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世宗實錄/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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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年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
(戊午)二十年大明正統三年
二十一年

春正月[编辑]

1月1日[编辑]

○丙戌朔,上率世子及文武群臣,行望闕禮,御勤政殿受賀禮。議政府進表裏鞍馬,斡朶里馬佐化等四十餘人、倭人老麟及三郞兵衛等九十餘人來獻土宜。

○各道進賀箋、方物,皆如舊例。

○行中宮賀禮,如常儀。

○東宮停賀禮。

○上御思政殿設宴,宗親諸君以上侍宴。

○賜宴元尹以下宗親于賓廳,二品以上于議政府,集賢殿副提學以上于禮曹,前銜宰樞于朝房。又饋野人、倭人於勤政殿南廊。

○咸吉道兵馬都節制使金宗瑞進箋謝陞授嘉靖,判吉州牧事張友良亦進箋謝陞授嘉善。

1月3日[编辑]

○戊子,臺諫交章曰:

謹將讓寧大君禔不宜給賜引從之由,屢瀆天聰,未得蒙允,不勝鬱抑,非惟不允,命不復言。臣等聞命以來,益憤憾,寢興不寧。時復思繹,義不自已,更干天威,兢惶深。然臣等非以蹈常習舊之陋見,拘執煩達,乃以當理合義之正論,期於得請。以如此之諤言,當今日之聖明,累次陳請,遷延至此,曾不是意,大小臣僚莫不痛惜。乃何以一時之小惠,不思萬世之大義乎?伏惟聖上,勿以爲煩,勿以爲迂,前後章疏,詳加賜覽,廓揮乾斷,特降兪音,宗社幸甚。

以事干讓寧不啓。時承政院及傳命內竪等托以曾有事干讓寧勿令入啓之敎,不得啓達,然實啓達,而上亦未嘗不知也,蓋欲沮諫官之言也。

○刑曹啓:「《大明律》名例云:『若一罪先發,已經論決,餘罪後發,其輕若等勿論,重者更論之,通計前罪,以充後數。』因此本曹照律之際,已經訊杖者,罪至笞則計除,若杖則不計除,至於皮牌則當笞杖者,幷依名例,或勿論、或前後通計。夫訊杖傷人肌膚,而於杖罪全不計除;皮牌乃各司鞭韃僕隷,罰之至輕者也,而反依名例,於笞杖計除,非惟用刑輕重失宜,姦惡無所懲戒。今後皮牌受刑者,後發之罪,若笞罪則計除,杖罪則不許計除。」

從之。

1月4日[编辑]

○己丑,獻納裵杠、持平權自弘等詣承政院曰:「昨日所進交章,未知已啓否?」左承旨李堅基答曰:「前此有命臺諫所啓,若干讓寧,勿啓,故難以啓達。且今日宴會宗親,尤難啓也。」杠等曰:「臣等之請,非徒未蒙兪允,今尙未啓,不勝鬱抑。」

○知碧潼郡事楊治辭,引見曰:「北方邊將,每擇以遣,不副擇遣之意者頗多。爾知此意,往敬乃職。」仍賜弓矢。前有宋希美、辛晋保之敗,故有是敎。

○賜兀良哈指揮都兒溫等十人衣服笠靴。

1月5日[编辑]

○庚寅,獻納裵杠、持平權自弘等復啓讓寧之事,上曰:「爾等所啓,予若從之,奚待再請?讓寧於父子兄弟之間,本無不軌之心、猜嫌之意,但以所行失德,見黜于外,而今則改過遷善,故欲頻接見,以遂友愛之情,爾等何喋喋也?」杠等曰:「以臣所見,讓寧之行,無異前日,屢蒙恩渥,如此其隆,而未有遜讓之心,謂之改過可乎?」上曰:「自讓寧放黜之後,予之接見有五節,其一,門外接見也;其二,使入京中也;其三,接見宮內也;其四,扈從也;其五,留京城也。凡此五節,非唯臺諫,擧國臣僚莫不諫諍,予諭以至情,終不允從。今賜引從,將欲使居京第,賜引從,乃小節也。今臺諫之爭如此,寧使居京第,以遂予志。臺諫欲有言者,其悉言之,予志已定,不得回矣。」乃敎議政府曰:「讓寧大君昔當年少之時,所行失德,不堪繼統,故太宗放置于外而已。父子之間,本無不之罪;兄弟之際,亦無猜嫌之端,而懿親之長,久黜于外,不與於宗親之列,心常未安。今旣年齡垂老,欲使入居京第,以時接見,庶展友愛之情。」

○黃海道監司進白雉。

○議政府將咸吉道監司李叔畤、都節制使金宗瑞等條上方略,擬議以啓:

一,富居,四邑要衝,新築石城,宜置郡邑。且多有閑田,量徙鄕戶。又割屬高郞歧以西、黃節伐以東、阿山以南、龍城大川以北,仍號富居縣,差遣守令。其正軍,依他道鎭屬例,輪次赴防,則會寧軍額有加,內地有實矣。

一,各道已徙人物,或稱親老,或稱濫率他人奴婢,或稱不付元案還本之文,頻頻而來。臣等以謂將已徙之人而還本,則不特往來道途之難,他人効此,構辭謀還者蜂起,其漸可慮,已徙之人,勿問曲直,斷以大義,竝不還本,以杜浮動之心。唯率他人奴婢者,以公處奴婢充給。右兩條,宜依所啓。

一,咸興,興王之地,陵室所在,且一方都會,彼人經行之處。今城子隘陋,人家稀少,阜盛之策,不可不慮。此府之設,本擬平壤,加設土官,竝令恒居城內,則城中人物,自然繁庶,而阜盛可期也。此條,當初設土官之時,量宜定數,不可輕改,宜仍舊。

一,本道郡邑,少於他道。高山站,本道初面,而凋殘無比,旁有空閑土地,宜置郡縣。江原道歙谷縣在安邊、通川之間,壤地褊少,其境近於高山。若革此縣,屬於高山,又割附近安邊土田,以爲縣,則本道初面阜盛,州郡有加,甚爲便益。其安邊被割處,以歙谷附近之地充給。此條,高山站土地瘠薄,不宜設縣置守。且革久遠之縣,屬于他道,至於鄕吏官奴婢移徙之弊,亦爲不貲,請勿置縣。

一,孤單深入賊,其計甚危。雖李澄玉力言退築童巾,臣等以爲不可。若欲退築,須如臣等前議新入五百戶乃可。爲今之計,莫若於鍾城小築石城,待其阜盛,徐議退築。此條,退築童巾之議未定,而築石城,未便,姑停何如?

一,龍城移營之地,今尙未定,邊方營建之事最急,姑停其擧,鹿野行營,待明春設之,庶合時宜。此條,宜依所啓。「

上皆從之。

○禮曹啓:「進士試取時,古賦十韻詩,擧子須考韻書,聽許挾入。」從之。

1月6日[编辑]

○辛卯,聖節使李宣捧勑回自京師,上迎勑于思政殿,除群臣侍衛。勑曰:

今得建州左衛都督童猛哥帖木兒、童倉等,比先其兄阿古與七姓野人讎,殺被野人,將其父兄一家都殺了。童倉等建連、信都被搶去後,得毛憐衛指揮哈兒禿等贖回。今要將帶都督凡察等及童倉家小與所管五百戶竝百戶高早化等五十家,俱來遼東,與都指揮李滿住一處住坐。緣本地方切近王國,祗慮王不肯放。玆因王使臣回,特以勑諭。王如果都督凡察等及童倉家小與所管五百戶竝百戶高早化等五十家見在,卽令人護送出境,交與毛憐衛頭目都指揮同知郞卜兒罕,轉送出來,與之完聚,不惟見王之美意,尤足以副朝廷同仁一視之心,故勑。

○大司憲安崇善、右司諫任從善等啓曰:「臣等或疏或言,累請還收讓寧引從,未蒙允許,固已缺望。又有傳旨云:『令讓寧永居京第。』非惟臺諫,大小臣僚莫不憂憫。」上敎崇善曰:「卿嘗爲近侍,固已知予之終不允,何如此固請也?畏人譏其含默而然乎?欲盡臺諫之職而然乎?」崇善曰:「臣豈敢有內外之心乎?期於蒙允而已。」

○議政府、六曹進交章曰:

伏承敎旨,讓寧大君欲使入居京第,以時接見,庶展友愛之情。臣等竊謂繼志述事,孝莫大焉。讓寧大君禔,昔在儲位,所行狂悖,得罪於君父,背盟于宗廟,事在不宥。太宗殿下斷以大義,告于宗廟,廢黜于外,禁止私通,乃敎曰:「以禔付諸國家。自予千載之後,不得往來于京。」此一國臣民所共知也。殿下特以友愛之情,每賜引見,或從講武,旣違先王之敎,大小臣僚罔不缺望。臺諫累次上疏,皆不蒙允,今又賜僕從,得列宗親,加以下敎:「欲使入居京第,以時接見。」我先王告廟黜外之義安在?付諸國家之敎,又安在乎?且有大名分而見黜者,復與諸君之列,不但有乖於義,儻若狂悖之行未悛,則竊恐反傷友愛之情,莫若使之屛迹,終身安享富貴而已。伏望殿下,回日月之明,體先王之志,勉從臺諫之請,以副臣民之望。

上曰:「卿等皆以我爲誤也。然予當爲兄甘受責矣。」

1月7日[编辑]

○壬辰,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巨兒帖哈去庚寅二月,侵我慶源,殺節制使韓興富,其年五月,又侵龍城,與節制使田時貴相戰。壬寅九月,唱率雜種,又侵慶源之阿山,丙辰九月,又敎速平江諸部,圍我慶源邑城。前後侵突,殺虜人口牛馬,不知其幾。咸吉一道之人憤怨刻骨,思食其肉者久矣。去年秋,率弱息及妻,偶到鏡城,其實將以體探我軍馬多少、人物居處而作賊也。卿等及諸大臣皆謂宜置典刑,然其族類繁盛,故姑全之,則其族類將還我被虜之人。且捕獲之時,我無討罪之名,而兀良哈大伊乃溫土等誘而致之,以謁節制使,若殺之,則恐塞招懷之路,且失信義,故安置江華府,官給衣糧,以全性命。今更思之,若巨兒帖哈族類往訴朝庭,不得已放還,則彼將德朝庭,而無向我感悅之情,深懷報復之計矣。卽令政府諸曹同議。參贊崔士康等議:「仍置江華,優給衣食待變,猶未晩也。」兵曹參判金孝誠議:「前侵邊境,罪不容赦,然曾報慶深作賊聲息,實爲可賞。招致京中,觀其族屬投化何如?」左贊成申槪等議:「召入京中,厚待何如?」領議政黃喜議:「與其留京以厚待,寧厚待還本,以示大度,以慰子孫之望。」予以爲仍置江華,雖衣食僅足,若因朝廷之命,終還本土,則彼將以爲朝鮮不得已放還,而向我報復之心,終未釋矣。若置重刑,則一巨兒帖哈雖死,其族類之欲復者多,而百巨兒帖哈將生矣。昔頡利可汗構禍唐家,以亂天下,將軍李靖生擒以致闕下,太宗不殺,悉還家屬,館于太僕,廩食之。厥後頡利不室處,鬱鬱不自憀,太宗憐之,以虢州多麕麋,有射獵之娛,拜爲刺史,辭不往,遂授右衛大將軍,賜美田宅,及死,贈歸義王,其不嗜殺人之仁至矣。古今帝王赦彼不仁之人,以全性命者,擧皆如是。予從申槪等議,命兵曹欲還巨兒帖哈于京中,命禮曹備給家舍衣服奴婢器皿,使之得安享之樂,消憤怨之心。雖還本土,永毋忘我國之恩德。以此布置,卿等之意以爲何如?便否利害,更加熟思以啓。

○臺諫交章曰:

臣等累次上疏,未得蒙允,又下敎旨,臣等反復籌之,竊謂帝王治國之道,在於順天心從民志而已。《書》曰:「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人心所歸,卽天命所在。天意幽遠,似難窺測,然今日之人心推之,天意從可知矣。讓寧大君禔獲罪宗社,見絶君父,放斥于外,已爲天人之所棄矣。聖上但以友愛之至情,不從先王之懿訓,接見無時,許從講武,命列宗親,又賜引從,寵數日加,大小臣僚皆曰:「不可。」政府六曹臺諫僉辭固請,非唯不從,屈法伸恩,反降敎旨,欲使居京,是違天意、逆民志矣。自古親愛之情,或渝於宗社安危之際者,誠以義重而恩不能掩也。大舜、周公,其無友愛之情而處於骨肉之變乎?且禔曾居儲位,名分已成,見黜在外,豈無怏怏之心?況以狂悖無信、好利無厭之性,恃恩驕縱,或至不法,以干邦憲,則將以友愛之情,廢國家之典乎?擧國臣僚同聲極諫,而聖上終不兪允,則是雖出於聖上之至情,竊恐後世拒諫之主引以爲藉口矣。聖上何不謹其始而慮其終乎?臣等以謂待禔之道,一遵皇考之遺訓,勉循臣僚之至願,俾安舊居,優游聖化,長享福祿,則恩之至、義之盡,萬世無異辭,而禔亦永保其終始矣。伏望聖上仰思太祖創業之艱難,俯念太宗慮遠之深謀,廓揮剛斷,收還前敎,以啓我朝鮮億萬年無疆之休,則繼述之孝、從諫之美,當與周武、殷湯同符合轍,萬世稱聖,伏惟留意。

不允。

○欽敬閣成。大護軍蔣英實經營之,其規模制度之妙,皆出睿裁,閣在景福宮燕寢之傍。上命右承旨金墩,作記曰:

若稽帝王發政成務,必先於明曆授時,而授時之要,在於觀天察候,此璣衡儀表所由設也。然考驗之方,極精至密,非一器一象所能取正。我主上殿下命攸司制諸儀象,若大小簡儀、渾儀、渾象、仰釜日晷、日星定時、圭表、禁漏等器,皆極精巧,夐越前規,猶慮制度未精,且諸器皆設於後苑,難以時時占察,乃於千秋殿西庭,建一間小閣,糊紙爲山,高七尺許,置於其中。內設玉漏機輪,以水激之。用金爲日,大如彈丸。五雲繞之,行於山腰之上,一日一周,晝現山外,夜沒山中,斜勢準天行,去極遠近出入之分,各隨節氣與天日合。日下有玉女四人,手執金鐸,乘雲而立於四方。寅卯辰初正,在東者每振之;巳午未初正,在南者振之,西北皆然。下有四神,各立其傍,皆面山。寅時至則靑龍北向,卯時至則東向,辰時至則南向,巳時至則還復西向而朱雀復東向,以次向方如前。他倣此。山之南麓有高臺。司辰一人具絳公服,背山而立。有武士三人,皆具甲冑,一執鍾槌,西向立於東;一執鼓桴,東向立於西近北;一執鉦鞭,亦東向立於西近南。每時至則司辰回顧鍾人,鍾人亦回視司辰,乃擊鍾。每更,鼓人擊鼓;每點,鉦人擊鉦,其相顧亦如之。更點鉦鼓之數,竝如常法。又其下平地之上,十二神各伏其位,十二神之後,各有穴常閉。子時至則鼠後之穴自開,有玉女執時牌出而鼠起於前,子時盡則玉女還入,其穴還自閉鼠還伏;丑時至則牛後之穴自開,玉女亦出,牛亦起,十二時皆然。午位之前又有臺,臺上置欹器,器北有官人執金甁以注之,用漏之餘水,源源不絶,虛則欹,中則正,滿則覆,皆如古訓。又山之東則作春三月之景,南則夏三月之景,秋冬亦然。依《豳風》之圖,刻木爲人物鳥獸草木之形,按其節候而布之,《七月》一篇之事,無不備具。閣名曰欽敬,取《堯典》欽若昊天敬授民時之義也。夫自唐、虞,測候之器,代各有制,唐、宋以來,其法寖備。若唐之黃道遊儀、水運渾天,宋之浮漏表影、渾天儀象,以至元朝仰儀簡儀,皆號精妙,然大率各成一制,未得兼考,而運用之機,多借人爲。今則天日之度、晷漏之刻與夫四神十二神鼓人鍾人司辰玉女凡百機關,以次俱作,不由人力,自擊自行,若神使然,觀者駭愕,莫測其由,而上與天行不差毫釐,制作之規,可謂妙矣,而又用漏之餘水作欹器,以觀天道盈虛之理;山之四方,陳《豳風》,以見民生稼穡之艱。此則又前代所無之美意也。于以常接于左右,每警於宸慮,亦寓夫憂勤宵旰之節,豈但成湯沐浴之盤、武王戶牖之銘而已哉!其法天順時欽敬之意,至矣盡矣,而愛民重農仁厚之德,當與周家竝美而傳於無窮矣。閣旣成,命臣書其事,謹述梗槪,拜手稽首以獻。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倭客人欲多受糧,格倭之數,多載於狀,減數率來,至照名點數之時,請致先到他船格倭,冒名以充,宜設禁防之策。於倭館、倭幕周回設木柵,兼設外圍,作西北二門,常時把守,計其出入倭數,以防姦倭冒名受料之弊,令監司、都節制使同議便否以啓。」

從之。

1月8日[编辑]

○癸巳,臺諫合司詣闕,請收讓寧引從,勿令居京,竟日庭諍,不允曰:「大抵諫臣久立於庭,則人君心必不安,終乃勉從。然此則予意已定,卿等庭立雖久,予必不允。若有可言之事,日日來請,不須竟日久立也。」臺諫曰:「此事之外,他無可言者。」

○傳旨咸吉道監司、都節制使:

今有人上言曰:「自甲山至端川,自北靑至北,有地名尙淸、亮淸,道路不通,雲深長谷之中,人民隱伏,帶銀者爲首。」向者河敬復、成達生時,亦有如此言者。衆人之言如此者久,則意或有如此之地,卿等同議以啓。

1月9日[编辑]

○甲午,親傳春享香祝。

○臺諫合司詣闕,復諫讓寧大君之事,再三固請,不允。

○遣敬差官朴根于平安道,刷南道人物,以實沿邊各官。

1月10日[编辑]

○乙未,受常參,視事。右司諫任從善、掌令成奉祖等啓曰:「近日以讓寧之事,屢陳卑抱,未蒙兪允,不勝憂悶。夫讓寧得罪於君父,太宗放置于外,遺敎曰:『千歲之後,不得入京。』聖訓孔昭,臣子所共聞。今者旣賜輿臺僕從,又令入居京第,於太宗之訓何如?」上曰:「爾等言讓寧之事,必稱太宗遺敎,此言誠是,然太宗初廢之時,防禁雖嚴,不數年,若遇正至誕辰,許令入覲,其後予之誕日,亦令入來,防禁漸寬。夫使之入來,亦太宗之親敎,則豈可以當初遺敎固執而言哉?雖太宗在,今日處置,亦應如此矣,安有長流不返之理乎?況讓寧之事,特一己所行失德,故不使繼統而已,初非有不軌之罪,而我兄弟之間,亦無有嫌隙之端。以無嫌之至親,爾等反生疑忌之論,使不遂友愛之情,無乃不可乎?古人諫人君不可以猜嫌薄待至親者有矣,不聞導人君使生疑忌也。」吏曹判書河演啓曰:「讓寧曾爲儲副,名分不與他宗親同例。殿下但令富貴之而已,賜之徒從,入居京第,竊恐未安。」上曰:「立爲儲副,固太宗之敎,其後廢黜,亦太宗之令,亦何疑於名分乎?且卿旣曰:『富貴之而已。』若使懿親之長不得有數三徒從,謂之富貴可乎?卿等必以予爲拒諫,然此事,我當任其責。」奉祖曰:「太宗雖使之入來,遺敎曰:『千歲之後,不得入京。』今太宗賓天之後,殿下使之入來,友愛之情則至矣,如遺敎何?」上曰:「予已知之。卿等言必稱友愛之情,予實愧之。若予友愛至誠動人,則安有卿等紛紛如是乎?予實愧焉。然予勉從卿等之意。前日雖下敎旨,不須常居京第,亦不令入參於朝列,使出入京外,則與他宗親大有間矣。若徒從等事,皆小節也,卿等雖請,予意決矣,其勿復言。」

○臺諫合司詣闕諍讓寧之事,再三固請,終不允。

○議政府六曹與集賢殿副提學以上諸大臣進交章曰:

臣等伏承下敎,令讓寧大君禔入居京第,臣等聞命以來,驚惶憂憤。前日具疏,請收敎旨,命曰:「臣僚皆以予爲誤,予寧爲兄甘受責矣。」臣等惶恐隕越,措躬無地。然事關大義,敢冒昧言之,期於蒙允而後已。臣等竊惟祖宗之訓,有可得而改之者,有至千百歲不可得而改之者。可改者,禮樂制度,或沿或革,隨時救弊者也。不可改者,指一事一人而特垂戒者也。古之帝王有不可改而改之,以致危亂者,考諸史籍,章章明甚。惟我太宗大王神功聖德,英謀偉略,不可名言,而曠世盛節,尤爲卓犖者,處禔之事是也。何則?禔之得有名位,至十有七年之久,而又有天子之命,倘非太宗用离之明、體乾之剛,則罔能處之也,而國家之禍,可勝言哉?此國人所以極口仰稱太宗之神聖而無已者也。太宗旣以宗社之大計,割父子之至情,則殿下安得以友愛之情而廢君父之訓,忽宗社之計乎?太宗不得掩禔之惡,而特下禁防之訓,藏諸憲府,又申告之曰:「以禔付諸國家。」其丁寧反復,詳密嚴正,至於如此者,蓋不得已也。其不得已,何也?一則以禔得罪祖宗,我不可以得專處之,而當與衆共之也;一則慮後世不嚴禁防,縱禔自恣,往來京城,而以致危身也。禔之一身,太宗且不得自專,則殿下何爲不循國人而專之也?太宗保禔之計,無所不至,而殿下保禔之道,恐有所未至也。大舜之待象也,無君父之命,故得自專於友愛,然不過封之有庳,富貴之而已,亦非京邑也。設使瞽叟怒象之傲而黜之于外,則舜必不違瞽叟之命而同處京邑矣。周公之於管叔,以天下大義,至于致辟,而不小貸焉。後世人主遇兄弟之變,以舜與周公爲法足矣。且太宗平日常言禔之不孝,當時國人,莫不聞之,而今愚夫愚婦亦皆曰:「之狂悖,猶夫人也。」太宗以君之尊、父之嚴,欲其感化,諭之以義,怵之以威,而其狂猶爾,故使之誓告宗廟,而終不小變,所謂自暴自棄也。祖宗之靈,昭明于天,嚴臨左右,而禔敢行侮慢,至再不已,昔旣不孝於君父,今肯効忠於殿下乎?臣等恐殿下不能化也。大抵中人以下之資,富貴之極,必至驕盈,驕盈之極,必至奢僭,而馴致悖亂。以禔之所性狂悖,處之京城,而恩數過制,則驕奢淫佚,理所必至,而其狂悖,恐有甚於昔日挺身而遯山谷者也。然則其恩愛之者,適所以傷之也。自古有名分而見廢,其得保身者,蓋寡矣。或有得保者,亦至於降封外郡,屛迹終身而已,未有出入宮禁,昵侍於君前者也;未有手執弓矢,馳馬逐獸於君前者也;亦未有騶從引卒之盛,擁圍前後,而馳驅於京城者也。伏望殿下一從君父之訓,還收處京之敎。

上曰:「前日令讓寧大君入居京第,已下旨矣。今因大臣臺諫等累請,勉從其意,更令或來于京,或往于外。是則實非恒居京第之例也。」

○中樞院使閔義生啓曰:「商倭蘇木輸轉之弊甚巨,倭人貿易,未易遽禁,禁本國蘇木入染,則商倭自無來市之弊矣。」上曰:「卿言是矣。然未可以一時之見遽禁,當令禮曹議之。予則以謂今後興用雜染,則蘇木之染,不禁而自止矣。」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全羅道周梁兵船,今移泊南桃浦,請改稱南桃浦萬戶。」從之。

○承文院都提調黃喜等議啓:「今後赴京通事等,如有尹鳳在闕內呼見,毋得往見,若强招,當答曰:『恐朝令不敢。』」從之。

1月11日[编辑]

○丙申,御勤政殿受朝。

○忽剌溫野人指揮於郞哈等十一人來獻土宜。

○右獻納裵杠、持平權自弘等啓曰:「臣等伏聞下政府之旨云:『今因大臣臺諫累請,勉從其意,或來于京,或往于外。』臣等不勝喜悅,然不允還收引從之請。臣等更思之,引從雖小節也,然名分以此辨矣,不可不謹,故臣等敢復來請。」左承旨李堅基曰:「今朝有命曰:『大臣臺諫累請讓寧大君不宜入居京第,予已允許,若引從,則予於老兄,賜七八僕從,亦何害於義?大臣臺諫雖有敢諫,予終不允。臺諫若來,則須諭此意,毋更入啓。』上敎至嚴,難以入啓。」旣而上聞之曰:「爾等之言,予非不允,已從不宜居京之請矣,若引從則予終不允,將欲質諸鬼神而誓矣。此命已下,爾等更何復請?夫誓者,非人君之事也,言此以示予意爾。將欲使予誓而後歸歟?且今臺諫會議者誰?」杠等對曰:「未聞質諸鬼神之命,但蒙允而已,臣等何敢望上之誓乎?會議者,掌令成奉祖、崔虎生、司諫任從善、獻納趙孜、正言申枰、李禮孫也。」上悉召臺諫詰之曰:「質鬼神之語,非人君所可言。予欲諭至情於臺諫,故今朝已與近臣言之。爾等旣聞此命,而猶廷諍不已者,何歟?欲盡三諫之數歟?抑使予誓之歟?其悉言之。」臺諫皆對曰:「臣等未聞是命,何敢計之及此?」上怒,敎于承旨等曰:「今朝予所言者,何不卽與臺諫說之?近臣之任若是可乎?」遂命囚李堅基于義禁府。堅基聞命,騎馬馳詣于獄,義禁府項鎖囚之。大抵命囚者,例皆免冠去帶,步就于獄,堅基以近臣當臺省諫諍之時,遺忘君命,宜乎甘心就獄,而憚其屈辱,不去冠帶,騎馬馳詣,識者譏之。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聞去年夏,李滿住來斡木河,一日到權豆家,祭童猛哥帖木兒,欲宿其家,聞會寧府使抄兵,初昏還去。夜半,軍士圍權豆家搜之,曳出權豆妻及盲人,以謂滿住,至門外,乃知非滿住而止焉。滿住初欲還斡木河以居,聞此驚懼,還歸婆猪江,此卿前日未啓之事也,細聞以啓。又聞會寧判官李林,性惡斡朶里,雖有小過,鞭笞不赦,侵之已甚,彼徒徙居他土者頗多,細聞以啓。

1月12日[编辑]

○丁酉,御經筵,講《春秋》。

○放李堅基就職。

○上曰:「往者請免金銀貢時,以諴寧君爲使,中樞元閔生爲副使。今此請道路、請冠服與人物仍舊,皆國之大事,宜以親弟赴京。」乃以惠寧君𧘿爲使,禮曹判書權踶爲副使。

○送毛狗皮于咸吉、平安道各五百五十領,以爲沿邊各鎭城子巡更人所着毛衣。

1月13日[编辑]

○戊戌,御經筵。

○傳旨平安道監司:

計稟使惠寧君𧘿、副使權踶護送軍,擇能射有馬正軍四百名,二百名則至遼東,二百名則至連山把截,別定輜重軍。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慶尙道乃而浦到泊捕魚採藿倭船,於玉浦以北海中浦串,限日給文引,令玉浦萬戶考其日限,隨卽還送。梁山以南,禁其捕採之事,令監司、都節制使同議便否啓聞。」從之。

1月14日[编辑]

○己亥,親傳望祭香祝。

○御經筵。

○命義禁府曰:「今後集賢殿副提學以上及臺官囚禁時,非特命則勿施項鎖。」

○禮曹:「進士試,但是勸勵小子之方,錄名時,除講《小學》、《家禮》,唯貢生依生員試例,考講經書,方許赴試。」從之。

1月15日[编辑]

○庚子,視事。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永樂二年間,欽蒙準請勑旨,參散千戶李亦里不花等十處人員內,阿沙千戶朱因忽、斡合千戶劉薜列等受本國職品。子孫有無及阿沙、斡合,今爲何地乎?備細訪問以啓。

○召還巨兒帖哈于江華,令承政院責之,巨兒帖哈叩頭謝罪,乃賜京第及奴婢各一口,又賜鞍馬襦衣笠靴及米穀幷其妻子衣服等物。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自江界至義州沿邊各官,雖不得每邑置鎭,間一邑置鎭,然後防禦有實。於中央碧潼郡設鎭,其鎭屬軍人,令都節制使磨勘以啓。沿邊各官赴防軍人,因每月遞代,一年之間,累次越險,人馬俱疲,軍額雖多,實無所用。今後道內馬步兵,皆以五人爲伍,每伍擇壯勇者一人,分爲三番,每一番馬步兵幾名,量其程途遐近,某官邑城赴防,則某官馬兵幾名、步兵幾名,某口子赴防,則某官馬兵幾名、步兵幾名,預先分定,輪番防戍,餘四人,令辦赴者糧料,所在官從而檢察,則非惟除每月遞代困苦之弊,抑亦軍額不減於前,而有實矣。然大槪各處赴防軍,除其官馬步兵之數,邑城則馬兵不下二百,步兵不下一百;口子則馬兵不下一百,步兵不下五十。其邑城步兵一百內,防牌三十、火砲軍三十;口子步兵五十內,防牌十五、火砲軍十五,幷計爲便,令都節制使磨勘便否以啓。制賊之要,莫如火砲片箭。火砲則火藥難繼,固未得常時習,片箭須當肄習,可以制敵。去年已立平安、咸吉兩道邊郡習射論賞之法,片箭不在肄習之例。咸吉道邊郡,與野人雜處,竝肄片箭,固爲未便,平道道則竝令肄習論賞。烟臺之設,所以候賊也。今閭延等處各官造築烟臺,未經一年,或致傾圮,專是監築官吏不用心也。烟臺四面下廣,每一面二十尺、高三十尺,皆用布帛尺定制改築,四面皆置坑坎,使五人持兵器火砲,十日相遞,晝夜候望,如有擅離者,依律痛懲。沿邊各口子造築石堡時,敵臺甕城及烟臺見樣,令修城典船色圖畫,下送都節制使,憑考監築。」

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平安道沿邊居民,不得安業,相繼流亡者,專是棄其家舍禾穀,艱苦入保之致然也。各處木柵,改築石堡,旁近居民,勿論冬夏,恒居堡內,差遣萬戶,率軍守禦,實是久長之策。今春先築上無路、趙明干、靑水等石堡,其餘各口子,來秋造築。」

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犯令軍士,四品以上則鎭撫所具其所犯,告于兵曹;五品以下則依前例按問,呈罪目于本曹,本曹照律,笞罪以下,移鎭撫所,依前例鞭之;杖罪以上,本曹具啓論決。」從之。

1月16日[编辑]

○辛丑,御勤政殿受朝。愁濱江兀狄哈者郞哈等二人、日本肥州佐志源所遣皮古時老等二人來獻土宜。

○沈澄妻居忠淸道勵山身死,命監司賻米豆共三十石、紙一百卷。澄,中宮之叔父也。

1月17日[编辑]

○壬寅,御經筵。

○馬波羅、大伊乃等辭,特賜紅黑緜布席子紙有差。

1月18日[编辑]

○癸卯,御思政殿,餞計稟使惠寧君𧘿、副使禮曹判書權踶,王世子及宗親、承旨、從事官李世衡等侍宴。時有李滿住要本國使臣於東八站,欲爲報仇之語,故今計稟使之行,多備戎事,擇禁軍壯勇者護送,凡賜與之例、慰送之物,比舊有加。上曰:「今後進獻禮物封裹日,左右議政有故,則領議政監封,以爲恒式。」

1月19日[编辑]

○甲辰,御經筵。

○以李世衡判承文院事、兼司憲執義,李壅司憲執義,李孟祥知司諫院事。兼執義不常置,今世衡爲計稟使書狀檢察官,故特兼之。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今送童倉等移往婆猪江事由奏草,不煩審視,前送勑諭事意,千萬勿洩,以觀其變。若童倉等以爲:「聖節使受勑已還矣。」當答曰:「不知矣。勑書若到,則國家必諭我等矣,今無國家之命,汝是謊說。」童倉等强欲移徙,則當謂童倉等曰:「汝寄生于我,厚蒙國家之恩,許多年矣,而徭役租稅,本不相管,視之如吾民,愛之如吾子,永與汝輩共樂同仁之化,乃何一朝遽欲移徙乎?」彼雖以禮辭而去之,多方以說,勒令淹留可也。卿向者啓云:「凡察雖欲移居,管下之人,不從者必多矣。至於權豆妻,亦不欲移徙,永依國家而居。」今赴京,有如此奏請,彼人之不足信乃如此矣。凡察等遇李宣於高嶺驛曰:「聞今者稱我告朝廷之事,專是滿住管下童塔赤等所爲耳,我暫無開口矣,彼人等何以爲我所爲也?未知其端,心實怒焉。我到北京,則當與鬧一遭矣。」凡察之言,雖未可信,亦或有理。前此同類來告凡察欲移徙他處者,絡繹不絶。比來不聞凡察之欲徙,今已二三年矣。且去年七月,親自來朝,厚蒙國家之恩,焉知彼猶不改前心乎?且使其子阿哈歹來獻馬二匹,我館穀加等,授之高爵,以悅其心,時當留京。予心以爲凡察必不今春移徙他處也。惠寧君回還之間,百計設策,多般撫綏,俾安其居,無有移動之心,策之善也。若先下手,則似不可者有三。禮部謂李宣等曰:「猛哥帖木兒子童山奏請移住事,汝當順齎勑書回還,可差人將上項人口,送出境上。若汝國守邊官不知朝廷旨意及汝殿下意思,害了一二人,則朝廷當怪汝國矣。」朝廷之議如此,而遽加討捕,則朝廷無乃怪我乎?其不可者一也。今使奏請未返,而遽興師旅,則非唯有違情理也,我之自古禁他遷居之迹見矣,朝廷以爲何如?其不可者二也。守邊之要,非貴戰討,貴乎寧靜。今邊境未有釁隙,而遽先下手,以開後日之患,其不可者三也。有一不可,尙不可妄動師旅,況不可者有三乎?卿其愼之,但聚兵會寧以示威。若有橫逆之狀,先犯於我,則不得已應變處置,毋陷術中亦可。

一,自今至四月,卿聚兵會寧,以觀彼人農作之勢,彼皆安業耕田,無移動之狀,則還營爲可。

一,今春節,多備酒食於會寧,卿隨宜數喚諸酋長饋餉,或給布物,以悅其心,仍善誘上送。諸酋長雖未親來,勸令送其子弟亦可。

一,高早化年老,率管下安居會寧之吾弄草,其子弟,勸令上送亦可。

一,卿之報兵曹牒曰:「滿住將到斡木河。」予疑滿住爲迎引童倉而來也。但去年夏,滿住到斡木河,驚惑還歸,必不到近處,卿悉知此意,隨宜應變爲可。

一,斡朶里等托兀狄哈侵掠,而皆騎山,不無乘夜移徙之理,宜使人因他事常時往來,以觀向背,果有兀狄哈聲息,則其江內人,幷於府城以南山間隱匿爲可,隨宜盡心施行。

○栽松于水口門外,自伐兒峴至盧原驛。

○議政府啓:「今倭客人欲訪族親故舊,則例給酒果,然訪於私家,聚會商賈,飼以酒肉,潛持禁物,暗行買賣者,恐或有之。今後父子兄弟外,勿許相訪。雖或相訪,除私家,於公館給酒果相訪。」從之。

1月20日[编辑]

○乙巳,知理山郡事李自誠辭,引見曰:「比年以來,平安道沿邊郡邑,屢被野人侵掠,民生可哀,往敬乃職,以安邊民。且勿輕敵突出,以致敗績,堅壁固守,臨機應變,庶副國家之意。」

○命賜惠寧君𧘿衣服、笠靴各三襲,權踶二襲,幷賜毛冠、耳掩等物。

○中宮胎藏於楊州東面閭閻之間,命擇吉地移藏。

1月21日[编辑]

○丙午,上幸慕華館,賜餞計稟使惠寧君𧘿、禮曹判書權踶等。賜從事官閔光美等二十二人毛冠耳掩笠子等物。

○檢察官齎去事目:

一,限此行,雖詳定布物,勿許齎持。一,苧麻布衣服,定數齎去。一,自中敬讓相接,遇食毋得爭先,毋爭下處,毋爭執馬驢,毋縱酒,毋戲謔,毋爭鬪。一,境內各驛人吏站,毋得擅便歐打。一,自遼東至京師遇華人,待之以禮,雖館夫馬夫,毋得罵詈歐辱。一,到會同館,毋得擅自出入,毋與華人戲談褻狎。一,從事官以下所持物色,勿論彼我境,不時檢察。一,路次及溯內,時散各品,皆着本品帶。一,詣闕毋偶語,毋遊目,毋諠嘩。雖遇本國火者,毋得擅便對立私話。一,從事官及馬醫養馬打角夫從人有違犯者,七品以下,告于使副使,卽行決罰;六品以上,回還啓達科罪。

其奏本曰:

正統二年八月二十日,公差通事金玉振前赴遼東都司,抄到本司案驗,該正統二年五月初九日,承奉行在左軍都督府保字二百四十八號勘合內一件,道路事,準行在兵部咨呈,於行在呈科抄出遼東都司奏,近鎭守遼東摠兵征虜前將軍都督同知巫凱箚付,據遼東都司兵抄,準朝鮮國王咨、該議政府狀啓照得:「在先本國使臣往來東八站一路,自來山高水險,一水灣曲,凡八渡行,夏潦汎漲,本無舟楫;冬月氷滑雪深,人馬多有倒損。又有開州、龍鳳等站,絶無人烟,草樹茂密,近年以來,猛虎頻頻突出作惡,往來人馬,實爲艱苦。體知遼東所管連山把截南有經由剌楡寨把截至都司,人民散住,又無山水之險,如蒙轉達,取路往來便益。」據此參詳,前項東八站舊路,似此艱澁時分,許令剌楡寨一路往還相應。合行移咨,請照驗,轉達明降施行,準此。備呈參照,要於剌楡寨取路往來一節,緣係開設道路,委據東寧衛指揮使李俊呈,帶同曾知路逕本衛左千戶所副千戶金顯前去踏勘,自遼陽起至頭館站迤南分路至剌楡寨,約有二百五十餘里。剌楡寨取路至開州站一百二十餘里,開州舊路至鴨綠江二站,共該九站,俱不經由連山把截舊路。將踏勘過道路圖畫貼說,呈繳到司,干係改設邊路,未敢擅便。除將朝鮮國王原來咨文一道幷踏勘貼說圖本一本,呈繳左軍都督府外具本。正統二年四月初一日,本部尙書王驥等於奉天門外,欽奉聖旨兵部看了來說:「欽此欽遵,抄出到部,參照所奏,朝鮮國王使臣來往東八站一路,山高水險,不通舟楫,及開州、龍鳳等站,絶無人烟,草樹茂密,猛虎頻出,往來人馬,實爲艱難,要於遼東所屬連山把截南剌楡寨取路一節。今踏勘得自遼陽至開州舊路至鴨綠江,共該九站。今要創開道路,緣前項道路,自洪武年間以來到今七十餘年,使客往來,俱由此路,經行無阻,今要改那站道已定,難準。欲行該府轉行遼東都司,行移朝鮮國,知會前項路驛站道,照舊往來爲便。緣奉欽依兵部看了來說事理,未敢擅便。」本年四月初九日早,本府官於奉天門,奏奉聖旨是欽此。除欽遵外,合行咨呈該府,轉行遼東都司,行移朝鮮國,照依欽依內事理,欽遵施行,咨呈到府,合行本司,行移朝鮮國,一體欽遵施行。奉此。比號相同,合付該房施行。準此。案照前事已經差官齎奏去後,今奏前因,除案候朝鮮國差來人員抄謄齎回本國知會。得此施行間,今照婆猪江住野人李滿住結怨本國,見與對敵,其所差人等,前到朝廷,對本國差去陪臣等言說:「若於汝國邊境,未得侵掠,當於東八站一路往來使客欄截報復。」所有東八站舊路,自開州至連山等四站,回曲近北,與婆猪江地面相距不遠,慮恐本賊出沒其間,阻礙不便。伏望聖慈,今後本國一應公幹往來人等,比候本賊寧息以前,許令剌楡寨一路經行便益。

其請冠服奏曰:

竊照,洪武三年七月間,本國高麗恭愍王王顓時,準中書省咨,節該:「欽奉聖旨,賜高麗王冠服內,一件冕服九章,朝覲及奉祀之服,一件遠遊冠絳紗袍,受陪臣朝見之服。」後至永樂元年間,臣父先臣恭定王諱欽蒙特賜冕服九章,凡遇聖節正至及迎接詔書奉祀等項時分,欽依服用行禮外,受陪臣朝見及其餘迎接勑書常時視事,合用冠服,未蒙頒降,恐違朝廷之制,伏望聖慈,所有各件冠服頒降服用便益。

其請童倉、凡察等仍舊安業奏曰:

正統三年正月初六日,陪臣李渲齎捧到勑諭,節該:「今得建州左衛都督猛哥帖木兒童倉等奏:『比先其兄阿古與七姓野人讎殺,今要將帶都督凡察等及童倉家小與所管五百戶幷高早化等五十家俱來,與李滿住一處住坐,緣本地方切近王國,祗慮王不肯放。』如果凡察等及童倉家小與所管五百戶幷高早化等五十家見在,卽令人護送出境。」欽此。査照得,永樂二年五月間,奉欽差千戶王脩齎勑:「招諭參散、禿魯兀等十處女眞人民。」欽此。臣先父臣恭定王備洪武二十一年間欽蒙太祖高皇帝聖旨,準請公嶮鎭迤北還屬遼東,公嶮鎭迤南至鐵嶺,仍屬本國事因差陪臣金瞻,齎文奏達。當年十月初一日,回自京師,欽奉勑書:「參散千戶李亦利不花等十處人員,準請。」欽此。臣今竊照,童猛哥帖木兒率領管下人民,久居本國公嶮鎭迤南鏡城阿木河地面,臣祖先臣康獻王時,授鏡城等處萬戶職事,臣父先臣恭定王時,授上將軍三品職事,附籍當差,其後本人蒙授朝廷職事。自此竝無差撥收稅,安業住坐。近因七姓野人等將猛哥帖木兒父子殺了,乘勝侵掠,不計本國地方,欲要奪占。爲此本國開設衙門守禦以來,將其抛下家小人民等,撫綏如前,本人等亦無告言,搬移他處,自在快活,不曾有缺。今欽見奉再照,本人等已前與楊木答兀結黨,虜掠遼東所轄開原等處住居軍丁,爲奴使喚,所虜之人,不勝艱苦,往往逃脫前來,本國隨到隨解,共計八百餘名。以此含畜怨恨,積有年紀。比來童倉、凡察等所居地方,切近本國所設衙門,其被虜人口,容易逃來,益生恨心,欲要搬移。見今李滿住等讎嫌本國,往來作耗,兩相結構,曾未解忿。倘若本人等與李滿住一處聚居,同心作賊,本國邊患,益滋不絶。竊念小邦臣事聖朝以來,累蒙高皇帝詔旨,不分化外,一視同仁。又蒙太宗文皇帝勑旨,參散等處十處女眞人員,準請所有。童倉、凡察等祖居鏡城地面,皆在聖朝同仁之內。伏望聖慈許令上項人等仍舊安業,以安邊民,不勝幸甚。

其進獻禮物,黃白細苧布各二十匹、黑細麻布五十匹、黃花滿花席、雜彩花席各一十張、人蔘一百觔、雜色馬一十六匹。太皇太后、皇太后竝紅細苧布各一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雜彩花席各八張。

○初,護軍宋勉無子,以其從姪宋盤爲養子,勉妻申氏亦以其族趙雅女子爲養子。盤娶金有良之女爲妻,申氏不悅盤妻。及勉死,申益厭盤妻,謂盤曰:「汝出金氏,則我當以家財,全付於汝。」盤以其妻有息難之,不得已久而出之,隨申氏同居者累年矣。申氏遂疎己族趙氏,全以家財田民,傳於盤。宋、申二族,皆以祖上田民俱傳於外人,遂銜之,趙雅亦以其女見疎尤忌,乃相與宣言曖昧之事。憲司劾盤棄妻之故,辭涉疑,盤答:「以情意不合棄之,豈有他哉?且以養母家婢作妾産兒,其與申氏同居無嫌審矣。」憲司反復詰問,情狀益疑,盤不能對。時憲司未能窮其情,只以無故棄妻論罪,而使之復合,盤如前不顧其妻,亦無改娶之意,而還與申氏同住一家,衣服飮食,皆由申氏,時人亦疑之。後盤登第,拜校書正字,司憲府不署告身者數月,盤具事由上言,下司憲府覈實,速署告身。憲府請曰:「無緣棄絶有息正妻,乃與有服從叔妻共居一家,有違男女之別,敗常亂俗,汚穢風敎。乞令攸司明正其罪,以戒後來。」上曰:「曖昧難知,情狀未著,固不可以是罪之。且從姪自幼侍養則其同居一家,亦無嫌矣,可令出給告身。」憲府又啓曰:「盤無緣棄妻,十餘年間共居寡婦之家,其於男女有別之義不明,士夫持身之道不謹,而使外人疑之。旣得儒名,而不知處身處家之道,於國家亦將何補?縱不罪之,其可授職乎?」終不署告身。至是,盤又歷陳其事上言,下議政府議之。

1月22日[编辑]

○丁未,受常參,視事,經筵。

○傳旨計稟副使權踶:

越江後至連山把截路間,使、副使皆以微服,間於軍士,使、他人不知爲使副使。又前此進獻馬,驚於野獸逃逸。因此中路或有累日留連之弊,今過湯站、龍鳳兩站之間,令軍士乘之,以備不虞。各於鞍子下,着厚毛皮,勿令傷破脊背。

○司憲府啓:「內資寺尹吳明義盜各官奴婢貢布,準計銅錢五十六貫,律當處死,在逃未獲,行移各道搜捕。」從之。

1月23日[编辑]

○戊申,受常參。

1月24日[编辑]

○己酉,地震。

○受常參。

○賜斡朶里指揮童末兒大等四人衣服笠靴。

○以李種善爲中樞院使,李渲藝文提學,鄭甲孫禮曹參判,禹承範工曹參判,宋頎中樞院副使,高得宗、柳漢僉知中樞院事。

○傳旨平安道監司都節制使:

或獻議云:「咸吉道布置,庶幾備矣,獨平安一道,連年被賊,沿邊防禦布置,或未得其要也。咸吉道則自會寧歷鍾城、慶源至于慶興,道路平坦,不過二三日程,而都節制使屯于鹿野歧等處,則四鎭有變,一日之內,可及救援矣。平安道則自閭延歷慈城至江界,自江界歷理山、碧潼,逾昌城、朔州至于義州,險路傾仄,騎不幷行,歷數十日,然後乃至。隣邑相距,近者一百五十餘里,遠者二百餘里,都節制使屯于江界以上郡,則義州等處聲息,邈不聞知,屯于義州等處,則閭延等郡聲息,亦如是,其能及救乎?連年被賊,不足怪矣。昔者朔州、江界,各有萬戶,皆以二品以上大將爲之,崔永沚、崔公哲、張哲之類是已。今慶尙道以地廣,勢難相救,故分爲左右,皆有都節制使,以備不虞。乞分平安爲左右道,皆置都節制使。左道營于江界,以援閭延、慈城、理山;右道營于朔州,以援碧潼、昌城、義州,則防禦有備,而各盡其力,可以屈人兵於不戰矣。」令大臣共議,領議政黃喜議:「分左右道,竝置都節制使,其禦北狄,似乎得矣,若海邊有警,則其可又爲海邊,別置都節制使乎?古者江界、朔州,以大臣爲守將,以鎭服夷虜之心,自今擇二品以上名將,爲江界、朔州守將,都節制使則依舊營于寧邊,賊攻左則救左,攻右則救右便益。」右贊成李孟畇議:「賊之侵掠,在瞬息之間,隣邑之兵,尙不及救。雖竝置都節制使,其能及援乎?乞依黃孟議施行。」參贊崔士康、趙啓生等議:「竝置都節制使,其計似乎善矣,然軍馬數少,難以分屬。雖以宰相爲將,若無軍馬,則實爲無用,依舊施行何如?」左贊成申槪議:「或者之議,似得其要,姑令試驗何如?」又有獻議者曰:「竝置都節制使,似乎未便,但當沿江,別置郡邑,相距不遠,割閭延之東無路口子等處、義州之東淸水口子等處,別設官邑,以固藩屛,而使爲戰守相救。又分沿邊大官,特稱爲江界、閭延道、朔州、義州道,擇有智勇二品以上者,爲節制使,江界則稱江界、閭延等處節制使,兼判江界府事;朔州則稱朔州、義州等處節制使,兼判朔州府事,時時巡察所統郡邑防禦能否,而都節制使則依舊統治,乎便益。」論議不一,莫知其要,卿等一處會議,熟思便否以啓。

○禮曹啓:「維桑與梓,必恭敬止。慶興德、安兩陵,遷移雖久,然遺趾尙存。且先王之神久安之處,故傍人夢寐之間,或有聖神著存,雖遷徙之,舊基,不可不敬重。勿令牛馬毁汚,亦令栽松培養,令旁近里正長春秋禁火,毋使常人埋葬。」

從之。

1月25日[编辑]

○庚戌,受常參,御經筵。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江界以上三邑,相距二日餘程,道路險阻,雖有賊變,難以及期相救。且人民列居江邊而入堡邑城,無馳騁救援之處。上項三邑赴防南道馬兵,除馬匹赴防,其中自願騎持者聽。理山以下四邑,非江界以上之例,不可無馬兵也,須以馬兵入鎭,隨宜應變試驗。」

從之。

1月26日[编辑]

○辛亥,御勤政殿受朝。忽剌溫甫堂哈遣子安充哈等十二人,月下遣阿下大等五人,闊兒看兀狄哈指揮所下大及倭人藤觀心使送栢和尙等五人,宗貞盛使送三郞左衛門等二十人,來獻土宜,上引見安充哈曰:「氷雪之時,險遠道路,汝輩辛苦而來矣。」安充哈對曰:「父及酋長遣吾輩來朝。」上曰:「汝輩好意,予已悉知之。」安充哈叩頭而退。

○御經筵。

○傳旨京畿監司:

當初讓寧大君之居外方也,所在官差人禁防,故至今因循不廢,今後除禁防。

○前此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百戶高早化,疑是馬自和,然自和之職,非百戶也,指揮同知也。且高馬二字之音,不相近,予疑之,使人問於馬波羅,曰:「高早化,女眞也。素居縣城底,移居開陽城三十餘年。於永樂年間,楊木答兀一時出來,今居吾弄草。其管下同類人二十餘戶,一處完聚,而其管下之散處訓春等處者十五餘戶,諸處散居人共五十餘戶。」果如馬波羅之言,則道內有管下久居人,卿何不知之?其更問以啓。

至是回啓曰:

東良北住都指揮同知劉卜兒看因謁小臣而來,令留一日,問高早化稱名人有無及凡察、童倉所管戶數,答曰:「高早化者,受中朝百戶之職。楊木答兀一時出來,今居會寧吾弄早,其同類人二十餘戶。前年賜我聖旨有曰:『高早化與管下五十戶招安。』」臣聞此言,然後始知其人本末,然高早化,非衆所共知人,與同類雜處,管下之人,不得役使,與尋常之人無異,故臣亦至今不知矣。卜兒看又曰:「凡察、童倉管下,一百四十戶也。」會寧土官崔自汶曰:「九十九戶。」正軍申貴常曰:「九十六戶。」會寧節制使朴好問曰:「二百五十九戶。」諸人之言不同。臣之所見,與劉卜兒看之言相合,然山谷間散居戶數,難以詳知。大槪卜兒看之言信然,然馬波羅,解文字者也。凡察管下人口戶數、高早化根脚所管戶數與其居處,必知其詳矣。

1月27日[编辑]

○壬子,受常參,御經筵。

○命入《太祖康獻大王實錄》。

○初,賊數百入寇碧團口子,焚其木柵而還。知碧潼郡事辛晋保卽率數十騎,越江追逐,不知彼賊所在,深入三十里之地,賊伏於草莽,前後夾擊,自辰至申相戰,晋保軍潰,或見殺被獲,或逃奔,只以十餘騎,聚登一危峰,皆棄馬殊死戰,矢盡力窮,碧團副萬戶許惟剛中箭見獲,賊以爲大將,踊躍急攻,重圍而進,晋保等倚大樹以拒之,命在須臾,然發矢不虛,罵賊不已,賊畏其驍勇,不敢進逼,相持久之。會知昌城郡事金自雍聞變馳救,角聲遠聞,日亦昏暮,賊解圍而去,晋保軍得還,其不返者幾半。彼衆我寡,賊雖有中箭者,卽救急之,卒無得一人。賊獲我軍,則必割勢曰:「此産人之物也。」其殘暴如此。事聞,遣朝官問之,慰軍民,執晋保來囚于義禁府鞫之。獄官以晋保不度賊之多少,卽率單軍,深入彼土,以致死亡,按律失誤軍機當斬,三覆啓,上命減一等,決杖一百,流三千里,乃充軍于慶源府,依金允壽、趙石岡例赴防。晋保勇而無謀,以致此敗。上聞之曰:「晋保雖輕敵致敗,當今邊將之任如晋保者難得。」都承旨辛引孫應聲譽之不已,上曰:「無乃卿之同姓乎?」對曰:「小臣同姓,然疎族也。」上曰:「此人謀略甚闊,當其拜辭言曰:『李滿住可易執致。雖誘之飮毒,猶可取。』予知謀拙而止之曰:『不可如此爲謀也。』因多方以誘之。大抵將軍之氣,必如此可矣,故遣之,今乃有此敗。」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黃州人崔涉、金球等自募赴防于江界,今已滿限,又欲仍赴防。乞從其願,仍令赴防,陞品敍用。」從之。

1月28日[编辑]

○癸丑,受常參,視事,經筵。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向化女眞時家老、也叱大等給衣服笠靴糧料家舍家財鞍馬奴婢,仍令娶公私婢嫁良夫所生女爲妻。今後向化人有娶妻者,例給嫁良夫所生女,求爲式。」從之。

1月29日[编辑]

○甲寅,日暈。

○受常參,御經筵。

二月[编辑]

2月1日[编辑]

○乙卯朔,上御勤政殿受朝。忽剌溫兀狄哈加堂哈遣指揮厚時波等五人,來獻土宜。女眞指揮於郞哈等四人辭,竝引見于殿內。上謂厚時波曰:「汝等不遠千里,艱苦而來,予乃嘉之。」謂於郞哈曰:「汝於遠路,艱苦回還。」厚時波等叩頭曰:「我等無他意,但願至死歸順爾。」

○宗貞成遣人來獻土宜。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忽剌溫當四鎭新設,自來朝見,誠可喜也。然來者甚衆,則其供億之費不貲,卿知此意,好謀布置。忽剌溫上來之時,其酋長支黨爵秩高下、部落强弱,細聞竝達。其不宜上送人則卿於其處,隨宜慰遣。

○御經筵。

○議政府啓:「各道流亡移徙謀避本役平民及公私賤口,限今年十月晦日,許令見告,來己未年農前還本。限內不告里正長切隣,按律科罪。流亡之人科罪後還本,許接戶首,則於平安道全家入居。」從之。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路邊各官居民轉輸倭人所持銅鑞鐵,人馬俱勞,其弊不少。以典農寺綿布正布買緜紬,分送三浦,客人齎來銅鑞鐵,隨卽貿易,入于各官,於貢船上來時,竝載上納,以除民弊。又令京外自願貿易者,皆赴浦所貿易,其挾持禁物,濫行買賣者,令其官守令檢察。」

從之。

○命領中樞崔閏德:「今後門外行幸,依礪山府院君宋居信例隨駕。」

2月2日[编辑]

○丙辰,御經筵。

○禮曹致書于對馬州太守宗貞盛曰:

貴州使送船騎坐人名,不曾定數。緣此每一船或四五十餘名,小童婦女,亦倂載來,實爲煩弊。自今中船二十名,小船十五名,以爲定額,齎來之狀,明白塡寫,以禁冒濫,如有數外濫騎人名,不許給糧。

2月3日[编辑]

○丁巳,幸東郊,觀放鷹。

2月4日[编辑]

○戊午,受常參。

○賜向化童理、童山衣笠紗帽靴套。

2月5日[编辑]

○己未,受常參,視事。

○司諫院啓曰:「《六典》:『東班六品、西班四品以上,三年一次,不拘時散,依《元典》科目例,每科各擧一人。如有徇私謬擧,貪汚亂政,害及生民者,按律科罪,無有或貸。』又云:『無保擧而或口傳別坐,或除授官職者,若坐貪汚不法,則依罪及擧主例,科罪掌選者。』今安保海、金相、郭保民、吳明義、李正文、梁歧、康勸善、李仲孚、許樞等俱犯贓罪,其保擧人及掌選者,竝劾科罪。」

從之。

○以斡朶里都督僉事童凡察子阿下大童、於虛里子所老加茂爲護軍,因來朝而請,故授之。王時家老、王也叱大爲副司正,此二人,自婆猪江投化者也。

2月6日[编辑]

○庚申,御勤政殿受朝。兀狄哈早化等九人來獻土宜,引見于殿內。

○命:「今後忽剌溫兀狄哈上來則酋長各人姓名、職秩高下、部落大小强弱、西方隣境種類、風土所産等事,令禮曹無遺細問謄寫,以憑後日參考。」

2月7日[编辑]

○辛酉,受常參。

○取進士申叔舟等一百人。

○傳旨刑曹:

僧一麟,中宮外祖安天保近族。曾以奴婢,施納于檜岡寺,以無施納文券,沒于官。然此元是中宮祖上奴婢,移屬內需司。

2月8日[编辑]

○壬戌,受常參,御經筵。

2月9日[编辑]

○癸亥,幸慕華館,觀射毛毬擊毬,賜優等者劍各一。

○傳旨兵曹:

今後闕內侍衛及禮行外,講武及無時行幸侍衛甲士着甲時裏衣,靑色及雜色中,任意穿著。

2月10日[编辑]

○甲子,受常參。

2月11日[编辑]

○乙丑,上御勤政殿,放進士榜如儀。進士皆服黑團領冠儒巾,遊街三日如生員例。

○傳旨刑曹:

議政府,乃百官之長,體統所在,非自己所犯,則攸司不宜擅劾。今憲府欲招政府吏,糾察堂上,政府以無前例不遣,憲府又擅劾舍人。且政府有憑考擬議之事,招書吏取文書,又不輸送,其覈以聞。

因政府啓也。

2月12日[编辑]

○丙寅,受常參,視事。

○日暈。

○命辛引孫,議于政府曰:「銅鐵非本國所産,且切於器皿,故工爭銷錢文,或潛出境外。以此國家鑄錢多,而散在民間者,不能什之一,其勢必將盡而後已,誠爲可慮。水鐵,本國之産,且無銷鑄出境之弊,鑄鐵錢以代銅錢何如?僉議以啓。」

領議政黃喜等曰:「水鐵之産無窮,而錢無銷鑄之患,可鑄以代銅錢。昔用楮貨之時,他無可用之處,民尙興用,況此鐵錢乎?京外大小各戶散在銅錢,無遺還取,明白置簿,各以所納之數,依時直給價,京中則漢城府、外方則守令限日收納,如有隱藏後現者,以私鑄錢律科罪;有故過限而自首現納者,免罪;匿三十文以下則以違令科罪。擇各道産水鐵處,置鑄錢所,水鐵匠有巧性人,皆屬鑄錢所,有能鑄造者,全免他役。」

上曰:「後日更議。」

2月13日[编辑]

○丁卯,受常參,御經筵。

○井邑縣監黃陸辭,引見曰:「本道比因飢饉,民生可恤,往盡乃心,平徭薄賦,以恤民生。且刑罰失中,民無所措手足,往愼哉!」

○忽剌溫指揮月下、都督塔失、千戶番止、都督所音巾、指揮甫堂哈、通吐、加當哥、兀狄哈太愁、都甫老等,賜物有差。

2月14日[编辑]

○戊辰,御經筵。

○刑曹劾憲府官吏以啓,命左遷執義李壅,罷持平鄭孝康,餘皆勿論。壅答劾書曰:「知有君上,不知有權臣。」孝康答劾書曰:「政府羅織啓聞。」語皆不順故也。

○召政府及六曹判書左議政致仕孟思誠,議用錢幣米布之策。趙啓生、崔士康議曰:「勿用銅錢,用鐵錢而兼用米布。」沈道源議:「米布銅錢,從民情願。」孟思誠、成抑、鄭淵、皇甫仁議:「銅錢尙不樂用,況鐵錢乎?楮貨尤似難行,宜順民心,復用五綜布。倘曰利權在下,其餘絲紬正布,皆出於民間,獨以五綜布爲利權在下,恐亦未可也。」河演曰:「前此用錢之議,臣亦與焉。其時獻議諸臣,皆以爲:『永世良策。』焉知今日有此弊乎?今雖鑄鐵錢,必不樂用。旣往之事已然,將來之弊何疑?宜從舊俗,復用五綜布。」許稠、安純、申槪、李孟畇議曰:「錢貨,國家之寶;銅鐵,非本國之産。國家用度無窮,而銅錢勢必難繼。水鐵,本國之産,宜用鐵錢。」又議于承政院,辛引孫曰:「錢楮有更改之煩、勞民之弊,用五綜布則國無一人之役、一升之費,將家給人足,歷萬歲而無更改之弊。」李堅基、金墩、李季疇、成念祖曰:「吾東方,與中國風俗頓異,物貨所聚,有錢有鈔,皆可通行。然皆弊生於終,代有沿革。國初,因高麗之舊,用五綜布,未見其弊,獻議者慮利權之在下,而請用楮貨,又患楮貨之民不興用,而代以銅錢,今又慮銅錢之弊,而議用鐵錢,不數十年間屢更而弊隨之,是知錢楮之皆終有弊而布貨之萬歲無弊也。鐵器雖如釜鼎之大物,小有破毁,則他無可用,布則雖極破壞,皆可用也。且官無監督之勞,民有樂用之利。今鑄鐵錢則必廣置鼓鑄之所,勞民傷財,亦且不少矣。許令中外用五綜布,限其興行,權用銅錢,弛其銷鎔之禁,則銅錢自無,布自漸興矣。」權採曰:「懋遷有無,民生所資,然布帛不可以尺寸分製,穀粟不可以斗升糜費,故先王制爲錢幣,以無用之物,通有用之物,以權斂散,以均貧富,立法之意,誠深遠矣。今廢錢法,用五綜布,縱民自爲,利權四散,國家專無管攝,臣竊以爲不可。況錢法之行久矣,民皆熟習,心志已定,又變新法,民必浮動!請鑄鐵錢,以補銅錢之用,不必大張治所,煩民督役,但如異時司贍署鑄錢之例,漸次鑄造,兼行銅錢,於收稅收贖之時,以鐵錢爲主,則銅錢自盡,而皆爲鐵錢,法無變更之煩,民無銷鑄之患。」

2月15日[编辑]

○己巳,御經筵。

○領議政黃喜辭職曰:「伏聞執義李壅答刑曹之劾,指臣等爲權臣;持平鄭孝康謂臣等羅織請罪,誠惶誠懼,措身無地。臣竊惟誠如臺官所答,臣等當受權臣之責、羅織之罪,伏候廢罷。」左贊成申槪、右贊成李孟畇、左參贊趙啓生、右參贊崔士康等辭職曰:「人臣之罪,無有大於罔上而弄權,今臺官或以臣等羅織罪名,或斥之爲權臣。羅織啓聞則罔上也,權臣則弄權而亂政者也。臣等負此重罪,措身無地,惶恐待罪。臺官之論,其心不止於此,實爲臣等不厭人望而發也,乞罷臣等職。」令集賢殿官還給其第。

○以李承孫爲司憲執義,康晋持平。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宗貞盛使送船隻,已令平均分泊於乃而浦、鹽浦、富山浦等三處,尙不分泊,皆泊於乃而浦,更行通諭,使不得如前到泊。自乃而浦至京城分爲二路,一路自昌原經由昌寧、星州、金山、沃川、淸州、鎭川、竹山、龍仁渡漢江入京,一路自密陽經由淸道、聞慶、延豐、槐山、陰竹、利川、廣州渡廣津入京。富山浦、鹽浦到泊客人,合爲一道,自慶州經由永川、新寧、義興、義城、安東、榮川、基川、丹陽、忠州、驪興、陽根、平丘入京。令其道監司臨時酌量,分道上送。」

從之。

○禮曹致書宗貞盛曰:「貴州及日本諸鎭使送船與興販船分泊於本國富山浦、鹽浦、乃而浦等三處,再三通諭,今猶會泊於乃而浦,煩擾未便。今後照悉前諭事意,嚴加禁約,應有出來船隻,於上項三處,平均分泊,毋得似前雜亂爲幸。」

2月16日[编辑]

○庚午,御勤政殿受朝。

2月17日[编辑]

○辛未,御經筵。

○月蝕。

2月18日[编辑]

○壬申,幸東郊,觀放鷹。

2月19日[编辑]

○癸酉,御經筵。

○禮曹進《日本圖》。初,檢校參贊朴敦之奉使日本,求得地圖而還,仍誌其圖下,以贈禮曹判書許稠,稠遂倩工粧䌙以進。至是,上命禮曹,改模以進,仍命應敎柳義孫誌之。敦之誌曰:

建文三年春,予奉使日本,聞備州守源詳助,國之名士,有往見之志,源先來請見,勞慰甚厚。予因請看其國地圖,源出而與之,圖頗詳備,宛然一境之方輿,唯一歧、對馬兩島闕焉,今補之而重模云。

義孫志曰:

日本氏國于海中,距我邦遼絶,而其疆理之詳,莫之能究。建文三年春,檢校參贊議政府事臣朴敦之奉使是國,求見其地圖,而備州守源詳助出視家藏一本,獨對馬、一歧兩島闕焉,敦之卽令補之,模寫而還。永樂十八年庚子,持贈于禮曹判書今判中樞院事許稠,稠見而幸之,越明年辛丑,遂倩工粧䌙以進。第其爲圖細密,未易觀覽。宣德十年夏五月,上命禮曹,令圖畫院改模,仍命臣誌其圖下。臣竊惟天下圖籍,固歷代之所重,況隣國形勢乎?今按此圖,雖若疎闊,然內而國邑,外而諸島,布置之規模、區域之大略,暸然於一幅之間,不待足履目覩而可考也,于以見方今王化之無外也。是宜藏之,以傳永世云。

○改構興天舍利閣,役僧軍六百名,又加防牌補充軍,皆給三時料。且令曰:「僧人自願赴役者滿三十日,則給度牒;齎糧自赴者滿十五日,則給度牒。」於是四方僧徒,無少無老,畢萃京師。其幼者,本無度牒,其壯者,將欲受度牒以賣,其聚如雲,更相遞代,不可勝數,興天寺不能容,皆舍於寺之近傍閭閻,與民雜處。以判中樞院事安純、知中樞院事成達生爲提調,又以軍器監提調判中樞院事李順蒙爲提調,監督其事。都人稱日齋,以飮食供饋者絡繹不絶。其日齋爲名者,或限一日,或限一時,皆以飯僧也。或一二家或四五家或數十家共辦,人爭趨造之。宦者與別監時有以上命,多齎饌物往饋之。諸大君諸君及宰樞之侫佛者、富商大賈,皆盛備饋餉焉。其所饋飯餠,皆以盆爲數,一家所供,幾至百數,積之如山。其饋餉也,樂工徘優之徒,多聚循行,奏樂以娛之,名之曰音聲供養。僧徒踊躍於路曰:「彌勒世界,當自此而生矣。」識者嘆之。是時,僧徒自願造成館舍橋梁而受度牒者益多,各於役處,朝暮聚立,焚修唱佛祝壽,梵聲四達,行路駭愕。禮曹郞廳一人掌給度牒,日亦不足。於是公私賤口及避罪逃脫者、避役亡命者,皆得爲僧,冒稱祖父受度牒,禮曹但考父與外祖,不係賤人,則行署而已。雖在外方僧,但遺緜布,以資其役,則皆受度牒,或加數錄名,濫受度牒,以賣於外方,其直緜布三四匹,官亦知之,不以爲怪。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倭館、野人館,依迎接都監例,設官給印,常置不罷。倭館則稱東平館監護官,野人館則稱北平館監護官。」從之。

2月20日[编辑]

○甲戌,受常參,視事,經筵。

○取生員崔淸江等一百人。成均直講裵閑參試,有不公之迹,爲時所論,左遷敎授官。

○議政府啓:「謹按歷代班祿之制,或給祿或給俸。其給祿也,元魏每月季,隋家給以春秋二朔,唐貞觀二年,制春夏二季春給,秋冬二季秋給,隨時損益,不相沿襲。我國因高麗舊制,初番正月,二番七月,欲令兩都目除職者竝皆受祿,其勸士養廉之意至矣。然初番之祿,廣興倉常無所儲,必須忠淸道歲前收稅漕轉,庶足頒賜之數,故忠淸之民,每年禾穀未熟、損實未驗之前,備納其稅。由是秋收秋耕,以至拾栗,皆無遑暇。且雖損而從實收稅者頗多,不無冤抑。又於每年十月漕轉,或値颶風覆沒,或因氷合不行,一道之民,積年受弊,不可勝言。永樂七年獻議者上言:」頒祿之法,因循前朝,分爲二番,受祿者不及正七月,則雖累朔從仕,而未得受祿,似爲不均。願自今年頒賜之數,分爲四番,每於四孟朔頒賜。「太宗依允,而未及施行。今遵太宗遺意,自來己未年爲始,計一年頒賜之數,分爲四次,每於四孟朔頒賜,以均仕者之祿。又令忠淸道依他道例損實後,始自正月收稅漕轉。」

從之。

○慶尙道金山等五十四邑地震,行解怪祭。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今後野人、倭人賜給苧麻布,用八升以下長三十五尺。」從之。

2月21日[编辑]

○乙亥,御勤政殿受朝。宗貞盛使送衛門四郞等三人、兀良哈尙哈等四人、斡朶里馬仇波等五人來獻土宜。

○司諫院右獻納裵杠啓曰:「興天舍利閣,祖宗所創,雖當修葺,然今當凶歉,稱爲日齋,士女爭持饌具,絡繹不絶,或棄所饋餘物,其爲糜費莫甚,請禁日齋。」上曰:「邇來雖云凶歉,其齋僧固非虛棄,乃饋役人也,何傷於義?且禁日齋,亦末節耳。」時人議曰:「連歲饑饉,民皆餓莩,忠淸一道之災,不可勝言。當此之時,大興土木,上自朱門,下至黎民,多費米食,以爲日齋,有言責者所當犯顔諫諍也。然以區區日齋爲言,眞上之所謂末節也。後不免擧生之譏,不亦宜乎?」

2月22日[编辑]

○丙子,受常參,御經筵。

○召舍利閣提調安純、成達生等曰:「此閣乃聖祖所構,不可頹廢,肆命改造,非必侈麗,欲其牢實。卿等當盡心措置,雖經久勿使傾危。」

2月23日[编辑]

○丁丑,御經筵。

○平安道都節制使李蕆上書曰:

臣以不才,忝承重寄,來莅于玆,不能使賊不敢侵侮,而反受侵犯之禍。今碧潼之變,雖辛晋保之妄動,亦小臣威令不行耳。臣念至於此,心切痛憤。臣反覆思之,自野人構釁以來,我之受挫,未有如今日者也。備防自治,雖寡怨之道,禁暴誅亂,亦聖人之所不得已也。臣謂近者投化野人,預先厚待,以過其望。其中也叱大、童山等,皆能射者,而耶叱大則本居賊魁之里,山川道路,靡不周知,儻或生變,庶可自脫。於三月晦時,以此二人爲導,授壯勇死囚一二人,晝隱夜行,潛形入去,審視窟穴,若仍居則可圖後事。願殿下將此意詢諸也叱大、童山等人,如其應募,則預送本道,幸甚。

2月24日[编辑]

○戊寅,命典醫副正金麗生,往黃海道,治黃州、鳳山等處惡疾。

2月25日[编辑]

○己卯,御經筵。

○御勤政殿,放生員榜如儀。生員額數,本百人,今取九十九人。以擧生金智中於會試日,誤換李紹生名紙,書其所製文,紹生知之,欲改正,則智中書已過半,紹生乃書智中名紙,皆不告于試官,智中中試。紹生具辭上言,令司憲府劾之,憲府劾啓曰:「二人互相換書,不曾告于試官,榜出之後,越次上言,皆爲不當。今若追改,則挾詐之弊,漸不可長,宜幷罪之,收其卷子。」上原其罪,只收券子。以此欠一人。

2月26日[编辑]

○庚辰,御勤政殿受朝。

○宗貞盛使送佐衛門二郞等十三人、宗茂直使送藤二郞等二人、宗濃使送六郞左衛門等二人、故藤七子藤九郞等二人、斡朶里童亡乃等十九人獻土宜。

○御經筵。

○司諫院上疏曰:

臣等伏聞修葺禪敎兩宗之命,而未究事由,敢陳不可,乃命之曰:「興天、興德兩宗,皆是聖祖所創,不能忍視頹廢。」臣等俯伏聞命,未敢再請,遷延至此。今當興天修治之日,城中士女爭持餠飯,絡繹不絶,赴役僧徒食之不盡,積之如堆。此無他,愚民不識上意,但惑於釋家之誑誘耳。夫釋氏之惑民,其來已久,國家堤防,雖爲嚴密,民之趨向,囂然未已,一開其端,洽然風靡。且士女上寺之禁,著在令甲,都中之女,無老無少,皆稱日齋,公然詣寺,日與僧徒混雜無間。臣等目擊駭愕,不容含默,前日請,未蒙兪允。臣等以謂赴役僧徒,曾受米布,軍人皆有俸祿,又受日料,何須外人供饋?若此不禁,非唯公私虛費,異端復興之機、婦女上寺之漸,將自此而始矣。況京師,四方之表,都人如此,外人之効尤,未易禁遏,此臣等爲盛朝慮也。今者又下敎旨曰:「赴役僧人三十日準役者,給度牒。」臣等謹稽《元典》度牒之法,雖良家子弟,自願爲僧者,納布百匹,然後給度牒,出家有役人,一皆禁斷。其法甚嚴,其慮至深,不可輕改。近年以來,京外公處營繕僧徒,許令給牒者,所以重農民代其力也,特一時之權宜而已。舍利閣雖是聖祖所創,實是佛宇,乃僧徒自家事也。果以其道爲是,則固當子來趨事,經營不日,何必給牒勸賞,而後樂趨赴功乎?其於祖宗禁民逃役立法之義何如?伏望上遵祖宗之成憲,俯循臣民之至願,命攸司禁其士女日齋之費,還收僧徒給牒之命,公道幸甚。

不允。

2月27日[编辑]

○辛巳,御經筵。

○傳平安道都節制使李蕆:

自古將帥,皆有褊裨,以佐戎事,故近者依古事,東西兩界元戎府,特置經歷,以爲僚佐。其道經歷李鳴謙年少氣銳,且有文武之才,而卿之所薦也。自今幕中之事,無小無大,竝令參謀決定。

2月28日[编辑]

○壬午,受常參,御經筵。

○傳旨司憲府:

二品以上大臣,雖未滿七十,率皆老病,宜令養病而治事。朝雖患疾,服藥調理,日出氣和,則平復者多矣。近例劾不進常參而仕本司者,故大臣未及常參,則例皆移病,非予優待大臣之意也。今後二品以上有故不進常參而仕本司者,勿復劾問。

○司憲府啓:「兼知刑曹事及議政府檢詳,皆令例進常參。」從之。

2月29日[编辑]

○癸未,受常參。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東平館及北平館官員時散三品以下、六品以上,通稱監護官。每一館,各置監護官三人、錄事二人。其三人內一人,例義禁府官員兼差。」從之。

○議政府啓:「平安、咸吉道都節制使道醫員,無論功敍用之法,亦無箇月期限。今後褒貶等第,滿二期敍用。」從之。

○送小行漏及漏籌通議、小日影于義州。

2月30日[编辑]

○甲申,受常參,御經筵。

○出《太祖康獻大王實錄》,還藏于春秋館。

三月[编辑]

3月1日[编辑]

○乙酉朔,御勤政殿受朝。忽剌溫安充哈等十二人、都司月下使送阿下大等四人、大愁使送都乙赤等二人、通吐使送蘇里應哈等三人、加多哥使送好心波等二人、都乙甫老使送伊里應哥等二人、都督答失里使送早化等六人、所音巾使送法提等三人辭,竝賜鞍馬衣服有差。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

慶源節制使李澄玉,今遭母喪而來,百日後欲令起復還任。其未還之前,卿宜兼治慶源,如有事變,隨宜布置防禦。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乃而浦到泊上京還歸倭人等,皆浴於東萊溫井,故枉道馳驛,人馬俱困。今後乃而浦客人則浴於靈山溫井;富山浦客人則浴於東萊溫井,以除枉道之弊。」從之。

3月2日[编辑]

○丙戌,受常參,御經筵。

○議政府啓:「黃海道惡疾大發,始於黃州、鳳山,蔓延于載寧、信川、文化、長淵等地,殞命者頗多,民生可慮。古人災迫者則靡神不擧,常行厲祭,節氣今雖已過,依厲祭例,令其官守令親行祭之。」從之。其祭文曰:

噫!人鬼之一理兮,惟幽明之有異。苟秩祀之合禮兮,何孽禍之爲祟?顧民生之不幸兮,闔一境而遘疾。爰轉轉而相染兮,勢蔓延而莫遏。嗟!生靈之殞命兮,野爲之肅條。是必冤魂與滯魄兮,氣未散而爲妖。念予今爲地主兮,心鬱結而忡忡。薦行潦以昭告兮,庶爾神之感通。神其不昧兮,歆此一爵。俾無災厲兮,轉禍爲福。底一境之寧謐兮,置斯民於壽域。

○議政府啓:「生員進士試,乃有司之事,非殿試之比,其卷子不宜用信寶,自今宜用禮曹印。」從之。

○上謂都承旨辛引孫曰:「古昔帝王親覽祖宗實錄者頗多,且孔子作《春秋》至於定、哀。朱子於《中庸》,論神宗昭穆之制曰:『考之史籍則人臣亦觀當代之史矣。』唯唐太宗欲觀國史,褚遂良、朱子奢等以爲不可。文宗欲觀史,魏謩、鄭朗亦以爲不可。然此皆觀當時之史,故臣下以爲不可,若祖宗實錄,則觀之何害?昔我太宗欲觀《太祖實錄》,卞季良等以爲:『《太祖實錄》修撰甚善,皆直筆也。今殿下進而賜覽,後人皆疑,反爲不信之史矣。』太宗不果見。及予卽位,欲修《太宗實錄》,大臣或以爲:『但具史草以傳,則後世自當修史,今不必汲汲。且不宜以宰相監修。』予以重事,故竟命宰臣修之。予又念子孫不知祖宗事業,將何所?欲以觀《太宗實錄》,議諸臣僚,柳廷顯等以爲:『于成憲,善繼善述,實爲美意。』乃得觀焉。今又思之,若非當世之史,則觀成憲,祖與宗何別?旣觀《太祖實錄》,則《太宗實錄》,亦宜觀覽。」議諸兼春秋大臣,黃喜、申槪等,皆曰:「歷代人君,雖有觀祖宗實錄者,恐非可法也。唐太宗欲觀史,褚遂良、朱子奢等以爲:『陛下獨覽起居,於事無失。若以此法傳示子孫,或有飾非護短,史官不免刑誅,則莫不順旨全身,千載何所信乎?』臣等之議,正與此同。此數臣,皆號名臣,其言必有所見。且太宗事,皆殿下所親覩,若以爲法戒,則歷代之史備矣,何必今之實錄乎?況祖宗之史,雖非當代,而撰修之臣,今皆在焉!若聞殿下省覽,則心必未安,臣等亦以爲未便。」上不果覽。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今卿啓:「巨兒帖哈族屬,未知國家厚對,屢問生沒,若遣愛子於本土,則彼必明言之矣。父母在此,其子安有不還之理?」然巨兒帖哈,招還京城,雖賜瓦家,而衣食僕從亦足矣,但來京未久,時尙未着安心樂生之迹。且其子年幼,又患瘡疹,纔得差愈,氣不如舊。且欲擇富家之女爲妻,而時未娶之,不可送於此時也。近來野人到京,見巨兒帖哈而還者多矣。且妻姪金古乙道介,今往本土,巨兒帖哈子孫親族,必當傳聞其實矣,故巨兒帖哈之子,欲待娶妻入送,卿其知之。

○命慶尙道監司,賻李澄石、澄玉母米豆共二十石、紙六十卷、棺槨。

3月3日[编辑]

○丁亥,御經筵。

○傳旨吏曹:

咸吉道慶源、慶興,乃祖宗興王之地,而分爲會寧、鍾城,竝皆新設之鎭,凡百規模,宜當營建,第緣境連彼土,專以防禦爲重,居民不得上京從仕,故不習朝章,不知大體,因此習俗不厚。今旣簡選子弟,來京敍用,又置京在所,以察風俗,仍命宗親主之,以晋陽大君瑈主慶源,安平大君瑢主會寧,臨瀛大君璆主慶興,廣平大君璵主鍾城,各摠本州之事,永爲北方之藩翰。

○議政府啓:「諸壇廟及陵寢掌掃除者,仍高麗舊制,稱上所,殊無意謂。謹按《周禮》《春官》守祧奄八人、《夏官》隷僕徒四十人掌五寢掃除糞灑之事,祭祀則修寢。乞略倣《周禮》,上所改稱守僕。」從之。

○平安道都觀察使朴安臣以年滿七十上箋辭職,不允。

○議政府啓:「朔州節制使擇有智略武才二品以上,差遣備禦,以爲恒式。」從之。

○議政府啓:「野人等請糧於咸吉道都節制使,答以非我擅給。若懇請,則或給一斗,或給二斗,開寫其數,轉報監司,給以國庫之儲。」從之。

3月4日[编辑]

○戊子,受常參,視事,經筵。

○傳旨禮曹:

簡儀臺,專爲候察天氣,以授民時。旁置圭表渾象渾儀,皆是觀天之器,別差官員,以候天文,非長久之計。今後令書雲觀主之,每夜五人入直,以候天氣。

○命春秋館,考太宗開閱《太祖實錄》有無以啓,考之,無有是事。

3月5日[编辑]

○己丑,受常參,御經筵。

○正朝使漢城府尹柳季聞回自京師。

○惠順宮主李氏卒,賻米豆共七十石。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

前諭卿李澄玉還任間,往鎭慶源,今更思之,童倉等今春不無移徙之勢,卿宜耀兵會寧,以觀其變可也。然邊事,難以遙度,卿親鎭慶源爲可乎?卿在會寧,姑遣朴以寧鎭慶源可乎?別遣將臣,以待澄玉之還可乎?卿其商度以啓。

宗瑞回啓:

臣到會寧,招斡朶里諸長,饋餉贈遺,慰悅其心,因熟察之,今春似無移徙之心。且其老小亦爭持牛酒饋臣,其誠款陪於前日。臣別遣人覘之,其修家舍、治田土,一如常時。會寧去年早霜未穫,臣若久留,不無供頓之弊。且慶源亦有南訥兀狄哈聲息,故臣又到慶源防禦,會寧、慶源相距不遠,一日之間,可能往來。臣心以爲待童倉等回還,若有移徙之狀,臣往會寧,耀兵示威,若無移徙之狀,常留慶源,隨其事勢,或會寧或鍾城,循環防禦,則一邑無獨受供頓之弊,而防禦亦得矣。前承傳旨,已令朴以寧專掌慶源軍務,若澄玉百日後還任,則他將臣下來,恐有煩弊。

3月6日[编辑]

○庚寅,御勤政殿受朝。

○御經筵。

○以閔義生爲藝文提學,李宣刑曹參判,李孝仁留後司副留後,金孟誠吏曹參判,南智戶曹參判,尹璠慶昌府尹,金乙辛中樞院副使,李恪慶尙道左道水軍都按撫處置使,柳漢判羅州牧事,姜進德司憲掌令,李禮孫司諫院左正言,尹士昫右正言。

3月7日[编辑]

○辛卯,受常參,御經筵。

○上與讓寧大君及宗親宴。

○命還給李寧商職牒及科田。

○傳旨平安道監司,加送計稟使迎逢軍士,蓋恐婆猪江野人乘時摽掠也。

○宗貞盛請放還犯禁拘囚伊集院船主左衛門五郞,禮曹回答曰:「左衛門五郞,非徒貿易禁物,潛奸有夫婦女,拘囚覈問,已曾放回。」

3月8日[编辑]

○壬辰,御經筵。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司禁等每於入直日,多稱身病忌日,故不入直,侍衛疎虞。令其番節制使上項雜故,逐月磨勘,具錄報曹,本曹每於歲抄,罷黜多病者,以爲恒式。」從之。

○咸吉道監司、都節制使啓曰:「野人旣受中朝之職,又欲受本國之職者,指揮以上,依國初例除散官,隨其所居地面,或稱都萬戶,或稱萬戶副萬戶,似無妨也。旣曰遙授,何比擬於堂上官?其子弟之欲授職者,依臣等前日所啓施行。」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東平館有二所,而其初難於揀辨,在東者稱東平館,在西者稱西平館,其後因以爲號。其稱西平館者,殊無意謂,自今在東者稱東平館一所,在西者稱東平館二所。」從之。

3月9日[编辑]

○癸巳,受常參,御經筵。上謂承旨等曰:「予聞濟州多産牛,今只貢馬,而不貢牛。近見《太祖實錄》,有云:『濟州歲貢牛馬。』至何時而廢貢牛乎?曩者予欲立貢牛之法,時有一二臣請止之,乃寢。卿等考其廢貢之由以啓。」

3月11日[编辑]

○乙未,御勤政殿受朝,御經筵。

3月12日[编辑]

○丙申,受常參,視事,經筵。

○敎議政府:

古昔帝王每下求賢之詔,益弘理國之規。周之鄕大夫,考其德行道藝而賓興之;漢之州郡,察孝廉茂才而辟擧之,與科目之士同於擢用,此得人之多,而後世之未講也。我國家以科擧取士,而無德行選擧之法,浮躁爭競之風漸成,淳朴廉讓之道幾息,以此成風,漸不可長也。如有持身方正、有節氣廉恥者;立心慷慨、能直言極諫者與夫士行卓然、素聞於鄕者;才藝特異、見信於人者,京中漢城府、外方監司守令常加搜訪,不計職之有無,不拘數之多少,具其行迹,悉皆申報。無則不須强擧,有則期於必薦,予當付諸有司,參覈敍用。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況擧一國之內,何患無人?第恨求之不誠、薦之不謹爾。其克體興賢之意,庶幾成化俗之風。

○議政府啓:「監察皆詣常參,因此事多稽緩,請依六曹郞官例,只令直宿者詣常參。」從之。

○司憲執義李承孫啓曰:「勿加舍利閣役僧,且禁日齋。」上曰:「所言是矣。然役事幾畢,不可禁也。日齋之設,人自爲之,安可謂糜費而禁之?」

○省昭格殿副提調一、別窰提調一、分禮賓寺別坐一、惠民別坐一、濟生院提擧別坐各一、東西窰判官各一、迎接都監使副使各一、判官二、樂學別坐二、別窰別坐二。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鏡城府,乃都節使本營也,屬於他官未便,稱爲界首官。本府以北鍾城、慶源、慶興,今加設富居,竝皆屬之。」從之。

3月13日[编辑]

○丁酉,受常參,視事,經筵。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自設科擧以來,及第賜紅牌,用全幅,雜科亦令有司給紅牌,用半幅,獨生員進士無牌。參詳古制,唯及第稱賜及第出身,然生員進士於入仕之時,實與門同,不可不給牌。其制不可與雜科同,宜用白紙半幅,書曰第幾人某姓名,又塡日月,仍安大寶,庶合事理。」

從之。

3月14日[编辑]

○戊戌,受常參。

○司憲府大司憲安崇善等條陳時事:

一,《續典》:「凡欲告冤者,先告該司,如不究治,告于憲府,又不究治,乃來擊鼓。其不究治者、越訴者,按律坐罪,誣告者反坐。」立法甚密,防奸至嚴。近來越訴、誣告者,特從寬典,不卽科罪,故一人以一事累次擊鼓,詞訟浩繁,非所以伸冤,乃所以長惡也。自今越訴、誣告者及不錄主掌不受之辭者,依律論罪,則成憲不虧,姦邪自退,而獄訟簡矣。

一,中外死囚,幾至數百,鬪毆之囚居多。蓋人情不懲於前,則不戒於後,小有忤意,卽相鬪毆,爲同里者如秦視越,或閉門不救,或往挑之,以致殞命,風俗薄惡,寧不惻然?古者五家爲比,五比爲閭,使之相救相保,以成雍熙之俗。今管領正長,卽古者比閭黨族之遺意也。京中管領曉諭法令,如有鬪爭,告官痛懲,故未聞有鬪死者,外方正長之任,率差僕隷之徒,誰肯畏忌?今後各官里正長,擇差有職有識者,常加告其敎,恃力忿爭者,卽拿告官,痛懲以法。若正長知情不告,以致鬪死者,按律罪之,則人不犯法矣。

一,姦吏之爲民患尙矣。老於鄕曲,習於剝民,或影占百姓,多置農場,恣欲無忌,煢獨之民,含冤負屈,誠可恤念。謹稽《元典》:「外方鄕吏,多方作弊,窮推典刑廣示,其次科罪。」《續典》又曰:「愿惡鄕吏,許人陳告。」御吏之法備矣。爲守令者視爲文具,遂使良法不行,而猾吏肆毒,民之受弊,不可勝言。自今許令品官與校生告之,一依《六典》,痛懲其惡,如有知而不告者,按律科罪,以警其餘。

議于政府,只從擇定正長之條。

○中樞院使李種善卒,字慶夫,韓山人,穡之子也。年十五,中壬戌科,累遷佐郞、正郞。丁父憂,廬墓三年,鄕黨稱孝,事聞,立石旌門。守淳昌、白川、驪興,執義、司諫、參議、代言,陞仁寧府尹,出爲江原、忠淸道都觀察使,復爲仁壽府尹。又以中軍摠制,爲咸吉道都觀察使,陞判漢城府事,遷開城留後,以疾辭,閑居怡養,殆十年。是年,拜中樞院事,至是卒,致弔致賻賜祭。諡良景,溫良好樂良,由義而濟景。子五:季畤、季疄、季甸、季畹、季町。

3月15日[编辑]

○己亥,受常參,御經筵。上曰:「興安君李濟,太祖開國元勳。後雖獲罪,予嘗親聞太宗之敎曰:『開國之時,李濟之功爲大。』故後議配享之際,予排群議而遂定,不幸無嗣,其功臣奴婢,已曾屬公。興安君及公主,皆無奉祀之人,甚可哀也。今旣有立後之法,則此正國家特命主之者也。今欲以李濟之弟李發之子李閏爲後,其家財、臧獲,已爲他人所傳,不可追還。今準元定功臣田奴婢之數,特給田一百七十,給奴婢幷二十口,依嫡長例,立廟主祀,仍屬忠義衛何如?惟爾政府禮曹同議以啓。」僉曰:「允當。」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大明律》文武官犯私罪條:」若軍官有犯私罪該笞者,付過收贖,杖罪解見任,降等敍用;該罷職不敍者,降充摠旗;該徒流者,照依地里遠近,發各衛充軍,若建立事功,不次擢用。「今犯杖罪軍士內,職牒差等收取人,則準餘職降差還仕;罪至杖一百,畢收職牒者及雖未至杖一百差等收取者、本職秩卑,無遺收取者,甲士則依舊甲士例取才敍用,罪至不敍者,充定所居官軍役;內禁別侍衛則以白身還仕,犯徒流者,各依徒流等數,分地里遠近充軍,以爲恒式。

從之。

○京畿菁好驛,還屬水原,又以分行、佐賛兩驛彫殘尤甚,加給奴婢。

○議政府據工曹呈啓:「修城禁火都監每日巡行五部坊里,禁火之令,家喩戶曉,然火出不意,疾如奔電,及時救火甚難。近觀救火之勢,只齎火牌及不濕滅火子,持水救火者少,自今爲始,每一統十家,五家汲水,五家持滅火子救火。每一統汲水栍五、滅火栍五,本監着署給之,後日救火之時,憑考勸戒,其餘救火器械,依前例施行。」

從之。

3月16日[编辑]

○庚子,御勤政殿受朝。忽剌溫亏乙加茂、無應巨等二人、對馬島馬多而羅等六人來獻土宜。

○御經筵。

○命收正尹謙職牒及史。謙夜入私奴二山家,執縛二山妻以歸而奸之。

○興天寺舍利閣,本五層,今改造,其規制丹臒,皆依舊。惟最下層補簷退壁,使廣其內,階臺欄,皆增舊制,又高築外墻,使外人不得窺覘,常使近仗二人守閣門鎖鑰,禁人出入。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針灸專門生,每年三人敍用,三醫司各用一人。其三醫司人當受職,而因專門生遞兒,不得受職者,依司譯院別齋生例,於六月都目遞差。」從之。

○宗貞盛請修補朽破船隻,禮曹回答曰:「諭及船隻修補,無前例,難以啓達。」

3月17日[编辑]

○辛丑,受常參。

○禮曹啓:「中宮胎移葬時,開基、封室、安慰祭奠物禮度、神位向背,令本曹參詳。謹按《文獻通考》:『共工氏有子曰句龍,爲后土,后土爲社。」疏曰:「句龍旣爲后土,又亦配社,故言后土爲社也。」由是觀之,后土本是一神。戊午年藏胎儀,設后土五位,無所依據。且奠物兼用俗儀,間於籩豆簠簋,尤爲鄙野。今依古制,參酌詳定儀註以啓。前祭三日,應行事執事官,竝散齋二日,宿於正寢,致齋一日於祭所。凡散齋,治事如故,唯不縱酒,不食葱韭蒜薤,不弔喪問疾,不聽樂,不行刑,不判署刑殺文書,不預穢惡事;致齋,唯行祭事。凡預祭者,皆前祭二日,沐浴更衣。陳設:祭前一日,有司掃除祭所,設諸祭官次。又設饌幔,皆於東方,隨地之宜;設神座於北方南向,席以莞;設獻官飮福位於南西北向;設獻官位於東南,西向;執事者位於其後稍南,俱西向北上;設贊唱者、贊禮者位於獻官西南,俱西向北上;開瘞坎於壬地,方深取足容物;設望瘞位於瘞坎之南。獻官在南北向,祝及贊唱者在東,西向北上。贊禮者引獻官以常服詣廚,視滌濯省饌具,及視牲充腯,還齋所。晡後,掌饌者率宰人割牲。連皮煮熟祭日未行事前,有司奠祝板於神位之右;有坫陳幣篚於奠所;設香爐、香合幷燭於神位前;次設祭器實饌具,每位各籩四在左,爲二行右上;第一行,形鹽在前,乾棗次之。第二行,栗黃在前,鹿脯次之。豆四在右,爲二行左上。第一行,菁菹在前,鹿醢次之。第二行,芹菹在前,魚醢次之。若土無者,以其類充之。簠簋各二在籩豆間,簠在左、簋在右。簠實以稻粱,梁在稻前。簋實以黍稷,稷在黍前。俎一在簠簋前,實以豕腥。凡言在前者,皆謂南也。爵三在俎前。各有坫設酒尊二,一實玄酒爲上,一實淸酒。在西北隅。設洗於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爵設執事盥洗又於東南,俱北向;執尊罍篚羃者位於尊罍篚羃之後。行禮:祭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卽三更三點。行事用丑時一刻。封室祭,隨其時行祭。有司入,實饌具畢,退就次服其服升,設后士神位版於座前。三刻,行事執事官各服其服,贊唱者、贊禮者先就拜位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前一刻,贊禮者引祝及執事者入就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贊唱曰:「四拜。」祝以下皆四拜訖,詣盥洗位,盥洗訖,各就位。執事者詣爵洗位,洗爵、拭爵訖,置於篚,奉詣尊所,置於坫上。贊禮者引獻官入就位西向立,贊唱者曰:「四拜。」獻官四拜。贊禮者進獻官之左白:「有司謹具請行事。」贊唱者曰:「行奠幣禮。」贊禮者引獻官詣盥洗位,北向立,贊搢笏盥訖,盥手帨手,不唱。贊執笏,引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一人捧香合,一人捧香爐,贊禮者贊三上香,執事者奠爐于神位前。祝以幣授獻官,獻官執幣獻幣,以幣授祝,奠于神位前,奉香授幣,皆在獻官之右;奠爐、奠幣,皆在獻官之左。授爵、奠爵,準此。贊禮者贊執笏俛伏興引復位。小頃,贊唱者曰:「行初獻禮。」贊禮者引獻官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羃酌酒,執事者以爵受酒。贊禮者引獻官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以爵授獻官,獻官執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贊執笏,俛,伏,興,小退,北向跪,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贊禮者贊俛伏興再拜,引復位。小頃,贊唱者曰:「行亞獻禮。」贊禮者引獻官陞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羃酌酒,執事者以爵受酒。贊禮者引獻官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以爵授獻官,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贊禮者贊執笏,俛,伏,興,再拜,引復位。小頃,贊唱者曰:「行終獻禮。」贊禮者引獻官行禮如亞獻儀,引復位。贊唱者曰:「飮福受胙。」執事者詣尊所,以爵酌福酒,又執事者持俎進減神位前胙肉。贊禮者引獻官詣飮福位北向,贊跪搢笏。執事者進獻官之右,西向以爵授獻官,獻官受爵飮卒爵,執事者受虛爵,復於坫。執事者西向,以俎授獻官,獻官受俎,以授執事者,執事者受俎出。贊禮者贊執笏,俛,伏,興,引復位。贊唱者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贊唱者曰:「撤籩豆。」祝進撤籩豆。撤者,籩豆各一移於古處。贊唱者曰:「四拜。」獻官四拜。贊唱者曰:「望瘞。」贊禮者引獻官詣望瘞位北向立,贊唱者就望瘞位西望立,祝以篚取祝版及幣,置於坎,寘土半坎。贊禮者進獻官之左白:「禮畢。」遂引獻官出。贊唱者還本位,祝及執事者就拜位。立定,贊唱者曰:「四拜。」祝以下皆四拜而出,贊唱者、贊禮者就拜位,四拜,出。

3月18日[编辑]

○壬寅,受常參,視事。

○以朴信生同知中樞院事,李堅基漢城府尹,金墩承政院左承旨,權採右承旨,成念祖左副承旨,楊厚右副承旨,許詡同副承旨。功臣嫡長,皆陞資。

○慶尙道處置使李恪辭,上引見,仍賜《將鑑博義》。

○命給禮、智、信、綱、昇及鄭春民、李叔喜等職牒,又命放還文斯、鄭之仁等。是日,功臣嫡長在朝者,皆加資除授,故其收職牒者,皆還給,流外者亦皆放之。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新設四邑,均是北方之巨鎭,然其中會寧、鍾城、慶源三邑,尤爲最緊,人情專以三邑爲慮,而緩於慶興,其守金壽延年少,且不更事。大抵變生於不虞,勿以慶興爲緩。

3月19日[编辑]

○癸卯,受常參,御經筵講《左傳》。上曰:

「予於經史,靡不歷覽,且今老不能記,不須讀書,今尙不輟者,只爲觀覽之間,因以起意,施諸政事者頗多。以此觀之,讀書豈不有益?世子旣讀四書、五經、《通鑑綱目》。人主學問,不必該博,然豈可以此爲自足而間斷哉?中國語音,亦不可不知,宜令金何三日一次詣書筵,訓世子以《直解小學》及《忠義直言》,雖讀二書,難通漢語,豈不愈於專不知者哉?」

3月20日[编辑]

○甲辰,受常參。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自今遺失孩童,有自願受養者,則所居里名及孩童授受年月,明白置簿,盡心救養,仍令養子限受養人己身服役,以報其恩,雖公私賤口,勿還官主。若無自願護養者,則令濟生院依前例護養。」

從之。

○以東部學堂爲北平館,乳牛所爲東部學堂。

3月21日[编辑]

○乙巳,御勤政殿受朝。

○忽剌溫亏狄哈、亏乙加茂等二人、斡朶里千戶馬犬愁等二人辭,竝賜物有差。

○上御經筵,承旨許詡侍講。詡啓曰:「臣爲編修官,竊見本館所撰《高麗史》體例,恐有未安。自古作史有二體,左氏,年經國緯;班、馬,國經年緯。歷代作史者,皆倣班、馬,獨溫公依左氏者,以其有本史也。高麗李齊賢修國史,名曰《史略》,乃略述理亂興衰之大槪,欲爲當世之龜鑑耳。然具而書未成,至國朝,鄭道傳、權近、河崙、尹淮等相繼撰修,皆襲齊賢之舊,失於疎略,故更命增添。然猶未免疎略之弊,且不似歷代修史體例。乞依班、馬,更作紀傳表志,以爲本史,仍將尹淮所撰,以爲史略,則庶合古人作史體例。」上卽召知館事權踶問曰:「許詡所言何如?」踶對:「詡所言,臣亦嘗聞,但麗史本草疎略,若分於紀傳表志,則殊不似《史記》體例。」

○司憲府上疏曰:

竊聞臣子之於君父,克敬盡禮而已。若不敬之心、無禮之迹,現於行事之間,則王法所不赦,古今之恒規也。文斯嘗奸寶背,恣行不義,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雖藏於中而不形於外,尙欲論情而置之於法,況已著之惡乎?本府曾劾文斯以啓,斯尙不悔過,往來不輟,略不畏忌,其不敬之心,彰彰明著。又律該處斬,第以功臣之後,只收職牒,削籍忠義衛,黜之于外,恩至渥也。未幾特命放還,臣等恐姦惡之徒無所懲鑑。且禮、智、信、綱、昇等不敬之罪,曲從末減,但收職牒,亦已寬矣,今又還給職牒,用法過輕。伏望亟收是命,以嚴王法,以懲不恪。

上曰:「文斯及禮等俱是狂妄人,何足算也?」憲司再請,不允。憲司又啓曰:「河福生,乃河久之妾産,今以功臣嫡長,特授繕工副正。乞改除西班。」上曰:「妾子授東班,前此亦多有之。且河崙非他功臣之比,功大則報之宜厚,其授職,將不止此。雖機要之職,亦欲除授,不可還奪也。」

○右獻納裵杠啓曰:「憲司所啓斯及禮等之事,宜當兪允。又聞近日以禮曹所啓倭通事尹仁甫,許令起復出仕,臣等以爲凡國家所以不得已起復者,身佩安危,才兼將相,能爲有無之人也。近者金宗瑞以咸吉道都節制使,服母喪才過百日,卽令起復,是乃才優將略,任重鎭邊,勢不獲已。又以李純之精於歷算,命起復,雖不及將相,亦委重事也。若仁甫則但以通事之任,例視重任,竝令起復,深爲未便。大抵國家風俗,三年之喪,俯而視之者鮮,而企而及之者多。又有無知之民,才過百日,擅自釋服。今又以不緊之任,數令起復,則臣恐邦典自毁,風俗益薄。」

上曰:「斯及禮等非甚重罪,且今受罪已久,予乃赦之,不可更論。若仁甫之事,予當從之。」

3月22日[编辑]

○丙午,受常參,視事,經筵。

○傳旨慶尙道監司:

今聞李澄玉丁母憂,居道內靈山,啜粥行喪。澄玉久勞邊圉,氣亦虛弱,須食飯飮酒,乃可治病。果如所言,隨宜以勸。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無度牒僧徒,罪止其身,其父母師僧寺主,竝不推治,軍丁、鄕吏、驛子、公私賤口爲僧者多,軍額日減。自今申明考察,其里正不卽告擧,竝令論罪,以後來。」從之。

3月23日[编辑]

○丁未,上觀獵于東郊,日暮乃還。

○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上言:

澄玉久患風證,今春益甚,不視軍務幾一月,徧身針灸,聞母病發行。臣臨別見之,容甚羸瘦,中路聞訃哀毁,則其疾必作。臣謂百日後難以起復,以他宰相代鎭慶源,待澄玉二三年養病後復職何如?四鎭中慶源甚巨,而鎭撫最緊,若鎭守非其人,則邊民之禍,不可勝言。臣妄謂金孝誠似可,然是選甚重,伏望上裁。

3月24日[编辑]

○戊申,受常參,御經筵。

○慶尙道監司令敎諭朴洪採麻黃於長鬐縣以進,與唐麻黃不異,上嘉之,賜朴洪衣一襲。傳旨監司:

所進麻黃,無異唐産。其産處土地肥瘠及産出多少,備細啓達,委差醫生,盡心培養。又於沿邊各官,徐徐尋覓以啓。

傳旨各道:

於海邊各官,訪問麻黃産處以啓。

○傳旨平安道監司、都節制使:

前日上言,請以童山、耶叱大爲導,授勇死囚一二人,審視賊穴。童山、也叱大則今當下送,其道內勇死囚,磨勘以啓。

3月25日[编辑]

○己酉,受常參,視事。

○藝文大提學趙末生上言曰:

臣子進士瑾中文科漢城試,月二十一日,爲緣錄名到成均正錄所,藝文館主之,漢城、忠淸兩試生以次錄名,瑾終日立待,以議臣罪,不呼其名,至二十三日,乃錄其名。藝文館,一國詞林之長,以下官妄議臣罪,累及於子,欺慢長官,臣以何顔,同處一廳,相爲上下之禮乎?伏望免臣職事。

上不允,遂命義禁府曰:「凡科擧時,雖贓吏子孫,許令赴試,已有定法。且試生立門之事,嚴立禁制,況此趙末生罪狀未著,曾不爲咎,位宰相,今者三館等妄議旣往之愆,其子瑾久不錄名,推覈以啓。」三館行首掌務,坐贖笞四十。

○司憲府上疏曰:

竊謂濫觴不戒,必致滔天之憂;履霜不謹,終見堅氷之至,此事勢之必然,古今之通患也。近命修興天寺舍利閣,非聖上崇信釋敎而有是擧也,第以聖祖所創,不忍視其傾頹,使之重修而已。是亦聖上尊祖之誠心,本於桑梓之敬,而無所不用其極也。今緇徒昧於旨意,藉此妄議:「吾道復興。」擧皆欣欣,私相默賀,雲合輻湊,充街塞陌,前呼後應,橫行不止,誘以供養獲福之利,轉相扇動,以誑愚民。且其幻妄之說,入人已深;因果之論,惑人已久,人心之趨向,如水之就下,無貴無賤,傾財舍施,猶恐不及,奉饌之流,絡繹往來,謂之日齋。臣等竊謂方今聖明在上,大道方亨,而京師尙且如此,若不嚴立禁,以絶其路,則非惟釋氏之鴟張兆於此矣,愈恐四方之民轉聞傳說,崇奉日熾,波流風靡,弊不可勝制矣。伏望聖上,思履霜堅氷之戒,察邪正消長之幾,特命攸司,赴役僧人,口給其糧而役之,其餘出入閭閻,誑誘士大夫者,限是役之畢,一皆斥逐;士女之設日齋者,亦皆禁斷,使人人曉然知是閣之新出於不獲已而爲之,以絶後人之惑,以杜將來之弊。臣等目擊耳聞,囁嚅未達久矣。僧徒日盛,士女雲集,以累聖治,臣等職在言官,終不靜默,仰冒天威,伏惟聖裁。

不允。

○傳旨兵曹:

今後門外行幸時,四衛軍士,依講武例,笠上揷小標旗,以爲恒式。

3月26日[编辑]

○庚戌,日暈。

○受常參,御經筵。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義州越江之獵,都節制使外,一皆禁斷,然朝廷使臣及本國入朝使臣供用不足,今後都節制使入獵時,義州當番軍馬及境內軍馬入送,捕獲獐鹿,以備乾肉。使臣出來臨時則於越江朝往夕還處,捕獲獐鹿,以備生肉。」

從之。

3月27日[编辑]

○辛亥,日暈。

○視事。

○以許誠爲中樞院使,洪珚同知中樞院事。遙授李全生僉知中樞院事,命除謝恩。全生,澄石、澄玉之父也。以檢校工曹典書,居靈山年過八十,以其子有功勞,特除之。又以盲人成龜壽爲副司直。龜壽,功臣昌寧府院君成石璘之孫也。石璘季子發道死而無後,長子志道生而盲,其子龜壽亦盲,故石璘卒而不得爲嗣,至是龜壽生子。上聞之,怜其無官,特除之。後又因有司所啓,許遞受其祖科田,將以繼其後也。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今後女眞通事,每於赴京行,押馬押物打角夫從人中一人,臨時差定。唐人押送官火者親喪咨文齎進官從人,除漢學生徒,以女眞生徒入送。」從之。因野人聲息也。

3月28日[编辑]

○壬子,傳旨議政府:

公處奴婢年六十免役之令,載在《六典》,獨被罪沒爲公賤者,不拘年限,終身役使,實爲未便。今後凡犯罪配役者及緣坐屬賤者,年滿六十,則依元屬奴婢例,悉皆免役。

○傳旨平安道監司:

護軍李宗蕃率護送軍二百名,直至遼東,其餘四百名,留住連山把截,然不可無主將而留累日也。令義州都鎭撫李克漸率之,以待計稟使之還。且連山屯住軍糧補乏之事,今已咨請遼東,然若都司不從,則擇壯勇兵百餘人,馳還義州取糧。如其勞憊,難以卽還,則擇義州軍馬壯勇者百餘人,隨宜入送。

3月29日[编辑]

○癸丑,親傳朔祭香祝。

○是月,移構璿源殿于文昭殿東北隅。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八十

夏四月[编辑]

4月1日[编辑]

○甲寅朔,上親祭于健元陵,賜開慶寺僧米豆共四十石。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外方各官鄕吏公服,有特賜犀帶者,竝皆還收,改賜玳瑁黑革帶。又有戶長僭用玉環者,竝皆禁斷。」從之。高麗舊制,外方鄕吏比朝官文武班,戶長有大相中尹左尹之號,記官有兵正獄正之號,都軍有都令別正校尉之號,故都軍,至今稱爲將校。由是大官鄕吏,例用犀帶象笏玉瓔玉環,至本朝皆禁之。

○差通事梅祐,管押唐人章以慶,解送遼東。

4月2日[编辑]

○乙卯,受常參。上謂承旨等曰:「國家雖置敦寧府,親疎族屬頗多,豈能盡爲敦寧府乎?太祖以下族屬則不論嫡庶,竝爲宗親,桓王以上同姓子孫,今之已授官爵者之孼子及異姓子孫,竝無委設官爵。且同休戚大臣孼子,許屬內禁衛,今已罷之,雖許屬甲士,甲士則擇射御有能者矣。別設衛名,從優取才,竝許入屬,給其遞兒職,以次遷轉何如?議于政府以啓。」

○宗貞盛、宗茂直等使人來獻土宜,仍請米豆,各賜米豆共四十石。

4月3日[编辑]

○丙辰,受常參,視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東、北平館,差監護官,旣爲常置衙門,其衙門等級,依五品衙門例。」從之。

4月4日[编辑]

○丁巳,受常參。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軍士等不習馳驅,故每當田獵,疎於逐獸。今後善馳馬射獸者,每一獸給到五;其怠惰不能者,許令將帥隨所犯論罰;其未到者,令鎭撫所推覈報曹,啓聞科罪。」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議平安道敬差官朴根單子條件以啓:「一,隔五里置晝望一所,農時則萬戶率軍人巡行守護。

一,平安道各官,限人物阜盛,自閭延至義州赴防軍人,依船軍敍用例,每八十名,抄仕多者五人,無職人隊副,有職人陞一資,自九品至五品,次次遷轉。咸吉道沿邊四鎭,亦限人物阜盛,依此例施行。

一,自閭延至理山,時排烟臺十五內虞芮烟臺,意速修築,其餘高險烟臺仍舊。烟臺偵卒不先報彼賊來在者,依律科罪。

一,自閭延至義州各官,逃亡人物,許接戶首,竝令入居。知情三切隣里正長,亦竝科罪;本官守令,不卽傳報推捉者,依人物被獲例科罪;不用心還本守令,依他例科罪。

一,於本道南道各官,早稻種二十五石分定,爲換閭延、江界各十石、慈城五石,次次輸納,令各其官守令趁時耕種試驗。」

從之。

4月5日[编辑]

○戊午,受常參。上曰:「宦者金忠、田均等,予嘗命毋得射侯,近日不遵予命,潛往射侯。予聞而鞫之,又皆隱諱,是逆命而欺予也。罪當坐死,予特寬之,宜下義禁府當直廳,各杖一百。」

4月6日[编辑]

○己未,御勤政殿受朝。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黃海道,本不産竹,然南北風土不同,宜竹與否,固難知也。令本道監司量發船隻軍人,採於忠淸道栽種試驗。」從之。

4月7日[编辑]

○庚申,親傳夏享香祝。

○御經筵。

4月8日[编辑]

○辛酉,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啓:

一,童倉回自京師,謁臣於會寧曰:「前年夏,凡察囑李月下曰:『我欲率管下人,徙于滿住所居,宜奏朝廷,以受聖旨。』今者我輩之赴京也,李月下及童塔赤奏于朝廷,禮部喚我與月下,童塔赤參問,吾答云:『不忍遠離父母墳墓,心欲仍居朝鮮。』宰相亦皆聞之。」臣謂童倉曰:「汝父汝兄歸順我國,國家撫綏亦厚,乃何忘恩背德,欲居滿住所居,構黨爲賊乎?」童倉曰:「雖有聖旨,我無移去之意。」其言難信,然勤治農事,時無移徙之狀。

一,斡朶里等相謂曰:「若漏洩此聖旨,則徒增朝鮮之怒。」馬波羅來告:「李滿住欲於四五月間,潛入閭延作賊,多作樺皮船。滿住又聞朝鮮殿下五弟赴京,欲於回還時,剽掠於東八站,晝夜窺伺。」

一,童倉及他斡朶里等畏我國威靈,不敢出移徙之言,勤治農事,無移徙之狀。然詐謀難測,臣於朝夕,窺其去留。

一,李月下,卽滿住、凡察等妻弟李將家子也。童塔赤,卽權豆養子古老赤父也。童倉、凡察,前此因爭管下結怨,視如仇敵非一二年。

卽傳旨平安道,惠寧君迎逢軍,倍數抄送。又命兵曹參判金孝誠,率京中壯士二十、藥匠十名,往迎遼東。

4月9日[编辑]

○壬戌,受常參,視事。

○傳旨:

令安胎使所經各官,勿用軍容威儀以迎。

是時,安胎使所過州郡,結彩棚、呈雜戲,備軍容以迎,京畿、忠淸、慶尙三道路邊之民,廢農奔走,故有是命。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慶尙道咸陽新驛稱蹄閑,安陰新驛稱臨水,三嘉新驛稱三山,丹溪新驛稱碧溪,草溪新稱八鎭,新反新驛稱新興。」從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日本國對馬島往來使臣不分官品,依赴京二品以上使臣,皆給米三十石未便。今後對馬來往三品以下敬差官,依三品以下赴京單使例,給米豆共十五石。」從之。

4月10日[编辑]

○癸亥,上以誕辰,服遠遊冠絳紗袍,御勤政殿受賀。

○宗貞盛遣光後書記等三十二人,六郞次郞遣和知羅,宗茂直遣仇羅,宗彦七遣井大郞等八人,來獻土宜。

4月11日[编辑]

○甲子,御勤政殿策士。

○以李藝僉知中樞院事,遣于對馬州。禮曹致書宗貞盛曰:

永樂二十年,本曹判書申商敬奉王旨:「對馬一島,爲國南紀,負德辜恩,屢貽邊擾,已令邊將往征其罪,俘獲而還。然其父子兄弟隔海懸望,予所不忍,爾禮曹體予至懷,所俘人民,盡行挨刷發回。」敬此。留置人口,唯身故及情願仍留者外,無遺送回去。後足下修書,連續告索,再三移文各道推刷,別無安置人口。已將此意回答,想已達矣。其後各人受來書契內請還人口,皆非無故見在之人,有或出來年月甚久,或名字不明,或不知住處,或患病身死,或徑請還因,故未還人口,竝令開寫。非徒兩各煩弊,且請還人口,雖至數百,以一介使一幅紙通諭,可以推還。每一名口請還,各遣貴使,多至七八十,今後毋得偏聽人言,似前脩書煩請。

賜貞盛苧麻布緜紬各十匹、綵化滿花席各十張、人蔘五十斤、虎豹皮各二領、松子二石、乾柿子一百貼、黃栗十斗、蜜果茶食各五角、淸蜜五甁、燒酒五十甁及魚物。

4月12日[编辑]

○乙丑,上幸慕華館試武擧。

○大司憲安崇善辭職曰:

臣素無風節,柔懦無威,處事昧於機會,議論闊於事情。以綿力而當重任,自揆不稱,俯仰愧怍,比被法官之劾,何逃失職之愆?甘受其罪,安於退散,尙蒙矜貸,仍還本職,聖恩如天,粉糜難酬。但往在憂制,嬰疾深重,特蒙賜藥,僅延軀命。然病根未斷,發作無時,剸煩治劇,實所難堪。近日前證浸劇,體氣羸瘁,神昏健忘,冒榮苟處,以至廢事,上累聖聰,下忝風憲。伏望聖慈,令免職事,置之閑散,俾全藥餌,則更殫犬馬之誠,圖報聖恩。

執義李承孫辭職曰:

臣性稟昏愚,見聞孤陋,幸蒙上恩,濫授風憲之司,今旣數月,未有涓埃之報,俯仰愧怍,夙夜兢惶。雖黽勉從事,難以効職,久叨高選,妨賢廢事,請免臣職。

掌令姜進德、成奉祖、持平閔騫及右司諫任從善、知司諫李孟常、左獻納趙孜、右獻納裵杠、右正言尹士昀等亦上書辭職,因啓曰:「近者擧生河緯地因言修葺舍利閣之非,力刺臺諫不盡責之失。臣等反身自愧,不敢忝職。」上命納緯地對策及試官所問之語曰:「大抵設科試策,求其直言而已。今緯地之策,直述不諱,甚可取也。且其所論,汎言諫官之失耳,卿等何以此爲嫌哉?況此興天佛塔,乃祖宗所創,歲久傾圮,故予爲祖宗而興此役也,固非過擧,臺諫亦非不言。」遂皆還給其狀。憲府皆退,獨諫院更啓曰:「臣等曾以興天之事,屢請止之,或疏或言,皆不蒙允,此臣等皆無忠諫之誠故也,固有罪責。領議政黃喜位居首相,與國同休戚,而曾無一言及之,至爲掌試之日,見擧生對策而褒美之,置諸上第,則佛塔重修之非,固未嘗不知也。以此觀之,其腹非而不言明矣。爲國首相者,果如是乎?請下攸司,鞫問其由。」

上怒,詰之曰:「予雖命修佛塔,擧生直述之辭,猶以爲是,況爲試官而問以此事者乎?且科擧,求直述之辭。緯地之策,亦汎論耳,黃喜其可不取而置諸上列哉?請問領相之言,殊無意謂。」諫官再請,不得而退。會試策一條曰:

臺諫,人主之耳目,朝廷之重選也。故必擇賢以授之,不次以遷之,所以開言路、勵風節也。近者例循資格,無異庶官。或者謂:「如是則臺諫滯於久任,無激勵之志,言路將至於蔽塞,而骨鯁者少矣。」其說然歟?否歟?

緯地對曰:

臺諫者,九重之耳目,百官之繩墨,而朝廷之重選也。立人主左右,與人主爭是非,人主曰:「可行。」臺諫曰:「必不可行。」人主曰:「當殺。」臺諫曰:「必不當殺。」批逆鱗而抗天顔,其任不亦重乎?故生斯世,不仕則已,仕則必爲臺諫,以其近君足以言聽計行也。然任之重者,責之專。繡屛錦帳,前呵後擁,華則華矣。遇可言之時,任可言之責,而不吐出一諤言,以塞重望,其如士論何?宰相而下庶司失職者,受責於臺諫,臺諫之失職者,貽譏於君子。有司之劾,行於一時;君子之論,傳之萬世,居是職者當夙夜惕厲,思免厥愆,先其急而後其緩。彼汲汲於名者,猶汲汲於利也。古之任言責者,斧鉞在前,鼎鑊在後,不恤其身,言無所忌。奚暇計資格之滯不滯、爵祿之遷不遷,而爲一己之私謀也?或者之言,何其待臺諫之薄也?若因淹滯之久而無激勵之志,是利祿之士,可與事君也歟哉?方今明良相遇,庶事康而百工熙,誠無可言之事矣。然自他人言之,則謂之無事可言可也,爲臺諫者亦曰無事可言,不亦恝乎?

愚始至京師,聞諸道路,興天浮屠之役,僧徒以千數;木石之費,不知其幾;饋餉米豆,日不下數十石。大家巨商信其誑誘,爭出米布,惟恐不及,其供億之費,可以萬數,則丁巳救荒一邑數萬衆半歲之糧也。是萬衆半歲連命之資,空棄於一無用之費也。費雖出於民間,其損於國則一也。昔漢文惜一臺之資,而成紅腐之効。今諸郡義倉,儲蓄盡竭,前年納償,不能什之二三,如有堯、湯九年七年之憂,將何以禦之?此政朝廷救災備荒之時也,而胡爲乎興大役,以損民天也?釋氏,似是亂眞之害,姑置不論,玆役之興,豈不有損於國計?而未聞進紫闥牽御裾而極陳其弊者,豈非公論之所惜?昔韓文公作《諍臣論》,以諷陽城;歐陽公上書范司諫,皆所以達其拳之意也。敢因執事之問而陳其贅說,其勿以爲狂乎!

獻納趙孜、監察李好文參入會試,判禮曹事許稠讀此對策,稱歎久之,顧謂臺諫曰:「有言責者,於是可愧。此一條,切中諫員之病。」二人慙之。朝路宣言,且笑之者累日矣。臺諫員,至是上疏辭職。

4月13日[编辑]

○丙寅,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咸吉道新設四邑,與胡虜雜處,禁防之法,不可不嚴。依隣保法,每十戶爲一統,五十戶爲一頭目,一百戶爲一摠牌,老少男女,盡錄于籍,令守令不時檢點。遠近出入人民,亦受所在官文引,然後方許出入。」從之。

4月14日[编辑]

○丁卯,領議政府事黃喜上箋辭曰:

愛君奉職之義,雖切于懷,陳力就列之難,敢冒睿眷,肆攄卑抱,再干尊威。伏念臣少將弱資,名登仕籍,豈意盛朝之際,叩竊具瞻之崇?領藝文而忝經筵,帶春秋而師世子,又兼書雲之長,是皆士林之榮。傴僂鮐背之押班,恒招物議;脅諂强顔而苟祿,上累宸心。泛泛隨波,悠悠度日。愧乏輔世之術,徒增覆餗之憂。懸車之期,已踰七載;乞骸之請,實出中心。加以宿疾之支離,兼致眩而昏昧。藥餌無効,衰病益深。老鈍健忘,眠見云爲,輒不能記;耳聾重聽,臚傳拜興,亦未得聞。人所共知,誠非虛飾。矧今諫院之諍,正中曠官之譏!靜言以思,固當謝事。用布由中之懇,冀垂從欲之仁。伏望肯憐尫羸,俯察情願。憫駑駘之疲,勿使馳驅;推天地之生成,特賜閑散。謹當恭承嘉惠,獲保餘齡。一息尙存,聊効犬馬之志;萬年爲祝,庶答乾坤之私。

上不允,卽命近臣,還給于其第慰諭之。遂傳旨刑曹:

前日諫院因擧生河緯地汎論臺諫之責,請避職事,予皆不允。諫院又請云:「領議政黃喜與國同休戚,如其不肯舍利閣修葺之役,當進言止之,素無駁議,及其掌試,緯地對策,極陳其非,喜不以爲非,反以褒之,置諸上第,心與事違,乞下攸司,鞫問其由。」夫興天寺佛塔,乃我太祖所創,爲子孫臣庶所當保護者也。近者雨漏傾危,予不忍視,謀諸大臣,聚僧修葺,豈喜腹非而不言者乎?且設科策士,將以求直言不諱之士也。雖極論寡人過失,其言若當,則當置上列矣。豈以此爲罪而不取哉?況今緯地因問而直述之,予雖欲加罪,任言責者當以爲新進之士狂狷之言,當極言而力救之,諫院反以爲非,以塞後日直言之路,至請罪掌試大臣,以誣國家取士之公義,有違諫臣之體,推覈以啓。

○議政府啓:「新及第生員進士等遊街時,只許呵喝,竝禁雜戲。大小官遇於道路,新恩先下馬,則大小官,亦皆下馬,從優答禮。」從之。初,三館以新恩爲新來,遇見則雖於道上,呼新來使之戲,故政府有是啓。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東班成衆各處去官人則本曹講經書及《六典》,製治民方略,京外敍用,獨西班忠義、別侍、內禁衛、三軍甲士,每年去官之數,至於二十九人,其中雖有可用之才,敍用無據,終不見用者有之。非惟搜訪之道,不得周遍,本國三面濱海,北連靺鞨,沿邊州郡,多至百餘,文武兼全可爲守令之才,尤爲難得。上項西班各處去官之人,考其世系年歲,試以《元》、《續六典》及治民方略,去官之後,充差沿邊守令;已前去官者,亦有自願試才者聽。」

從之。

4月15日[编辑]

○戊辰,雨雹。受常參,視事,經筵。承旨許詡侍講,因啓曰:「邇來土木之事,比舊稍繁,伏望裁抑。」上曰:「然。小小修葺處,不得已爲之,辦事者始役後續啓,工役滋蔓。予固知其弊,以故宮殿傾危處多有之,有司屢請修葺,竝皆不允。」詡又啓曰:「近因日者崔揚善獻議,補主山來脈。臣本不識風水之理,然以臣管見,山脈本有天然之勢,何事於補?山脈短長,何關於國祚之脩短?此亦不必爲之事。」上曰:「然。但業已爲之,不可及止。」詡又啓曰:「近以燔造靑瓦,調發船軍。臣竊謂勤政殿,旣爲待賓客之所,文飾可矣,內寢諸殿,何必改瓦?且靑瓦勞費不貲,而以焰爲之,焰硝乃軍務所需,而煮之甚難。臣竊意此亦不必爲之事。」上默然。

傳旨平安道都節制使:

童山、也叱大等,厚給衣服鞍馬弓箭及雜物下送,卿宜誘掖役使。童理亦誠心自願,故厚給雜物以送之,依童山例役使。「

4月16日[编辑]

○己巳,御勤政殿受朝。

○刑曹啓:「取士之法,專以直言不諱爲貴,今河緯地對策,言甚剴切,掌試之官,置之上列,允合公義。任從善、李孟常、裵杠、尹士昀等徒以緯地譏刺臺諫,心含憤恨,妄以黃喜素無駁議,褒美緯地對策,比之腹非,甚爲不當。趙孜參試其策,同聲褒美,置之上列,劾請黃喜時,與從善等同辭啓達,前後所爲,自相矛盾。請皆按律科罪。」

司憲持平權自弘啓曰:「諫院所諍,但欲盡職,別無他意。且耳目之官,因論大臣而得罪,則後無有言之者。伏望優容。」上曰:「予豈以劾大臣爲過哉?假使秩卑者掌試,而諫院之請如此,予當責之。今爾等宜劾諫院,何反以責諫院爲非?以言官而所言失中,焉能就職?」自弘又啓曰:「臣所言,亦非以諫院爲是也。諫院所言,雖有失中,然古之人主於耳目之司,率皆優容,今若罪之,則恐塞言路。」上曰:「人主或好佛或好神仙,而言官諍之,則雖甚忤旨,固當優容。今黃喜於舍利閣,雖首倡修葺,身親監督者,如其掌試而得如此之策,則固當置之上列矣。諫院所言,甚無意謂。」遂命左遷任從善等,罷趙孜。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高麗舊例,新及第進士等,只謁臺諫,故成行三日內可得畢謁,今者受謁處猥多,或令戲謔,或令賦詩,或以猥瑣之咎,不卽受謁,又稱禮幣,多徵布貨,甚爲未便。自今議政府禮曹承政院集賢殿臺諫三館外,毋得受謁,其徵幣及賦詩作戲等事,一皆禁斷。」

從之。

○以趙遂良司諫院右司諫,閔伸知司諫院事,柳升濡左獻納,崔脩右獻納,閔寅、權技左右正言。以洪氏爲江寧府夫人,副使利用之女也。

○嘉禮色啓:「王世子嘉禮時諸事,依辛亥年三承徽例預備。」從之。先是,議政府啓:「已設東宮內職,其制未備,宜選淑德,以備其數。」遂設嘉禮色。

4月17日[编辑]

○庚午,上以遠遊冠絳紗袍,御勤政殿放文武科榜如儀。文科河緯地等三十三人,武科李元孫等二十八人,除職有差。恩賜及第姜孟孫對策,優於正科所對,特授從仕郞京市錄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慶尙道露梁改稱平山浦,樊溪改稱唐浦。」從之。

4月18日[编辑]

○辛未,受常參,經筵。

○傳旨禮曹:

溫水治諸疾有効,第以隔遠於京,治病者難於往來,其令更訪京畿溫水在處,告者優賞,仍陞本邑之號。所告溫水,最有神効,則元有職者,超三等賞職;白身,賞七品職;鄕吏免役,仍賞八品職;驛子及公私賤口免役,仍限己身復戶;如有欲受賞物者,給緜布百匹或米百石。其次溫水,則元有職者,超二等;白身,八品;鄕吏免役,仍賞九品職;驛子及公私賤口免役;欲受賞物者,給緜布七十匹或米七十石。若告溫水者,被本邑侵逼,不能安接,願徙他鄕者,擇給膏田,復役完護。備細曉諭訪問以啓。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萬物之富,藏於民間,則國用自足。請於各道及濟州,各送雌羊四口、雄羊二口,擇自願有實人二戶,每一戶給雌羊二、雄羊一,使之孶息三年後,還收雌雄,其故失者勿徵,限十年試驗。」從之。

4月19日[编辑]

○壬申,受常參,經筵。

○命造樂器,分賜咸吉道都節制使營及會寧、慶源兩鎭。

4月20日[编辑]

○癸酉,上議諸政府曰:「往年京中官府及橋梁,皆令僧徒營造,但給禪師官敎,而不立度牒之法,其後改構太平館,謀諸大臣,役僧數千,權給度牒。因此僧徒亂行都內,男女雜,醜聲不絶,故乃罷役僧,仍禁出入城中。今興天舍利閣,旣係佛家之事,故募役僧徒,仍給度牒。緣此東平館、北平館、西部學堂、漢城府,亦募僧徒興役。今獻議者以爲:『度僧,古今所重,國家亦不輕易行之。舍利閣則已矣,他餘官府,不宜開端,可一切停罷。』或以爲:『已興工者,仍役畢成,其未始役者,停之爲便。』或以爲:『學校客館,所係非輕,不可不修,亦不可役農民,宜從權典,但役日不多,須滿一朔,方給度牒,此後一皆停罷。』此數語孰可?

領議政黃喜等曰:」從權典役滿一朔者,給度牒,此後一皆停罷之論,甚合時宜。「從之。

4月21日[编辑]

○甲戌,宗貞盛遣使來獻土宜。

○以前護軍南薈、前副司直曹敏爲茂陵島巡審敬差官。二人,居江原道海邊者。時國家聞茂陵島在海中多産異物,土沃可居,欲遣人尋訪,而難其人,乃募於海邊,此二人應募,故造授敬差官之命以遣,仍使搜檢逃匿人口。

○平原大君琳親迎洪利用之女。

○義禁府啓:「淸州人巾之衆伊欲奪其兄申元資財,與元女甫隱德及隣人內隱同謀殺元,思欲滅迹,火其家燒殺元幼子小古未,竝燒元屍。巾之衆伊、甫隱德,律該陵遲處死;內隱同斬。」從之。

○平安道監司啓:「今承傳旨,與都節制使共議道內死囚可能審視賊穴者,甑山囚明火賊卓思右、永柔囚金麿應巨豆、李興實、金居次里等,可人也。」遂下傳旨監司、都節制使曰:「卓思右所犯可疑,更令推覈,其餘三人所犯無疑,可以發遣。若不足則更擇如此可當死囚,隨宜布置。此事關係匪輕,更加盡心布置。」

4月22日[编辑]

○乙亥,御經筵。

○議政府據刑曹呈啓:「外方重囚,依京中例,守令率吏親點,或着梏或連鎖,勿論晝夜,堅囚檢察,如或逸囚,則官吏竝皆科罪。」從之。

○知和順縣事金致明辭,引見曰:「其體予意,愼刑恤民。」

4月23日[编辑]

○丙子,受常參。

○御經筵。承旨許詡侍講,因啓曰:「聞大君有蓄倡妓者。」上曰:「然。吾嘗警戒諸子曰:『凡事必告而後行,吾所不知者,愼勿爲之。』向者臨瀛大君啓:『欲以樂工李生之女小妓爲妾。』予嘉其直陳許之。」詡對曰:「古人云:『敎子義方,不納於邪。驕邪淫泆,所自邪也。』上之所以警戒諸君,必使告而後行者,慮有如此不義之事,以謂:『使之必告而後行,則不義之言,焉能出諸口?』此乃不禁之禁也。今大君欲奸倡妓,敢瀆聖聰,略無畏忌,此淫泆之甚也。今雖嚴呵,猶懼不克防閑,況從而許之乎?人若不禁,後必有悔。且此而不禁,年少諸君將謂上已許之,隨風而靡,勢將莫遏。」上曰:「雖云倡妓,未嫁少女,何有不可?此亦廣繼嗣之道也。後日防閑,在予處之如何耳。」詡對曰:「苟欲廣繼嗣,則更擇良家處女可矣,何必倡妓?」上曰:「然則宗親妓妾,盡令逐之歟?」時敬寧君𰨅、咸寧君䄄,皆畜妓妾,故上云然。詡對曰:「盡逐之,何妨?夫畜妓,率皆豪俠放恣者爲之,少有志操者,莫不鄙之。彼年齒已長,無復敎誨者,尙且不可,況大君年富,方將學問之時,尤不可近邪淫,以蠱惑其心志也。」上曰:「予諸子中,臨瀛本不好學,予故許之。旣已許之,復令逐之,予不忍也。」詡對曰:「本不好學,則防閑尤不可不嚴。且旣知其不可,但當斷以大義,雖已許之,何不忍之有?」上曰:「旣已許之,卽命去之,予固不忍爲也。予將思之。」

4月24日[编辑]

○丁丑,御經筵。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謹稽歷代科擧,竝無恩賜之制,唯宋開寶三年,太宗閱擧人久不中第者,心憐之,賜本科出身,特進科名,自此始。然此特出於一時之恩命耳,非經常可久可行之事也。前朝之時,每當式年,聽擧人自願,不拘其數,例賜科目,謂之恩賜及第,非徒無益於取士,抑亦有乖於自上恩賜之意。我朝因循,迨今未革,實爲未便。自今科擧,停罷恩賜。」

從之。

4月25日[编辑]

○戊寅,賜文武科恩榮宴于議政府。初,議政府署事,凡賜宴皆行于議政府,厥後罷政府署事,除大享後飮福宴外,皆行于禮曹。至是,政府復署事,且議政不可壓宴于禮曹,故政府請依國初之制,賜恩榮宴于本府,從之。

4月26日[编辑]

○己卯,就拜南薈爲護軍,曹敏爲副司直,賜衣各一襲。

○新及第集賢殿副修撰河緯地、副司直李元孫等進箋謝恩榮宴。其辭曰:

俯頒殊賜,寵賚非常。仰荷鴻私,感情罔極。粉身難報,銘骨何忘?伏念臣等幸際風雲之辰,濫登龍虎之榜。豈期神聖曲記疎荒,優加爵秩之華,寵錫密侑之宴?彩花鮮耀,與聖德而俱新;仙醪馨香,隨睿澤而共渥。顧惟何幸,特蒙玆榮!玆蓋伏遇克寬克仁,乃文乃武。同翕受於虞舜,體旁求於商湯。肆收樗櫟之材,獲被雨露之澤。臣等敢不勵修鈍器,鞭策駑材,終始不渝,庶贊文明之化;夙夜匪懈,恒輸頌禱之誠?

○宗貞盛遣使來獻土宜。

4月27日[编辑]

○庚辰,南陽人前錄事崔九河詣闕告曰:「溫水在本郡西二里之地。」卽賜衣,使人與九河更審,乃虛言也,不罪之。

4月28日[编辑]

○辛巳,大司憲安崇善辭職曰:

臣曩在衰絰,感疾濱於死域,豈意復官盛朝,獲覩天顔?幸至今日,特蒙異渥,濫長憲司,情由中激,涕自外零,任大責重,才薄望輕。然鞭策駑才,硏磨鈍器,罄竭心力,期於隕糜,但病源未息,飢飽失節,前疾復作,積食不消,終日如飽,不思飮食,漸至深篤,遂致纏緜,筋骸憔悴,藥石無効。又患風眩之疾,侵加虛羸之證。顧平時猶懼素餐,豈病質能堪劇任?心雖切於黽勉,力將至於顚隮。伏望聖慈,察其卑懇,解臣職任,俾置閑散,專心藥餌,勉養精神,永荷天地之私,不渝終始之誠。

○以尹得洪知中樞院事,禹承範戶曹參判,安崇善工曹參判,南智大司憲,李全生同知中樞院事。

○傳旨前處置使李澄石、前判慶源府事李澄玉:

今聞卿父得病,將僉知中樞院事、同知中樞院使官敎,就賜卿父,宜遙謝領受。如其病劇,難以起居,則不須赴京,若病愈康强,心欲隨班,則上京隨班,後還去亦可。凡此事意,卿悉知之。

○召領議政黃喜、左贊成申槪、雲城君朴從愚、右贊成李孟畇、左參贊趙啓生、右參贊崔士康、知中樞院事李中至、中樞院使韓確、兵曹判書皇甫仁等議曰:「前慶源守李澄玉,今遭母喪,雖命起復,又有老父,必不能專心於軍務。且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謂:『兵曹參判金孝誠,可以代澄玉守慶源者。』然孝誠亦有老母。夫新設慶源,以爲北方之巨鎭,乃千萬世之計也,澄玉、孝誠必不能與之終矣。其可以無可人而棄慶源乎?古人云:」何代無人?「今亦必有其人矣,但不能知而用之耳。初澄玉仕於司僕時,人皆不知其才,及黃象薦之,以爲北方之將,乃知出衆之才。今卿等不拘職之高下,僉議以聞。」

喜等共薦大護軍成勝、李宗蕃、朴以寧、長興府使鄭孝完、慶尙左道都萬戶河漢、咸吉道經歷池淨、知泗川縣事河敬履、平安道經歷李鳴謙、閭延節制使李宗孝、知機張縣事李宗睦、僉知中樞院使李樺、知沃溝縣事李穰等,卽傳旨金宗瑞,咨其可否,仍曰:「李宗蕃有病,河漢懶者,毋令竝錄。」皇甫仁啓曰:「知蔚山郡事金俒之、仇良梁萬戶辛叔晴,可任邊鄙者也,宜幷錄以送。」上曰:「太宗凡有行幸,常令武臣近侍,故詳知武臣之賢否,予不如此,故未知其誰爲可用者也。卿在武士薦用之地,必詳知之矣。」又議曰:「桓王以上宗姓子孫之孼子與異姓子孫及同休戚大臣孼子等,別設衛名,試才敍用何如?」僉曰:「上項人等,若有可用之才,則於甲士猶能敍用,何可別立衛名?徒爲煩擾。如不得已,則同姓孼子、異姓子孫,試才敍用,大臣孼子,勿幷敍用,以混宗姓。」上曰:「予前者與大臣再議,如用人用軍與斷死囚等事外,其餘庶事,竝令世子攝治,大臣等皆曰:『不可。』遂停其議。然予舊有引飮之病,又有背上浮腫之疾,罹此二病,今已二年矣。然其病根,皆不永絶,今又得淋疾,已十有一日,聽斷庶事,則氣力勞憊。患此疾者皆云:『雖愈而復作。』又醫云:『欲治此病,宜勿喜怒,淸心怡養乃可。』且予近者聰明減舊,欲言某事,而招人來,則輒忘其所欲言,凡所施爲,皆不如舊。古之人君,不能預圖,事危而後傳于子,以致譏刺者頗多。今予欲勿治小事,而令世子攝治,非欲逸遊憚於治事也。但欲治病,而事甚繁劇,勢難聽斷故也。然不必令世子專治庶事也,如何而可以事簡而便於聽斷也?」喜等曰:「時無緊急之事,若前例行移之事,雖暫遲滯,何妨?此間宜停啓事,不可以東宮攝治也。」上曰:「三代之時,亦有以病傳位者,若誠心愛君而憂其病,則從予所命,令世子攝可也。然我國風俗如此,如之何哉?不緊之事,待予病愈以啓,及時緊事,每日啓之不輟,俾無留滯。」

4月29日[编辑]

○壬午,上未寧,議政府六曹及二品以上問安。

4月30日[编辑]

○癸未,上未寧。

○上謂辛引孫、金墩等曰:「柳江素有武才,雖有罪名,乃閨門之私耳。召央、仲諲,已脫惡名,獨終非未免,其於江之一身何罪?但無識耳。然武才不衰,則亦可用也。」引孫等曰:「江本是驍勇者也,今之衰否,未可詳知也。」

五月[编辑]

5月1日[编辑]

○甲申朔,上未寧,議政府六曹及副提學以上問安。

5月2日[编辑]

○乙酉,議政府六曹及副提學以上問安,上曰:「今後除問安。」

○議政府啓:「雜科紅牌,例稱奉敎賜,庶合事宜。」從之。

○倭人六郞、次郞使人獻土宜,請米,賜米豆共二十石。

5月5日[编辑]

○戊子,議政府啓:「平安道都節制使營,依舊仍置于寧邊,巡行考察,別置二品守將於閭延,兼察慈城;置二品守將於江界,兼鎭理山。又於碧潼或昌城,設鎭置將,兼察小朔州,除無路、淸水口子設鎭。」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今後平安、咸吉道沿邊各官居民境外之獵,一皆禁斷。」從之。

5月7日[编辑]

○庚寅,宴宗親于內殿。

5月8日[编辑]

○辛卯,選入故司直柳尙榮之女于東宮。尙榮,卒文城府院君亮之孫也。

○司諫院啓:「僧徒修佛宇,則例作佛事,今修興天寺塔,願令預禁,以杜其端。且前此立法,禁僧徒入京,故不得濫入,後停此禁,僧徒恣意出入閭閻,汚亂風俗。乞復前法,以淸都下。」上曰:「修補興天,予之所爲,誰作佛事?汝等勿慮。若禁僧出入,則立法未久,不可復改,況今因營繕入京者多,何以糾察?」

5月9日[编辑]

○壬辰,傳旨慶尙道監司:

曾敎道內各官産出白銅,姑令少少採取以進,其産處及多少難易,訪問啓達。今以昌原府所産銅鐵及蔚山郡所産白鐵,交合作錠以進。欲將上項兩邑生鐵,試以他鐵合鑄,驗其善惡,宜更採生鐵以進,其産出處及所産多少、採取難易,幷考以啓。

○刷平壤二百戶、安州、永柔各六十五戶、龍岡六十戶、中和、成川各五十戶、祥原四十戶、肅川、咸從各三十五戶、順川三十二戶、寧邊、殷山、德川、价川、江東、江西各三十五戶、順安二十八戶、三和二十五戶、定州二十戶、慈山、甑山各十五戶、三登十三戶、陽德十二戶、孟山十一戶、宣川、龍川各六戶、隨川、郭山、嘉山、泰川、雲山、博川、熙川各五戶、鐵山四戶,摠一千戶。以壯丁三四戶以上有實人爲一戶,分八運徙居邊邑,閭延一百五十戶,慈城一百四十戶,江界三百戶,理山一百六十戶,碧潼一百戶,昌城一百五十戶也。

5月10日[编辑]

○癸巳,右承旨權採歿,命賻米二十石、豆十石、紙一百卷、棺槨。採,卒府尹遇之子也。少有文名,及長,善詩文,與權踶典文衡,年才四十,士林驚嘆。

5月11日[编辑]

○甲午,命禮曹,致祭于權採。

○禮曹請鑄給中樞院經歷所印信,從之。

5月12日[编辑]

○乙未,平壤知印來報:「計稟使已到義州。」上喜,賜衣一襲。

○慶尙道三嘉縣男一人震死。

5月13日[编辑]

○丙申,計稟使通事全義等齎捧謄寫勑書二道、兵部移左軍都督府咨呈一道來,賜衣各一襲。其勑曰:

前因建州左衛都督猛哥帖木兒男童倉等奏:「欲同李滿住一處居住。」已準所奏,勑王令人護送出境。今得王奏,李滿住等讎嫌未解,若令聚處,將來同心作賊,邊患益滋,王所計慮亦當。其童倉、凡察等聽令,仍在鏡城地面居住,不必搬移。此輩皆朝廷赤子,在彼在此,一也。王惟善加撫恤,使之安生樂業,各得其所,庶副一視同仁之意。欽哉!

又勑曰:

奏請遠遊冠絳紗袍及常時視事冠服,事下禮部,今本部奏:「遠遊冠服,已行南京。査永樂中如果未頒,卽製頒賜。」其常時視事冠服,王自祖宗以來,本國必有冠服,王宜遵先王之制勿違,庶幾協禮之正。王欽體朕意。

咨曰:

正統三年三月十五日,行在禮部尙書胡等於奉天門外欽奉聖旨:「禮部兵部計議停當來說。」欽此欽遵,抄出移咨到部,會同行在禮部尙書胡等參看得,朝鮮國所奏東八站舊路,險阻艱難,又恐野人李滿住出沒其間,阻礙不便,要於遼東都司剌楡寨以南一路,經行便益一節,査得,剌楡寨一路,遼東都司雖經差官踏勘,不見聲說,計議改行前路有無便利違礙,便難定奪,欲行該府轉行遼東。

○傳旨兵曹:

勿差三軍司直一,將其祿俸,賜巨兒帖哈。

又傳旨戶曹:

巨兒帖哈,除例給朔料外,令廣興倉每當四孟朔,給司直之祿。

5月14日[编辑]

○丁酉,司憲府請禁中外用酒,從之。

○召左贊成申槪、右贊成李孟畇、承文院提調左議政仍令致仕孟思誠、判中樞院事許稠、藝文提學閔義生、僉知中樞院事金聽、吏曹參議崔致雲等議曰:「童倉之事,旣已蒙允。冠服則勑云:『已行南京。査永樂中如其未頒,卽製頒賜。」是猶蒙賜也。道路則兵部咨呈:「該府轉行遼東,差人踏勘,如果改行,別無違礙,就令往來。」是亦蒙允也。今此準請,雖不及昔日準請十處人員,亦非小事,遣人陳謝何如?「

僉議曰:」昔十處人物準請,是土地人民,竝賜我國,租稅徭役,未所不爲。若此童倉則但令不得搬移婆猪而已,絶無租稅徭役之苦,其不如十處人物準請,果如上敎,然委差奏聞而欽蒙兪允,不可不差人謝恩。若冠服與道路,雖似蒙允,未敢必言蒙賜也,姑於奏本,竝錄喜謝之意,待後日蒙賜,委差謝恩爲便。今謝恩禮物,依十處人物準請例,量宜加減,亦爲便益。「上曰:」可。「仍敎曰:」使童倉等不可不知勑書之意。予謂詳書前日計稟使齎去奏本及今到童倉等聽令仍舊安業勑書,送于金宗瑞。又於童倉處,去其奏本與勑書內如滿住一處住坐結黨爲寇等語,只錄聽令仍舊安業之意,以諭勑書旨意可也。然令宗瑞因閑話以言諭之乎?直以書諭之乎?「

僉曰:」先以言諭之,彼若欲見,則雖示之,無妨也。「又敎曰:」金瞻欽蒙十處人物準請而來,賜其田民;諴寧君欽蒙免貢金銀而還,賜田民鞍馬。今惠寧君與權踶奏請三事,竝皆蒙允,予欲賞給,何如?如其賞之,從何等例乎?

僉曰:「惠寧君田地六十結,權踶五十結,從事官三品以上十結,四品以下五結,差等賞之。」上曰:「可。」

○戰死碧潼人金乙仲,贈土官九品職。

5月15日[编辑]

○戊戌,命都承旨辛引孫,往領議政黃喜第,議謝恩禮物及賞計稟使等事,喜之議,與前日僉議大槪皆同,但云:「參散等十處人物準請,是土地人民,竝賜於我,永爲國家之民,若今此三事,雖竝蒙允,其不及於十處人物準請遠矣。且我國地窄民稠,若每於論賞,例給田土,則必有後弊。臣謂使五十結,副使四十結,從事官三品以上十五結,四品以下十結,差等論賞爲便。如鞍馬等物,竝賜無妨。」

○藏中宮胎于慶尙道順興府中輪寺洞。

○刑曹啓:「朴苟妻李氏歐殺其婢西加伊,律該杖六十徒一年;西加伊母孚加伊告其主李氏,且誣告李氏女子等亦與歐殺,律該杖九十徒二年半。然孚加伊年過七十,例當徵贖。」命竝贖之。

5月16日[编辑]

○己亥,前掌漏趙鼎上言:「今連山縣遷于開泰寺。夫開泰,不宜立縣之地,願待豐年移于他地。」從之。

5月17日[编辑]

○庚子,命減各宮供上酒。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平安、咸吉道沿邊各官散住補充軍,除番上,各於當番,以步兵赴防,依京中立番補充軍例,計其仕到,移文本曹去官。」從之。

5月18日[编辑]

○辛丑,行北郊祈雨祭。

○議政府啓:「雨澤愆期,依古制陰陽之術,祭享外,勿令擊鼓,閉城南門開北門。又於水日,各家門戶,設香爐淨水菓餠祈禱。且沈虎頭於漢江、楊津、朴淵等處。」從之。

○憲府以旱,請停土木之役,從之,獨不停興天寺重修之役。

5月19日[编辑]

○壬寅,以柳尙榮之女柳氏封爲承徽。以許稠爲議政府右議政,成念祖右承旨,楊厚左副承旨,許詡右副承旨,鄭忠敬同副承旨,李伯儇僉知中樞院事,野人巨兒帖哈子金生阿爲副司正,賜角帶紗帽。命放金允壽,還給告身,令赴防于會寧。

○璿源殿成,奉安先王先后睟容及《璿源錄》。

○初,都人每當端午日,聚于廣衢,爲石擲戲雜,以杖擊之,多傷人,俗云:「石戰。」,曾令義禁府禁之。至是爲此戲於盤松亭。讓寧大君禔,與益寧君𰧺、瑞山君譿、順成君𧪚、元尹祿生、正尹謙及茂生等往觀之。譿、謙等以金春子等二十餘人爲能石擲,竝皆招集,分爲左右隊,各令統屬相戰,親自馳馬,縱橫指揮督戰,又執杖親赴,相逐大戰,頗多傷人,或有死者。憲府聞之,請下諸宗親于有司劾之,上曰:「予當親問。」乃召譿、謙于承政院,令都承旨辛引孫詰問,仍命悉召往觀諸君問之,皆服,遂命引孫責之。憲府又啓曰:「石擲之禁,著在令甲,春子等公然犯法。義禁府掌禁石擲,宗簿寺糾察宗親,皆不堪職,請劾之。」從之。憲府遂劾而啓曰:「春子等二十人不從條令,累日石戰,義禁府官吏等不能禁之;宗親等或詐病或告暇,不赴宗學,累日往觀,宗簿寺官吏不能糾察,請皆依律抵罪。讓寧大君禔得罪宗社,放黜于外,今蒙友愛之恩,出入京中。且賜引從,宜當小心改過自新,以副優待之意,而今於敎禁之事,率其子弟而往觀,殊無謹愼之意。譿、謙招集無賴之徒,左右奔馳,或執杖追逐,以至傷人,大君縱觀,不禁其狂妄之行,不異前日,請還收引從,以懲不恪。」

皆不允,只放𰧺于原平,譿于鎭川,謙于文化。

5月20日[编辑]

○癸卯,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啓:「前日傳旨,錄其可守慶源者十餘人,令臣擇其中一人以啓,又云:『擇道內守令之可爲守慶源者幷啓。』臣謂都鎭撫朴以寧可也。都鎭撫則金允壽可也,其餘道內守令則臣未知也。」

○傳旨刑曹:

今當農月,雨澤愆期,慮有滯獄,不無愁怨,限雨澤浹洽,常赦所不原外,一應雜犯徒以下囚人,竝皆保放鞫之;常赦所不原內證佐人及連累到罪徒以下囚人,亦幷保放鞫之。

5月21日[编辑]

○甲辰,典醫提調黃子厚上言:

濟州所産零陵香乾正之法,恐有未盡,乞當七月遣良醫,依法乾正,則不求中朝,而用之無窮。

從之。

5月22日[编辑]

○乙巳,祈雨于風雲雷雨、三角、木覓、漢江。

○命都承旨往議于政府曰:「昔金瞻奏請十處人物,乃得準請而還,其功不小,而論賞只給田五十結。今此請賜冠服、改道路、童倉仍住等三事,固不及於十處人物之事也。然河崙齎誥命而還,給田一百結、奴婢十口,似是無功,而其論賞如此其厚。又咸寧君䄄及元閔生等請免金銀貢,蒙允而來,賜䄄田八十結、奴婢八口,閔生田六十結、奴婢六口,其餘從事官,賜各有差。予非以惠寧爲親弟而欲賞之,但有前例耳。故欲賜惠寧田六十結、奴婢六口,權踶田四十結、奴婢四口以賞之,何如?」

黃喜啓曰:「今此三事,果不及十處人民準請矣。依金贍例賜使田五十結、奴婢五口,副使田三十結、奴婢三口,從事官田十結何如?」右議政許稠啓曰:「臣之於君,委身立功,固皆職分所當爲,豈可論功之多少而賞之哉?如是則凡有出使者,皆懷受賞之心。人臣懷利以事君,其可乎哉?昔諸侯有功,賜以弓矢,以表其功耳,何可以此爲功而論其功之多少哉?只給田土猶可也,奴婢固不可賜也。賜使田五十結,副使田三十結,餘皆勿賞爲便。」上曰:「右議政之言,誠正大也。然已有前例,不可不賞,宜從黃喜之議。」遂賜惠寧君𧘿田五十結、奴婢五口,權踶田三十結、奴婢三口,書狀李世衡、通事閔光美、高用智、全義等田各十結。

5月23日[编辑]

○丙午,行社稷東方靑龍祈雨祭。

○刑曹判書鄭淵辭職曰:「臣特蒙上恩,濫居刑官之長,失於詳察,屢致錯誤。自古旱乾之災,多出於獄,伏望收臣職事,代以賢能,公道幸甚。」參判李渲亦上書辭職,命皆還給。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今當農月,雨澤愆期,依前例斷繖扇、禁屠殺。」從之。

○同知中樞院事李全生上箋謝恩曰:

臣素乏功能,老於鄕曲。臣子澄石、澄玉,片無功勞,早入樞省,三子澄珪,又無寸効,濫受六品,今又特霈洪私,於三月除臣僉知中樞,四月又除臣同知中樞院事,聖恩踰分,糜粉難酬。臣形骸已衰,心力隨耗,但祝聖壽於萬年而已。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一,於光化門、建春門、迎秋門,鎭撫一人,輪番分掌,除有官守人各司吏典朝士根隨外,無時出入各色掌別監少親侍[小親侍]及他齎物出入之人,令把門者竝皆搜探,其有竊持之物,告于承政院。其虛疎檢察甲士防牌及掌門鎭撫,依律科罪。

一,入直大小朝士及軍士等鋪蓋負持人等與各色掌通謀挾持雜物者有之,今後給小印子封緘,令把門者糾察。其餘各色掌司饔忠扈衛司僕尙衣院諸員別監小親侍及他餘常人等鋪蓋,竝皆搜探出門。

一,小印子承政院集賢殿書筵兵曹鎭撫所翊衛司尙瑞司司饔房內侍院茶房司僕寺尙衣院書雲觀忠扈衛司膳署導官署等各司則各以司名,內禁衛別侍衛忠義衛則各以衛名,內侍府則中官,司謁司鑰書房色則掖庭,中宮速古赤司鑰則慶昌,東宮速古赤司鑰書房色則仁順,司禁則司禁,三軍上大護軍則三軍,三軍甲士則甲士,文昭殿速古赤殿直則殿直。如此稱號,鑄成分給。

一,各處賜送雜物,掌門者考司饔房印標,方許出門,雜物陪去人還來,則司饔房輒收標印。

一,各色掌入番時,除著笠,常着頭巾。初終日出入時,大殿各色掌則迎秋門,中宮東宮文昭殿各色掌則建春門出入,考其信符檢察。入番時持笠子人、借着他人笠子出門者,掌門者檢察;闕內着笠人,飯監及自中色掌檢察,告于承政院,虛疎檢察色掌飯監科罪。

一,各司所進雜物,依前受敎官員親自齎納,收納之司,堅固檢察,違者,須卽告于承政院。如有授衙前奴婢以進者,所進及收納之司官吏,竝皆依律科罪。

一,每日各廳供給人數多少,大殿則司饔別坐,中宮東宮德壽宮懿嬪宮則各其薛里專掌覈實,以總數每日給帖,送于司膳司,以憑後考。

一,壽康宮各色掌等着頭巾及雜物挾持等事,入直鎭撫令三軍五員及防牌檢察。」

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全羅道珍島郡四面大海,倭賊初程,多有要害之處。其無兵船要害處,令造鼻居刀船,抄道內各色軍丁及公私奴隷能射御慣船上者,定爲小牌射格軍,分騎船隻,量宜分泊,各設軍鋪。其不得相望處則於中央高峯置烟臺,晝烟夜火,坐更吹角,次次相應,無事時則其船隻泊於軍鋪前,烟薰修補。」

從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惠民局前銜權知共三十人,例定諸司月令二十四人外,其餘六人,難堪劑藥典賣之任。除司譯院月令,以刑曹月令兼之;典獄署月令二人除一人;軍器監月令,以西部屬醫員兼之;訓鍊觀月令,以南部屬醫員兼之。」

從之。

5月24日[编辑]

○丁未,雨。命放還各道流配鄭繼興等一百五十人,蓋以旱災也。

○是日。行太祖忌晨祭。每當忌晨,奉遷一位,祭于前殿,今以修葺文昭殿後殿,太祖、太宗四位,移安于前殿,令政府禮曹議行祭之處,或曰:「當祭一位,奉遷于後殿以行。」或曰:「別設帳殿以行。」或曰:「當祭外三位,當行祭之時,奉遷于後殿,待祭畢還安于前殿。」議未定,上曰:「暫遷三位於後殿,待祭畢還安便益。」遂以此爲定。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今啓:「凡察云:『撒滿塔失里見我于開陽曰:「如我婆猪人等欲歸順朝鮮,若許歸順,則我欲獨歸,若獨歸,必不殺也。」國家若欲鎭撫婆猪之人,則我受本國敎旨,招安滿住之輩。』遣凡察招安觀變何如?」然滿住去年征討以來,累次送人,所求亦多,予厚待來使,勉從其請,彼當改心易慮,誠心歸順也。不改前心,連歲犯邊,固無順服之志,不可聽凡察之言給敎旨,卿亦不可給書契禮物也。去丁巳年傳旨:「近境住居斡朶里、兀良哈或昏媾或交親於婆猪野人者多矣。卿旁求上項之人,暗以自意招來說諭,使轉聞於滿住之耳,是亦兵家之一奇也。」更考其辭,善誘凡察及其斡朶里、兀良哈曰:「我國家寬弘之量,汝輩所親見也。前此巨兒帖哈與兄金文乃等累次犯邊,或害邊將,或虜邊氓,其罪惡誠王法所不赦也。去年秋,忽爲邊人所獲,孰以爲生存於天地之間乎?然我國家許其哀鳴之懇,不追旣往之愆,賜瓦蓋家於京中,衣服鞍馬奴婢祿俸酒肉器皿,無所不備。又令其子生阿娶富家之美女,授以司正之職。視彼曩日辛苦草野之間,衣禽獸皮,喫黍粟粥之時,奚啻霄壤不侔哉?厚蒙上恩,安坐大家,所欲無不具,巨兒帖哈之福,何可盡言?況滿住悔過自新,誠心向化,或親來朝,或遣子弟入侍,則我國厚待之恩,必不下於巨兒帖哈矣。豈有追咎之理乎?汝歸婆猪,則當告此意於滿住等,使之悛心向化,去危就安,是滿住之大幸也。滿住若不改前心,則國家命猛將一二,發數萬之衆,殲其窟穴,不爲也,非不能也。」如此開說,則滿住雖不改前心,西迫於遼東,北畏於忽剌溫,南逼於江界,其爲生也,豈不蹙蹙哉?其終必有革面順服之理,卿曲盡致慮施行。

5月25日[编辑]

○戊申,計稟使惠寧君𧘿、副使權踶齎勑回自京師,上未寧,命王世子率百官迎勑,引見𧘿、踶于思政殿,賜鞍馬。

5月26日[编辑]

○己酉,大雨雷電,至夕雨雹如大栗,終夜暴風,禾苗盡傷,草木亦偃,利川、川寧、驪興等地尤甚。

○持平權自弘啓曰:「昨日本府請石擲人及不能檢察主掌官吏之罪,亦請收讓寧大君引從,皆不蒙允。臣等以謂禁石擲已曾立法,而春子等連日聚會,公然犯法,以致傷人,其罪不小,請須罪之,以懲其餘。讓寧非他宗室之比也,而親往見之,又令其子弟指揮勸誘,縱橫馳逐,以至傷人,請亟收引從,以懲後來。又今放赦徒流金敬哉、金有敦、金有章、鄭鐵拳,亦與焉。此等人,非他罪囚之例,請收是命。」

上曰:「雖禁石擲,近來不申明,彼無知小人,何以知之?不可遽罪之。且此非特命禁止之事,主掌官吏,亦不可罪也。讓寧之事,閑暇宗親,一見其戲,何害也哉?今乃必欲以此爲咎,似闊於事情。金敬哉等之罪,亦可赦也。」皆不允。

5月27日[编辑]

○庚戌,孝寧大君病篤,乃命同副承旨鄭忠敬,聚僧三十三人于興德寺,設救命精勤,上親押疏文。

○司憲府上疏曰:「金敬哉、金有敦、金有章、鄭鐵拳等,罪干極刑,而得保首領,安枕鄕曲,亦幸矣。今又無可赦之故,而遽下恩敎,悉令放還,是用法過輕,豈刑故無小之義哉?伏望亟收是命,終身不返,以嚴王法。」不允。

○軍威縣民家牛産二雌牛。

○傳旨承政院:

予曩者欲世子分決庶務,後更思之,亦未可也。昔唐太宗有疾,召太子聽政,旣而病愈,遂復親政,今何必分其庶務乎?我病差劇無常,小有言動,喜怒而作氣,則刺痛卽發,病之長短,未可量也。夫臣之事君,固不可以久不朝,君之施令,豈可使一小宦傳命哉?疾作,命世子視事,病愈乃復親政,實合事宜。玆欲曉諭大臣,命世子視群臣,代決庶務,予則專心保養,卿等知悉。

辛引孫、金敦、許詡等流涕對曰:「近日雖未視事,無有留滯之事,且上春秋未高,病勢亦日就痊愈,乃何遽露如此旨意乎!擧國缺望,雖諭大臣,敢有幾人奉承旨意者乎!伏望勿露此意。但無已,則宜省庶務,付諸政府。」上曰:「然則其可省之務,磨勘以啓,抄錄數十條以聞。」上曰:「此雖數十條,一日所啓,實不過一二事,今姑停之。」

○判中樞院事李順蒙上言:

今之平民及公私賤隷之徒,轉相流徙,民無恒産,而遊手日增,或惡而爲盜賊,或雜戲以蠱民財,以至近有賤口竊奸良家之女,臣以爲皆因此而致也。臣竊謂必於農隙,別遣敬差官,窮搜實探,以還本役,守令殿最之時,竝錄七事之末,憑考黜陟,以爲恒式。臣又謂號牌之法,盛宋之良法。往者或謂:「號牌之法,丁役煩而民怨生,不可行也。」臣謂以木片而爲牌,固無其弊。今之役法,皆以田結之多寡,豈因號牌而役煩乎?軍丁之出,一家同居人丁雖多,而毋定兩役,則固無民怨矣。臣謂復行號牌於今日,則良賤不能混淆,而流亡作賊之弊,亦可革矣。伏望復行號牌之法何如?臣又謂津梁與要害四通之地,皆設關防,使驛丞各其掌內,嚴加考察,當其驛丞殿最之日,考其流民與盜賊捕捉多小,以爲等第何如?臣聞土木之役,聖人所重也。臣願若有不得已營繕,則每當農隙,一年之內,繕造一二處,其營繕役人則役當番隊長隊副補充軍可也,近年以來,營繕必役京畿船軍。船軍立役者,本是京畿貧民,旅托京中,糧料鹽醬,貸於主家,後備還納,倍於前貸,甚者賣田土牛馬家財。又因督役侵擾之苦,或致破産流亡,深可哀也,而況船軍禦寇之戍卒,不可不恤?各道處置使萬戶千戶不顧大體,或因營田之耕耘,或憑進上之漁獵,憑公營私,作弊多端。若貪汚之人則受直故放,或因私事,散送他處,處置使檢察陵夷,以致疏虞。雖遣行臺,彼先瞰其來,倩人代點,行臺亦未知陸物器械之具,不識欺罔之弊也。今國家致意兵船,然器械不實,名存實無者有之。臣以謂別遣司水色提調,無時檢察,則守禦官吏常時戒備,而器械精利矣。臣嘗往江華井浦,見其每一船,但有取露一人、監考一人,臣問其軍少之故,答曰:「皆赴諸處陸役。」竊恐儻有不虞之變,誠爲未便。臣願自今以後大小營繕之時,勿役船軍,以撫士卒。且每年一次特遣司水色提調,巡船檢察,以固邊戍何如?臣又聞江華人民之言,移種橘木,本欲驗其榮枯也。守令秋而造室築墻作堗而守護,春而還破,其弊無窮。其橘之長,幾於十尺,故造室長木,亦爲難備,人甚艱之。臣聞此言,雖一邑小弊,然小民之慼,不可不陳,敢瀆天聰。

上覽之,下議政府。

○賜同知中樞院事朴信生、李蓁、判事許元祥,具賜內廐馬一匹,以祈雨有應故也。

5月29日[编辑]

○壬子,傳旨慶尙道監司:

前節制使李澄石、澄玉兄弟守墳,令宿溫堗,勿令生病。且連給米菜與酒。

六月[编辑]

6月1日[编辑]

○癸丑朔,上未寧。

○傳旨禮曹:

前此本國使臣齎勑回還者,例皆賜宴于議政府,而使臣坐東壁,議政以下坐西壁,有違大體。今後一依禮曹賜宴例。

○兵曹啓:「如今霖雨水漲,謝恩使護送軍,除京軍火砲軍,發平安道能射御正軍百五十名,別抄輜重軍,又擇有武略千戶八人,充正軍以送。若從新路以行,則護送軍,只依前數何如?」從之。

6月2日[编辑]

○甲寅,全羅道監司李明德獻白雉,上不以爲瑞,命放于白岳山。

○上將以李埤爲江界判官,議於承政院,埤知之,書小紙曰:

臣妻已死,衣服難供,無母兒輩無所依托。「因內竪潛啓圖免,上以書示諸承政院曰:」武夫於無事之時,尙欲試用,以展其才,況今邊警未息,而以小故欲避之?然則武士將安用乎?埤年雖幼,才則優矣。故予將特命遣之矣,而反爲是說,將何以處之?若從其願,則欲避之輩,將不勝禁矣。「承旨等啓曰:」人臣不可如此,請下有司劾之。「上曰:」年少無知,且將遣之,則不可加罪。「遂令承旨等召埤詰責。旣而上議諸承旨等曰:」除李埤外,可使爲江界判官之任者,誰歟?「承旨等或云:」埤年少未更民事,不宜臨民之職。「都承旨辛引孫曰:」今知定寧郡事金乙孫重試武科,有武略解文字,亦有風彩。臣以爲宜於江界判官,請以埤代乙孫,以乙孫爲江界判官何如?且乙孫,臣之族也。族人皆期曰:『必爲大用於異日。』臣以此深知其爲人。「上曰:」千萬之中,如埤輩者,誠不易得。「遂以埤爲江界判官。

○知燕岐縣事尹設陪誕日箋來京,路遇奉香使臣不下馬,憲司彈劾,律該杖八十。凡受罪者,私罪杖六十則收職牒一等,杖七十則收二等,杖八十則收三等,至杖一百,則盡收職牒,今尹設若贖杖八十,則例收六品以上告身,不得還任。上重罷守令,特減一等,只收四五品告身,而降資還任。設又匿正五品通德郞告身而不納,憲府窮詰,不得已乃納。憲府又劾啓曰:「設犯罪,幸蒙上恩,降等還任,恩至渥也。今不慮此,隱匿告身,以圖後日受職之階,其用心姦譎,不可不徵,請依律杖八十。」從之。

6月3日[编辑]

○乙卯,命議政府曰:「遼東都司王眞請厚紙久矣,然義無私交,不從者十餘年矣。近因惠寧之行,贈十卷,今請油芚十幅,贈之何難?但眞今已老耄,雖不能久在遼東,若繼眞者聞之,脫有煩請,則將若之何?從之實難。然更思之,遼東密邇於我,我國所賴,彼亦厚待,似不可不從也。本朝使臣到遼東,則必致人情,其例已成。今謝恩使之行,贈之不明言其根由,何如?此乃薄物,事雖後露,不似曩昔私贈燕邸鞍子之類也。熟議以啓。」

領議政黃喜曰:「義不可私贈。」右議政許稠等曰:「凡赴朝者,必贈麻布,其私贈一也,雖贈無妨。」上從稠之議。

6月4日[编辑]

○丙辰,以辛引孫爲兵曹參判,金墩承政院都承旨,崔致雲左承旨。以行司直安崇直陞一資,爲折衝將軍,以功臣嫡長也。先是,功臣嫡長子孫,例加一資,崇直父純已爲一品,不得從他陞資,是日吏曹再三啓請,故有是命,非舊例也。

6月7日[编辑]

○己未,遣判漢城府事洪汝方,奉表如京師謝恩。上未寧不出,群臣因雨以時服行事。其表曰:

天心洞察,昭示懷綏。聖度淵洪,曲從敷奏。感銘曷已?糜粉難酬。竊惟弊封隣於獷俗,近因滿住之讎隙,且以爲虞,苟與董倉而聚居,安敢不慮?肆陳悃,庸瀆宸聰。何圖弱弟之還,特賜兪音之降?旣矜其疎愚之計,仍諭以撫恤之加。榮動小邦,恩垂永世。玆蓋伏遇乾坤生育,日月照臨。致中致和,萬物各得其所;在此在彼,一民莫非其臣。遂令荒陬,獲紆寵眷。臣謹當恪守東土,職益勤於蕃宣;顒望北宸,誠倍輸於頌禱。

方物表曰:

聖訓誕敷,曲遂卑懇。土宜雖薄,聊表中誠。謹備白細苧布五十匹、黑細麻布一百匹、黃花席滿花席雜綵花席各一十五張、人蔘一百斤、松子二百斤、雜色馬二十匹。右件物等,産自遐陬,製匪良匠。冀推海嶽之量,庶容塵露之裨。

太皇太后皇太后,竝白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三十匹、滿花席雜彩花席各一十張。又解被虜唐人羅五等五名于遼東,命大護軍王致護送謝恩使于遼東。

6月8日[编辑]

○庚申,大雨。命姑停舍利閣之役,待秋更擧。上謂都承旨金墩曰:「向者護軍朴以寧之赴咸吉道也,欲超資除授,然赴東西兩界者,非獨以寧也,效而望之者將必多矣。故因其本資,今欲超授,然邊將未有功勞,而超授官爵,恐無故事也。近日金宗瑞獨薦以寧可爲慶源主將,且以寧管軍於北邊,野人耳目之所共聞也。予欲超授三品,其議于兵曹判書皇甫仁、參判辛引孫以啓。」仁與引孫皆曰:「以寧旣是正四品也。除從三品,孰以爲不可?若用以寧爲將,則宜漸陞職秩,以階他日之大用也。」

6月9日[编辑]

○辛酉,司諫院上疏曰:

竊謂成均,風化之源;正錄,儒生之表,人之賢否、風俗之美惡,悉係於此,不可不選也。是以必擇文行兼備之士,置諸其任,古今之所同也。臣等獲覩吏曹各品除授關文,以新及第趙得仁爲成均學諭,臣等以爲廉恥,士風之大節;贓吏,衆人之所賤。然則貪汚不法之人,雖至後昆,不可得以用也。殿下特以寬弘之量、納汚之德,贓吏子孫,亦令敍用,此善善長惡惡短之美意也。然得仁,贓吏趙瑨之孫也,豈宜成均正錄之任乎?而況正錄,學中之事,靡不管攝,而諸生之所矜式者也?至學正學錄,臺諫署合,然後出謝,是重其任也。若使此人居其任,則內省有愧,焉能正人?諸生視之醜穢,何所敬服?伏望亟收得仁學諭之職,置之他官,以正風化之源,以副士類之望。

乃令議政府六曹議之,朝論各異。右贊成申槪議曰:「得仁非親子,乃孫也。且學正學錄,雖署合出謝之職,非臺諫之比,勿遷他官可也。」從之。

○獻納崔脩啓曰:「朝奉掌令,不得三品去官。且外方守令則以宣務六期而加承訓,佐郞則以宣務六期而超授四品,京外不同,誠爲未便。」上曰:「予當更思之。」

6月10日[编辑]

○壬戌,右議政許稠啓曰:「今對馬島宗貞盛請還倭人男婦共三十四,元是逃來者也。令議政府諸曹議之,皆曰:」對馬島殘微,雖不送可也。「然臣謂日本大內殿自稱百濟王溫祚之後,本國使臣到國,請知裁縫者,製團領衣。日本國本無倉庫站驛,而大內殿創府庫設站驛,雖國王若欲行師,則必倩人,而大內殿則可發千萬兵,皆倣我國之制而爲之也。呑九州、一歧諸島,兵力甚强,對馬州亦在掌握,若怒而一侵,則本國當受其弊矣,豈可以爲殘微而蔑視乎?又曰:」日本無君臣上下,渙散無統。「臣謂日本皇帝,自天地開闢以來,未有革命之時,又有主將敗亡,則麾下皆自殺以效忠,何以謂之無君臣上下乎?彼議者之論,皆暫見一端,而未究始終者也。藏匿此三十四人,不肯送還,則大國信義安在?議者又引悉怛謀之事,以沮送還,臣謂此三十四人,非悉怛謀比也。我若送還,則彼雖殺之,直在我矣。黃喜之意,亦如此。許令送還,以全大國之信,以防後日之變。」

上曰:「右議政之議可矣。然旣定不還之議,姑停之。」

6月11日[编辑]

○癸亥,右議政許稠更請還逃倭,上曰:「予更思之。」時領議政黃喜移病在家,上命金潡往議之曰:

「對馬州人,曾到我境,殺人而還,宗貞盛斬其頭以遺邊將,其誠至矣,宜遣請還之人。然予欲不送者,非謂此人在於我則我之兵額加,送於彼則彼之兵力强也。但宗貞盛書契措辭不繄,使人所言姓名,與曾來之人姓名少異,何必送還乎?然今將何以答之?」

黃喜曰:「初此人等逃來,國家欲納之,臣以爲不納可也,恐後日請還,則終無益矣。今政府六曹擬議時,臣以病不與焉,右議政之更欲啓,臣亦知之矣。臣以謂彼逃亡者也。其初納之,旣乖於義,願須送還,以除更請之煩。其所答之辭,臣未知也。」上曰:「許詡宜避嫌,其餘承旨共議可否以啓。」都承旨金墩等啓曰:「宗貞盛書契之辭不誠,何必聽還?更請而送之,未爲晩也,今宜權辭答之曰:『搜訪未獲。』以觀貞盛之更請。」上曰:「將所啓之意,令禮曹修答書以進。」

○集賢殿直提學崔萬理等上疏曰:

竊謂國家復立進士試,取以古賦與排律十詩,所以興起詩學也。近觀試生十韻之體,一循前朝弊習,拘於破題直言反言景句引證方今之格,非惟設意拘束,每卷辭語,率皆牽合,不能隨意排律,鄙陋莫甚。苟此習不祛,而望其興於詩也難矣。臣等願出題依今春秋等賦詩,不必摘出經書子集長句爲題。其製作之體,依唐詩排律十韻,或製五言,或製七言,隨其所長,以新作成之功,預令京外官通諭習,至於試年試取之日,亦依此格。且其百數詩賦,不必相半,若能賦者多,則多取賦;能詩者多,則多取詩,庶不戾於國家立法之意。

乃下禮曹。

6月12日[编辑]

○甲子,上未寧日久,議政府六曹逐日問安。承旨金墩、成念祖朝夕湯藥以進。於是具錄病證,別爲事目,追送謝恩使之行,問藥於遼東醫及北京御醫。

○傳旨承政院:「各殿差備奴潛偸雜物者,刑曹不分情狀輕重、所持物色多小,竝皆刺字。今後承政院以情狀輕重,或下刑曹,依律施行,或下當直廳決罪,以爲恒式。」

6月13日[编辑]

○乙丑,議于政府曰:「今有獻議者云:」對馬島倭人絡繹往還,厥數猥多。姑以春夏兩節上京及留浦倭人之數言之,則幾至三千餘名,是皆因飢饉,專以資食爲計耳,實非輸誠納款者也。上京倭人等托以買,久留館中,淹延日月,而留浦倭人等亦託以待候上京之人,姦計百端,其糜費供億,不可勝言。今慶尙道觀察使報:「供億米醬俱乏,且留浦二十人則分食十人之食,餘十人之食,齎還本島。」其專爲求食而來明矣。今後其上京倭人留館日時、量事緊慢,定其日限或十日或二十日,前期一日,督令拜辭,毋或淹留,以除支待之弊。「然買賣當從所願,勒令促期,似爲未便。若從獻議者之言,則有違字小之義;務悅彼人之心,則慮恐國用不足。何以處之?熟議以啓。」

僉曰:「待李藝回還更議。」從之。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奉常寺武工,於諸處祭享,皆有別仕,慣習都監武工,只得會禮養老兩宴別仕,故其都目和會去官未便。武工都目元數六,奉常寺武工一百五十,給都目四;慣習都監武工九十人,給都目二。」從之。

○議政府又啓:「慣習都監齋郞,依大唐《六典》文武二郞之制,改稱武郞。」從之。

6月14日[编辑]

○丙寅,平安道都節制使李蕆啓:「江邊各官偵候人等秘密往來,未得炊飯,計其往還日數,量給米屑。又以監司營神稅布染皀色,依野人衣服體製造給。」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軍器監火藥匠專事合藥及造火砲,別軍專事放射火砲,其任各異。去癸丑年北征時,幷送火藥匠,因此常令赴防。然慣熟合藥者赴於邊境,儻有不,深可慮也。今後除藥匠,擇別軍之精於放火砲者,相遞赴防。」

從之。

6月16日[编辑]

○戊辰,刑曹啓:「金從禮以推竊盜物色打殺私奴嚴三,罪當絞,病死。其子武祥、奴黃龍以爲從,罪當杖一百流三千里。」令議政府議之。領議政黃喜、右議政許稠等議:「金從禮初雖服招,後以取招爲非,上言陳訴,更不服招而死,其隨從者,勿論何如?」左贊成申槪等議:「金從禮及武祥、黃龍等殺人明白,已曾服招,在獄累年,更生脫死之計,强拒不服而死。武祥見父强拒,亦變前日平問服招之辭,拒而不服。若以獄囚變辭,專免殺人之罪,後日姦惡之人,效此苟免,漸不可長。」上從喜等之議。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今後太一殿直,以其道內住居蔭取才入格人充差,令監司褒貶施行。」從之。

6月17日[编辑]

○己巳,上以奉常寺議諡字少,諡不稱實,命令蒐輯,遂命直集賢殿柳義孫序之。序曰:

古者無諡,至周而周公始制,厥後有若沈約、蘇洵等諸儒,各有註釋,集以爲書。然吾東方文籍鮮少,成書罕傳。今奉常寺所用諡法,僅取《史記》所載一百九十有四字,故每當議諡,而病其太簡,未易稱實,請令蒐輯他書,以補闕略,上命集賢殿,博採散見諸書者以益之。於是參考《儀禮經傳通解續》及《文獻通考》等書,添得一百有七字以進,命判奉常寺事許詡更校,附于本文之末,合爲三百有一字,編文註釋,比舊爲詳。爰命鑄字所模印,仍命臣序之。臣竊謂生有爵,死有諡。諡者,行之跡也,故大行受大名,細行受細名,行出於己,名生於人,所以昭實德垂勸戒也。後之議諡者不狃於好惡,一以公義斷之,則亦足名死於前,而戒生於後矣。其於名敎,夫豈小補哉?

○義禁府啓:「私婢銀藏,與奸夫道明謀殺本夫金貴生,按律銀藏陵遲處死不待時;道明斬待時。」從之。

6月19日[编辑]

○辛未,司諫院上疏曰:

臣等竊謂爵有尊卑,禮有等級,尊卑等級,古今之所重也。今我朝曾經通政堂上者,除授守令,則凡諸禮度,與六品守令無異。臣等以爲隨其爵位之高下,必有禮數之等級,爵位與禮,必相當而不可紊也。是故雖通政散官,曾經副提學以上,則禮節等威,比諸宰樞,而與未行堂上通政者截然有等。若除外寄,則於通政監司從沙地見身請謁,至於下官使臣,亦行迎送之禮,安有在朝廷則行堂上之禮,爲守令則反從下官之列乎?非惟京外異制,爵秩等級紊舛而失序。識者以謂:「《元典》所載,不可輕改。」此則非更《六典》之成法,乃增補《六典》之未備而已,伏望殿下下攸司詳定其禮。

乃下議政府。

○司諫院又啓:「崔忠義,乃吏曹參議崔致雲從兄也。今啓以相避,除安邊敎導。忠義非箇滿當遷之例,啓達除授不當。乞罷崔忠義職,下攸司劾其掌選官吏。」不允。

6月20日[编辑]

○壬申,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守令殿最,有所犯者,勿論公私罪,竝稱推考,不入等第未便,監司考滿遞換,每令舊監司褒貶,亦爲未便。今後所推之事,終不遞任者,則雖未畢推,竝令褒貶。」從之。

6月21日[编辑]

○癸酉,前司正權軸,摠制希達之子也。軸婢竊摘兄軔家桑葉。因此軔與軸相詰,軸揚言其兄闕巡之過,軔欲歐,軸怒以庸言罵兄,爲隣人所告,憲府推劾之。按律,軸罵尊長,杖一百;軔不和兄弟,不應爲事理,重杖八十,闕巡笞四十。令政府議之,僉曰:「以弟抗兄,則兄不得不怒,軸盜竊兄家桑葉,旣爲不可,而又以庸言辱之,則兄之欲歐宜矣,不可汎然以不睦罪之也。今以弟之言,幷論兄軔闕巡之罪,亦爲未便,只罪權軸。」上曰:「政府之言,予以爲然。古有以兄殺弟之人,罪雖極矣,不至於死者,以兄爲重,而尊卑自有分也。況有尊長歐卑幼,非切傷勿論之律乎?不可以臆斷而敢行律外之罰也。」命收軸職牒,放于忠淸道槐山。

6月22日[编辑]

○甲戌,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啓:「一,今聞李滿住與忽剌溫兀狄哈沙弄哈、也吾時等構黨,欲掠赴京使臣之行,乘間入侵閭延、江界等處,臣欲設擕離之計,因忽剌溫住女眞龍良哈之還,厚遺沙靜哈、也吾時而招安之。沙弄哈則送其弟,也吾時則親來,竝令上京。此輩前雖作賊,今乃革面,況李滿住發憤,欲構黨報讎之時乎?宜加厚慰,以離其黨。

一,今上京斡朶里千戶毛多赤爲諜於諸種野人,連告事變,且主忽剌溫招安之事,宜加厚待勸勵。」

6月23日[编辑]

○乙亥,一岐州志佐男壽丸遣彦大郞等四人,六郞、次郞遣延守等四人,來獻土宜。

6月24日[编辑]

○丙子,海州男一人震死。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今禾穀長盛之時,久雨不止,將來可慮,行京城四門祈晴祭。」從之。

6月26日[编辑]

○戊寅,日本石見州周布兼貞遣道山等六人,佐志源胤遣汝阿圭等六人,源持直遣所阿彌等六人,源道鎭遣聖育等三人,宗貞盛遣七郞左衛門等二人,來獻土宜。

○還給柳江職牒。

○傳旨吏曹:

今後守令除授時,前銜則望三人;提擧別坐,曾經顯任守令,取才入格,依式都目外敍者則單望。「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平安道昌城郡,陞爲都護府設鎭,置一二品守將,加設判官;朔州爲單郡,改號朔川。」從之。

○司憲持平權自弘啓:「全羅道監司李明德沈湎荒淫,豈可爲一方之儀表,以專黜陟之權乎?請罷其職。」上曰:「已知之矣,予將思之。」蓋明德常遇賓客,必置酒奏樂,以盡其歡,或自起舞,故各官守令逢迎其意,預辦以待,一道靡然從風,故有是請。自弘又啓:「臣等聞納舍利佛骨于宮內,竊以爲不可,伏望速出于外。」上曰:「前此內願堂在昌德宮城內文昭殿之傍,金玉佛像置于此堂,及移文昭殿于景福宮,徙置佛像于興天寺。今當修葺,置于尙衣院,所以備盜也。且尙衣院,不可謂之宮內也。」

6月27日[编辑]

○己卯,慶源節制使金孝誠、江界節制使崔海山等辭,引見,皆賜弓矢。謂孝誠:「卿老母在堂,遠赴邊邑,義雖靡於王事,心必不忘於定省,予切憫焉。卿母若有疾病,則予當馳驛以諭矣。卿在慶源,邊警不息,則不可上來矣,若其無事之時,則每年上來覲母可矣。卿其體悉此意。」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慶源節制使金孝誠慈母年高,遠赴邊邑,其情必不忘定省,母若有疾,則予當馳驛以諭矣。邊警不息,則孝誠固不可上京也,若當無事,則每年上來覲母可矣。

○咸吉道都節制使啓:「一,郞卜兒看招安南羅耳住野人,使之歸順,希望賞賜。

一,童倉來言:『吾父,中朝本國,皆受職,吾亦願依父例受職。且欲結婚於李滿住族人處,然更思之,滿住,本國之賊也,不可結婚,今欲與本國人結婚,永永効力。』

一,郞卜兒看云:『我與凡察、都乙溫等議,若招安李滿住,則雖不親來,必遣子弟。』此輩先伺滿住之意而來告也。臣等以爲蕞爾滿住,制之不難,然數興兵甲,往討險阻,勢甚不易,多聚遠邑軍卒,年年防禦,其苦無窮。且赴京之行,絡繹不絶,疑被侵害,多率護送軍往來,罷弊益深。爲今之計,莫如和親,聽凡察、郞卜兒看等計招安,以觀其勢何如?」

○忠義衛行司正朴去頑、副司直柳江生等爭仕,相訴忠勳司。提調礪山府院君宋居信上言:

忠義衛,非他成衆之比,父子兄弟,合屬一衛,忘義貪利,相與詆毁,則他日伯叔兄弟之間,爭望官職,汚毁風俗,其漸可慮。去頑、江生等,削前仕,後日如有如此之人,亦依上項例施行。且計仕之時,專任各番掌務未便,今後令提調薦狀施行。

兵曹啓:「宜依所啓,但江生、去頑除削仕,越三都目,今後如此之人,亦越三都目。」從之。

6月28日[编辑]

○庚辰,司憲府上疏曰:

竊謂《傳》曰:「攻乎異端,斯害也已。」又曰:「敬鬼神而遠之。」此聖人之所以垂訓萬世之格言也。蓋佛者,本西域之俗,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棄君臣、絶父子,僞啓三途,虛張六道,遂使愚民畏慕罪福,遊手遊食,耗蠹生靈,不可勝言。以殿下生知之聖、緝熙之學,奚待臣言,而後知其不可哉?興天舍利閣,乃太祖所創而傾圮,殿下不敢忍視,爰命重修,臣等灼知殿下出於奉先之至孝,非惑於佛氏矣。凡民至愚,易惑難曉,一轉移之間,如風草偃,稱爲日齋,舍施求福,惟恐後時,飢饉之餘,竭産之弊,豈其小哉?然業已爲之矣。臣等聞迎佛骨於內,不勝驚駭,以謂彼佛雖生而來,當斥之而不可接見,矧此枯朽之骨,妖誕不祥,豈宜入宮城之內?臣等誠恐當時小民之惑,自此滋甚,而後世之論,未知謂殿下爲何如也?且尙衣院,服御之物所藏,尤非凶穢之物所當幷處也。伏望殿下,廓回剛斷,去邪勿疑,卽將此骨,付諸僧徒。

不允。

○忽剌溫也吾時等十一人、斡朶里多毛赤等二人來朝,各獻土物,命館于太平館。

○刑曹啓:「南原人前知郡事金叔甫冒禁伐松,自恃功臣之裔,面罵守令,又歐差人,事關風俗,其罪非輕,依前朝故事黜鄕,分給田宅于貧民何如?」命只收職牒黜鄕。

6月29日[编辑]

○辛巳,以趙末生判中樞院事,吳陞知中樞院事,金孟誠判漢城府事,洪汝方藝文大提學,鄭苯吏曹參判,安崇善禮曹參判,柳季聞工曹參判,鄭甲孫全羅道都觀察使,柳守剛忠淸道觀察使。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郞卜兒看,賞以本道所儲靑紅木緜。其招安李滿住,聽郞卜兒看、凡察等計,以觀其變。童倉欲娶本國人,依他向化人之例,欲來京中,娶公處婢乎?娶近境各官居人之女乎?若娶近境各官居人之女,則何等人之女乎?當今監護官因語次問之。其受職之事,旣受中朝官爵,不可又受本國官爵。

○慶源府千戶元額四,今加四人;百戶十,今加六人。會寧又設千戶七、百戶十二;鍾城設千戶四、百戶九;慶興設千戶三、百戶六。

6月30日[编辑]

○壬午,司憲持平權自弘啓曰:「不允本府封章,竊以爲不可也。」上曰:「予更思之。」自弘又啓曰:「凶穢之物,雖一日不當在於宮禁之中。伏望速還出外,以副臣等之望。」上曰:「予當從之。」

○司諫院右獻納崔脩進曰:「佛骨者,至爲不祥之物,雖庶民之家,不肯迎入于內,況於宮闕之中乎?興天之役,雖曰未畢,太祖所創大寺,亦猶在於城內,豈無可藏之處乎?伏望勉從憲府之請,卽投于外。」上曰:「予當思之。」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八十一

秋七月[编辑]

7月1日[编辑]

○癸未朔,斡朶里童倉等來獻土宜。

○斡朶里凡察所送指揮申具等三人辭,賜布帛衣服笠靴有差。

○上議于政府曰:「忽剌溫在北方性强暴,邊將欲使之歸順久矣。然道路阻隔,無計招來,今斡朶里毛多赤獻議,往來忽剌溫地面,誘使歸順,功宜可賞。況自我四鎭至忽剌溫居處,其間豺暴者居之,不可使人來往?其部落强弱、爵秩高下、地面廣狹,專不知之,其於接待之際,豐殺厚薄,難以酌量。今賞毛多赤,使之不憚往來,密察風俗而告我,則我可以知接待之節矣。野人性本貪利,若聞毛多赤受賞,則興起而效之者必多矣。賞衣一襲、靑紅緜布各二匹、紙三十卷何如?忽剌溫若見賞給之物,則無乃有不均之歎乎?送於都節制使以給,而令監護官密諭此意於毛多赤何如?」

領議政黃喜等議:「毛多赤賞給之物,依傳旨數目,送於都節制使,令監護官密諭爲便。」右議政許稠議:「毛多赤例賜外,勿加賞賜,且不可引見。」右贊成李孟畇、右參贊崔士康等議:「賞賜之物,雖送都節制使以給,不無誇說於忽剌溫,依他例賜給。」左贊成申槪議:「衣服及紙,送都節制使以給,靑紅緜布四匹不給亦可。」從黃喜等議。

7月2日[编辑]

○甲申,孝寧大君病劇,命設祈禱精勤于上林園。

○遣宦官裵萱,召僧行乎於咸陽。

7月3日[编辑]

○乙酉,議政府據工曹呈啓:「杠軸局別坐,皆以譯語人充差者,專以往來中國,傳習杠軸體制,今出使頻數,無暇考察,漸致陵夷。今後別坐一人,以朝官差任,專委考察。」從之。

7月4日[编辑]

○丙戌,祈晴于北郊。

○佐志源胤遣彦左衛門等三人,宗貞盛遣左衛門四郞等六人,來獻土宜。

7月5日[编辑]

○丁亥,傳旨各道監司:

《農桑輯要》云:「水稻三月種者爲上時,四月上旬爲中時,仲旬爲下時。早稻二月半爲上時,三月爲中時。黍穄三月上旬爲上時,四月上旬爲中時。」《四時簒要》云:「穀種二月上旬爲上時。」《農事直說》註云:「節晩耕種者不實。」又以今人已驗之事言之,早種則所出倍多,晩種則禾穀盛長而所出少矣。以此觀之,凡稼穡皆以早耕種爲貴,本國之人,性本怠惰,不早耕種,馴致芒種之後者,蓋多有之。雖當歲豐,未免饑饉,良以此也。然節候有早晩,土地有寒燠,民力有多寡,不可一槪施之也。大抵法立則監司守令必刻期催督,俾民興怨,卿宜體此意,使守令審其節候,量其民力,省徭役早勸課,勿令失時。其前所諭秋耕之術,使守令幷書,掛諸左右,常接乎目,以時勸課。

7月6日[编辑]

○戊子,御勤政殿受朝。忽剌溫吾魯河衞指揮僉事雙管奴等二人,剌郞吉衞指揮捨籠哈所送指揮僉事多不落等三人、亦馬何衞指揮殺殺所送付羊古等二人,各獻土宜,引見于殿內。忽剌溫等皆俯伏,上命起坐,仍敎曰:「道遠時熱,艱苦而來。」皆答曰:「歸順心切,不知道路之遠、霾熱之苦。」命饋于勤政殿西廊。

○司諫院上疏曰:

從諫如流,人君之美德;有懷必陳,臣子之至情。臣而盡言,君能納諫,然後事無過擧,而爲治之道得矣。頃者竊聞佛骨捨利,藏在禁內,具陳情由,請置于外,殿下卽命曰:「將出于外。」臣等不勝欣忭,以待出外之日,未得聞命,心實缺望。臣等以爲佛氏之道,詭怪誕妄,背倫逆理,於其治道,未有小補。今我聖上深燭是理,旣減諸宗,又罷內佛堂,凡其排斥之道,夐越前古,豈意今日佛骨捨利藏諸內府乎?竊料殿下非敢崇信此物,但以祖宗所傳,未遽出外耳。然佛家之物,宜置佛宇,若藏之內府,則其於垂憲萬世之意何如?敬鬼神而遠之之意,亦何如?伏望殿下,俯從臣子之情,亟命出外。

不允。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女眞文字,恐將廢絶,曾設生徒六人,給副司正或隊長遞兒一,專使肄習,後以遠方之人艱於旅寓,聽其分番,一年相遞,數少生徒,分番上下,或作或輟,誠爲未便。請加六人,合爲十二,加給副司正司勇遞兒各一,除分番,常令肄業。

從之。

7月7日[编辑]

○己丑,司諫院啓曰:「臣等前請出佛骨與捨利,未蒙允許,臣等不勝缺望。」上曰:「予非崇信也。且諫院曾以爲汚穢,旣爲汚穢之物,則出置興天舍利閣,亦不可也。」對曰:「臣等非以殿下爲崇信也,亦非以佛骨爲汚穢也。但佛骨在於佛宇,乃得其所耳。」上曰:「予當從之。」

○議于政府六曹曰:「斡朶里住居境內,而猶有移動之心久矣。今已蒙奏準,童倉等仍舊安業,其不能擅自遷徙,一也。四鎭領兵而居,以示制御之威,其不能遷徙,二也。酋長雖欲移徙,管下之人,皆不肯從,棄管下而獨徙,則爲匹夫而已,其不能遷徙三也。彼久居斡木河,自在耕牧,安心土着,一朝棄已熟之田,挈家遠徙,依付草木之間,亦人情之所不忍也,其不能遷徙,四也。以是觀之,固無移徙之疑矣。然童倉求婚於滿住,期已定矣。旣而以滿住寇我本國辭之,乃求婚於本國之人。大抵斡朶里酋長不娶管下,必求婚於同類之酋長或兀狄哈或兀良哈或忽剌溫。今童倉不求於彼,而求於此,其向化誠僞,雖未可知,其外貌則亦可尙已。端川以北之人,皆是女眞遺種,向化已久,國家差役,無所不爲,與本國舊民無異,獨斡朶里猶未順服,爲我邊境之虞。今從童倉所願,許娶會寧良家之女。彼雖率歸,必往來婦家,以告雜種野人動靜聲息,此待夷狄之一策也。古之帝王,或以公侯之女或以宗室之女,下嫁於夷狄,此則不得已而爲之,其事大矣。童倉則不然,其管下之人侍衛京中者,許娶公處之婢,或嫁良夫之産。今其酋長誠心效順,而以近境良家女妻之,此事之小者也。反以爲無前例,不肯聽從,甚未可也。或云:」今許童倉則彼諸種,皆援例求之,其慙不可長也。「予亦以前日所無之事,不可輕易爲之。然境內酋長子弟之求婚者,幾人乎?若其管下之人則誰能仰告於我,以求婚乎?但今告童倉曰:」汝娶本國之女,仍置本處,往來彼此,則可矣。若率歸汝家,不肯往來,則誠心向國之意未著,汝何以處之?「如此告諭何如?」

領議政黃喜議:「古者中國許婚夷狄,不得已而行之,不可取法。今童倉許婚,千思萬慮,未知其可也。今姑停之,以觀其變,然後更議何如?」右議政許稠議:「請依上敎。」左贊成申槪議:「會寧爲我境內,且旣許婚,而禁其率妻而歸,則似乖於女歸夫家之義,又乖於許婚之義,且使彼反生疑間之心,非大國待夷狄之道也。請從情願。」左參贊趙啓生等議:「曾聞童倉與滿住求婚久矣。今若辭彼而誠心求婚,則擇四鎭有産業良家之有姿色處女,官給資粧,從自願婚嫁可也。」右贊成李孟畇等議:「今童倉絶婚於滿住,求婚於本國之人,其情可尙,宜準其請。」

○議政府據禮部呈啓:「凡中外各衙門公務文書,只書年月日,不塡時刻。因此後日文書發起緩急,無憑可考,今後啓達文書,必皆塡寫時刻。且凡大小奉使者,幷寫所在之地,以憑後考。」從之。

○北靑雨雹。

7月8日[编辑]

○庚寅,春秋館啓:

史臣鄭道傳等修《高麗史》,至僞朝辛禑父子,皆斥書禑、昌。臣等謹按漢呂后立他人子爲惠帝,後漢史旣書帝,而《資治通鑑》及《綱目》,亦以帝書之。宋蒼梧王始終事跡,悉與禑同,而《南史》稱廢帝,《資治通鑑》標題稱蒼梧王,及敍事則皆書帝,《綱目》亦例書宋主。至如凡盜據僭號者,猶得稱某主,而未嘗斥名,蓋傳其實也。又《綱目》,非正統者,兩行分註,必書名,如魏文帝曹丕、吳太帝孫權之類。無常諡者,亦書名,如晋海西公書帝奕太和元年之類,此其變例也。今禑雖旽子,恭愍王名爲己子,付托大臣,而至受帝命,在位十四年,則尤非他盜據僭號者比,不可不成之爲君也。然禑、昌旣非正統,又無封諡,似不得專以蒼梧王比也。其標題所稱,依魏帝曹丕、晋帝奕例,稱廢王禑、廢王昌。至敍在位時事,則依蒼梧王例,因當時臣民所稱史氏所書,或稱王或稱上,不沒其實何如?

從之。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諸島牧場牧子,每朔贏糧往來,生理艱苦。許於場內煮鹽,仍取鹽稅,以供瘦病馬料。」從之。

7月9日[编辑]

○辛卯,司諫院上疏曰:

臣等竊惟僧徒之政,古無其制,而非所以治天下國家之道也。高麗太祖統一之初,以術士壓勝之道,山水背處,營建寺社,納田與奴,安佛迎僧,乃立共議之政,而嘗謂功臣崔凝曰:「新羅之季,佛氏之道,入人骨髓,今三韓甫一,人心未安。若遽去佛,必致驚駭。」乃作訓曰:「宜鑑新羅之好佛以底於亡,又禁後代君王私作裨補願刹。」以此觀之,則其所以營寺社設僧政者,不越乎壓勝鎭服,收合人心之術而已。降及後世,崇信佛道,僧選僧職之法,盛行于世,而貪名慕利之徒,爭望諸寺住持,土田之租、奴婢之貢,以爲私用,恣行不義,其來久矣。惟我盛朝,聖聖相承,漸次除治,旣減寺社,又削田丁,僧徒禁令,載在令甲。逮我殿下,遹追先志,合六宗爲二宗,革私刹爲學堂,土田臧獲,悉屬公家,其所以芟夷剪除之者,眞曠古所未聞也。獨於僧選之擧、僧政之法,尙循舊習,僧職署經臺諫,髣髴乎朝官之例,又於子午卯酉,例擧僧選,侔擬乎取士之規,豈非前朝之弊法,未盡革於今日者乎?臣等以謂有君臣之分,然後有爵命之加。官爵,人君所以待臣下之名器,不容濫施於異類。惟彼緇徒辭親出家,則割父子之恩;納錢免丁,則絶君臣之義,違天理外人倫者也。豈宜比諸朝列,選其才而授以爵命,以異端之徒雜於銓注之間乎?無補於國家,有累於治道,莫此若也,而況此輩背其師說,惟利是求,希望奔走,患得患失,甚於俗流,其於淸淨寡欲之敎、離世絶俗之意何如哉?間有持戒之僧,視此指爲名利而賤之也。然則僧徒有職,非惟有累於明時之盛典,抑亦有違於佛氏之敎也。伏望殿下鑑三代設官之正典,戒前朝濫觴之積弊,革罷僧選僧職之法,其於京外諸寺,擇年高者,以爲一寺之長,俾幹一寺之事。

不允。

○還給李具商等十九人職牒。

○祈晴于宗廟。

7月10日[编辑]

○壬辰,議于政府六曹曰:「踏驗損實之法,祖宗已行,《六典》所載,然踏驗之際,未得其人,或懜然不察,或牽於私情,以損爲實,以實爲損,豪富之田,未有多實者,貧賤之田,未有爲損者。法之多弊,孰有甚於此者乎?故去年欲行貢法,中外之民,擧皆知之,然歲凶時歉,不宜新法,事寢不行。予平時料事,其終不如意者多矣,而近來氣已衰耗,雖易見利害之事,尙不欲更舊制,而況如此饑饉之餘,新法之行,終始利害,不能徹見,予乃强欲行之乎?

貢法今雖不行,後世子孫,必有更議而欲行之者。今法制已定,民已熟知,不可輕易棄之也,若姑息曠年,則事之難易,相去遠矣。予聞慶尙、全羅兩道之民,望其貢法之行者多矣。今令兩道訪于民間,民之欲者三分之二,則姑試於兩道;未滿三分之二,則不必强行。若行此法而弊生,則隨卽改定,庶乎無弊。然予心,非必欲行此法也。卿等熟知此法利害,速議以啓。」

領議政黃喜、右贊成李孟畇等議曰:「慶尙、全羅兩道之民,土地沃饒,以貢法爲便者多矣,若江原、黃海之民,去年聞貢法之令而病之者多,故遂寢不行。如欲試驗,先行於江原、黃海兩道,民樂從之,則何難行於下三道乎!不須更問。」右議政許稠議曰:「貢法,慶尙、全羅之民,雖曰欲行,他道之民不欲者多,斷不可行。依舊損實,務得中正。」左贊成申槪、左參贊趙啓生、兵曹判書皇甫仁、工曹判書成抑、參判柳季聞等議曰:「宜依上敎。」右參贊崔士康議曰:「他道之民不欲貢法,則不可强行於兩道。若用貢法於兩道,則不可用損實於他道,宜令各道訪問便否,一體試之。」刑曹判書鄭淵議曰:「大槪富人多執良田,貧民所耕,率皆塉薄,故貢法,富者所樂,貧者所惡。今慶尙、全羅兩道欲行貢法者,雖三分之二,臣恐皆豪富之所爲。且於踏驗之際,豪富之田,未有多實者,容或有之,其數必小,豈如貢法益富之多?臣竊疑依舊踏驗爲便。」兵曹參判辛引孫議曰:「丙辰旱乾,近古所無。忠淸、慶尙之民,專蒙國家賑恤之恩,僅保軀命。以全羅所蓄之穀,移忠淸四十餘萬石,移慶尙三十餘萬石,救活百萬蒼生之命。丁巳亦非有年,民尙饑饉,今年雖曰禾稼茂盛,然自夏至秋,霾霖不霽,且有風變,未可必其有年也。饑饉之餘,務要安靜,不可搖動。若遣人訪其便否,則民間豈無搔擾之弊乎?臣妄意姑待來年行之,未晩也。」兼判戶曹事安純議曰:「踏驗損實之弊、貢法試行之便,年前已略陳之矣。雖小事,急遽而行之,則必有後弊,況此大事,未可遽行。全羅監司、慶尙道都事拜辭之日諄諄命之,巡行州郡,備細訪問民情好惡,具辭以聞後更議何如?」禮曹判書權踶議曰:「大抵新法十倍有利於舊法,則改之可也。今損實之法,誠爲不中,然貢法亦難得中,論其弊,則不甚相遠也。且今田制,我朝受命最初事也,亦恐不敢輕改也。且慶尙、全羅二道,田品最好,種小獲多,其喜貢法固宜也。然其山郡田薄之民,必不願也,況他道乎?臣臆謂不改爲便。若曰姑試二道,則此大事也,亦不可急急爲之,願遣朝官,細訪民情定議何如?」禮曹參判安崇善議曰:「踏驗損實之法,誠有如上敎。欲行萬世之法而疾速訪問,則民之情願、法之利害,何以灼知而取捨哉?且喜舊厭新,人情之常。愚民眩於利害,牽制一民之好惡而發言,則從少從多,恐難決焉。願遣朝官,出入閭里,徐行咨訪,啓聞後定議何如?」戶曹參判禹承範議曰:「損實踏驗,多致失中,故貢法便否,已曾訪問議定。宜於慶尙、全羅兩道,立此貢法,試驗數年,以見民情。」吏曹判書河演議曰:「國初受陳告,只審損處,後因都田審驗,姦猾得以容私,然遣特使,專心考察,猶有畏憚之心。又其後令其道首領官代其任,務煩地廣,雖至一朔,未及遍行,巨姦老猾益肆其私,其弊不可勝言。伏覩上敎,訪問貢法可否於慶尙、全羅之民,臣妄意慶尙之安東道、全羅之錦山道之民,必不欲也。是無他,安東、錦山,地品之塉薄者也。若一樣取稅,豈無怨咨?且雖慶尙、全羅等地,豈年年爲上等哉?驗之往年,可觀矣。臣前獻議,請立九等收稅之法,令監司每於秋成,具某邑爲幾等啓聞收稅,臣議不副衆議。臣至今反復思之,不能無悶。今敎旨:『姑行此法,弊生則隨卽改定。』臣竊意先後甲庚三日,大《易》之訓也。如敎訪問貢法之可否,然後次問九等錯收之法,上裁施行何如?」戶曹判書沈道源議曰:「貢法,天下古今之所由,安有法未便於民,而經久不廢如此者乎?今朝議有異同,恐法有未得詳而然歟?難於新法而然歟?大抵人情怯於新法,今若問於慶尙、全羅道之民,雖有欲行之者,恐從風而靡矣。然此非新法,特欲復古而已,何必更從其多者乎?姑行於兩道以試之何如?」上曰:「其云不可行者則已矣,其云可行者,或云訪問而後行,或云不必訪問,議又不一,須更歸一而後定之矣。明日更議。」

7月11日[编辑]

○癸巳,召安純、申槪、趙啓生、河演、沈道源、皇甫仁、柳季聞、禹承範、安崇善等更議,純、槪、啓生、演、道源、甫仁、季聞等議曰:「貢法便否,旣以訪問,姑於慶尙、全羅兩道試驗便益。」承範、崇善曰:「圖大事者不謀於衆,姑試曾定之法於全羅、慶尙兩道。」遂定議,令於慶尙、全羅兩道,試用貢法。

○議于禮、兵曹曰:「今令監護官因閑話謂童倉曰:『汝欲受我國官爵,以效誠心,其意可尙。然汝旣受中國官爵,又授本國之職,退居邊境,心懷兩端,則雖授本國之職,於汝何益乎?我國家亦不爲此無名之事矣。汝若侍衛京中,則不可無職事,旣受職事,則俸祿亦隨之矣。旣受俸祿,又娶良家之女,以有室家奴婢,如馬邊者例,或入直王宮,或公參官府,或來往本土,撫有管下,則永享富貴,以遺子孫無窮之計。』如此告諭,以觀其志何如?」

禮曹判書權踶、兵曹判書皇甫仁等皆曰:「可。」議于政府曰:「野人生長草野,以飛放打圍爲事,不喜羈係一處。今之從仕京中者,率皆無賴之徒,無所依托,仰望衣食者也。其酋長則固無一人來仕,獨馬邊者自其父來仕,其意可賞,故予之待遇,亦特異於他人。然其伯叔兄弟在斡木河者,自樂其土,終不求仕,其性然矣。今童倉則自以酋長之裔,率管下挺身來朝,革面效順,旣求婚姻,且欲宿衛,其誠固不淺也。同來管下人力沮之以爲:『若留于此,則吾輩伊誰撫乎?』發怒詰責之,然後童倉曰:『我亦回去矣。』然猶不忘侍朝之志,每發於口,予欲令監護官告諭童倉,以觀其志。議諸權踶等,皆以爲:『可也。』酋長誠心求仕,此機似不可失也。何以處之?擬議以啓。」

僉曰:「似爲未便,姑停以待後議。」遂命停之。

○命還佛骨舍利及佛象於興天寺。

7月13日[编辑]

○乙未,祈晴于太一。

7月14日[编辑]

○丙申,上以廣平大君璵第間架逾制,命撤毁之。承政院啓曰:「旣已造,請勿毁。」遂停撤毁之命。

○傳旨平安道都節制使:

行上護軍崔寶老上言:「閭延等處賊人可渡水淺之處,非一。且水底皆石,難設木杙。請俟氷堅,輸積大石於氷上,氷解而自沈水底,變爲險阨,馬不得渡,雖或步而潛入,亦無牛馬擄掠之心。」今此布置,雖不足信,邊方大計,靡所不爲,事之便否,其密以啓。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慶源、會寧土官各衛隊長隊副,元額四十,今革隊長二十、隊副一十;寧邊土官各領隊長,元額二十六、隊副五十三,今革隊長十一、隊副十九,各以其數新置司勇。其散官則正九品,稱展力徒尉;從九品稱效力徒尉。」從之。

7月15日[编辑]

○戊戌,御勤政殿受朝。

○護軍南薈、司直曹敏回自茂陵島復命,進所捕男婦共六十六及産出沙鐵石鍾乳生鮑大竹等物,仍啓曰:「發船一日一夜乃至。日未明,掩襲人家,無有拒者,皆本國人也。自言聞此地沃饒,年前春潛逃而來。其島四面皆石,雜木與竹成林,西面一處,可泊舟楫。東西一日程,南北一日半程。」

○對馬島宗貞盛遣左衛門四郞,宗茂直遣孫四郞等四人,左志源胤遣五郞四郞等四人,周布兼貞遣次郞左衛門等,來獻土宜。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茂陵島雖係本國之地,海中絶域,國家不置縣邑久矣。其擧家逃隱者,與謀背本國無異,請鞫其情。」從之,仍傳旨江原道監司:

茂陵島捕來之人,追其逃避之罪,不加撫恤,則慮恐觸署生疾,或致飢困,卿宜曲加矜恤。

7月17日[编辑]

○己亥,忠淸道水軍處置使李樺、江界判官李埤等辭,引見,皆賜弓矢。

○復興舍利閣之役。

○慶尙道監司啓曰:「軍威人都雲奉植竹後園,每日玩賞。雲奉死,其妻徐氏年二十八,朝夕就園,抱竹哀慕,常如始死者十七年,一日白竹生於後園。昔皇、英泣湘,班竹生;宋仰忻盡孝廬墓,亦有白竹之瑞,郡守楊蟠表其里爲孝廉坊。今徐氏堂後生竹,亦變常質,以表素節,旌門復戶,以勸後來。」

命旌其門。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今改架閣庫副錄事爲議政府錄事,然架閣庫所掌文書汗漫,祿官之仕本庫者唯二人,慮恐失於覺察,以致文書之失。請以議政府錄事五人,兼差架閣庫副錄事。」從之。

7月18日[编辑]

○庚子,牛峯縣男一人震死。

○僧行乎來自咸陽,命館于興天寺。

7月19日[编辑]

○辛丑,司憲府啓:「前此朝官有所犯,劾問不承,則啓收職牒,而句問定罪之後,竝不還給,有違因罪差等收取之法。乞今後各因其罪差等收取,餘竝還給,永爲恒式。」從之。

7月20日[编辑]

○壬寅,咸吉道經歷鄭麟孫辭,引見曰:「連年凶荒,且今歲未熟。汝往與都觀察使同心協力,以救邊民。」

○特賜斡朶里毛多赤衣一襲、靑紅緜布各二匹、別文踏席六張、奏紙三十卷。且問忽剌溫酋長之數、部落强盛、所居相距遠近,仍命饋之。

7月21日[编辑]

○癸卯,黃海道延安府男一人震死。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今定四孟朔頒祿之制,請以在先一年所頒,酌定其數。第一科正一品,前此初番中米全六石、糙米全四十一石、田米全一石、豆平二十三石、紬六匹、正布十五匹、錢九百文;二番中米全八石、糙米全七石、田米全一石、麥全十石。今改春等中米四石、糙米十石、田米一石、豆十二石、紬二匹、正布四匹、錢九百文;夏等中米四石、糙米十六石、田米一石、紬二匹、正布四匹;秋等中米三石、糙米十一石、麥十石、紬一匹、正布四匹;冬等中米三石、糙米十一石、豆十一石、紬一匹、正布三匹。

第二科從一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五石、糙米全三十七石、田米全一石、豆平二十一石、紬五匹、正布十五匹、錢九百文;二番中米全七石、糙米全六石、田米全一石、麥全九石。今改春等中米三石、糙米十石、田米一石、豆十一石、紬二匹、正布四匹、錢九百文;夏等中米三石、糙米十四石、田米一石、紬一匹、正布四匹;秋等中米三石、糙米十石、麥九石、紬一匹、正布四匹;冬等中米三石、糙米九石、豆十石、紬一匹、正布三匹。

第三科正二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五石、糙米全三十四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十八石、紬五匹、正布十四匹、錢九百文;二番中米全七石、糙米全六石、田米全一石、麥全九石。今改春等中米三石、糙米九石、田米一石、豆九石、紬二匹、正布四匹、錢九百文;夏等中米三石、糙米十三石、田米一石、紬一匹、正布四匹;秋等中米三石、糙米九石、麥九石、紬一匹、正布三匹;冬等中米三石、糙米九石、豆九石、紬一匹、正布三匹。

第四科從二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五石、糙米全三十二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十七石、紬五匹、正布十四匹、錢九百文;番中米全七石、糙米全五石、田米全一石、麥全八石。今改春等中米三石、糙米八石、田米一石、豆九石、紬二匹、正布四匹、錢九百文;夏等中米三石、糙米十二石、田米一石、紬一匹、正布四匹;秋等中米三石、糙米九石、麥八石、紬一匹、正布三匹;冬等中米三石、糙米八石、豆八石、紬一匹、正布三匹。

第五科正三品,前此初番中米全四石、糙米全二十七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十五石、紬四匹、正布十三匹、錢八百文;二番中米全七石、糙米全五石、田米全一石、麥全七石。今改春等中米三石、糙米七石、田米一石、豆八石、紬一匹、正布四匹、錢八百文;夏等中米三石、糙米十石、田米一石、紬一匹、正布三匹;秋等中米三石、糙米七石、麥七石、紬一匹、正布三匹;冬等紬一匹、中米二石、糙米八石、豆七石、正布三匹。

同五科正三品,前此初番中米全四石、糙米全二十六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十五石、紬四匹、正布十三匹、錢七百文;二番中米全六石、糙米全四石、田米全一石、麥全七石。今改春等中米三石、糙米六石、田米一石、豆七石、紬一匹、正布四匹、錢七百文;夏等中米三石、糙米九石、田米一石、紬一匹、正布三匹;秋等中米二石、糙米八石、麥七石、紬一匹、正布三匹;冬等中米二石、糙米七石、豆八石、紬一匹、正布三匹。

第六科從三品,前此初番中米全四石、糙米全二十三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十四石、紬三匹、正布十三匹、錢五百文;二番中米全六石、糙米全四石、田米全一石、麥全七石。今改春等中米三石、糙米六石、田米一石、豆七石、紬一匹、正布四匹、錢五百文;夏等中米三石、糙米八石、田米一石、紬一匹、正布三匹;秋等中米二石、糙米七石、麥七石、紬一匹、正布三匹;冬等中米二石、糙米六石、豆七石、正布三匹。

第七科正四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三石、糙米全二十一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十三石、紬二匹、正布十二匹、錢七百文;二番中米全五石、糙米全四石、田米全一石、麥全六石。今改春等中米二石、糙米五石、田米一石、豆七石、紬一匹、正布三匹、錢七百文;夏等中米二石、糙米八石、田米一石、正布三匹;秋等中米二石、糙米六石、麥六石、紬一匹、正布三匹;冬等中米二石、糙米六石、豆六石、正布三匹。

第八科從四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三石、糙米全十九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十二石、紬二匹、正布十一匹、錢七百文;二番中米全五石、糙米全四石、田米全一石、麥全六石。今改春等中米二石、糙米五石、田米一石、豆六石、紬一匹、正布三匹、錢七百文;夏等中米二石、糙米八石、田米一石、正布三匹;秋等中米二石、糙米五石、麥六石、紬一匹、正布三匹;冬等中米二石、糙米五石、豆六石、正布二匹。

第九科正五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二石、糙米全十七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十一石、紬一匹、正布十一匹、錢七百文;二番中米全四石、糙米全四石、田米全一石、麥全五石。今改春等中米二石、糙米四石、田米一石、豆六石、紬一匹、正布三匹、錢七百文;夏等中米二石、糙米六石、田米一石、正布三匹;秋等中米一石、糙米六石、麥五石、正布三匹;冬等中米一石、糙米五石、豆五石、布二匹。

第十科從五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二石、糙米全十六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十石、紬一匹、正布十匹、錢七百文;二番中米全四石、糙米全四石、田米全一石、麥全五石。今改春等中米二石、糙米四石、田米一石、豆五石、紬一匹、正布三匹、錢七百文;夏等中米二石、糙米六石、田米一石、正布三匹;秋等中米一石、糙米五石、麥五石、正布二匹;冬等中米一石、糙米五石、豆五石、正布二匹。

第十一科正六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二石、糙米全十四石、田米全一石、豆平九石、紬一匹、正布十匹、錢五百文;二番中米全三石、糙米全四石、田米全一石、麥全四石。今改春等中米二石、糙米三石、田米一石、豆五石、紬一匹、正布三匹、錢五百文;夏等中米一石、糙米六石、田米一石、正布三匹;秋等中米一石、糙米五石、麥四石、正布二匹;冬等中米一石、糙米四石、豆四石、正布二匹。

第十二科從六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二石、糙米全十三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八石、紬一匹、正布九匹、錢五百文;二番中米全三石、糙米全四石、田米全一石、麥全四石。今改春等中米二石、糙米三石、田米一石、豆四石、正布三匹、紬一匹、錢五百文;夏等中米一石、糙米六石、田米一石、正布二匹;秋等中米一石、糙米四石、麥四石、正布二匹;冬等中米一石、糙米四石、豆四石、正布二匹。

第十三科正七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一石、糙米全十一石、田米全一石、豆平五石、正布七匹、錢二百五十文;二番中米全二石、糙米全四石、田米全一石、麥全三石。今改春等中米一石、糙米三石、田米一石、豆三石、正布二匹、錢二百五十文;夏等中米一石、糙米四石、田米一石、正布二匹;秋等中米一石、糙米四石、麥三石、正布二匹;冬等糙米四石、豆二石、正布一匹。

第十四科從七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一石、糙米全十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四石、正布六匹、錢二百五十文;二番中米全二石、糙米全四石、田米全一石、麥全三石。今改春等中米一石、糙米三石、田米一石、豆二石、正布二匹、錢二百五十文;夏等中米一石、糙米四石、田米一石、正布二匹;秋等中米一石、糙米三石、麥三石、正布一匹;冬等糙米四石、豆二石、正布一匹。

第十五科正八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一石、糙米全七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四石、正布四匹、錢二百文;二番中米全一石、糙米全五石、麥全二石。今改春等中米一石、糙米二石、田米一石、豆二石、正布一匹、錢二百文;夏等中米一石、糙米四石、正布一匹;秋等糙米三石、麥二石、正布一匹;冬等糙米三石、豆二石、正布一匹。

第十六科從八品,前此初番中米全一石、糙米全六石、田米全一石、豆平四石、正布四匹、錢一百文;二番中米全一石、糙全四石、麥全二石。今改春等中米一石、糙米二石、田米一石、豆二石、正布一匹、錢一百文;夏等中米一石、糙米三石、正布一匹;秋等糙米三石、麥二石、正布一匹;冬等糙米二石、豆二石、正布一匹。

第十七科正九品,前此初番糙米全五石、田米全一石、豆平三石、正布三匹、錢五十文;二番糙米全三石、麥全一石。今改春等糙米二石、田米一石、豆二石、正布一匹、錢五十文;夏等糙米三石、正布一匹;秋等糙米一石、麥一石、正布一匹;冬等糙米二石、豆一石。

第十八科從九品,前此初番糙米全五石、田米全一石、豆平二石、正布二匹、錢五十文;二番糙米全三石、麥全一石。今改春等糙米二石、田米一石、豆一石、正布一匹、錢五十文;夏等糙米三石;秋等糙米一石、麥一石、正布一匹;冬等糙米二石、豆一石。

科外權務,前此初番糙米全三石、田米全一石、豆平二石、正布二匹;番糙米全二石。今改春等糙米一石、豆一石、正布一匹;夏等糙米二石;秋等糙米一石、田米一石、正布一匹;冬等糙米一石、豆一石。

從之。二十斗爲全石,十五斗爲平石。」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

「分禮賓寺別養猪一百口、常養猪一百五十口,使臣及隣國客人支待,似爲不敷。請令各道各官於詳定孶息數內牧官以上十五口、知官以上十口、縣官五口、京畿牧官八口、知官四口、縣官三口,定數別養,量宜上納,以供使客。其養猪勤慢,令界首官糾察。」

從之。

7月22日[编辑]

○甲辰,以禹承範爲慶州府尹。

7月23日[编辑]

○乙巳,議政府據禮曹呈啓:「繼母之服,依《大明律》,受敎申明,幷及繼祖母之服。議者疑禮文律文無繼祖母服之語,議論紛紜。僉知承文院事金何赴京,問於禮部楊、潘兩主事,答云:『繼母之服,卽與親母同,繼祖母之服,應與親祖母同。今朝官皆推而服之。』何見司察司員外及主事,問繼高、曾祖母服,答云:『卽同親高曾祖母,此皆以繼祖母推之耳。』以此觀之,自繼祖母至繼高、曾祖母之服,皆因繼祖母之服推之,允合情理,非苟焉之禮。其繼母繼祖母之喪制,一依受敎。」

命姑留之,更質問於中朝,然後立法。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

「巨濟、興善、南海三島,非海中絶域之島,只隔小水。居民專以漁採爲生,若禁小船,則生理實難。乞依沿海居民浦串往來船例,許三四隻以上,作䑸下海,其冒濫橫行者,令各官守令及附近各浦萬戶糾察。」

從之。

○傳旨吏、兵曹:

曾敎:「雖特旨除授之人,必審痕咎有無,更啓後除職。」然猶不辨痕咎,遽爾除職者,間或有之。今後雖有特旨,若可者則卽啓除職,如未辨痕咎者則具啓不得卽除之意,取旨施行,永爲恒

7月25日[编辑]

○丁未,視事。

○全羅道監司啓:「高敝人姜峻德刃傷父母兄及其官守令,雖在禁身死,加刑棄市。」令刑曹議之。刑曹啓:「峻德實是顚狂之人,請勿加刑棄市。」議政府駁議云:「參考《至正條格》,至元十七年八月,刑部呈:『濟南路申柳溫因風病擧發,遊走到家,見母阿李,用杏木窓櫺一根,於阿李腦後打訖,一下,卽時身死。參詳,柳溫雖因狂風,終犯惡逆,擬合處死。』都省準擬。大德十年五月,刑部議:『得眞定路靜安縣張佛留用捧將父張二打死。本人在禁病死,擬合將屍支解於市。』都省擬。今峻德雖有顚狂之疾,刃傷父母兄及其縣官,身犯惡逆之人也。依監司所啓,依律加刑。」

從之。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今年已曾入居鄕戶及驛吏,幷三百八十餘戶,人口五千三百三十餘名。今若以各道元定之數徙入,則人口亦不下二三千矣。其道端川以南,因水傷禾,其土地可以容居,倉廩可以賑濟與夫經過道路各官各驛支待便否,備悉啓達。

○刑曹啓:「鏡城囚末應實謀人,按律斬不待時。」從之。

7月26日[编辑]

○戊申,御勤政殿受朝。

○傳旨江原道監司:

茂陵島,本人物所居之處,自昔往來之地也。然近日差人經涉大洋,尙恐險阻,夙夜憂慮,況此蓼島,雖稱在某處,固無來往之者?予以衰老之年,敢望尋覓?但本島,諺稱在襄陽之東,不可不知其在何處也,卿宜更加訪問以達。

○以中樞院副使宋頎爲聖節使。司憲府啓曰:「頎,武人,不識國家大體,且不知古今事變,今遽以爲聖節使。方今朝廷賢俊布列,擧事詳密,國家有北方野人之釁,儻若朝廷問國家之政治、野人之事變,則恐不能專對,以致辱命矣。乞更擇代之。」上曰:「節日使,只進禮物表箋而已,頎雖無異能,忠直安靜,足當此任,今爾等之請如此,予當更議大臣以定。」遂議諸政府,僉曰:「宜從憲府之請。」從之。

○朔寧郡男一人震死。

○刑曹啓:「海州囚私奴於里、金毛知、婢準子、七寶等謀殺其主,按律,凌遲處死。」從之。

7月27日[编辑]

○己酉,尙州男一人震死。

7月28日[编辑]

○庚戌,幸西郊觀稼,命饋老人。

7月29日[编辑]

○辛亥,視事。

○刑曹啓:「牙山囚李會、淸州囚金成吉、金成美、成川囚金都致,竝謀殺人,按律,斬不待時。」從之。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

今聞凡察,非猛哥帖木兒同父弟,而童倉幼弱之時,猶領管下,以爲一部酋長。今童倉年滿二十,體貌壯大,一部人心咸歸童倉,而輕凡察。卿久在邊境,必熟知形勢,斡朶里一部之心,果如予所聞歟?備細啓達。

宗瑞回啓:

凡察之母,僉伊官名甫哥之女也吾巨。先嫁豆萬官名揮厚,生猛哥帖木兒。揮厚死後,嫁揮厚異母弟容紹官名包奇,生於虛里、於沙哥、凡察、包哥。本妻之子,吾沙哥、加時波、要知則凡察與猛哥帖木兒非同父弟明矣。然猛哥帖木兒生時,如有興兵之事,則必使凡察領左軍,權豆領右軍,自將中軍,或分兵與凡察,故一部之人,素不賤惡。猛哥帖木兒死後,童倉與權豆妻,皆被擄未還,凡察乘其隙亟歸京師,受都督僉事之職,又受印信而還,斡朶里一部人心,稍附之。及權豆妻與童倉生還,且得遺腹之子,一部人心,皆歸於權豆之子與童倉。其後權豆之妻輕薄善罵詈,童倉愚弱,一部稍稍失望。其赴京也,朝廷薄童倉,而厚凡察,賜凡察以玉帶,且命凡察曰:「汝生時管一部,死後幷印信與童倉。」以此一部之人不得已附於凡察,然其心則或附童倉,或附權豆之子,時未有定。

7月30日[编辑]

○壬子,以李堅基爲戶曹參判,閔義生工曹參判,南宮啓漢城府尹,許詡左副承旨,李世衡右副承旨,裵桓僉知中樞院事,崔萬理集賢殿副提學,金滉右獻納,柳季聞黃海道都觀察使。

八月[编辑]

8月1日[编辑]

○癸丑朔,御勤政殿受朝。童倉辭,引見于殿內,上曰:「險遠之路,辛苦而來。」倉對曰:「我及父兄,俱沒於賊,我幼少無知,來覲太晩,惶恐無地。」上曰:「已知汝誠心。」倉曰:「我父旣仕本國,我亦望受職侍衛。」上曰:「汝之好意,予已知之。」倉又曰:「先父管下三十餘戶,搬移薰春地面,欲於所居斡木河完聚,不敢擅便。」上曰:「遠處之事,予未悉知,更訪區處。」罷朝,遂賜宴于勤政殿西廊,仍賜衣一襲笠靴鞍馬及緜布紬布共八匹,其從者亦賜物有差。宗貞盛遣八郞兵衛等二人,佐志源胤遣次郞左衛門等六人,宗茂直遣五郞左衞等二人,六郞次郞遣八郞等二人,來獻土宜。兀良哈都指揮劉卜兒看子仇羅等二人來獻馬。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

今童倉親啓:「先父猛哥帖木兒管下百姓三十餘戶,搬移薰春地面,欲於所居斡木河地面完聚。」其搬移之由、完聚便否,詳錄以聞。

宗瑞回啓:

薰春地面移接人十戶,夜春地面移接人二戶,共十二家。本非猛哥帖木兒管下,乃楊木答兀所擄開陽人也。權豆父子被殺後,或仍居斡木阿,或移夜春,或移薰春。前此,凡察率兵,與薰春兀良哈爭十二家,兀良哈拒之曰:「汝輩與楊木答兀擄掠皇帝百姓,汝是賊人,何故爭之?」凡察不得而還,卽告於臣曰:「願還吾百姓。」臣曰:「若原係爾管下,則義當還之,此人籍係開陽,義不可還。且爾等百姓相爭,何關於我?」其後屢告於臣,臣每以此沮之。然臣之本意則凡察之去就未定,且野人一處完聚則必生驕心,況欲悅凡察而取怨於兀良哈,非計之得也。

○初,成均館文廟奠謁致齋之日,生員崔漢卿、鄭臣碩浴於泮水,有一幼婦便服率二婢,步過泮水路,漢卿不衣冠,率然出搏幼婦以戲辱,婦堅拒,其女奴大叫曰:「我女主也。」臣碩歐逐二婢,乃助漢卿力制之,仍奪婦笠,歸于齋。二女奴奔告其家,其家使奴來視,則婦已解而失其所着之笠。又夜已深,漢卿亦去矣。奴卽告于館直宿官曰:「我,洪汝康奴也。未嫁女主微服避病,率小婢將歸大母宅,經由泮水,不意爲二儒所侵逼,脫裳强辱,愚幼婢子爲儒所歐逐,奔告于家,故來而未及見也。且儒生奪笠而來,請推還之。」正錄卽問齋生,漢卿、臣碩二人,俱自服曰:「我等但戲弄而已。」官招洪汝康家奴問之,答曰:「只欲恐之而已,實非女主,乃主之乳母女子也。」正錄一人紿曰:「汝主乳母,本無女子,何爲是言乎?」奴變曰:「非也,乃主之婢妾也。惡其聲而諱之耳。」官疑其說之三變,乃問曰:「妾與二小婢,俱在乎?將欲質問,汝可招來。」奴曰:「今朝因事皆出門外,今不在家。」官益疑之。於是名爲汝康子友明妾召央者告憲府,初以强奸未成,後言但戲弄而已,時人頗疑。然事干縉紳之家,無敢言者。至是憲府啓曰:「友明奴元萬,初稱女主,次稱乳母女,次稱婢妾,三變其說,惑亂人聽。鄭臣碩身爲祭執事,奪婦人笠以戲之,罪當笞四十,崔漢卿欲奸召央侵逼之,罪杖八十。」上曰:「所聞不至於此,更劾以啓。」憲府啓曰:「此事,專以告者之言決之耳。反覆覈之,而召央之言如是,不可更劾。」命杖漢卿八十。

8月2日[编辑]

○甲寅,視事。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今童倉言:「我父受職於本國與中朝,我亦願依父例而受職。且吾求婚於滿住,尋更思之,滿住,本國之賊,不宜婚媾,故欲婚於本國之人,永世効力。」肆令禮曹兵曹議政府僉議至于再三,或云可也,或云不可也,議論紛紜。除爵之事,後當更議,許婚之事,卿更詗察其志,如欲娶妻,鏡城、吉州居人,擇其富饒有奴婢且姿色美好者,妻之可也。其有資粧未備則官爲備給,亦可也。如其本道難辦之物,具辭啓達。彼若不欲,亦不必嫁也。卿更察其情,商搉以啓。

○刑曹啓:「百姓忘金及私奴李成殺人,律竝該斬。」從之。

○議政府據刑曹都官呈啓:「凡稱誤決而呈訴者,及其推劾,實爲誤決而改正者,十無一二。今推刷色正案垂成,姦猾之徒,苟延日月,卽呈誤決,其兩人皆得官決,互有得失者,許令聽理,餘皆不許聽理。」

從之。

8月3日[编辑]

○乙卯,刑曹啓:「高原人朴義生恃父功臣,陵辱本官守令。乞杖一百,依高麗故事黜鄕。」從之。

○監察孫士晟以其奴代選上奴之役而受其直,杖八十罷職。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四部學堂敎官數少,生徒廢業。請加置四部訓導各一,以成均館學官差定。」從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大小朝會,三品以下緩步就位未便,令司憲府糾察。」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各道牧場馬匹點閱時,驅馬軍用各浦當領船軍,如其不足,則用營鎭屬及守城軍,如又不足,量發烟戶軍。其京畿各牧場三歲及二歲雄馬之瘦弱不堪經冬者,刷送于京;下三道二三歲瘦弱雄馬,亦皆刷出,擇其良者送京。其體大將爲可用三歲馬,分養于內廂及各鎭各官,餘竝換易土馬以送,如有以良馬換易者罪之。平安、咸吉道兒馬,擇良者送京,餘竝分給其道貧寒軍士。」

從之。

8月5日[编辑]

○丁巳,議政府啓:「今倭人等多齎銅鑞鐵,絡繹不絶,若仍舊陸輸,則郵驛凋弊。今後竝令船輸洛東江,令洛東江隣近各官輪次轉輸于金遷,以站船輸入于京。仍諭倭人氷合時勿齎銅鑞鐵以來。」從之。

○以判中樞院事趙末生爲慶尙、全羅、忠淸三道都巡問使,審定各官城堡。

8月6日[编辑]

○戊午,御勤政殿受朝。宗貞盛遣光軌等八人,來獻土物。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各道監司遞代之期,曾依咸吉、平安兩道例,皆以二周爲期。然咸吉、平安,地連野人,反側生變,其爲監司,若非久任,則無以深察邊事,鎭服殊俗,故設爲土官,令監司兼尹平壤、咸興,須歷二周。其他諸道監司,非兩道之比,又無兼任休息之處,常行諸郡,守令賢否、生民休,雖一周之內,可以周知。且爲監司者,率皆年老之人,俾經二周巡行,跋涉之勞,實爲艱苦。乞依舊制,定爲一周。」

從之。

○判義州牧使李孟畛得石之似玉者靑白二塊於玉崐里以獻,賜孟畛表裏。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會禮軒架工人一百二十,登歌六十四,敎坊工人六十,共計二百四十四人。今都監所屬樂工二百十七名,旣爲不足,又因雜故,太半不足。乞加額一百二十七名,令選補充軍及公私婢嫁良夫所生充定。」從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諸取才衙門,皆以畫數授職,畫同乃計仕日多少,今昭格殿道流等,專以仕日授職,故所業道經,不肯習讀。今後四孟朔所試分數,明白置簿,通計畫數最多者去官;畫同,例用仕多者。」從之。

8月7日[编辑]

○己未,視事。

○咸吉道監司李叔畤、都節制使金宗瑞等啓曰:「今令本道北靑以南甲士番上于京,臣等以謂新邑未固,防禦最緊。況此界道路平易,李滿住忿恨未已,恐請兵於諸種野人,大擧來侵,秋冬備禦,誠不可不急也。安邊以北當番甲士,竝除番上,使之防戍。」從之。

8月8日[编辑]

○庚申,曲宴于康寧殿。

○平山白丁金用界夫妻及女壻俱震死,家亦盡燒。江華男一人,亦震死。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

今啓:「凡察、甫乙看、都乙溫言:『我等欲遣管下,招安滿住,但管下人到婆猪,而國家遣兵致討,則恐管下人被殺也。』臣答云:『國家之事,臣不及知,前日往討,不得已耳。國家本不好兵,今年必無兵事,爾宜放心使人。』」夫接待滿住之策,具載屢降內傳。且婆猪江土地沃饒,滿住累歲住居,營建家舍,耕牧自在。第緣作惡不已,累被邊將致討,不能安居,欲移住草河地面,而未蒙奏準,遠徙渾河之上,其流離失所明矣。近又聞滿住自移渾河之後,猶謂見討,竄居山谷,其地多虎豹,屢害牛馬,不能安業,糧餉匱乏,其管下人或持土物,往來開原,買賣覓糧,或往遼東,取保寄住,或買糧米鹽醬。如此者絡繹不絶,以此觀之,滿住之困於遷徙可知。古人之待夷狄也,來則撫之,去則不追,其來尙矣。滿住若改心向化,誠心歸順,親自來朝,或遣子弟宿衛,則予之厚待,將不下於巨兒帖哈矣。彼猶梗化不服,則何必遣人招來乎?雖不招來,其終困苦之極,意必革面而來矣。凡察、都乙溫、甫乙看等自願招安,則勿禁,不必拳拳請送,乃至云國家不好用兵,今年必無之,放心使人也。卿更考前後內傳之辭,酌量施行。

宗瑞回啓:

臣承內敎,不勝惶懼,然兵家之事,貴知敵情。今言滿住之情者,皆是傳言,而無親見之人。凡察管下之人,皆有因於滿住之黨,率隱滿住之情,雖百往百來,難得而知也。若甫乙看、都乙溫管下,皆是兀良哈。大抵斡朶里性姦,兀良哈性直,若兀良哈數十輩直往滿住窟穴,則其中一二人,必不隱滿住之情,況凡察、都乙溫、甫乙看等爭欲送人招安?甫乙看則乃欲自往,必是滿住暗送人,托三人求降也。臣雖無智慮,豈以夷狄招夷狄,敢露拳拳之意,而卑辭委聽於其乎?

8月9日[编辑]

○辛酉,傳旨吏曹:

四部學堂敎授、訓導等,雖已揀擇除授,而往往有不合師表者,敎誨陵夷。今後以經明行脩可爲師表者,精擇除授。

○命還給李恭全、吳寧老職牒。

○議政府因判中樞院事李順蒙上言啓曰:「船軍寄命水上,爲國藩籬,其任至重,故存恤之法,載在《元典》,至爲嚴密。近因昇平,沿海無虞,謂船軍無事,凡有興作,輒役船軍,暫無休息,船上禦侮之方,何暇鍊習?脫有急變,噬臍無及,實非所以安不忘危、慮遠備患之道也。乞自今京畿各所定進上物膳及各司該納物件外,京外大小工役,勿役船軍。若各官築城及修葺牧場木柵等事,皆於農隙,役以平民。每年藏氷,亦勿役船軍,令兵曹量定京畿及江原、忠淸上道各官烟戶軍役之,京畿賦役,量移他道。其船軍,皆以壯勇正軍立役,船上禦敵之方,每日肄習。」

從之。

8月11日[编辑]

○癸亥,宗貞盛遣沙蒙仇羅等十三人,宗茂直遣五郞次郞等六人,來獻土宜。

8月13日[编辑]

○乙丑,親祭于文昭殿。

○以權孟孫爲藝文提學,李士寬漢城府尹,裵桓工曹參議,趙候行僉知中樞院事,黃致身京畿都觀察使,兪孝通江原道觀察使。又以劉卜兒看子仇難爲義興司中領護軍,仍賜冠帶衣靴。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曰:「按《儀禮經傳通解續》:『久而不葬者,唯主喪者不除,其餘以麻終月數者,除喪則已。』註云:『其餘,期以下至緦也。除喪則已,月足而除,不待主人除也。然此皆藏之,至葬則反服之也。』《文獻通考》:『宋開寶九年太祖之喪,啓攢宮,上與群臣皆服如初喪。』本朝恭靖大王之喪,依宋制,啓殯發引,皆用初喪服。元敬王后喪,葬山陵日,更着初喪服。今士大夫葬日,有服之親,或不會焉。雖會葬者,亦着吉服,有違古制。願自今大夫士之喪,有服之親雖已除,猶必收藏,以待葬日,還着會葬,庶合古制。」

從之。

○議政府又據禮曹呈啓:「進士圓點之式,一依生員例。」從之。

○禮曹啓:「日本諸島倭人,已曾分等籍記,以爲接待之隆殺,而北方諸種野人,不曾簿籍。乞令咸吉道監司詳考野人等所居地方程途遠近、族屬殘盛,成籍以送。」從之。

8月14日[编辑]

○丙寅,李迹,大提學行之子也。孜,迹之同母兄逖之子,而蒙哥,迹之孼弟也。行嘗惡迹,以書責之,迹亦以書答之,辭甚悖逆,行怒,乃作書述迹不孝之事及不給田民之意,以遺其孫孜及庶子蒙哥。厥後行與迹復爲父子如初,及行卒,孜以祖遺書,欲全財産田民,迹亦出父所書分給財産文券,欲與孜分之。孜以爲:「非祖所成之書,乃僞書也。」遂訟于憲司。孜則據遺書訟迹前日不孝之事,迹亦訟孜平日不祀祖父及燒神主之事。憲司啓請先治孜不睦燒主之罪,以正風俗,而後乃治此事,遂命義禁府,與三省同覈李迹、李孜、蒙哥等。

○傳旨漢城府:

江原道之民,每當農隙,斫材作桴,沿流而下,至京江賣之,或有全以此爲業者,雖其營生之資,實是國家之利也。今聞沿江居住之人及京中謀利之徒,詐稱公處營繕,或托爲諸君及勢家之奴,預到龍津、芚彌等處,不與其直,威劫而奪之,或拘留不放,以延日月,抑而賣之,是亦盜賊之流也。而況山郡居民,備嘗艱險,累日轉輸,一朝見奪,良可憐憫!自今以後,嚴加糾察。

於是遣人搜捕,犯者甚衆,竝令沒官。時此弊大興,民甚苦之,出自宸衷,特發是命,人民大悅,朝野稱之。

8月15日[编辑]

○丁卯,月食。

8月16日[编辑]

○戊辰,御勤政殿受朝。

○兀良哈仇難辭,命饋之,仍賜衣一襲及笠靴紬綿布各二匹,又賜從人衣笠靴。

8月17日[编辑]

○己巳,視事。判府事卞季良無嫡子,拜其妾子英壽副司正,令主其祀。

○刑曹啓:「舒川囚申道者謀殺人,按律,斬不待時。」從之。

○慶尙道都節制使河敬復卒。敬復,晋州人也。壬午,中武擧,歷司僕副正,累遷至上護軍。庚寅,中重試武擧,超授僉摠制,未幾出鎭慶源,辛卯,復爲僉摠制。壬辰,出鎭鏡城,甲午,陞同知摠制,出爲咸吉道都節制使。丁未,拜議政府參贊,庚戌,陞判左軍都摠制府事,又令仍兼節制。壬子,判中樞院事。鎭北方凡十五年,恩威竝著,士卒樂爲之用,野人畏而愛之,苟非其義,雖一毫而不取,野人尤服其淸,國家倚以爲長城。乙卯,入爲議政府贊成,尋復判中樞院事。丙辰,罷歸田里,尋爲慶尙道都節制使,卒年六十二,人皆悼惜之。停朝市,官庀葬事。諡襄靖,甲冑有勞襄,柔德安衆靖。敬復性寬厚,美容儀,工射御。其在咸吉道也,夫人鄭氏資其俸祿起第宅,公還,怫然曰:「吾平生甘心於草屋,何起第之壯耶?」卽命撤之。子壻與隣里共請勿毁,然後乃止,此其立心之大槪也。有一子,曰漢。

8月18日[编辑]

○庚午,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今因馳報,知童倉將婚於滿住,卽令政府兵曹議之,僉曰:「童倉勢孤無依,旣告上國,欲移而不得,又來我朝,求婚而不得。大抵去危就安,人之常情,倉雖小醜,豈無安危之計乎?倉乃幹朶里之正宗也。後日權豆之子年長,則童猛哥帖木兒麾下之人去就,未可知也。時皆歸心於倉,若連姻於滿住,則豈無後日之虞乎?令會寧節制使責童倉曰:『我頻聞汝欲婚於滿住。若爾則汝必誑我,或托以赴京,或托以出遊近境,或潛隱而歸矣。然有聖旨,令爾等仍居鏡城地面,不必搬移。汝管下人,人皆共知之,汝雖欲婚於滿住,誰肯從汝乎?汝自此必爲獨夫矣。且汝旣失信義,何面目見我乎?滿住構嫌於我,不能安業,遠遁深處,汝欲從之,是何心哉?野人頭目近居者頗多,何必滿住之女,然後得妻?汝必娶滿住之女,仍居其穴,則有違聖旨,率妻還來,則豈無疑汝之心乎?汝之此計,甚乖於信義,非汝保全之計也。吾爲邊將,不敢違聖旨,聽汝出境,亦不可無殿下之命而縱汝所爲也。汝必欲爲此,則親朝面稟殿下之旨,然後可行。』如此諄諄切責,深絶圖婚之計,以觀其心何如」大臣之議如此,若不從而强欲移居,則臨機處置,亦可也。邊境之事,難以遙度,隨宜爲之。

○刑曹啓:「利城人朱尙之訟田,恃父功臣,陵辱本管守令。乞於四鎭充軍,以懲後來。」從之。

8月19日[编辑]

○辛未,幸東郊觀稼。

8月21日[编辑]

○癸酉,受常參。

○對馬州太守宗貞盛遣藤四郞等六人,來獻土宜。

8月23日[编辑]

○乙亥,受常參,視事。

○以李明德爲中樞院事,李皎慶尙道都節制使。

○以川寧縣滿五百戶,始置敎導。

○刑曹啓:「忠州囚金老殺人,德山囚凡龍、金禾、金石老强盜,律竝該斬。」從之。

8月24日[编辑]

○丙子,受常參。

○傳旨平安道監司:

沿邊石堡主守軍卒,未必皆爲壯勇。甕城之上左右,無制敵之兵,賊若登甕城,奮劍大呼,將卒喪氣,城門失守,則禍莫大焉。宜依中朝甕城之制造築,使門之四方皆有救兵。

8月25日[编辑]

○丁丑,遣同知中樞院事李蓁,如京師賀聖節,上率群臣拜表如儀。

○報祀于宗廟社稷。

8月26日[编辑]

○戊寅,受常參。

○慶州府尹禹承範辭,上引見。承範啓曰:「臣素有疾病,常賴藥餌,慶州民多事劇,恐不堪任。」上曰:「慶州乃國之巨邑,必擇大臣以往治,卿其勿辭。」承範啓曰:「若於近京之地則易求醫藥,以保軀命,雖再除留後,臣且不辭,若於遠方則不能以時餌藥。且今李孝仁授留後,其妻之父母,俱在慶尙道,請以臣換差。」上默然不答。承範又啓曰:「臣以不才,過蒙上德,位至二品,今又以臣用之於大邑。上恩罔極,何敢辭避?但臣衰病,出守遐方,似不得復覩龍顔,以是敢啓。」因泣下良久而退。

8月27日[编辑]

○己卯,受常參。

8月28日[编辑]

○庚辰,視事。

○司憲府啓曰:「柳江家門淫亂,父子男女無別。曾以本府之請,族黜于外,今未數年,特命還京,未幾拜江爲僉知中樞院事,臣等恐無所懲艾。」上曰:「自古聖人不以子之罪加於其親,弟之罪加於其兄,況今李錫哲、柳仲諲之事,不干柳江,何以緣坐而不敍乎?」

○刑曹啓:「龍潭人玄萬龍殺人,律該斬。」從之。

8月29日[编辑]

○辛巳,太白晝見。

○親傳朔祭香祝。

九月[编辑]

9月1日[编辑]

○壬午朔,梨花。

○日食。以夜食無救,只停朝市。

9月2日[编辑]

○癸未,受常參,視事。

○宗貞盛遣左衛門四郞等七人,宗彦七遣五郞左衛門等三人,佐志源胤遣善求等五人,宗茂直遣延柱等六人,藤熙久遣六郞等四人,來獻土宜。

○全羅道監司啓:「今南原府刷出流移之民一千一百餘戶。一邑刷出如是,則各道流寓人物,無慮萬數。大抵庶民之遷徙,率皆盡棄田宅而逃避,及至新居,無所容身,寄生人家,故數十年間,能復蘇者鮮矣。且旣供國役,則不須强還本土。江原道僻在一隅,高麗之季,南方之民避倭亂流寓者甚多,壬寅年間因飢餓歸還本土,則尤不可强還也。南方則倭賊防禦尤緊,咸吉、平安道及平康人物外,六道人物,一一推刷錄籍,各從自願,使之安業。其咸吉、平安道人物,督令還本,則家業尤至喪敗,請姑令保授許接人,而審察田地多少,徐徐分運入送。」

從之。

○義禁府啓:「都官奴吾麿大以白銀鬻於倭,律該斬。」從之。

9月3日[编辑]

○甲申,受常參。

○傳旨咸吉道監司:

曾聞本道富居以南禾穀稍登,今來通事鄭復言:「去八月初五日間,大雨彌日,鏡城以北之地水旱之田,竝皆水沒。」予甚驚嘆。其可穫之穀幾何?倉庫所儲,猶可以救荒乎?必輸南道各官之穀,然後足乎?商確以啓。今此水災,與庚辰戊申兩年之災孰甚乎?境內沒人物有無乎?復又言:「彼土沿邊野人,多被水災,屋舍漂流。」然歟?否歟?竝令訪問以啓。

○同知敦寧府事孫可興卒,致弔致賻。

9月5日[编辑]

○丙戌,幸誼成君寀第,賜宴孝寧大君,慰其病愈也。仍賜鞍馬,又賜讓寧大君、淸平府院君公主、平壤府院君公主鞍馬。又賜敬寧君𰨅、諴寧君䄄、益寧君𰧺、惠寧君𧘿、溫寧君、厚寧君、誼成君宷、順成君𧪚、瑞原君𡩁、順平君群生、咸陽君𧦞、寶成君㝓、樂安君寍、高陽君秩、元尹定、正尹穳訴、孝寧大君幼子、鈴川君尹師路、驪興府院君妾兒馬各一匹,又賜醫員元智單裌衣各一襲銀帶及靴,以侍孝寧疾也。上於誼成君第,初下輦卽揮淚,見孝寧又泣。仍設宴,侍宴諸宗親以次起舞,其終,孝寧亦起舞獻壽,上亦起舞,仍泣下。宴酣,上曰:「予初欲徹夜,今乃驟雨,軍士霑濕,未安於心。」遂罷宴還宮,夜已半矣。

9月7日[编辑]

○戊子,受常參。

○議政府啓:「各道各官使命迎接時,寢帳案枕,競用綾段,奢侈相尙,弊及於民,今後皆用本國所産緜紬緜布。」從之。

9月8日[编辑]

○己丑,受常參。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今住興天寺僧徒,竝皆黜之,令禪敎兩宗擇京外有職道伴僧中年高持戒者,今年九月入住,明年九月遞出,以爲恒式。」從之。蓋因比者興天寺僧明衍、克哲、處允等久居此寺,多行不義,以違師敎,以犯邦憲,故始建此法。

○賜祭于都節制使河敬復。其文曰:

惟卿風姿魁偉,氣量寬綽。早學孫、吳,才超衛、霍。遇知太宗,嶄然拔擢。出專方面,運謀蓮幕。折衝禦侮,功名煥赫。眇予承緖,多卿將略。位冠軍府,注意尤篤。仍委北方,授其管鑰。籌邊十載,山戎惕息。予嘉乃績,俾登黃閣。身佩安危,借筯畫策。頃又煩卿,而鎭南服。倭寇晏淸,民安耕鑿。凡今朝野,倚如山岳。云胡一疾,天奪之速長城忽墮,曷勝傷衋?今遣禮官,伻奠一酌。靈其有知,庶紆歆格。

○加設宗親府書題十五,通前爲六十人,以宗親多而吏額少故也。

○佐志源胤遣善林等二人,石見州周布兼貞遣三郞兵衛等二人,來獻土宜。

9月10日[编辑]

辛未,夜,流星出畢、間,入天苑,色赤,狀如拳,尾長五六尺許。

○領中樞院事崔閏德上言曰:

今以沔川山城內險而大,改築邑城。夫沔川,外有左道都萬戶、波知島萬戶、灘知島萬戶、大津萬戶,泰安、瑞山、唐津各官各浦,布在海門,雖有賊變,而非最初受敵之處,姑令勿築邑城,更遣朝官審定,然後築之。舒川城子,賊路初面,且旣已始築,今年畢築何如?

令兵曹與議政府同議。領議政黃喜等議:「先築沔川後築舒川之議已定,而迨今未築者,第以城基未定,又因年儉耳,非以沔川爲緩也。大抵山城用於緩急之時,不用於平常之日,故上下出入,民皆厭憚。今者巡撫使趙末生因民所望,已定邑城之基,且備器械,又逼役民之期,而遽爾移役舒川,固不可也。蓋沔川山城,三四大臣各執所見,紛紜未定,雖遣朝官,想必難定。且各道州縣,有邑城有山城者頗多。今畢築沔川邑城,如有難當之賊,又築山城應變何如?」右議政許稠議:「前者臣見啓本云:『邑城,乃沔川人民之自願,且有水泉。山城,水泉乏絶。』故臣於前議,請依啓本。今崔閏德上言:『山城幾乎畢築,不可撤破。』竊意老將之言,恐有所見也。臣竊意水泉足不足之說,起於今日乎?起於山城一定之時乎?山城一定之時,如有水泉不足之說,則必不取此城,其時水泉有餘,則不應今日猝然不足也,是可疑也。水泉有無,非一二日經過所可驗,趙末生豈能知也?宜使人更審而定之。」左贊成申槪議:「沔川邑山兩城,未知孰便,難以遙度。然舒川近海口,正爲忠淸道受敵初面,賊船若由全羅道而來,則其海路,必初至舒川,歷庇仁、藍浦、洪州、瑞山、泰安,而後達于唐津、沔川,崔閏德之議,誠得先後緩急之道。當初議之時,後舒川,先唐津、沔川,未知其意。若舒川築城諸事,可能及期,則先舒川,而後沔川,似合事宜。」從黃喜等議。

9月11日[编辑]

○壬辰,御勤政殿受朝。

9月12日[编辑]

○癸巳,以趙克寬僉知中樞院事,朴中林左司諫大夫,李孟常兼知刑曹事,李師元司憲掌令。

○宗貞盛遣四郞等八人,宗茂直遣彦九郞等二人,宗彦七遣看前都老,來獻土宜。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西班三品以下將士,專以禁暴禦侮而設,其卒徒僕從,不可不衆。自上護軍至于司勇,大以使小,卑以事尊,大小尊卑,各有等級,其來尙矣。至於使令之設,隊正則統十人,伍尉則率五人,十司每領隊正二十人、伍尉四十人,各有統屬,故總謂之六十,六十之號,自高麗至于本朝常稱之。本朝亦創設防牌,揀擇庶人有力驍勇者一千五百,專屬兵卒,雖攝六十、各色補充軍,分屬十司五十領。然每領分屬之數,多不過十數,且各領將兩色軍人,亦盡送于各處,使令及力役之處,隨領者不過一人,或無一人焉。上大護軍護軍等,皆無相隨,各率其奴,雖入直侍衛之日,兵仗鋪蓋,亦無有齎持者。今聞高麗盛時,上大護軍各率隊正伍尉十數人,護軍亦率七八人,足任使令,捕逃禁亂,莫不如意,今至於此,則脫有捕禁之事,亦無如之何矣。又聞高麗重房,或設都府外,或設補充軍,或置差備軍,外方各道,定數分定。若隊正伍尉有闕,則選上充差,其來亦久。今倣此制及本朝充補甲士之例,十司各新置差備軍五十名,則十司摠計五百人也。令兵曹擇閑良驍勇者,分隷十司,專屬上大護軍護軍根隨之役、各領使令之任,勿使他役,考其仕日勤慢多少,近仗防牌攝隊副有闕,隨卽充差,其不由差備軍出身者,不得差近仗防牌攝隊副之職,永爲恒式。若其入屬者衆多,數過五百,則分番役使及爲近仗防牌攝隊副,幷計其仕,以廣開庶人仕進之路,益礪將士驍銳之氣。」

從之。

○議政府啓:「《續刑典》,節該:『祖業奴婢,其子孫不顧祖上遺書,擅自與他未便,一從遺書決給。』乙卯年敎旨,節該:『無後婦人奴婢,分半給其奉祀義子。』今官吏等不知立法之意,眩於處決,然出家女子,已去本宗,以夫家爲重,以義子爲己子,其自己所得奴婢,分半給其義子,不背於義,非擅自與他之比,當依乙卯年敎旨,分半決給。其無義子者,當依《六典》,從遺書決給。且無繼嗣者,旣以同宗支子,立以爲後,一應家事,皆如己子,其奴婢財産,泥於遺書,不傳於爲後者,而傳於族人,則尤乖於義,一如親子決給爲便。」

從之。

9月13日[编辑]

○甲午,傳旨判義州牧事:

今年農事不稔,不宜役民。然今所進各色玉,皆可用,若深鑿,則庶得美玉矣。故委送玉工,無弊採取。

○集賢殿啓曰:「賜祭文用信寶,有違古制。且今朝廷致奠祭文,亦不用璽,乞下禮曹參詳。」從之。

○令禮曹與政府大臣及僉知中樞院事李藝同議接待對馬州倭人事目,李藝議曰:「倭人所持之物三十駄以下者,留館十日;四十駄以上者,留二十日;八十駄以上者,留三十日。以此爲留館之期。」禮曹參判安崇善、參議尹炯等議曰:「彼雖資食而來,當以禮待之。若勒令刻期,則彼謂我國難於供億而督還也,其待客之禮何如?縱令督還,其貿易未畢,則彼必請留矣,其將黜之乎?自今令其道監司於其到泊之日,開具所持鬻販物件,馳報本曹,移文各司,預辦綿紬,俟客人入京,卽令貿易。若買賣未畢,彼將何故久留乎?若綿紬不足,而使客人久留,則所掌官吏,移憲府罪之,則庶乎無弊矣。」判書權踶議曰:「臣初到禮曹,觀客人久留之弊,以謂若定護送官,使之督行,彼必不得已而行。使護送官就館言之曰:『我辭禮曹,可速上道。』倭人曰:『客欲不去,主人反督之歟?』遂不行。如是者再,故臣以爲雖定日限,彼必不從,徒爲輕我法令而已,勿定日限爲便。」領議政黃喜、右議政許稠、右贊成李孟畇等議,竝同權踶之議。左贊成申槪議曰:「倭人等無彼我關係之事,唯欲以自己之賤物,求我高價,累月留館,其悍惡不遜慢易國家之心已甚。待夷之道,或施以寬大哀矜之恩,或示以嚴厲澟烈之威,庶可制馭,固宜嚴立留館日數,挫其悍惡慢傲之氣。然今旣抑損來使,又定留館之限,則恐彼缺望,姑停此議,徐觀其勢何如?」竝留之。

9月14日[编辑]

○乙未,左參贊趙啓生卒。啓生字敬夫,楊州人。戊辰,中第,歷藝文春秋檢脩撰,陞三司都事,守利川縣,兼任川寧,拜司憲監察,守平澤縣。又爲雞林判官,歷左正言、持平、掌令、議政府舍人、藝文直提學、判軍資監事。守水原府,歷司諫、參議,出判原州,拜仁壽府尹,出爲黃海、忠淸、全羅三道監司,又歷禮曹參判、大司憲、兵吏工三曹判書。乙卯,拜議政府參贊。啓生秉心寅畏,操行廉簡,自少至老,手不釋卷,雖當叢冗急遽,未嘗疾言。至是卒,停朝市。諡靖平,恭己鮮言靖,執事有制平。有子二:克寬、遂良。

9月15日[编辑]

○丙申,慶尙道採訪別監蔣英實進昌原、蔚山、寧海、靑松、義城等各官所産銅鐵及安康縣所産鉛鐵。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京外官吏考已滿當陞資,而遭喪者,竝棄喪前日月,更以終制受職之日爲始,又滿三十朔,五考三上,然後乃加一資。夫喪者,人子之大變,所當矜恤,非有過罷閑之比也。以遭喪而虛棄前功,不近人情。其父母於病苦之際,率皆以此爲念,亦爲可憫。今成衆官喪畢還仕者,通計前仕,已有成法,乞自今京外官吏,亦以喪前在任日月及考績通計。」

從之。

9月16日[编辑]

○丁酉,咸吉道都節制使啓:「新設五邑正軍外次正軍及餘丁,擇有力能走者爲隊卒,常時鍊習槍劍,以備攻守。慶源三百名、會寧二百五十名、鍾城一百五十名、慶興一百名、富居五十名,定爲常數。」從之。

9月18日[编辑]

○己亥,司憲府上疏曰:

《傳》曰:「爲人臣止於敬。」又曰:「過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蓋君臣之分,猶天尊地卑,截然而不可犯矣。安有一毫慢易之心哉?近日幸孝寧之第,及其將還,乘輿已駕,繖扇已陳,衛士布列,而判中樞院事李順蒙據胡床於繖扇乘輿之間,其不敬之心根於中,而無禮之狀見於外者如此。曾爲人臣而敢爲此乎?侍從之士不忍視其狂僭,或有正之者,順蒙略無驚怖,反懷忿恨,攘臂而叱之,其慢易驕逸之氣、文過長惡之情,彰彰明甚矣。臣等聞此,不勝憾憤,請劾其罪,至于再三,冀待天回,已逾旬日,而兪音未降,天語切至,敎之若曰:「風聞之事,不可擧劾;醉中之事,不宜科罪。」臣等聞命祗懼,反覆思之,義不容已。夫閨門之內,曖昧之事則謂之風聞可也;沈酗于酒,顚沛失儀而不自知也,則謂之酒失可也。今順蒙雖曰醉酒,坐於胡床,與人相詰,言語動靜,不至於迷亂,是則不可謂之昏醉矣。侍從大小之臣,擧皆目覩而切齒,不敬之罪,已播於朝廷,是則不可謂之風聞矣。第以臣等之不獲親見,謂之風聞,置而不劾,臣等竊恐狂僭之徒無所懲艾,越禮犯分陵上之風,自此而起矣。伏望殿下,命攸司鞫問,明置於法,以懲不恪之罪,以嚴君臣之分,國家幸甚。

不允。

○議政府啓:「今遣李藝至對馬州,與宗貞盛已定約束而來。乞自今對馬州宗彦七、宗彦次郞、宗茂直、萬戶早田、六郞次郞及一歧志佐殿、佐志殿、九州田平殿、大友殿、薩摩州、石見州等諸處使送人,如無貞盛文引,不許接待,對馬州人因請人口而來,八月以後出來者,亦勿接待。然過海之糧,卒然不給,則必致怨恨,姑給米每船三石。」

從之。

9月19日[编辑]

○庚子,司憲府啓:「海平君尹延命特蒙上恩,安享富貴,宜當謹愼,乃於文昭殿入番之日,托故不入,釣漁遊戲,出于門外。且前日稱疾不入直者,已五度矣。鈴平君尹季童、溫寧君於國忌致齋之日,共辦酒饌,登高遊樂,俱爲不當。」命竄延命于外,餘皆勿論。

9月21日[编辑]

○壬寅,御勤政殿受朝。忽剌溫指揮也時等七人來朝,引見于殿內曰:「爾於遠路,艱苦出來也。」時對曰:「上德裹,不知辛苦而來。吾等無他意,只欲終身歸順。」宗貞盛遣津江次郞左衛門等三人、萬戶早田等二人,宗茂直遣大郞、四郞等二人、萬戶六郞、次郞等四人、藤次郞子藤四郞等二人,藤熙久遣善溫等五人,藏久家遣七郞、五郞等四人,來獻土宜。

○義禁府啓:「及第李迹答父書辭悖慢,據律,以罵祖父母父母絞不待時;李蒙哥及李孜追改文書授受日月,竝杖八十。」命孜、蒙哥各減二等,迹依律施行。

○司諫院右正言李禮長啓曰:「判院事李順蒙曾據胡床於輦繖間,人臣之罪,莫大於此。憲司請劾其罪,已進封章,殿下不允,臣切痛之。須從憲司之請,以正君臣之分。」上曰:「前日孝寧之第侍衛之士,命皆賜酒,順蒙之失,乃醉中之事也。旣賜之飮,從而罪之,是使之陷於不義也,況其處非闕內之比乎!」禮長又啓曰:「李行以文行名,故贈諡文節。臣等今觀義禁府所劾之案,家醜甚多,其不合於文節者甚矣。請追奪其諡,以正名實。」上曰:「改諡,非細事也,宜封章以啓。」

9月22日[编辑]

○癸卯,司諫院上疏曰:

人臣之職,莫大於敬,不敬之罪,王法所不赦。乃者親幸孝寧之第之日,車駕將還,判院事李順蒙於繖輦之間,特據胡床,無禮不敬,孰甚於此?憲司論請其罪,殿下特垂寬仁,竟不允許,臣等竊有憾焉。古者人君出入警蹕,所以嚴臣庶之觀,杜慢易之漸也。人臣下公門、式路馬,不敢以昭昭信節,冥冥惰行,所以廣敬也。順蒙雖素無學問,不知是義,然侍從日久,習見威儀,非他懜然無知之比也。況順蒙身爲都鎭撫,糾察衛士之不謹,乃其任也。己則先犯分失禮,而反以非之者爲非,忿慢使氣,略無驚愧之心,敢肆桀驁之態,爲人臣者,固若是乎?殿下釋此不問,則以順蒙狂悖之心,其肯曰臣罪莫大,聖上寬仁乎?其意必謂臣之所爲,不至失禮,故殿下不之罪也。如此則安有懲艾遷善之端乎?伏望殿下曲垂睿鑑,俯從憲司之請,以懲不恪,益嚴君臣之分。

不允。

9月24日[编辑]

○乙巳,幸西郊觀放鷹。

9月25日[编辑]

○丙午,受常參,視事。初,贊成申槪上言:

竊惟歲在戊寅,權姦乘太祖違豫,謀欲挾幼專國,外則鄭道傳等聲言宿衛群聚宮側,日夜謀議;內則李濟等日夜侍側,肆行讒構,內外相依,聲勢頗露,當時識者罔不憂懼。我太宗深懼禍迫,謀將出避,時有忠臣義士言之曰:「忽君父之危,絶國人之望,而謀存一身,非義也。」固執留之,至有痛憤涕泣者。

至八月二十六日之夕,內嬖等詐稱疾革,矯旨急召諸王子,我太宗與昆弟趨入宮內,覺其有變,稱疾而退,單騎歸邸,至無可奈何,坐而待之,宗社安危,間不容髮。忽有一二忠義之士聞變趨邸,擁逼而出,太宗不獲已而率腹心數人,倉卒應變,直趨姦黨之所,不期而會者甚衆。姦黨伏誅,萬世之業,定於一夕,此乃天也,非人力所逮也。

臣伏覩獻陵碑文,記戊寅之事曰:「太宗炳幾殲除。」臣竊謂此語不止泯其實跡,大戾太宗之心。夫幾者,動之微也。先於事未形著而行之,謂之炳幾;或有敢行不根無萌之事而巧飾之,亦曰炳幾。我太宗心地光明正大,如靑天白日,斯言也,無乃啓後世之疑乎!無亦使天日之心不明,而在天之靈有所不懌乎?

且此擧也,與唐太宗丙戌之變,事同而情異。建成,兄也,唐太宗有推刃之慘;芳碩,孼弟也,而國人誅之。唐太宗夙有兵備,不俟彼變而先發之;我太宗素無兵備,而有彼之變,然後乃應之。以此觀之,其含隱忍之誠心、不獲已之實跡,遠過於唐宗矣。刋之于石,所以傳示無窮也,以此誣妄傳示無窮可乎?臣反覆思之,太宗此擧,再安王業,事重義大,所當特書大書,不可微婉其辭。伏望聖裁。

上重其事,留中不下數月矣。一日出此書,付之都承旨金墩曰:「汝獨見之,勿令人知。他日予將親敎。」至是日視事畢,諸臣皆退,獨留墩敎曰:「予親聞之,太宗曰:『寅八月變生之日,芳碩等矯旨,金重貴促諸王子入宮,予呼撫安君曰:「隨我來。」撫安君搔首逡巡而入內,予與益安君數人出西門而去。』太宗之心,蓋欲保全撫安君也。又聞於人,云:『庚辰二月之變,太宗曰:「予將何顔出兵應之乎?」義安君和、完山君天祐等泣而請之曰:「不可已也。」於是不得已出兵。』《太宗實錄》,予不可見矣。其令春秋館入太祖、恭靖王實錄于內。」上見實錄,還出付墩曰:「卿抄錄戊寅庚辰之事以進。」於是墩抄錄以進,上不開見,還付墩曰:「實錄所載甚疎,予所聞之事,亦多不載矣。然實錄不可更改,碑文宜改記甚悉。」卽令墩議于槪,槪曰:「臣聞之,黃喜云:『戊寅之變,太宗先知,欲單騎避入於東北面,趙英茂把上衣而泣止之。』且史官本草記事稍詳,而修實錄者略之矣。實錄亦當改記。」上謂墩曰:「槪則旣知春秋矣。今抄錄史官本草以進,本草記詳,則實錄修改,似亦宜矣。此大事也,而兩議政亦當知之。汝見兩議政議之。」墩議于兩議政,黃喜曰:「戊寅庚辰之事,臣雖不目覩,臣所聞不載於實錄者亦多矣。史草旣詳,則實錄亦宜改之。若不載於史草,則實錄固不可改也,而碑文固當改之。」許稠亦同喜議。數日,申槪、權踶等抄錄史官本草以進,亦不詳矣。但戊寅生變之夕,諸王子出西門,或奪他馬以歸靖安君,蓋欲保全撫安君等語,實錄所無也。權踶曰:「昔聞於中樞院副使田興,太宗聞興安君之死,驚悼曰:『生亦可矣,不必殺也。』卽命興斂屍。夫興,侍從太宗者也。若問於興,則庶或知其大槪矣。」上令墩問於興,興曰:「興爲太宗道鎭撫,常隨太宗。太宗有時與益安、懷安、上黨諸君,於暗處辟人偶語,臣心以爲何事?至八月二十五日夕,太宗監巡訖,詣闕內入直所,益安、懷安、上黨諸君先詣矣,時未下人定鍾矣。太宗呼臣曰:『汝還監巡廳察巡官。』俄而中官出曰:『上病篤,諸王子急入宮。』太宗曰:『諸兄可先入,予腹痛,如廁後將入矣。』卽潛出還本邸。臣在監巡廳,初更已盡。太宗率十餘騎過光化門,臣出監巡廳,謁馬前曰:『臣亦隨之乎?』太宗曰:『汝其在此察行巡。』太宗到東門外南誾妾家,火其隣家,光明如晝,斬鄭道傳、沈孝生等。李茂出曰:『我爲李茂也。』命赦之,以茂前此依違其間故也。南誾逃,捕送巡軍獄。太宗還監巡廳,夜未三鼓。於是益安、懷安、上黨諸君,稍稍來集,兵勢稍振。柳萬殊率其子原之,帶甲走馬,見太宗不下馬曰:『是何事歟?』太宗曰:『拿出。』萬殊曰:『令公何迫我如此?』軍士爭斬之。時親軍都鎭撫趙溫、朴葳入直都鎭撫廳,太宗使人召溫、葳等,溫聞命,卽率麾下甲士牌頭等,出光化門謁馬前,葳不卽從命。太宗命溫令盡出入直甲士,溫卽使牌頭等還入闕,盡率甲士而來。未幾,勤政殿以南甲士盡出趨附,兵勢大盛。左政丞趙浚、右政丞金士衡等承太宗之命,趨來會坐於刑曹門外,凡有所爲,皆令都評議司使[都評議使司]處置。其夜,恭靖王爲上疾篤,醮祭于昭格殿,太宗使人請來,恭靖,已聞變逃矣。太宗使人廣求,又有人出自宮內云:『昨昏宮內聞靖安君逃出。』興安君驚云:『恨不及。』二十六日巳時,世子出光化門,令張哲等領兵擁衛,至南大門外縊死。午後,撫安君出光化門,命配通津。日沒,興安君李濟出西門,軍士追及家前斬之。太宗聞之,驚曰:『保全亦可,雖生存無害也。』卽呼臣曰:『興安君死矣。奴婢皆逃散,汝率甲士二十餘騎,到其家,收斂其屍。令奴婢毋散曰:「若散者,予當不赦。」謂翁主曰:「毋驚。」』臣於是盡如所命,使婢子傳命曰:『我,靖安君道鎭撫也。靖安君聞興安君之死,命我斂屍,使翁主毋驚。』翁主聞之感喜。撫安君過楊花渡被殺,太宗聞之,亦驚悼。撫安、興安之死,皆非太宗之意也。」墩以興所言啓之,仍啓曰:「今興之所言,但大槪耳,未知其詳。興雖從於太宗,本爲微賤,豈能與知其謀乎?知戊寅庚辰之事,莫如李叔蕃耳。但叔蕃貶於遐方,若使人往問之,則可矣。」上頷之。後又問墩曰:「議諸大臣,僉曰:『使人問之可也。』申槪云:『率來問之可也。』於爾意以爲何如?」墩對曰:「叔蕃得罪於太宗,不可入京。擇遣職兼春秋穎悟者,往問於貶所可矣。」上曰:「所問非小事也,必須到京,或親問或令如爾輩問之,則可以無遺知之。使人往問而倘有未盡,則焉能又遣人問之乎?」令錄叔蕃罪名以進,卽遣知印金稷孫召叔蕃,仍敎曰:「叔蕃雖犯罪,年已老矣。驛馬供饌,汝其護視,毋令路上發病。」

○議政府啓:「謹按《活民書》朱文公崇安縣社倉條約,節該:『逐年二月分將舊保簿,重行編排,有營運不闕乏人,卽註不合請米字。』又云:『人戶所貸官米,至冬還納,不得過十一月下旬。』謹稽《續典》,京外還上分給條:」京外還上米豆,鰥寡孤獨及貧民,爲先分給。其或遭喪葬之事,罹水火之災,一里共知貧乏之人,隨戶大小,多不過五六石給之。』軍資、義倉斂散條,節該:『各戶所受還上米豆,損實敬差官督察,歲前須令畢納。』臣等竊謂本國所設義倉之法,與文公社倉條約無異。立法非不善也,但其收納,率從姑息,不以歲前爲限,無知之民,多方糜費,及至歲後,家無所儲,種子口食,還仰國庫,則官司非徒不忍催徵,又從而加給。今年旣如此,明年又如此,一戶未納之數,或至百餘石,各官倉廩,名存實無,此所謂國非其國也。願自今外方各官還上,依《六典》須始於冬初歲前畢納。「

從之。

9月27日[编辑]

○戊申,幸東郊觀放鷹,仍幸于孝寧大君第。

○移御臨瀛大君第。

9月29日[编辑]

○庚戌,議政府啓:「前此諸島倭人,例給過海糧以送,宗貞盛、宗茂直所送人則給十日糧,一岐州所送人則二十日糧,佐志殿所送人則三十日糧,九州宗金所送人則四十日糧,肥州太守源義所送人則三十日糧,石見州周布兼貞所送人則二十日糧,薩摩州藤源熙久所送人則九十日糧。然今參詳,自我國富山浦至對馬州北面,順風則一日程,宗貞盛、宗茂直所居處二日程,一岐州四日程,佐志殿、志佐殿五日程,肥州源義所居六日程,九州宗金所居七日程,石見州周布兼貞及藤觀心所居十三日程,薩摩州藤熙久所居十五日程,其給糧之數過多,將爲難繼,宜量減其數。佐志殿、志佐殿給二十日糧,肥州十五日糧,九州二十日糧,石見州、薩摩州及大友殿所居豐後州,竝三十日糧,對馬州仍舊。」

從之。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八十二

冬十月[编辑]

10月1日[编辑]

○壬子朔,親祭獻陵,命領議政黃喜、判書河演、前知中樞院事黃子厚、參判閔義生、都承旨金墩等,率風水學官,審定壽陵于獻陵之傍。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仇良梁兵船,已移泊蛇梁,而仍稱仇良梁萬戶未便,改稱蛇梁萬戶。」從之。

10月2日[编辑]

○癸丑,司憲府啓曰:「知蔚山郡事金南寶出身武班,無諳練之才,年將七十,欲冒年仕宦,於解由追減年歲。又前任連谷萬戶貶黜,而詐言考滿得代,姦譎莫甚。且今答劾書,不分寅辰,不察資級,是誠魯魚未辨,昏愚無知,不合臨民之職,請罷之。」從之。

○刑曹啓:「龍潭囚玄萬龍及升通殺人,律當斬。」從之。

10月3日[编辑]

○甲寅,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西班三品折衝以下、八品修義副尉以上,竝與東班各品相間。今新設正九品進武副尉次於繕工錄事之下,從九品進義副尉次於將仕郞之下。」從之。

10月4日[编辑]

○乙卯,傳旨吏曹:

溫水理治諸疾,頗有神驗。予之求之,實是爲民,非若古人求神仙之意。富平府之有溫水,非唯中外喧騰,且其邑人,亦不能遁其情,但不明言其所在處耳。屢遣使尋訪,品官吏民不體予意,慮其將來煩擾之弊,同聲隱諱,其爲橫逆甚矣。今若如前固諱,則貶降官號,以懲其罪,如有他邑人陳告,則永無復號之理。將此事意,移文曉諭。

○藝文大提學洪汝方齎勅及欽賜冠服,回自京師,上率百官迎勅如儀。其勑曰:

今賜王遠遊冠服,至可領也。

賜汝方鞍馬,設宴慰之。

○左議政仍令致仕孟思誠卒。思誠字自明,新昌人。丙寅,擢乙科第一人,選補春秋檢閱,累遷典儀丞、起居舍人、右獻納,出爲水原判官,移知沔川。尋召爲內史舍人,歷禮曹議郞、司憲侍史中、諫議、右散騎常侍,出爲公州牧使。召除司諫,擢代言,累遷吏曹參議、藝文提學、漢城府尹、司憲府大司憲、仁寧府尹、禮戶工吏四曹判書、議政府贊成事、判右軍都摠制府事。丁未,拜議政,乙卯,請免,乃爲仍令致仕。然國有大政,必就問之。卒年七十九。訃聞,上慟悼,率百官擧哀,停朝,官庀葬事。諡文貞,忠信接禮文,淸白守節貞。思誠爲人,恬靜簡易,禮士出於天性,朝士雖秩卑者謁見,必具冠帶出大門外,邀致上坐,及退,亦鞠躬拱手目送,待客上馬,然後還入門。昌寧府院君成石璘,於思誠爲先進。其第在思誠第下,每往還必下馬過之,終石璘之世。又能審音律,或自製樂器,然稟性仁柔,凡朝廷大議居官處事,短於果決。一子歸美先亡。孫二:孝曾、季曾。

10月5日[编辑]

○丙辰,傳旨尙衣院:

高麗恭愍王時,蒙賜遠遊冠袍,年代久遠,累次改造。其時中書省咨內,無佩玉與圭。冕服蔽膝有山火,遠遊冠袍蔽膝無山火。今尙衣院所在遠遊冠袍,有單佩玉蔽膝,有山火,此固可疑。恭讓王影字佩玉如靑玉,尙衣院所在佩玉,以靑白玉水精雜爲之,尤爲可疑,無乃失眞乎?今賜冠袍有雙佩玉,且有圭,其體制殊異,舊時冠袍,固宜毁去。然舊物,宜備後考,姑留一件,藏之別櫃,刻標曰:「高麗舊時冠袍。」今後勿用。

10月6日[编辑]

○丁巳,還給李師曾職牒。

○忽剌溫兀狄哈家音間遣指揮沙羅哈,來獻土宜。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進貢五色種馬內,五明馬、鐵騘馬、白馬等,乃是稀罕之色,每當進獻,難於措辦。乞於慶尙、全羅、忠淸三道,各置一牧場,別養孶息,以資進貢。」從之。

○傳旨咸吉道都觀察使、都節制使:

今啓:「愁濱江以南野人所居,水災尤甚,漂流一百三十九家;東良北兀良哈十五人漂流溺死,其田穀竝皆損傷。每來告曰:『須賴國家賑恤,得免餓莩。』愁濱江遠處野人則勢難周救,若近處野人,雖非我民,平時撫恤,今當飢饉,不可不救。且獸心之徒窮迫生釁,亦可疑也。若欲賑恤,則邊儲不足,其有迫切哀鳴者,請令邊將諭曰:『我邑所儲,皆是軍糧,但哀汝飢困,貸以給之,秋當償納。』給以斗升何如?」卽下政府議之,或云:「雖在近境,旣非我國之民,今若以還上爲辭,則必不喜悅,而終亦不肯償之。如是而勢難督納,不得已蠲減,則其感悅之情必淺矣。其全失農業者,開諭國家憐恤之意,量宜賑給。」或云:「一依所啓。」予心皆以爲善,卿等同議,量宜施行。

10月7日[编辑]

○戊午,親傳講武告宗廟香祝。

○司諫院上疏曰:

諡者,所以記實德垂勸戒者也,必名實不乖,然後民知所從矣。臣等觀李行答子迹書,略曰:「要首相,己媒女爲妾,非士夫所爲。及汝罪發,附益之,論以大逆。予之絶汝者,止錦川之怒也。」臣等以爲要人之妾,非士夫所爲則然矣,其曰附益之,論以大逆,則語涉不敬。罪迹之時,殿下稟於太宗,咨於大臣,熟察而罪之,訔豈輕重於其間哉?又曰:「妹家悖逆,先母曰:『願天速降災殃,以懲不孝。』予嘗見此,欲告官罪之,重傷其骨肉,止者非一。然恩義難絶,予爲代言,除妹壻職。」臣等以爲妹家悖逆,不告官足矣。竊弄權柄,反加爵秩而誇功於子,此豈人子之心、人臣之義哉?又曰:「汝因去妾之怒,以書詆我,宜告官斬汝,惡揚家醜,姑止之。」臣等以爲迹辭悖慢,猶且含容,是誠惡揚家醜也。其後行到迹農舍,凡百所爲,無不指畫。還歸路上,相與唱和,辭語款洽。又迹患足疾,行寄詩問疾,情意懇至。然行糊連前日與迹往復之書,書其尾云:「凡此文書,雖有欲見者,愼勿出。不得已則當傳本以示之。」密與蒙哥曰:「後日遇害,以此書證之。」是何外存父子之貌,而內懷陷害之計乎?又責孫壻牛峯縣令禹傳曰:「爲妻母設齋,供米甚少,又不親到,其待妻母甚薄。予欲告官罪之,奪汝奴婢,恐揚家醜,姑且停之。」臣等以爲凡喪具稱家有無,而以寡約爲咎;守令越境有禁,而以不親到爲非,崇信浮屠,至欲越禮,豈是識理儒者之言乎?以如是之人而諡以文節,諡法學勤好問文,好廉自克節,其名實之不稱甚矣,伏望追還其諡,俾後人知善惡之所在。

令議政府議之。僉曰:「行所謂論以大逆,專指朴訔也,豈有非上之言乎?諫院謂語侵不敬,過矣。所謂竊弄權柄,專指權臣也,非謂如代言之卑也。且高麗之季,超授一族者滔滔,豈獨行歟?諫院謂竊弄權柄,過矣。且行囑遺書於蒙哥,遭父子之變,不得已也。謂禹傳薄其妻母者,非信浮屠也,徇世俗而言也。行之爲人,好學苦節,今以文節諡之,非虛美也。若以行爲不父,而追奪其諡,則後世必謂父子之間孰是孰非,且未奪爵,何必奪諡?」

上曰:「行之崇信浮屠,非獨見於責禹傳也。曾與成石磷輩飯佛誦經,其信之也久矣。外若相親,內實猜嫌,待平人尙且不可,況於子乎?行之爲人,輕薄甚矣。然諫院所謂竊弄權柄,語侵不敬,則誠如政府所議矣。薦用族親,人人皆然。此無他,擧爾所知故也。但有公私之辨耳,何獨於行責之乎?迹之得罪,在予卽位之初,豈訔之所爲歟?諫院之啓過矣。」所上書留中不下。

10月8日[编辑]

○己未,刑曹啓:「私奴彦敬三犯竊盜,按律當絞。」從之。

10月9日[编辑]

○庚申,上將謁齊陵,駕次原平廣灘,京幾監司黃致身進狼尾,上曰:「講武時,勿進狼尾,已有傳敎,何以進之?」

○慶州府尹禹承範卒。爲人好詩酒,終日飮酒而不醉,連飮數日乃醉,是日暴卒。有子:繼孫、繼蕃、繼忠、繼良。

10月10日[编辑]

○辛酉,次于臨津通濟院西平。是日大風雨雪,渡頭狹隘,輜重不能涉,人馬雜遝相蹂踐,日暮猶未盡渡。帳幕皆爲風雨所毁拔,人馬不能安息,或有與從者相失而立以達曉者。命義禁府推覈司宰判事李暿、水站判官金攸、趙旭生等,以不能護渡軍士也。仍命多積柴燎火,以救霑濕寒凍之人。

10月11日[编辑]

○壬戌,次于海豐所井。是日雨雪稍止,然以風寒,命軍士日出後乃行。

○江原道自初十日至是日大風,頹屋拔木。

10月12日[编辑]

○癸亥,親祭齊陵,謁穆淸殿,道經松都,生徒父老等獻歌謠。學生歌謠曰:

伏覩主上殿下以聰明睿智之聖,承祖宗積累之基。持盈守成,克臻昇平之治;奉先思孝,益致報本之誠。躬蒸嘗以致著存,履霜露而增怵惕。爰擧玉趾,祗謁園陵。仍過松京之舊街,大慰都人之爭徯。山川動色,佳氣藹於郊坰;父老騰歡,頌聲沸於道路。臣等生從草野,澤被菁莪。翠華聿嚴,欣瞻天日之表;靑衿聳抃,敢獻芹曝之忱。詞曰:惟我舊都,于之傍。有美新京,于漢之陽。雲烟釀瑞,爰有寢園。於皇列聖,貽燕後昆。我后丕承,繼述增光。親祼太室,以謹蒸嘗。瞻彼高陵,松楸鬱蒼。霜露旣降,追慕益新。逮玆孟冬,躬蕆精禋。以誠以敬,孝思克伸。龍旗攸指,慰我都人。于以省民,匪游匪畋。神人均慶,喜動山川。黃童白叟,踴躍後先。稽顙祝釐,我后萬年。狂簡小臣,鼓舞天淵。獲覩耿光,不勝歡心。作爲歌詩,矢此德音。

老人歌謠曰:

伏遇主上殿下亶聰作后,盛德在躬。發政施仁,至治隆於三代;繼志述事,聖孝高於百王。享祀以時,追慕罔極。乃感霜露之節,益深悽愴之懷。祗謁園陵,于以巡省。上致奉先之孝,下慰徯后之心。慶協神人,歡同朝野。臣等蒲柳衰質,傴僂殘形。久被惠養之恩,獲躋仁壽之域。瞻鳳輦之至止,爭雀躍以歡呼。謹拜手稽首,仰陳風謠。詞曰:勉勉我王,克明其德。其德克明,昭哉嗣服。繼序不忘,孝思維則。春秋匪懈,享祀不忒。白露爲霜,歲亦陽止。來方禋祀,烝畀祖妃。籩豆靜嘉,有餤其香。以孝以享,降福穰穰。四牡翼翼,八鸞蒼蒼。言觀其旗,爲龍爲光。拊我畜我,允王維后。維此惠君,民之父母。黃髮兒齒,燕燕居息。日用飮食,莫非爾極。天其佑之,萬壽攸作。申錫無疆,子孫千億。生此王國,其樂如何?大小稽首,是用作歌。

○賜衍慶寺僧米豆共一百石。

○次于長湍縣貫松平。先是,慶尙道觀察使趙瑞康啓:「洛東江左右各郡禾穀,浸水朽損。乞依古者水旱風霜免租之制施行。」全羅道益山等五邑民六百餘人上言:「近來連年旱荒,今又累月大水,禾穀朽損,乞免租稅。」卽下戶曹議之。戶曹啓曰:「貢法已論一戶所耕全陳損者免租,則觀察使必依貢法而施行,若未全損,則不可免租矣。」乃命留之。至是,贊成申槪啓曰:「全羅道沃野等處及慶尙道洛東江左右,水沒竝朽,無一秉之禾。今當貢法之行,人民嗷嗷,臣恐租稅不能收矣。況今試驗之時,朽損之處,不可不免租,他道之望貢法者,以此將爲輕重矣。古者水旱風霜之災,一皆蠲免,乞於上項水沒各處,減其租稅,以悅民心。」

上謂都承旨金墩等曰:「貢法之設,所以除踏驗之弊也。今欲試貢法,又審而免稅,則何必行貢法乎?故慶尙監司之所啓,全羅人民之上言,曾寢不行。今申槪所啓如此,汝等之意以爲何如?」墩等對曰:「洛東沃野等處,臣等嘗略知之矣。霖雨連日不霽,則下流壅塞,瀰滿田野,禾穀朽腐,此衆所共知也。小小朽損之處,不可勝驗矣。其衆所共知之地則乞從申槪之議爲便。」上曰:「還宮後更啓,將與政府議之。」

10月13日[编辑]

○甲子,次于積城廣施院平。

○吏曹判書洪汝方卒。汝方字子圓,南陽人。少登第,補藝文檢閱。扈從溫泉時,有權貴僕隷恃勢橫恣,掠取芻藁,司憲掌令朴翺移牒豐海道按廉金汾,劾問掠取者姓名。汾畏勢,寢不報,翺捕汾從吏,榜搥訊問。上聞之,大怒,召翺命還其家。汝方進曰:「翺實有罪,然已在風憲,糾察非法,乃其職也。臣職非諫諍,然古者諫無官,至於庶人,皆得言之。故敢昧死以聞。」卽賜酒慰諭,命召翺復職。累遷司憲監察、禮、兵、吏三曹佐郞、司憲持平、吏曹正郞,陞議政府舍人,尋拜司憲執義,又兼知刑曹,擢代言,遷吏曹參議,出爲江原道都觀察使,歷恭安府尹、禮、刑曹參判,拜大司憲,以言事配長鬐,量移長湍。構戀主亭,以寓愛君之誠。召拜仁順府尹,出爲平安、慶尙道都觀察使,又爲全州府尹,陞判漢城府事。至是,爲吏曹判書卒,停朝市,致弔致賻。諡文良,學勤好問文,溫良好樂良。有三子:元用、亨用、利用。汝方生長膏梁,頗以詩酒自娛;不喜浮屠,父母之喪,不作佛事。

10月14日[编辑]

○乙丑,還京師,群臣出迎于興仁門外,還御臨瀛大君第。

10月15日[编辑]

○丙寅,議政府據吏曹呈啓曰:「竊謂昔周成王命周公留後治洛,留後之名昉於此,非以是爲稱號也。開城乃高麗舊都,今稱留後司,而官職又稱留後、副留後,殊無意謂。稽諸史典,唐於東都置留守,宋高宗卽位於應天府,亦於東京置留守,紹興八年,移蹕錢塘,置行宮留守。乞依唐、宋之制,開城留後司,改稱開城府,留後、副留後,改稱留守、副留守。」

從之。

○議政府啓:「謹按《玉海》漢舊儀,皇帝信璽,發兵召大臣;天子行璽,策拜外國,事天地鬼神。宋天子信寶,擧大兵用之;天子行寶,封冊用之;皇帝信寶,賜隣國書及物用之;皇帝行寶,降御札用之。以此參詳,今賜祭祭文用寶,有違古制。且朝廷致奠祭文,亦不用璽。願自今賜祭文,不用寶。」

從之。

○上引見諸承旨曰:「初議貢法時,如有水旱風霜之災,如近年忠淸一道、慶尙、全羅之北道,則臨時令民免租可矣。雖非一道,而一邑全損,則可以免稅矣,若踏驗小小不實之處,則非設貢法之本意也。旣云一戶所耕全損則免稅,其道觀察使必有處置矣。假令一野之田,減其東田,則西田之納租者怨咨而訴訟不已。且雖豐年,必有損處。如摠各邑損處而算之,則其數豈小乎?但免一野之田,何能止民之怨乎?雖然申槪之議如此,若等之意又如此,令其監司分辨乎?擇遣朝官,審其朽損之形乎?更與大臣共議以啓。」

領議政黃喜等議曰:「貢法之不善如此,上項朽損之田,不可不免租,若不免租,則民生必困。我國山川甚多,不如中國之平衍,一家所耕,全損者必多矣。假如耕十畝者,九畝朽損,則一畝雖實,終歲之養,必不足矣。九畝之稅,何以能辦乎?臣等以爲衆所共知水沒之地則免租便益。又觀察使旣任一方,何必別遣朝官乎?」崔士康曰:「若令觀察使分辨,爭訟必多。臣意以爲別遣朝官,審其朽損,而後下免租之敎。」上曰:「非不信觀察使也。欲遣朝官審其朽損之處,而後施行耳。」卽遣判內贍寺事卞孝文于慶尙道,軍器監正閔恭于全羅道,以審水沒之田。

10月16日[编辑]

○丁卯,還御景福宮。

○司諫院啓:「近年凶歉荐至,今年農事,雖曰稍稔,然有築城之役,今又遣軍容敬差官,則民間騷擾之弊必多,姑令勿遣,以休民生。如不得已,則待築城畢,發遣何如?」上曰:「此意甚佳。」

○刑曹啓:「典獄囚晋州人前司正姜揆女奸雇工人升龍,按律,俱處斬。李仲寶三犯竊盜,當絞。安岳囚巨金殺人,當斬。」從之。

10月17日[编辑]

○戊辰,受常參。

○遣中樞院副使李明德賀正朝,戶曹參議高得宗進貢種馬五十匹,又遣海平君尹迎命,謝賜冠服,上率群臣拜表如儀。其謝恩表曰:

天心字小,庸篤懷綏。睿恩踰涯,冞增感激。撫躬自慶,銘骨何忘?竊念弊邦,端逢熙運。曩在臣父之世,特被袞冕之榮,方今視朝之儀,曾未用夏之制。肆攄誠悃以聞奏,欽承勅諭之丁寧。玆當使介之旋,果蒙殊尤之錫。衣裳燦爛,旣曾賁於微躬,冠佩焜煌,矧加恩於寵數。洪私若此,前昔所稀。玆蓋大度包荒,至仁綏遠。諒臣用周之志,憐臣變魯之情。遂令孱資,獲霑異渥。臣謹當恪守海甸,殫素節於一隅,顒望雲霄,祝皇齡於萬歲。

方物表曰:

天眷悉深,特頒命服。土宜不腆,聊表謝忱。謹備黃細苧布三十匹、白細苧布三十匹、黑細麻布一百匹、闊黑細麻布二十匹、黃花席二十張、滿花席二十張、滿花簾席一十張、滿花方席二十張、雜彩花席二十張、人蔘一百斤、松子二百斤、五味子二百斤、雜色馬三十匹。右件物等,産自遐方,製非珍品。豈足充及物之享?惟以效獻芹之誠。

太皇太后、皇太后:竝白細苧布紅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二十匹、滿花席雜彩花席各一十張。

10月18日[编辑]

○己巳,受常參,視事。

○初,敬差官李藝至對馬島,宗貞盛謹受約束,及其回,令津江次郞左衛門護行,仍獻土宜。至是,津江次郞左衛門辭,令禮曹修書答曰:

比者國家遣敬差官李藝,往問起居,足下開誠厚待,及其還也,貴使隨至,仍奉辱書,就審動履迪吉,欣感騈深。示及事件,披閱不已,一一啓達。就中四事,益爲修好之約,我殿下亦用嘉之。其一,人物請還,自今停寢。其二,陸地諸處,使人出歸時,若無我之文引,則不許接待。其三,諸處使人回還時,過海糧米,任意量給。其四,島內各處圖書,雖已成給,無吾文引,則其出歸船,須卽還送。所諭切至,尤爲喜謝,但固城及仇良浦兩處捕魚,已於慶尙道地面乃而浦、富山、鹽浦等三處,許令捕魚爲生,難以更啓。餘在還使,不須縷縷,冀加保愛。

仍遺貞盛鞍馬及紅緜子十斤、氈冠一事、靴套一事、米豆共二百石、燒酒二十、甁饌果等物。

10月19日[编辑]

○庚午,初,中樞院使韓確隨駕回至楊州,聞其妻父洪汝方卒,乘昏馳至京城,門已閉不得入,乃請守門鎭撫李衍基、兵曹正郞南季瑛、行上護軍延慶,皆以無開門符不聽,確强之,乃開門得入。旣而,有中宮內史承內旨,將詣行在所,以無開符,內史不得出。後事覺,憲司推劾以啓曰:「韓確擅入城門,衍基、延慶、季瑛等從韓確之請,擅自開門,宜置於法。」命罷韓確、延慶等職,季瑛、衍基竝贖杖一百還任。

10月20日[编辑]

○辛未,藝文大提學趙末生上書曰:

臣子瓚拜司憲監察,告身到憲府,累經齊坐而不署,是議臣犯贓也。歲丙午春,臣以奴婢一事,受貶流外,憲府官吏,素與臣有挾,因臣怨家密嗾,務爲深刻,鍛鍊成文,羅織臣罪。其有挾事由,如有上問,臣當實對。士夫之家,生子若孫,孰不願爲明時之用?臣特蒙聖恩,位至一品,心竊以爲聖上已燭臣罪,賜臣寵渥,以至如此,士林之議,當自此而公也。今憲府依丙午年誣論織成之罪,廢瓚前程,桑楡晩景,情甚迫切。乞下攸司辨析臣之犯贓與否。

疏上,命司憲府署瓚告身。

10月21日[编辑]

○壬申,命於興天、興德兩寺,勿令兒童學習。近年上稍信佛,故有是命。

10月22日[编辑]

○癸酉,議于承政院曰:「前此無識之徒,爭聚鷹犬,遊放原野,踏損穀田,故設爲雁牌,定數七十,其後加一十。今更思之,宗親衆多,平時無事,豈不欲事鷹犬乎?若遍給之,則恐大臣不得受也,更加一十何如?」僉曰:「今此造牌之時,宜加二十。」乃令兵曹加造鷹牌二十。

○典獄囚金南、亡達等連日暴死,上慮獄官失於救護,刑官濫用拷訊,以至獄卒侵責,因而致死,命司憲府劾金南、亡達連日暴死之由以啓。

○議政府啓:「《六典》,以天文地理星命卜課,摠稱陰陽學。今業地理者,稱爲陰陽學,掌曆象日月星辰者,稱天文學。陰陽天文,岐而二之,殊未合理,自今業地理者,依舊稱風水學。」從之。

10月23日[编辑]

○甲戌,視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考諸《六典》曰:」三品以下奉使人及在任死者,致賻米豆共十石、紙七十卷。』今此碧潼戰亡者,又非平時之比,乞許惟剛致賻米豆各十石、紙一百卷,限五年復戶,超品追贈。其軍官軍卒元有職者,陞品,無職者,九品追贈,幷錄其子。「

上從之,贈許惟剛中訓大夫、禮賓尹,餘竝授職有差。

○刑曹啓:「嘉山囚金莫同、熙川囚金仁己殺人,內贍寺奴巖回三犯竊盜,竝處絞。大丘人尹巴只殺其妻弟之夫,鎭川良女德金殺其夫之妹,竝處斬。」從之。

10月24日[编辑]

○乙亥,受常參。

○所訖浦萬戶房喜慶率軍人捕倭,爲風所飄,失其所之,乃命招魂致祭,致賻復戶。

○議政府啓:「大抵水陸防禦,固守疆域,勿勤遠略,庶無要功傷民之患。國家初設兵船,欲使泊立要害,以禦寇賊而已,未有窮追海外之令,頃者一二將帥窮追海外,僥倖成功,或有蒙賞者。自此各浦萬戶千戶,或遭買賣通聘之使,率皆掩捕,以希功賞,而事露得罪者,比比有之,或飄風而失其所之者,亦有之,非小患也。甲寅年全羅道處置使道醫員仇思敬等十二人追倭下海,飄風不返,今又萬戶房喜慶領軍四十五名而飄失,雖能捕獲,不足償其所失,況無所獲而致敗者乎?願自今令萬戶千戶雖聞賊變,勿令輕動,移泊兵船於要害之地,嚴器械謹候望,固其守禦,互相救援,除搜探附近諸島外,海外遠島,雖有賊氣,愼勿窮追,如有可乘之機,隨宜處置。」

從之。

10月25日[编辑]

○丙子,受常參。

○司憲府上疏曰:

臣等今承趙瓚監察告身署經之命,反復思之,署謝之法,所以旌別淑慝,激昻名節,所係匪輕。瓚父末生在太宗朝,久握政柄,恣行貪欲,靡所不至,贓賄狼藉,罪至於死,特蒙殿下再造之恩,復參宰列。然犯贓條件,著在罪籍,終不可掩,至其子孫,竝列朝著,凡在士林,尙且憤疾,況臺省糾察之任乎?伏望追改成命,遞瓚職事,毋使吏子孫得汚臺省之任。

不允。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丙辰丁巳,連歲大飢,各道之民,救死不贍,弓箭器械,皆不及備,今若遽遣朝官點考,則不無騷擾之弊。乞令各官守令嚴加點檢,轉報都節制使,移文兵曹,待庚申秋遣朝官點檢。」從之。

10月26日[编辑]

○丁丑,御勤政殿受朝。

○司諫院左正言李禮長啓曰:「往者行幸還宮之日,本宮使神巫於道傍設淫祀,以駭大小臣僚之觀聽,誠爲未便,請罷之。且東宮侍講之官,職掌輔養,宜擇端人正士,以內資主簿金叔滋兼書筵正字。臣等竊謂叔滋曾棄糟糠之妻,受罪沈滯,今蒙赦宥,復開仕路,然未聞悔過之跡。臣等以謂薄行之人,不宜備員於侍講之列,請亟改差。」

上曰:「然。行幸之時,本宮所設神祀甚多,今後當於隱密處行之。叔滋之事,予當更議。」

○舊例,雖累代耕作之田,若屬各驛位田,則驛吏例奪而耕之,以驛吏艱於備馬故也。然平民全賴仰食之田,一朝見奪,因而失業,亦爲可憐,故至丁巳年,禁驛吏之非因備馬濫奪民田者。其菜麻兩麥之田則不許奪耕,驛吏欲依前例奪耕,訟之不已。至是,上令政府議之。領議政黃喜等議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若從驛吏之願則邦本騷擾,將至於失業,驛吏平民,不可偏重。且凡立法,隨立隨毁,何以示信?乞依前日受敎。」右議政許稠等議曰:「平民雖或失業,各有依歸,可遂生業,若使各驛彫弊,則軍國傳命重事,難以平民代之,宜令驛吏任意區處。」左贊成申槪等議:「各驛位田驛吏,任意區處,初無成法。若許奪耕,則侵奪不遺一畝,民將苦之,不許,則驛吏亦艱於備馬,互有妨礙,難立經常可久之法。驛吏之奪其位田而備馬,其來已久,平民被奪而告爭官吏,臨時區處,亦已久矣。如有告爭者,依前例,令監司守令察其情理,從宜辨析。」從許稠等議。

10月27日[编辑]

○戊寅,月犯金星。受常參,視事。

○傳旨平安道監司:

前判江界府事李震啓:「內禁衛黃茂潛語臣曰:『征婆猪時,當夜戰,李韞擊本國防牌割其耳,而反受其賞。』臣聞之,卽以茂之所言通于都節制使,移文監司,推劾眞僞。」其以所聞所推,詳錄速啓。

○藝文大提學趙末生以年過七十,且以有疾辭職,上曰:「藝文館,閑官,卿雖有疾,可以調理,毋有辭職之意。」

○全羅道處置使田時貴追捕倭船一隻,卽命戶曹正郞李寧商宣慰。

○義禁府推劾李迹,以歐罵祖父母絞不待時,報于政府,政府皆曰:「可。」遂啓初覈。獨領議政黃喜曰:「《大明律》罵祖父母父母條云:『凡罵祖父母父母者,皆絞。』註云:『須親告乃生。』今李行答迹書內:『理宜告法司,愧無誠感格。又惡揚家醜,姑且隱忍止之。」,則告官治罪,似非其父之意。況李行卒於迹家,父子之恩,未至永絶矣。擬於親告而科斷,則恐違律文本意。「上曰:」親告乃坐,實是律文,則手書著名,與親告無異。李行雖死,其當時惡迹之心,可以想見於書中矣。況父之私情,雖惡揚而不告,國之公法,當懲罪惡而不赦。假令有人詆其父,而予偶親見,則其父雖不告之,予不得不置於法也。「遂從初覆之啓。

○上謂承旨等曰:「李蘊割我國人耳而蒙賞,則誠非小事。然予以爲虛實之間,聽偏裨之言而劾主將,則失國家禦將之大體,漸不可長。自古邊將成功,而後必有如此譊譊之言。昔李靖尙未免群小之謗訕,今欲勿論李蘊之事,卿等宜與兵曹議之。」

○刑曹啓:「私奴莫松歐傷其妻本主,百姓李乙殺其妻兄,律當處斬。邊貴生殺人,當處絞。」從之。

10月28日[编辑]

○己卯,平安道監司啓曰:「今進獻五味子元數二百斤,但有七十五斤,餘皆未備。」上曰:「五味子,平安道所産,得之旣易,且無時進獻之物,所當預爲之備。旣不能然,而又不先期以告,謝恩使至其道,然後馳書以啓,豈無其罪?」令司憲府推覈以聞。

10月29日[编辑]

庚寅,受常參。

○有僧信照言富平有溫泉,遣司宰監正李師孟、京畿經歷權蹲,率役徒二百鑿地尋之,經旬未得。

○議政府啓:「今太祖、太宗有服之親,竝皆復戶,以厚其生,親親之恩至矣。然內外子孫,不限世數,故疎遠之人,希望上恩,冒附屬籍,誠爲未便。願自今四祖繼姓子孫,不限遠近,竝皆復戶;異姓則限八寸復戶;其未與限內而已受復戶之文者,還收。」從之。

十一月[编辑]

11月1日[编辑]

○辛巳朔,御勤政殿受朝。

○命放還辛晋保。

○對馬州九郞四郞等二人來獻土宜。

11月2日[编辑]

○壬午,受常參。

○以申得海同知中樞院事,尹敞僉知中樞院事。

○集賢殿副提學崔萬理等上疏曰:

臣等聞李迹之罪,今以罵父比律處絞。臣等雖未見迹父子間往復之書,然其父行成書未發,厥後累年待迹如常爲,遂爲父子如初,又且卒於迹之家。以此觀之,假使行生存,其終不告可知,況其身死已久,而是書出於墻鬩之餘,則似難得以親告比也。原迹之情因,可誅矣。然父若欲殺其兄,其弟號泣以諫,欲殺其弟,其兄亦號泣以諫,使父子之間得全天倫,此孝悌之道,天理人情之至也。今迹之弟及姪,陰挾利心,謀戕骨肉,將父生時不發之事,告於父死累歲之後,暴揚家醜,是奚異父攘而子證?恐未可以興孝悌勵風俗也。臣等妄謂律文所載親告乃坐,恐深有意。乞下六曹,與大小臣僚更議施行。

上曰:「今若等之請如此,假使迹歐父至死,不卽發覺,而發於累歲之後,則若等請之如此耶?」萬理等曰:「若迹歐殺其父,則臣等何敢有辭!今迹之事,不可以歐殺比也。」

11月3日[编辑]

○癸未,受常參,視事。上謂諸臣曰:「李迹之事,吾嘗反覆思之,且議諸近臣矣。律文罵父母條云:『親告乃坐』。歐父母條,無親告乃坐之文。若以律文本意,父母不親告,無去絶之意,不可加罪,則歐與罵等耳,歐父母條,何無親告之文乎?此無他,歐則蹤迹明白,不須親告,罵則蹤迹曖昧,不親告則不可加刑。設若人罵其父,予偶見聞,則豈擬於不親告而不坐其罪乎?李迹之事,其父旣筆之於書,奚異於親告哉?

古者,人法竝任,自漢以來專用法律,然公孫弘斷郭解獄,猶且不依法律。且所謂人法竝任,專指有司而言也,不爲人主而言也。《大明律》亦云:『律無正條,應加應減,議定奏聞』。蓋律令不得該盡事理,當取自上裁,然不依律令,任情用刑,則弊不可勝言,今迹之事不然。觀迹答父之書,辭甚悖慢。迹非無知者也,是可忍,孰不可忍?縱釋不誅,貽譏後世,則無乃不可乎?但義禁府按律,當議定奏聞,直請處絞,此則未可也。集賢殿亦上書言之,予欲令政府諸曹更議。」

右議政許稠對曰:「此實難斷,府中亦有駁議者。古人云:『左右國人皆曰可殺,然後殺。』令政府六曹議之,甚當。」諸臣皆出,上謂承旨等曰:「今有言:『迹因孼弟蒙哥所發之書得罪,爲未可。』此則不然。迹之所犯在赦前,人皆以爲免死。孜與蒙哥安知迹之罪至此乎?設若知之,其親疎輕重,懸隔甚遠,豈可以蒙哥之告爲非,而宥迹罵父之罪乎?予聞李孜日夜號泣曰:『老叔若死,我將何顔以見衆人?』孜初不料叔之罪至於如此明矣。其令政府諸曹更議以啓。」又迹妻鄭氏及女等,俱上言乞免死。上問於金墩曰:「今朝,予言李迹之事,似爲淺露,然予所言,誠是矣。向者大臣有言:『迹可減死。』今集賢殿儒生亦上書言:『迹罪不至於死。』彼儒生所見如此,何足過哉?然其曰弟姪將父生時未發之事,謀戕骨肉,非所以勵風俗也。此言則似過矣。詆毁祖父之人,旣置典刑,則此乃正風俗也。況迹義絶於父,其弟姪之訴,何足罪哉?迹之罪,誠可罪矣。然有言迹可減死者,予何必欲殺之哉?使政府諸曹擬議乎?卽下減等之敎乎?」墩對曰:「迹之罪,王法所不赦也。集賢殿儒生所言,道聽之事而已。迹之父子全書,彼必未見也,而所言如此,未足過也。然殿下旣以迹罪爲可減等,願勿令政府諸曹更議,卽下特恩之敎。」上卽命減李迹罪一等,杖一百流三千里,配咸吉道慶源府。初,迹父子失道。父行每以書責詆之,子迹亦以書答諍之,交相投書,乃援引經傳,比擬古今人物,至於陰陽術數,無不採錄,以明己意,其書浩煩,不可盡錄。大意,父之責子如吹毛覓疵,小不寬假,子之答書如夫子未出於正,或累及於祖,辭甚悖慢。然而相遇則無異他父子矣。一日,行見迹答書,乃於所居家之栗亭下,糊連數紙,手自作書,名曰《栗亭記事》,歷擧迹之往昔答書,遂逐條詰之,又數迹前行之愆。且曰:「理宜告法司,斬汝以謝我父母,但惡揚家醜,姑且隱忍止之。然祖上傳來田民,義不可傳給,以其家財奴婢,分給他子孫及孼子蒙哥。」書尾與背,皆著名封緘,授蒙哥囑曰:「汝微劣,宜堅藏此書,以爲後日相爭之助。如有欲見者,亦當傳書示之。」迹知之,僞造父書,如破前日栗亭之書而均分田民,遂與姪孜及弟蒙哥分其田。孜以迹僞造父書告憲司,因與訟之,言迹不得於父之事,纖毫不諱,或附益之。憲司推劾迹所藏書,然其筆畫,與父手書無異,雖使孜、蒙哥等見之,未辨其眞僞也。於是,憲司反以孜等爲誣告,獄將成矣。孜無以明之,乃出蒙哥所藏《栗亭記事》,憲府見之,猶惡孜之無禮於叔,以爲謀害期親,敗亂風俗,請先正其罪,然後乃治迹僞造之事。上悉見栗亭之書,乃曰:「今此僞造父書,乃餘事耳。父子之間,書辭悖慢,其罪匪輕。」遂下義禁府,鞫迹、孜及蒙哥。迹獄已成,而孜之誣告猶爾也。蒙哥執其書反覆考之,未辨其僞,反疑出於其父之手,但撮其數字,以爲非父眞筆,乃曰:「今以他書憑考,可知矣。」迹疑懼,用小紙書蒙哥所云數字,令外孫等考父手書草藁,付標數字以來,潛令獄卒入之,未及追改而事覺,其僞造情狀畢見,其獄遂成。迹之杖流慶源也,孜追及於路,與之詰焉,欲幷有迹前日所得土田,强成文契,因言曰:「今日爾叔保全軀命者,誰之力歟?何不以我爲德乎?」或責之以背恩,或脅之以禍福,迹不得已從之,時人莫不痛憤。孜,讓寧女壻也。

○司憲府啓:「兵曹正郞南季瑛擅開城門,贖杖一百。雖例當還任,然兵曹所掌匪輕,且是政曹,不宜還任,請遷他官。」上卽令政府議之。政府皆曰:「季瑛之罪,非是故犯,可恕也。且公罪杖一百還任之法已成,不可輕改。」從之。

11月4日[编辑]

○甲申,司憲府啓:「比者一二大臣設宴會飮,有中酒而死者,乞推劾以警其餘。」蓋指洪汝方之死也。上曰:「風聞之事,豈宜擧劾?雖擧劾,其罪幾何?不過笞耳。且今汝方之死,非因醉也。還家翌日,發風而死,豈可謂之因酒而死乎?宜勿推劾。」汝方爲司譯院提調,禮曹判書閔義生、僉知中樞院事金乙玄,亦同爲提調。乙玄請汝方、義生於其家,設宴慰之。汝方沈醉,倒載還家,夜半發狂,翌日乃死。

○司諫院啓曰:「李迹之罪,據律合死,今減一等,臣等切恨之。此綱常所係,不可不懲。」上曰:「迹罪雖當死,不無可疑。罪疑惟輕,不亦可乎?」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經師等每月講其《家禮》,然皆不通文義,或有不能句讀者,豈知喪葬節次?乞擇年少者,屬風水學,竝令敎習地理諸書,依前考講。」從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校書館篆字肄習之法,載在《六典》。然無黜陟之法,不肯用心肄習,圖書及碑碣篆額能書者少,實爲可慮。乞自今每月試取,及至殿最,雖在中下等,字學居上等,則從字學等第,不許貶黜。其每居上等十分精熟者,不次敍用,以勸後來。」

從之。

11月5日[编辑]

○乙酉,受常參。

○司憲府啓曰:「李迹罪宜處死,殿下特命末減。請以法治之。」又啓:「辛晋保,其罪不細,今乃遽赦,恐無以懲後。」上曰:「李迹今已斷罪,流于慶源矣。旣已罪之,又從而加罪之,非王者之用刑也。辛晋保則予非私之,不得已也。」

11月6日[编辑]

○丙戌,御勤政殿受朝。

○骨看兀狄哈金加所應哈等來獻土宜。

○司諫院亦啓:「南季瑛,不宜還仕本曹,乞遷他官。」不允。

11月7日[编辑]

○丁亥,受常參,視事。

○咸吉道都節制使經歷李師曾辭,上引見曰:「本道乃祖宗興王之地,今又防禦最緊,往盡乃心,以副予意。」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初書筵官十人,竝以集賢殿官員兼任,已有立法。後改以集賢殿及各司官吏,隨宜兼差,令更日入仕。各司官吏,各有所掌,或曠其職,又數遞代,不得久於書筵之任。今後除他官,以集賢殿官員二十人,分差經筵書筵各十人,以久其任。」

從之。

11月8日[编辑]

○戊子,受常參。

○降富平府爲縣。上聞富平有溫泉,屢遣朝官尋訪,吏民隱諱不言,故貶降爲縣。

11月9日[编辑]

○己丑,受常參。

○議政府啓:「管領及外方勸農,因公務毆傷人命者,依吏典鄕吏例論決。」從之。

11月10日[编辑]

○庚寅,受常參。

○命今後每年十一月初一日至十二月晦日,例放宗學,因天寒也。

○傳旨咸吉道都觀察使、都節制使:

古之帝王,有親戎狄者矣。然先儒有譏其不謹,亦終有受禍者。是則以北狄有大利欲,而其心不測故也。今野人則與我國接境久矣。或有居境內者,其所欲不過衣食而已。我太祖自潛邸至於開國,撫御野人,推置赤心,其女眞、兀良哈、兀狄哈之類,有宿衛近侍者頗多。今女眞之種,稍有武才而侍衛者如馬邊者之類,不過數人,其兀良哈、兀狄哈之種類,皆殘劣之人,而無可侍衛者。彼不顧自己才否,或有怨之者矣。女眞之雜居境內者甚衆,而兀良哈、兀狄哈則居境內者亦少,非我族類,境外之人,遽使近侍,亦非謹愼之道。然其中性氣稍醇,武才可觀,而其族類有居境內者,則使之侍衛,不亦可乎?卿等體予至懷,女眞、兀良哈、兀狄哈之素居境內者及雖居境外,往來效誠者,如有心志醇厚、射御有能者,擇三四人,以充宿衛。

11月11日[编辑]

○辛卯,上率群臣賀聖節如常儀。

11月12日[编辑]

○壬辰,進士李寬義等上言,略曰:

國家立進士試,一依生員之例,獨於學中,俾坐生員之下,臣等竊以爲嫌。前朝之時,進士之試重,而生員之試輕,逮至國初,革進士而置生員,今又置兩科,則固無輕重之殊,其入於學中,宜當序齒,以辨長幼之倫,而不計年齒,生員則年雖少而坐於上,進士則年雖長而坐於下。由是爭相陵轢,長幼易位。伏望特降兪音,使進士生員隨其年齒,定其坐次,則長幼有序,而人倫明矣。

下禮曹擬議以聞。

○司諫院啓:「李行家醜甚多,宜削諡號,前進封章,未蒙兪允,有所憾焉。又申孝昌親犯叛逆,今爲風水學提調,請收是命。」上曰:「行之諡,當時廷臣僉議以贈,今何改之?且以若等封章,議于政府,亦無欲改之者,毋煩再請。孝昌之罪,旣蒙寬宥,又還職牒,已通仕路。於提調風水學,何不可之有?」再請,不允。

○司憲府啓:「今聞孝寧大君徵會緇流,披覽佛經,臣等恐崇佛之漸,肇階於此,請須痛禁。」上曰:「孝寧得疾數月,今乃稍愈,欲行讃經。雖非正道,因疾而行,予何忍禁之?」

11月13日[编辑]

○癸巳,司諫院上疏曰:

臣等竊謂罪莫大於叛逆,政莫先於懲惡,未有親犯黨逆而容身於覆載之間者也。歲在壬午,申孝昌叛逆之狀已明,當加極刑,太宗以好生之德,只奪職放黜,俾全其生,殿下又垂寬典,命還職牒,恩至渥也,今又以爲風水學提調,齒於搢紳之列。臣等以謂孝昌旣犯叛逆,得罪於宗社,又於風水之學,別無所長,非能爲有無者,則豈可命爲提調重任,以駭臣僚之視聽乎?伏望特垂睿斷,亟收是命。

不允。

○司宰副正李師孟啓:「富平人吏品官等,不直言溫井所在,難以推劾。」卽命義禁府,鞫前判事南汲、鄕吏金雨等五人。

○僉知中樞院事朴堧上言:

祀享,國之大事也,而我國祭壇,失其制度。往者以臣之請,命皆改正,別立祭壇監造色,委以攻治之事,命領議政黃喜、戶曹判書安純、大提學鄭招、府尹洪理爲提調,蓋重其事也。其時但改正宗廟社稷,而其餘中祀小祀共十餘壇則皆未起役,逮今八九年間,緣國家營繕浩煩,寢而不擧。然臣以爲祭壇改正,宜不在後也。且其工作,旣無殿宇華構之奢,又無斸礱丹雘之侈,但布石成垺,外設欄墻而已。然且視爲不繄,累歲淹延,甚不可也。今若不改,仍傳於後,則祭所失宜。其中先蠶山川二壇,雜石成域,謹免頹圯,其餘諸壇,皆爲土丘耳。且於壇所,皆無欄衛,牛羊犬豕,縱橫作穢,兼以狹隘,又多傾仄,行禮用樂,俱失其儀。方今禮樂鼎盛,制度修明,乃於祀典,有缺如此,不勝痛憤。況曾命微臣監其事,豈宜苟延歲月,終於默默,以累盛朝日新之德乎?

從之。

11月14日[编辑]

○甲午,視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國初,建宗廟,追王止四代,而外親墓祭,亦及高曾,殊無輕重。按前漢《外戚傳》,文帝追尊太后父爲靈文侯,置園邑二百家,長丞奉守。以此觀之,歷代外親墓祭,止於外祖考妣,而無及於高曾。願自今外親之墓,只祭祖考祖妣,太祖外親高曾之墓,除致祭,曾置守護二戶,竝仍其舊,只令繼姓子孫及其邑守令考察。」

從之。

○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乞免曰:

臣之受命於北方,已六年矣,而顧無成效,動有失誤,不副委命之重,俯仰愧怍,憂勞成疾,加以衰朽,所食日減,餘生無幾。祿命之說,雖未盡信,今冬以後,運數尤奇,一身成敗,無足顧慮,邊境安危,豈可恝然?伏望聖上,諒臣無能,憐臣衰病,擇遣賢良,永康邊民,放臣歸田,俾終餘年,不勝至願,涕泗以聞。

不允,仍諭曰:「北門管鑰,非其人,不可任。近年以來,邊境稍息,人心漸安,非卿之成效而何?今四鎭新設而未固,野人初附而難信,予之期望方深,而卿何遽欲辭其任乎?其勿辭免,以終予望。」

○昌城都護府使柳江辭,引見,仍賜弓矢。

○刑曹啓:「私奴莫金歐殺人,律當處絞。」從之。

11月15日[编辑]

○乙未,兵曹與政府因咸吉道都節制使所啓議曰:「凡察、童倉世居我境,深蒙國家厚恩,豈有遁居深處野人之間,爲服役於强種之理乎?今此驚動,實因無根之言,多方開諭,使彼知其虛事而自安,上計也。如有反側逃匿者,則當如都節制使處置,愼勿驚動,以開邊釁也。」

卽以是回諭都節制使。

11月16日[编辑]

○丙申,御勤政殿受朝,忽剌溫兀狄哈毛多吾等五人及斡朶里大也吾羅等七人來獻土宜。大也吾羅,權豆妻兄也。引見曰:「汝於遠路,艱苦而來。」對曰:「上德裏,各官各驛館待甚厚,不知艱苦。」仍啓曰:「父及權豆等,皆已死亡,小人願終身效誠。」

○淸州人崔混有孝行,乃授厚陵直。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藩國儀迎詔勅儀注,但云備金鼓儀仗鼓樂,而無儀仗數。我朝迎詔勑時,無特造儀仗,而大駕儀仗迎引,似爲未便。謹按正統元年中朝官制郡縣詔勅迎接儀仗,傘一、橫瓜二、鉞斧二、瓜槌二、劍二、令旗二,鼓樂分左右。此則郡縣之制,而其數過少。令特造傘一、橫瓜四、鉞斧四、瓜槌四、劍四、令旗二、黃紅蓋各二、黃紅扇各四,以備詔勑迎接。開城府及平壤府,依中國郡縣儀仗之數,其餘各官,毋用儀仗鼓樂。但開城府本無樂工,每當迎詔勅,預送京中樂工。」

從之。

11月17日[编辑]

○丁酉,議政府啓:「女眞生徒十二人內,精擇六人,使之恒居京中,於元定遞兒四內用三遞兒,互相均差,以行勸勵。又於北靑以北一處,令熟知女眞文字者一人,定爲敎訓,擇年少聰敏者十人,使日受其業,留京六人有闕,令監司試才上送。其通事則本只四人,今加定六人,令監司精擇北靑以北可當子弟,各給奉足,輪次立番,每年仕多者一人,於元定一遞兒敍用。」

從之。

○兵曹啓:「入番中樞節制使,每當入直,互相稱病,有乖勤謹奉職之意。今後當直者有故,則開寫單子,親呈承政院啓達後,方許他番中樞節制使代直,以嚴宿衛。」從之。

11月18日[编辑]

○戊戌,大雷電。

11月19日[编辑]

○己亥,大雷電。

○領議政黃喜辭職曰:「臣職在爕理,今當冬月,雷電太甚,措躬無地。且久在政府,老鈍健忘,耳聾重聽,固無絲毫之補。天變非常,老臣所致,乞罷臣職。」右議政許稠亦辭職曰:「臣本以不才,久叨崇班,屢乞骸骨,未蒙兪允,豈宜謬荷睿恩,濫居燮理之職?未孚物議,冞增愧汗。適今仲冬,雷電太甚,驚惶失措。靜思厥由,咎實在身。況臣年當致仕,疾病又深,罔知施爲,尤切乞骨之情。伏望罷臣職事,以答天譴。」竝命近臣,還給其第,仍敎曰:「近年以來,天變屢見,非關大臣,實由寡躬,不勝危懼。卿等毋欲辭免,益加警省。」

11月20日[编辑]

○庚子,卞孝文所審慶尙道被災田,共一千八百餘結;閔恭所審全羅道被災田,共一千五百七十餘結。令戶曹與政府議之,僉曰:「連十結被災者,乃許免稅。」黃喜、許稠駁議啓曰:「惟我國家昇平日久,生齒日繁,田土則無加於古,故耕十結以上者,皆豪富之民,有田三四結者,蓋亦少矣。今連十結以上被災者,乃許免稅,九結以下,未蒙減租,則竊恐貧益貧富益富,不唯有不均之,已知被災,而猶收其稅,甚無謂也。臣謂三四結以上被災者,竝減其稅可也。古人云:『寧願爲不取繭絲之尹鐸,不願爲矯制發粟之汲黯。寧願爲催科政拙之陽城,不願爲發粟賑飢之韓韶』。然則裕民之政,取民以寬,隱於發粟賑民之外。敢以古人陳說,仰瀆天聰。」

戶曹參判李堅基議曰:「十結以上被災者,率皆一家所耕,則免稅可也。水邊居民,亦各有陸地可耕之田,徒審被災之田而免稅,則有乖於貢法一家全損免稅之法,依已定貢法試驗何如?」從僉議。

11月21日[编辑]

○辛丑,御勤政政受朝,忽剌溫指揮監守等九人來獻土宜,命饋于朝啓廳。

11月22日[编辑]

○壬寅,流星出自天中向北,大如壺,有白氣。

○視事。

○刑曹啓:「濟州人甫中、金元奇竝殺人,律該處絞。」從之。

11月23日[编辑]

○癸卯,司憲府啓曰:「《大明律》云:『官吏宿倡者杖六十,官吏子孫宿倡者,罪同』。本國大小官吏以妓爲妾,不唯淫穢無節,因此夫婦反目,父子兄弟乖離。雖世修香火之信、金石之交,相猜陰中者有之。且貪汚犯贓者,多由於此,其他背義傷道,難可枚擧。乞自今以妓爲妾者,一皆禁斷。」

不允。時上自大臣下至士庶,以妓妾管家事,無異嫡妻者,頗多有之。或因此犯贓,或相毆致傷,交相爲仇,士風不美,故有此請。

○司諫院上疏曰:

天人一理,顯微無間,人事感於下,則天變應於上,感應之理,固不可誣也。今我主上殿下以仁心而行仁政,民之所欲,與之聚之;所惡,罔或施焉,其恤民隱而謹天戒者至矣。當休徵日臻,以弛聖上宵旰之憂矣。近年以來,水旱相仍,飢饉荐臻,逮于今年,春夏亢陽,繼以淫霖,連月不霽。又當一陽來復之節,隱雷轟轟,震電曄曄,何譴告之屢彰若是乎?臣等俱以庸資,承乏諫臣,靜思其由,固無可言之事矣。昔成湯遇災,六事自責,遂成泰和之治;周宣閔雨,側身修行,終致中興之業。古之聖王,治化已洽,民生已寧,戒謹恐懼憂勤惕慮如是之切。方今刑政,雖無所失,民情雖無所壅,然殿下勿謂吾治已足,而猶恐治化之未洽;勿謂吾民已安,而猶慮民生之未泰,夙夜寅畏,克勤天戒,思所以弭災變而致泰和之道,此臣等之至願也。敢以一二管見,仰天聰,伏惟睿鑑裁擇。

一,立法,所以行之,非徒文具而已。領經筵、知經筵之職與夫諫官入侍之法,載在《六典》,而近年以來,或參贊官以下入侍,自知經筵以上及諫員,絶無侍講之時。雖殿下天性聰明,聖學緝熙,固無待於臣僚之進講,然已成良法,徒爲文具,非所以示後也。願自今日御經筵,領經筵以下與諫員,輪日入侍,一如《六典》所載,講明道義。

一,世子,國之儲貳,敎養之方,不可不重,故我世子就學之初,書筵官四品以上行禮,世子答禮,五品以下,雖無答禮,亦必升堂行禮。賓客之入,世子出戶迎入,肅恭行禮。是乃謙恭降屈,禮接賢士,薰陶德性之美意也。頃者更定禮制,書筵官自三品以下,於庭下北面再拜,而後升堂,侍講賓客之入,世子仍於坐前立待,殊無前日謙抑之貌。今我世子,德性堅定,學問日進,常自屈下,以禮待人,絶無可言之弊,至於後世,徒以勢位之尊,不肯屈下,則將恐講官雖欲討論經籍,開發聰明,情志隔礙,不能自伸。願自今世子待賓師僚友,一如就學之初。其進講節次,亦依《屬典》所載,每日四次出講,自視膳問安之外,常接僚佐,以成日新之德。

一,設險守國,大《易》明訓。今各道城子,命都巡察使遍觀,然後修築,是誠安不忘危之至慮也。頃者巡察之命屢下,而人之所見不同,故或不論民情之好惡,不察地勢之便否,各執所見,一邑之城,累次改築。若非神使而鬼役,豈不召怨而傷和乎?是則巡察之屢遣,有乖於利民之本意也。苟察其地之宜,訪其民之情,則雖委之監司節制足矣,奚待巡察之再行,然後定也?巡察使同其道監司、節制使、處置使而行,供頓勞費,曷可勝云?況所觀城基,雖今日已定,而他日改易,亦未可知乎?願自今除巡察之命,令其道監司同節制使將前日已定城基,聽民所願,待其豐稔之期而築之,則襟袍不至疏闊,而固國安民之道得矣。

一,設官分職,各有攸司。凡進上服御之物,尙衣院掌之;工作之事,繕工監掌之,罔有遺失。乃於尙衣院傍,置雕刻房紫門繕工監內弓房,令宦者主之。監掌日久,旁無忌憚之人,則豈無憑公營私之弊乎?願自今弓矢之造、雕刻之作,委諸尙衣院繕工監掌之,勿令宦官參之。

一,《元典》一款云:「州郡庶務,一委都觀察使,以責其成,雜冗使命,不許發遣。」是乃慮驛路之凋弊,省州縣之供費也。近年以來,使命寔繁,殘鄕破驛之吏,困於送迎。願自今如點羊點牛點馬點船雜冗使命,不許發遣,委之監司,以責其成。

一,守令,近民之職,其任至重;州牧府尹,乃界首之官,事煩務劇。國家每重其選,或以二品以上差遣,然膺是選者,率皆年高,莅官之初,銳志治民,凡其簿書,罔不親閱,至星霜屢變,氣力寢衰,則目昏耳聾,賦役詞訟,委諸鄕吏,甚者以爲前程已盡,更有何望,犯法敗露者有之。又死於任所,以貽送終之弊者,亦有之。此皆臣等所目擊也。願自今二品以上則勿責六年之久,只任三年。

一,守令遠父母兄弟,辛勤考滿,乃受京職,未幾還受外任者頗多。若非以老親之故而自願之,則是貪墨之徒也,非其情願而受之,則亦非出入均勞之義。願自今從外任授京職,非以親故自願,勿速敍外。

一,懷土,常物之大情。近者推刷下三道富實鄕戶,徙入後門,以實邊郡,推刷之官,未能家至戶搜,或富者脫免,貧者先登在路,豈不起怨傷和乎?願自今鄕愿土豪,或廣占田莊,或隱匿民丁,或作妾公私婢子,以逞其慾,或招群乞糴,或放穀殖貸,耗民專利。如此之輩,尋訪挨究,聲罪調遣,則去者服辜而無怨懟之心,居者知戒而戢貪暴之風矣。

一,各處關津官船,體大數少,每當冬月氷凝之初,津人別用輕快私船,以不較斗升,要取其稅,行旅競渡,倍出其直,雖津官亭長,莫之禁焉。非唯國家惠政不及於民,逋亡之人,末由禁制。乞各處津關加設輕快船隻,如有敢用私船取利者,許人陳告,痛以法。

一,小民怨咨,切於寒暑。國家藏氷,例役畿內,至今年又役忠淸、江原兩道烟戶,遠近之民,齎糧在途,待其堅氷,曠日留宿,飢寒迫身,其苦莫甚。夫藏氷,本欲調爕愆伏,以召和氣,而先使民起怨於冱寒之日,可乎?願自今量減頒氷之數,仍減氷庫間架,毋役烟戶。

上覽疏,謂承政院曰:「今諫院所上領經筵、知經筵及諫官侍講之條,其言誠善。予於卽位之初,令二品以上及諫官,竝侍經筵。後患風疾,獻議者以爲:『但日御經筵爲貴耳,不必二品以上侍講也』。故令參贊官以下侍講,而停二品以上侍講之制。我太祖時劉敞、太宗時金科每日進講,不必二品以上及諫官侍講,而學問日就矣。予亦以爲二品以上有如權近、卞季良等名儒,則必須與之講論可也,若無如是之人,則何必二品以上侍講乎?且集賢殿,專爲經筵而置,此條不必從也。其言書筵官行禮及世子講學之節,善矣。予爲世子時,四品以上答禮,五品以下升堂行禮。中國歷代之制,太子僚屬甚盛,擅爲之事亦多,非我國世子之比也。頃者詳考古制,賓客以下稱臣,依此已定禮度,不可輕改。古人有言曰:『父子之間,當日相親近』。讓寧爲世子進謁有節,其後不無過失,不得入見,日以疎隔,此予之所親見也。予日與世子三次共膳,膳罷後大君等講論於案前,予亦受學於晋陽大君,此亦不無有助。或日昃後,與大君等射後園,四次出講,勢所難爲,此條不必從也。其言勿遣巡審使之條,前此因臣僚獻議,東西兩界,置巡檢使,其後亦有欲罷之者。若欲成大事,小弊不足計也,令監司、節制使審定之說,誠爲有理。然監司、節制使期滿,則屢更,誰有久遠之計乎?巡察使亦屢更,崔閏德、鄭欽之、趙末生是已。然巡察使則終身以爲己任,豈無久遠之計乎?巡察使之遣,策之善者,然令政府議之。其言雕刻房內弓房勿令宦寺掌參之條,夫雕刻房之設,非爲作玩好之物也,但造服御所用轎子交床等物。況今已屬尙衣院?此則諫院不知而言之也。內弓房則一箭之羽、一弓之絃,不必動煩承政院,故特設之耳。古昔宦者招權之弊,不必言也。以國初言之,我太祖深見前朝之弊,以抑宦者,而猶有金師幸、曺恂之輩,然未善終。太宗之時,崔閑、盧希鳳等掌出納,皆職高者也。予今使田均、金忠等出納言語,此年少而職微者也。豈有招權擅柄之宦者乎?此亦不究而言之也。其言雜冗使命,勿許發遣,專委監司,責成之條,令政府議之。其言二品以上年老守令,勿責六年之久,許於三年遞任之條,夫人臣職分,但竭心力,不計己私,斃而後已也。二品以上,職位已高,或有怠於王事者,諫官必親見而言之也。年幾七十者,勿任守令,雖有成法,近有李垠之於慶州,吏曹注擬而啓之。今後年近七十者,令吏曹勿令注擬何如?令政府議之。其言守令考滿受京職者勿速補外,此條是矣。令政府議之。其言量減頒氷之條,先儒有言曰:『十二月陽氣在下,則納氷於地中,至於四月陽氣畢達,氷於是大發』。此申豐陰助季氏之說也。然蘇氏引而言之,以明周家鑿氷之義。唯胡氏云:『輔相,爕調之一事耳,不專恃此而爲治也』。以我國言之,足爲三千里之地,豈以一處藏氷爲可燮調一國陰陽之理乎?然亦不可謂無此理也。藏氷間架之數,趙從生爲知申事,請減一二間。予於其時,以爲藏氷,大事也,意欲不減,而終乃允之。老病喪浴,氷無不及,古制也,而今日氷之所及,唯二品以上喪耳。申商爲禮曹判書,請建內氷庫,以備夏魚肉之不臭。言氷之無用,則南方人亦能過夏,雖無氷,亦無害也。若曰氷不可無,則不可瑣瑣藏之,況有中國之使則暑日飮膳,尤不可無,量減藏氷之議何如?此條,姑勿議之。其言入居鄕吏,以有罪者刷遣之條,富戶尙難推刷,有罪者焉能盡刷乎?然令政府議之。」

政府僉議以爲:「雜冗使命勿許發遣條,可依上言。二品以上守令三年遞任條,但勿差年老者,依舊六期爲便。」從之。

11月24日[编辑]

○甲辰,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

火砲之於應敵,其利大矣。倭寇、野人之所畏者在此,然戰則火砲軍爲先鋒,故人甚厭之,欲避火砲軍而投他役者多矣。今遣敎習官,檢察四鎭火砲之虛實,卿其知會。予思使人樂爲火砲軍之術,無如誘以官爵也。其火砲軍之年月最久者,試其才,輒補土官何如?卿與觀察使商搉以啓。

宗瑞等回啓:「四鎭及營屬火砲軍、甲山火砲軍等,每年試以二百步三矢,一矢以上中者、二矢以上直過者爲上等,一矢以上直過者、二矢以上入標內者爲中等。通計三年,上多者,良人則土官敍用,賤人則賞緜布五匹。中多及年月最久者,賞緜布三匹,勸勵何如?」

11月25日[编辑]

○乙巳,刑曹啓:「金安首謀逃入茂陵島,律當處絞,其餘從者,請竝徙鏡城。」從之。

○兵曹啓:「軍器輕重長短,各有定制。今因點檢諸道烟戶軍器,凡鐵冶竹木工匠浮薄之徒,爭欲乘時射利,如環刀片箭之類,製造不精,列置市肆,誑誘愚民,收價甚高。今後上項軍器,毋令買賣市肆,令漢城府、京市署痛禁,違者重論。」從之。

11月26日[编辑]

○丙午,御勤政殿受朝。

○藝文大提學權踶辭職曰:「臣自少多病,今踰五十,衰憊益甚。去夏使還之後,力疾供職,又得食傷之疾,證甚危急,命醫賜藥,多方救活,乃得平安。出仕三數日,又復發作,如是者至於再三,勢輒增劇,全不進食,日益困憊,恐至難醫。請罷臣職,安心藥餌,永蒙上德。」

不允。

○忽剌溫指揮所郞巨等二十二人來獻土宜。

11月27日[编辑]

○丁未,上率王世子及文武群臣,行冬至望闕賀禮,御勤政殿受群臣賀,議政府進表裏鞍馬,各道進箋及方物。

○判義州牧事李孟畇上箋謝賜衣。

11月28日[编辑]

○戊申,御經筵。

○議政府啓:「獄囚庇護之法,載在令甲,猶慮未至,屢降德音,務令矜恤。然而近年以來,外方獄囚,殞亡相繼,竊疑典守官吏陞黜之法未立,故怠於奉行耳。願自今如有死者,監司精加按驗,其或拷訊違制,飢寒迫切,醫治不勤而致死者,其守令,隨卽科罪罷黜。若涉於曖昧,未得結案,而一年二人致死者,至殿最時,憑考施行。義禁府典獄罪囚致死,令憲府推劾,以爲恒式。京外獄卒,亦依吏典爲首條論決。」

從之。

11月29日[编辑]

○己酉,視事。

○御經筵。

11月30日[编辑]

○庚戌,親傳朔祭香祝。

○上命集賢殿,撰集韓、柳文註釋。書成,命應敎南秀文跋之。其辭曰:

唐韓、柳氏所著文章,雄偉雅健,傑立宇宙,實萬世作者之軌範也。是以朱文公嘗語後生曰:「若將韓、柳文熟讀不到,不會做文章。」然二書皆文深字奇,注解無慮數百家,而盛行于世者,韓有二本。朱子校本,字正而註略;五百家注本,注詳而字訛。柳亦有二本,其增廣注釋音辯,又不如五百家之詳也。讀者就此較彼,未易領會。正統戊午夏,殿下命集賢殿副提學臣崔萬理、直提學臣金鑌、博士臣李永瑞、成均司藝臣趙須等,會稡爲一,以便披閱。韓主朱本,逐節先書考異,其元註入句未斷者,移入句斷。五百家註及韓醇誥訓,更采詳備者,節附考異之下,白書附註以別之。柳主增註音辯,亦取五百家註韓醇誥訓詳備者增補,句暢其旨,字究其訓,開卷一覽,昭若發矇。旣徹編以進,令鑄字所印布中外,爰命臣秀文,跋其卷後。臣伏覩殿下,以緝熙聖學,丕闡文敎,凡諸經史,悉印悉頒。又慮詞體之不古,發揮二書,嘉惠儒士,使之硏經史以咀其實,追韓、柳以摛其華,其所以右文育材者,可謂無所不用其極矣。將見文風益振,英才輩出,煥然黼黻太平之業,而我國家文物之盛,炳耀千古也無疑矣。

十二月[编辑]

12月1日[编辑]

○辛亥朔,御經筵。

○斡朶里千戶豆難等四人來獻土宜。

○集賢殿啓:「《禮》:『衛太史柳莊寢疾,君曰:「若疾革,雖當祭,必告。」』以此觀之,大臣之卒,當祭則不以聞,不當祭則以聞明矣。又《春秋》:『有事于武宮,籥入而叔弓卒,去樂卒事。』先儒以爲可也。臣等竊謂宗廟親享,已詣享所齋宮,謂之當祭可也。雖攝行,若已傳香,則亦謂之當祭可也。乞自今當祭則雖有大臣之喪,必俟祭畢以聞,如不當祭,宜卽以所聞擧哀,停朝如儀,更卜日以祭。若當祭之時,莅事大臣如有叔弓之變,則去樂卒事,定爲恒式。社稷原廟,亦依此例。」

上令政府禮曹同議以聞。

12月2日[编辑]

○壬子,刑曹啓:「私奴升通殺人,律該處斬。」從之。

12月3日[编辑]

○癸丑,以譿爲瑞山君,韓確中樞院使,權踶知中樞院事,吳陞藝文大提學,李明德藝文提學,朴安臣吏曹參判,權專工曹參判,鄭麟趾刑曹參判,元昌命同知敦寧府事,曺致、柳思訥、許晐中樞院副使,趙瑞康刑曹參議,楊厚、尹祥僉知中樞院事。

12月4日[编辑]

○甲寅,御經筵。

○司諫院啓曰:「韓確、延慶,罪皆匪輕,而但免職事,已爲幸矣,曾未數月,還除本職。李孜雖受笞罪,原其心,謀戕骨肉,陷叔父於死地,宜不得列於朝行,免官未踰月,而還其職。楊厚逞其貪欲,當受重罪,特蒙聖恩,但免職事,今亦未久而除職。臣等以謂如此,則恐無勸懲之道矣。且六曹郞官,須滿三十朔,乃遷他官,而吏曹佐郞朴仲孫、戶曹佐郞柳士枝,今未滿朔,陞品遷官,有違立法之意。」

上曰:「韓確之請、延慶之從,非有意也,出於迫切之情,情固可恕。楊厚之罪,豈爲永不敍用哉?李迹之罪,非自李孜而發也。迹旣得罪於其父,見絶於族親,罵父不孝之罪,豈終不發哉?皆其自取,又何辜李孜?仲孫士枝之遷,因一時窠闕之隘,而予特命遷,亦何戾於立法乎?」

12月5日[编辑]

○乙卯,御經筵。

12月6日[编辑]

○丙辰,王妃乘輦備儀仗,幸大夫人安氏第獻壽。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今安王世子胎于基川,其路次儀仗,用靑陽繖一、樓子一、香亭子一、烏杖十六。所過州縣大門正廳及胎所,俱結綵。各道監司守令備金鼓儀仗,以公服郊迎,毋得越境。安胎使奉胎至各官,安于正廳當中近北,安胎使就東向西立,觀察使以下大小使臣及外官以公服,入庭行再拜。」

從之。

12月7日[编辑]

○丁巳,視事。諸臣皆退,謂都承旨金墩曰:「李叔蕃於定佐命之際,功莫大焉,及太宗朝,輔佐亦多,若能保全,則配享必矣。叔蕃行止局量,非庸流也。然學問未精,性且狂率。予外家之事,在卿未仕之時,應未及知,讓寧長於外家,諸舅皆注意於讓寧。當其時,讓寧失德之迹未著,然於諸弟,頗有猜心而發於言語,太宗恕焉。河崙與予外祖交契最深,每扶佑於閔氏,諸舅狂僭不道,叔蕃力排閔氏。於是河崙、叔蕃朋黨分立。閔氏敗後,叔蕃、柳亮等啓曰:」世子將必惡臣等矣,臣等請屢見於世子。』原其情則罪固不小矣。然予心以謂叔蕃非有今將之心也。親啓於太宗,豈有他心乎?亮旣保全,叔蕃將何罪焉?崙之爲人,予及知之。學問之博、政事之才,雖有宰相體,然乏淸介,事多模稜,每於啓事之時,至於閭閻請托,移日具陳,不顧聖躬之勞。以予思之,難以保全也,而太宗能保全焉。一日,崙及叔蕃同入,啓事移時。叔蕃於崙職卑,故先出,潛伏階下而窺聽崙復啓何事。崙出下殿,見叔蕃之伏曰:『令公在此矣』。太宗怒之。論其情,死有餘辜矣。然但窺聽崙啓何事而已。尹抵滑稽無操。一日,太宗謂抵曰:『惟予功臣輩,何乃樹黨乎?』抵敷衍太宗未敎之言,以語叔蕃。一日,叔蕃進見,怒形於色,太宗問之,乃知聞抵言而作於色也。崙首建蓴堤開鑿之議,或曰:『可開』。或曰:『不可開』。議論紛紜不一。太宗南巡,將臨蓴堤,親視可否。隨駕大小臣僚,各陳所見,議論不齊,叔蕃獨不言。太宗怒,謂叔蕃曰:『卿,大臣也。而獨不言,何歟?』叔蕃不得已對曰:『明日將親臨矣。』及其親臨也,不扈駕而往于他處,太宗怒之。然此亦惡崙之所爲耳。叔蕃素與盲人河千景善。及千景犯罪當誅,叔蕃必欲生之,托于世子舅金漢老、孝寧舅鄭易及予之舅曰:『千景罪,非奸所捕獲,不可律外行刑。』漢老語讓寧,易亦言于孝寧,予舅謂予詳言叔蕃請托始末。予啓之,太宗亦怒,此不在罪名矣。太宗欲內禪于讓寧,叔蕃從焉,其意欲從太宗逸遊也。及國人之不從也,叔蕃亦力陳不可,至謂我兄弟曰:『上何以至此?』其後太宗禪位,笑曰:『叔蕃初欲內禪而終反不可,其心不過與我遊耳。』太宗旣笑其所爲矣,非必欲罪之也。睦仁海之事則叔蕃固無罪焉。叔蕃以狂率之性,有恃寵之心,驕恣無禮,以犯天怒,未有不忠之志也。太宗爲太上王赦黃喜等時,以爲:『叔蕃功甚大矣,予欲復用。』然其罪大,故不果耳。古人云:『功過當相準』。又云:『雖有其罪,以功掩之。』漢楊惲以宰相之子,驕恣不法,至有怨言,以致於死。以今觀之,楊惲之死,誠是矣,先儒以爲殺之過矣。然太宗旣不用矣,予豈有復用之心哉?予心以謂使之京外從便可矣。若不可於京中,則量移京畿亦可矣,卿與兩議政議之。「

12月8日[编辑]

○戊午,幸東郊觀放鷹。

○議政府啓:「國初承高麗之制,大臣禮葬路祭,二品以上皆會。依舊制,議政府六曹,皆會致祭。」從之。

12月9日[编辑]

○己未,御經筵。

○兵曹參判辛引孫辭職曰:

臣自祖父,世荷國恩,皆登省府。臣席餘蔭,偏承上恩,出身史翰,歷仕臺諫政曹,雖乏報効,然告身則略無阻滯,是乃一時僚友所共知也。臣第二子繼祖以廣興倉副使,遷司憲監察,告身經之際,諫院越一次,憲府越二次,迨今踰月,阻滯不署。且繼祖娶行上護軍鄭發之女。臣反復思之,臣與發之內外家,世無累及之故,況曾有敎旨:「干賤口外,高麗時事,勿許擧議;開國以後事,擬議施行。如有異議,初坐通議,以爲恒式。」?臣息繼祖告身,至再不出,必有其故,但臣性本褊急,且無才識,蒙恩太過,久叨近職,自速群謗,又陞樞秩,不孚人望,是必累在臣身。臣職忝政曹,與臺省爲一體,不宜包羞忍恥,靦面立朝,以玷士風,乞免臣職。

上曰:「憲府不知矣,予當說之。」司憲府以引孫爲都承旨時,多納賂遺。其於生日,判中樞院事李順蒙贈米五十石、鍮鉢十事,其他使妻妾密遺段綃者甚多。且爲慶尙道監司時,受順蒙租一百石、段子衣一領,故不經繼祖告身。引孫憤怨避嫌,托言世系皆爲顯達,修飾上書。

12月11日[编辑]

○辛酉,御勤政殿受朝,忽剌溫兀者右衛都指揮事桑吉塔等遣都里也等五人,來獻土宜,賜衣服鞍子緜布席子等物有差。

○御經筵。

12月12日[编辑]

○壬戌,李叔蕃來自咸陽配所,命賜米十石、衣一襲及酒肉。

○司憲府啓曰:「叔蕃得罪於太宗,論以不忠,放竄于外,臣子之所共知也。奈何招致于京?乞速命還,以塞臣子之望。」上曰:「叔蕃之召,必有其故。若永留于京,則予豈敢獨斷哉?將議諸大臣而定耳。爾等何不徐觀事之始終,汲汲論請若此哉?」

12月13日[编辑]

○癸亥,御經筵。上謂金墩曰:「知戊寅庚辰年間事者,無有如叔蕃者。其時功臣,儻皆未死,應不及叔蕃之所知也,況皆已死乎?一二日間,未能盡問,予欲親問之矣。然意俄頃間未盡言也。私第則不可,卿於公館,累日對坐,詳問輒書可也。」墩對曰:「紫門繕工監有溫房。」上曰:「可矣。臘祭後,使叔蕃朝詣暮還,令司饔房供饌,卿接之累日,徐徐詳問,不要忽遽。」

○司諫院啓:「李叔蕃,不宜招致于京。」上曰:「招來必有其意,爾等徐觀之。」

12月14日[编辑]

○甲子,御經筵,親傳望祭香祝。

12月15日[编辑]

○乙丑,御經筵講訖,上曰:「不娶同姓,古之法也,而我國之風,雖同姓,籍貫異則娶之曰:『非同宗也。』至於宗室駙馬,亦娶同姓,以爲非我一姓也。然而中國人常曰:『惟爾朝鮮,不辨同姓。』且分封別邑,籍鄕雖異,其初則未知也。曩者嘉禮之時,國家欲以政丞李原女子,納以爲嬪,後更議以爲未可也,遂不納。但臣僚之家,未革娶同姓之風耳。」又曰:「經與史,體用相須,不可偏廢。然今學者或有牽於窮經而不讀史學,其學經書者,或騖於諸家輯釋,而不究本文與朱子輯註。朱子輯註,至爲詳備,一時之人以爲過於詳也。若大全諸家集解,敎訓博士則見而訓之可也。」侍講官安止對曰:「經則體,史則用,固不可偏廢,而至於施諸事業則史爲切要也。」

○司憲掌令李師元啓:「近聞叔蕃蒙賜衣服,叔蕃之罪大矣,不宜厚待之如此。」上曰:「死罪之人在獄,尙或官給衣食,叔蕃罪不及死,雖賜衣服,何不可之有?」師元復啓曰:「叔蕃得罪太宗,而待之過厚耳,非謂不可賜衣服也。」

12月16日[编辑]

○丙寅,御經筵。

○東良北兀良哈指揮都時等四人來獻土宜。

12月18日[编辑]

○戊辰,御經筵。

○全羅道沃溝、臨陂、咸悅、萬頃、龍安、金溝、益山等官地震。

○議政府啓:「今承敎旨:」中外獄囚,連連暴死。深慮獄官失於救護,每令中外典獄之官嚴加考察,獄囚殞命者,有加無減。予惟獄囚殞命,非獨拷訊過度,實由犴獄陜隘,寒暑雨,未免辛苦。因此生病,多致殞命,誠可怜憫。然垣墻低微,糾察緩弛,踰越在逃者,亦不少矣。欲使廣築垣墻,修葺房屋,栽植樹木,祁寒盛暑,任意經過。又外設棘林,重門固守,使不得踰越。如此條件,備悉無遺,擬議以聞。』臣等反復參詳,更無他條,伏望一依敎旨,竝於農隙,無弊造築。但外方各官獄卒,率以爲賤,以單寒之徒爲之,故誅求囚徒,侵害萬端,以致飢寒而死,吏輩視爲常事,不卽告擧。今後各官爲頭戶長及記官,例兼掌獄之任,如有囚徒不當死而死,或踰越在逃者,則戶長記官,爲首論罪,每於行臺發遣,糾察犴獄。「

從之。

○是年,籍京中戶一萬八千四百二十二、城底十里一千九百三十。

12月19日[编辑]

○己巳,視事。

○金城縣監鄭湖然、眞寶縣監金堆等辭,引見曰:「義倉斂散之法,不可不愼。民之饑饉,專繫於此,往盡乃心。」

○僉知中樞院事朴堧上言。其略曰:「壇壝失制,不宜仍舊,諸祀皆然,風雲雷雨,尤甚焉。是神也最關造化,動有災祥。古人重其祀,各立壇壝奉之,神亦專享其祀,未當雜以他位也。禮極其盛,而樂亦稱焉。天子用宮懸之奏,諸侯擧軒架之樂,歷代皆然,崇奉極矣。我朝不考歷代侯王通行之制,只據《洪武禮制》爲定。臣觀其制,非爲五等諸侯設也。是乃洪武初年頒行州府郡縣境內可行之祀耳,非正禮也。我國於諸祀禮,皆用王侯之制,而獨於天神之祭,何乃捨正禮而從苟簡,棄侯度而擬州縣乎?姑以不宜之尤者言之,風雲雷雨,同壇而祭,已失矣,又以山川城隍之神與天神,皆南面一行設位,混而祭之,何其褻也?又削風師雲師雷師雨師之師字,只題風雲雷雨四字於一木牌而爲神主,止陳一位之饌祭之,則四位天神,共享一器之食也。我國諸祀之壇,未有諸位,合爲一主,同享一器者也。獨於天神削其號,又殺其奠,是乃侮慢不敬之甚歟!且樂用侯國軒架之盛,而祭用州縣苟簡之儀,又何義也?若甘於卑下,以州縣之儀爲是也,則樂用侯國之制,大相反矣。樂用軒架爲得正也,則其立壇承祀,不當以州縣之儀自擬也。禮樂相反,顚倒矛盾又若是,曾謂我聖朝有如此之謬擧乎?其春祈秋報之享,又果有陰陽調順之一驗乎?又我朝曾有祀天之禮,立圓壇之儀,累歲行事,乃以違侯度之故止而不行,已有年矣。唯此風雲雷雨之壇,乃聖上敬祀天神之所也,尤宜汲汲改正,不竢終日者也。往年,臣以此弊,具辭請改,以廟議不協,未蒙允可,已經十餘年,而腐心抱憤,不能自已。今幸營繕間歇,歲又稍登,祭壇改正,時亦宜矣。況臣身居祭壇之任,志在俎豆之間,不能終默,再瀆天聰。其風師雨師置壇之所則古人據王都,以星宿方隅爲定,今若其方險阨,不可置壇,則圓壇之洞,樹木叢茂,人居隔絶,洞府寬深,宜壇處非一。於祭天之洞,仍立天神之壇,不亦可乎?如此則三壇藏器之所,共立一庫,壇直奴子,合力供祭,亦甚便當。正其壇所,各專所尊,則何必據都城方隅置壇,然後神享其祀乎?其昔日祭所,仍修爲山川之壇,亦可矣。願聖主斷自宸衷,勿咨群議,畢新一代之制,以垂萬世,不勝幸甚。

上令禮曹與政府同議。李堅基議:」風雲雷雨,依歷代祀典,各置方位致祭,依上言施行。壇壝,亦依古文造築何如?「安崇善、辛引孫等議:」《洪武禮制》,同壇致祭,本朝遵行已久,似難輕改。然謹稽《文獻通考》,周、唐之制,風雨之師,城東城西,各壇致祭。宋大中祥符二年,令禮官考議,置風伯壇于社東,雨師壇于社西。《至正條格》、前朝《詳定古今禮》,風師壇在城東北,雨師壇在城西南,風雨之神,置諸方位,歷代皆然,依上言施行。「申槪議:」風雲雷雨師各壇祭,自周至元,未嘗有改,今山川壇,引而祭之,恐非禮神誠敬之義。《洪武禮制》,止言府州縣之義,似不必拘泥,依上言施行何如?「閔義生議:」歷代祀典,無山川壇,但於洪武三年,帝遣道士徐師昊,祀高麗山川。師昊至國,設壇城南,引大華嶽神及諸山之神、大南海神及諸水之神以祭。然則太祖皇帝初不以高麗山川爲府州縣儀而致祭,又無及於風雲雷雨與城隍,不知何時始合於山川壇。意以《洪武禮制》州縣儀,以風雲雷雨山川城隍,合而祭之。因此本朝山川壇,以風雲雷雨,引而合祭,然《洪武禮制》州府之儀,非侯國之事也。且以天神竝列於山川城隍,非獨古無其文,亦失尊卑之序。又於天神四位,只設一件饌物、一箇酒爵,恐非誠敬之至,乞依上言施行。壇壝則依古文,各於方位造築何如?「鄭麟趾議:」風雲雷雨,依《洪武禮制》,仍舊於山川壇合祭。若依古制,山川之神,皆無享祀之文,又無別置山川城隍壇春秋合祭之文。且國祭,嶽海瀆山川列郡城隍,皆令春秋致祭,不宜復祭於風雲之壇,宜當改正,姑依朝廷之制施行。但壇壝位版法制,更考嚴正修節何如?「沈道源、崔士康、成抑、皇甫仁等議:」古制,風師雨師之祀處與日雖異,皆是天子事,未有明言通行侯國之文。且於《洪武禮制》,風雲雷雨山川城隍之神,凡各布政司府州縣,皆令合祭,豈無所據?布政司制度,豈下於侯國乎?豈可輕議時王之制而更改乎?宜仍舊,但當各設風師雨師雷師之位,奠饌與爵,亦當各設。「河演、李孟畇等議曰:」臣議與仁等同,但《洪武禮制》所載雲師除去未便,依舊幷設雲師何如?「許稠、黃喜等議:」山川壇祭禮,元是時王之制,似難輕議。但《洪武禮制》儀注,風雲雷雨帛四,山川帛二,不言爵數。竊疑雖不言爵數,言帛數,用以包爵數。今祭風雲雷雨,只用一爵,山川只用一爵,有所未備,爵數宜依帛數,每神各用一爵。此外節次,竝依《洪武禮制》施行何如?「啓從黃喜等之議。

○刑曹啓:「江西囚金末應豆、金雙龍、朴甘金、李興實、金居次里等强盜,律該斬。」從之。

12月20日[编辑]

○庚午,忠淸道經歷崔敬明辭,引見曰:「本道今年禾穀,雖云稍稔,近因飢饉,民尙艱食,義倉出納,最爲重事。」

○親傳臘享香祝。上謂金墩曰:「李叔蕃從便,兩議政云何?」墩對曰:「黃喜、許稠皆以爲外方從便可也。」上曰:「然則當令就便外方矣。汝可枚擧叔蕃罪名,見臺諫長官言之。叔蕃功甚大矣,太宗每每不忘,予所親聞也。其河千景免死之請,旣不著於罪名,勿與臺諫言之。」墩見大司憲南智言之,智曰:「前日未知叔蕃罪名,但聞有今將之心,今聞上敎,乃知其罪。然就便京畿則不可也。」墩曰:「上令臣諭臺諫耳,不與議其可否也。」智曰:「請因便啓之。」又見左司諫朴仲林言之,仲林言:「太宗旣不赦之矣,請勿從便。」墩又曰:「但令諭之耳,不與議其可否也。」

○義禁府啓:「良女地藏,與奸夫同謀殺本夫,情涉疑似。」上令諸臣議之,或云當死,或云不當死,命屬咸吉道會寧官婢。

12月21日[编辑]

○辛未,御勤政殿受朝。野人忽剌溫指揮毛堂哈等十三人辭,引見慰諭,賜衣服表裏鞍馬有差。

12月23日[编辑]

○癸酉,幸東郊觀放鷹。

12月24日[编辑]

○甲戌,命刑曹參判鄭麟趾,偕中樞院使權踶、副提學安止,參掌事大文書。

○司諫院右獻納皇甫恭啓曰:「李叔蕃到京日久,賜與稠重。且頻詣闕,不合輿情,宜速遣還。」上曰:「給傳招來,爲有所問,何輕聽若等之言,卽還送乎?」又啓曰:「執政官吏有相避者,如有不得已遷轉,則具錄移文臺省,已有定法,間有不然者,故請改除科罪,上以爲新法而不允。臣等以爲此非新法,往年已立其法,特復擧行耳。乞從前日之請。」上曰:「知之矣。」

○司憲府啓:「義禁府典獄署囚人,如有致死者,須卽報府,令漢城府檢覆,方許葬。」從之。

○僉知中樞院事朴堧上言曰:

自今年臘享,凡祭享奠饌飯羹餠餌之屬,勿令預設,依文昭殿例,臨時供進。據更點以限其時,立掌饌以委其任,黍稷稻梁羹餠等物,須以極熱爲節,香臭方升,而後請行事。

下禮曹,與議政府同議。領議政黃喜等議:「本朝依宋朝時享儀,前五刻,宗廟令典祀官帥其屬入,實饌具丑前一刻,行事四更一點,其間時刻甚迫。飯羹餠餌,若臨時陳設,則恐不及時,以至失禮,況牛羊腸胃肺豕膚,臨時熟薦?且宗廟生薦犧牲,與原廟不同,依舊制於三更三點,入實饌具,他奠物爲先入實,飯羹餠餌最後陳設,毋令前夕預設。」從之。

12月25日[编辑]

○乙亥,昌城府使金仁冏辭,引見,仍賜弓矢。

○平安道都節制使李蕆上言:「臣性本庸愚,無有異能,但蒙上知,位至宰相,措躬無地。今又忝承重寄,夙夜祗懼,欲報上德,然臣母年八十六歲,年深疾篤,餘生無日,日夕思念。臣亦久曠定省,未供子職,難忘烏鳥之情。乞罷臣職,以養老母餘生。」不允。

○議政府據刑曹呈啓:「京外獄訟決折案牘繁多,其文案多至百餘張,拙書吏胥之徒,未能及期傳寫。因此未卽啓達,獄囚留滯。乞自今究其本末,撮其要辭,略抄以啓,別封元文,呈諸承政院,以備憑考。非獨刑曹,凡各曹報府之文,亦撮其要辭,粘連元本報府,府參詳元本,無有差失,則啓依所報。如有差失,本府更加修正啓達,差誤官吏,令憲府論劾。」

從之。

○刑曹啓:「私奴德松發其主之殯,開棺盜衣服;興海囚波豆殺其姨夫,律皆處斬。」從之。

12月26日[编辑]

○丙子,視事,經筵。

○曲宴於內殿。

○議政府據軍器監提調上言啓曰:「火藥庫,專委兼官,輪次直宿。然無貶黜,多托故不肯入直。自今兼官雖服制忌日,亦令入直。且當褒貶時,依錄官例,考其勤慢,以爲褒貶而勸懲之。」從之。

12月28日[编辑]

○戊寅,聖節使李蓁回自京師。

12月29日[编辑]

○己卯,御經筵。

○放火砲于慶會樓前。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八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