出常，俯惕息偃之非時，區區廉義，宜不暇言，而目今疾病，如是危苦，雖欲轉動，實無其路，唯有鎭日籲號，以冀矜察，速賜處分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答曰，今觀書啓，庶有體諒之意，而其所結語，猶復如前，愕然之極，亦復慨然。噫，大臣，佩國安危，其所去就，不宜自輕，且今予倚仗于卿者何，而如是巽讓乎？況使首揆諭卿者，予意若何，而其無變動之意乎？雖有所患，自可勿藥。已有蹶然之意，則當撤單，俟間同入次對，義固當然，而以一時所患，幺麽微細之事，至此之甚耶？非乎平日所望之意，此猶如此，予之倚仗之意安在？卿若思及于此，卽日收章，自力入城，卿須體予至意，亟收辭單，俟少間卽日入來事，更爲傳諭。

○掌令李著啓曰，掌令朱炯离，避嫌云云，〈避辭見上〉引嫌而退，激揚之論，誠得臺體，誨諭之批，何必爲嫌？請掌令朱炯离出仕。答曰，依啓。

12月24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直〉。右承旨李重觀〈坐〉。左副承旨李廷弼〈坐直〉。右副承旨蔡彭胤〈在外〉。同副承旨柳萬重〈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宗夏〈仕〉許采〈仕直〉。事變假注書申一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成宗大王忌辰。

○左承旨李仁復，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趙泰億來正月朔祿俸，更爲輸納于新門外所住處，則以爲，雖蒙更爲輸送之命，不行公而受常廩，終無是理，不敢領受，屢違恩旨，不勝惶悚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同副承旨柳萬重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敦義門外左議政趙泰億所住處，則以爲，臣情危病劇，義在必遞，三告請急，日望矜允，每於辭單之上徹，輒煩特諭之下降，今又於更鼓屢下之後，別宣十行溫綍，辭旨愈益隆重，責勉愈益勤切，臣十回莊誦，不覺汗淚交滴。況日昨事，實有大惶感于中者，親降御書于首相，使之諭意於賤臣，事未前聞，恩出非常，聖意所在，臣敢不仰體，一身私義，宜不可復顧，舁疾造朝，固知分義之當然，而第臣病勢，非嚮者出城時，不啻十分添加。目今凜凜危綴，未可轉動之狀，不惟御醫之書啓，逐日陳達，數日間，兩僚相，迭相來見，深加憐愍，則臣言之無一毫假飾，此焉可知。恩諭至此，未克祗承，臣之罪戾，萬殞難贖，抑有不可不一番陳暴者，俟神氣稍定，當以一疏仰控，以俟處分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都承旨鄭錫三啓曰，假注書申一淸，雖已分館，未免新，許采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左副承旨李廷弼啓曰，新除授弘文館副修撰李匡輔，時在京畿高陽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多員，皆已禁推，或有在外者，無一推移入直之員，事甚未安。政官，所當牌招開政，差出闕員，而今日，乃是國忌正日，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鎭日開政，事體未安，明日牌招開政。

12月25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式暇〉。右承旨李重觀〈坐直〉。左副承旨李廷弼〈坐直〉。右副承旨蔡彭胤〈在外〉。同副承旨柳萬重〈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宗夏〈仕〉許采〈仕直〉。事變假注書申一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廷弼，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重觀啓曰，今日賓廳次對，兩司當爲入侍，而諫院無行公之員，除在外、呈辭入啓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廷弼，以備邊司言啓曰，湖南御史李匡德，催促上來事，命下矣。聞其入城有日，而尙引前嫌，不卽行公，事甚未便，湖南御史，從重推考，卽爲牌招，今日賓廳日次，使之同爲入侍，稟定凡事，何如？傳曰，允。

○李廷弼，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賓廳次對，堂上進參，只在三員，事體極爲未安，吏曹判書李台佐，以銓曹事，引嫌太過，戶曹參判李明彦，啓下多日，尙不行公，其他公故、實病外，刑曹判書徐命均，戶曹判書權以鎭，同知中樞府事金重器，漢城右尹李廷濟，雖各有些少病故，不至大段，而不爲進參，竝牌招，使之同爲入侍，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廷弼曰，備局堂上，纔已牌招，觀其去來，詣閤門事，分付。

○傳于李廷弼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李廷弼，以兵曹言啓曰，今日辰時量，忽有一狗，自金虎門突入，近杖軍士等，卽爲逐捕於銅龍門近處云，聞來極爲駭然，守門軍卒，自本曹，從重決棍。同守門將趙評，常時不能檢飭之失，在所難免，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李廷弼啓曰，上番兼春秋李大源，親病呈辭，今當出代，而兼春秋宗簿寺正洪尙容，時帶預備，判校金獻之，方有身病，兵曹佐郞南渭老，家有拘忌之疾，他無推移之員，禮曹正郞李大源，兵曹佐郞南渭老，所帶兼春秋之任，今姑減下，其代，今日政差出，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牌不進，參判尹淳牌進，參議尹惠敎在外，左副承旨李廷弼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恒訓鍊院進去，參判趙文命病，參議梁廷虎入直，參知李顯章未肅拜，左副承旨李廷弼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台佐，牌招不進，參議尹惠敎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臺諫及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鄭錫五爲修撰，宋寅明爲大司諫，洪尙寅爲獻納，金重泰爲典籍，李時恒爲典籍，李龜休、朴履文，兼春秋二單付，南泰績爲內乘，許采、申一淸，付司正。

○鄭錫三，以宗簿寺言啓曰，卽接茂朱府璿源寶閣修改郞廳報狀，則寶閣南邊柱梁耳機中房木，違退生隙，勢將掇改，而崎嶇絶頂，雪積尺餘，材瓦等物，輸運無路，寒嚴地凍，決難改礎，卽今則姑無時月間傾覆之慮，待明春修改之意，馳報矣。旣無急時頹圮之慮，則當此凍節，不可始役，郞廳姑令上來，待明春改修，何如？傳曰，允。

○李廷弼，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趙泰億來正月朔祿俸，更令倉官輸送，則以爲，今日以請寢更頒之命，陳疏入啓，不敢祗受云，祿俸不爲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疏批已下，更爲輸送。

○刑曹參判、知訓鍊院事李森疏曰，伏以臣，百疾纏身，衆務交劇，不敢言病，亦不敢控辭者，誠以聖恩隆渥，圖報無地，唯思奔走竭蹶，爲一身義分之所自安，還朝以來，前後除旨，不量才分，一意應命，本局多事之外，無日不赴於公坐，以致神精耗渴，筋力澌盡，加以水土所祟，已成膏肓，形殼雖存，肌肉盡脫，膈痰上升，最爲時急之症，雖於入對之時，未免蒼黃退出，降氣還入，此則聖上或已俯燭矣。日昨次對，進詣賓廳，旣塡進字入啓之後，寒氣忽作，遍身如束，肢節刺痛，氣息昏瞀，傍觀爲之愍然，勸令出去，故僅僅扶曳還家，其在分義，極爲惶悚，今始自列，尤涉稽緩，目今諸症，夾感重發，有非時月間調息所可責效，玆敢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察臣難强之實病，本兼諸任，亟許鐫免，俾尋生路，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職。仍傳曰，遣內醫看病。

○文學趙顯命疏曰，伏以臣，伏聞赴燕大臣，以其子諮議臣錥，帶去事陳請，殿下許令臨機遞職以往云，臣竊以爲，此非所宜許，而殿下許之輕也。始殿下勅選部，使之出諮議窠，及錥旣差，屢費絲綸，殫盡誠禮，必致之後已者，果何爲也？臣有以知殿下，必不但欲其徒往徒來，以備文具而侈觀聽而已也。然則殿下之許之也，不其過乎？錥之承命入都，亦旣數月矣。適東宮，有不安節，許久停筵，中間只經一番召對，一曝之效，想宜不深，而今忽許其遠去，無少持難，此與當初督差勉召之意，果不相左矣乎？錥之請往，固出於至情，殿下之勉從，亦出於體下，臣非不知此，然第念大臣，年紀未甚衰謝，又能良食豐旺，王靈所賴，行李自當珍重，宜無待於孝子之扶將，且大臣，多壯子可隨往者，何必錥而後可也？雖以錥言之，兄弟一身也。弟往，亦何異於己也。然則殿下，雖不聽其往，於體下之仁，敦孝之化，臣未見其有一分之損也。目今歲律將新，春煦漸長，正須日闢書筵，使之朝夕左右，以責其薰養之功，則是宜不容其一日或去朝，況可遣其萬里之外，歸早晩，未可卜者乎？殿下之意，必以爲，今雖許往，歸當勉留云爾，以臣計之，殆不然也。儒者，難進易退，錥又過執謙遜，今此之來，旣自粗伸分義，而亦幸因而得遞，竣事而歸，其不中路遁去，仍遂不來，臣實莫保其必不然也。苟如是也，殿下雖欲再致，得乎？設能致之，其間當費年月撕捱，而東宮之側，久無人矣。《詩》云，縶之維之，以永今夕。夫其不來矣，欲其來之，旣來矣，惜其去之，惜之之切，至欲縶維其馬而留之，在他人尙然，況如臣者，猥叨講官，愧無補益，今幸得錥爲僚，與有周旋，蓋不但同朝之喜而已，則其惜去之切，豈止於欲縶維其馬者乎？玆敢略陳迷見，冀還成命，惟殿下察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疏中諮議沈錥事，爾言是矣，而第允其所請者，所重在焉故也。

○湖南別遣御史兼司書李匡德疏曰，伏以臣之尙今留滯，祇是待堂錄耳。堂錄旣不成，則所當卽日南下，而特以日昨妄陳一疏，重觸大臣，且急於歸省病父，遽犯經先gg徑先g下鄕之罪，批旨之下，不敢久留，翌日歸伏城中，而大臣出城，箚疏連上，臣誠惶懍悚栗，泯伏俟罪，不敢晏然辭陛，尙此徊徨狼狽矣。千萬意外，忽伏承牌召之命，臣驚惶震惕，不敢坐違，謹此趨詣於九扃之外，而顧臣本來情勢之外，又有萬萬難安，不敢冒進者。臣於昨日，同朝親友之來過也，聞大司諫趙趾彬，構成一疏，盛論臣事，傳者雖不能擧誦句語，而語意大綱，若謂臣，曾藉結姻之力，濫通極選之地然者云，蓋臣之秋間見擬宮官也，參議趙文命，卽臣之前妻之三寸叔父故也。其疏之至今不出，雖未知緣何曲折，而聞其治本，尙在大臣坐側，搢紳往來者，無人不見云，則此決不可以未發之疏，而掩置不顧，揚揚冒出也，明矣。噫，今日湖事，非不知一日爲急，而人言旣方生，本職尙未解，則臣實步步皆礙，進退兩難，臣之情勢，可謂窮蹙無地矣。伏乞聖明，將臣本兼天曹宮官之職，一倂遞改，使公議有所伸，而使事無或滯，則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俱悉，向事非特旣往，今觀大臣疏本，說破無餘，爾何不安，至於以私草不用之疏，執以爲嫌，殊涉太過，設令有此等之疏，爾之才望，豈不合於是選，而過自撕捱乎？且政爾自反處，何暇怒於人，爾其勿辭，從速察職。傳曰，疏批已下，仍更牌招入侍。

○左議政趙泰億疏曰，伏以臣，疾病危綴之狀，已悉於前後疏單，昨曉書啓矣。每奉聖旨，開曉洞然，無有餘蘊，臣固已感歎欽聳，而至於俾僚相，使知聖意，尤是曠絶之恩數，臣宜不敢更言私義，第臣當初出城之由，今日難進之意，煩猥是懼，初不敢畢陳，聖明亦無由盡燭，故以臣今日此擧，爲自輕去就，始則敎以未免過矣，中則敎以決知其過矣，末又以萬萬過矣爲敎，夫玉堂官之不傳臣言，銓曹郞之公肆嘲侮，儘皆體統所關，古今所罕，而臣若只以此引退，則誠亦過矣。聖敎至爲允當，而若臣之所大不安于心者，本不止此耳。李匡德之疏，有曰，獲罪大臣，又曰，通塞失序，臣初未詳旨意何在，或言臣子趾彬，名入參銓之擬，而匡德舍之，疑臣之或不平於渠，乃有此箚，夫政席間，堂、郞酬酢，非外人所可知，臣果初無所聞，將出城也，聞諸親舊所傳果然。臣始聞此而喟爾曰，父忝三事，兒在近密，通朝有幾人哉？家事滿盈已極，常所懍懍憂懼，更有何不足，亦有何所望，而懷恨於擬望先後，欲以逞憾於銓官，則此其人，眞是無所不至之小人，不可與事君之鄙夫，使我而敢萌是心，則人雖不罪，神明必殛之，使我無是心，而人疑之若此，如田光者，必當刎腹而自明，人之賤汚我，一至於此，則雖在微官庶僚，尙不抗顏而行乎世，況名爲大臣，而受此於人，乃敢蹲冒於百僚之右乎？且念臣箚中，政例不然四字，只以格式言之，本非深咎銓曹之意，銓長、亞銓，竝無一毫深引之端，獨匡德之公然橫檐，疑臣至此，豈非萬萬情外乎？呂善長果傳臣言，早自變通，則臣無可以陳箚，臣不陳箚，則於匡德，元無關涉，臣何能逆覩善長之不言，預爲此使匡德引咎之端，況匡德以此引咎，於彼我，有何損益，而其爲言若是耶？然臣不以此介介，直付之一笑，日昨匡德，委來見臣，相對說破，臣都不置諸胸中，而第念名流疏章，播布中外，遠近耳目，無不聞覩。臣若徒以恩禮之優異，時事之艱虞，淟涊仍冒，盤礴不去，則人必曰，是夫也，身忝大僚，受黯黮之疑，甘汚辱之來，猶且饕榮不止，白首委蛇，臣雖喙長三尺，亦何以自解，此事，不特關一身廉義，今臣之出城，實非可已而不已者也。前疏所引，關係體統，固亦不可謂幺麽微細，而況今此所陳，實有大於彼二款者，聖上於此，亦可諒臣處義之非過也。方今民生困瘁於下，聖心憂勞於上，此豈臣偃息在家之日，臣情勢之外，病狀如此，恩宥荐降，而不得祗承，一味惶隕，靡所措躬，承宣臨守，旣經多日，倉官輸祿，已經四度，病裏悚悶，如添一病。伏乞聖慈，諒臣危苦之情，沈篤之病，俱無一分可强之勢，亟先收還近侍偕來之旨，竝寢廩祿更頒之命，仍遞臣所帶相職，重勘臣孤恩慢命之罪，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批旨，悉攄心腹，以卿平日體國之誠，何不諒此，而困我此極哉？李匡德疏中數句語，未詳何事，今觀卿疏，始乎知之矣。此不過年少氣銳輩，不擇下筆之致，則以卿休休之量，當付一哂，何如是過嫌乎？卿惟曰大矣，而予則曰終歸微細矣。予旣誠淺，今之此言，不足以感卿心，而今有一說，卿其諒哉。卿疏中，有曰，匡德來見，相對說破，又曰，都不置諸胸中，卿意若此，而如是巽讓，此豈予之所望哉？卿須念君臣之大義，體小子如渴之意，以往事，便却度外，卽日入城，竢間參錄，則玆事方可妥帖，而朝象豈不美哉？如是而後，遠外聽聞，必將咸曰更張後，大臣處義，果超俗套，由此一事，可勵末世。今予此敎，豈徒慰安卿心，實爲世道矣。不腆常廩，尤不宜過辭，偕來承宣，卿若承命，自可入來，卿其知此丁寧之旨，安心勿復過辭，宜卽偕入，用副上下之望。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今十二月二十五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右議政沈壽賢，右參贊金始煥，禮曹判書李㙫，判尹金東弼，戶曹判書權以鎭，吏曹參判尹淳，右承旨李重觀，掌令李著，假注書許采，事變假注書申一淸，記注官李大源，記事官李宗白，同爲入侍。領議政李光佐進曰，日氣寒冱，聖體若何？上曰，連爲無事矣。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王大妃殿調攝之候，若何？上曰，一樣矣。近來中宮殿氣候，若何？上曰，無事矣。王世子氣候，近益差勝，而喉乾之候，若何？上曰，平穩而喉乾之候，尙未差減矣。嬪宮氣候，已盡完復，而亦無往來熱候乎？上曰，微有往來熱候，故月經牛黃膏，尙不停止矣。〈奏文命撰事，方物持去事，見下擧條〉戶曹判書權以鎭曰，今番謝恩使持去方物事，旣已稟定，而臣有所懷，故仰達矣。甲辰年間，臣謝恩副使赴燕時，所齎銀貨甚少，恐難無弊竣事，路中方切憂慮矣。適逢李明彦使回之行，聞尙明者，乃我國人之子孫，而有寵於胡皇者，方欲得花馬云，故臣行中，適有此馬，故到京之後，與兩使臣相議，卽送此馬於尙明處，則尙明大喜，意欲內入云，而接待之際，甚爲款曲，及至方物進獻之時，尙明來坐內帑邊，無弊捧入，而亦有書畫及若干他物禮送之事矣。伊時給馬事則狀啓，而尙明所給物件，則未及狀聞矣。取考前例，則古判書朴權，亦有如此事，所得物件，曾於肅廟朝，有內入之事矣。甲辰年後，小臣出守外藩，旋又罪黜，迹遠朝著，無路陳達，故所得物件，不敢私用，藏置譯官家矣。今此還朝之後，取置戶曹矣。此物，依前例入於內間，何如？上曰，使臣之所得者，似非公家之可用，而今聞東萊、釜山使行所受之物，亦歸戶曹云，卿之許久留置，意甚可嘉，只宜置於戶曹，可也。自然地部，有可用之時矣。〈償債廳事，出下擧條中〉李光佐曰，使行離發，只餘十日，而沈錥尙未遞付軍職，甚爲悶迫云矣。上曰，右相衰年遠役，故不得已送沈錥，兼理行中之事，而行期尙餘十日，其間玉堂若備員，則欲於講席，一番引見矣。使行都口傳，則先爲啓下，而沈錥則追後改付標，可也。以鎭曰，今番進宴時所用，雖有謄錄，而自下亦不敢任意節損矣。昨日，臣與都監堂上趙文命，有所相議矣。持挾費多，油淸所入之數，亦爲不少矣。至於所用盤，則欲以前有者用之，而不爲改造矣。上曰，此事，欲爲下敎矣。進宴之禮，極爲重大，而凡干所用，當依甲辰年例減之矣。慈聖德意，必欲務從損略，在予養志之道，不可不奉承，而遮帳則秋間吉禮時所備者，今可用之，修理一節，亦當依慈敎，勿爲擧行，而至於鋪陳之物，雖有吉禮時所造，而一用之後，輒皆傷毁，難可更用矣。此則不可不改備，而其餘則有司之臣，各別節損而爲之，可也。〈實錄廳郞廳推考察任事，出擧條〉上曰，實錄都廳郞廳李宗城之一向撕捱，不爲承命，過矣。尹淳曰，宗城方入於本館錄中，而以前乏履歷之故，都廳之命，堅意欲辭耳。大抵參下之爲都廳，是極望，故渠以巽讓之意，雖連被禁推而不仕矣。光佐曰，宗城旣不欲膺命，則匹夫之志難奪，宗城則遞免，其代，以前持平吳光運差下，何如？上曰，參下極選，古亦有之，且都廳，雖極望，而亦往役之義也。渠以世祿之臣，何可强辭乎？今聞其入於本館錄，而若遞都廳之任，則來頭極望，豈可勉出耶？更爲牌招察任，可也。〈此下八件事，出擧條中〉上曰，李匡德今日上疏，卿等見乎？光佐曰，未得見之矣。上仍下其疏，則光佐看過後進曰，此事如是，則轉爲層加，將無止泊之日矣。上曰，此事過矣。豈以宮僚，爲極選耶？且匡德爲玉堂，豈不久乎？光佐曰，趾彬之疏，尙無上徹之事，則雖或草疏，與不爲同矣。年少輩，多會彼此得失，互生不合於節奏之事，多矣。如此之事，若一一上聞，則自上下覽，亦必爲怪異矣。事事如此，則何時可究竟乎？壽賢曰，年少之人，爲氣所使，起鬧如此，若不鎭靜則難矣。上曰，匡德之爲玉堂旣久，則何有此言耶？尹淳曰，兼司書通淸，乃天官之極選也。臣雖未見趙趾彬未呈之疏，而豈以匡德，爲不堪此選乎？匡德方欲必遞吏郞，故如是爲言矣。上曰，李、趙兩人，本來氣勝，人品異於他人，故今番如是其過矣。趾彬以大臣之子，大臣未入來之前，必不欲行公，故今日以諫長違牌，而踏啓字矣。匡德亦欲遞吏郞，而付軍職下送湖南，而未及爲之，忽生此一節，何以則可以鎭靜耶？光佐曰，匡德，乃故賢相李景奭之玄孫，眞望之子，渠又能文年少兼書極望，匡德豈不合爲之乎？且趙趾彬之疏，非呈於政院之疏，而卽私草也。匡德疏中，雖曰疏草，在於大臣坐側，人皆見之，而臣等，頃日往見左相，而亦未見之矣。且豈合以在草之疏，如是引嫌乎？上曰，匡德之吏郞，當遞之耶？當勿遞而留之耶？壽賢曰，若遞則當令南下，非但都政之無期，旣圈之弘錄，亦將難用矣。上曰，匡德出仕，則都政今月內，亦可爲之耶？尹淳曰，每年必以今月卄二日、卄九日間設行，而自吏曹，祿都目，亦已擧行，若有銓郞，則速行亦不難矣。然而若遞匡德，則呂善長亦有引嫌之端，膺命，未可必矣。若出新郞，則當備三望，而今無備望之人，自上，惟當鎭靜開諭，以出匡德好矣。匡德疏雖入來，而左相之疏，亦入政院云矣。上令內侍取見後。光佐曰，只如左相疏語，則事可了當，而匡德之疏辭，自是新說話耳。匡德往日去見左相，洞開心懷，彼此說破，而左相曰，君待我何薄耶？以吾兒通塞之故，疑我之爲此擧，則君之待我，可謂薄矣。匡德曰，公言如是，則我固知罪云，今此左相疏中，只明出城實狀，爲自家引嫌，而無一語侵匡德，旣與匡德說破故如是矣。自上若開釋，則左相亦欲承命，而匡德亦言左相若入城爲堂錄，則渠亦當執冊奔走云矣。今忽橫生此一端矣。尹淳曰，趙疏云云之說，有之久矣。左相以有此等說話，故爲難安之端，而實無攻斥銓曹之語，且在草之疏，好意中止，則惟當相見說破，以付一笑而已。今若如是相持，則豈可同朝而做國事乎？上曰，今日始知其曲折矣。前後疏語藏頭隱尾，故初不知甚事矣。尹淳曰，匡德政席之言，不甚大段，而亦無塞趾彬之事耳。光佐曰，匡德之言，有通無塞，而只較先後耳。尹淳曰，所擬諸人，地醜德齊，而趾彬之堂上稍後，故當初有所云云耳。上曰，今見左相疏本，則盡解餘慍矣。此後豈有他事耶？其疏所陳，皆自明之言，而非侵匡德之意也。尹淳曰，左相之意，無一毫侵斥銓曹矣。上曰，李、趙年少氣銳，如是撕捱，而趾彬頃日違牌陳疏，觀其下語，則有太不滿匡德之意耳。左揆今無他意，而在趾彬，則事關父兄，豈肯遽已乎？光佐曰，卽今之事，可謂悶迫，人君典學，乃萬化之本，而成就之責，專在筵臣，況今聖上典學之誠，高出千古，經席討論無虛日，雖如沈錥輩，草野之士，亦且勤招賜接，而惟是玉署諸員，苦不皆備，闕講已久，誠爲可憫矣。堂錄完然後，可備玉堂，吏錄越然後，可爲都政，而如是遷延，實無完圈之期矣。左相旣已對匡德而說破，聞上敎而釋然病勢少差，自當入城，日氣稍煖，可赴圈坐，而匡德之疏，忽地又發，轉轉層加，此豈朝廷上美事？匡德之人品，雖曰固執，而自上苟能誠心開曉，蕩然和合，則渠亦豈不感動乎？上曰，今若左揆入城，完了堂圈，匡德執冊，無或撕捱，則只此一着，而朝廷之氣像，可以休美矣。尹淳曰，左揆與匡德，旣已說破，則匡德執冊，左相完圈，則堂錄都政，次第可爲矣。湖南事雖急，而朝廷事亦急，故匡德呈所志，而臣不許遞矣。上曰，聞匡德在闕外陳疏云，賜批答後，牌招入侍，可也。仍令承旨書批答焉。〈批答，見匡德原疏後〉金東弼進曰，坊役變通事，旣有成命，故小臣，已作節目，議於廟堂後，欲爲入啓矣。大抵京中五部，都數三萬七千餘戶，上自公卿，下至匹庶，外自軍兵，內至掖隷，皆爲坊役，則一年不過二日役耳。雖立雇人，二日之役，不過錢文數三錢之直，而卽今則非但仕宦之人，軍兵、掖隷外，小民亦多規避逃役者，故坊役甚重，一年之間，一戶之役直，幾至於四五兩之多，誠可愍然，越自先王朝，因循至今，迄未變通者，以軍兵、掖隷區別之爲難也。軍兵、掖隷之盡數應役與否，當仰稟後定奪，故敢此陳達矣。上曰，此事何如？光佐曰，三代之時，聖王之役民者，不過三日而已。京中三萬餘戶，應役者不滿千戶，故怨苦特甚，不可不變通，而變通之後，若得一年二日之役，則無讓於三代之仁政，而民力可紓矣。此臣之所以陳達變通，有分付該曹之事，而卽今因之以飢饉，重之以癘疫，都民之困弊已極，今若行此新變之法，則五軍門軍兵及律官、譯官，非士夫非常漢之人，從前不應坊役之類，皆當盡入此中，二日之役，雖曰輕歇，而猝爲曾前不爲之役，則一時騷擾，勢所必至，此可謂無事中生事矣。惟當具令甲，留置該部，稍待生靈蘇息，輿情鎭安然後，頒布施行，似爲合宜矣。壽賢曰，臣待罪於漢城判尹時，以坊役之繁重，欲爲變通而未及矣。古法則王孫、重臣，皆令奴僕立役，而雖其他宗班諸紳，豈可責其應役耶？若難身自往役之人，如漢踐更卒，故事歇定雇直，收若干錢則怨望，似不大段，而都民亦可支保矣。東弼曰，軍兵、掖隷，猝爲無前之役，則必生怨望，而若除却軍兵、掖隷，則雖曰變通，不過小變通耳。上曰，俄者首揆之言，是矣。待後施行似好耶？光佐曰，方今國貧民困，百弊俱興，不可收拾之中，若徑行新令，四學館生及無率丁兩班，皆當此役，則豈不騷擾乎？且軍卒是宿衛國家者，則不可兼應坊役，軍卒之立役，臣意則實爲重難矣。東弼曰，坊役，爲都民痼弊，故今欲大更張，而訓將、御將，亦當出奴立役，則軍卒之獨不應役，事亦倒置，無依兩班，亦難得立役之奴，則豈不怨望乎？自肅廟朝，久欲變通，而因循未爲者，只以軍兵一事故也。壽賢曰，軍卒各樣名色夥然，亦有額外之軍官，避役良人，皆入其中，故無勢之民，皆爲長役，尤爲憫然，且我國之事，率多遷就未成，今雖令甲旣具，而若不卽施，則只是不成之事耳。光佐曰，今日朝廷，若堅固，則此事久後，亦豈不成乎？臣在鄕時，見各官，或以禮葬，及其他例役，令民出錢一二文，而民亦怨咨，今此坊役，雖曰一年二日，亦當出數十文錢，則豈不生怨，而況軍兵，則尤難役之矣。上曰，首揆所陳，可謂有深長慮矣。方今民無恒心，惟知怨咀，而復行新役，則彼豈知上下通同之役而不懷怨乎？三衛司下人，猝爲此役，則亦必懷怨，若除諸軍門軍卒，則亦非大變通也。卿之姑待後日擧行者，是矣。今日朝廷，豈有他事，而寧憂其久後難行耶？節目，以大同役樣磨鍊藏置，以待後日，可也。人情若知大同之役，則久後徐行，亦豈稱怨乎？東弼曰，節目出草，而不爲啓下，留置以觀，何如？上曰，然矣。節目姑當藏置，待後施行，而各軍門募屬之類，多有額外之人，巧稱名目，坐免坊役，如扈衛廳之類極多，而良民則獨任苦役，尤爲可憫，此後則，申飭各軍門，募屬避役之類，竝爲査出，一例坊役，可也。上覽松都留守狀啓後，下敎曰，債銀，令西路捧之，而自松都，亦令捧之矣。今觀松留狀啓，債銀九千餘兩內，所捧者已至三百餘兩，必未悉廟堂之意，而如是急捧矣。且所囚者，如是甚多，未捧之前，弊端先生矣。壽賢曰，義州、平壤人，皆在本處買賣，而至於開城府，則商賈散向他處買賣，而今若隨處追捕，則必至騷擾，松留，必不知朝廷之本意而如是矣。光佐曰，不爲囚禁，則亦難徵捧，若皆放釋，則有若鳥散魚駭，難可復捉，來頭雖欲會査，而何處覓來耶？若異姓四寸，及非其子孫者釋之，而雖囚之者，解枷項封，以示寬緩，似好矣。壽賢曰，二百四十餘人之中，見在者亦無多，而應納人，知其不死則必不逃矣。以諸軍門負債者觀之，亦不逃走矣。光佐曰，各軍門負債者，是醫員、畫員之類，何能逃躱耶？壽賢曰，中江會査之議，臣方主張，而知其必逃，則何敢請釋乎？上曰，負債人，其父母兄弟切族外，疎族、隣族之類，竝皆釋之，可也。自廟堂，移關於松都，可也。上曰，湖西耗穀，一邑或有請受數百石者，故頃日傳旨現告，而卿等果知之乎？光佐曰，此事誠爲怪異矣。耗穀，豈可劃給二千餘石於一邑之理哉？初以備局堂上罷職事陳達，而政院現告，則非備堂也，乃忠淸監司，而劃給全耗，故監司已爲現告矣。上曰，府啓爲之後，卿等可少退，李匡德承牌後，與之偕入，而備邊司堂上，仍爲出去，可也。掌令李著所啓，請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上曰，勿煩。又所啓，請絶島安置罪人鳳朝，與其干連諸人，竝設鞫嚴問，以正邦刑。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絞。上曰，勿煩。又所啓，請寢逃刑罪人鳳祥減死島配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洪聖輔、慶聖會、羅學川，竝削去仕版。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慶尙左水使姜頊，罷職不敍。上曰，此啓措辭，以見用於向時爲罪，武弁豈可以是責之耶？如是則驅之於黨論也。啓辭中，私人等語，其面目，未超於色目，故靳允者此也。今以兩大臣陳達見之，可知其不合於閫任，而方當閫帥擇人之際，不可置之，以此依啓。又所啓，近來贓法不嚴，貪風日盛，州縣汚吏，不可勝摘，而至於身爲方伯，而黷貨無厭，未有若前監司柳復明者也。復明之頃按關東也，罔念表率之義，徒肆饕餮之心，凡罪人之當赴徒配者，一倂徵黷，或文致照律，勒令納錢，一朞之間，所獲之貨，不知其數，船運相屬，盡歸私橐，大創京第，制度宏侈，工匠之屬，皆自營下，刮送赴役，怨聲嗷嗷，聽聞騷然，而尤可駭者，峽中窮民之木筏資生者，稱以松禁，一一攘奪，拘囚鞭扑，又責贖錢，而渠則密遣營屬於近縣，大伐材木，不啻屢千株，峽山爲赭，傳說狼藉，關東之人，至今唾罵，其貪黷不法之狀，不可旣遞其職而置之，請柳復明拿問定罪。上曰，人之是非，不係於色目之異同，復明爲人，予已知之，此啓，知其過矣，不允。又所啓，渭原郡守金昌爀，本以關西卑微之徒，性本癡騃，不識羞恥，夤緣勢途，濫通仕路，媒進之事，言之醜也。得邑之階，衆皆譁然，而及至到官，惟事肥己，剝割之政，難以毛擧，家在同道，馱運相續，官人疲於道路，闔境如在塗炭，如此貪汚無恥之輩，不可置之字牧之任，請渭原郡守金昌爀，削去仕版。上曰，風聞之言，未可盡信，更加詳察處之。府啓畢後，光佐進曰，俄者李匡德疏批中，正爾自反處爲敎者，固是聖上勉勵之意，而若以汝才學地望，足當名宦，豈藉姻婭之力爲敎，則似尤好矣。上曰，欲取入改之矣。

○今十二月二十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吏曹判書李台佐從重推考，明日牌招察任事，榻前下敎。

○今十二月二十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李時恒，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行隨往事，榻前下敎。

○今十二月二十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實錄都廳郞廳李宗城，從重推考，牌招察任事，榻前下敎。

○今十二月二十五日，大臣、湖南御史，同爲入侍時，全羅道居中、居下瓜滿守令，後日政差出事，榻前定奪。

○今十二月二十五日，大臣、湖南御史，同爲入侍時，實錄郞廳徐命彬推考，牌招察任，李挺膺催促上來事，榻前下敎。

○今十二月二十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所啓，使行咨奏文字，未卽構就者，以作文命意之難便故也。當此主辱之日，臣子擧有欲死之心，寧有謝恩之意，然而其在事大之道，不得不曰謝恩，則撰文之際，首陳謝恩之意，仍敍辨誣之意，以及於徵債事然後，方成次序，而使名乃陳奏謝恩使，故命文辭意，序次倒錯，而尙此不得製進云。外議皆以爲使名，以謝恩兼陳奏宜當云，故敢達，卽今正使及撰詞之臣入侍，下詢而處之，何如？上曰，使名不當以謝恩爲名，而旣有寬免之事，則其在事大之體，使名，宜名以謝恩陳奏，而表文則當先矣。謝表與奏文，其不可二以爲之乎？光佐曰，奏文外，亦有謝表耳。大提學尹淳曰，凡有方物移準等例，皆有謝表耳。上曰，以謝恩爲之，而咨奏文辭意，先言寬免，次及事實，次序當然。光佐曰，臣則以謝恩陳奏使陳達，而兵曹判書吳命恒，則請以陳奏兼謝恩，仍有成命矣。壽賢曰，廷臣，以痛迫之心，急於伸辨，欲以陳奏爲先，而撰文措辭，則實爲不順，改以謝恩陳奏使則似好矣。上曰，我國事，皆如此，不特此也，類此者多矣。固無謝恩之意，而不得已稱以謝恩者，不但臣子之心皆然，予心亦如此，其在以弱事强之道，不得不以謝恩陳奏爲名，以人事言之，當先謝恩，而次陳痛迫之意矣。無謝恩則已，有則豈不先謝恩乎？頃日次對時，左尹李廷濟以爲，名不正則言不順，其言，亦有意見，使事不必以名，惟在使臣之往彼竭力，豈在於名乎？使名，以謝恩兼陳奏使改之，可也。尹淳曰，咨奏爲兩文，而奏文中，亦當有銀子還報之言，咨文則以中江會査爲主意，表文之末，亦以還銀之意，及之宜當。上曰，其言是矣，依此爲之。〈出擧條〉。

○今十二月二十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所啓，謝恩則彼中旣令勿送方物，而遵行已久，故今番使行，謝恩方物，以不爲持去，定奪矣。方外議論，皆行異於他行，方物持去爲宜云，使臣亦欲持去，前雖不送，今姑送之無妨，彼若不受則自當移準矣。壽賢曰，外議皆以別使謝恩，不送方物，未安云，近來冬至兼謝恩使，亦多有謝恩方物，而彼或不受，則連次移準矣。今番則持去方物，只重事體，而彼雖移準，似無妨矣。上曰，自此持去方物，則彼不受，而許其移準，自此節使，付送謝恩，有表無方物，自康熙時，如此矣。彼或頒赦我國，則別爲謝恩有方物矣。今番，勿論謝恩陳奏，方物皆爲持去乎？壽賢曰，陳奏例有方物，而謝恩順付則無方物，別使則與順付有異，宜有方物矣。謝恩方物移準後，以移準謝恩，而又有方物，則實非彼中許蠲方物之意，順付則不送方物，別使則送方物，似爲得當矣。以鎭曰，戶部雖竭，亦可備送，今送方物，彼若移準，則無害於我國，送之似無妨矣。上曰，彼中，除減謝恩方物云者，似是謝恩使方物許減移準之後，以此謝恩，而又送方物，又除減又謝恩，則謝恩將爲無窮，故除方物，似指如許謝恩耳。光佐曰，臣在外時，謄來《槐院謄錄》，則如許謝恩外，別謝恩，亦不持方物者有之矣。上曰，觀此謄錄，別謝恩亦不送方物矣。然則今番持去，無後弊乎？光佐曰，今番旣持去謝恩方物，則後次謝恩時方物之送與不送，似有難決之弊矣。上曰，的是難處矣。尹淳曰，今番使行，有異他使，似當持去方物，而彼若不受，則移準似便，而移準後則有辭矣。上曰，正使之意，何如？壽賢曰，詳考他謄錄，則謝恩方物持去者多，而連爲移準，今番則持去，而如彼不受則移準，此後謝恩差輕者，則順付似可矣。上曰，陳奏，有方物乎？壽賢曰，有之。光佐曰，凡使行，輒有之矣。上曰，明年若或有如此事，則何以爲計。光佐曰，亦自有區處之道矣。彼若曰，謝恩方物，曾令勿送，今何持來云，則更無難處矣。雖不如此，若如近例，許其移準，則厥後更勿復送，彼若問之，則答以前行持來不受而移準，故不敢更持來云，則不爲無辭矣。此一款，載於《承文院謄錄》中，爲後考則好矣。上曰，方物初不欲送之，文書旣如此，而卿言又如是，今番則送之，此後則不送，而彼若曰，何不持來云爾，則云頒詔外，雖有勿送方物之命，其時旣非順付，乃是別使，故只表而來，事涉埋沒，故持來爲言似好，而此一款，謄留於承文院，好矣。〈出擧條〉。

○今十二月二十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所啓，臣頃日，久任人員抄啓時，惠廳郞廳當入其中，而漏而不入矣。惠廳諸郞中，賑廳最爲緊重，而今若久任，則四郞廳無異同矣。惠郞久任員數朔數，別單啓下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今十二月二十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所啓，御覽《官案》中，久任人員，尙未修入，令該曹當爲久任人，捧其姓名於各其堂上，御覽《官案》中，懸註以入，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今十二月二十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所啓，各處史庫曝曬，間二年擧行，自是例規，今年是當次，故五臺、赤裳、太白三處，已爲擧行，而鼎足一處，仍史官不備，尙未爲之，事體極爲未安，而今則日氣嚴冱，難以曝曬，實錄纂修之完迄，似在春末，姑待實錄奉安時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今十二月二十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所啓，前翰林閔亨洙、鄭益河、鄭亨復、尹得和、沈聖希等，以史薦之未完，被削矣。今則史薦已完，例當請敍，故敢達矣。上曰，敍用，可也，而其中尹得和，前以疏事削職，似不當擧論矣。光佐曰，卽今翰薦，只以二人完薦，應講人次第付職後，又當速爲新薦，而亨洙等若復在職，則薦事又復牽掣，臨薦輒請削職，亦甚不當，依近例，竝陞六，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尹得和，以疏事削職，厥後因赦令，有職牒還給之命矣。今番史薦時，更爲削職云矣。上曰，歲抄單子中，似付標矣。退出後，更加詳問，如以薦事被削，則一體陞六，可也。〈出擧條〉。

○今十二月二十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所啓，實錄廳事，極爲可憫，郞廳率多稱病，卽今大實錄廳，則郞廳趙顯命，無他推移之員，十餘日直宿，而新爲啓下郞廳三人中，權扶以親病呈所志，故使之竢間出仕，而徐命彬，則實有能近視，不能遠視之眼病，故向日許遞，數月之後，更爲啓下，而又呈所志，尙不仕進，極爲未安，請從重推考。都廳郞廳李挺膺，時在楊州蘆原地，請催促上來，何如？上曰，徐命彬雖有近視，不能遠視之眼疾，而亦豈妨於書役哉？是則太養病矣，從重推考。李挺膺催促上來，可也。〈出擧條〉。

○今十二月二十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所啓，卽今國儲蕩然，無一物優數留在者，還上元會付，乃戶曹所管，而方外祭享及雜費等用下夥然，日漸縮少，惟常平廳、賑恤廳耗穀，無他用處，積年漸多矣。近年內，各道守令，親自上京，多般請囑，自該廳，減價發賣者，前後極多，而皮牟雖曰賤穀，至有七八千石買得之事，稱曰補賑，太半私用，職此而常倉、賑廳之穀，亦復太縮，此誠寒心。此後則常平倉、賑恤廳耗穀，堂上私自發賣於各邑及私人者，痛加禁斷，犯者，自廟堂，聞見當該堂上，別樣論斷，不爲饒貸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今十二月二十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bb時b，領議政李光佐所啓，三軍門保人，在沿海者，以米捧之，船運上納，上番軍及七色軍放料後，有餘裕，則留爲不時之需矣。近來軍門大將，聽各邑請囑，減價作錢捧之，以致軍米漸縮，錢亦浪費矣。旣以近海故作錢，則豈有還爲作錢理乎？至於循私減價，尤爲無據，請今後則三軍門保米，永勿許作錢，犯者一依賑廳米發賣例，從重論罪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今十二月二十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所啓，戶曹經用，極爲匱竭，故各處米一萬六千石，分排移給之意，已爲稟定，而賑恤廳及諸軍門分排之數，只一萬五千石，而未備之數，尙有一千石，北漢米，曾以姑勿入分排，仰達矣。不得已今將取用，請蕩春臺平倉米一千石，移貸戶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今十二月二十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戶曹判書權以鎭所啓，本曹經用不足，各處米貸來後，可以充用，故大臣參酌，以禁營米二千石，禦廳米三千石，分排移給，而自兩營，不爲盡送，故宣飯等，無以充用，極爲可憫。領議政李光佐曰，共濟國事，乃美事，設事gg設使g禁營不足，而貸用禦廳gg御廳g，則猶可以共濟言之，至於戶曹經用不足，則各處所在米，分定取用，而劃卽進排，乃當然之事，何可汎以共濟論之乎？聞兩營，皆持難云，國用旣不足，則軍門其可惜費乎？請分付兩營，一依當初分定之數，卽送戶曹，何如？上曰，卽今戶曹經費爲急，依大臣所達，依前磨鍊，移送戶曹，可也。〈出擧條〉

○今十二月二十五日，大臣、湖南御史李匡德引見入侍時。上曰，進上封進之物，非但御史狀啓中所論也。越自先朝釐正之後，至于今時，不能奉承德意，故其中積久成弊者，多矣。慈殿常下敎曰，以鹿脯一事言之，內入則無用，在外則有弊之物，停止爲好，下敎矣。又敎曰，凡諸進上，雖不欲與中宮殿例爲之，減半封進事，屢屢下敎，而因別單回啓，方將處分，故遲待矣。慈聖德意如此，其在養志之道，固宜仰體，且予意亦欲變通矣。朔膳及正朝物膳封進，亦近問于廚院，別單速爲書入，則其中不緊之物，當付標而下之矣。領議政李光佐曰，只以全羅道進上物目書入乎？諸道竝爲同入乎？上曰，王者一視同仁之意，豈但在於全羅一道乎？諸道竝可同爲之。〈出擧條〉

○今十二月二十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戶曹判書權以鎭所啓，目今地部懸罄，生財無路，而所請償債廳，見其文書，則富足之人皆入，貧乏之人未入，設立之意，實不如此，其中可捧者出之，自戶曹捧之，難捧者入之，以爲息利還報之地，似宜矣。用銀處日生，而此輩十年，只償一分，凡債物，豈有十年之久，而能保其畢捧者耶？未入償債廳之類，臣已捧四分之一，已入償債廳之類，若擇其可捧者捧之，則似當準數多捧，此外，似無出銀之處矣。領議政李光佐曰，兩西監司，創出償債廳，而只是一時要譽，爲目前塞責了當之計，略捧本錢，料理生息，以俟久遠，久遠充償，此無可成之理，而其所了理，乃反爲難捧之債，可謂無據矣。臣入京後取見文書，則其法大抵，收本錢十分之一於負債譯官，送北京貿物貨，送東萊給倭人，鱗次如此，前頭價銀出來，則可以漸漸充報，而倭館無弊出銀，至於收效，未可必也，然不可旣設而旋罷矣。辛丑以後，負債之人，皆不載錄，亦未知其由也。臣辛丑以後，陳達筵席，痛塞使行貸銀之路，故壬寅、癸卯、甲辰三年，元不多貸，每使行，給送一千五百兩，只未及定頉前，一二使行，不能用此規，厥後甲辰冬請封使，事重故入送銀子，近二萬矣。權以鎭、徐命均，以副使入去時，亦只齋gg齎g一千五百兩，慕華館送別時，輒有茫然之色，蓋疑使事，因銀少狼狽故也。臣曰，彼人見卜駄，已知持銀多少，所持旣狹，則元不責之矣，勿憂也。當時不深信矣，其後使行，果無一弊，而善爲回還，始信臣言矣。明知銀貨，於使行無關係，而公然多送，付諸譯奢侈酒色之費，皆出其中，府庫之財，盡歸逋欠，豈不痛哉？辛丑後負債人，未入於償債廳者，至數十人，每當備局赴坐之時，齊立於禁營之隅，號泣請入，此欲免一時懲督之急也。所見亦愍然，旣已設廳，則宜無取舍之理，故使兵判吳命恒，取看文書，許入命恒，以爲此廳虛疎，今不可更爲追入云，故姑爲置之矣。且府庫之財，公然出給，爲奸民酒食之資，只此一事，國事可知矣。頃年一舌官，多得債銀，至以三百銀，給龍灣妓，爲買家資，舌官旣死，而各處逋債極多云，如此之類，何可盡數矣。今雖欲區別貧富，戶曹則權以鎭，可善爲之，其餘五軍門司僕及各處，豈能善爲一一區別乎？孤兒、寡妻，不免號呼宛轉於道路，則所見誠不佳，而至於奢侈，而不思還償者，宰相亦多容護，徵督不及，此極無據矣。若能倂爲區別，好矣。上曰，償債廳西道雖有，而京中創設，初豈可乎？大抵我國私勝，拘於顏情，多給債物，爲渠輩浮費之資，末梢徵督之時，必將反怨出給之人矣。甲辰年間，仍府啓，亦聞有困債自斃之人，人命可憐矣。此廳當時，以備局郞主管，此則洪領府事之事也。大抵此廳之設，予心以爲非矣。以辛丑年爲限者，年月稍近故也，非他也。今不可論其久近，難捧者雖近，移錄本廳，可捧者雖遠，移送戶曹，可以徵用矣。辛丑以後，負債者，從公論，視貧富，抄入於償債廳，可也。此事或可自廟堂句管耶？光佐曰，則有司存，廟堂何可爲此乎？申飭該曹，勿令至於太迫難保之境，好矣。上曰，卿言，好矣。當初亦不令備郞主管者此也。廟堂只可申飭該曹，可也。光佐曰，他軍門一時竝督債物，亦甚有弊，令戶曹先爲徵捧，而他軍門則姑令停督，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今月二十五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湖南御史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右議政沈壽賢，右承旨李重觀，湖南別遣御史李匡德，假注書許采，記注官李大源，記事官李宗白，同爲入侍。上曰，湖南御史狀啓，回啓皆好，而其中數三條，欲與卿等，詢議而爲之矣，且有先欲下敎事矣。君臣猶父子，所欲言者何可不言乎？俄者御史疏批答，追當改下，而當初左相所論，不過體例間事而已。況聞左相與御史相見說破，則此後似無可言，而御史之疏，忽地又出，故玆已賜批開喩矣。左相今若入城，爲都堂錄，則御史亦可執冊而完錄耶？匡德曰，小臣，惶恐不敢盡達矣。都堂錄開坐之日，則小臣，以被罪自分矣。上曰，左揆出而圈錄，亦不欲同參耶？匡德曰，臣之情勢，初不懸於左揆之出不出矣。上曰，過矣。到今則異於前矣，何可又事撕捱耶？光佐曰，俄者在外時，盡聞其言矣。自上，若嚴敎明諭，則或可改圖，而臣雖有言，不爲回心矣。壽賢曰，匡德之性稟，臣素知之矣。一定之後，雖不欲改之，而國家之事，亦豈不顧念耶？匡德曰，官卑者異於大臣，以必行己志爲先，自國家，雖有敎命，若非己志，則自難奉承，如是則傷損國體，而苟然應當，則其於素守之傷毁，何哉？上曰，御史往見左相乎？匡德曰，臣果往見矣。臣意當初豈欲逐大臣哉？大臣擧措，心竊慨然，妄效一疏，而自上有語不擇發之敎，誠爲至當矣。臣意則所親之人，若有過誤，則雖發遠竄之啓，而出外則亦欲往見矣。左相，是臣父執友，故臣固往見，而當初所守，則豈因相見而可變乎？今世之人，拘於顏情，親切之間，則知非而不言，疎遠之人，則論斥之過重，故臣嘗不取矣。上曰，其意則好矣。然而御史之意落落，銓郞則似難責其行公矣。光佐曰，趙趾彬旣罷，則後日上疏時，實不知有何說話，匡德亦豈以趾彬之有後言難出耶？然而事勢有礙，去就兩難，都不如速送湖南之爲宜也。第其果强之病痛，改之則好矣。匡德曰，大臣，以臣似若固執難使，而臣豈是難使之人哉？第國事，只論是與非而已，他事不合，上煩朝廷矣。上曰，狀啓中進上一事，先朝因藩臣狀請，有所變通，而後來不承德意，多有弊端矣。可令別單書入。〈出擧條〉。匡德曰，享上之物，自有定式，裁減一節，初不敢望，而上敎及此，曷勝喜幸。且進上諸物，各邑以價捧之，而本價之外，又有添價，弊殘下戶，擧皆出之，極爲憐慘矣。各邑所進，除任土之物外，非其土產者，一依京中貢物例，折價上納，則可除各邑添價之弊矣。上曰，貢物之法雖好，而卽今貢物之價，惠廳亦難繼給，今又新添他貢物，則弊所必起，予意則不欲爲之矣。首揆之意，何如？光佐曰，當初八道，以每物，直貢於京中，而刁鐙弊生，一物所納之情債，十倍本價，故方納之事起，而不爲方納之邑，則民不堪弊矣。故相臣李元翼，遂變私大同之法，行於畿邑，而民始便之矣。其後金錥gg金堉g，每以八道之通行大同法爲宜，而朝多異議，故錥gg堉g至白於榻前，斥金集，而補元斗杓於開留，而始行其法於湖西，湖民息肩，立錥gg堉g之碑，以頌其惠矣。其子佐明，爲惠廳堂上，繼行於兩南矣。百年之弊，一朝蠲除，則此誠良法矣。然而法久弊生，畿甸陵寢漸多，且大妃殿昇遐後，及春宮卽祚後，曾前進排之物，亦不革減，故貢物繁重於初頭，畿甸之米，給之不足，故他道太半移用，而連歲饑荒，歲入大縮，而惠廳之官，不得其人，所捧斗斛，輕小未滿，及當貢物分給之時，則一石不過十三斗，米品亦麤賤，故貢物失利矣。若如吳命恒者，爲堂上一年，則庶可收拾，而無請托之弊矣。然而貢物雖曰有弊，各邑添價之貽弊於殘民者亦多，今若只以每物本價，輸上於京中，使都民貢物，則論其本價，京外無異，而都民喜有資生之路，南民幸無添價之弊，大同法，雖曰弊生，而今此若干進上物種，自京貢物，似爲便民矣。大抵做事，欲如先儒所謂，施爲欲似千匀弩，磨勵當如百鍊金，必須精確決斷，可以成事矣。今此變通，有惠於南民甚廣，臣意則欲使惠廳堂上，磨鍊後施行矣。壽賢曰，湖南進上物種，亦不少，添價米有無，亦可磨鍊爲之耶？匡德曰，五十三官，皆有添價米，旣無文書可覈，而所捧過濫，故近來或未捧本米，則割出還穀充用後，以還上分給樣，移錄，秋間責捧於民間，故百姓與御史，皆不知所用之幾何矣。弊旣如此，除土產外，自京中，亦可貿納者，收上本米，使都民貢物，實爲合宜矣。上曰，予則此事之有弊與否，不能預知，而首揆之言如此，令該廳商確爲之，可也。上曰，回啓中，宮屯賜牌，元結、民結，折受免稅等事，御史所言，與回啓異矣。光佐曰，我國魚、鹽、銅、鐵之利，皆歸於宮家各衙門之折受，而戶曹不相干涉，湖南、嶺南、海西等地魚鹽之利，處處皆有，平山、□川等地，則銀鉛之所出，而其柄，散在於藩臬之臣，皆專其利。夫上自三代以後，山澤之利，皆地部之所管，而我國則山澤之利，戶曹全未主管，今日國用之所以匱竭者，實由於是矣。湖南御史回啓中，所仰達者此也。上曰，魚、鹽、銅、鐵之利，歸於戶曹者，自是當然之事，則更無可言，而旣歸戶曹之後，差人輩，無弊往來，有不可必，故以此持難矣。光佐曰，誠如聖敎矣。歸之戶曹，更無可疑，而差人輩，有弊之慮，亦爲至當矣。然而自可詳細究畫，使不至於貽弊，豈可因噎而廢食乎？夫度支者，國家百用之所出也。上自宗廟之享，御供之物，百官之祿，專責於是，而土地之所出，如火田等稅，各邑多有私用者，而至於山澤之利，戶曹全未主管，雖有若干收稅之物，而甚爲零星，其餘則盡歸衙門與私門，此誠古今有國者之所未有之事也。必須一番變通，移屬地部然後，國用方可支撑，而頃日入侍時，小臣不得請而退，故有識之人，皆咎小臣矣。壽賢曰，自漢以後，鹽、鐵之利，皆屬度支，而我國家則不然，三面魚、鹽之利，視諸他國有加，而地部一不能收用，夫吳國之地方，亦不甚大，而能以鹽、銅之利以致富强，則今若令戶曹，主管魚、鹽之利，則自此以往，三四年之間，足可以有餘裕矣。上曰，沿海進上之物，多自監、兵營封進，而今若戶曹專管，則似或有末梢貽弊於百姓之事，故頃日持難矣。光佐曰，節目間事，則御史與道臣，自可從容相議，必使曲暢旁通矣。豈有大段貽弊之事乎？至於進上之物，戶曹旣已收稅，則亦當自其中出矣，自可善爲變通矣。粤在國初，世廟、成廟隆之世，其至治盛休，非但見於《國朝寶鑑》中而已，雖以野史流轉之說觀之，皆可以詳知矣。此時豈有所謂折受之弊耶？環東土數千里河山晏然，地稅及若干船稅外，少無侵民之事，故百姓樂業矣。及至折受弊生之後，民始不料生矣。國用職此而匱竭，民心由是而怨咀，漸入於莫可收拾之域矣。今雖晩矣，若能趁此而蠲除積瘼，折受之貽弊於生靈者，一倂革罷，則將見海宇淸晏，黎庶蘇息，聖上高拱於穆淸蜎蠖之中，而民心愛戴，國力豐裕，則設有風塵之警，而社稷終必賴之矣。將與世廟、成廟之治，匹休於後矣。於是，光佐涕泣滿面而進曰，臣之所陳，實非沽名要直之言也。臣於向時，誓告先靈，期於永謝職事，而感激恩數，僶勉遲留，而日夜之所恐懼者，今日之民力如是，民心如彼，實有深慮隱憂，而至重之任，擔着於臣身，此臣所以食息靡寧者也。聖上若不思所以大警動大振作之方，大慰民志，而一任其牽補架漏，捱過時日，而忽於意外，一有警急，而輒至於崩匱之域，則雖悔而曷追哉？如是則臣將不免千古之大罪矣。若夫頃日，貢稅一年蠲減之議，只是有虛譽而無實效之事也。惠於民則小，而害於國則大，以此而豈可挽回渙散之民心耶？今若自上，快除百年之痼弊，而又大加節儉，則實爲幸甚。今番進宴雜用之物，皆不新備，此誠節省之道，若能推此道而行之，則必將財裕用足，歲計旣裕，而民力自可漸紓矣。匡德曰，大臣所謂節儉者，實指節用而言也。今因折受之弊，所陳雖多，而亦非魚稅一節而已。殿下英明之質，不待群下之贊美，而殿下必當自知之矣。然而群下之嘗爲殿下歎惜者，或意殿下私勝，而有稍循人情之事耳，如宮家折受等事是也。如此之事，尙且持難，則群下安得無歎惜之意哉？且宮禁之事，外間之臣，不能知之，而固知殿下，斷無玩物喪志，及他聲色之娛矣。然而至於左右賜與之物，雖不過於古例，而以今日匱竭之財，何可一依前世豐裕之時耶？必須痛加節省，此乃群下之望也。上曰，大臣及御史，雖不言之，予豈不自知耶？且今日諸臣之意，予亦知之，而予久欲一番開說矣。首揆疚心陳達如此，今予之所以使卿等者，非出於好惡進退之意也。予在潛邸時，與春坊諸臣，嘗有講論之言，而每惜自古帝王，其發於言者，若可有爲，而及至做事之時，判若二人，此無他，皆坐於一私字故也。每論此等事，未嘗不對史冊而發嘅懷也，及至卽祚之後，因循至今，無一事振作奮發之擧，則昔時書筵之講論者，未免爲閑說話矣，此予所以反顧而多恧者也。予之病痛，予豈不知，朝廷方議軍額變通，及革罷用錢等事，夫錢貨之不用者，於予何損，軍役之寬減，亦予所願，而尙未聽從，予若於事之利害，能眞知，則豈不能措之於政令，而今尙持難，則此固不能眞知之致也。雖欲恢公，而私意若未盡祛，則謂之人情之勝者，其言亦然矣。我國家三百年于玆，而尙能支撑者，莫非列聖德澤之所賴，以古觀之，則三代之始，豈不隆盛，而及至末梢，同歸壞亂，則祖宗之餘澤，有不可恃者矣。如此之時，不思奮發，而只事因循，則此固恒人之用心，而予心則不然，常自凜凜，如在於干戈之中矣。若能挽回世道，則固可爲後世之美談，而如或不能，則亦有愧於今日之廷臣矣。至於折受之弊，予久已知之，惟正之供，亦可如是而足矣。然而內間之事，卿等豈盡知之乎？自古規模，不可一朝猝革而窒礙處多矣。此可謂人情勝而判事難矣。然而予亦豈因循苟且而止乎？粤自乙巳之後，卿等皆去，而廟堂無做事之人，予未嘗不中夜嘅然矣。今日幸得委任於卿，而必須君臣相得，然後可以有爲，頃日李匡德特推時，御史之狀啓，予已見之，予預自心念曰，細事則從卿之言，而大事則若違卿言，此豈任卿之意哉，以是先自憂矣。魚鹽稅事，卿必詳爲料度，後若有弊，則更議亦不妨，此等事，若不聽從，則豈予用卿之本意哉？御史回啓中，魚鹽稅，盡歸於戶曹事，快從卿言，卿須與御史，講究其設施之方，從長行之，可也。上曰，回啓中，仍書判付，可也。〈判付措辭見原狀回啓〉判付寫迄。光佐曰，臣明日，與御史及戶判，詳議區畫，而御史南下後，亦與道臣相議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宮家與衙門折受，及其監、兵營之受稅者，湖南則歸於戶曹，他道則監、兵營句管，魚、鹽之利，先歸戶曹，何如？上曰，戶曹差人之往來無弊，有不可知，他道則追後講究，而湖南則無論宮家、各衙門、監兵營、統水營，本官皆歸戶曹，可也。匡德曰，自前時，極爲持難之事，臣不敢仰期，今乃快從，此誠生靈之大幸也。壽賢曰，君臣一堂吁咈，如是甚切，欣幸如是，而爲臣子者，若有所懷，則豈敢自外而不思盡誠乎？光佐曰，聖上之俄所允從者，此誠極難矣。因循之餘，實難變通，而處分如此，庶可以挽回國勢，蘇息民困，轉否而回泰矣。卽此一事，可以享天心，而固民志矣。三百年凌夷之勢，庶可以轉移之矣。八域群生，孰不欲碎身而報國乎？匡德曰，湖南守令差出事。〈出擧條〉。匡德曰，湖南邊將，亦不可不擇送，舊軍中極擇下送，而舊軍中，若難盡擇，則雖非舊軍，必須精擇差送之意，分付兵曹，何如？上曰，此事難矣。以東銓言之，奉事、直長等官，亦不得越次，固是政格，若或越次，則例必稱怨矣。彼舊軍之流，積勞軍門，所望只在於一番邊將，而今若就其中擇用或別用，他人則必將擧懷怨鬱矣。匡德曰，他處則盡送舊軍，而全羅道則推移擇用別人，似好矣。上曰，所謂擇用者，亦難以貌，而且御史，是湖南御史，故欲擇湖南邊將，而今若就舊軍，擇其稍優者盡送湖南，則他道之土兵，何罪焉。匡德曰，頃以營將田日祥，充爲軍官事啓請，而營將雖是堂上，旣非治民之官，則啓請無妨，而且多有可用處矣。此後順川gg順天g等營將，皆爲啓請之意，敢達矣。上曰，營將，與御史同是別星，取爲軍官，其在事體，何如？光佐曰，此事似有礙處，而匡德，似有從中周旋之意，姑許而觀之，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吏判推考牌招事，出榻前下敎〉上曰，匡德旣自劃，則當遞其吏郞，而下送於全羅道耶？光佐曰，兼帶下去，似亦無妨矣。上曰，左揆疏中，旣已說破，今若入城爲堂錄，而御史執冊而完錄，則豈非美事耶？方欲以是答左揆之疏，御史果欲改圖而同事乎？匡德曰，臣之去就，初不懸於左相耳。當初小臣陳疏之時，固意左相之出城，而不能顧忌，則今豈可仍左相之入城而改圖耶？光佐曰，匡德之量，不能辦得此矣。匹夫之志難奪，何可强使耶？不如下送之爲好耳。且有所懷，故仰達矣。臣之三從兄台佐，方爲內局提調，屬雖疎遠，親若兄弟，提調相避，雖是政例之所無，而一家二人，聯翩一局，其在私義，不勝未安，而惶恐不敢陳疏矣。自上，或許遞一人，則不勝大願。上曰，提調之任，雖在父子兄弟，亦無相避，則豈可以三從兄弟之故祈免乎？卿等謹愼之心，雖足可尙，此則難爲勉副矣。〈李時恒付軍職事，出榻前下敎〉上曰，承旨進前，書左相批答。〈批答，見原疏〉又命取入李匡德疏批，夾書以下，又命書趙顯命疏批。〈疏批，見原疏〉上曰，左相處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諸臣趨出，報三鼓四點矣。

12月26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式暇〉。右承旨李重觀〈坐直〉。左副承旨李廷弼〈坐直〉。右副承旨蔡彭胤〈在外〉。同副承旨柳萬重〈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宗夏〈仕〉許采〈仕直〉。事變假注書申一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重觀啓曰，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李挺膺，持平尹東源在外，掌令朱炯离、李著呈辭，持平李壽益呈辭受由，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三啓曰，小臣，議政府正朝望闕禮習儀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李廷弼，以都摠府言啓曰，摠管具聖任，正朝望闕禮習儀時侍衛事，議政府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啓曰，玉堂上下番之俱空，久矣。新除授修撰鄭錫五，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鄭錫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廷弼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實錄廳郞廳徐命彬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廷弼曰，禁推傳旨捧入。

○以實錄廳郞廳李宗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廷弼曰，禁推傳旨捧入。

○李廷弼啓曰，副校理姜檏，旣已帶職蒙放，修撰鄭錫五，纔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校理姜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廷弼曰，禁推傳旨捧入。

○李廷弼啓曰，謝恩兼陳奏副使李明彦，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李廷弼，以實錄摠裁官言啓曰，都廳郞廳權扶，父病深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其代，前司果黃晸差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謝恩兼陳奏使別從事官單，李時恒。

○李廷弼，以實錄摠裁官言啓曰，都廳郞廳六員內，徐命彬、李宗城禁推，鄭羽良呈辭受由，趙顯命春坊入直，李挺膺在外，黃晸今纔差下，未及付職肅謝，今日將不免闕直，極爲未安，在外人李挺膺改差，其代，以兵曹正郞金始炯差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廷弼，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是玖手本，則時囚罪人閔鎭紘，所患泄瀉之症，日漸添劇，因成白痢，度數無算，腹痛頭疼，呼吸喘促，氣息奄奄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李廷弼啓曰，延祥詩製述官，旣已抄啓，明朝大提學尹淳牌招，使之出韻科次，何如？傳曰，允。

○李廷弼，以訓鍊都監言啓曰，軍兵等所授鳥銃，年久破傷，無以換給，鳩聚物力一千柄，使知彀官副司果安廷老，監董打造，而制樣稍有變通處，故頃日筵中陳達矣。見樣鳥銃十柄，別單封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監造官，令該曹考例論賞。

○李廷弼，以禁衛營言啓曰，十四番海西別驍衛逢點實數五十六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戊申正月初一日，與本營入直別驍衛，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別馬隊別破陣，試才賞格，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九番別馬隊五十四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戊申年正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八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敦義門外議政府左議政趙泰億所住處，則以爲，臣於昨日辭本，不計煩絮，悉暴情實，庶幾聖上，必燭臣大不安之由，必可遞之義，速下處分，俾不至許久撕捱，及奉批敎，不惟不賜兪允，辭旨隆渥，逈越常倫，如困我此極，誠淺不足以感心等敎，實有悚惕不敢聞者，其他開曉敦勉，丁寧諄複，末乃以超俗套勵末世，指導誨諭，無異提耳而面命，似此恩數，從古所罕，臣雖至愚極陋，亦具人性，豈至於頑然不知感，蠢然無所動哉？惟彼年少之言，臣本不介懷，又不欲呶呶，第其所受疑者，事極黯黮，而騰諸章牘，照人耳目，士夫恥辱，孰過於此，大僚自處，安得厭然，此事，聖敎雖亦謂之微細，其所關係於廉義則大矣。況其昨日疏語，又多挨及於臣身者，相對說破之後，猶且疑之不已，遣辭之全不相諒，乃至於此，臣雖欲仰體恩旨，拚去常套，冒昧承應，其如人心之不如我心，何哉？人疑未盡釋，此心未盡白，惟當泯伏竢罪之不暇，去就一款，尙何可言，且臣之疾病愈劇，去夜吐痰數升，洞泄暴作，徹曉不得交睫，神氣昏綴，益無收拾，恩諭之下，末由祗承，文字亦不能締構，書啓未免差遲，尤不勝惶恐之至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弼，以戶曹言啓曰，譯官金是瑜恩賜田結，尙未準受矣。京畿朔寧郡數外官屯田三負五束，畓四十二負八束，望呈願受，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以戶曹言啓曰，敬惠公主免稅事，旣已特敎賜給矣。追及於二百年之後，係是曠世之恩數，而世代旣遠，則卽今奉祀者，只是墓祭而已。似難依數免稅，代數，亦不必四代，參酌以五十結，限二代許給，使特恩與公法竝行，似合事宜，以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趙泰億來正月朔祿俸，更令倉官輸送，則以爲有命輒辭，極涉惶悚，而辭職受祿，終無是義，不敢領受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李廷弼，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二月二十六日，砲保李自實稱名人，私奴時業稱名人等，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有司收禁gg囚禁g治罪。同門守門將金聖臣，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廷弼，以備邊司言啓曰，昨日湖南御史書啓，覆奏判付內，處分實是夐絶千古之盛節，奉行之道，不可不十分講究，俾無後弊，故臣與有司堂上及御史李匡德，朝日來會本司，多般商確，而各處漁場處所與數爻，遠不能詳知，收稅等事，亦必有許多利病，不可率爾斷定，御史下去後，漁場之爲幾處，收稅節目之宜如何，一一條錄，報本司後，作爲收稅事目，啓下分付施行，何如？傳曰，允。

○李廷弼啓曰，承文院下吏來告本院官員，以新榜分館事齊會開坐，同議圈點之際，自爾遲延，以致闕門已閉，未及出去云，分館坐起之入夜始罷，未知何故，而不早開坐，致煩啓請留門之擧，其在事體，殊甚未安，當該上博士及掌務官，從重推考，直宿人外，竝卽留門出送，何如？傳曰，允。

○吏曹參判尹淳疏曰，伏以臣，以執役媒進，盡喪初義，顧影多忸，語心自悔，而猶不敢決然求退者，良以吏役，旣承聖諭丁寧，不揆荒陋，思答隆委，玆未嘗一日言病，趲趁工課，必欲告竣於斯歲矣。銓貳、文衡重任，一味苟承，繁務旁掣，身心少暇，間者久當政注，勞役度晝晷，於史局無幾日，近得長僚行公，可幸專力於編摩，而不至忨愒時月，長僚又意外引入，臣之獨政，夫猶初矣。五日內，四赴政席，間以春帖，出韻課次，又竟日於禁中，莫重奏文製進，程期已過，尙不得略入思量，況有餘力暇及於史事哉？噫以臣庸下，忝竊要柄，擧措進退，固難稱職，以平物情，而僚堂在焉，臣則遵成命不赴政，是銓地爲充位耳。僚堂有故，臣每奔忙晝夜而無少隙，是史職爲虛帶耳。與其不能兩縻而無相妨，無令解銓地而專史職，至於詞盟之濫主，赧懍交迫，尙無晷刻降心，此在臣私義，早宜遜避乃已，不容久於淟涊，抑朝家所以進臣者有在，而反以非分華要分奪之，卒使汗靑無期，豈咫尺面命之意哉？伏乞聖慈，俯諒苦懇，將臣銓任、文衡，盡行鐫免，俾臣畢義於編史，毋致重役遷延，千萬幸願。抑臣有區區所欲獻者，前後登筵，一未得間，玆敢附陳焉。《詩》云不愆不忘，率由舊章。《書》曰丕顯哉文王謨，丕承哉武王烈。玆豈非燕翼貽謨，遵先無過者哉？恭惟我肅宗大王，臨御四十六年之間，洪規懿範，善政嘉訓，輝映簡策，允爲後王柯則者，殆難名言摟數，臣每覽實記，爲之莊誦欽歎，彌切於戲之思矣。第其櫃室一秘，年代寢遠，述遵之道，有不如朝夕常目羹墻寄慕之爲親切也。臣竊稽史局故事，古名臣李植，當《宣廟實錄》之纂修，請就訓謨可範者，別爲一書，以備睿覽，書未成而植遽亡矣。其子故相臣端夏，疏請追成其父之志，而肅考許其發秘史抄纂之，此又今日之所宜援据者，儻於實錄未完，史草未洗之前，使都廳謄錄諸郞，與臣等相議，另爲錄出，編作成書，印進御覽，以盡殿下繼述之孝，且以廣百代流聞，則臣等揄揚之責，亦庶幾少塞，伏願降監愚誠，明賜指揮焉，臣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嘗於燕閒之時，披閱古事，或考政院日記，及至先朝，聖德欽頌追慕之心益切矣。而然在內者，不過可考者而已，雖覽日記，亦不過一二事也。心竊自歎，今觀卿疏，心幸曷諭，玆事專付於卿，卿須繼古事而抄進焉，所辭文衡，未免過矣。至於銓曹佐貳，予亦知其事勢之如此，但此時此任，捨卿誰先，卿其勿辭察職。

○掌令李著疏曰，伏以臣，性質疎迂，言議巽軟，本不合於淸朝風憲之任，而加以受稟羸脆，素善疾病，向日檢田之行，冒寒驅馳，受傷尤多，膈痰塡壅，肢節痛楚，宛轉床席，作一僵屍，而除命之下，舁疾一宿者，只爲感激恩私，略陳分義而已。至於因仍蹲冒，則非但分所不敢，亦力所未堪也。念臣跡本疎遠，中遭廢黜，自分此生之日，永負瞻天之望，而昨於筵席之對，濫隨諸臣之後，密邇香案，親聆玉音，宿願已畢，死無餘憾，則從今以往，惟當早卸職名，退守丘壑，無累聖朝之官方，亦臣區區平昔之計也。且臣於昨日柳復明事，啓辭之批，深有所不安於中者，而俯問之意，旣在詳察，持難之敎，有異嚴批，則以此引避，亦涉惶悚，泯默退出，惟自愧恧，而若終無一言申暴，苟然供職，則夫豈臣心之所敢安，而聖明亦何以俯燭其虛實哉？夫復明貪黷之狀，不法之事，萬口交騰，十手難掩，京外之人，孰不知之而唾罵哉？特以臣於其時，適在原營不遠之地，所知尤爲詳的，所聞俱有證左，心常痛惋，以爲名官如此，庶僚可知，方伯尙然，守令何責，以此慨然於世道者，久矣。及至入臺，適當可言，敢以無隱之忱，略陳勉廉之義，雖言辭拙訥，未槪聖心，旣於臨問之下，擧其明知之端，則其非出於一時之風聞，槪可見矣。而殿下猶以予知其人，所論過矣爲敎，是殿下，以復明爲可信，而臣言爲不可信也。臣獨何顏，晏然出入於殿下耳目之地哉？伏乞聖慈，諒臣病勢，察臣情勢，亟命鐫削臣職，仍治妄論之罪，不勝萬幸，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忠淸監司權詹疏曰，伏以臣，空疎蹇劣，無足備數，出入內外，聲稱蔑如，甄錄之初，卽玷藩寄，寔出聖朝不棄簪履之眷私，朝議非以臣謂可剸理衆務辦得事功也。雖臣之自處，亦不過假竊榮寵，誇耀鄕井，非有涓埃之報，庶幾稱塞之望也。尙此槃礴，如坐針氈，民誚官謗，理所必至，日者聖敎之下，惶怖欲死，恩批之宣，祗承慙悸，至於代穀之徑許，適緣事勢之不得已，而自陷專輒之科，臘猪之監封，自有尺量之可爲準，而又被不察之責，揆厥所以，罔非臣不職之罪，緘辭之前，又不敢逐條煩縷，其不勝任之狀，益不可掩矣。況災實分等，實係一路生靈之休戚，臣豈敢用意，有所低仰乎？廟堂覆奏，猶尙許以簡精，而輒復硬定其等數，致使一視之澤，只及於沿路數縣而止，窮海之民，獨不缺望乎？儻使臣言，有足取信，則萬目所共見之，自枯之禾，不斂之穧，豈可容易刊落於尤甚之等也。如以臣爲湖人，而循情分等，則宜有其罪，而不卽勘斷，如以臣爲昧事，而誤視錯分，則宜早斥去，而尙今寂然，此又臣之所未解也。以耳目所覩記者，未嘗聞道臣分等，見格京司者，而只緣臣疲劣，無可採施，忽有此曾所未有之事，臣之愧恧，不啻若捷市矣。臣何敢以苟免責罰爲幸，而仍冒承流之地，以益吏民之嗤點乎？伏乞聖慈，俯諒臣情勢之迫隘，將臣所帶藩任，早賜鐫免，不勝大幸，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廟堂之參酌更等，已有舊例，則忽有此曾所未有之說，殊非妥當，而其他爲嫌，俱未免爲過矣。卿其勿辭察職。

○修撰鄭錫五疏曰，伏以臣於向者東壁之除，豈有一分堪承之望，而錄事爲急，嚴命是怵，冒昧一出，完了新圈，不意大臣之箚出，而完錄諸人，無不被斥，若臣所遭，則尤爲至深，惶駭愧蹙，不知所措，隨衆陳辯，亦所不敢，只得泯默以處，甘心違逋之誅矣。例罷未幾，恩敍復降，卽者新命繼被，嚴召荐辱，今又坐違，旣非臣分之所敢，一向無辯，實恐私義之莫暴，玆敢隨牌來詣，悉陳危懇，惟聖上之少垂察焉。臣於曩者叨蒙除命，方在積逋竢勘之中，呂善長，以史局回薦，來見臣，臣問其奚自，則答以方自左相家來到，而別無說話，但言館錄事急，何若是撕捱，伊日夜對罷後，善長又抵書於臣曰，新錄事，筵敎縷縷，且有特推特招之敎云云，臣方以錄事之故，多爲儕友所敦迫，善長之所報，又復如此，果不得不僶勉出肅矣。及於持被之後，又逢善長於趙趾彬，騎省直中，連日團坐，語多從容，圈錄一事，爛熳相議，而善長，非但終無他語，亦無幾微之見於色者，臣誠至愚，未能逆探於不言之前，猝取此無限狼狽，此實臣之罪也。而若以聽若不聞，惟意所欲，爲臣之罪，則實是萬萬情外也。噫，臣本孱劣，一生畏忌，實是同朝之所共知，顧於大臣之言，尤豈敢視若有無，而其奈善長，諱而不傳，使臣獲罪於大臣，終又自懷其廉，是則善長誤臣，臣復何言？嘻，臣得罪公議，疵釁至重，實合矢心自劃，謝迹朝端，而感激特簡，低徊宮僚之末，顧念國事，主完瀛錄之重，廉恥之防，臣已自懷，譏斥之言，何敢怨尤？從今以往，惟當終身廢捐，杜門自靖，庶爲息黥補刖之圖而已。伏惟聖慈，天地父母，豈不照察乎？此不思所以曲遂其情願，俾伸其廉隅乎？臣之衷情，若是危迫，咫尺禁門萬無入謝之路，拜章徑歸，冞增死罪。伏乞聖慈，亟命鐫改，以靖私義，千萬幸甚，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玆事業已知之矣。爾何過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丁未十二月二十六日午時，上御熙政堂。謝恩兼陳奏副使李明彦，請對引見入侍時，左副承旨李廷弼，事變假注書申一淸，記事官朴履文、李宗白，副使李明彦進伏曰，臣有使事稟定事，敢此請對矣。臣旣有所達之事，宜於昨日日次，隨入仰陳，而臣之情地，不敢以舊踐，晏然行公，今日別爲請對，不勝惶恐，臣頃日日次，以償銀齎去事，縷縷仰達，而終不見施，夙宵憂慮，無他好樣道理，出於下策，玆以仰達。彼國尙命，蓋以我國人子孫，爲彼國外大臣，有權寵於雍正，凡於我國事，隨事顧見，自以爲有誠於我國，頃年李眞儒入燕時，送其子見之，至曰其父，坐不背東，雖未知果有向東之誠，而前後使行，藉以得力者多矣。臣於癸卯赴燕時，爲圖方物蠲減移準之事，略以盤纏中，紙扇爲禮幣，周旋使事矣。渠亦以書畫各一丈，爲回幣。權以鎭赴燕時，驛騎中，花馬一匹贈遺，而渠以其馬之才短，頗似不足，前年覓給東珠一枚，倭劍一杷，而珠則色品不足，劍則品雖好而體長妨佩云，花馬一匹，東珠一雙，倭劍一柄，自地部覓送，官蔘一斤，靑黃紅三色紙，亦爲覓送，臘藥中，大淸心元，九味淸，亦彼人之所貴者，而臘劑今難猝製，且精劑，莫如內局之劑，亦令內局，量宜出給，何如？臣與領議政李光佐，正使沈壽賢，旣已相議，敢此仰達。上曰，從前使行時，因尙命，頗有所賴云，此似尙命，不忘故土之致，而其言有難準信，每每賂遺於尙命，於事體，亦復何如？而今番使行，則事勢至難，頃日大提學，以散宜生美女玉帛之說爲言矣。今番則特令戶曹所請禮物，竝磨鍊以給，臘藥亦於內局取去，可也。上曰，副使親承下敎，不必出擧條矣。明彦曰，令政院分付，何如？左副承旨李廷弼曰，不出擧條，則無自政院分付之道，只出擧條而勿出朝報，何如？〈抄出擧條〉上曰，依爲之。廷弼曰，書狀官趙鎭禧，方在罷職中，當敍用付軍職，而似有改啓下之道矣。敍用付軍職，何如？上曰，敍用仍付軍職，而都口傳單子中，當書入，不必改，啓下矣。廷弼曰，臣常有所懷敢達，我國家設置崇義殿，意甚盛也。使其嫡長子孫，世襲其祀，卽周家三恪之遺意也。初付職則崇義殿監，自監爲令，自令爲守，而十年一遷，乃古例也。卽今崇義殿令王聖元，爲令過十年，而尙不得陞守，其在待虞賓之道，不可墜廢舊典，令該曹依例陞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廷弼曰，臣聞古來流傳之言，則朝家待以賓禮，位在大臣之上，故不令朝謁，而只許世襲其爵，受祿於京倉，且於死後，遣官致祭云。古例未必盡信，而其待遇之禮，則蓋倣三恪之義，可謂至矣。臣且伏聞高麗太祖位版前紗帳，弊盡不堪設，所見荒涼，過客莫不歎傷云，亦令改造則似好，故敢達。上曰，我國之於麗朝，猶宋之於周，前朝陵寢，各別守護，則今此麗祖位版前紗帳，分付留守，改造，可也。廷弼曰，崇義殿在於麻田。上曰，不在松都耶？然則分付度支，趁速改造，可也。廷弼又啓曰，麗末忠臣鄭夢周、金澍、吉再，世稱三賢，澍嘗奉使皇朝，還到鴨江，聞已革命，臨江寄朝衣，還入中朝，太祖高皇帝嘉其節義，以尙書祿終身，其卓爾之節，至今照人耳目，而朝家錄用子孫之恩典，獨不及於澍者，以其奕世簪纓，連爲卿相，無藉於錄用之典故也。輓近數代，零替單寒，冠冕中絶，故大司憲臣尹行敎，爲承旨時，陳疏請收錄，下該曹，而終未蒙除職之恩矣。聞其奉祀孫，居在湖西鎭岑地，而人多稱之以佳士云，其在褒崇節義之道，宜有收錄激勸之擧，故敢此仰達。上曰，三人之節義無間，其在褒奬節義之道，不可置之，申勅銓曹，各別錄用，可也。〈抄出擧條〉

12月27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坐直〉。右承旨李重觀〈坐直〉。左副承旨李廷弼〈坐〉。右副承旨蔡彭胤〈在外〉。同副承旨柳萬重〈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宗夏〈仕直〉南泰良〈病〉。事變假注書申一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廷弼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正朝陳賀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李重觀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李廷弼啓曰，修撰鄭錫五，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啓曰，弘文館副校理姜檏禁推，副修撰李匡輔、南一明俱在外，修撰鄭錫五違牌坐罷，無一行公之員，闕直今至屢日，事甚未安，政官卽爲牌招開政，闕員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鎭日開政，徒事文具，明日差出。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伏見新啓下擧行條件，今月二十五日日次入侍時，所陳達宣惠廳郞廳仍任事，久任員數朔數，請其單子啓下，而擧條中，誤以前單子中添錄爲辭，御覽《官案》中久任修入事，請令該曹，捧久任人姓名於各司堂上官案中懸註以入，此當別爲一擧條，而今付入於宣郞事末端，而所請結語，則漏而不錄，常平、賑恤廳耗穀，勿許發賣禁斷事，請堂上之私自發賣於各邑及私人者，痛加禁斷，犯者自廟堂，聞見當該堂上，別樣論罪，斷不饒貸事，定式施行，而擧條中，堂上一款，亦爲落漏，其他辭語，亦有闕漏處，當該注書推考，使之改付標以入，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許采有頉，代以南泰良爲假注書。

○兵曹口傳政事，以黃晸副司果單付。

○吏曹口傳政事，以黃晸、金始炯，實錄兼春秋單付。

○傳于李重觀曰，以月課不製事，纔已申飭，而且延祥詩春帖子事體，與月課自別，則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延祥詩，製述官抄啓者，至於十三人之多，而製進者，俱不過三人，事甚未安，其不製者，豈皆有故而然乎？明朝問啓。

○李重觀，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趙泰億來正月朔祿俸，更令倉官輸送，則以爲恩頒屢下，而事關辭受，義不敢或苟，終難冒受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又以右邊捕盜廳言啓曰，夜禁之至嚴且重，意非偶然，三營巡邏，與本廳邏卒，巡廳管牌等諸處巡邏之時，深夜逢着，則相問軍號，如有不通之事，則互相捉去，繩以犯夜之律，乃是古規，而亦所以重夜禁之意也。今月十八日本廳四牌軍官劉萬祐捉告內，去夜三更量，巡廳軍士一漢，執捉犯夜人，入於懸房，受賂私放，故所謂巡廳軍士處，先問軍號，則非但不通軍號，托以巡邏受賂，作挐之狀，隱諱不得，仍爲執捉，來告本廳，卽以犯夜人，例依更數決罪矣。到今已過七八日之後，伊時右邊巡廳監軍，兵曹郞官，以其巡廳軍士決罪之事，當牌軍官，使之捉致云，而未及捉去之前，當職，適以尙衣院進上弓矢看品事，進詣闕中，得聞自兵曹招致本廳軍官之奇，先使本廳書員，具由送言，以明其委折，則兵曹郞官，聽若不聞，未分曲直，捉入書員，猝然決棍，事甚輕遽，莫知其故。大抵本廳，推治巡廳軍士之事，旣由於巡廳軍士之托以巡邏受賂，作挐私放犯夜人之罪，則兵曹郞官，元無可怒之端，而亦宜推治之不暇，今反不然，乃於七八日之後，始爲起鬧，已極顚倒，而兵曹郞官，未諳事實，雖欲査治本廳軍官，而何不於當日未罷巡前爲之，而及至罷巡後七八日之久，而便欲推治，有若初不聞知而後乃發覺者然，其間事端，誠甚訝惑，而傳喝往復之書員，有何干涉而致此擧措耶？況此捕廳之設，莫重且大，比之他衙門，誠有所自別，故本廳所屬，雖上司，皆不得擅自囚治者，辛酉、癸亥兩年，已有成命，終始遵奉，則到今兵曹郞官之事，揆以事面，豈容若此，若此不已，則捕廳體貌之壞損無餘，姑置勿論，本廳所屬，以是爲戒，無所措其手足，至於巡邏之際，雖或有不通軍號，私自作挐如巡廳軍士者，皆將莫敢下手，而夜禁之法，亦將廢壞不行矣。言念及此，豈不寒心哉？此非但一書員之無罪受棍，而後弊所關，不可放倒，日後以如此之事，雖上司，至於本廳所屬，則依前成命，切勿擅自推治，更爲定式，而十八日，本廳被捉巡廳軍士，不通軍號，私自作挐之罪，亦令攸司囚禁嚴治，以懲後弊，何如？傳曰，允。

○掌令朱炯离啓曰，君臣之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苟有一分干犯於此，而不卽懲討，則人不得爲人，國不得爲國，可不懼哉？向者安置罪人徵夏，投進一疏，誣辱先王，無所不至，而其中所謂一治一亂、撥亂反正等語，尤非爲人臣子者，所敢萌於心而發於口者也。噫嘻痛矣，尙忍言哉？其無將不道之罪，已悉於前後搢紳之疏，殿下亦旣洞燭無餘，今因臺啓，雖有竄棘之命，王章未伸，輿憤久鬱，如此無前凶悖之賊，不可一日假息於覆載之間，請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絶島安置罪人鳳朝，罪惡旣著於萬規之招，其日親鞫之時，渠亦不敢牢諱，末乃半吐，而尙不得嚴鞫得情，明正其罪，王章自此未伸，輿情去益憤痛，規雖已死，克亮猶在，詰問之際，昭有證參，而聖上，特慮一事再鞫之爲難，只以絶島安置勘定，臣非不知聖意之攸在，而當初鞫問，旣不能窮詰正法，則到今再鞫，斷不可已者，請絶島安置罪人鳳朝，與其干連諸人，竝設鞫嚴問，以正邦刑。噫嘻痛矣。時龍之勸虎賊上變，旣出於渠之招辭，則和應之跡，昭然難掩，原其情狀，萬戮猶輕，論以三尺，斷不可貸，而殿下不忍加誅，至使窮凶極惡之賊，尙今偃息於覆載之間，思之至此，寧不寒心？臺閣之至今力爭，實出於《春秋》討亂賊之義，而殿下旣允臺啓，旋寢成命，如是而亂臣賊子，將何所懲畏乎？誣上不道之逆虎，旣伏斧鉞之誅，則與謀知情之時龍，宜無倖逭之理，而處分顚倒，輿情駭惑，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伏見前冬備忘，有賊鏡子寧海減死之命，不勝驚惑之至。夫逆賊緣坐，乃是千古不易之典，而知情與否，非所可論，一鏡旣伏邦刑，且擧孥籍之典，則獨於寧海，特加寬貸，揆以法例，決無是理。今殿下，徒以好生之德，强欲區別於兄弟之間，年限旣滿，王法至嚴，一有輕重，啓後世無窮之弊，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亡命者必誅，三尺至嚴，一有容貸，則國不爲國，人不畏法，可不懼哉？逃刑罪人鳳祥，乃於正法命下之後，肆然亡匿，視君命如弁髦，此誠有國以來，所未有之變怪，王法職此而墜地，惡逆終無所懲畏，此而置之，則日後亂臣，必思臨刑而逃命，孰肯授首而就戮哉？揆以邦憲，斷不可一日容息，而減死之命，遽出法外，懲討之典，止於島配，群情拂鬱，輿論益激，請寢逃刑罪人鳳祥減死島配之命，亟令攸司依律處斷。聖人有言曰，苟患失之，無所不至，自古忘君負國者，孰非患得失之類耶？近者洪聖輔、慶聖會，俱以世族名胄，初則自許以飭勵身行，慕尙名節，而一自乙巳以後，背棄父祖，投合邪議，其反覆情態，國人莫不唾罵。噫，是非之心，人所同得，則渠豈無一端羞恥，而惟利祿是貪，甘自陷於不義，聖輔、聖會，猶尙如此，則至如癡騃庸瑣之羅學川，見利忘義，乘時換面，固何論也？此輩之患得患失，眞無所不至，則他日之忘君負國，從可知矣。其在辨邪正勵風紀之道，不可置而不論，請洪聖輔、慶聖會、羅學川，竝削去仕版，近來贓法不嚴，貪風日盛，州縣汚吏，不可勝摘，而至於身爲方伯，黷貨無厭，未有若前監司柳復明者也。復明之頃按關東也，罔念表率之義，徒肆饕餮之心，凡罪人之當赴徒配者，一竝徵贖，或文致照律，勒令納錢，一朞之間，所聚之貨，不知其數，船運相屬，盡歸私橐，大創京第，制度宏侈，工匠之屬，皆自營下，括送赴役，怨聲嗷嗷，聽聞騷然，而尤可駭者，峽中窮民之以木筏資生者，稱以松禁，一一攘奪，拘囚鞭扑。又責贖錢，而渠則密遣營屬於近縣，大伐材木，不啻累千株，峽山爲赭，傳說狼藉，東關之人，至今唾罵。其貪黷不法之罪，不可以旣遞其職而置之，請柳復明拿問定罪。渭原郡守金昌赫，本以關西卑微之徒，性本癡騃，不識羞恥，寅緣勢道，濫通仕路，媒進之事，言之醜也。除目之初，物情駭笑，而及至到官，唯事肥己，剝割之政，難以毛擧，家在同道，駄運相屬，官人疲於道路，怨聲嗷嗷，刑杖尤濫，闔境如在水火，西來之人，無不目見而傳說，如此貪虐無恥之輩，不可置之字牧之任，請渭原郡守金昌爀，削去仕版。答曰，不允。

○大司諫宋寅明疏曰，伏以臣於言地，自劃已久，頃忝諫職，悉陳衷私，伏想聖明，亦必記有矣。忽於史局淹直之中，復承薇垣移除之命，顧臣巽愞之性，旣難堪承，嫌礙之端，猶夫前日，已不可晏然冒出，而抑臣從前引嫌之外，又有所悚恧不自安者。向於更化初，臣與鄭錫五，首先應命，凡有言議，輒與消詳，前啓措語，亦嘗與知，及有物議，或勸錫五引避，而臣又挽止，臣之前後酬酢於錫五者，意固有在，自謂煞費商量，其後銓曹見撓浮議，終至於久枳宿趼，苟究其本，臣實誤之，在臣私義，固宜卽陳情實，冀與同罰，庶免爲高允之罪人，而只以章疏之間，旣無別白指摘之事，故不敢遽爾自暴，徒自泯默以處，及今操切錫五之論，迭見於箚疏聲罪之端，已狼藉矣。臣心愧悚，到此益切，而況今所叨言職，卽錫五前日僨敗之地，則臣旣誤人，致其狼狽，今反揚揚冒進，仍據其職，求諸廉義，決無是理，臣雖重被慢蹇之誅，而實無一分轉動之路，玆敢露章自列，仰瀆宸嚴，伏乞聖慈，俯賜照察，亟命鐫遞臣新授職名，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方乞解見職，不敢以言議自處，而目前可言之事，有不容終默，唯聖明裁處焉。夫搢紳之間，禮讓爲美，名塗通塞，關係亦重，設有屋下可否，不宜遽登章奏，而今此趙趾彬、李匡德之互相爭論，或出於見影而過疑，或由於昧例而强議，彼此胥失，氣像不佳，臣謂此兩人，宜重加警責，以爲敦俗鎭鬧之地焉。且夫喉司覆逆，非有大段關係，則不宜續續爲之，頃者聖上，所以問備重臣者，不過一時責勉之意，此豈至於輒煩繳還，而其時承宣之啓，語甚張皇，事涉偏係，揆以事理，固未妥當，而嚴敎旣下，一味盤礴，論其廉隅，亦大放倒，臣謂責罰之擧，斷不可已也。噫，聖君在上，治道是講，大明臨下，橫議莫眩，而猶且爭競紛然，是非靡定，徒長因循之習，未見淸明之休者，誠以國體不嚴，主宰未立，懷私利者，旣無所忌，說蕩平者，未必皆眞而然也。臣恐長此不已，則浮囂日盛，鎭定無期，終必至於淆亂而後已。伏願聖上，益加意於公明嚴重之治，以究盛業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地，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更張之後，舊套尙未改，心常慨然矣。今觀爾疏，誠甚切實，趙趾彬、李匡德，方欲下敎而未果，爾言是矣。竝罷其職，而覆逆承旨，姑先從重推考焉。鄭錫五本事，業已開釋，爾又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議政趙泰億疏曰，伏以臣，日昨伏蒙曠絶之恩諭，惶感無極，而情勢迫隘，旣不得祗承，病又添劇，亦不能悉暴衷腸，仰復明命，臣誠死罪，不知措躬之所也。臣之初箚，不過以事體格例言之，本非有一分戲事底意，新錄固喜其精選，都堂亦且欲俟病間出參，不幸見疑於人，受侮不少，遂至於出城俟譴，而李匡德委來見臣，說破無餘，至以公出參堂圈，則我亦當參爲言，臣對曰，我則旣已出來，病又如此，毋以我爲拘，待僚相出令，君可進參都堂，吾以是意，旣已陳疏新錄事，更無可嫌云矣。不料匡德，又以臣子趾彬不用之疏爲言，至於侵及臣身，臣誠不勝訝歎焉。所謂臣子之疏，疏旣不用矣，渠亦自罷去矣。臣何可提陳，而大抵渠自謂曾以政格間事，有所云云，而今疑誣及於父，欲陳其不安之意，以爲自處之圖，臣果曰，吾旣受疑於人可辨，則我辨之足矣，汝不必如此，趾彬遂毁其藁不果用，其曲折如斯而已。初非欲與之代對，別有論斥之意，且旣寢而不爲久矣。匡德亦旣知之，而對臣之言曰，公出參則我亦當參。告于上則曰，必欲自劃，臣實莫曉其意，而其曰疏草在臣之側，搢紳往來者，無人不見者，觀其語脈，有若臣置諸座側，逢人則出示者然，其亦待人太薄矣。朝中親舊，謂臣有所遭來見者，果有之，而臣未嘗出示其草，人亦無有求見者，而其爲言如此，如臣疲劣，侮弄無不可，獨不念致愼於奏御文字耶？臣之難安情勢，更加一層，雖欲放置廉義，奉承上敎，有不可得者，病勢一味危篤，有加無減，別諭之下，不敢卽呈辭單，復此疏籲，伏乞聖慈，亟削臣職，仍治臣罪，以嚴公法，以靖私義，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日昨批旨，罄悉予意，庶幾卿之幡然，昨觀書啓，今日日晩，辭單未上，意謂書啓措語，雖或邁邁，或者卿恕諒而撤單矣。豈意辭本之遽上耶？李匡德疏中，卿子草章事，已諭於匡德疏批矣。卿何爲嫌，然此等之習，不可以長，故薇垣長疏批，業已處分矣。但匡德，對卿所言若此，而如是自劃，誠爲未安矣。然卿之去就，非所係於匡德，設有年少自行之輩所爲雖若此，卿則但當妥然出仕，須當參錄，如是而後，事體得當，卿豈不量此，而與年少之輩，若是其爭端乎？實非平日望於卿者也。予有一言，今其畢說乎？卿之當初出城，決知其過矣。故語云，人誰無過，改之爲貴，卿位在百僚之右，初雖過中，旣知其過，幡然入來，則豈不當然哉？卿雖時上十章，徒使困我，決難勉副，每觀書啓，益增抑鬱，幾乎生疾，卿其須體至意，亟收來章，卽與偕入，用副予朝夕之望。

○傳于李重觀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12月28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式暇〉。右承旨李重觀〈坐直〉。左副承旨李廷弼〈病〉。右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同副承旨柳萬重〈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宗夏〈仕〉南泰良〈仕直〉。事變假注書申一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巳時午時，日暈。

○李重觀啓曰，大司憲鄭齊斗，持平尹東源在外，執義李挺膺未肅拜呈辭，掌令朱炯离呈辭，李著上疏，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鄭錫三啓曰，近日廳中，位甚不齊，左承旨李仁復式暇，右副承旨李廷弼，被斥於臺疏，今日不爲仕進，右副承旨蔡彭胤在外，上來遲速，有不可預料，同副承旨柳萬重，以偕來進去，出納極爲苟艱，不成貌樣，且正朝親臨陳賀時，承旨亦不可不備員，在外承旨，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在外承旨，今姑改差，其代，今日政差出。

○又啓曰，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啓曰，玉堂上下番闕直屢屢矣。副校理姜檏，旣已蒙宥，副修撰李匡輔，昨纔入來云，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李匡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觀曰，禁推傳旨捧入。

○鄭錫三啓曰，假注書南泰良，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尹淳實錄廳進，參議尹惠敎在外，行都承旨鄭錫三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恒進，參判趙文命病，參議梁廷虎進，參知李顯章呈辭受由，右承旨李重觀進。吏批啓曰，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bb何如b？傳曰，允。又啓曰，湖南貶罷守令，及瓜滿之代，今當差出，而此是都目政應遷之窠，未準朔監察禁府都事，刑曹掌隷院郞官，竝擬，何如？傳曰，允。兵批啓曰，慶尙左水使、全羅左水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未準限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以權益淳爲承旨，朴師悌爲持平，柳儼爲正言，成德潤爲修撰，南一明爲校理，洪重疇爲南原府使，金泰衍爲淳昌郡守，朴弼顯爲泰仁縣監，孫命大爲雲峰縣監，趙彦彬爲高山縣監，孫景翼爲興陽縣監，崔守身爲江西縣令，李柱泰爲光陽縣監，兪最基爲說書，柳鳳齡爲司饔主簿，李塼爲禧陵奉事，安陵縣監鄭來周，洪陽縣監李太元，麻田縣監李瑞泰，竝降號。兵批，以申光德爲宣傳官，李箕恒爲司禦，南泰績爲全羅左水使，趙東彬爲慶尙左水使，李翊漢爲副摠管，金養一爲宣傳官，李景喆爲都摠經歷，南德夏爲訓鍊僉正，副司直蔡彭胤、石瑞晸、李壽益，副司果鄭羽良、閔亨洙、鄭益河、尹得和、趙鎭禧、沈聖希、鄭亨復、方震晟、韓廷柱、崔昌佑、朴世東，竝單付。

○李重觀啓曰，新除授弘文館校理南一明，時在京畿廣州地，修撰成德潤，時在坡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傳曰，以月課不製事，纔已申飭，而且延祥詩春帖子事體，與月課自別，則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延祥詩製述官抄啓者，過於十三人之多，而製進者，俱不過三人，事甚未安，其不製者，豈皆有故而然乎？明朝問啓事，命下矣。大王大妃殿延祥詩製述官十三員內，製進八張內，落幅五張，修撰鄭錫五，兵曹正郞申滌，承文院副正字鄭道殷，三人不作，蔡膺萬、金尙翼，以無軍職公頉，王大妃殿延祥詩製述官十三員內，落幅四張，兵曹正郞李聖起，典籍金道彦，權知承文院副正字尹興茂，三人不作，奉常正尹就履，僉正吳興昌，主簿柳漢柱，差祭公頉矣，敢啓。傳曰，知道。

○慶尙監司黃璿狀啓，慶州殺獄罪人金益千等六名燒死事，傳于李重觀曰，事極慘然，令本道各別顧恤。

○權益淳啓曰，副校理姜檏，疏批已下，待明朝牌招，仍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趙泰億來正月朔祿俸更爲輸送于新門外所住處，則以爲，今日迫於嚴命，雖以竢間，入城仰對，而卽今病狀，斷無出而行公之望，祿俸領受，終涉未安，又不敢承命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權益淳，以刑曹言啓曰，近來法綱不嚴，稱以兩班者，托於推奴徵債，非理橫侵，私門結縛之弊，罔有紀極，閭巷小民，不能聊生，間因其呈訴，推治奴僕而禁斷矣。西部接常漢李廷輝呈狀內，黃書房稱云兩班，送奴招往曰，吳敏之出債於吾家者，蓋由於汝子之致，斯速徵納云，故以事理不當之故，告之，則使其奴子，頭髮扶曳，盡拔鬢髭，裸體結縛，以如劍石鋪地，倒置，赤身勒捧手記云云，設令廷輝之子，眞有所出債於黃家之事，不當徵捧於徵債防塞之日，而況因吳敏之出債，橫侵廷輝，已極不當，加以盡拔鬚髭，鋪石縛置，乃是法外之刑，故其家奴子，爲先推問，則以他家奴，見借使喚，而一聽兩班之所爲云，所謂兩班黃壽仁，使之發差捉來矣。壽仁，偃然在家，拒逆不現，情狀極涉痛駭，如此之類，若不別樣處置，則無以懲戢弊習，黃壽仁囚禁科罪之意，敢啓。傳曰，事極驚駭，如此之類，若不繩以重律，則吁嗟都民，何以支生乎？且敢用法外之刑，尤極痛駭，除尋常，各別嚴囚，推問以啓。

○李重觀啓曰，事變假注書申一淸，所修入啓，擧條二度，連下改入之敎，當初筵中記事，不能詳盡，致勤聖敎，其在事體，極爲未安，爲先從重推考，旣已申退，所下擧條，待明朝改修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趙泰億所住處，則以爲，臣於日昨批旨之下，豈敢爲一向違命之計哉？臣之書啓中所謂，臣雖愚迷，豈至頑然不知感，蠢然無所動者，初非出於終始邁邁之意，適會李匡德之疏又上，情迹之不安，轉加一層，雖欲祗承，其勢末由，昨日之更上辭本，不過略暴事實而已。非欲與年少輩，互相爭辨而然矣。伏奉聖批，縷縷開示，益復諄切，聖人無隱率爾之意，洞然於辭旨之間，臣已不勝其感激惶隕，至於下款抑鬱生疾之敎，尤非臣子所敢聞者，臣旣承此敎，區區情勢，有不暇顧，疾病難强，亦何敢復煩，而目今所患轉益危苦，委身床玆，實難自力，擔舁入城，姑無其望，束帶造朝，未可以時月爲期，而前後勤懇之敎，有不敢孤負，病勢如可一分運動，則謹當還入，以少塞隆旨，承宣之久留陋次，極甚惶恐，乞卽召還，容臣小安私心，稍得將息，以爲俟間承命之地，不勝幸甚云矣。大臣於恩諭之下，雖有承命之意，而卽今病勢無減，未卽入城，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大臣旣以承命爲對，先爲入來。

○以備忘記，傳于權益淳曰，今觀承宣書啓，心欣曷諭，承宣先爲召還，以安卿心，卿須俟少間，而卽爲入來，用副予倚毗之望事，傳諭。

○傳于權益淳曰，此備忘，使偕來承旨傳諭，承旨先爲入來。

○掌令李著疏曰，伏以臣，病實難强，情有不安，昨控短疏，仰蘄恩褫，而及承聖批，乃以勿辭察職爲敎，臣誠一倍惶感，不知所措，顧臣疎迂蹇劣之狀，聖明或已俯悉於伊日入對之時，而至於引疾之章，呈病之單，固將視之以朝紳之例套而莫之省也，則臣心之悚蹙滋甚焉。臣之受稟，本不猶人，氣血虛薄，肌肉尫羸，一觸寒冷，則頑痰塞胸，少有勞動，則虛汗遍身，而數日以來，又添時感，頭疼如碎，咳喘達宵，雖欲强起而供職，有不可自力，則一向虛帶，分所不敢，玆不得不更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賜矜察，亟遞臣職，毋使風憲重地，緣臣而有曠焉，則公私之幸也。且臣於三昨次對時，使行名號講定事，竊有區區淺見，欲於其日筵中，有所仰陳，離席而欲言者數矣。顧以事非職掌，嫌在越俎，終焉泯默而退，彌日耿耿，懷不自已，玆敢不避僭猥，附陳於乞免之章，惟聖明察焉。夫今此使行，何爲而遣也？豈非以宗社莫大之辱，神人之所共憤，而先王罔極之誣，臣子之所必辨耶？然則使行之亶爲辨誣，而不專在於謝恩，雖彼人，亦知之矣，則朝家之姑欲倒置其名號者，其意豈無所在哉？蓋慮使事之或未十分周完，有以拂彼心而妨吾事耳。雖然，以筵席所稟諸議觀之，書辭之欲先致謝而後辨誣，辭理固當如此，體段誠亦宜然，而至於因此，而竝與使名而倒換之，則恐有所不然者，蓋書辭，雖先於致謝，使事終至於辨誣者，正是天理人情，竝行而不悖，有何表裏逕庭之憂乎？況伏聞使名，只是外面稱號，而未嘗題之於咨奏之文，則其在面目，亦不至妨礙，而假令彼人，致詰於立名之主客，我固答之以吾國之至冤深痛，唯在於先誣一節，故使臣之稱號，自不得不爾云，則其於感聽之道，亦不爲無益，其或因此而生梗，臣竊以爲無此憂也。嗚呼，冠屨倒置，含恥忍痛者，今已百年，而顧此無前之辱，猶未免爲乞憐之擧，則區區使名之先後，自是緦功之察，固何足較量，而臣之所以惜此者則有之，今雖以尋常職名言之，本職爲重，兼帶爲輕，正名之義，不可不審，此孔子所以細務而必先之者也。伏願聖明，更詢于廟堂諸臣，今此使臣之號，依前以陳奏爲先焉。臣旣有微見，不敢自隱，仰備聖明之裁察焉。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言雖是矣，日昨處分，意有所在，豈可徒主其名乎？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校理姜檏疏曰，伏以臣於館職，前此持被橫經，誠如李匡德之言，則今於甄除之下，更無必辭之義，而第其爲言，太費辭過用力，信口陵蹴，無少財停，此在臣，便一參章，臣何敢徒冒寵靈，恬然承應，以重貽淸朝人士之辱哉？噫，世道難平，物情不齊，顧此畸孤之蹤，時雖黽勉於代匱之際，而若夫匡圈選錄之役，自有主之者在，如臣者，欲苟然而隨波乎，則易失其主意，欲不失其主意乎？則易近於喜事，此時無寧奉身斂退之爲差可無迹，故臣果移疾引章，得奉恩罷，夫所謂不欲强乞苟同，臣意亦自如此，爲匡德者，直以此勘臣之罪，顧何所不足，而必以私席嬉笑之餘，登之於章牘，暴之於君父之前，此莫非臣不習世態，不簡口語之罪，臣方駭悚自責，未暇有尤人之意，而所可慨者，人臣告君，不宜如是之瀆，君子論人，亦不宜如是之刻，況其所當辨者，止在於東壁一事，館職之收敍與否，似不必攬爲己責，而不擇之語，橫及臣身，臣於此，實不省其何故，而爲此而要，其意無非所以轢臣而困臣，言之雖健快，當之者，不亦薾乎？彼方以形迹斥臣，臣固不欲多言，而以臣觀之，難化二字於其人身上，恐有不盡講於照溺之義者也。雖然，此皆臣之罪也。向使臣，早自量時，引分屛遠於霑濡之塗，則人雖喜言，無因而至於臣矣。遲徊淟涊，迷不知顧，畢竟狼狽至此，皆臣自取，更誰咎哉？區區情地至此，而轉動無路，向於初囚奉宥之後，隨牌詣闕，擬申籲瀆，而日勢適暮，闕門已扃，格例所拘，終爲慢命之歸，洊囚徑勘，職名如舊，嚴狴纔脫，恩召又至，震隕蹙迫，靡所容措，輒敢趨伏於九閽之外，冒上前日已具之章。伏乞聖慈，諒臣私義，更難苟冒，察臣危懇，非由假飾，亟命鐫削臣職，仍治臣前後積逋之罪，以謝人言，以安私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副承旨李廷弼疏曰，伏以臣，昨於直中，得伏見大司諫宋寅明之疏，盛論臣曩者覆逆之非，至請責罰，臣義不敢晏然在公，逬出禁門，恭俟處分矣。卽伏見朝紙，則只施問備之罰，顯示寬假之恩，臣誠惶感恧蹙，莫省所措，第其疏語，專出於不諒臣之本心，臣不得不略辯焉，臣之本意，以爲朝論橫潰，全無寅協之風，決非淸朝之美事，而臣忝居近密，目見君父過中之擧，妄以職責，敢陳繳還之請，冀裨鎭鬧之策，區區願忠之志，非有一毫私意於其間，而今乃目之以偏係，臣雖內省不疚，臣之言行，若能素孚於同朝，則情外之斥，豈過於此哉？其謂覆逆，非有大段關係，則不宜爲之云者，與臣之意，大段逕庭，夫有犯無隱，引君當道，乃人臣事君之義，故從古藎臣之居近密也。雖一言一事之微，若過乎中，則輒請繳還，豈前修見識，不及於今之諫臣而然哉？我朝名賢之已事，指不勝縷，而雖以見於《唐史》者言之，太宗命推房玄齡、王珪，而魏徵爭之以推緘不可施，曰未足裨益朝廷，徒失委任之意，臣所愛者治體，非敢私二臣也。其言，信有徵矣。臣本迂儒，行己事君，每自附於古人之義，被人竊笑，已有素矣。伊日重臣之特推，儒臣之特罷也，竊效古人之事，敢陳繳還之請，而時移事過之後，追提深斥，有若大關係者然，臣實未曉其意之所在也。諫臣之疏，似以薄罰爲不足收還，而臣意以爲，苟其有罪者，則雖寘大何，固當將順，苟其無罪者，則雖降薄罰，宜所爭執，此臣所以敢請繳還者也。至於嚴敎之下，一味盤礴，論其廉隅，亦bb不b大放倒云者，尤是意慮之外，批旨之勤勤諄諄，無異慈父之敎迷子，正所謂匪怒之敎，在臣義分，固當惶感悚惕之不暇，何敢悻悻然見於色辭，汲汲圖遞，自陷於不恭之科乎？臣之意見，本自如此，而從容辭遞，自謂不悖於綽綽有裕之道理矣。今諫臣則斥之以放倒廉隅，信乎義理無窮，人見各異，終無歸一之論，而臣何敢自以爲是，以爲人言不足恤，而淟涊苟冒乎？臣之賦性愚戇，只知不言有咎，不知以言爲諱，涉世昧方，冥行擿埴，果速臺評，罔非滄浪，尙誰怨尤，問備薄罰，不足以懲礪，宜有嚴譴之繼降，而尙今闃然，出納重地，不宜久曠，而情窮勢蹙，萬無就列之理。伏乞聖慈，俯諒危懇，亟削臣職，仍命選部，刊名朝籍，勿復檢擧，以安微分，以伸臺議，公私俱幸。答曰，省疏具悉。伊時事實，予已諒知，故只有特推之命矣。然薇院長章論其意是矣，則但當自省，何必費辭自辯，本職許遞焉。

12月29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左承旨李仁復〈式暇〉。右承旨趙遠命〈坐直〉。左副承旨李重觀〈坐〉。右副承旨權益淳〈坐〉。同副承旨柳萬重〈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宗夏〈仕〉南泰良〈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錫三啓曰，兩司多官，或在外、或呈告未肅拜，或呈辭入啓，只有掌令朱炯离行公，許多守令，久未署經，除在外行公外，兩司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備員署經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陳賀擧動，只隔一日，承旨不可不備員，承旨有闕之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俾無臨時窘急之患，何如？傳曰，允。

○權益淳啓曰，軍器寺官員來言，年終放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寅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益淳曰，推考傳旨捧入。

○鄭錫三啓曰，吏曹判書李台佐，參判尹淳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吏曹判書、參判，竝更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申一淸有頉，代以權䌖爲事變假注書。

○柳萬重，以侍講院言啓曰，再明日王世子受賀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兼輔德、弼善、兼弼善、兼文學、兼司書，俱未差，將無以備員，事甚未安，實兼官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權益淳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過一旬，校理南一明，修撰成德潤俱在外，副修撰李匡輔禁推，副校理姜檏違牌坐罷，無入直之員，有闕之代，今日政，盡數差出，仍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戶曹言啓曰，本曹經費蕩竭之中，拮据區劃，專賴郞官，而正郞金泰衍，精詳綜核，每事倚辦，決不可徑先遷轉，以致曹事之狼狽，而至於進宴都監凡百，時方經紀之中，泰衍自初擔當，則今又決不可付諸生手之人，金泰衍姑爲改差，新授淳昌郡守，仍任本曹正郞，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啓曰，內乘，以司僕提調意來言，內乘南泰績，昨日政全羅左水使除授矣。來正月初一日親臨陳賀時，輦轝侍衛，不可不備員，南泰績外任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成殷錫爲兼內乘。

○柳萬重，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命坤手本，則時囚罪人金錫保，所患疝氣上衝之症，時時添加之中，又得寒疾，頭疼如破，咳嗽特甚，飮啖全廢，氣息昏昏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兵曹言啓曰，能麽兒試講，一朔六次開坐，熟習陣法，意有所在，而卽接本廳牒報，則今冬三朔內，只爲五次開坐云，殊無當初設廳勸課之本意，事極怠慢，本廳堂上郞廳，竝從重推考警責，都摠府都事成胤爀，典設司別提李寅白，宣傳官柳經章等，一次不通，一次不進，亦依例推考，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台佐牌不進，參判尹淳進，參議尹惠敎在外，同副承旨柳萬重進。兵批，判書吳命恒病，參判趙文命病，參議梁廷虎進，參知未差，同副承旨柳萬重進。吏批啓曰，判書牌不進，參議尹惠敎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以趙遠命爲承旨，鄭必寧爲弼善，呂善長爲副修撰，李德淳爲刑曹佐郞，尹志益爲工曹佐郞，宋眞明爲兵曹參知，趙泰耆爲淳昌郡守，成胤光爲開城經歷，戶曹正郞金泰衍仍任事承傳，兼執義趙鎭禧單付，副護軍李顯章，副司直李廷弼、呂善長，副司正南泰良單付。

○柳萬重啓曰，卽者說書兪最基辭疏到院，而觀其措語，侵斥滿朝，意在傾陷，而且有論及史局事之語，頃日金有慶疏後，雖有此等疏勿捧之敎，而此疏則不但論史事而已。不得已捧入之意，敢啓。傳曰，此等之習，業已洞燭，渠何敢售傾軋之計乎？

○又啓曰，臣萬重，與右副承旨權益淳伴直矣。益淳，因兪最基疏，引嫌陳疏出去，伴直無人，右承旨李重觀所當牌招入直，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又啓曰，文學趙顯命，因說書兪最基疏，引嫌陳疏徑出，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說書兪最基疏，纔已措辭捧入矣。臣於政廳進參之時，最基之疏，暮後來到，而疏中有論及史事者，院吏，以金有慶疏後，有此等疏勿捧之敎，明白來告，臣於日昏忙卒之際，只憑院吏口傳之言，措辭捧入矣。罷政到院之後，取考日記，則備忘中，只有向日筵中下敎，亦甚嚴截，及頃者嚴飭之意安在之敎，臣之不能詳審，至煩啓達，極爲惶恐，而院吏之錯認誤告，亦甚可駭，今方自本院，囚禁科罪，而臣亦悚蹙待罪之意，敢啓。傳曰，依啓。勿待罪。

○以備忘記，傳于柳萬重曰，今觀說書兪最基疏本，一篇精神，專在於欲售護黨，傾軋搢紳之計，誠極痛駭，而此等不忍自異之習，不足論也。而今日臣子，若有一分嚴畏之心，放肆無忌，若此之甚耶？不可不嚴懲，姑先削職，放黜門外。

○以備忘記，傳于柳萬重曰，今觀兪最基疏本，綴拾金有慶餘論，欲售躑躅之計，誠可痛駭，故爲先略示其罰矣。至於史局事，尤不成說矣。此等之習，何足掛齒，以卿休休之量，必不過嫌，而觀此等之疏，豈無慰安卿心之意乎？特遣史官，先諭予意，卿其須體此意，其勿掛諸中焉。噫，世道如此，他尙何說，此等之類，非今日之臣子也。以卿體國之誠，何足與此輩作嫌乎？卿其須念予之如此慇懃之意事，遣史官傳諭于領相。

○掌令朱炯离啓曰，請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措辭見上〉請絶島安置罪人鳳朝，與其干連諸人，竝設鞫嚴問，以正邦刑。〈措辭見上〉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措辭見上〉請寢逃刑罪人鳳祥減死島配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洪聖輔、慶聖會、羅學川，竝削去仕版。〈措辭見上〉請柳復明拿問定罪。〈措辭見上〉請渭原郡守金昌爀削去仕版，新除授持平朴師悌，時在全羅道羅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說書兪最基疏曰，伏以臣，情跡畸危，疾病沈苦，屛蟄江郊，隨分飮啄，千萬意外，忽承春坊新除，臣且惶且感，不知所措。噫，如臣不肖，倖占科第，偏被寵渥，屢玷是職，含恩畏義，宜卽趨承，而已試蔑效，尙有餘媿，揣分量己，無望復叨，況伏見殿下一自盡黜舊臣，進用一番人以來，首以蕩平二字，爲出治之本，屢形於絲綸之間，凡厥大小臣，所宜精白淬礪，一變舊習，而廷臣之暗揣上意，巧於逢迎者，開口輒說蕩平，筵席敷奏，疏章陳說，都將此二字，爲第一關鍵，聽其言也，眞若可以對揚明命，無有比朋，而夷考其見諸行事者，則却又一切反是。以言乎其恣行欺蔽也，則構誣忠良，如報私讎，請改國史，惟意所欲，以言乎其容護亂賊也，則脫籬出陸，復官致祭，略不顧忌，無所不請。若夫陰庇賊孥，故闕寧海之前啓者，吹噓敭歷，頓增聲價，聯進凶箚，前茅逆鏡之敎文者，抆拭奬用，首置淸要。至如投疏告密，嫁禍搢紳之人，承望鏡指，極意崇奉之流，尙皆見塞於趙文命居銓之日，或拔承宣之例擬，或枳臺憲之宿硏，而汲汲陞擢，迭登薦剡，如酬大功，惟恐或後，甚至於朶頤要津，碎首名宦，機括互張，傾奪紛然，有識唾鄙，胥儓嗤點。殿下之夙宵孜孜，雖期於蕩平，而臣僚之日夜營營，都在於朋私，一世之人，夫孰不知，而獨聖明深居九重，猶未及照燭其情狀耳。乃於此際，忽以臣而塡充於政注之間，隱然若可爲蕩平之一助者然，是蓋知臣之巽懦疲軟，足可以牛馬呼，而要以是掩一世之耳目，塞聖明之勤意，其爲計，誠太拙，而其用心，亦太勞矣。臣雖淟涊，無甚決裂，誠不忍以臣七尺之軀，爲時人備數之物，靦然冒進，而不知恥也。區區咫尺之守，實如所陳，不但爲責任之甚重，才分之難堪而已。玆不得不悉暴肝膈，仰干宸嚴，伏乞聖明，亟先遞臣之職，仍命治臣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不勝幸甚。〈備忘見上，無批答下院〉

○文學趙顯命疏曰，卽於直中，伏見說書兪最基疏本，提及史事，至以請改爲言，而聲罪罔極，蓋自尹得徵、金有慶套中出來者也。玆事曲折，屢經疏辨，聖上業已洞燭，臣不必更事煩縷，而危怖之極，理不當冒處禁直，玆敢陳疏徑出於省記旣入之後，臣罪尤大矣。抑惟念，今此史事，不過添補而已。未嘗有一字移動，當初筵說及前後諸臣辨疏，播在人耳目，而三至之言，持之終不已，臣竊駭之也。夫得徵之疏，出於初頭，容有未詳其事實者，有慶則僻處遠鄕，風聞容有不的者，則其爲言，無怪其如此，至於最基，旣自云居在江郊，而其間時月，亦已稍久，則請改與不請改之實，宜無不知者，而又此勒爲之言，一如前者之爲，臣竊爲惜其處心之謬也。然臣於僚寀之間，不欲索言，而情勢之不宜盤礴於榮次，甚明矣。伏願削臣職名，仍治臣擅出之罪焉。答曰，省疏具悉。此等不忍自異之態，未滿一哂，何足爲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右副承旨權益淳疏曰，伏以臣之情勢危蹙，踪跡臲卼，而前後恩除之下，義不敢輒事撕捱，日昨冒出，只爲一瞻耿光，少伸義分，而因仍蹲冒，本非素心，卽於直中，得伏見說書兪最基之疏，構誣廷臣，罔有紀極，而臣之被斥，尤爲慘毒，此與朴致遠、金有慶等疏啓，一般圈套，玆事委折，已蒙天鑑之昭察，臣不必更事煩縷，而危怖之極，寧欲無生，玆不得不陳疏，徑出於省記已入之後，擅離職次，臣罪尤大。伏乞聖明，少垂鑑察，曲諒臣危苦之悃，亟削臣職，仍治臣罪，以嚴邦憲，以快人心，公私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正言柳儼疏曰，伏以臣，頃忝憲職，妄有論列，駭機果發，惡言交攻，情勢危蹙，違牌坐罷，杜門自屛，甘爲棄物，不意諫省新命，忽下此際，固知聖上，不以臣爲不肖，特拔於衆怒之中，復畀以言責之任，臣惶感之餘，益切激昂之懷，而第區區自靖之義，已難更入僨敗之地，大臣擠擊之斥，又添一段難安之情，況日者尹光益之疏，其所醜辱，益加一層，則顧安可冒沒行公，以自壞廉隅之防，亦安可默然無言，不一辨構捏之言乎？玆敢隨牌來詣，略暴情實，惟聖明諒察焉。光益之疏曰，憲臣之啓，蓄憾於私黨之見駁，懷忌於異己之處要，橫辭誣衊，必欲擊去，又曰假托蕩平，游辭幻弄，噫，是何言也？所謂私黨見駁之說，似指堂箚，論鄭羽良事，而此則臣啓中，初未擧論，彼光益，何能逆探言外之意，抑勒爲說，一至於此耶？且渠輩，雖以異己自疎，而若臣所見，同立朝廷，竝處華顯，言議相通，可否相濟，顧何必目之以異己，以閼其處要之路乎？臣之意則無論同己與異己，相知與不相知，其人可用則曰可用，不可用則曰不可用者，此實淸朝之美事，故臣之向來規劾，亶出此意，而今光益，急於營護，徒以異己私黨等說，欲爲眩惑之計，殊不知日月在上，情狀莫逃，其亦可笑也已。至於蕩平二字，固是好箇題目，而善用之，則蕩平而有蕩平之效，不善用之，則蕩平而有蕩平之害，臣則徒知公聽竝觀，勿置物我，可言者言之，可論者論之，無復計較沮排，因循雷同之爲可合於蕩平之道，而光益所謂蕩平者，不過是庇護黨與，自濟私利之大機關，則假托二字，政是自道之語，臣何足多辯。臣當聖上勵精之日，受聖上耳目之寄，庶幾恢公祛私，隨事盡言，以贊淸明之化，而惜乎人心不如我心，一言脫口，譏刺溢世，言議不容，爵祿徒縻，私心媿恥，已不可言。況今詆辱之言，益復張皇，應接之際，亦覺疲惱，從今以往，惟當屛迹朝端，以息衆怒而已，孤負初心，只自悼歎。伏惟天地之大，父母之慈，亦必曲加垂察，無使終至於顚頓狼狽之地，只願速許遞罷，俾得退守丘壑，以靖私義，是臣區區之幸也。答曰，省疏具悉。謬戾之言，於爾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獻納洪尙寅疏曰，伏以顓蒙如臣，最居人下，猥荷洪造，濫通淸塗，前後踐歷，罔非踰涯，一旬之間，恩除稠疊，諫省新命，忽下於春坊寓直之日，臣聞命驚惶，罔知攸處，退伏私次，恭俟物議，卽因喉院草記，天牌狎臨，臣嚴畏分義，不得不趨詣禁扃之外，而顧臣情勢，難冒之端，非止一二。抑臣於改紀之初，猥忝憲職，首發賊夏凶朝之啓，粗伸討復之義，而龍、海等旣停之啓，笏記所無，偶未照察，不卽更發於初日，此則臣新入生疎之致，而日昨韓元震疏中，指意非常，有若臣用意闕啓者然。此等陰險之言，固不足掛齒，而最初臺官劾罷之請，又發於臺章，雖非指名之斥，顯是有爲而發，則言責之任，是臣自劃之地。況此納言之職，地望稍別，以臣已試僨誤之身，尤不可晏然膺命也決矣。伏乞聖明，遞臣職名，以重名器，以安私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領敦寧府事魚有龜疏曰，伏以臣，罪名汔未勘正，情迹去益危蹙，兼以素患痰病，遇寒添加，凡係職事，未免瘝廢，本職與諸司兼管，褒貶終不得趁期磨勘，訟罪泯伏。方切惶隕之中，見差太廟春享大祭初獻官，揆以分義，何敢以區區賤疾爲辭，而最是脚痺之病，轉至沈痼，筋骨酸疼，行步蹇澁，凡於候賀之節，禁掖出入，尙且扶舁，廟庭肅敬之地，萬無駿奔將事之勢，一身顚仆，雖不足恤，莫重祭享，必致生事，玆不得不冒死仰籲。伏乞聖慈，俯加諒察，亟命及時變通，俾免公私狼狽，仍命鐫遞臣本兼諸職，勘臣辜犯，以肅朝綱，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太廟享官，其令該曹付標，卿其安心焉。

12月30日

行都承旨鄭錫三〈坐直〉。左承旨李仁復〈坐直〉。右承旨趙遠命〈坐〉。左副承旨李重觀〈坐〉。右副承旨權益淳〈坐〉。同副承旨柳萬重〈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宗夏〈仕〉南泰良〈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䌖〈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平海郡守申維翰。

○李重觀啓曰，大司憲鄭齊斗，持平尹東源、朴師悌在外，執義李挺膺呈辭受由，掌令朱炯离、李著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之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三啓曰，右副承旨權益淳，因兪最基疏，陳章徑出，承批之後，更無可引之嫌，而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以右副承旨權益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錫三曰，只推更爲牌招。

○趙遠命啓曰，玉堂闕直，已近一望，校理南一明，修撰成德潤，俱在外，副修撰呂善長違牌坐罷，無他入直之員，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闕員，仍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鄭錫三啓曰，吏曹判書李台佐，參判尹淳，俱爲違牌不進，而參判陳疏入啓，判書更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權䌖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議政府領議政李光佐處，則以爲，臣於萬萬意象之外，伏蒙特紆聖念，夜中降十行恩綸，至命史臣臨宣，眷顧之隆摯，一至於此，惝怳之極，秪自感泣無窮。臣之無狀，忝列輔相，平生樹立，不足以鎭服國人，每受人詆辱，如此皆臣之罪，尙誰尤哉？末端聖諭賜念，尤爲曲至，臣誠欲仰體此敎，不復以此事引嫌，而顧念居臣之職，厚被人言，晏然自居，若不知羞惡者，實有損於朝廷之大體，朝日將不得不仰煩章箚，惶恐凜蹙，不知所達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備忘記，傳于李重觀曰，莫重受香，尙未擧行，事之駭然，莫此爲甚，原豐都正熙，坡原守�，竝罷職。

○趙遠命啓曰，近來朝綱不嚴，每於祭享時，所差祭官，輒皆厭避，受香例以辰時爲限，而常有不及時之患。翼陵獻官礪昌副守柙，稱病不來，故以原豐都正熙，改付標啓下矣。熙又稱病不來，惠陵獻官，坡原守�亦不來詣，不得不更爲付標以入，而日勢已晩，莫重傳香，尙此稽遲，事之寒心，莫此爲甚，似當有別樣懲後之道，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已有下敎矣。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文學趙顯命，連日入直矣。昨日因說書兪最基疏斥，投疏徑出，輔德趙尙慶，連呈辭疏，不爲行公，新除授弼善鄭必寧，違牌坐罷，兼輔德、兼弼善、兼文學，俱未差，上番無推移入直之員，未免闕直，事甚未安，而且明日王世子百官受賀時，宮官不可不備員，文學趙顯命，纔已承批，與輔德趙尙慶，一倂牌招察任，實、兼官有闕之代，令政院稟旨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嬪宮，政院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以輔德趙尙慶，文學趙顯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錫三曰，只推，明朝牌招。

○鄭錫三啓曰，因本院啓辭，政官牌招開政事，允下矣。闕門已閉，政官承牌，留門入來開政，則望筒出納之際，必致夜深，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開政。

○又以禮曹言啓曰，兵使、水使，與守令有異，雖在罪罷中，賀禮箋文，例爲封進，而今此正朝陳賀時，統制使李復淵，闕封箋文，其在事體，殊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宗廟署所報內，今日奉審，則宗廟殿第六室、第七室後簷，大段滲漏，而第七室內斑子雨漏，自龕室上隔帖間滲漏，內簾沾濕云，卽今日勢已暮，明日臣曹，與本署提調，眼同奉審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李仁復，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趙泰億來正月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則依例領受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三啓曰，觀象監官員，以領事提調意來言，本監天文學兼敎授李泰鎭有頉，代前兼敎授趙泰善，術業頗精云，兼敎授差下，使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仁復，以備邊司言啓曰，湖南御史書啓回啓判付內進上事，甚爲不緊，而貽弊則多者，一欲下敎，而未果，覆奏得宜，非特湖南事，諸道進上物種，別單書入，以爲存減之地事，命下矣。取考宣惠廳、禮曹、司饔院進上本案，磨準謄抄，每一道，各爲一別單以入，而曾前姑減者，各其物種下，具年月懸註，年月及文書未詳者，注以未詳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別薦薦主抄啓，以有才識人薦進事，命下矣。薦主竝擧堂下，則員數過多，故堂上以上，抄擇以入，使之各薦朝士儒生中，可合別爲奬用者三人，而只以才識二字，有難摠括許多人之品流，俾於各其名下，註四字之目，疏其學識與才品，而必令精審，切勿爲汎辭過奬之意，另加申飭，似合事宜，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李光佐箚曰，伏以臣於昨夕，比聞有春坊官疏事，不勝危蹙，方將俟原疏批下，上箚自陳，乃於夜半，史官奉隆旨臨門，恩出慮表，惝怳難狀，九頓擎讀，感淚如泉，竊詳首尾辭旨，所以慰諭開勉者，丁寧曲摯，無復餘蘊，眷顧之恩，刻鏤臣心骨，隕首結草，不足報萬一者，姑不暇論，爲人臣，得踰分之寵，一至於此？安得免過福之災，臣誠惶懼懍慄，無地自容。伏惟天日至明，庶燭臣心，顧念今之失意人得官，必深詆當路，爲慘怛之辭，要以自悅於朋類，其膠固而不可化，良足嗟歎，臣雖不肖，寧以是爲深嫌，今玆詆誣非一，亦不以一辭論辯，秪是臣居此任而受此言，理不可一日盤礴，況臣才弱誠淺，蚊力山任，終無以感孚國人，折服群情，橫逆之來，亦惟自反而增惕，尤何敢奊詬攘尤，爲因仍苟冒之計乎？起居之節，歲時最重，而末由趨造庭班，臣罪尤大。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命褫臣職名，俾名器無重辱，仍命勘臣闕禮之罪，以嚴朝體，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噫，世道陷溺，一至於此，可勝痛哉？然此不過不能自異黨目，敢售傾軋之計，此等之習，業已洞燭，以卿體國之誠，何足掛齒。噫，予之倚重於卿者何如，而幺麽躑躅之語，若是其每每過嫌乎？且元朝受賀，事體自別，位在元輔，尤不宜過嫌，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卽出視事，明日賀班，以副予昨今慇懃之旨。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左議政趙泰億箚曰，伏以臣於恩諭之下，旣以俟間入城爲對，顧所苦諸症，迄無一分所減，跬步之間，無計運動，而承宣召還之後，亦不敢久淹城外，欲於今明間擔舁入去，此際伏見兪最基疏，臣亦不免入於捃摭求罪之中。夫筵請賜祭，欲贊崇隱之盛典，循序薦擢，蓋採僉擧之公議，而或謂之略不顧忌，或謂之唯恐或後，指意非常，遣辭至深，不可以其人之卽被譴黜，輒敢晏然。況蕩平二字，臣之前席敷奏，章箚陳說，前後非一，昨日諫長之疏，譏切不少，今此最基之言，醜詆尤甚，臣之左右受斥，至於如此，尙何可一日仍冒於廊廟之上乎？咫尺都門，誠難遽入。今夕過歲問安，明日正朝陳賀，俱末由進參，誠禮俱缺，罪戾層積。伏乞聖慈，俯察臣難冒之勢，難強之疾，亟褫臣職，以安私分，以謝人言，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朝觀御醫書啓，知卿今明入來，而心甚欣矣。觀卿今箚，以兪最基疏，過以爲嫌，此等傾軋之態，業已洞燭，卿何介意，至於薇院長疏，語蓋汎論，非向意於卿，則尤何爲嫌，元朝受賀，事體自別，卿可自力，豈可以此，作一難進之端乎？卿其安心勿辭，宜卽入來，量力進參。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右議政沈壽賢箚曰，伏以臣，卽見說書兪最基疏本，則詆斥今日廷臣，不遺餘力，大臣卿宰，無一或漏，而其疏所謂，構誣忠良，及脫籬出陸等語，似是指向日大處分事，而臣於其時，忝叨禁黨，抱案入侍，亦隨諸宰之後，略有陳達之語，今其疏，雖非出於專攻臣身，而人旣以欺蔽朋比之罪加之，則在臣私義，何敢以聖明之罪其人斥其言爲幸，而晏然不恤，自陷於無忌憚之科哉？情勢危蹙，不敢冒出，今夕問候之禮，亦無以進參，臣罪尤大。伏乞聖慈，俯賜鑑諒，亟賜處分，以謝人言，以靖私分，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兪最基傾軋之計，洞燭無餘，以卿休休之量，何足掛諸中？卿其安心勿辭，進參明日賀班，以副至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吏曹參判尹淳疏曰，伏以臣於銓任，早宜解免，而前後疏籲，未蒙準許，日昨批旨，謬施萬萬隆顧，以臣得此，驚愧無地，而感恩則有不敢復辭，勉赴昨夕政席矣。卽伏見兪最基疏，廋語深操，傾陷滿朝，其中數款，及於政注事，臣亦近日政官之一，有不容晏然，苟與較爭，臣亦有說，而彼强作聲氣，自效同歸之語，有不足多辯，至於史事捏誣，訖可休矣。當初稟定，臣雖未及同之，伊後編摩，不在他手，其爲難安，理無獨殊，抑臣有憂悸於中者，今此實紀追編，欲其兩存是非，以俟百世者，與前人成書，全不相干，中外遠近，有耳皆聞。如最基者，職是侍從，居又城闉，而猶且以請改持人，得非惡其兩存，抑勒而沮敗之歟？抑中草洗盡，憑驗無地之後，欲以改易成案歟？世路多變，黨心樂禍。(〈以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