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中宗實錄/二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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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年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
(戊子)二十三年大明嘉靖七年
二十四年

春正月[编辑]

1月1日[编辑]

○甲戌朔,宗、宰二品以上,承政院、弘文館、兩司、侍講院,入直兵曹、都摠府堂上、郞官及四所衛將、部將等,供饋于闕庭,賜樂一等。大妃殿、大殿,幷賜宣醞。

○傳曰:「官木綿、官正布各五同,水紬、鼎紬各二同,其獻于大妃殿。」

○全羅道光州等二十八官,忠淸道恩津等六官,大雷電,風雨。

1月2日[编辑]

○乙亥,傳曰:「王后母寡居者,每年春秋,賜米、太幷三十石。世子嬪母,雖無前例,早寡家貧,所當周恤。米、太幷二十石,亦於每年春秋題給。」

○諫院啓前事,不允。

1月3日[编辑]

○丙子,禮曹啓曰:「親耕後,例爲勞酒宴,前無不爲之時。但今年凶荒,故正朝會禮宴亦停之,何以爲之?」傳曰:「勞酒宴,乃盛禮也,其爲之,」

○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兩珥。

1月4日[编辑]

○丁丑,領中樞府事李惟淸啓曰:「臣今年七十,請致仕。」傳曰:「卿年雖七十,予豈敢許其致仕乎?其勿致仕。」仍傳曰:「李惟淸曾經政丞,其賜几杖。」

○臺諫啓前事,不允。憲府啓曰:「年終所放火炮數書啓時,擅自加減事,本府推軍器寺官員,則主簿李世茂、判官崔仁福,以一司同僚,相爲推調。朝官舊習,至爲不美,請移于詔獄,歸一推考而治罪,以懲悖慢。」傳曰:「崔仁福先下詔獄推之,李世茂辭連後推之。餘不允,」

1月6日[编辑]

○己卯,臺諫啓前事。憲府啓曰:「崔仁福、李世茂相爲推調,至爲不當。今見傳旨則只歸重於崔仁福,未知何爲而然也,李世茂請竝下詔獄推之。」傳曰:「李世茂事,昨日論啓:『崔仁福則在本司,李世茂則以觀火時火炮監造事,常仕于火藥庫。』云。予意,先推崔仁福,而辭連於李世茂然後,推之爲當,故先以崔仁福捧傳旨,推之矣。今以啓意見之,李世茂宜竝推。餘不允。」

○吏曹判書申公濟等啓曰:「見慶尙右道節度使李安世。狀啓,云:『南海縣令尹三聘。不受由,棄鎭,請改差。』云。觀察使則職帶黜陟,可如是也,兵使則不可黜陟守令。今若開端,恐爲例也,敢稟。」傳曰:「尹三聘三度棄官,至爲非矣,故啓聞矣。但當初,節度使言於監司而後,狀啓與否,未可知也,其下書問之。尹三聘則遞之而後,推考。」

○以黃恬、朴洪麟爲弘文館副校理。

1月7日[编辑]

○庚辰,臺諫啓前事。憲府又啓曰:「司饔院正趙翊素有物論,且人物不合於長官,請遞。近來連歲饑荒,民不聊生。愼擇守令,在今尤切,故前於章疏,論列是事矣。今觀銓曹注擬,類多猥雜,專不擇人。雖不能一一枚擧,以陽智一縣之事見之,其日政事時以爲殘弊,旣已書啓,當擇其人,而其所注擬之人,皆微細暗劣,故兪汝謙駁遞,而昨政所擬李葳等比前彌甚,其務循己意,不有公論,亦甚矣。吏曹堂上,請先遞後推。」傳曰:「尹時英、趙翊以文臣,豈不可爲正乎?安繼老雖曰不能於糾察宗親,然有長官焉,不須遞也。李光軾人物可用也,豈不可爲副正乎?辛禧豈不得爲外任四品乎?李葳若無異於兪汝謙則果無擇差之意,請遞當矣。然一邑守令數遞,未便,不可遞也。吏曹堂上,殘邑守令若以殘劣之人差遣,則將棄其邑,故擇差之意,前已屢敎矣。頃者爲政時,以殘邑書啓,而予特命遣之也。指安州牧使許洽也。殘邑則祖宗朝,亦有特命差遣之時矣。大抵殘邑,人皆厭憚,故銓曹不欲聞人歸咎之言,而不以有名望之人注擬,果爲非矣。固當先遞而推之也,然六卿,不可不知其意,而輕遞也。先推之,知其是非然後,處之可也。」

○下慶尙道觀察使申鏛辭狀曰:「前日以身病呈辭,命調理矣。今又呈辭,觀其病勢,似未易差,遞之。」

1月8日[编辑]

○辛巳,御朝講。掌令李巙、正言李澯啓前事,澯又論吏曹堂上事,上曰:「殘弊之邑,若以殘劣之人差遣,則尤爲殘弊,須擇差然後,可以蘇復。故殘邑守令擇差事,前已屢敎矣。前後政事,皆以不合之人注擬,吏曹果爲非矣。六卿之人先遞,未便,姑令推考。陽智,路旁殘邑,所當擇差。縣監李葳,其可遞差。餘不允。」領事鄭光弼曰:「鏡城殘弊,故頃者,以判官李世興,爲才器不合,而徑遞,以文臣擇差,當矣。然臣聞,前者鏡城判官以文臣差遣,而三年內,托其覲親,受由往來者,至於再三,指沈彦光也。在官治事之日少。以此,不能蘇復。其後,李光植亦以文臣爲判官,托病呈辭而徑遞,殊無擇遣之意。如此而望其蘇復,其可得乎?大抵,守令窺避,自有國法,而近來文臣則雖厭憚窺避者,遞來未久,而還敍於京職。是何國法,獨行於南行、武臣,而不行於文臣乎?爲人臣者,雖乘田委吏,當盡其職任,而不避,豈可以殘弊而窺避乎?如此之人,所當治罪也。鏡城不得已擇差,故今以文臣,別爲差遣當矣。但尹思翼潔直不煩之人,此人赴任則必操心治之矣。然人之幹能各異,周徧措置,能使殘弊之邑,得以蘇復則此人恐不能也,須擇有幹能者,差遣爲當。前判官李世興,其道監司以才器不合啓遞。此人若才器不合,不能堪任,則監司所當置於下等,亦或啓聞罷黜可也,而只以才器不合,泛然狀啓,於事體不當,守令數遞,亦爲未便。世興之才器,若不至於庸下則猶可以仍任,須廣議處之,不然則於武臣中,以出身已久,秩高而有幹能者擇差,使之蘇復可也。非徒鏡城,其餘五鎭,亦當如是擇遣可也。且兵使,乃鏡城兼府使也。此邑之不得蘇復,府使亦不能無責也。且兵使及虞候,多率軍官,一應支供,皆出於鏡城,費用甚煩,故如此疲弊矣。兵營亦有屯田,凡射侯及使客接待時,其所供辦,營與府,相遞爲之,而不令專責於府則庶可蘇復。而不爾,故日漸殘弊矣。須以府中之事,委於兵使,使之別爲措置,務令蘇復甚當。」上曰:「凡守令新除授,而窺避不赴者及已爲赴任,而托故呈辭遞來者與頻數受由往來者,法司所當糾察也。李世興人物,未可知也,然監司豈偶然計,請而遞乎?尹思翼乃有武才文官也。若遣如此之人則軍官及武班守令,必有所畏憚,而不敢爲泛濫之事矣。且朝廷以尹思翼別爲擇差,思翼亦豈不知擇遣之意乎?必盡心措置,務欲蘇復矣。」

1月9日[编辑]

○壬午,命遣都承旨,宣醞于成均館。每歲春秋孟月,命政丞,試製儒生。優等者論賞時,生員鄭從濩等入等,賜筆墨。 ○御夕講。

○憲府啓前事,不允。

1月10日[编辑]

○癸未,御朝講。司諫黃士祐、持平黃憲啓前事,不允。領事沈貞曰:「臺諫所啓之意當矣,然今以尹思翼差遣鏡城判官。若內地疲弊之邑,則以慈祥之人差遣,而庶可蘇復矣,如彼官家殘弊之處,則須以有幹能者,差遣然後,可以措置矣。思翼恬靜潔己,不爲非義則有之矣,至於周徧措置,治煩輸劇則恐未能也。故前日鄭光弼於經筵啓之,臣意亦謂如此,故啓之,思翼則遞之爲當也。」上曰:「前日經筵,聞大臣之言:『文臣則徒務潔己,而不能措置,須以有幹能之人差遣爲當。』云。若遞思翼則優於此人者,豈易得哉?大抵,以文臣差遣則軍官及下人有所畏憚,不爲泛濫,而費用之弊,亦不多矣。若如武臣則雖擇差,軍官及隣邑守令,皆儕輩之人,必不畏憚矣。時未差出則可以擇差他人,今旣以思翼差出,不可還遞。」貞曰:「思翼,他邑則可爲也,鏡城則不合矣。監司啓本:『請以有武才幹能,擇差。』云,以思翼差遣,與啓請之意異矣。」特進官崔漢洪曰:「鏡城疲弊久矣。今則非徒官穀乏盡,營中久遠儲積之穀,亦爲乏盡,軍官自備而食之。營與府一時空竭,雖以有幹能者差遣,亦無以措置矣,南道之穀移轉爲當。彼道軍資,專仰於吉州、鏡城之穀,而今則非徒鏡城無穀,吉州亦無儲穀。若有用兵之事,則軍資難以支給矣。軍資措置事,請廣議爲之。大抵,邊方之事,朝廷不能詳知,故亦不能措置。以此,邊圉日漸踈虞。臣意,萬戶、僉使,以東班擇差,遞來時,還敍於東班,限蘇復間,如此爲之則彼必操心,謹其職事矣。且聞,邊方軍卒,日漸流離,入於野人之境。此非細事,亦不可不慮也。」貞曰:「彼道之事,朝廷專不知之。措置之事,亦未知何如而可也。臣意,御史須以文臣可委邊事者,徧行六鎭,以觀疲弊之由,則可以詳知,而蘇復之事,亦可措置矣。」上曰:「鏡城判官以文臣擇遣,而皆不用意,故如此疲弊矣。然今者,旣以思翼擇差,不見所爲之事,逆料其不能,而徑遞。且御史以可任邊事者發遣,令審見彼道之事而來,此言當矣。然與其遣御史,令一時見弊而來,孰若久爲其處守令,而詳知之乎?」

○御晝講。

○禮曹啓曰:「親享先農,親耕籍田,還宮後,賀禮及勞酒宴時,世子亦隨參乎?女妓則本不結綵,只爲沈香山,而呈才矣。門及橋梁結綵,何以爲之?」傳曰:「親享、親耕時,令世子隨班則不得已爲亞獻官。世子今尙年幼,不可爲亞獻官,勿令隨參。勞酒宴時,亦令勿參,賀禮則隨參。儒生及老人歌謠,已令勿爲也。但獻軸則其依前例爲之,門及橋梁結綵,竝勿爲之。」

○臺諫啓前事,不允。

○傳曰:「前者,大臣及臺諫,於經筵,以百工伎藝之事啓之曰:『各司匠人,雖有一二能才者,官員或役以他事;或以丘史帶率,其於伎藝,未能專業。故成才者數少,若有事則每以私匠役之,至爲有弊。』大抵,成才匠人不勤訓誨,而未成才者,亦不用意傳習,甚爲非矣。且各司提調,如掌樂院則以解音者差之,繕工監則以知工作之事者差之,圖畫署則以知畫格者差之。凡有匠人各司,皆如此然後,百工不能施其奸術矣。非獨提調,至於官員,亦依此例而交差,今不可別立他法。承旨於後日爲政時,言于吏曹。」

1月11日[编辑]

○甲申,御夕講。侍講官朴祐臨文曰:「此書乃前古帝王傳心之要法,而治世之道,無不備具。此言:『撫民以寬。』寬是爲仁之道,乃天地生物之心也。先儒云:『商家六百年基業,由於寬之一字。』帝王治心之法,不出於寬厚,願自上留念。」特進官韓效元曰:「撫民以寬,乃帝王爲政之本也。若寬一分則民受一分之惠,須以寬民力,爲先務也。欲寬民力,在於足食,足食則民生自爾寬矣。近間年年凶荒,民間不爲周足。國家雖盡心措置,民困旣極,寬民之事,請自上更加軫念。」

1月12日[编辑]

○乙酉,御夕講。特進官李思鈞曰:「六鎭軍士皆令居于城內,而不得出外者,所以備其倉卒之變,使之便於領出。而若爲兵營隨營牌,則不復屬於本鎭,故撤其城內之家,而出居於農庄,雖有事變,鎭將不得帶率,各鎭至爲虛踈。且兵使乃鏡城兼府使也。營與府,若視爲一體,盡力措置,則庶不至於疲弊,而自前以來,因循習俗,營與府,分而爲二,兵使專不顧府中之事,加之以府中胥徒,奪屬於營而使喚,故府則可任六房者亦少,以此爲殘弊矣。臣聞隨營牌,往者受敎而定額,今則數外之額頗多,各鎭日漸虛踈。請依成雲所啓,別爲措置。」

○憲府以吏曹務循己私,不有公論,照以杖八十、奪告身三等之律,命皆送西。

○日暈兩珥,戴。

○忠淸道淸州、淸安、木川等邑地震,天安、文義、燕歧等邑雷。

1月13日[编辑]

○丙戌,以孫仲暾爲吏曹判書,李沆爲兵曹判書,成世昌爲吏曹參判,南世準爲禮曹參判,成雲爲慶尙道觀察使,尹止衡爲吏曹參議,李芄爲承政院左承旨。吏曹判書孫仲暾啓曰:「吏曹判書乃權衡重任也。臣不識人物,用捨必爲顚倒,敢辭。」傳曰:「卿旣不能稱職乎?勿辭。」仲暾再辭,不允。

○慶尙道觀察使擬望以啓,特書成雲名以下,仍傳曰:「成雲雖在六卿之列,然南方大道也。前者,亦以秩高宰相差遣,故今乃特命此人矣。且兵曹判書若無可擬之人,則以李沆,單望入啓可也。」

○傳于兵曹政廳曰:「被罪送西人員,亦以其品爲之則殊無送西之意。今後送西者,一階降等。」

1月14日[编辑]

○丁亥,臺諫啓趙翊事,允之。

1月15日[编辑]

○戊子,觀內農作于後苑。

○禮曹啓曰:「若行親耕則例爲親蚕,今年則何以爲之?」傳曰:「勿爲之。」

○宣醞于政院、弘文館。

1月16日[编辑]

○己丑,傳曰:「咸鏡道癘疫大熾,故守令、僉使、萬戶,或有厭憚,而不於限內赴任者。其令吏、兵曹,察擧以啓。朝官病滿三十日者,依法罷職事,亦言之。」

○御夕講。

○傳曰:「東西多有害穀之獸,故前者,予欲閱武打圍,而以災停之。命將率京中當下番軍士,而驅逐可也。」

○下戶曹公事曰:「此言用炭無遺在,故請爲貿易、引納,不當矣。然戶曹已令引納,而外方守令不趁時上納,守令其推之。貿易,固不當矣,闕內所用炭,不可絶,一百石貿易以入。」

1月17日[编辑]

○庚寅,日暈兩珥。

○兵曹啓曰:「外方驍健人等,令於前年十月內,上來試才,而全羅道三百六十八人,慶尙道七十四人,未及上來。路遠有弊,令兵使試才,只令入格者上來。」傳曰:「依啓。」

○吏曹判書孫仲暾啓曰:「弼善可擬之人,或品資不足、或爲外任、或爲被推,而餘無可擬之人。擇差事,每每傳敎,尤不可以庸常人差之,故敢啓。」傳曰:「一弼善,豈無可擬者乎?職次雖高,猶可降擬也。」

○以金克愊爲議政府右贊成,許硡爲禮曹判書,元繼蔡爲世子侍講院輔德,黃允峻爲司憲府掌令,尹漑爲世子侍講院弼善,金希說爲弘文館校理,鄭彦浩爲文學,周世鵬爲修撰,蔡無斁爲藝文館檢閱。

○慶尙道丹城、陜川、昌寧、草溪,全羅道順天、靈巖、樂安、興陽、光陽、咸平等邑雷。

1月18日[编辑]

○辛卯,傳曰:「近來,觀象監累以日暈兩珥之變書啓,而不爲圖形,故予尋常見之矣。然日者,衆陽之宗,而人君之象也。日暈兩珥,災變非常。各日日暈,令皆圖形以啓。」

○傳曰:「日暈兩珥,爲災非常。驅逐惡獸事,其勿爲之。」

○御夕講。

○三公啓曰:「順陵參奉宋俔,以前吏曹判書申公濟家,犯奔競被推,而禁府疑俔,往申漣家,因往判書家,故啓請刑推三次,允下。然諫官言:『見其着直領,若謁宰相則非切親之人,豈可着直領而往乎?』諫官,豈以虛言啓達乎?獻納金紀,其日適到申漣家見之。朝官以黯黮事,累次受刑,情實曖昧。着直領與否,請閱其禁亂書吏也。」傳曰:「啓意當矣。予非不知憑閱書吏也。諫官不可以証,見推之也,不得已三次受刑,發明後,自然有公事矣。前者,以奔競不嚴明,累陳於疏章,故今於宋俔,三次啓下矣。今雖憑閱其書吏,豈復有他言乎?」

○憲府啓曰:「弼善尹漑,素有物論,故前爲弼善時,亦爲駁遞。東宮僚屬,在今尤當愼簡,此人則不合,請遞。刑曹佐郞鄭源,素有物論,不合於六曹郞官。」諫院啓:「典翰金銛,前日司中,以邊封處片簡私通,不合侍從事論啓,而不得蒙允,故停啓耳。然其時公論以爲:『金銛所當自退,而靦然就職,非徒外論以爲非笑,同官亦以爲未便。』且今更聞之,邊封處片簡私通節次,至爲分明,而下詔獄推問時,改造他簡而納之,謀免己罪,尤爲無狀。請罷職,以懲其後。」傳曰:「東宮僚屬擇差,固當,而尹漑前爲弼善時,果爲駁遞,然近日亦擬於臺諫。今方乏人,不須遞也。鄭源豈不得爲刑曹佐郞乎?金銛復有物論,未可知也。雖曰改造他簡,風聞之言不可盡信,罷職過矣。」

○下觀象監日暈圖形單子曰:「近者,日暈兩珥、冠戴,災變非常,而見全羅道狀啓,亦有馬怪之變。盛禮初欲爲之,而還停,固不當也,然當於無事時,可爲也。今者,京外災變如此,所當恐懼修省之時也。其停親祀先農、親耕籍田,遣大臣攝行。」

1月19日[编辑]

○壬辰,傳于政院曰:「昨日,諫官以銛事啓之,而自上不允者,非以諫官所啓爲不實也。金銛爲典翰,今已三四朔。若曰人物庸常,或殘劣云爾則已,此則進退實難之事也。若欲進退,必知其所爲而處之。此人於詔獄推問時,若改造他簡,而納之,則果爲奸詐無狀矣。然今雖更推金銛,其所言,必無異於前矣。若推邊封則片簡改造與否可知矣。若不改造,而以此見罷則金銛豈無怨悶乎?推邊封而的實然後,進退則於國事當矣,而金銛亦爲快矣。邊封下詔獄,推之。」

○獻納金紀啓曰:「臣與於宋俔之証見,故前日曾啓在職未安之意,而未得蒙允,更啓煩瀆,故退去矣。昨日見《朝報》,三公請推禁亂書吏事入啓,而上敎云:『諫官亦與於証見,若推之則豈可或推、或不推乎?諫官不可以証人推之。』云。臣非如他官,以諫官與於他人之証見,固不可在職,請遞。」傳曰:「昨日,三公以宋俔事爲曖昧,故請推禁亂書吏。然此必謬計,而啓之也。若推閱禁亂書吏,而與當初告課之辭相同,則又不可刑訊,故以不可推閱答之也。其時証見者,亦有他人,而欲實己事,乃以諫官爲証,此甚不知事體也。推事干不當,且不干於獻納,其勿辭。」

○御晝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1月20日[编辑]

○癸巳,御朝講。

○傳曰:「經筵,臺諫啓云:『金銛之通簡於邊封,至爲分明,隣官守令皆得見之,而下詔獄推問時,改造他簡而納之。』金銛以有識之人,若如此爲之則果爲無狀。臺諫必不偶然聞見,而啓之,但予惜其人物,故不允其罷矣。邊封處前後片簡辭緣,其速詳悉推,而若不直招則當爲刑推事,幷言于禁府。」

○傳曰:「近來士習不美,外方守令,好邑則求之,故必於限內赴任,殘邑厭憚故,寧爲罷職,而故爲遷延不往。如此之人,必須治罪然後,有所懲戒。守令限外赴任者,其皆書啓。」

○傳曰:「各司米麪、鹽醬,若久爲塵土,則人畜亦不得食,是,暴殄天物也。且緜布、皮物久陳則亦不可用。以此,祖宗朝於可食、可用之時,使之處置也。米麪、鹽醬則或於公廨營繕處題給;緜布則兩界軍士衲衣造作時題給,而他餘皮物,幷爲置處事,言于戶曹。」

○領議政鄭光弼、左議政沈貞、右議政李荇等啓曰:「去年冬節雷動,而且近來災變非常。然大禮之事,言親耕也。自上欲爲之,故不敢啓請止之。今者全羅道各官雷變,甚爲驚愕。此,臣等不能盡職之所致,在職未安,敢辭。」傳曰:「豈可遞三公,以應天災?其勿辭。」

○領議政鄭光弼、左議政沈貞、右議政李荇、左贊成洪淑、右贊成金克愊,以疑獄公事入啓曰:「慶尙道寧海儒生申命羲打殺其邑鄕吏朴希瓊事也。前者,本道監司及刑曹,累以此公事爲疑獄,而取稟。然有違端,故更推事,行移于本道,而本道監司今又啓聞,取稟,而刑曹爲公事,亦爲詳悉。臣等見之則疑獄分明矣。且命羲以十五六歲年少儒生,九年囚繫,而受刑亦至四十九次,故敢稟。」傳曰:「此公事,果是疑獄。」光弼、貞、荇等仍啓曰:「承文院漢語、吏文成才者無之,只有崔世珍一人,而其後更無能通者。漢語則尹漑、沈達源頗有將來,然赴京時不爲同行,故言語不能質正矣。若於一行次同往則可以相質、傳習,請於今次聖節使之行,以此兩人差遣。而且吏文製述事,崔世珍若有疾病,則他無可爲者。但尹溪於吏文,旣已成才,故欲以此人,常仕於承文院事啓請。但此人被罪作散,而時未授職牒,故未得啓請矣。然事大文書,崔世珍不可獨爲也。尹溪雖不可敍於顯職,請除授軍職,令常仕。」傳曰:「漢語敎誨之事,法雖嚴密,近來專不崇尙,此人等若於漢語有將來,則令一時赴京,而質正言語。但我國赴京者,若通事則可以周行於市街,朝官則在舍館,不得出入云。如此則似不得質正也,然往來亦有益矣。萬一天使出來,則他通事不可出入於殿前,不得已使此人等傳通矣。尹漑、沈達源兩人,於今聖節使行次,竝令入送。且事大文書,一人不可獨製,而世殄若有故則亦難,大臣所啓之意甚當。尹溪有釁咎之人,顯職則果不可爲也,其還給職牒,而付于軍職,使之常仕於承文院。」

○義禁府判事張順孫、李沆、知事孫仲暾、同知事朴壕啓曰:「邊封之事,前日臣等推之,而未得究竟。今更推之爲難,敢稟。」傳曰:「金銛欲爲發明,改書他簡而納之。非有識之人所可爲,乃是欺罔之事,故命推邊封矣,其速推以啓。」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傳曰:「東宮僚屬擇差之言,當矣。尹漑其遞之。金銛事,臺諫豈偶然聞見,而更啓乎?當初詔獄推問時,至於上疏而發明。且此人久爲侍從,故惜其人物而不允也。若其前簡隱匿不納,改造他簡而納之,則此非人臣所可爲之事也。詔獄推鞫,無異於親問,所當直陳無隱矣。若推邊封,而事狀的實則不止於罷職,當被欺罔之罪,不須徑罷。餘不允。」

1月21日[编辑]

○甲午,御朝講。同知事洪彦弼曰:「守令厭憚殘邑事,累爲傳敎,上敎至當矣。其呈病,粘移狀啓,雖不下問于本道,吏曹亦可考。成宗朝以臣之父爲有武才,特命爲慶源判官,有七十餘歲老親,而不得一來相見,身且大病,而亦不得呈辭。其時,洪應以巡邊使,往來於其道,一日於經筵啓曰:『邊方守令以文臣差遣不當。慶源判官雖曰有武才,而其弓力軟弱,甚不合於防禦,今後則不當以文臣差遣也。」成宗以所啓之言爲不當,而不答也。洪應惶恐有頃,更啓曰:『文官守令,但有一事。若出入臺諫、侍從者則隣邑武臣、南行守令等,皆有畏戢,不敢爲貪黷之事。』成宗乃曰:『予意,亦以爲如此,故特遣文官矣。』以此見之則邊方守令,或以文臣交差甚當。近者,或以爲,文官差遣不當,臣未知是議之何如也。「上曰:」邊方守令厭憚殘邑,托故呈辭者,法司所當糾察。雖非殘邑,若有厭憚於心,則不無托病棄來之弊,此亦法司所當糾察。「彦弼曰:」守令擇差事,所當責諸銓曹。然兩漢時凡用人,不專委於銓曹,而令州府郡縣,辟擧用之,若有成效者,則擢用於朝廷。自魏、晋以後,專委銓曹矣。今者,吏曹銓注之外,豈無各別可爲之事乎?昔唐太宗,令大臣各薦堪爲守令者,書於屛風,若有贓汚,不能治事者,罰其薦擧之人矣。今者不可擧草澤之人,而用之,然或於朝士之中,堪爲守令者,令大臣薦擧,而差遣於殘邑。且近來,東宮僚屬專不擇差。弼善尹漑則兩司論啓,故已命遞之,然東宮學問,今方進就之時,進講之人尤當愼擇。弼善其以純正不駁之人擬差,而久任不遞。「上曰:」東宮僚屬,果不可數遞也。但臺諫、侍從有闕則推移擬望,故或有移差之時。頃者政事時,吏曹以弼善無可當之人,啓稟,自上以爲:『雖無可當之人,弼善不可不差。』云,故吏曹以尹漑擬差矣。東宮僚屬,其令擇差,而不爲數遞,果當也。「

○平安道觀察使李世應拜辭。上引見曰:「近來,各道監司殿最,不爲嚴明。殿最嚴明然後,守令有所懲戒矣。且邊將受由頻數來往,至爲不可。邊將給由,亦不當也。」世應曰:「殿最乃監司職任,臣敢不盡心爲之乎?但守令所誤,恐未及聞知也。若及知之則豈不爲之嚴明?」

○傳曰:「大司憲於經筵,引唐時之事,而爲言曰:『堪爲守令者,令大臣薦擧,而賢則擢用之;不賢罰其薦擧者。』果當矣。然唐時則以天下人物用之也。故有餘矣,我國則人物數少以此,銓曹雖欲擇用,而未得其人也。然其議于政府。」

○傳曰:「前日爲政時,輔德、弼善、文學三員,一時移差,意以爲,侍從、臺諫有闕則不得已移差也。若雜職則不可以東宮僚屬移差也,此意未及言之也。此亦乏人而然也,然若數遞則於世子,亦不爲親熟。雖如司書、說書,亦當久任,令於其司次次遷轉,不可數遞,此意言于吏曹。」

○延城尉金禧上言,下于政院曰:「前亦上言,而請放其父,金安老也。故其時令大臣議之。已聞朝議矣,然此上言又云:『廣收朝議。』其議于合坐以啓事,招政府郞官言之。」上言云:「父安老,去甲申年受罪被謫,今至五年,不得免放,拘係困苦。本以羸弱人,脾胃諸疾纏綿,常待藥餌,而今於瘴海之地,風土甚惡,土病興行,濕腫、風毒,兼攻舊病,新證交發,日漸沈痼,死亡無日。臣非徒不得常常任意往見,川浦多阻,津道險惡,雨水壞溢。如冬月半氷時則人物不通,病雖急,不能趁時馳救,心常痛悶,而到今父病漸深,困頓之極,浮證發見,止作無常。遠地醫藥亦難,終至不救。以此,日夜呼天痛泣,人子之心,迫切無際。今如聖明之下,蠢動之物,咸被仁恩。臣父之事,廣收朝議,許令任便居住,以贖垂死之命。」 ○傳曰:「於經筵,執義言:『各官守令等已納還上,不爻周本記,故後倅再徵,民甚怨咨。』此,守令不賢故也。守令若賢則無此弊矣。撿擧守令,監司之職。其下書于各道監司,使不得疊納。」

○忠淸道庇仁縣雷。

1月22日[编辑]

○乙未,三公啓曰:「親民之官,所當擇差,欲使大臣薦擧似當,然晋、魏以後,任人之事,果專委於銓曹,而我國自祖宗朝,亦專委於銓曹矣。且我國人物數少,銓曹亦可擇差也。今使大臣薦擧,而差遣殘邑守令,於事體未穩,請依祖宗朝例,而爲之。」又以金禧上言回啓曰:「金安老事,當初大臣、臺諫論啓,而定罪,故前日下問時,臣等亦以不可還放啓之,臣等之意,自上亦已知之。但此上言,以病鄕爲言,病鄕則自上裁斷。」傳曰:「啓意竝知道。」仍傳曰:「觀政府所啓之意:『金安老事,放還則不可,病鄕則自上裁斷。』云。豐德,果爲病鄕也。程途相等之邑移配事,言于禁府。」

○御夕講。檢討官周世鵬曰:「近見,災變疊出。況冬雷,變之大者也。聖人書諸麟史,其後輒有事,應無毫髮爽。大抵災變,雖不可名言其事,然豈無人事之失,而乃如是乎?必也陰盛陽微、小人陵君子、夷狄侵中國、妾婦乘其夫,有如此之漸,故天以災變,譴告於冥冥之中,而使得以致察焉。是故,古之聖帝、明王,遇一異、遭一災,必切迫恐懼者,良以是也。請自上,勿以爲尋常而惕念也。」參贊官李龜齡曰:「以酒喪德、喪身者多。武王欲革弊習,眷眷致誥,以酒喪邦者,何可勝數?今崇飮成風,下輩皆效,雖將至於飢死,而曾不計此,倒糧取酒,以此爲朝夕之供,所當痛禁。外方各官邑內,以酒糜費之弊,視京師無異也。」上曰:「近來,災變疊出。災不虛生,必有所召,豈人事得宜,而天之譴告,乃如是乎?上下所當恐懼省念也。在祖宗朝,亦嘗爲酒誡矣。如此凶歉之時,則尤當痛禁也,外方設禁亦可。」特進官金璫曰:「崇飮之習,莫此時爲甚,士大夫以酒喪性者,亦或有之。如此,故弊及下人,各司皆然。況如此凶年,尤爲不可,須下敎法司,更嚴其禁當矣。」上曰:「但見推案則率皆微細之徒,而士大夫則未見也。此必法司下吏,所以畏高明,而虐煢獨故也。」

○傳曰:「今於經筵,侍從及宰相,皆以爲:『申明禁酒、豐侈崇飮之弊。』此言甚當。一切禁斷事,下書于各道監司矣。開城府乃大處,人物繁盛,其縻費崇飮之弊,必倍於他,法司行移可也。」

○傳曰:「一應薦新及進上生物,不卽輸轉而遲滯,以致腐敗,其令察訪及丞,常行各驛撿擧,而不能撿擧者,則憑考殿最,驛吏各別治罪事,下書于各道監司。」

○諫院啓前事,不允。

○儒生申命羲,命減死。

1月23日[编辑]

○丙申,日暈兩珥。

○下邊封獄中上疏曰:「疏內辭緣憑考,詳悉推閱。且疏內云:『臨陂縣令金守濬知之。』云,亦當拿來推問,然外方守令,不可拿推。邊封初則云:『隣邑守令皆不知之。』上疏乃言:『隣官守令亦知之。』以此見之,不無隱諱也。且此人,疑承服則必受重罪,忍杖不服矣。其問之曰:『此欲其討實金銛事也,不干於汝,不當隱諱。』以是分明言之,而加刑可也。」

○下兵曹公事曰:「近來,守門將等屢闕夜直者,以違主將一時之令者,斬。又引常時,犯軍令死罪者,杖六十之律。此犯軍令之事也,乃引收贖之律,甚不可。今後犯軍令者,勿引收贖之律,而決杖何如?令兵曹考啓。」

○御夕講。

○御夜對。

1月24日[编辑]

○丁酉,兵曹啓曰:「犯軍令者,勿許收贖事下問。《大典》用刑條云:『常時犯軍令死罪者,諸將則杖六十。』云,推斷條云:『文武官犯枉法受贓外,笞杖,竝收贖。』云。其按律,本如此,有司則不可於律外,別爲公事而啓請也。」傳曰:「知道。」

○傳曰:「近來,犯軍令之罪照律時,例引文武官犯枉法受贓外笞杖,幷收贖之律。予意以爲,犯軍令者收贖,不當,故勿爲收贖事,問于有司,律外之事,有司不可任意爲之云。用法,果爲非輕,然近來軍律解弛,所當嚴明。予意以爲,犯軍令罪照律時,勿引此收贖之律,而照啓則自上當觀其罪之輕重,而或命收贖;或命依允何如?以此議于政府。」

○以朴紹爲侍講院弼善,鄭彦浩爲文學,崔弘濟爲弘文館副修撰,金義貞爲博士,韓㞳爲著作。

1月26日[编辑]

○己亥,聽啓覆。

○傳曰:「邊封加刑事,曾已啓下矣。然不問金守濬,加刑此人,似未便。姑勿加刑,待金守濬拿來憑閱後,更稟加刑。」

○日暈,巽方有聲如雷。

○御夕講。

1月27日[编辑]

○庚子,南方有聲如雷。

○政院僉啓曰:「玉匠千石等五人,各齎玉帶鉤合二十九箇,來告于院曰:『此帶鉤,乃尙衣院諸員李世春所賣之物,我等買得,而此非私處所有之物,意爲荒唐,來告。』云。臣等見此帶鉤,果非私處所有,敢啓。」仍以各人所納帶鉤,封而入內。趙邦彦獨啓曰:「前日有一女人,持玉帶鉤三枚及廣金石金帶一部,請賣于臣家,以其無用,故不買也。到今見之則此帶鉤中三枚,乃前日臣之所見也。」傳曰:「見此帶鉤,固非私處所有之物。小帶鉤則其類不同,似乎收合,以大帶鉤見之則必是全帶,而分破箇箇放賣矣。李世春及進告人等當推于禁府,姑先捉致世春及進告人于政院,問其玉帶出處。且所納帶鉤外,其餘帶鉤置處,幷詳問。」

○李賢輔啓曰:「玉帶出處問于世春則曰:『此玉帶乃妻父,隨其上典許諿赴京之時,得來之物也。使我賣之,故放賣于千石矣,其大小帶鉤,皆一時得來之物也。妻父則以其上典事,下去于慶尙道咸陽地。』云。」傳曰:「玉帶乃珍寶之類,國家雖令貿來于中原,而亦不易得,天使出來則幸或有齎來之時矣。不然則私處人得之無由,雖曰其妻父赴京時得來,私處人必不貿此物矣。今聞:『世春以尙衣院諸員,自前年七月初一日入番于內帑庫,今正月初一日乃遞番。』云。此人之賣玉帶,至爲綢繆,所當急推,不可緩忽。承旨其卽往于禁府,與其司堂上四員,同坐而推之。且其妻父卽拿來推問,而世春招內,若有辭連之人,隨卽拿推,進告人等亦推其買得節次。」

○御夕講。

○傳曰:「明日典刑罪人,當不視事。」

○傳于政院曰:「此玉帶,李世春雖曰妻父,隨其上典許諿,而赴京得來云,然許諿身死已久,其赴京時得來之物,豈到今始賣乎?此人以諸員,嘗入番于內帑庫,而偸出御帶也。此人乃盜賊之尤甚者,所當詳推。且此帶鉤放賣之時,其妻子亦必知之。竝拿囚,使不得相通言語。」

○三公啓曰:「前日以犯軍令罪、則勿引收贖律事,下問。自祖宗朝,凡犯罪者照律時,例引推斷條,文武官幷許收贖之律。如此按律,亦必有意矣,其依祖宗朝例,而按律爲當。」

○李賢輔自禁府來啓曰:「內帑庫御帶偸出事,李世春今已承服。但八箇置處問之則乃置在其家云。其妻雖已捉囚,其於空家,不知帶鉤置處,故不得已令都事,押去于其家搜覓,而時未得矣。且世春招辭云:『前年,千石、銀石謂我曰:「汝以諸員,入番內帑庫。如金玉珍寶之物,覓來給我。」云,故偸出玉帶。』云,必此人以千石等進告爲嫌,而誣引也。」傳曰:「啓意幷知道。當待明朝,發落。」

1月28日[编辑]

辛亥,下李世春及千石等推案曰:「世春內帑庫玉帶偸出事,大槪已服。但此人非徒此番,前亦累次入番,其所偸出之物,亦必不止於此帶。其前後所犯,詳悉推之,其不秩七箇去處,窮竟推之。且千石、銀石等則世春必以進告爲嫌,而誣引也。以此更詰,而若不直言則雖不更稟,刑訊可也。千石、銀石姑勿放送,他餘人則幷放之,其妻及妻母則姑勿放也。且廂庫修理次知內官、出入番內官,幷下禁府推之,廂庫長番內官,下憲府推之。」

○都承旨趙邦彦啓曰:「前日臣之所見廣金石帶一部出處,請幷推之。臣詳問其人根脚,則乃世春妻弟云,故敢啓。」傳曰:「廣金石帶出處,幷推之。」

○邦彦以李世春偸出內帑庫物件等玉帶鉤七箇、廣金石金帶一部、烏班石金帶一部、純金小環四、小眞珠四十二介、玉帶粧飾漏金豆錫大小幷十四。入啓曰:「臣詳問前日玉帶鉤及廣金石帶來賣人根因,則乃許諿女子寡婦家婢也。臣與此,乃姻婭之家,卽使人言之曰:『帶鉤偸出事,今已上達,其可搜覓進告。』許氏卽令搜探其家,則裹置此物於房中。彼乃寡婦,不能自達,令其娚判官許滃進告也。」傳曰:「廣金石金帶則幸於私處亦有之矣,烏班石金帶則以紅丹粧飾,此非私處所有,詳問其出處。且金環及眞珠則似非內帑之物,其可還給。且大玉帶鉤則今已盡推納矣,小玉帶鉤則只十四箇入內,其餘未納帶鉤,幷推其去處。」

○領中樞府事李惟淸,謝賜几杖,傳曰:「其勿謝恩。」

○下象牙半片于政院曰:「此乃忠贊衛徐同進告也。此物私處亦或有之,然詳問其出處。且李世春,前者累次爲廂庫諸員云,其年月日詳問以啓。」

○下玉帶鉤二箇于政院曰:「此乃千石母延代進告也。玉帶鉤則其數准入矣,更勿推之。金帶三部及象牙出處,其推之。」

○政院以平安道兵使啓本入啓曰:「見此啓本,滿浦僉使沈思遜,爲彼人所害身死云。此乃急事,故不爲單抄,而直入啓也。」兵使鄭允謙啓本曰:「本月二十四日,滿浦鎭軍官告目言:『今月二十三日巳時,車加大烟臺越邊,金屯洞等處柴大斫伐事,僉使及助防將、熙川郡守一同,率軍斫伐時,騎馬彼人百餘名,不意馳出圍立,以環刀無數打下,僉使卽死,助防將則右膝、腋逢箭,同郡守領軍追蹤。』」傳曰:「僉使被害則下人被傷者必多矣。死傷人數,相考馳啓事,下書于兵使。近日有日變,故自上每以邊方之事爲慮。今見啓本,安有如此驚愕之事乎?欲議此事于闕庭,卽命召議政府、備邊司、兵曹。」

○政院啓曰:「左議政沈貞,乃思遜之父也。亦爲命召乎?」傳曰:「左相其勿招。且滿浦之事,極爲驚駭,當欲引見大臣等而議之。大臣等及承旨、史官,預會于閤門外。且常時,邊將柴木斫伐之時,率軍親往之例,未可知也。予意,將帥則當堅守其鎭,而柴木斫伐事,令軍官及助防將等爲之可也。主將親往,恐未當也。常時,野人以欲害僉使爲言,而僉使以爲尋常,不爲防備,卒被害於不意,此乃失道之所致也。」

○李賢輔自義禁府來啓曰:「金帶二部出處,問于李世春則云:『此亦內廂之物,而玉帶偸出後日,以屛風持來事入去時,偸出。』云。前後所犯,加刑一次,而問之則倭枕、蠅拂子、沈香等物偸出,而他無所犯云。其沈香,當於衆伊處推來矣。」衆伊買去,故云。傳曰:「知廂庫內官朴衡、金光弼,常時不謹封閉,使之虛疎,致令諸員,玉帶等物多數偸取,其依林世茂例,下詔獄推之可也。此內官等出於世春招辭,故命推之。且世春所偸之物,必不止於此,而隱諱不言,刑問,不計日數,而明日又加刑問之。」

○引見議政府、兵曹、備邊堂上,上曰:「近有災變,每以邊事爲憂。滿浦僉使沈思遜,爲彼賊所害,甚爲驚愕。措置之事,何以爲之?」鄭光弼曰:「上敎當矣。國家受辱,焉有如此事乎?常時,邊將所當謹重嚴密,而前一日,有以賊變丁寧來告者,而思遜適丁死會,故不信其言,輕往彼地,逢賊見害,此乃思遜之自誤也。今者,滿浦、江界皆空。如此之時,邊將各守其鎭可也。滿浦僉使,今日內差遣爲當。祖宗朝,羅嗣宗亦如此被殺。其時卽遣內臣,野人作賊事及嗣宗致死根因、軍馬死傷之數,備細推問而來。今亦依此例,遣朝臣推問而來,他餘邊備之事則朝廷徐當議爲也。」上曰:「將帥被殺則軍士死傷者,亦必多矣,啓本必隨後而來矣。當卽差送敬差官,而使之推來可也。滿浦僉使,亦可速差而發遣也。」李荇曰:「前日李菤差遣薺浦時,不待政事,而卽命遣之。今亦命召而送之,亦可也。」上曰:「可。」李沆曰:「滿浦僉使可當之人,臣等僉議則無復如李亨順。」上曰:「如此之時,須遣武臣,李亨順果爲甚當。」許硡曰:「當初,趙虜以畋獵事,來于防戌近處,而我國之人以爲作賊,而殺之。以此,趙虜之族黨,懷憤欲報矣。前月,臣聞之於沈貞,思遜之書簡云:『趙姓之虜,善爲射御,其率下又多,每以報復爲言,日夜憂慮。』云。沈貞謂臣曰:『趙姓之虜,懷憤久矣,必有作賊之時。務要和解之意,每於經筵欲啓,而未果也。且前日,備邊司議此事之時,被殺者指趙虜。族類處,贈物而解怨事,議之,而其時議論各異,故不爲公事,致令邊地有變,雖悔可追。」李沆曰:「敬差官,不得已有計慮之人差遣,元繼蔡可當之人也。」上曰:「此人果爲可當。速往事,其卽牌招言之。」鄭光弼曰:「李亨順則軍官差出然後,當往矣,元繼蔡則猶可卽行也。」上曰:「李亨順則三日內發行,而元繼蔡則速往可也。」鄭光弼曰:「臣前日所啓鏡城判官之事,心以爲未便也。兵使入于行營則判官爲主將。尹思翼恬靜不煩則有之矣,如此有事之時,疎拙儒生,何能爲乎?自上欲遣之人,臣啓之爲難,更議于朝,而擇遣他人爲當。」上曰:「鏡城判官之事,前日已聞大臣之啓矣。予之所以必遣此人者,邊方遐遠之地,武班守令多有貪汚之事。若以文臣交差,則庶有畏戢之心矣。旣以武臣爲不當而擇遣,今又以此人爲不合,而差遣他人則政事顚倒矣。前則六鎭判官或以文臣差遣,三人至於一時。專不以文臣差遣,亦爲未便,而今且行期臨迫,不須遞也。」鄭光弼曰:「祖宗朝羅嗣宗被殺時,以其邊方有事,故其時亦遞柳璟。」其時,文臣守令也。許硡曰:「鏡城前判官李世興則果爲殘劣人也。雖武臣,若以秩高之人差遣,則其人計其將來,亦必操心治事,而隣官武班守令,亦豈無敬畏之心乎?鏡城乃賊路甚近之地,而兵使、判官,今皆文臣,若有事變則誰能措事於其間乎?文臣雖曰有武才,固不如武臣也。今者朝議,皆以思翼爲不合云,請自上斟酌。」鄭光弼曰:「如此有事變之時,僉使、萬戶、權管等武才不合之人,當令兵曹改遞,而咸鏡道兵使尹熙平,亦當催促赴任也。」李荇曰:「有武才則當用於用武之地,才之全備者則不易得也。今日滿浦僉使可當人論議之時,兵曹僅得一人,而薦之,朝廷乏人,槪可知矣。臣意,國家儲將而用之爲當。」上曰:「武班之人,當於膂力方强之時用之,而近來計其來歷,故陞職者,若年少之人則論劾隨之。古則自行伍間,得爲府使者有之矣。武士來歷,不可計也。」鄭光弼曰:「前日李光軾事,臺諫論啓,故其時不得啓之矣。此人雖爲堂上,亦不可啓也。況爲僉正三十朔,而得爲副正,豈不可乎?」李光軾前日爲軍器寺副正時,以驟陞,故被論而遞。李沆曰:「武班堂上之人少,故諸將有闕,而不得充差,雖或有之,而皆老病之人。邊鄙若有事則諸將亦無可爲之人矣。」金克愊曰:「祖宗朝,任訓以部將爲府使,而其時亦不啓遞。」鄭光弼曰:「平安道兵使鄭允謙,亦不能無責。不可置而不問,亦當遞之,而懲後也。」

○傳曰:「兩界新除授守令、僉使、萬戶等,毋計赴任日限,催促下送可也。」

1月29日[编辑]

○壬寅,李賢輔以李世春推案入啓曰:「問前後所犯則偸出之物,只此而已,他無所犯云。且千石、銀石等以嫌情,誣引與否問之則『此人等素是相善,謂我覓給云,故偸出。』而不爲直招,當於今日加刑,而推問矣。」傳曰:「偸玉給我之言,幸或言之矣,二人同意而言之,萬無是理。且千石等若言於世春則必無來告之理矣。今更加刑世春,而以嫌情誣引與否,詳推以啓。」

○傳曰:「於義洞廢妃愼氏家卽今上潛邸時,室也。守直軍士,只定四名,至爲不足。近日有盜賊出入之事,加定六名,使之看直。」

○傳曰:「大臣啓云:『儲養武才而用之。』爲當。予意,亦以爲然也。常時,武士貌似儒生者,以爲美好,而或除美官,朴直、勇健之人則以爲庸野,而不用,至爲未便。其令兵曹武班中,將來帥者及其次、又其次,分等抄啓則予當留意用之。且武班之人若爲華職則例爲論啓,此非徒無勸勵武士之義。常時則置而不用,至於有事然後用之,至爲不當。此意,幷言于兵曹。」

○咸鏡道節度使尹熙平啓曰:「今者,滿浦野人,殺害鎭將,至爲驚愕。臣所往之道,夏月防禦,尤爲緊急,所當嚴加防備。故今乃書單子啓請。」單子曰:「趙要宋古、王朔時等族類,滿浦鎭將殺害,其兇謀不細,必有衝東擊西之患,防禦諸事,不可不預爲之備也。一,道雖少,以臣庸劣,勢難獨察,請以有武才、年少堂上官,擇差虞候。一,別赴防雜類一百人抄遣事。一,軍官、禁軍加送事。一,事知大砲匠二三人入送事。一,弓子二百張、長日片箭各二百餘部、魚膠五十斤、箭竹五六千箇磨鍊入送事,令該曹商議施行何如?」 ○滿浦僉使李亨順啓曰:「臣,前日爲虞候時見之,滿浦軍民不實,僅有三四十名,其後盡死於驅逐、癘疫。今又被擄,餘存者必不多矣。而雜類軍官,幷計女眞訓導,而僅十餘人,請加率禁軍十名、箭竹、魚膠等物,請幷齎去。臣前爲昌城府使時,帶去女眞訓導,武才卓越,請以軍官帶去。」傳曰:「依啓。」

○傳于政院曰:「以尹熙平、李亨順啓請之事,議于兵曹,而議定後,爲傳旨入啓。」

○承旨李賢輔自義禁府,以推案入啓曰:「李世春加刑問之則千石、銀石等果以進告爲嫌,而誣引云。但徐同處象牙放賣事則時未歸一矣。且許諿妻鄭氏,搜覓其婢之家則籠內,多有所偸之物,其不干於內庫之物則還給,只取右件物等來。」傳曰:「鹿皮割片及錦線裁剪則非內帑庫所有之物,於他處偸來之弊,亦不無矣。此物出處,其詳問之。以此見之,世春所爲,至爲過甚,所當明示典刑。若數爲刑訊,而至於隕命則前後所犯,必不得窮推矣。間日刑推事,言于禁府。且前年四月間,景福宮弓房有賊毁壁,而其內堅密,故終不得入焉。其時,但問差備內官而已,不令該司推之也。到今思之,世春出入於弓房近處,詳知其蹤迹,安知此人之所爲乎?其幷問之。」

○李賢輔啓曰:「李世春懷嫌誣引千石、銀石事,旣已承服矣。衆伊處沈香放賣事,亦已歸一,千石、銀石、衆伊等何以爲之?」傳曰:「其竝放送。且世春旣服,其妻及妻母,皆放之。」

○兵曹判書李沆啓曰:「咸鏡南道兵使尹熙平,數外軍官,自望禁軍七人;滿浦僉使數外軍官,自望禁軍十一人。如是則恐侍衛虛疎也。且今非如征討之時。沈思遜雖敗死,不可以是多送禁軍也。請南道則四人;滿浦則三人差送何如?」傳曰:「依啓。」

○李沆啓曰:「咸鏡南道節度使啓:『虞候,請以年少、有武才堂上爲之。』云。但武臣堂上,可當於虞候者無之,何以爲之?」傳曰:「南道虞候,不須以堂上爲之也。且前虞候,不須遞也。」

二月[编辑]

2月1日[编辑]

○癸卯朔,傳于政院曰:「常時,因公致死者致賻事,載在《大典》,沈思遜事,甚爲駭愕。棺槨及致賻,所當別施。成宗朝羅嗣宗被害於野人,其時必有致賻之例,其卽考啓。」

○政院啓曰:「滿浦僉使李亨順,已命三日內發遣,故今日拜辭矣。祖宗朝邊將不意差遣之時,則必引見而或給戰,亦有別賜之事。此宜自上有命,所不敢啓,然昨日於賓廳,三公之意亦如此,故啓之。」傳曰:「今日適進晝物于大妃殿,故不視事矣。然則李亨順當卽引見,且例賜外,戰馬及筒介、弓箭、諸具一件,別賜可也。」遂引見李亨順于宣政殿,因敎亨順曰:「滿浦今有賊變,防禦諸事,尤當倍加措置。大抵,邊將接待野人,不無所誤,此亦可愼也。今見平安道兵使狀啓則沈思遜孤軍徑入,遇此大變。爲邊將者,所當愼重。」亨順曰:「臣,前日爲虞候時見之,彼地土兵凋殘。旣經驅逐,又遭癘疫,今且主將見殺,土兵存者必不多矣。臣今赴任,罔知所爲,欲聞上敎而去也。」上曰:「彼處土兵,果爲不實,甚可慮也,然朝廷自當處置矣。但開邊釁,大事也。以下人不謹,亦生邊釁,汝往愼之。」亨順曰:「彼地歸順野人,頻數出來。如此變生之時,將何以待之?且聞,捉囚歸順野人,未知此亦何以處之。」上曰:「歸順野人捉囚,亦不無結怨之弊。若不干於作賊則雖放之,可也。然朝廷,自當處置下諭矣。」

○傳曰:「李亨順所啓土兵,何爲而能使蘇復耶?且歸順野人被囚者放而語之曰:『後若有變,其卽來告。』因而厚待何如?其議于兵曹、備邊司。」

○三公啓曰:「滿浦之變,近古所無。彼旣殺害邊將,恐我入征,或斂迹逃避;或乘勝竊發,未可知也。朝廷不知彼處利害,不可輕動。當於亨順未往之前,凡所措置與酬答三衛野人之辭,請與備邊司及知邊事武臣等廣議,令亨順知其擬議而去,何如?」傳曰:「卽招政府、兵曹、備邊司及知邊事武臣等廣議于闕庭,以所議,言于亨順。」

○傳曰:「李世春偸取國庫之物,一一承服,所當明示典刑。然猶更推者,意其私處,亦或有偸盜也。大抵,賞罰分明可也。其告者見世春所賣之物,疑非私處所有,而告之,是可賞也。首告者及隨後告者,令禁府考其招辭,而差等施賞可也。捕盜者論賞,載在《大典》。前者別有受敎,此與捕强盜者無異。受敎及《大典》所載賞格,廣考書啓。」

○領議政鄭光弼、右議政李荇、左贊成洪淑、右贊成金克愊、左參贊安潤德、左相沈貞,以其子服制,不與焉。兵曹判書李沆、參判尹希仁、參議宋瑾、參知金璇、禮曹判書許硡、刑曹判書韓亨允、工曹判書曺閏孫、戶曹判書韓效元、雞林君、崔漢洪、同知中樞府事金錫哲、李之芳、自許硡以下,備邊司堂上。刑曹參判李思鈞、同知中樞府事李菤、柳湄、漢城府左尹沈順徑、右尹李芑、同知柳繼宗,自李思鈞以下知邊事宰相。承召會賓廳。光弼、荇啓曰:「邊事今未可詳盡擬議。但三衛野人出來則所答之言,當以深遠之意,開諭可也。請先議此,而言于亨順何如?且凡措置之事,今日所會之臣,若與臣等同議則雖有意見而欲言之,必以任意發言爲難,而或不敢言矣。請令各以所見,書啓然後,定之何如?且平安道前兵使鄭允謙,昨以不謹防備,令憲府推之。此事雖非身犯,祖宗朝只因搶掠邊氓,而兵使亦必拿繫推之者,所以警動邊氓也。今至於邊將被害,而兵使只令憲府推考,似無警動之意。新兵使李菤。催使赴任,而鄭允謙請拿推。」傳曰:「竝依所啓。但鄭允謙拿推事,予非不知也。思遜被害,乃自失道,而非兵使所知,故令憲府推之。今聞啓意,甚當。其下詔獄推之。」

○李沆等啓曰:「今方有事變之時,備邊司與知邊事、知虜情及兩界形勢者,少。二三人請加差出,且以同議單子入啓。」其單子曰:「一,土兵單弱,兵使分防時,斟酌施行爲便。一,二十一日事變進告,下甫乙害彼人等更來則當語之曰:『前日汝等進告之事,至爲的實,而前僉使例視尋常,不備越江,悔不可追。』曲盡接待,以奬之爲得。一,歸順野人接待事,李沆、潤德、亨允、漢洪、順徑、繼宗、柳湄等議:『今此事變,雖爲駭愕,不可一切不接,遽露形迹。姑令依舊接待,細探虜情,觀勢處置爲便。』閏孫、許硡、效元、錫哲、思鈞、之芳、希仁、李芑、叔瑾、金璇等議:『歸順野人,雖終不可拒絶,然今邊將被殺,依舊接待則殊無國威。然亦不可永絶,以阻歸順之路。彼若出來,當招一二人,鎭將面語之曰:「爾等外示歸順,內實懷毒,彼此相通,致此大變。爾實誠心歸順,不與彼相干,宜卽擒獲作賊人來告,非但依舊接待,自有重賞。不然,順逆難辨,不得不絶。」云,以觀其意何如?』一,拘留彼人則其居處及出來情由,推考啓聞後,更議施行爲當。」元繼蔡處行移事目:一,彼人,二十一日來告事變則僉使雖以材木斫伐出去,必差定斥候將體探後,越去矣。其時斥候將,率軍幾名出去,而有無事,來告與否及常時例定斥候,其幷推閱。一,推問囚禁野人曰:『作賊者,只王胡、趙虜乎?其屯幾何,請率伏兵幾何?』以此備細推詰。一,賊變卒起,主將至於被害。其所率軍官、軍卒及助防將等,至死赴亂則主客之勢自異,當不至於此也,窮推馳啓。一,彼賊,二十三日卒起,而殺害邊將則四隣鎭將等,雖不得登時救援,邀擊之路,自有其處則二十四日五日之間,馳赴邀截。其趁時邀擊與否,備細馳啓。傳曰:「歸順野人接待事,宜以此意,言于亨順。且見平安道狀啓則思遜只與助防將一人、軍官二人同在,而卒遇賊變云。思遜被害時,他餘軍官及軍卒,以何故,不得登時救援耶?備細推閱事,幷錄于事目。備邊司堂上,加差出可也。」

○鄭光弼等啓曰:「兵曹、備邊司所議,歸順野人接待事,大槪則同,而但其中『不可一切不接,遽露形迹。』之語,似不合臣等之意。去此語,混作一意,以爲辭何如?且歸順野人,久爲拘留,亦未便。敬差官非無計慮者,若不干涉則亦以前意開諭,放送何如?且聞,評事柳忠寬,近日受由上來云。關防重地,所當不離其鎭,況如此有事變之時乎?當推問治罪也。」傳曰:「竝依所啓。且祖宗朝兩界守令,雖三年之久,不得受由上來。近日則此爲成習,故評事亦受由矣。前日守令、僉使、萬戶等受由者,欲一切治罪,故曾已下書于各道,其令亟考馳啓。評事推之。」

○政院啓曰:「羅嗣宗致賻事考之,則只依《大典》行之,而無別賻。又問于戶曹則亦無其例云。」傳曰:「其別賻思遜以棺槨及米、豆各十斛、布、苧各十匹、油芚三件、眞末一斛、蜜、油各七斗。」

2月2日[编辑]

○甲辰,御朝講。上曰:「滿浦之變,焉有如此之事?國家受辱,莫此爲甚。究厥禍根,皆自我作。前者,體探軍士枉殺獵虜,而不治其枉殺之罪,已爲誤矣。雖夷狄,以其罪罪之,然後可服矣。若枉殺則豈不懷憤、結怨?是知邊將,尤當擇遣也。」知事李沆曰:「前者,邏卒邀功枉殺獵虜,結怨搆釁,乃至於此。今武臣爲堂上者則皆年老,而才力衰弱,年少可用者亦少。培養人才,而擧用可也。祖宗朝以宣傳官、內禁衛,特用爲六鎭府使,以示勸奬。近來,武臣若陞一階,謂無踐歷,而駁遞。武臣,當於才力强壯之時用之。若可用者,不須計其踐歷也。今者鎭將被殺,當有問罪之擧,推奬武士之策,宜別有所措也。」上曰:「思遜孤單遇變,邊將須用諳鍊人。」領事李荇曰:「問罪之事,不可輕擧。滿浦之變,乃邊將自取者也,然防禦當益其策。」上曰:「武士若計來歷則必至年老,須及膂力方强,而試之。若可用者則在平時擢用,爲將來將帥,至於有事之時,擇而用之可也。」李荇曰:「前日將來將帥,分等抄擇事,已爲傳敎。然無據而分等,甚難。若徒以議論,而不試其才則非徒分等失當,亦必有弊矣。或命官試才;或親試其才,而分等間拔其卓異者,特用爲當。」上曰:「不可只以其才,須以有計慮者簡選也。然分等次序則當以武才試擇之言果當。武人勇、怯不同,須以勇健之人擇用可也。」特進官李思鈞曰:「將來將帥,當先試其才,而抄擇。若以議論簡選,而不合者亦或與焉,則非徒被選者自愧,下人亦爲解體矣。且滿浦之變,近古所無,國家受辱,莫此爲甚。今者,兩界軍資、兵力俱困。擧兵問罪,雖不可輕易爲之,然亦不可置而不問也。兵法云:『强則示弱;弱則示强。』今當廣張聲勢名言,近日將爲擧兵問罪則彼賊聞之,必爲驚懼,不知某日入征,不得安居而作業矣。若如此而至於日久則彼賊以爲尋常,解弛矣。然後當觀我國兵力、軍資,待時而發可也。」沆曰:「凡防備之事則朝廷當爲措置矣,然兵難遙度。彼道之事,兵使、監司自當觀勢,而措置矣。大抵,閫外之事,將軍主之,不可遙度而指揮也。」上曰:「問罪之擧,當欲卽爲也。今則兵食不裕,勢不可爲也,然亦不可置而不問。兵使、監司觀勢措置,然後爲之果當。」荇曰:「抄用武士當矣,文士亦不可不爲培養。能文之士,在朝者蓋寡。能文者莫如鄭士龍,其才之卓越,固難得也。前日,臺諫以得罪名敎論啓,而見罷。然士龍非以有妻,而又率妾也,以其妻不賢,故以妾爲家母矣。然三年守墳則猶或可也,雖不得守墳,放出其妾則焉有物議乎?不然故軍職亦不得爲之,而終身不齒於仕版。其才則固不易得也,臺諫之論啓,自上則當惜人才,其於永棄,未知何如也。在今日啓之以此,似爲不當,但臣常有此懷,故敢啓。」沆曰:「以士龍論啓者,責備也。大抵,罪有輕重,以士龍爲不守墳則當矣,至於廢棄終身則過也。廬墓三年,是,孝子之事也。不能守墓三年者,果亦尋常人而止耳,若喪中赴宴食肉者則敗常之人,固宜禁錮終身矣。此人則但不守墳,此乃一時之誤也。時論,雖以士龍長在妾家爲咎,然此非妾家,乃其本家也,此乃衆所共知之者。今朝廷無能文之士,如此之人尤不可棄也。」上曰:「鄭士龍事,當時,臺諫以得罪名敎,論啓而罷之。淸選則固不可敍也,然若有才之人則自有用處矣。」

○傳曰:「將來將帥抄擇事,已言于備邊司及兵曹矣。但慮不廣,故令分等抄擇矣。今於經筵,大臣言分等抄擇爲未便,當試其才,而抄擇。前日不試才,而抄選。卽今金瑚、金良弼、宋叔瑾等,乃其時抄擇者也。然其令分兩所,命大臣爲試官,勿論時、散,幷令試才可也。堂上之人,前已試才,朝廷皆知而用之,今不必更試其才也。」

○御夕講。

○大司憲洪彦弼、大司諫韓承貞等合辭啓曰:「平安道自驅逐之後,軍馬多喪。加之以癘疫熾盛,邊民物故過半,防戌虛疎。又有要功生事之徒,繫累老弱,或枉殺獵虜,使之懷憤、結毒,致有滿浦之變,究厥禍根,釁自我作。僥倖喜功之輩,已不可論,在廷謀國者之無良,亦可知矣。今者,西道仗鉞之任,須得其人,不但取其弓馬之技,儲穀、訓卒,懷輯撫綏,實藉長算。況承其瘡殘,生變之後,鎭攝之道尤難。自上已簡其人,更與大臣謀簡宿將,才望俱重者,俾任是職,以備他日雪恥之擧。西顧之憂,不但在此。且宋仁剛以滿浦助防將,忽狎彼人,無備徑往,猝遇賊變,主將見害,而不爲救援,奔還本鎭,形迹無疑。謀免其罪,名言率軍追蹤,欺誑朝廷已甚。若待元繼蔡推啓則往復之際,徒多游辭,不得其情,請拿來詳鞫。思遜被害首末,按以軍律,以快朝野見聞。」傳曰:「凡大小事變之作,必有其根。今者滿浦之事,近古所無,至爲寒心。當初閭延、茂昌驅逐事,若設鎭防禦處則驅逐後,彼賊不得入來矣。閭延、茂昌則山內居野人,驅逐於山外未久,而卽爲還入,非徒無益也。使吾民凍傷,而驅於死亡之地。其時邊將喜功,生事如此,旣已結怨於彼賊。其後又爲繫累老弱,枉殺獵虜,以致懷憤,變起朝夕,朝廷固已知之矣。是故,予以爲,自我開釁;大臣以爲,已往之事不可追論。然當初不治開邊釁之罪,故連有如此矣。宋仁剛謀免己罪,名言追蹤,托於日暮,不爲追逐而還鎭,至爲非矣。所當拿來而推,然開邊釁之人,其罪尤重於仁剛,若以爲已往之事,而不爲追論則要功生事之徒,恐接迹而出矣。所謂仗鉞之人,必指兵使。兵使李菤,今雖遞之,誰復有優於此者乎?朝廷,非偶然議論,而擇差矣,不可遞也。」

○兵曹、備邊司啓曰:「咸鏡道加波乙知權管李孝終、別害萬戶李亨良,平安道山羊會權管李漢老,不合防禦緊關之地,請遞。咸鏡南道甑山堡、甘坡堡權管,本道兵使例以軍官差定。摘奸軍官以其同官,故雖有不謹之事,而反爲庇護,且不考於殿最,故尤爲虛疏。此等堡,今後請令兵曹差遣。」傳曰:「竝依啓。」

○懷德縣記官方枝孫,極口罵詈其父母,本道狀啓,下于刑曹。

2月3日[编辑]

○乙巳,禁府啓曰:「李世春事,千石、銀石等首告,而但當初買得此物,而卽告則論賞當矣,此則事將發,而來告。且世春供辭言:『千石、銀石使我覓給,故偸出。』千石、銀石亦是尙衣院匠人,不無知情、分用之意。以首告免罪則可矣,論賞則似乎不可。此人若不論賞則隨後告者論賞,未知何如。」傳曰:「賞罰所當分明,而偸國庫之物,無如此人之甚,故欲賞進告者耳。千石、銀石以首告,免罪則當矣,論賞果不可也。先知非私處之物,而進告者,可賞也。」

○臺諫合辭啓曰:「滿浦之變,朝野驚駭。揀選主將,在今時尤重且急,故臣等合司來啓矣。西道閫寄,非如平時之比。措置方略,專在得人。李菤平安道兵使也。雖有武才,無懷綏備禦之略,請速遞之。」傳曰:「今有邊釁,擇差兵使之言當矣。兩司計其急務,而啓之,李菤可遞也。但李菤差下時,見其擬望之人,有優於李菤者,未可知也。然滿浦僉使沈思遜差遣時,朝廷非偶然擇差,而亦自失計,輕入彼地,以致被害。兵使須以優於李菤者,擇差可也。」

○傳曰:「兩界守令、僉使、萬戶、權管等勿論內外地,催促赴任事,前已傳敎矣。近見拜辭單子,皆是他道赴任之人,而兩界赴任之人則未見也。吏、兵曹,不爲催促乎?雖催促而不卽往耶?時未赴任者,其於一二日內,催促下送,如有不卽發行者,其竝考啓事,言于吏、兵曹。」

○兵曹判書李沆、參判尹希仁、參議宋叔瑾啓曰:「將來將帥抄擇事,已承傳敎,而因大臣之啓,命試才以取。臣等意以爲,試才選將,恐不合當也。今武班之人,在外者多,在京者少。若試才而選擇則在外者,不得參矣。且將帥可當者,須以多踐歷、諳練人擇選。試才則多踐歷者,弓力衰弱,必不入規矩,而能入規矩者,又多年少、出身未久之人也,豈得合於將帥者乎?試才揀選,未知何如也。且前兼司僕南自中,本居碧潼,被擄於建州衛,住過二十餘年後,始得逃還。朝廷憐之,乃授兼司僕,今在喪終制。久處虜中,非徒彼土形勢備悉知之,而能通野人之言語,如此邊鄙有事之時,所當存恤,請付向化人遞兒。」傳曰:「將來將帥揀選,非無前例也。前亦抄擇而用之,故傳敎矣。大臣於經筵,或云:『試其才,且見人物,而選擇可也。』今聞啓意,甚當。其勿試才,而吏、兵曹擇選將帥可當之人,而用之可也。南自中事,其與禮曹,同議爲之。」

○傳曰:「兩界之事,上下所當留念,不可一刻忘之。閫寄之任,必須擇人,然後防備諸事,善爲措置矣。李菤於武臣宰相中,出身已久,計較亦非不足也,而臺諫以爲不合,其以政府贊成以下及六卿、參判中,勿論文武,多數書啓可也。雖無搏雞之力,而有智略之人則可爲也,不須以武臣爲兵使也。」

○傳曰:「欲議出平安兵使,右贊成金克愊外,政府全數,命召可也。」

○傳曰:「平安兵使不意差遣矣。其於拜辭日,草綠匹段襦帖裏一、白鹿皮挾金靴氈精具一部、弓帒、筒箇、諸緣具、長、片箭各一部、筒兒弓一丁、弦具,賜給可也。」

○領議政鄭光弼、右議政李荇、左贊成洪淑、左參贊安潤德,承命而,至下平安道節度使望單子以金克愊、韓亨允、曺閏孫、許硡、申公濟、崔漢洪、李思均、李芑擬望。曰:「平安道節度使李菤,於武臣中,豈復有優於此人者乎?但臺諫以爲:『無懷綏、備禦之略。』見此望單子則金克愊,與本道監司李世應,婚姻之家也。韓亨允人物則非不可也,但不知邊事,恐不合也。曺閏孫、崔漢洪可當,而前已爲之,不可再行也。申公濟年雖少,而早白。以主將,於彼人所見,似爲不當。李芑則每爲邊職,在京之日蓋寡。今未半年,而又遣邊方則至爲未便,功勞亦不可不計也。許硡、李思鈞,此二人可當矣。況許硡,六卿之人也。以如此重望之人差遣,則西顧之憂,庶可弛矣。此二人中,誰可爲者?其議而啓之。且兩界之事,朝廷上下,常爲留念,恐終生變。今者,不意變至於此,至爲驚駭。臺諫以仁剛不救思遜,以致被害者論啓,請令拿推,故命拿來也。予意則以爲,當初開邊釁者爲重,而宋仁剛乃末也。邊方累年無事,而今開釁端,以至於此,當初開邊釁者,甚爲非矣。予意如此,故言之耳。」光弼啓曰:「下問二人,皆當矣。若以懷綏、備禦言之,則無如許硡,遣差此人當矣。然主將亦豈無接戰之時乎?以此言之則曺閏孫甚當矣。此人雖曾爲彼道兵使,此則不可計也。且上敎以開邊釁者爲非,此,古今通論也。然朝廷今方議入征之事,或以爲可;或以爲不可。若於此時,追論其開邊釁之罪則人心沮喪,莫敢建議,豈不有妨於事乎?事勢不可追論也。」傳曰:「大臣以曺閏孫爲當。然再行未便事,前者,臺諫啓之,故勿令再行矣。今若以此人爲之則物論必以爲不當,而啓遞,數遞,固爲未便。非徒此也,彼人等認見前日曾爲兵使之人,今復來矣則必以爲,朝廷無人,而將有輕朝廷之心矣。但早晩,若爲入征之擧則曹閏孫長於弓馬、戰陣之事,差遣果當矣,然不可再行。其以許硡、李思鈞二人更議,而定于一人以啓。且非欲其追論開邊釁者也,予意如此,故言之耳。若追論其罪則其罪非輕矣。滿浦事變,其根本出於開邊釁,終至於邊將被害,至爲痛憤。意欲擧兵盡殲其醜,第以兵、食不裕,故未果爲耳。今者,勢不可入征,而彼人亦未必復來寇邊也,然豈可忘乎?且開邊釁者,果不可追論而決大罪也。然其敍用時,不可敍於淸顯之職,而臺諫亦可論啓也。」光弼啓曰:「許硡位重當矣。然肀以曺閏孫啓之者,彼人之陵轢列鎭,再出作耗,未可知也。若不如此,而且不爲入征之擧則兵使不必越入彼地,而相戰也。若或彼人無數出來,衝突列鎭則邊將雖各守其鎭,而兵使親爲救援。當此之時,若無弓馬之才者,何能破敵乎?不爲再行之法,不可行於變亂之時也。古者胡人,有謂黑面大王復來,遂懷畏服之心。以此見之,古豈無再行之人乎?且以祖宗朝事言之,金宗瑞九年在於邊方。其時,亦不以此謂朝廷無人也。敗軍之人,固不可再遣,不然則豈可拘於再行,而不遣乎?臣意以爲,今方邊圉有事之時,不得已以有弓馬之才,身親征戰之人差遣,是乃上策也。」光弼仍謂李荇、洪淑等曰:「於僉意何如?」李荇啓曰:「臣之意,許硡當矣。」洪淑啓曰:「以下問二人見之,許硡甚當矣。」光弼聞李荇、洪所啓之言曰:「令公等皆如是啓之,而終何爲耶?」李荇時適醉酒,俯伏而已,洪淑微笑而答曰:「各啓其意爾。」光弼啓曰:「開邊釁之人,不可追論也。我國之人,類皆輕薄,無堅定之志。今若追論開邊釁之罪,則人心沮喪,大有妨於將來之事矣。臣非以其人,受大罪疑畏,而庇護也。且入征,雖不可一二年輕易爲之,然豈可忘乎?當觀彼虜情狀及見我國兵勢,待時而爲之也。方今議入征之時,若爲追論則臣恐人心沮喪,而莫敢發議也。大抵,當初邊釁之事,雖是一時之所誤,其本意則亦計萬世之慮,而爲之矣。」傳曰:「大臣以曺閏孫爲當云,故落點于此人矣。開邊釁者不可追論事,知道。」

○以曺閏孫爲平安道兵馬水軍節度使。

2月4日[编辑]

○丙午,傳曰:「今見咸鏡北道兵使潘碩枰。啓本則亦有事變。欲議干闕庭,其卽命召政府、備邊司、兵曹。」啓本云:「正月十九日,柔遠僉使元世相以材木斫伐事,鎭軍士率領,越邊入歸,斫木回軍時,彼賊二百餘名,掩擊捍後軍。僉使良久相戰,我軍六名被虜,彼賊一名生擒。」云。 ○上引見咸鏡南道節度使尹熙平于宣政殿曰:「近日滿浦有事變,今又見北道狀啓,柔遠僉使以材木斫伐事,深入越邊,以致人物被擄。兩界皆有邊釁,防禦之事尤當盡力措置。兩界邊將,皆以伐木事,至於如此,邊將孤軍深入彼境事,禁止可也。」熙平曰:「趙要宋古、王山赤下族類等如此竊發,見其設計,固非偶然。我國人若一見敗,彼人則乘勝,而我軍則畏縮。大抵,胡人以殺戮爲耕作,故以擄掠、搶奪爲事。以此若一處見敗則他處野人,從而蜂起矣。且南道防禦,冬則積雪層氷,道路艱險,人馬不通,故彼人等未易作賊矣,夏月則防禦最爲緊急。臣,他道則皆已往來矣,咸鏡南道則曾未往見。今當赴任,巡察而措置。且六鎭排設處,專無柴木,故不得已,於越邊斫伐而來矣。彼人等初非欲作賊於我國也,畋獵於水上水下,若有撞遇者則輒擄掠而去,此,野人之常事也。」上曰:「近來軍令解弛,如此有變之時,必須嚴明軍令,然後列鎭邊將,有所謹飭,而諸處防禦,亦不爲虛疎矣。」熙平曰:「上敎允當。大抵,赴防軍士,全不用意防禦矣。臣爲平安道兵使時見之,軍士等備軍裝者無之,而着甘套、持杖而出者多矣。此人等雖或撿擧而論罪,飢餓窮困之卒,亦不可一一罪之。邊方戍卒苦留飢困之狀,自上何以得知?久陳粟米受出而食之,其苦留莫甚。以此,至死爲限,而謀免防戍者多矣。僉使、萬戶、權管等亦不能檢擧,如或貪婪者則受米而不罪。非徒此也,各官兵吏等軍士分防時,有托病者則受其賄賂,而以其奉足充定;其奉足亦托病,而贈給則又以他人充給,此等作弊甚多。以此,軍士尤爲疲弊,而守令亦不得禁戢,將帥何能撿擧乎?臣聞,南道亦如此,而守令全不定送,此弊難禁。成廟朝辛亥年間,別赴防軍士至以三四十名抄送。今若彼虜竊發於列鎭則不得已,當如此措置。且前則禁軍、別侍衛、內禁衛等僅一百九十,兼司僕五十,而無他軍士矣。今則內禁衛三百、羽林衛五十、定虜衛一番至於二三百,兼司僕加定十八,比之於前則其數倍多矣。臣意,禁軍數甚多,請以禁軍一百餘名抄遣防禦。」

○鄭光弼、李荇、洪淑、金克愊、安潤德、李沆、韓亨允、韓效元、許硡、李思鈞、金錫哲、尹希仁、崔漢洪、李之芳、宋淑瑾、金璇,承命而至,傳曰:「邊將孤軍深入越邊,而伐木,此,不當爲之事也。而柔遠僉使元世相,乃敢輕入遇賊,以致人物被擄,所當隨卽追擊,而稱日暮,不卽追擊,至爲非矣。穩城判官崔濬明送孤單軍士伐木,而聞有賊變則所當馳救,而不爾,亦爲非矣。滿浦僉使被害時,宋仁剛等不爲救援,且不卽追擊,故已令拿來。元世相、崔濬明亦可拿推乎?且生擒彼人以爲:『我等前此相約曰:「水上水下往來時,或有伐木孤單人則搶擄牛馬。」』滿浦作賊日時,似爲相近,其水上水下分道作賊事,所當詳鞫。然生擒野人,若留彼處而推之則必不詳實矣。其令拿來嚴囚,禁府推之何如?前亦有拿致彼人之事,故問之耳。且別侍衛金守文,當彼賊作耗之時,射彼人及所騎之馬,此人可賞乎?滿浦亦有桂苾者,被擄入去之時,剌殺野人之馬,乘野人救其馬,而乃得逃還。此人則雖與金守文有間,然亦可賞矣。大抵,賞格分明然後,可以勸勵後人,故問之。」光弼啓曰:「臣等聞,咸鏡道又有賊變,尤爲驚愕,此事乃鎭將之所誤也。彼人方欲報復之時,率瘦弱軍士,深入越邊,故彼人出其搶掠之計矣。鎭將崔濬明、元世相旣不力戰,又不追擊,至爲非矣,拿推允當。大抵,啓本內言,亦不可信,請遣諳鍊朝官,作賊根因,詳悉推閱而來可也。且生擒野人拿致事,臣意則野人搶掠之事,別無他情,雖不拿來,而在彼推之,亦無妨也。李荇以下意則皆以爲拿來推之,則自上亦洞然知之。且金守文則別爲論功果當,桂苾則將帥被殺,而其事根因,時未推來,功亦不見,令敬差官推啓後,論功何如?且兵使潘碩枰亦當拿推,然此非如滿浦之變,而其人物亦是難得之人,彼賊亦爲擒獲,功過相準。人物被擄則乃鎭將之所誤,非兵使之所知,只令行移推考何如?」傳曰:「柔遠僉使、穩城判官拿推,當矣。生擒野人推考事,敬差官其速出,明日內發遣,使之推考可也。金守文、桂苾論功事,敬差官推啓後,同時論功可也。潘碩枰拿來事,穩城之變雖不如滿浦之事,常時邊方人物被擄,雖非主將之所知,拿推兵使,乃例也。我國無被擄者,而生擒彼人則有光矣,此則我國人多數被擄,而彼賊則只擒一人。且以一般之事,平安道兵使則拿來,而咸鏡道兵使,不爲拿來,則非徒事體有異,物論亦不無矣。豈可愛惜人物,而毁法乎?其更議啓。」傳于李荇以下曰:「生擒野人,初欲拿來而推之。今更思之,彼野人囚於六鎭之獄,我國道路必未之知也。今若拿來,而終不還送則已,若放還則往來之際,我國道路必詳知之,此似不可。且囚於彼處則其父兄、子弟聞其生存,而欲其生還,必刷還我國被擄之人,以求放還矣。」荇啓曰:「臣等各啓其意而已,上敎允當。」光弼等議啓曰:「人物雖被擄,而生擒彼賊則論功免罪,已有前例。以前事見之則壬申年曺閏孫爲甲山府使時,人物被擄,而擒獲野人,故閏孫及其時兵使吳堡,皆不蒙罪。此有前例,故啓之。」傳曰:「啓意知道。」

○御夕講。特進官韓亨允曰:「思遜乃年少不經事人也。其時,彼人以事變來告,而不爲信聽,以致大變。若經事之人則不至於是也。」崔漢洪曰:「今者西北事變,皆邊將誤爲之事也。然事變若連出則或問罪、或備禦之事,國家不得已爲之。須當以蘇復軍卒,爲先務也。今者,北道則土兵凋殘,可用之軍無一二,故事變雖至於急,必無入救之軍矣。臣近日在都摠府見之,甲士、正兵,或逃亡、或在喪稱云,絡繹牒報。軍額以此,尤爲減耗矣。且臣聞之,去番別侍衛、甲士等,兵曹不於其番內取才,故十月祿俸未及受出,盡賣於市人,而下去,應受之祿尙不得受。以此、軍士尤爲殘弊,無立馬者,或多亡去,此亦可慮。且軍士有故者,前則報于兵曹及都摠府,故自兩處推捉閱實矣。近來則只報兵曹,不報都摠府,兵曹多事,不得推閱,故無退立之軍,而侍衛漸至虛疎矣。且兩界軍士祿俸,當初以緜布代給,而緜布一匹,以米八斗准給。其後因其冤悶,以米五斗准給,然以今之市價言之,司勇之祿賣之,則當貿緜布四十餘匹,而祿俸綿布,只以六匹代給,至爲未便。以此,兩界軍士不得蘇復矣,請別議何如?祿俸若不得加給,則或以軍裝之物,計給何如?」亨允曰:「軍士等祿俸,不得限內受出,故下番之時,受半價賣之,市人競買,或多爭訟者。」參贊官李賢輔曰:「遐方軍士,如此凶年,不得趁時受祿,果爲未便。大抵,軍士等前則當番臨近,則騎卜馬及軍裝等物,一一備來。今則雖賣田宅,備給價物,而代立其番,或付托於兵曹下人,給價而代立,當身立番者數少。國家昇平,無用兵之事則雖如此,猶或可也,幸西北有事,而至於用兵則備騎卜、軍裝,從軍者幾人?年運凶荒,人心薄惡,而軍士等迫於飢寒,百般謀避,或冒年而逃役,弊至於難救。下三道則人物繁盛,而軍士奉足,亦不充給,故無奉足者居多,以獨身不能支當,又從而逃避。如此之意,監司、守令,非不知之,亦不得搜括矣。國家,早晩若至於用兵則至爲難矣。」漢洪曰:「內禁衛等以禁軍,尙且無騎,裹持紗帽而行。況甲士、別侍衛,何能備馬乎?習陣馬價,前則給半匹買之,今則雖給三匹,尙不得易買云。京中侍衛軍,尙如此,況外方軍士乎?兩界軍卒蘇復事,別爲措置爲當。」

○平安道節度使曺閏孫啓曰:「自上命遣臣,臣何所不往?卽今事已出,凡料事措置,不能爲,請更議朝廷,擇遣他人。」傳曰:「昨日議于大臣,以卿啓之,故乃拜卿矣。今雖更議,豈有他意?其勿辭。」閏孫仍啓曰:「道內南官赴防軍士,前則分三番後,因無事而欲休軍卒,令分四番。卽今事變已出,請依前還分三番。且臣不向本營,當直往滿浦。帶率軍官十二人,請給馬。」傳曰:「依啓。」

2月5日[编辑]

○丁未,對馬島主遣延灑也文,來獻方物。

○兵曹啓曰:「人物被擄事,例當幷推其虞候。昨日請推兵使時,未及取稟,請幷推。」傳曰:「可。」

○下平安道觀察使狀啓,傳曰:「此言:『滿浦僉使被害翌日,熙川郡守宋仁剛,率精兵追擊事,與順川郡守安從坦相約,而至于中道,從坦以我爲同隊,不我聽從,佯爲托故,回軍出來,故未及入擊。』云。仁剛謀免己罪,而如此言之,未可知也。若從坦不從仁剛之言,而逗遛不進則當以軍律罪之。其卽發遣禁府都事,拿來推之。且此人等拿來時,若推調發明則不得歸一,其時證見二三人,幷拿來。且安從坦拿來則必無還任之理,今方防禦緊急,順川郡守,其於今日政差出,明日內催促赴任。」政院啓曰:「證見人則其時,他官守令竝與焉,啓本辭也。亦令拿來乎?」傳曰:「證見人若不得分辨,則令禁府都事,問于仁剛,分明證見人拿來。若守令則如此有變時,不可拿來,或軍官;或下人中可信者,拿來爲當。」

○兵曹啓曰:「穩城府使趙賢範,雖以身病受由,然其境內人物被擄,不可置而不問,請竝推之。」傳曰:「依啓。」

○禁府啓:「曰有錢穀各司,盜賊竊發則晝夜直官員坐罷之事,已於癸未年受敎,而頃者,知廂庫內官等照律時,未及考此受敎,而以公罪照律,撿律則當請推矣。內官照律公事,其改照乎?」傳曰:「廂庫則內官不爲常直,而幸有出入之物則開閉而已。但其出入之際,不謹看守,致令書員偸出雜物,故命推矣。此與各司常直之事,有間矣。但前旣有受敎,則其法不可不用,改照律爲當。」

○傳曰:「近來各司官員,至爲緩慢,祭享之事不爲用意。社稷大祭,下雨之時不設雨具,至爲非矣。典設司官員,其下禁府推之。」

○禮曹啓曰:「前日下問野人上京之數,豐年則十七運,而其數不過一百二十人;凶年則十二運,而其數不過九十人,每運六七人上來,此,前例也。而近年以來,驛路有弊,故豐年則十五運;凶年則十運,而每運用八九人上來,運數則減,而人數則不減矣。且例運上來野人,以節晩未及上來者,前此無之,或有一二人之有故,不能上來者,許入後年人數內,而上送,不爲之別運也。前年亦十運上來,而數則九十人,而依前例接待矣。」傳曰:「知道。」

○傳于政院曰:「以宋仁剛拿來事,羅將曾已下去,而今以安從坦順川郡守。柳漑高山里僉使。邊明胤江界判官。拿來事,都事下去。若於中路相遇,則謂羅將曰:『此人犯軍令,不無逃躱之弊。於各官、各驛,不輕守直,拿去。』云可也。若羅將時未回還,而郞官入去則一時拿來。」

○憲府啓曰:「北道兵使潘碩枰、虞候趙世幹,令本府推之。近來邊將防禦諸事,非但不謹措置,任意越界,幸遇小賊,束手無爲,或鎭將見害;或軍卒被擄,國家之辱極矣。大抵,主將雖被搶一軍卒,拿來治罪例也。況柔遠僉使出境遇賊,人物多數被擄,主將失誤節制之罪,實關軍機。以傳旨見之,令本府推之,亦甚未穩,請拿推。高嶺僉使李長吉,兵曹以前僉使洪繼信爲無武才而啓遞。今以長吉代之,長吉武才無異於繼信,殊無啓遞本意。前者驅逐時,希功誤事,頗有人議,不合邊將。況其爲人,不容於公論久矣。今陞堂上,官爵亦甚猥濫,請改正。」諫院啓曰:「戶曹參議趙邦楨,人物躁妄,不合六曹,請遞。」傳曰:「大抵,邊氓雖一人被擄,而拿推主將,乃例也,然平安道則鎭將被殺,而人物多數被擄,彼賊亦不得擒獲,故其兵使及虞候,旣命拿推矣。咸鏡道則人物雖被擄,而生擒彼賊一人,與滿浦之事有間,故不命拿來矣。然當初予意,咸鏡道兵使亦欲拿推,而議于大臣則大臣以爲:『咸鏡之事功過相准,不可拿推。』而且云:『若遞此人則如此乏人之時,兵使可當之人勢不易得。』故只令敬差官推之矣。李長吉今已年老,其才果不可謂卓越。然其所謂要功生事者,非長吉之謂,當初開邊釁者之所誤也。長吉則驅逐時,只隨行而已,不可以此遞之。趙邦楨,戶曹非如政曹衙門,而今且乏人,豈不可爲戶曹參議乎?不須遞也。」

○弘文館副提學兪汝霖等上疏曰:

臣等伏見,近來冬月雷電,日亦有謫,馬異又作,安有人事無闕,而天乃妄譴哉?我國家,東南隣於島夷;西北界於山戎,堡障之具;防備之策,固當戒嚴,而守鎭者,孤軍輕出,自賈挫辱,非惟損國威之重,反驕使胡醜之心。西鄙方騷,北陬亦驚,犬豕跳梁之患,無所不至。而兩界飢、癘之餘,遘彼猝變,民命凋弊,可忍言哉?自古邊將,掩過希功,大敗則奏;小敗則匿。滿浦、柔遠被擄、死傷,安知不止此數也?封彊日漸蕭疎,狡虜歲寢憑陵。興言及此,豈不痛心哉?此正殿下,上懼天譴;下省人事,調養兵力,務儲糗糧,宵旰憂勤,不遑他事之日也。出治之所;淸燕之地則先王舊宮,規制極備。今名曰修理,而輿石運材,別起新構。惟正之供,經費之外,用度多方,引納僅支,民力旣癉,府藏俱竭。矧頻歲凶歉,餓莩相望乎?脫有飛芻、輓粟之事則將何以辦耶?新構,有異於卑宮;引納,亦愧於貫朽。殿下有堯、舜之資,可致富庶之業,而顧居漢文之下哉?大抵,內修克盡然後,可以外攘,未有不固內,而能制外者也。人才乏少,窠闕未充。左補右缺,今日切弊,而一見瑕責,累廢不復,言者失體,輒至削級。臣恐愛惜人才之道,有未盡也。至如士習浮躁,世道日渝,藉蔭背學,童稚登仕。脂韋絜楹,而正氣滅裂;玩愒度日,而關官優游。貪鄙橫流,廉恥毁棄。紀綱不振,而犯法者蝟起;偸薄成俗,而忠厚者鮮少。侵漁日滋,生息歲耗,丁壯亡,而爲盜,老羸顚於溝壑。嗚呼!內視元氣則萎薾;外顧風邪則交侵,此豈非今日之疢疾乎?伏願殿下,守先王之貽謀,而罷不急之務;念財用之告匱,而愼儉德之崇;嚴備夷之方,而絶外侮之覦;杜曲蹊之騖,而公取舍之路;奬名節之氣,而激委靡之風,以盡修省之道,上副天心,國家幸甚。

○以趙元紀爲工曹判書。

2月6日[编辑]

○戊申,答弘文館疏曰:「今觀上疏,所言至當。大扺,災不虛生,必有所召,上下交修不暇。而兩界有變,此,非特邊將之開釁,軍律不嚴,臨敵不赴,豈不痛心哉?方今上下留意邊事,足食足兵之秋也。空宮景福宮也。不修已久,故不得已欲避風雨,造補簷而已,非欲爲宏侈也。但聞,東宮有慈旨修理之處,此亦不得已之事也,慶會樓池邊築石,亦不可已也。凡引納貢物,予已謂未便。亦聞該司之言,外吏惰慢,貢物趁時不納之故也。士習日非,廉恥道喪。請托紛紜,用人失當,厭於殘邑,呈辭頗多。迎送有弊,病民日滋,老弱顚壑。百吏懶慢,官事不擧,紀綱不振,偸安姑息,當今之病也,上下豈不更念哉?」仍傳曰:「弘文館上疏,他餘事則已答其大槪矣。但疏內云:『一見瑕責,累廢不復,言者失體,輒至削級,愛惜人才之道,有未盡也。』予未知指何人而言也,無乃指李弘幹耶?其問承旨以啓。」先是,弘幹爲掌令,而兩司合議時,弘幹有失體之事。以此,被論於諫院,而先遞。政院回啓曰:「言官,近無以言事被罪者。疑指弘幹也,然未知的指也。」

○御朝講。臺諫啓前事,不允。領事鄭光弼曰:「前者吳堡爲兵使時,曺閏孫以甲山府使,我國人物被擄,而亦獲彼賊,故以功過相當,皆不罪之。較以前例,功過不可不計。事變連出,而邊將每輒拿來則塡差甚難,而驛路亦必騷擾矣。」上曰:「軍令解弛,無如今時。宋仁剛、安從坦等事,於軍令甚爲不當。須拿來推鞫,而用軍令然後,邊氓知有軍令,而畏懼。」光弼曰:「從坦若臨戰而退軍則其罪果重矣,此則不然。當初仁剛,與思遜同坐,而遇賊變。仁剛旣不力救,以致主將被害。乃於翌日,謀免其罪,欲爲追擊,作賊彼人,其可及追乎?若擒無罪野人則必爲結怨,又生一敵矣。且我軍孤懸深入則不無全軍覆沒之患,利害不可不計也。大抵,邀擊則可爲也,追擊則不可爲也。從坦不聽仁剛之言,不爲非矣,此非主將之令也,豈可聽其言,輕入餓虎之口,以取覆沒哉?若推之則可知矣。且思遜被害時,軍官及下人,亦皆避走云,安有如此之事乎?不得已示軍法然後,邊民有所懲畏矣。潘碩枰事則臣意如此,故啓達。」司諫黃士祐曰:「軍令解弛,致有如此之變,豈可計其騷擾,而不拿來乎?」光弼曰:「有前例,不可拿來也。且以兵事言之,邊將畏服主將,而聽行其言然後可也。近來,文臣爲邊將則兵使威令不行,是輕兵使故也。臣聞,滿浦僉使不聽主將之約束,故終致如此之變矣。邊將,不得已以武臣爲之然後,主將之令行,而幸遇賊變則亦能身親征戰矣。思遜雖曰有武才,方遇賊變,不能騎馬,至於再度墜馬。若武人則豈至如此乎?且平安道軍資,只於寧邊、安州二邑儲蓄矣。己未、庚申年有賊變,乃以朝官,御史結銜而送之,反庫知數矣。今雖未可遣朝官,令本道監司,遣都事反庫,而知數以啓何如?不無虛張其數,或腐朽不用之弊,故敢啓。」知事洪淑曰:「安從坦,若以兵使之令遣之,而不爲追擊則依律可也。此則仁剛謀欲擒獲野人,以贖其罪,故爲追入之計,從坦度其不及追,且慮軍卒孤單,不可深入,故不從仁剛之言,其退兵,不爲非矣。是則所當分揀也。大抵,邊將要功者,深入大洋,往往見敗。深入彼地,所當痛禁。假使得功,須當論罪,而不當論功也。」光弼曰:「仁剛乃於死中求生,故欲爲追蹤而入去,然若深入則必有覆沒之弊。從坦之不從其言,不爲非矣。」李之芳曰:「光弼所啓之言當矣。若於江邊列鎭,彼賊作耗於某鎭則某鎭追入某道,而邀擊事,預爲約束,而爲之則必不見敗,追擊則不可爲也。前者,姜孝文爲鍾城府使時,彼也乙阿胡語猶云報復。於同類者出來。其時兵使失其名。追擊,而入彼地,彼賊奮怒逆戰,印及戰馬皆爲搶奪。姜孝文聞賊變,卽馳赴,不爲邀擊,而乃設酒肉、張衆樂,招彼賊饋餉,從容開諭,而還其印及戰馬。其時論孝文之功,卽拜兵使。以是見之,追擊不可不禁,若不之禁則終有大弊矣。聞,禁酒于京外。酒禁之令在邊方,尤所當嚴也。前者理山鎭將失其名。徹夜飮酒而醉臥,彼賊突入城中,人物多數搶去。被搶之人,呼父兄、親戚之聲不絶,而鎭將醉臥不起,士卒不敢出救,安有如此痛甚之事乎?大抵邊方,古則飮食至爲疎淡,近來皆尙豐侈,與海邊各官無異,其弊不可勝言。兩界各官所用器皿,皆貿廣州白器,而用之,非徒器皿。凡飮食之物,亦皆貿易於南方,駄載而歸,崇尙侈靡,徒致意於無益之事,而防備之務,專不措置,此弊不貲。若令監司、兵使嚴禁則可以除去此弊矣。」上曰:「邊方者,四肢;朝廷者,腹心也。近來,朝廷紀綱解弛,昨日弘文館上疏,亦云紀綱不振,此言當矣。近日爲守令者,殘邑則托故窺免,雖非殘邑,若有厭於心則任便呈辭而遞來,迎送之弊,亦甚不貲。以此,令另加推之而治罪也。大抵,邦本困瘁則他事不可爲也。朝廷之事,先爲措置爲當。」黃士祐以趙邦楨事又啓,黃憲亦以潘碩枰、趙世幹、李長吉事啓之,上不答,乃謂黃恬曰:「昨日弘文館上疏以爲:『言者失體,輒至削級。』云,言官被罪,果爲有妨於言路。近來,言官被罪者無矣。無乃指言李弘幹耶?若指言此人則果見罷矣。雖一時見罷,不可終身廢棄也。但同僚間作色悖慢,於朝廷體貌,至爲不當。雖言官,乃私犯之罪,故命罷矣。」恬曰:「兩司聚會,相議可否,而作色大言,是則非矣。然若以常官,而埋沒於臺諫則已,此則以臺官,相與議論,而失於言色之間,其所失則可以非之矣。至於削級則此,自上過爲之事也。司中之意如此,故疏內幷及之耳。」上曰:「近來吏、兵曹用人之際,被罪見罷及送西之人,無敍用之命,而遽用,此必乏人,故爲然也。然如此則殊無譴責之意。以此,紀綱尤爲解弛。吏、兵曹斟酌而用之可也。」光弼曰:「吏、兵曹,乏人,故不得已用之,然敍用則須當分明啓稟,而有命然後,用之可也。大抵如此事,不可續續啓請。但趙仁奎、尹安仁見罷已久,請自上斟酌而裁斷。」上不答。

○上引見平安道兵使曺閏孫、柔遠僉使鄭歸雅于宣政殿。上謂閏孫曰:「近來滿浦之變,至爲寒心。此,邊將誤爲之所致也。兵使常時嚴明節制,使邊將,不得任意輕入彼地也。且聞,邊將宴飮是崇云,卿其嚴勑禁戢。」閏孫曰:「臣當盡力。但本道軍馬,自經驅逐、癘疫以後,至爲殘弊,而各鎭堡兵不實。常時雖以南官軍士分防,而南官軍士壯實者,亦爲數少,豈可以此,能爲防禦?此誠可慮。且此道,非如南方,箭竹未易得之,角弓亦爲不足。此則臣當往觀,而措置也。且此道戰馬之事,亦爲可慮。近來連歲凶荒,故江邊軍士立馬者數少,而雖或有馬,亦皆不實。脫有不虞,無馬而能爲乎?臣意,各牧場馬匹,量數分給爲當也。冬節,江邊斥堠軍士,若得着防衣則能爲候望,而各鎭斥候軍士數多,五十領衲衣,勢不得一一給之也,此亦可慮。如此等事,臣當往見,而更爲啓請也。」上謂歸雅曰:「柔遠前僉使,輕入彼地,致令人物多數被擄,至爲非矣。無故入彼地,愼勿爲也。且撫恤軍卒,措置防禦等事,汝往懋哉。」歸雅曰:「西北,一時皆有事變,而年運凶荒,軍民困弊至爲可慮。臣當赴任,而盡心措置。」

○傳曰:「『平安兵使引見時,本道軍士之馬不實,牧場之馬,請捉出而給之。』其言于兵曹。且箭竹,其以滿浦僉使賜給之例給送。今朝經筵,領相啓云:『平安穀食虛張其數,請察見其數。』凡兩界穀食,知數以啓事,言于戶曹。」

○承旨尹仁鏡啓曰:「平安監司李世應所啓『內地守令,助防將定送之弊,命待前監司尹殷輔上來,而問之。』今日殷輔復命,其問之乎?」傳曰:「事變已出,雖云有弊,不可別爲公事。然其問之。」殷輔啓曰:「助防將之弊,果如世應之啓矣。若邊鄙無事則只擇防禦緊急處,而定送猶可也,今則滿浦賊變已出,不可不送也。且世應所啓:『若防禦緊急,而不得已定送處則兵使啓稟而後,定送可也。』云,然緊急方禦處,啓稟後送定則事必稽緩。臣意,先定送而隨後啓聞,猶或可也。」傳曰:「內地守令,以助防將定送,果爲有弊。然今方有事,不可不送也。」

○御夕講。

○憲府啓前事,又啓:「穩城府使趙賢範以主將,其判官及僉使等孤軍深入越邊,此乃賢範之指揮也。至於人物多數被擄,而賢範稱病不爲馳救,其所致敗,實賢範之罪。軍機重事,以本府行移推考,至爲未便,請竝拿來推之。」諫院啓前事,皆不允。

○傳曰:「以祖宗事見之,凡議得時,遣史官于大臣之家收議,而史官先議于一家,次往他家則其大臣,雖問先收之議何如,而史官不敢言之,各收其議以啓矣。近來則或於其家;或於闕庭收議時,若聞先議之言則皆曰:『我意亦然。』云,而莫敢有異議,及退而有言曰:『吾意不如是也。』此弊至爲非矣。自今議得時,史官勿言收議之意,而議得之人,亦各以其意,書啓。」

○江原道金城縣地震。

2月7日[编辑]

○己酉,御夕講。檢討官周世鵬曰:「此言:『惟不敬厥德,乃早墜厥命。』召公之所以告者,豈無所自歟?人心惟危,故聖人是懼,不敢須臾忘也。舜,大聖人,而乃以『無若丹朱傲。』進戒者有之。周公亦告其君曰:『無若殷王受之沈酗于酒德哉!』凡此數語,皆能容納,故德日高明,後世莫及。至於唐憲宗,命迎佛骨,韓愈上疏諫曰:『事佛,年代尤促。』帝大怒,貶潮州。治不如古,而政日趨下,豈無自歟?周武王時,西旅貢獒,召公進戒曰:『不謹細行,終累大德。爲山九仞,功虧一蕢。』是時,武王年已八十,而其所進戒,如敎小兒。後世之稱美者,此也。且若子路聞善言則喜;禹聞昌言則拜;舜則樂取諸人,故德日高明。然其中,亦有等級矣。以古言之,危言讜論,少不廻避,無非欲使君德,日就高明也。近日司中,以景福宮修理,新構補簷事,竝入疏內,而上敎以爲:『欲避風雨,非爲宏侈也。』云。今時之弊,競尙奢侈,雖臣子之家,亦務雕飾,王宮修造補簷,何損於聖德?然祖宗朝亦豈無風雨?祖宗猶爲安然,而至于百餘年矣。此雖細事,臣恐功虧一蕢。且近者,野人殺我邊將,此,大變也。若自內敬德則四肢之病自去矣。」上曰:「凡事,積小成大,謹之於細微當矣。然此補簷事,非在前所無之事也。前則設遮陽,以蔽風雨。有司年年改排,亦有弊端。若一爲補簷則永除此弊,故命爲之矣,非欲爲宏侈也。且卽今,兩界皆有事變。若擇遣良將則防備節制,自可措置。」

○臺諫啓趙邦楨、李長吉事,不允。

○傳曰:「近日弘文館上疏,以景福宮修理事言之,而今日經筵,亦以此事啓之。今之修理,非破毁殿閣而更作,欲使宏侈華麗也。特以殿閣宏大,簷楹高搴,風雨吹入之處,不得已構結遮陽以蔽之。年年改排,此弊不小,若爲補簷則風雨可蔽,而遮陽之弊,亦永除矣。故令有司,乘此空闕時爲之矣。但自上不得親視功役,未知其何如也,然此非隱諱也,有司檢擧而爲之矣。未畢修理處不多,前年以日寒,停役,而待開春畢役。役之旣久,外間所聞,果爲不當。自上聞之,亦有未穩之意。今者日氣向暖,其自近日始役,急速畢修理事,言于繕工監。且慶會樓西池石欄干,盡爲頹圮,若不修補,而雨多頹落則不得已大起修補,反爲甚矣。修補緊不緊,令攸司看審以啓。」

○傳曰:「近日,世子學問日就,所當各別輔養之時也。前日臺諫以爲:『東宮僚屬,宜當久任,而不可數遞。』云。予亦以爲然,已言于吏曹矣。然吏曹官吏不可長在其職,其以此意,奉承傳。」且招吏曹郞官敎之曰:「侍講院官員毋爲數遞,如說書,陞爲司書;司書,陞爲文學。如此陞敍,實無妨矣。幸有臺諫、侍從全數遞之之時,則不得已注擬矣,若一二員有闕則其勿輕易移差。且各道殘邑,前日,吏曹以聞見書啓。予令掛諸壁上,而常見之矣。又令各道監司,殘弊之邑,輕重分揀書啓,而今者二三道則已爲馳啓,故下該曹矣。勿以書啓爲尋常,而常常留意。以本曹書啓之邑與各道書啓之邑,憑考而揀差可也。非欲其一時作闕,而擇差也,隨闕差下時,各別書啓,而或自上特命;或自下擇差,使民間蘇復,甚當矣。」

○傳曰:「近見武臣試射試官望,例以六曹參判竝注擬。六曹乃治事之地,所當勤勤坐起,若一日不坐則廢事必多,或至於滯獄,其弊不貲。若無可擬之人,而不得已,爲之則已不然則今後,例皆以閑官擬望事,言于兵曹。」

○夜,艮方有白氣如烟。

2月8日[编辑]

○庚戌,下禁府公事,傳曰:「見此公事『邊封於金守濬處相通書簡,請推納閱實。』云,此公事,至爲稽緩。見守濬供辭則以爲:『邊封通我簡內云,此必鄭萬鍾陰嗾而發也。邊封咸悅官婢通奸事,疑鄭萬鍾發於臺中,云。越三日,親往咸悅,問邊封曰:「何以詳知萬鍾所言耶?」答曰:「金銛,與我同里閈相善,故通諭。」云。』以此見之,金銛不無私通之事,而邊封更招則云:『萬鍾,與我有嫌慮,此人所言,故臆料而言之。』云,此必庇護金銛也。守濬處相通之簡,不須推閱,而邊封加刑窮推。」

○御朝講。同知事許硡曰:「近來,邊方之事不謹措置,彼賊多有怨望者,故事變出矣。雖不可卽爲征討,國家豈敢忘乎?大抵,胡風雖父子、兄弟,不相親愛。然其族類有或被殺者則雖千百年不忘,而必欲報復。然名爲報復,而其實乃作賊也。邊將須自愼重,而固我邊圉可也。安從坦事,國家所不知,而自中相約之事,從坦之不從,不爲非矣。」上曰:「所啓當矣。前日,平安道兵使請罪從坦,已命拿來矣。其後聞大臣及李之芳言,從坦之不從,果爲不非。」大司諫韓承貞論趙邦楨事,掌令黃允峻論李長吉事,皆不允。韓承貞再啓趙邦楨,又啓擇差邊將事。黃允峻再啓曰:「當初開邊釁,以致野人怨望者,乃長吉之所爲也。長吉近爲備邊司郞官時,物議以爲:『以此人授以邊事則必有誤事也。』今方彼人有怨之時,又以此人爲鎭將,而使之生事則其爲結怨於彼人,益深,而國家受辱,亦必不止於此矣,請速改正。且平安一道人馬俱困。其所以致此弊者,專是赴京行次卜駄多數,而且爲重載故也。若一軍不得出馬,則至令遠族,督出其馬,少有瘦弱則團鍊使皆退,而令出健馬,軍士等盡賣家財,而買之。以此,一行次往來之後則其馬瘦困,不用而棄之,一道之馬幾已盡矣。前則書狀、質正無卜物輸轉之事,而書狀官則御史結銜,故一行下人,皆有畏戢之心。今則先自失道犯法,何能檢察下人乎?近來,書狀、質正官等乾糧,或七十餘帒,此乃各官守令備給之物。一道米麪,盡歸於赴京行次,而各官則日漸疲弊,至爲可慮。臺諫雖或啓遞一守令,而未久還敍,豈有所懲畏乎?近日弘文館上疏,以紀綱解弛爲言。紀綱之解弛,安有如此時乎?赴京行次卜駄猥濫之弊,亦由於紀綱之解弛也。臣前爲奉常寺判官見之,各官貢物荏子,至精擇納,而汁油時,付諸下典而取汁。故至於祭物封進時,下典,自其家收合雜油,而納其典祀官,其荏子則下典等還爲防納,眞末亦然。不小祭享之物,不謹如此,至爲未安。汁油、磨末之事,官員所當親視,而預爲納庫,臨時封進可也。且見菜園事,祭時封進韭菹等物,亦於下典家收合而封進,亦甚未安。」上曰人之不畏國法,莫此時爲甚。近日罷職者,銓曹遽爲敍用,而送西者,亦於其月內還敍,殊無治罪之意矣。如此則莫如當初不罪之爲愈也。紀綱之解弛,未必不由於此也。「許硡曰:」今聞奉常寺之事,至爲驚愕。臣爲提調未久,故未及聞此事矣。若或如此則果爲非矣,臣當察之。「上曰:」各司官員,祭享之物不爲躬親進排,而令下人進排,至爲緩慢。故躬親進排事,前已傳敎矣。大抵,祭享之事,敬謹爲之可也。「許硡曰:」赴京行次時,軍馬疲弊之事,果如掌令所啓矣。卜駄之數有不如古,至爲猥濫。禁抑之事,自上當與大臣議爲之也。若不禁抑則其流之弊,終至於不可救。以秩高之人,兼持平、掌令結銜,而送之者,以監察秩卑,勢不能撿擧故也。今則書狀官先自失道,以其秩高,故弊則有加,此甚未便。雖還以監察差遣,固無妨也。「上曰:」雖秩高人,不能撿擧,而徒有弊事則還以監察差遣猶可。然三變不當,今不可改也。「許硡曰:」赴京人諸般雜物,多數求請。非徒我國殘弊,中原輸轉,亦甚厭煩,每以我國之人,爲其賣買而來,其爲國家羞,可勝言哉?「上曰:」赴京行次猥濫之事,其令平安道監司,檢擧而禁止可也。「許硡曰:」一時宰相之事,監司難爲禁止。自上若以此意,傳敎於使臣則一行之人,豈不操心乎?且各官殘弊,雖曰年凶所致,然古則私行,不得入官府。雖文臣,若非公行則亦不得任意出入,而必主倅許接,然後敢入。今則儒生及雜類等,例皆入宿,有同逆旅。其主倅不欲聞其咎責,知與不知間,皆爲支供,各官騷擾,莫此時爲甚。其所支供之物,皆出於民間,民間之弊,亦甚不貲。請下書于各道監司,使之申勑守令,務從省約,使民間無弊,官廚蘇復可也。「檢討官周世鵬曰:」平安道赴京使臣之弊,所啓果當矣。臣聞,高麗時,倭賊年年竊發,元帥以征倭事下,土南道作弊之事甚多。百姓困苦,乃言曰:『寧逢倭奴,願勿逢元帥。』云。今者,聞平安之民,皆曰:『寧逢天使,願勿逢赴京使臣。』云。天使支待甚難,而其所以如此爲言者,厭苦而發也。天使之來于我國者,則秋毫不犯,使臣之體當如是也。上國之物,不得已貿易者則不可不爲,若不緊之物則裁減而勿貿。下人牟利之弊,亦甚猥濫,請各別禁斷。「上曰:」凡事在人。使臣若得其人則一行之事,可以檢擧,而庶無猥濫之弊矣。其擇遣使臣,又下書于監司,使之禁止。「許硡曰:」臣前爲咸鏡道監司時見之,狼尾進上之弊,至爲不貲。前年啓請,而限年蠲減矣。平安道狼尾,亦國用不緊之物,亦令限年蠲減何如?且此道方物三刀子,以鹿角爲飾,其弊亦甚不貲。咸鏡道三刀子,當初亦以鹿角爲飾,高荊山爲監司時啓請,而以豆錫爲飾。平安道三刀子,亦以豆錫爲飾,以除民弊何如?「上曰:」此乃細瑣之物也。然若有弊於民則當便易爲之,以除民弊。「

○傳曰:「卜駄重載之弊,使及書狀、貿正官拜辭日,各別傳敎而送之。且使臣,從二品竝爲磨鍊。通政堂上若有可當之人,假銜嘉善而差遣何如?撿察官擇差事,幷言于吏曹。平安道方物三刀子,以豆錫爲飾無妨,其言于禮曹。」

○尹仁鏡啓曰:「上敎謂:『赴京行次卜駄不得多數齎去事,使及書狀、質正官拜辭日,傳敎而送之。』云。然卜駄所當先備,其於差下後,卽召言之何如?」傳曰:「依啓。」

○御夕講。

○下咸鏡北道兵使狀啓,傳曰:「此言:『高嶺僉使洪繼信身病呈辭,遣醫診疾則氣脈如常云。其後又呈病狀,又遣醫診疾則亦如前日,此必厭憚邊地,期於必遞而呈辭,請罷黜。』他餘內地守令、僉使、萬戶等,厭憚窺避者,已令憲府推之矣。此人則邊方有事之時,再度稱病,至爲非矣,不可例推,罷黜後下禁府推之。」

○諫院啓前事,又啓曰:「高嶺僉使李長吉,無弓馬之才,而且不安靜,喜生事之人也。不宜特加,而差遣也,請速改正。」憲府啓前事,皆不允。

○李龜齡啓曰:「文學鄭彦浩言于政院曰:『世子朝水剌退膳生雉、食醢,說書許沆及下人六七人食之,而或嘔吐、或腹痛、或眩昏。』云。臣等聞之,至爲未安,故敢達。」傳曰:「世子宮,前日亦有食脯肉眩昏者。其時亦當推之,而未知某道所封進,故未果也。其後以不窮推爲未便,而有物論。今者此事,亦爲驚愕。此物,今朝自外卽入而用之乎?入內已久乎?食之者只食此物,而他無所食之物乎?且此醢,何道、何官之所封進耶?其卽招薛里,詳問以啓。如此之事,於東宮常有之。若或世子食而如此則甚爲驚愕。都薛里及薛里等,其下禁府推之。且以其餘醢,令他人食之以驗。」

○傳曰:「東宮食醢事,今乃自內推問則京畿封進云。常時進膳,例爲知味,而此則不謹知味,故如此矣。飯監及床排色,幷下禁府推之。」

○李龜齡啓曰:「招問薛里則此食醢,去月十六日捧之,自今月初六日始供進云。且問侍講院下人食某某物則云:『床中之物盡食矣。但吐後見之,其所食食醢,生且色紅,故疑此物爲害耳。』且所餘食醢取來,而使院使令八九人食之則皆嘔吐腹痛,其中二三人,終夜深痛。」

○吏曹啓曰:「守令黜陟,監司專掌爲之矣。慶尙兵使李安世啓罷尹三聘事,不報于監司,而獨爲之,此乃違例之事也。其推之乎?敢稟。」傳曰:「內地守令,監司爲之進退,非兵使所可啓也。邊鎭屬於兵使,邊將棄鎭久曠,故啓罷矣。今若反非其兵使則兵使,必不能檢擧邊鎭守令矣,此則不當推之也。且監司呈病狀,而遠在云,勢不可同議也。」

○傳曰:「潘碩枰、趙世幹、趙賢範等事,憲府請令其道監司推考。敬差官今已下去,其令敬差官推之。」

○傳曰:「世子宮供上之醢,乃京畿封進。監司黃孟獻及其邑守令,竝推考。」

○傳曰:「世子宮都薛里及薛里、飯監、床排色,已令推之矣。但此醢,非卽時封進而用之也,乃於去月十六日封進,而自今月初六日始進。無事用之,而至於三日間,乃有如此事,至爲驚愕。薛里等及飯監,先罷後推。且監司及守令,亦已命推矣。但監司則凡進上之物,泛然封進矣,守令龍仁縣令南世平。則封進時,所當親封,而不謹爲之,比諸薜里則尤爲非也,其下禁府推之。」

○政院啓曰:「一所巡將朴吉種,今日不受牌。」傳曰:「受牌發軍,乃軍機重事,而不卽受去,至爲非矣。其下禁府推之。」

2月9日[编辑]

○辛亥,傳曰:「去夜,興仁門守門將金萬鈞,闕直宿云。常時,守門乃軍機重事,而守門將等視爲尋常,每闕夜直。此事前已傳敎,而今又有闕直者,至爲過甚,其下禁府推之。且兵曹,常時若抽栍摘奸,而撿擧,則守門將等未知某時摘奸,不敢空曠矣。兵曹不爲,故如此闕直,亦爲非矣,兵曹官員,行公推考。」

○傳曰:「以不檢擧守門將等事,朝已命推兵曹官吏矣。但宮城門及外城門守門將,抽栍摘奸事,曾不立法,而今以不撿擧事,推兵曹未便,其勿推之。今後則不時抽栍摘奸事,其言于兵曹。」

○政院啓曰:「狼尾蠲減事考之,則咸鏡道歲納十尾,限五年蠲減事,前年二月奉承傳矣。平安道則無狼尾之貢,而只於正朝進上一尾,而納于弓房矣。」正朝一尾進上,咸鏡道亦同。傳曰:「弓房所納兩道進上狼尾,限五年蠲減可也。」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吏曹啓曰:「赴京使臣以單堂上,二品結銜,而差遣事下問。聞,前者亦以單堂上假銜,而差遣矣,中間還廢,其由未可知也。本曹不可獨斷,請廣議政府何如?」傳曰:「其議于大臣。」

○傳曰:「邊封今已受刑三次。而禁府又請加刑。邊封元非死罪,而以金銛誤爲之故,不可數多加刑。其據金守濬招內辭緣,遲晩取招而照律。金銛則片簡私通事,前雖發明,以守濬招辭見之,臺中之議,不無私通,其推金銛,守濬則今無更推之事,遠方守令久繫未便,其卽放送。」

○日暈兩珥。

2月10日[编辑]

○壬子,刑曹啓曰:「甲士李世孫告訴于中部曰:『金仲良、金有光、朱義孫、李守福、安孝孫等,各出木緜五百同,作同務,或與倭通事潛貿禁物;或於赴京通事處,黃金三十九兩、銀七十四兩九錢付送,而朴繼孫、王豆應,知安世良、張世昌等以倭鉛鐵,作銀于黃允光家,至于七八日。』云。中部據此告狀,牒報于本曹,以牒辭見之,此事出於相鬪,不當受理,然此乃重大之事,不可不推,故他餘人則皆已捉囚矣,但李繼詮則通事,而李世孫亦已行禦侮,不得已啓下後可囚,故敢啓。其中四人未得捉囚,時方督現矣。」傳曰:「此事雖出於相鬪,事甚驚愕,其下禁府而推之。」

○禁府啓曰:「邊封事,命依金守濬招辭,而遲曉取招,照律。若以時推照律則可也,若遲晩取招,而照律則不得已更推,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此以片簡改書以納事,推考,是乃重事,而關於欺罔。不取服,而以時推照律未便,故如是判付矣。若欲更推,而歸一則必用刑杖,殞命可慮,其依金守濬招辭,照律。」

○三公啓曰:「上國使命,在所當擇。在成宗朝赴京宰相,勿論未行、再行者,而多數書啓則自上擇遣。其後廢朝時,備三望落點,而差遣,不知何爲而如是也。二品宰相中擇遣事,依成宗朝例,爲之何如?通政堂上假銜事,若乏可遣宰相則不得已如此也,如其不然則不可。且書狀官則該曹,自當擇差矣。且柳繼宗,今差聖節使,行當赴京,臣等曾聞有病,又於賓廳見其容貌,果爲有病。若赴京日逼然後,不得已以他宰相改差則亦必窘急,請令預爲改差何如?」傳曰:「依祖宗朝例,以正、從二品廣擬則予當落點也。若二品宰相不足則以通政堂上,幷擬以啓。柳繼宗有病則果不可往,改差可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2月11日[编辑]

○癸丑,下義禁府金萬鈞照律公事,傳曰:「以推斷條收贖之律,照啓,然都城門不可暫時空曠。近來,守門將每闕夜直,至爲過甚。此乃軍機重事。故令決杖矣。」

○上引見慶尙道觀察使成雲曰:「慶尙道地大民衆,宜以秩高之人差遣,故六卿雖重,不得已以卿差遣。近來,本道監司連以病遞,守令等其於恤民、務農等事,必不致意,黜陟所當嚴明也。且殘邑相考馳啓事,前已下書,而時不回啓。尤甚殘弊則其守令,予欲各別擇差,卿其馳啓。」

○義禁府囚人金銛時爲弘文館典翰。上疏自明,啓下禁府,禁府以亂雜上疏,勿爲受理事啓之。傳曰:「見其上疏,云有老親,而且無承服之理矣。但私通臺中之議及片簡改造之事,宜當刑訊,然久爲侍從之人。若用刑杖,而至於殞命則不可。雖不取服,然金守濬招辭以爲:『邊封云:「金銛通於我。」』云,終不得免其罪矣,諫院亦請罷職。是故,不允刑推,而命照律矣。此意言于禁府。」

○臺諫啓前事,不允。

○兵曹啓曰:「平安道兵使曺閏孫,拜辭日啓曰:『本道無馬軍士,請以各牧場馬匹散給。』云。但兵使只援引前例,而無各別啓請之意,且無監司啓請公事,不可以無端爲之,故只考前例散給之事,而書啓。」傳曰:「牧場馬匹其量數,題給軍士。」

○夜,自南方至乾方,黑氣布天;自巽方至艮方,白氣布天。

2月12日[编辑]

○甲寅,御朝講。執義張季文、獻納金紀啓前事,不允。再啓,不答。

○兵曹啓曰:「牧場馬分給事,只云:『捉給軍士。』泛然無依據,請給有武才無馬軍士。」傳曰:「如啓。」

○御夕講。侍講官朴祐,因《書傳》『和恒四方』之語,啓曰:「當此之時,上有成王,下有周公,其時豈無和恒之心乎?然而以此歸重,而言于周公。大抵,人心和而恒然後,國家從而無事矣。卽今人心不淑,人無有和恒之心,而爲不善之事甚多,此乃年凶之所致耶。世降俗末而然耶?未可知也。人心不淑,無如此時,人主所當留念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2月13日[编辑]

○乙卯,傳曰:「南世平事,雖以公罪照律,然雉醢根原,出於龍仁官,不謹封進所致也。世子宮薛里則只捧納用之而已,猶以不謹知味,命罷,南世平不可不罷,其罷之。」

○臺諫啓前事,不允。

○以吳潔爲弘文館應敎。

2月14日[编辑]

○丙辰,御朝講。上臨文曰:「祭祀之事,予固非偶然爲之也。近來,祭物亦不精潔,差獻官、執事者,若齋沐,而盡其誠敬則可矣。祭祀之事,上下所當盡其誠敬耳。且此書言上陵之禮。予於近陵則曾已展拜,而遠陵則因畿甸凶荒,不果爲也,於予心至爲未安。」同知事許硡曰:「祭祀時,獻官、執事齋沐事,國法至爲詳密。此在差祭者之盡其誠如何耳,不可以法令驅迫而爲之也。」領事李荇曰:「近陵則可爲親拜,遠陵則前亦不必盡爲親拜。況近來畿甸凶荒,不可爲拜陵。見其年運而爲之,甚當。」上曰:「齊陵、英陵,自卽位以後,一未親拜,深以爲未安也。」許硡曰:「近來百姓飢困,恐有民弊,故不得爲拜陵矣。畿甸若不至甚凶則雖一爲之,固無妨也。」上曰:「非徒祭祀之事。至於戎事,亦當預爲修鍊於無事之時。今者,兩界皆有事變,尤當克詰戎兵之秋也。軍令解弛,無如此時之甚。近來年年凶歉,故久不講武。常時不習武事,故倉卒之際,莫知所爲,講武之事,在所當爲。前者東西害穀惡獸,欲於春耕前命將驅逐,爲民除害,兼講武事,議于兵曹磨鍊,而適因災變,乃命停之。今雖不可親爲講武,當命將爲之也。」許硡曰:「近來,軍律果爲解弛,敎閱之事宜以時擧。軍士之困疲則有之矣,然如惡獸驅逐則不甚有弊。」上曰:「外方軍士則有弊矣。以當番軍士,命將驅逐,而兼閱武也。」大司諫韓承貞、掌令李巙啓前事,上曰:「李長吉有計慮之人,防備之事,必善措置。而前日大臣之意,亦如是。」仍顧謂李荇曰:「李長吉事,其於大臣意何如?」李荇曰:「臺諫所啓之意當矣。長吉循序用之則可矣,如此擢用則臣未知其可也。」且曰:「近來,人情奢侈,糜費之事甚多。自上雖每爲申明禁斷,而不能革去此習。年運凶荒,而奢侈日甚,民間豈不至於窮乏乎?此亦所當各別禁斷也。」上曰:「奢侈之事,法司非不禁也。法之不行,由於各司官員,不能遵行也。以飮食之事言之,各司官員爭尙豐侈,糜費太多。此皆典僕之膏血,其爲弊,豈少哉?法司各別禁斷可也。」許硡曰:「近見,閭閻間有屋轎子之弊,亦甚奢侈。古則只以朱紅畫綵而已,今則用以全漆木,紅其屋梁,以豆錫爲之,狀如御輦,奢侈莫甚。此事本曹當欲啓之,而禁斷也。婦女往來于外方,雖微細之人,亦必乘轎,轎軍或至於百餘名,路傍郡邑之民其怨苦,何可勝言?此亦所當禁。」李巙曰:「奢侈之習,其來已久。法司雖爲禁約,不可卒革。當自三公、六卿,先爲儉約,不尙奢侈則自然上行下效矣。爲節目禁之,末也。」許硡曰:「此言果當。徒爲節目則終不得禁革也。自三公、六卿先爲減損爲當,然設禁,亦不可不爲也。」上曰:「上行下效,自上減損之言,果當矣。然若無法禁則尤爲不可。卽今京外飮食,務爲豐侈。以此,各司、各官,漸至殘弊。法司所當各別禁斷也。」李巙曰:「各司則堂上、提調,以飮食之豐約,爲掌務官之能否;外方則監司及使客,亦以此,議守令之賢否。各司、各官飮食之豐侈,未必不由於此也。」

○命遣史官,收議于三公曰:「高嶺僉使,大臣皆以長吉爲當,予意亦以爲,此人有計慮。初欲遣之,兩司論啓至於如此,其遣之乎?議啓。」

○傳曰:「務農,本也,而今之百姓,不爲務農,專尙商買,末務至爲不當。日聞大臣所啓之言,前年雖甚凶荒,及時耕種,去草處則皆得以食之。以此見之,守令必不撿擧勸農,故歲飢如此矣。前則守令以勸農使結銜,其意可知也。開城府留守及八道監司處下書,令守令,躬出入田畝,檢擧勸農。若不用意,使田野荒蕪者,殿最時憑考罷黜,其中尤甚者,無時啓聞罷黜。」

○傳曰:「前日東道驅逐時,諸將及軍士,不從將帥號令,此乃軍士等常時不用兵事,故如此解弛。及其農事未作之前,驅逐可也,今月二十日間一處爲之,二十日後一處爲之事,言于兵曹。」

○領議政鄭光弼議:「臣意,李長吉有計慮,可任邊寄,然臺諫今方論執,其中止難期,而本鎭久曠,恐不可待其論止也。」左議政沈貞議:「臣意,李長吉弓馬之才,雖衰,將略無雙,甚合邊將。前日驅逐時,承朝廷之意,奔走盡心,不可以喜功生事指譴,而永棄良將也。高嶺雖似久曠,兵使必擇差權管矣。徐待物論之定,入送無妨。」右議政李荇議:「李長吉事,臣意則今朝經筵已達矣。依臺諫所啓,而遞差何如?」落點于左議政之議。

○御夕講。

○傳曰:「國家如有用兵之事,則各邑牧場生馬,難以卒用,預爲點出,分養於各官,而使之調習則皆爲有用。場馬空老,亦爲不當,量數點出,而調養於各官事,其議于兵曹及司僕寺。且濟州則産馬最多,秋則風險,今春發遣點馬,多數點出何如?幷議啓。」

2月15日[编辑]

○丁巳,傳曰:「李世春捕告人,依强盜捕告例論賞事,曾已啓下禁府,禁府必移文刑曹矣。且《大典》『捕强盜者,元有職者則加資;賤口則以緜布給賞。』云。從自願,欲受加則報于吏曹;欲受布則報于戶曹。」

○傳曰:「東西道惡獸驅逐時,定大將一員、衛將一員事,前已傳敎矣。今更思之,凡人之智略有異,而號令亦不同。其於東西道大將、衛將,各定一員,以觀其智略、號令之能否可也。若部將及軍士則不須各定,以致紛擾也。且以京中當下番軍士發遣,而入直禁軍則單抄留,所其餘軍士竝發送可也。且前者,親幸打圍時見之,三牌鷹師屬廂,故不得任意離廂,而放鷹,至爲不當。今後勿屬於廂,其令散處,任意放鷹。」

○傳曰:「此雖非親幸之例,射獸官不可無也。左右邊各五十人抄定,而出番宣傳官全數定送,某人則射某獸事,一一書啓,較其勝負可也。且閑散武臣,無事在家,不爲用武,亦甚不當。閑散人幷抄送,幸有獲禽則宜卽輸轉,察訪幷差送。」

○司僕寺提調、兵曹同議來啓曰:「昨日,牧場馬匹多數點出,而分養于各官事及濟州點馬,今春入送事,傳敎。黃海道、平安道則以年凶,不遣點馬矣。今若不得已點馬則令其道都事,帶率當領船軍,而驅馬點出,當矣。但雖於秋月驅之,孶孕之馬尙且多傷,況春月則時方孶孕,若於此時驅之則必過半致傷矣。春月點馬,未知何如?濟州點馬則例以四五年一次爲之。已於丙戌年爲之,故前年則不爲矣。今若發遣點馬,而候風入歸則當於四五月間,始爲驅馬。如此則非徒孶孕之馬致傷也,田穀方茂之時,必爲踏損,民間之弊,亦甚不貲。且聞,濟州今年至爲凶荒,點馬入送,亦未知何如。今此二事,皆爲西鄙有事而發也。前年不爲點馬,故各官分養馬,亦爲數少。若不得已,急速送馬于平安道則以司僕寺體小馬匹及分養馬中,體小馬匹爲先入送,洪原串馬匹,充數於司僕寺何如?如此則庶可除弊矣。」鄭光弼時爲司僕寺提調。獨啓曰:「許硡所啓之言甚當。牧場馬匹點出,而分養于各官事,乃許硡於經筵所啓之言也。西方自驅逐、癘疫之後,軍馬凋弊,馬匹不得已入送也。但彼道穀食知數事,前已啓請矣,各鎭堡土兵,亦宜知數。各鎭堡軍士中,控弦者幾人;只可守城,而不能禦敵者幾人;有武才,而無馬者幾人?備細開錄以啓事,下書于兵使可也。如此則土兵之數可知,而馬匹亦可量數入送矣。」傳曰:「所啓之意甚當。點馬則果不可爲也。」

○憲府全數啓曰:「李禮同、億今,以叔姪相奸事,本府推考時,一一取服。而李禮同年滿八十,不合考訊,故依律文,據衆證定罪,令刑曹決案取招,詳覈施行入啓。而金世光推閱事,判下。世光一次受刑後,因其子拱壁上言,交河切隣人等,命推閱本府之意。李禮同所犯明白,世光切隣不可更推,故議啓,自上與大臣更議,敬差官發遣推考。而事干人等禮同等符同,四五次受刑,終無得情之理。若據飾招,輒釋重罪則恐致失刑。若以得情爲限加刑,則無辜者必至殞命,處之甚難,故敢稟。」傳曰:「所啓之意甚當。予意亦以爲然,但如此難斷疑獄之事,當議于大臣。」仍傳曰:「敬差官姜顯,前後啓聞推案,授政府郞官,幷以臺諫所啓之意,議于政府以啓。」

○臺諫啓前事。憲府啓曰:「惡獸驅逐事命爲之。爲民除害,在所不得已也,然今年凶荒太甚,而畿甸尤甚,民不聊生,請勿爲之。凡沐浴、掃墳、子息成婚、焚黃、榮親等事,請勿給暇。」傳曰:「勿給暇事如啓,餘皆不允。」

○忠淸道尼山、連山、恩津等縣地震。

2月16日[编辑]

○戊午,辰時,日暈兩珥,戴、冠。巳時,日暈兩珥,冠、履,白氣貫日。

2月17日[编辑]

○己未,辰時,日傍有珥。

○下政府單子各司坐不坐單子。曰:「六曹、漢城府、掌隷院坐不坐,令政府檢擧,似爲細瑣,不無物論,然其本意,欲令不爲廢事,今不可中止也。前者,聞吏曹、工曹諉於無事,而不勤坐起云。雖曰無事,若坐起則豈無所爲之事乎?今見單子,一司於十五日內,或稱服制;或稱時祭、式暇,至於五六日不坐;或七八日不坐,其與檢擧本意,大有乖違,至爲不當。此事,法司所當糾察也。今所以言之者,非謂法司不察,欲其法司,知此意也。」

○傳曰:「慈旨以爲:『世子嬪病證,自近日漸重。氣甚疲弱,又有嘔逆證,世子在東宮,壓尊。嬪以病同處未安,欲令嬪移避于齊安大君家。』云,不得已避寓之意,言于師傅。」

○禁府啓曰:「李世春捕告人,前司鑰金檢物衆論賞事,問其所願則願受賞職云。其意,欲受司鑰書題之職爾。」傳曰:「依所願,隨闕塡差。」

○下禮曹粘目曰:「此云林成大、柳耳孫事,問于四館則如是云云。故林成大則在鄕時,部民告訢事,畏其同列文昌發說,欲掩其惡,有傷打害;柳耳孫則庶孽,且改名,故幷停擧云。依四館圓議,停擧,此公事甚當。大抵,儒生上疏者,不無希望濫訴。前日啓下上疏,問于四館,而爲公事。」

2月18日[编辑]

○庚申,領議政鄭光弼,右議政李荇來啓曰:「臣等聞,世子嬪不平,當移避云,不勝驚愕。然此必時令之證也,民間近亦皆患此疾。臣等意,移避之事,請斟酌勿爲,然今已定之,未敢强請。」傳曰:「常時少有不平,輒爲移避,乃閭閻間事也。世子嬪若從時俗,而移避則果不可矣。此則非暫不平也,自前年九月始不平,四五次進退,而今則病證加重。然於予意則以移避爲未便,但慈旨以爲:『世子壓尊,同處不當。』故欲令移避也。且齊安大君家,非如常家,已令修掃,且定時刻,今不可還止。」

○傳曰:「各年方物進上,竹皮方席過大,不合於用,其依今下見樣,而從略造作。環刀亦爲過長,所入則多,而不便於用。幸或賜給軍士,不合於佩持,亦依今下見樣,從短造作,龍頭羚羊角及龍頭獐牙等物,雕刻之功甚重,民弊不貲,而無所用處,其以引刀代羚羊角,剪子代獐牙以進。且竹皮方席造作之功,甚重,而近於奢侈,亦不當用也。每一坐以笠帽十事代進事,言于禮曹,而令文移于各道。今者大殿誕日臨近。已造之物則不可改造也,若令改造則反致有弊,今次則其依前封進。」

○下禁府公事,傳曰:「金仲良事干鄭夫叱成等請加刑。事干人姑勿加刑,當推被告者。」且招禁府郞官語之曰:「李世孫之言,豈可盡信?金仲良所爲,亦未知何如也。事干無辜之人,若數多加刑,而至於殞命則亦甚不當。此事若干涉於士大夫則不得已,不計其殞命,而先推事干,此則皆常人也。被告者宜刑推,而累次受刑,發明則自然有他公事也。」

○臺諫啓前事。諫院啓曰:「東西道惡獸驅逐,非今時所當爲也。雖曰春耕前,今方耕種春麰之時,農事非不急也。且雖曰:『只用京中當下番軍士,非有弊於畿甸。』然下番軍士,農民相半,非徒適當農時,前年凶荒尤甚,今年則須使百姓,無失耕作然後,民可蘇復矣。況今秋麰方茂盛,軍馬踏損之弊,亦不無矣。雖禁之,必不能勝禁,其弊亦甚不貲。前日法司,以此啓之,上敎以爲:『今方有邊事,宜鍊習武事。』然年運凶荒之時,撫養民力,乃重務也。一爲驅逐惡獸,豈能調習武事哉?東道則今已出軍,然亦猶可及也。此若不給命止之則西道驅逐,請勿爲之。」傳曰:「惡獸驅逐事,當初予意,若如此爲之則一爲修鍊武事;一爲爲民除害,故欲於春耕前爲之耳。東道則今已發軍出郊,不可變更軍令,而中止也。西道驅逐則當命勿爲也。李長吉、趙邦楨事,不允。」

2月19日[编辑]

○辛酉,政院啓曰:「去夜風雨亂作。東道惡獸驅逐軍士,其結陣與否未可知也,若已結陣則人馬恐或有傷也。今朝雨勢尙不止。若因惡獸驅逐,而人馬凍傷則至爲未安,故敢啓,自上斟酌何如?」

○御朝講。持平黃憲、正言李澯啓前事,不允。上曰:「六曹、漢城府、掌隷院,不勤坐起廢事,果爲不當。」李澯曰:「六曹坐不坐,令政府檢擧。欲其勤仕,其意當矣,然六卿乃大臣也。何必檢擧然後,勤仕而爲公事乎?宜以六卿,不得人爲慮,不當以坐不坐爲慮也。六卿若得人則自然不至於廢事也。徒以坐不坐,檢擧爲務則文僞之事多矣。如此之事,察其大綱而已可也。」上曰:「所言果當。」知事李沆曰:「去夜風雨亂作,東道惡獸驅逐軍卒,不無凍傷之弊。在祖宗朝打圍之時,若如此下雨則慮其軍士有傷,命遣宣傳官往見,而來矣,請自上軫念,而特命往見,且遣醫員,救藥何如?且雨勢若不止則必不得爲驅逐,請斟酌罷陣退行何如?」上曰:「如此打圍時,必爲積柴,以備燎火。將帥若有計慮則必爲積柴,使士卒不至於凍傷也。當遣宣傳官往見,醫藥則已於事目磨鍊送之,今不必更遣。」

○傳曰:「世子嬪移避時,守直軍士依接處,未知何如。若無可寓處,其造給假家。」

○三公啓曰:「下問金世光事。當以事干爲公證,而推之。非只爲平問,乃爲刑訊,今至於四五次,而如一納招,今無更問之事。其依事干所供,而論之何如?」傳曰:「李禮同事,乃死罪也。啓覆時,不得已無可疑處,然後可也。故命推金世光事干,而其事干等四五次受刑,而一樣納招,其以議得之意,言于憲府,而爲公事以啓可也。」

○義禁府堂上張順孫、洪淑、朴壕,以鄭允謙、李文根照律公事,以杖一百,發邊遠充軍照律。入啓曰:「考前例則彼賊侵犯我境,而搶擄人物則兵使坐罪,已有前例,而亦有正律矣。鎭將越入彼地而遇害,或被擄則兵使坐罪之事,無前例,且無正律,故鄭允謙等事,不得已比律,而以此照啓矣。且下問李世孫所告金仲良事,所犯至重,重罪則不得已先推事干,得其端緖,然後當推正犯,故事干三人刑訊,而三次加刑啓請矣。然李世孫告狀以爲:『金仲良於赴京通事李繼詮處,金銀付送時,以世孫爲筆執,以鄭夫叱成爲證保,而成文。』云。大抵,世俗所以明文者,欲於後日辨正故也。以金銀付送於赴京通事,乃一罪也,雖成文後,不可發告而辨正,以此見之,萬無成文之理。且李世孫與金仲良,雖是同生同壻,然相與不和,今至十五餘年云,如此重事,仲良豈以不和同生爲筆執,而以不干族屬鄭夫叱成爲證乎?此尤不合於情也。非徒此也,世孫當初告狀于中部時則云:『仲良等各出緜布五百餘同。』而本府推問時則或云百同;或云五十同,其辭如此其不一,而事干人招辭則與金仲良招辭相同,而無違端。以此見之,世孫之告,恐或不實也。」傳曰:「鄭允謙等事,彼賊犯我邊境,而殺害邊氓則兵使坐罪充軍事,自卽位後亦有之矣。此則邊將越入彼地,而被害,果與彼不同。予亦欲待攸司照律入啓,而斟酌爲之矣。然主將,常時嚴明號令則鎭將,必不得任意輕入彼地矣。以此見之,鄭允謙等罪,不可全釋也。故命只罷矣。且李世孫之告,予意亦疑其不實也。黃金三十餘兩,私處豈易得乎?世孫與金仲良,懷嫌不和,至於十五六年云。不小之事,豈以此人爲筆執乎?且見事干人上言則世孫,常時以賭博爲事,與淫女相謔云。雖被告者之言,似不可取實,然以此見之,世孫之告,亦恐其不實也。昨日勿刑事干,而推被告人事判付者,世孫乃告者也。先推告者不當,故欲推被告者矣,啓意甚當。大抵,以世孫不實之告,事干幸或受刑殞命,則無辜者枉死。今者,姜大平等累次受刑而發明。世孫之事則多有違錯,其以李世孫違錯事,爲啓目請罪。」

○御朝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宣傳官朴敏濟,來自東道驅逐處,啓曰:「臣馳往見之,右廂已行軍驅逐矣。問于大將:『自昨日有雨徵,皆備雨具,且令積柴,以備燎火。故軍中無凍傷者,雨則翌日驅逐,乃事目也。今日若雨不止則夕當罷陣。』云。」傳曰:「知道。」

2月20日[编辑]

○壬戌,下平安道敬差官元繼蔡書狀,傳曰:「此云:『拘留彼人等言:「吾們二三人許放,則滿浦作賊事,當探問某屯人所爲,而且被擄人馬,悉皆刷還。」』云。予意亦以爲然,其令放送何如?其問于兵曹、備邊司。」傳曰:「京外驍健人等觀射事,外方人留京爲難,故當於今月二十四日,觀射于後苑。但此人等數少,故武臣堂上、堂下官,欲幷令試才,而各十二人題名書下,其令分左右,各爲五耦以射,而堂上、堂下官,各分勝負可也。」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2月21日[编辑]

○癸亥,御朝講。同知事洪彦弼曰:「彦弼時爲大司憲。近日,吏曹於政事間,多有失誤,諉諸乏人,而注擬失當。以此,官爵猥濫,人皆有僥倖之心,至爲非矣,吏曹亦宜譴責。」司諫黃士佑曰:「李長吉廢朝時所爲之事,朝野唾罵。平安道驅逐時,軍馬凍傷,其後繫縲老弱,結怨開釁,其時不卽治罪,亦已失矣。今又差遣,又開邊釁,至於兵連禍結則何以爲萬全之計乎?古人云:『一將功成,萬骨枯。』喜功生事之罪,不可容口。雖曰有才幹;有計慮,若得志則爲奸雄者,自古有之,請速快斷。」掌令黃允峻亦啓前事,皆不允。彦弼曰:「自西鄙變出後,謀國之人甚多。在昔兩漢之間,謀臣亦不過一二人矣。近日見之,事變啓本入來則大臣云:『吾不知邊事,知邊事者乃可議此也。』以此,或云備邊司提調;或云知邊事堂上,會坐于賓廳,衆議紛紛,莫適所從。《詩》云:『謀夫孔多,是用不集于道。發言盈庭,誰敢執其咎?』謀臣之多,至於如此,臣未知其可也。雖曾爲兩界監司、兵使者,豈皆謀國之人乎?古者,雖只讀書,而謀議大事,今則大臣自以爲:『不知邊事,而不敢議,請問備邊司及知邊事宰相。』以此,朝議紛紜,莫能決定。假使虜騎充斥,而如此紛紜不定,則將何以爲之哉?臣意,西道之事當擇一人,而付之。在朝之臣賢否,自上豈不知之?請依成宗朝事,而擇其可任邊事者一人,專委之則凡邊備措置之事,皆可爲也。且西道之穀,雖寸儲,皆當愛惜而儲之,使之蘇復可也。軍國之事,臣每來啓之,似爲過越,但以朝廷謀議不定,故敢啓。」韓效元曰:「臣亦參於備邊司堂上,而見之,近日議邊事時,會坐而議之,衆說紛紜,非徒不合於事體,議論亦不定。古者相業,豈必盡知邊事然後,爲之乎?軍機重事,兵曹所當專掌,而大臣可以謀議定斷,不必各別設局也。」

○臺諫啓前事,又啓曰:「西道之變,祖宗朝所無,朝野驚愕。前兵使鄭允謙、前虞候李文根以主將,不勤措置,以致此變,自有其律,而命只罷,至爲未便。近來,軍律不嚴,乃朝廷公患也。今若曲貸則人誰懲艾乎?前此,南方雖偏氓被害,而主將例爲充軍。今以滿浦之事比之,何啻千萬?軍國重事,非所施恩之地,請依律定罪。」諫院啓趙邦楨事,傳曰:「鄭允謙、李文根事,昨日禁府照律啓曰:『胡人侵犯我境,而搶擄人物則主將坐罪,自有正律。鎭將,越入彼地而被害,主將坐罪,無前例,故不得已比律以啓。』云。予意亦以爲,彼賊犯我境,而搶擄則主將充軍,卽位以後,已見其例。此則沈思遜以賊變,報于兵使,而不待回報,輕敵越境,以致被害,邊將不聽主將之令,而致此也,非主將所知。故予亦斟酌,而已命只罷矣。臺諫必未及知是意,故有此啓,其言之。餘亦不允。」

○以金公藝爲世子侍講院輔德。

2月22日[编辑]

○甲子,禁府啓曰:「宋仁剛不服,故請刑推矣。但仁剛援引安從坦,近必入來,待其來,憑推歸一何如?」傳曰:「待從坦來,憑閱可也。且今見仁剛供辭,金光弼乃沈思遜中房,此亦公證人也,亦宜拿問。」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以鄭允謙事,遣史官,收議于三公,又傳曰:「經筵,侍從及宰相,有學校廢弛之語。培養節目,今無更益之方。但大射禮,乃國之盛禮。予自卽位以來二十餘年,每因凶歉,一不擧行。若待豐稔則豐年何可期也?盛禮久廢不擧則後人不知其禮矣。今者,外方儒生以生員、進士覆試,皆集于京師。及其未歸之前,講行大射禮何如?今年乃式年也,別試則不可爲也。大射禮行之便否,幷議以啓。」

2月23日[编辑]

○乙丑,御朝講。獻納金紀啓李長吉、趙邦楨事。持平安士彦啓曰:「高嶺僉使李長吉事,司中亦爲論啓,而臣則與長吉,雖非法當相避,然三寸間事也,啓之未安,故臣不敢啓耳。」長吉與士彦之父同壻也。上不答。

○傳曰:「明日春塘臺武臣堂上、堂下觀射時,驍健人幷欲試之。堂上、堂下官步數同,則年老之人弓力衰弱,必未及射云,此啓果當。堂上則其以百五十步,付標。」

○下司憲府公事曰:「周世鵬答通之辭,不爲恭順,姑勿進來,而判付曰:『法司奉傳旨推考事,所當恭順答通,而十四日旣云入番,而憚於被推,以垂至死域,勃慢答通。』以此辭緣,其幷推考。近來,年少之人,多有勃慢、驕縱之習,雖法司所推之事,例爲抗拒不服,至爲不當。故如是判付,此意亦幷言于城上所。」

○領議政鄭光弼議:「臣意,滿浦事雖邊將失道,而被害,號令不行,亦是主將之過。頃於南方邊民,冒禁下海,爲倭寇所害,猶歸罪主將而定罪,今不可異同。況今邊將被害,事體尤重乎?允謙、文根等事,如臺諫所論似當。」左議政沈貞議:「允謙等常時措置已悉,而變生意外,罪以全律似重。」右議政李荇議:「臣意,南方沿海之民,違禁下海,爲倭奴所殺擄,其主將充軍,已有例矣。沈思遜雖擅自出境,至於見殺,此,近古所無之大變。允謙等之罪,不宜輕減。況今邊方有事之時,軍令在所當嚴。」從光弼議。光弼議:「臣意,近來培養學校,未爲不盡,而非但無效,學習比前尤疎,果如言論。但今非惟一二年凶歉而已,天變層見,邊方有警,擧行盛禮,似非其時。」沈貞議:「臣意,久闕盛禮,果爲聖朝欠事。然凶歉連歲,災變疊出,今卽擧行,似非其時。」李荇議:「臣意,大射禮固是國家盛事,然於今時,恐非其宜。且興學之實,不在虛文。」傳曰:「三公議如此,大射禮其勿爲之。」

○御晝講。

○臺諫啓前事,傳曰:「戶曹,事務之地,不可一日廢仕,邦楨其遞之。餘皆不允。」

○傳曰:「鄭允謙、李文根等事,予已命只罷,而臺諫論啓,遂議于大臣則其議不一矣。然定罪邊將,非獨今時,有關於後日。近來,軍令解弛,故依啓定罪矣。此意言于憲府。」

○夜,月暈兩珥。

○平安道成川府地震。

2月24日[编辑]

○丙寅,上御春塘臺觀射。先試京外驍健人等,六兩片箭,貫革射訖,命彎强弓。弓有天、地、玄、黃四等,黃字弓則皆得彎引,他弓則皆不能彎,獨鄭壽彭僅彎玄字弓。次試武臣堂上、堂下官各十人。堂下官則試六兩片箭貫革,堂上則只試貫革。 ○傳曰:「近來,文臣試射人等只爲立射,不爲騎射,近日將欲於郊外,命爲騎射。此意,預言兵曹。」

○下驍健人及堂上、堂下官試才單子,傳曰:「他日騎射畢試後,當發落。」驍健人則趙應純居首,堂上官則元彭祖居首,堂下官則金允珎居首。 ○是日,取生員朴忠元、進士尹沈等各一百人。試官尹殷輔、成世昌啓曰:「今日出榜時,試券拆封則有一試券皮封內,姓名、四祖書塡處擦去,而以他紙,書徐霖姓名及其四祖而粘付。此必偸出他人試券,而用術也。以此,不用此試券,而以預差試券充數矣。徐霖請推。」傳曰:「徐霖事,國試焉有如此事乎?至爲奸詐,其下詔獄推之。」

2月25日[编辑]

○丁卯,傳曰:「徐霖事,已命推之矣。其試券製述儒生姓名考啓。」李龜齡啓曰:「今問于四館官員則云:『此試券乃幼學張應璇所製也。應璇過試後,以其製述草,示諸同鄕相善文士,而見之者,非一二人也。以此知其應璇所製也。」傳曰:「知道。」

○臺諫啓前事,不允。

2月26日[编辑]

○戊辰,禁府啓曰:「推安從坦、柳漑、邊明胤則三人之招一樣,而證見人之辭,亦同,別無違端,似不當啓刑推也。然軍律重事,而且其招辭,與傳旨內『逗遛不進,一時退兵』之意,不同,臣等不敢擅便,敢請刑推。」命召領議政鄭光弼、右議政李荇、兵曹判書李沆、參判尹希仁、參議宋叔瑾、參知金璇,備邊司提調安潤德、韓亨允、許硡、韓效元、金錫哲、崔漢洪、李之芳,傳曰:「安從坦、柳漑、邊明胤事,當初見啓本則不爲救援,亦不追擊,至爲不當。故以逗遛不進,一時退兵,奉傳旨拿推矣。其後於經筵,李之芳及他宰相以爲:『邀擊則可爲也,追擊則不可爲也。若彼賊伏兵而掩擊則我軍必有全軍覆沒之弊,不可追擊。』云。且云:『沈思遜被害後,卽追擊則猶之可也,乃於翌日入擊,而誤擊無罪野人則必結怨,而又生一敵,追擊果不可也。』且宋仁剛事:『思遜被害時,只與軍官李葉、金仲堅三四人坐在。』云。仁剛雖欲救之,當彼賊二百餘名突入之際,以獨夫,何能救乎?仁剛事,金光弼拿來後推閱事,禁府已爲公事矣。然邊將治罪,不可輕易獨斷。軍律當用而不用,固爲不可;不當用而用之,亦不可也,豈可以軍令不嚴之故,輕用不當用之律乎?予意,安從坦、柳漑、邊明胤公事,更無可爲之事,宋仁剛則雖不可全釋其罪,然如此有事變之時,有武才之人,一以軍令罪之則亦恐未當也。其酌中照律,而定罪何如?議啓。」光弼、李荇議:「安從坦等事,上敎允當。宋仁剛之事,自有正律,不宜徑自輕議。」李沆、潤德、效元、希仁、叔謹、金璇議:「彼人無故殺我邊將,擄去人馬亦多,此,國家大變也。守邊將士,固當盡力追擊,全數刷還,少雪國家之恥。安從坦畏怯不進,先出退兵之計,不從仁剛入擊之令,以沮軍機,其罪重矣。從坦雖云:『孤軍不可深入。』然賊數,考其前後啓本則不過百人。是亦不可盡信,而其云二百之言,虛張明矣。精兵一百五十餘名則以此擊彼,不可謂孤軍矣。況隣鎭追擊,自有其法,豈可信其從坦免罪之言,遽謂無罪?況今邊釁大開,若不治逗遛之罪則後日,邊將等見敵必觀望進退,軍律大壞,實非細故。且宋仁剛,二十三日與沈思遜同坐一處,思遜見殺,而走避不救,自有其律,不可更議。」亨允、許硡議:「安從坦等,二十三日聞變卽來,翌日追至亏知古介,已爲極矣。二十五日懸軍深入,掩擊部落,非徒勢所不可,全軍而還,亦難必矣。窮日追蹤,不見虜而還,未爲非矣。宋仁剛事,上敎允當。變起不意,豈能以獨身相救乎?然見主將被殺,不以死救,今若輕論,後無所懲,畢推後照律定罪何如?」錫哲、漢洪議:「安從坦等事,遇變之日則裨將士卒,登時盡死力追擊,固所當爲。及賊退翌日,三息餘程孤軍深入,人馬俱困,勢不可深入掩擊。臣等議,從坦不從仁剛之言而回軍,似得萬全之計。仁剛初與思遜等同坐,雖猝遇賊變,所當與之同死生,而脫身馳馬,不救鎭將之死,又不卽收散卒追擊,稱夜深,還鎭,重犯軍律。臣等意,不可輕論。」之芳議:「安從坦等事,彼人作賊回還時,觀勢追擊,雖幸得利,亦不可爲常法。彼賊入歸後,翌日孤軍深入,猶爲不可,況數息程彼人家入擊,勢所難矣,宋仁剛之言,不可聽從。臣意,安從坦似無罪矣。仁剛入彼地遇賊變,所當盡死力相救,死生以之,而脫身走避,不救其將,依律施行爲當。」從李沆等議。仍傳于鄭光弼等曰:「安從坦事,禁府以刑推啓請公事,入啓,予意謂,以軍令定罪,似不當,故議之矣。今見議得之意,或云當罪;或云不當罪,然若全釋其罪則果如李沆等議,後日邊將見敵,必觀望進退矣。且安從坦若於不爲約束之前,乃請曰:『懸軍深入,必有全軍覆沒之患,不可追擊。』云爾則猶之可也,此則已爲約束,而乃反托故退兵,不可謂無罪也。宋仁剛則金光弼拿推後定罪事,已爲公事矣。大抵,死罪不取服,而照律則固不可。是故,落點于李沆等議,而刑推,亦依允矣。」

○傳于鄭光弼、李荇曰:「世子嬪,始者再三不安,故移避于齊安大君家,今聞,其家有緣故,且世子嬪前證,雖似稍歇,而有驚駭之證,今將移避于其母家,此意知之。世子嬪移避事不小,故言于大臣耳。」光弼等回啓曰:「已定之事,非敢强請止之也,然彼乃私家也。世子嬪移避于私家,恐爲未安,請斟酌爲之何如?」傳曰:「大君之家亦是私處,然承慈旨而移避此家,則乃母家也,於心必以爲安,心安則病必見差。病若差復則卽還入闕,有何所妨?」

○下禁府推案曰:「徐霖下鄕,若令監司捉送則必自知其罪,而逃躱,其令禁府,速遣羅將,拿來可也。」

○御夕講。

○刑曹啓曰:「進士河億水妻李氏,以妬忌,殺害其婢福非,多有刃傷處。捉致事知婢子,而推問則女主李氏以妬忌,使奴石乙伊打殺云。此,婦人而且宗室女子,以曹推之似難,故敢啓。且奴石乙伊推捉時,李氏父懷仁守楨,隱其奴而不給曰:『何不捉我而去耶?』至爲過甚。以此,其奴子未得捉致矣。」傳曰:「此事,當令禁府推之。但前者,士族婦女奸事外,不當令詔獄推之之論有之。然若妬忌之事則亦有令禁府推之之時,其卽推之,懷仁守幷下禁府推之。」

○臺諫啓前事。憲府獨啓曰:「文武科遊街,是固褒奬之美事。在祖宗朝,雖生員、進士,亦皆許令遊街矣。然今則年運凶荒,且有邊警,災變疊出,今年請勿許遊街。」傳曰:「遊街事,在祖宗朝則以爲恒式。今年則凶歉尤甚,勿爲可也。餘皆不允。」

2月27日[编辑]

○己巳,下禁府推案曰:「安從坦則先爲退兵之計,而柳漑、邊明胤則見從坦退兵,而乃退,其罪似有間矣。今一切以逗遛不進,一時退兵推之故,柳漑、邊明胤亦忍杖不服。未知其罪,與從坦同乎?若以同律罪之,則其退兵時軍卒,豈可盡以同律論之乎?同不同,其令政院,檢律相考以啓。」政院問檢律以啓曰:「常時之事則當分首從,軍法則無分首從之律。」傳曰:「安從坦、柳漑、邊明胤等逗遛不進,一時退兵,厥罪非輕,是爲死罪。死罪則不可不取服,而徑爲照律,假令照律,亦不必以其律定罪也。不取服而照律,有前例乎?其卽招禁府郞官,考啓。」

○下徐霖公事曰:「此人年少,乃狂童也。國之重事,莫如科擧,而所爲如此,不可不治其罪也。但常時停擧,無律文,以一時承傳,或爲二三式年;或爲永永停擧也。此人自年少時,其用心若此,雖出身,將何用之?此雖律文所無,而宜可永永停擧也。」

○御夕講。

○傳曰:「近世子有感寒證,不設書筵,而世子嬪亦且移避,故世子於昌慶宮,侍衛大妃殿矣。若差復則卽當還于東宮也,書筵其設于明政殿北行廊。」

○憲府啓曰:「滿浦鎭將遇害,軍馬多被擄去,國家羞辱,近古所無。聞變之日,朝廷上下,孰不憤惋?沈思遜已不可問,宋仁剛以滿浦助防將,當初無兵備,輕入彼境,鎭將被害時,不救援奔避。而謀免己罪,虛稱『其日致敗後,領軍追擊二息餘程,到至三歧,日暮回軍。』多般構飾,欺誑朝廷。罪魁當訊者,專在仁剛,故啓請拿推,而今聞禁府推事大綱,重事不卽窮詰取服,而在江邊,遙望金光弼及致敗日不參見人等憑閱事,請稟。仁剛之罪,不待證,情狀現然,禁府所推,至爲疎緩。所當推考,但罪人方鞫,未敢請推矣。宋仁剛請嚴加窮詰,按以軍律,以快朝野見聞。」傳曰:「宋仁剛事見之則仁剛乃滿浦助防將,而沈思遜,卽鎭將也。思遜領軍七十餘名而越江,其軍士盡令散去伐木,只與仁剛及軍官二人坐在,猝遇賊變,仁剛以助防將,不得爲兵備矣。假令思遜生存,其勢孤單,倉卒生變,萬無對禦之理矣。仁剛以獨夫,何能敵乎?其情如此,故其招辭,援引沈思遜中房金光弼,爲公證。予意亦以爲,凡推鞫死罪,必使無未盡處然後,擬罪亦當矣。以此,金光弼拿推矣,今不可以臺諫之啓,而中止不推也。大抵,常時臨陣犯軍令則卽當以軍令施行,何必待推事干乎?此則捧傳旨推考之事,推閱事干,而使無未盡處可也。憲府徐當觀其定罪之何如,若輕重失宜則可以論啓矣。今之論啓,似乎刻迫,其退而待命。」

○臺諫啓前事,不允。

○傳曰:「近來,久不拜昌陵、敬陵,擇日以行。寒食日三月七日似可,而初六日乃生員、進士放榜,初七日則謝恩,勢不可行也。十日後則文、武科會試開場,臺諫必皆入試場,不可無臺諫,而有擧動也。來初三日乃祭祀日,欲於是日拜陵,其言于禮曹。且路無橋梁構結處,但修治道路,務令無弊。且相去不遠,還宮必不至夜。植炬亦勿爲之事,竝下諭于京畿觀察使。」

○禁府啓曰:「不取服而照律,前例考之則他無相當之例,但有此例矣。」仍以單子入啓。全羅右道水使李菤、同知中樞府事李安世等倭寇防禦搜討時,不爲分道,任便會到,作爲一行,不從主將號令,大失軍機。「辭緣不爲承服,刑問現推何如?」命照律,李安世、李菤,斬待時照律。啓聞,判下內,杖一百,贖告身盡行追奪,近道充軍。 ○夜,自乾方、艮方至巽方,有氣如火。

2月28日[编辑]

○庚午,下河億水妻末貞公事曰:「此公事,只推元情,遽請刑問,似爲不當。當初刑曹單子內:『福非殺害事,班中婢子以妬忌殺害。』云。撿屍則『以金刃殘酷傷害。』云。以此更推然後,刑問啓請可也。」

○下安從坦、柳漑、邊明胤等推案曰:「照律以啓。」

○義禁府啓目:安從坦更推則以順川郡守,當沈思遜遇賊被害後,與宋仁剛同時入擊設計,翌日精兵抄率,馳到彼地,挾擊事約束,而不從宋仁剛之言,佯爲托故,畏怯逗遛不進也。柳漑更推則以高山里僉使,爲隊將,挾擊彼賊事,相與約束,與安從坦逗遛不進,一時退兵也。邊明胤更推則以江界判官,爲隊將,挾擊彼賊事,相與約束,與安從坦逗遛不進,一時退兵等事,照律則陣法軍令條云:「擅進退、左右者,斬。」云。安從坦、柳漑、邊明胤等斬待時罪狀,報議政府,詳覆施行,奉敎依允。

○御朝講。大司諫韓承貞、掌令李巙啓李長吉。領事李荇曰:「昨日以學校廢弛事,傳敎。果學校廢弛,無如今時,師長久任之法,所當申明。李希輔所學精明,且勤於敎誨,常時在家時,多聚學者,而敎之,前爲判決事時,至爲事務,而不輟敎誨。其後以不謹守令,被駁見罷,未知緣何事而爲然也。吏曹以無敍用承傳,故迨不敍用,兵曹亦不付於軍職,似爲未便。堂上官見罷者,若非身累之事,則敍於軍職,使之食祿,在家而敎誨學者何如?此意每欲啓之,而未爾,故今敢啓之耳。」史臣曰:「希輔所學,不過章句,性亦邪鄙,不可爲人師。荇欲矯一時弊習,而必擧此人,其見謬矣。」上曰:「罷職人員,乃於六月、十二月等,例爲書啓,而敍用矣。且學校,果爲漸至解弛,人才養育,固爲難矣。此,朝廷所當極爲憂念者也。師長雖擇差,而不久遷轉,果爲未便。申明久任之法,而不數遞可也。」同知事尹殷輔曰:「臣爲平安道觀察使時見之,弊瘼之事甚多。雖不可一一救之,然今方有邊警,須多置戍卒,以嚴防備可也。臣見安州國屯田,摠四百七十餘結。此乃前者李繼孟爲觀察使時,啓請建置者也。當農作之時則付種、除草軍,以當番步兵定給,及其收齊,定給刈穫軍,所出之穀,量數分授于各官,使之舂正,每租一石,作造米六斗,輸納于都會官,以供江邊各鎭將士之糧,此實良策。然此屯田,皆薄鹵之地,禾穀始雖茂盛,至於發穗之時,未能結實,過半不實。一斗之舂,碎米幷不過二三升。以如此不實之穀,例分各官,使之舂正,故民皆以私穀,自備充納。都會官捧納時,每一石以米六斗准計,而備耗幷七斗捧納,故民不堪苦。非但如此也,當番軍士三百九十餘名,棄其本役,趨于屯田,以此,防備亦爲虛疎矣。臣見,其屯田有四處,靑山筒是堰謂筒。田則所出之穀,雖或可用,而不至於半實也。其餘諸非筒、爲閑筒、价地筒等處田則每年不實,然以其屯田所出,而不敢棄之,分給于各官,使之舂正,故民怨不小。靑山筒屯田則姑令仍置,其餘三筒屯田則請竝廢棄,以農軍分防于各鎭則防備不虛,而民怨亦少息矣。」上曰:「建置屯田,欲其補軍資,是乃重事也,不可輕廢。其便否,當議于該曹也。」殷輔曰:「前者,吏曹據金國良輪對『義州等各官無功免役鄕吏,令本道推閱啓聞。』故連二代鄕役,而己身免役者,推閱啓聞。吏曹回啓以爲:『連二代鄕役者,令還從鄕役爲當矣。但其中依法免役、久遠從軍者,若竝令還屬則非徒騷擾,軍額亦從以減耗。令別定秩高剛明差使員,公私文案憑覈,備細推閱事,啓下而行移。』故臣別定差使員,更爲推閱則連二代鄕役,而無功免役者,義州十有三四,龍川、鐵山、宣川等官幷二十有餘名矣。但其子孫皆從軍,若令還從鄕役則恐軍額減耗也。《大典》云:『連二代從役則雖訴,本非鄕孫,勿聽。』云。該曹則所當如是啓請矣,然今方有邊釁之時,若一切還從鄕役則軍額不敷,而防備虛疎矣。此事,請竝議之何如?」李荇曰:「來三月初三日拜陵事,傳敎甚當。但獻官、執事等支供,例使京畿各官爲之。其一應支供及輸轉等事,皆出於民力,弊甚不貲。獻官、執事支供,勿使各官爲之,事請令禮曹,行移于京畿觀察使何如?」上曰:「道路修治之時,除民弊事,已諭觀察使,而獻官、執事支供事,果未及言也。卽當言于禮曹及觀察使也。」殷輔曰:「平安道魚川道屬驛,皆列於江邊各鎭之路,而自經驅逐、癘疫以後,館軍流亡殆盡,馬匹多未充立,軍情飛報,恐未及時。故臣據察訪牒呈馳啓則兵曹報府『館軍則以諸道犯罪應徙人內,多丁有實人,優數入送,漸次充定,馬匹以道內各牧場馬匹,待明年,點馬下去點閱後,更議題給。』云。大抵軍情飛報,專賴於馬,非馬則不可爲也。各驛雖不可一時幷給,若軍情飛報緊急之驛,須以道內牧場馬匹,爲先題給爲當。」

○傳曰:「經筵,尹殷輔所啓數三事,其幷言于該曹。但安州國屯田凡四筒,而農作之時多費民力,以此,戍卒數少云。以其啓意見之,四筒內一筒之穀,猶可用也,三筒之穀則年年不實,欲全廢棄云。予意以爲,當初設立之時,豈偶然計而爲之乎?乃爲補邊方軍資而設也,固不可輕廢。三筒所出之穀,當收齊之時,勿以不實之穀,相雜充數可也。今方有邊釁,所當足食之時。雖一斗一升之穀,不可棄也。除去弊事,而不廢屯田何如?其便否,問于該曹以啓。且右議政以爲:『拜陵時,獻官、執事等令京畿各官支供,民弊不貲。』云,其言甚當。令禮曹,速諭京畿觀察使。」

○傳曰:「宋仁剛虛稱領軍追擊,欺罔朝廷,其速先推。且金光弼今已入來,亦可速推。」

○下河億水妻末貞公事曰:「其婢福非,以金刃殘酷殺害事,末貞今已承服,請照律云。{{校|姑勿照律,因某嫌,乃於某日,用某金刃,使某人,某某處傷害致死節次,幷推閱。」

○臺諫啓前事,不允。

○下宋仁剛獄中上疏及遇賊圖形,傳曰:「此疏及圖,雖下禁府,必不受理也。其留于政府,待後日啓覆擬罪時,當示于大臣也。」其疏曰:

不意遇賊,聞從人呼唱彼賊之言,回視則彼賊成群馳入,聲如雷動,相距二十餘步之地。臣只與思遜及軍官二人,倉卒之間,不及相約以出拒敵之計。雖欲死戰,不可不騎,各出騎馬之時,顚沛跪仆,艱難上馬。臣與思遜,幷騎而出,賊騎或突出馬前;或至馬後二百餘步追來。臣橫馳而出,面上逢劍,乃與思遜,或東或西,相失所在。臣則迫於彼賊左右追來,不知思遜墜馬遇害,雖或有相救之勢,其何如也。事勢窘迫,不得回馬顧射,僅得免死,到於江此邊坡底,不知思遜去處。回馬時,見守護軍官馳來,臣亦馳入,彼賊散走。自江此邊四百五十餘步,自思遜坐處,胡墳五十餘步之地,思遜逢刃而死。臣被追至於四百餘步之外,雖見被害,其何能及救乎?上頂事勢則證見金光弼招辭分明。當初遇賊窘急,不及拒敵事狀則思遜從人千同招辭,曾已上來啓下矣,所當憑考。臣與思遜騎馬,彼賊初發時,雖在一處,思遜被殺處,與臣之被追免死處,相距四百五十餘步。及救、未及救形狀,圖形以上。臣非愛惜一身之死,只以不得發明,爲曖昧也。

○以朴洪鱗爲弘文館副校理。

2月29日[编辑]

○辛未,傳曰:「拜陵時,橋梁道路修治及田地踏損有弊與否,速問看審兼司僕以啓。」

○領議政鄭光弼、右議政李荇、禮曹判書許硡啓曰:「來月初三日,昌陵、敬陵親拜事傳敎。祖宗以拜陵爲重,拜陵所當爲也。但大晝停排設及物膳進排事,皆出於京畿,豈無其弊乎?且雖無治橋梁之處,然亦豈無修擧之事乎?若年運暫爲不稔,則固不可計其小弊,而不爲拜陵也。今年凶荒莫甚,民之粒食者蓋寡,草食且猶不裕,民之艱窘極矣。今者拜陵,未知如何。且初三日乃俗節,當進晝物於上殿。此日行幸,未知何如?,請姑勿拜陵,以除民弊何如?」傳曰:「自上亦計其民弊,故橋梁、道路修治及田地踏損有弊與否,已令問之矣。今聞:『大臣所啓之意甚當。但年不甚凶則小弊不可計也,今年則凶荒太甚,民弊必多。』其停之。」

○下懷仁守楨子李昌國上言曰:「其父,常時以病狂人,多發妖言、妄語云。此必欲使其父免罪,而云然也,然此言似乎詆毁其父,於事體甚爲不當。宜可推考,其言于禁府。」

○殿講儒生。承旨李龜齡、李賢輔,以付標大文,漏通于儒生。承旨趙邦彦、李芄、尹仁鏡知之,乃曰:「此乃所當秘密之事,而儒生先知,至爲未便,不可不改。」仍謂李龜齡、李賢輔曰:「公等若漏通則亦當自達。」乃請承傳色入啓曰:「今下付標大文,儒生或有先知之者。他冊付標時,疑有漏通,至爲未便。請改付標,漏通者徐當啓推。」李賢輔啓曰:「小臣意以爲,新生員等入講,而若皆不通則於事體沒。且聞,前者亦有相通之時,故意謂無妨,而通于子弟,至爲惶恐。」李龜齡啓曰:「賢輔以爲,付標大文,通于儒生何妨?臣意亦謂無妨,而通于所知儒生,至爲惶恐。」傳曰:「講書大文,改付標可也。儒生殿講,必以曾時讀書,啓而落點講之者,欲使儒生,不知某書某大文,而預爲周徧勤讀也。今者漏通,殊無秘密之意。承旨必不知,而爲之也,然此必有物議之事,其造意漏通承旨,行公推考可也。」上御宣政殿,講儒生所讀書,生員朴忠元《論語》通,進士尹沈《大學》通,生員任虎臣《大學》通,生員洪暹《論語》通,生員曺明遠《孟子》略,生員尹元衡《中庸》略,生員任國枰《中庸》粗,生員兪綰《大學》粗,其餘七人皆不通。

○臺諫啓前事,憲府又啓曰:「修撰周世鵬,前以參試官擬望,而稱病不來,令本府推考。而其後以公緘勃慢答通事,更爲判下,而命推本府,又出公緘,則弘文館書吏來言:『病勢苦極,言語不通、不省人事,故未得答通。』云。更令催促答通則其奴子又以此意,呈所志。若他員則可以令進來,而看審其病也,此則乃侍從,司中看審其病勢,無前例,故不果爲也。以此判下已久,而至今未得推啓,至爲未安。故此意,敢啓達矣。」諫院啓曰:「柳繼宗前爲咸鏡北道兵使時,貪汚無厭,軍民切齒,自知其不能安保,而稱病徑遞。且近者爲聖節使,亦以病免焉,今爲五衛將。如此之人差五衛將,使得自便則後人必有苟免之弊矣。況貪殘構怨之罪,不可不懲,請速罷職,以勵後人。」傳曰:「周世鵬事,前日緘答云垂至死域,而今云言語不通。以此見之,前日緘辭似非不實也。然司憲府再三問之,病若不至於言語不通,而如此云,不爲答通則尤爲不可。此人乃侍從,而且非參外官,果不可進來而審病也。前者秩高之人稱病,則發遣醫員,而診病矣。其遣兩醫司醫員,診病以啓可也。柳繼宗前差聖節使,大臣以有病啓遞矣。北道兵使時貪汚事,未可知也。然宰相之人,至於罷職則過矣。餘不允。」

○下禁府河億水妻末貞公事曰:「懷仁守子李昌國,上言稱喪人。昌國若與末貞同母同生則末貞亦是喪人也。福非雖是自己婢,然以喪人而如此則尤爲不當矣。若在母喪則以喪人,而如此殺害辭緣,幷入招內可也。」

○趙邦彦啓曰:「儒生講書付標大文漏通事,命推承旨之先造意者。李龜齡、李賢輔一時造意,而漏通,請幷推之。」曰:「依啓,幷行公推考可也。」

○兵曹啓曰:「李世孫全家入居于滿浦鎭事,已爲公事。但聞,禁府堂上及朝廷之意,世孫乃難測之人也。彼地則野人往來交通貿易之處。若送此人於彼地,則恐有作弊之事也,請移於他處。」傳曰:「依啓。」

○夜,南方有氣如火。

三月[编辑]

3月1日[编辑]

○壬申朔,傳曰:「安從坦、柳漑、邊明胤事,非如凡人公事,斯速奏覆。」

○下儒生殿講單子曰:「此通講四人,於鄕、漢城試中,給二分可也。」

3月2日[编辑]

○癸酉,禁府啓曰:「婦人以妬忌被罪,前例考之,則申壽麟妻阿只,亦以妬忌之罪,單衣決杖一百矣。但申壽麟妻則酷刑殺害,而河億水妻則以金刃殺害,其事不同,故不付前例矣。且今日末貞奴子呈所志云:『上典李氏,時方孕胎,今若決罰則恐或隕命。』卽今醫女診脈,孕胎今果八朔矣。」傳曰:「酷刑殺害、金刃殺害,其罪無異。禁府不付前例,至爲誤矣,末貞亦當單衣決罰矣。但孕胎八朔云,今不可決杖,亦不可久囚也。婦人,萬無逃躱之理,其令保放,而待解産、滿百日後,決杖可也。且末貞以妬忌,用金刃殺其婢。此於名敎有關之事,而其夫進士河億水,固非無識者之比,而不能齊家,其妻又於喪中孕胎,此亦不當。河億水,奉傳旨推之可也。」

3月3日[编辑]

○甲戌,三公啓曰:「安從坦、柳漑、邊明胤等事,不爲遲晩取招,而結案詳覆,前無此例。今不可出例詳覆爲難,故敢啓。」傳曰:「當初予意以爲,一罪之人,不取服而照律,不當,故依允刑推矣。然從坦等忍杖不服,故不取服而照律。前例有無,問于禁府則以李安世事書啓。南方沿海之民被擄於倭奴。其時兵使李安世,將坐一罪,特命減死。大抵,從坦等罪,朝議亦以爲,不至於一罪,故命以時推照律,而欲於啓覆時,議于左右而減死也,以詳覆公事依允矣。然今更思之,安世則當初照律入啓時,已命減死矣。從坦等罪,終若減死則雖不爲詳覆,欲以減死改付標何如?更問以啓。」回啓曰:「安從坦等事,雖已結案取招,然在自上斟酌爲之耳。」傳曰:「其以減死判付。」

○憲府啓曰:「承旨等居喉舌之地,出納之際,固宜謹愼,少有行私,貽弊甚鉅。去月二十九日儒生殿講時,李龜齡、李賢輔等講書大文,漏通于儒生,以濟己私。情狀已著,不可一日在近密之地,請先罷其職。他承旨等同在閤門之內,簽付講書漏通之事,不容不知,請先遞後推。且李龜齡公緘答通內:『令翰林傳通。』云,其翰林,請亦推考治罪。此事卽當啓達,近日齋戒,故今始來啓也。」翰林卽檢閱閔世良也。傳曰:「承旨李龜齡、李賢輔等講書大文漏通事,旣以爲非,已令推之。今若不見公緘,而先罷則甚爲不可。況李龜齡、李賢輔等新承旨也。必不知殿講之例,而如是爲之耳。他承旨等卽趙邦彦、李芄、尹仁鏡也。漏通之事,已知其非,而請卽推考,不可先遞後推,翰林其依啓推之。」憲府再啓曰:「李龜齡、李賢輔等皆已遲晩。考諸律文則其律非輕,自然被罪,臣等非不知也。但殿講時漏通事,殊無愼密之意。且李龜齡、李賢輔等則子弟之人亦在其中,尤當謹愼避嫌,而如是爲之。其行私之意已著,固不可一日置諸喉舌之地,而推之。他承旨等亦同坐於閤門之內,漏通之事,豈可謂不與乎?請先遞後推。」傳曰:「李龜齡等事,竢見推案而後,可知其情,不可先罷。他承旨等雖曰同坐,初不相議之事,故卽請推同僚,不可遞推。」

○臺諫啓前事,不允。

3月4日[编辑]

○乙亥,御夕講。特進官孫仲暾曰:「近來人物乏少,故正之闕,至於三員。弘文館典翰、校理、正字,闕已久,而無有錄者。典籍六七員有闕,而四學久曠,請別薦。」上曰:「祖宗朝設官分職者,欲其分任其事,而窠闕甚多,此甚不當。人物乏少之意,非不知也,然才不借於異代,雖曰乏人,亦可推移用之也。近者,以文臣爲守令者頗多。殘邑則欲其蘇復,故當擇差文臣也。以文臣例爲守令者,多用於京職,甚爲不足也。四館別薦,銓曹則例爲啓請,然大臣自前以爲未便,恐未可爲也。然當議于大臣。」

○臺諫啓前事。諫院又啓曰:「柳繼宗,非徒爲北道兵使時貪汚,害及軍民,到處徵斂貪殘,不務國事。如此之人,至今保全,故貪汚之風,無以禁戢,請速罷職。承旨李龜齡、李賢輔在近密之地,雖小事,所當敬愼,而親爲殿講時付標大文,潛相漏通,其罪固不小矣。大抵,儒生殿講,多有用恩典之時,尤不可以私情交通,請先罷後推。他承旨趙邦彦、李芄、尹仁鏡等雖先啓李龜齡等漏通事,而改付標,然同在閤門之內,漏通之事,初不容不知。其時不爲禁抑,而及其事迹彰露,勢不得掩覆然後,不得已啓達,請速遞。來十三日,乃會試開場日也。文科三所;武科兩所,本司官員皆當往來,而獻納金紀,昨日病親呈辭,試日臨迫,必未及上來,請遞之,而差出他員。」傳曰:「李龜齡、李賢輔,必不知例事而爲之也。若知而爲之,必私相潛通,何必使翰林傳通乎?故其罪以笞五十判付,而令解見任別敍,不須罷也。他承旨雖同坐,知其不當,故卽啓而改標,令行公推考。具思謙其遞差。柳繼宗則別無顯然之事,罷職則過矣,只遞五衛將,金紀不須遞。前者兩司中,一司官員有故則一司官員,意或有獨參之時,而至於入試場有故則亦或出來,然一員亦有獨參之時耶?其考前例以啓。李長吉事,亦不允。」

○傳曰:「吏曹判書欲爲別薦,其議于大臣。」

3月5日[编辑]

○丙子,是日乃大殿誕日,以庭濕,停賀禮。禮曹奉各道方物及賀箋,進獻于內。諸宗、宰及承旨、史官問安。

○三公議啓曰:「別薦,《大典》所無,自近來爲之。典籍雖多闕員,吏曹自當推移差塡。《大典》外事,臣等不敢啓。」

○諫院啓曰:「考《日記》則己卯年別試,李淸以司諫,當入試場,而適病卽遞,而以朴薰代之,未及相會而入。然於事例,似爲不當。試場重事,兩司官員竝當往參,請遞金紀。」傳曰:「其遞之。」

○臺諫啓前事。諫院又啓曰:「柳繼宗,只命遞五衛將。此人前爲北道兵使時,人心離畔,自知不得保全,托病遞來。北道人民,至今切齒,而至如同寮間,皆唾罵以爲陋哉?如此之人不可容置朝行間,請速罷職,以懲他人。」皆不允。

○下穩城府使望單子曰:「參望者,皆在京衛將。其與兵曹同議,勿論京外職,以可當堂下官皆擬之。」下承旨望單子曰:「朴光榮雖送西,此非陞品職,故特命爲之。南世雄亦命特加爲之,其知悉。」

○以朴光榮爲承政院右副承旨,南世雄爲同副承旨,鄭萬鍾爲司諫院獻納。

3月6日[编辑]

○丁丑,放生員朴忠元、進士尹沈等榜。

○兵曹判書李沆、參判尹希仁、參議宋叔瑾、參知金璇等以軍機單子入啓曰:「觀祖宗征討之時,其在世宗朝,閭延邊民,爲彼人所擄而已,無殺將之事,受辱於彼人,莫如今時,國人孰不痛憤?詮聞,邊方之民皆欲雪恥。今國家兵力虛竭,雖不能大擧,然邊將被害,不可不問。臣等敢以己意及所聞之事,竝書以啓。其一,節度使,同滿浦僉使,招三衛酋長于滿浦鎭語之曰:『近來,我國誠心待汝等,無彼此之殊。故前日邊將,出在他界時,無戒心,不持兵器。爾等管下人,乘間伺其不疑,竊發殺害僉使,多數擄掠人馬,不得已擧兵問罪,則勢必至濫及無辜。今此竊發之事,爾等豈不與知?負國家待汝之恩,甚矣。』以此多方詰責,若答曰:『吾等所不與。』則又語曰:『爾雖不與,竊發之人則汝必知也,當生擒請罪。不然則罪責,亦及於汝等矣,善爲自處,俾無後悔。』以此宣諭。而且以右辭緣,咸鏡道城底野人處,幷以開諭,且語曰:『汝等亦與三衛野人相通,滿浦作賊之人,詳悉聞見來告。』其二,側聞,彼人滿浦作賊後,邊鄙軍卒不勝痛憤,咸曰:『若冬節則極寒雪深,手足凍傷,不得運身,四五月草長時,則彼地出入便易。內地軍士則各鎭堡守城,沿江上下土兵,抄發入送,滿浦竊發人欲擒獲。』云。是意曉諭節度使,臨機商度施行。其三,邊城軍卒,咸願四五月間入彼地。臣等之意,亦爲沿邊土兵,擇驍健則可得四五百。無弓馬人則節度使隨宜備給,或百餘名作隊;或五十名作隊,觀勢乘便,分道出入,或焚蕩家舍;或踏損禾穀;或擒殺人物,使彼不得寧息,則雖不必大擧問罪,彼人亦必困弊,而國家無虛耗之弊。昔伍子胥,以三軍肄楚,而高穎、平陳亦曰:『江南多茅舍,密遣人,因風縱火,待彼修立,復更燒之。』此,兵家之遺策也。令節度使,臨機商度施行。其四,邊警寢息間,武士犯罪充軍者一切,滿浦等防禦事緊處入送,令立功自贖。」傳曰:「兵曹書啓之意,必非獨爲計料而爲也,以朝廷之意爲之也。彼人所犯,極爲痛心,朝廷上下,皆懷憤憤之心,孰不欲卽爲征討,以雪其恥乎?但予意,彼人作耗,至殺我邊將,必疑我軍人入征,預爲設備。今以邊方飢餓之卒,驅之於彼地,又爲致敗而受辱則後日邊事,其可止息乎?此,不可輕擧也。所當儲食,待彼日久心懈,而時歲亦爲豐登,則可以大擧問罪,而今時則恐未可爲也。然於後日,政府、備邊司來會闕庭則當廣議也。且其一條云:『邊警寢息間,武士犯罪充軍者一切,滿浦等防禦事緊處入送。』云,此則雖不更議,兵曹自當如是爲之也。但此云:『令立功自贖。』此則不當也。以有罪武人充軍,則雖不令立功自贖,自當盡力,以圖自贖,不須立法也。國家若以此立法,則喜功生事之人必多,而尤起邊釁矣。此則似不可爲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龜城府使柳尙齡上疏曰:

臣出入江邊,于今八年。設柵之緊否;賊路之險夷,靡不稍知。而頃因滿浦鎭將病劇,假守其鎭,屢接彼人,目見耳聞,備諳其情。不可以恩信化;亦不可以嚴威服,要在恩以結之;威以畏之而已。今之西胡,以滿浦爲歸順之所,魚鹽、緜布,受之旣優,而反忘恩德,窺覘虛實,殺我將士;擄我人畜,此,近古所無之變也。而殿下有西顧之憂,人臣孰不痛心也哉?臣反覆籌之,滿浦之賊,豈徒王山赤下子朔時、沙乙筒介而止哉?李童兒、馬阿乙豆之類,連相結婚。今之告變,似爲誠心,而前一日越邊來路,潛伏窺伺之賊,實不直告,而汎稱竊發之狀。安知李童兒不死,而馬阿乙豆近居理山越邊,自疑先受其禍,微辭來告,欲免後日之責乎?彼旣罪惡貫盈,宜急擊之。伏願,江界拘留彼人供狀,傳諭北道,擄去人口,計口刷還。而五月旣望間,月明草長時,不煩他道,只選本道精兵四百五十人,而分三道,各遣百五十名,以百名爲殿後,以五十名爲先鋒,乘夜以進,分圍賊家,掩擊不意,卽還我境則壯虜可獲,而隣不得救。先折其羽翼,使有畏縮之心,則雪我之恥可期,而後日大擧之策,亦可圖矣。自虛空橋,以至滿浦之變,彼人等不用弓矢,皆以長劍得利。彼以我國爲無勇、畏怯,益肆豺狼之心;恣逞蜂蠆之毒,將爲後日之患,邊泯之害,不可勝言。臣願撤內地木柵,移設江邊,前日禁地,許令告耕則林藪自無,而民食有餘矣。賊若入我之境,隣堡在近相救,先破者皮船,據險挾擊則內地之賊,正如籠中之禽,而鼠竊狗偸之謀,庶可息矣。

○京畿楊州下霜,黃海道瑞興、遂安無雲而雷。

3月7日[编辑]

○戊寅,御朝講。執義張季文、正言李澯啓李龜齡、李賢輔、李長吉事,澯又啓柳繼宗事,皆不允。領事鄭光弼曰:「柔遠僉使元世相、穩城判官崔濬明等人物被擄分明,而至今忍杖不服,此必見傳旨辭緣,恐抵一罪,而如此忍杖也。若以一罪論此人則潘碩枰咸鏡北道兵使也。亦不得在其職矣。然前例雖人物被擄,而若有擒獲彼賊,則得以免罪矣。此人等領孤軍,深入彼地而遇賊,人物被擄,是則非矣,然擒彼賊一人,且與滿浦之事有間矣。今方有邊事,得武才一人爲難。此人等若不至於一罪,則請自上裁斷,而定罪充軍,使不至於殘傷受刑何如?」上曰:「前者安從坦等三人事,朝議以爲,非一罪,數多加刑不當,故命以時推照律。其後政府以爲,不取服而詳覆爲難,故更以減死判付矣。元世相等事,固非一罪也,然所當取服然後照律,故加刑啓下矣。果無數加刑則殞命可慮,當斟酌爲之。」光弼曰:「今聞,平安道軍士凋殘,而兵食虛竭云。問罪之師,不可輕擧,然於三四年之間,豈可忘乎?且聞,魚川道屬驛馬匹,盡爲凋斃,軍機飛報,將不得爲之云,誠爲可慮。其道察訪李壽鐵,雖是可用之人,然其殘弊已極,何能遽使蘇復乎?兵使、軍官等往來之際,皆乘驛騎,至於不當載之物無數載歸。以此,驛馬尤爲凋斃,請令兵曹,行移于本道,禁雜人,毋得濫騎。且其中殘弊驛馬匹,竝令推刷,知數以啓,而姑以在此之馬數三十匹,爲先入送,及其草長時,預爲喂養爲當。」上曰:「平安道各驛蘇復間,以各牧場馬匹題給爲當。但牧場生馬,不可遽卽馴擾而服用,姑以司僕寺馬匹,量數入送果當。」光弼曰:「大抵,平安道事,在此遙度而措置爲難,須以位望俱重者,專委一道之事,使之各別措置可也。凡驛路之弊及軍士兵食等,所可措之事甚多。秋成後,不得已遣重臣,看審而措置爲當。且早晩若擧問罪之師,則兵使當先對敵,故朝廷旣以曺閏孫擇遣矣。然武班宰相數少,須廣議,選擇武班中二三人,各別擢用,養成位望,待其有事,而用之爲便。如此等事,願自上留意,而不忘也。且雖欲擧事,今方京外飢餓,不可輕易爲之也。都下之人皆以爲:『今明日間,發軍入征。』云。以此,騷動,至於下三道,擧爲騷擾,此必輕薄之人,先爲造言,以動衆心也。人心先動,亦甚不當。」上曰:「昨日兵曹書啓之事,行當議于政府及備邊司,來會闕庭之日也。但此事,不可輕擧,故以不可卽爲之意,言于兵曹矣。」光弼曰:「沈思遜被害根因,已令元繼蔡推之。然繼蔡以獨身,何能知其情狀,而推之乎?今而聞之則多有痛憤之事。其時同坐軍官,當以一罪論斷,使邊民,知退則必死,而盡力赴敵可也。此人等走避情狀判然,而至今不服云,至爲痛憎,不可不懲。」知事洪淑曰:「聞,思遜被害之日,與宋仁剛、李葉、金仲堅等同坐,不意彼賊突入,思遜謂仁剛等曰:『事迫,無可避之勢,莫如共立射之。』仁剛等不聽其言,而走避。思遜高聲呼喚,至於聲嘶,而終不救援,以至被害,焉有如此痛憤之事乎?且聞,彼賊或持杖;或杖劍,而一無持弓矢者云。仁剛等若共力射之,則庶可得以却之,而乃敢遁避,須按以軍律,痛快人情可也。」光弼曰:「思遜被害時,其丘從千同,伏於林莽而見之,彼賊圍思遜,刼令脫衣。思遜欲其救援之至,每脫一衣,輒引領而望,至於盡脫其衣,而終無來救者,然後被害而死,尤爲痛憤。方彼賊殺害思遜時,水下軍士三人,知其有變,呼譟走入,彼賊乃退,我軍不多被擄者,專是此人之力也。仁剛,乃武班中有武才之人也。若於其時,馳入救援則何至如是乎?雖不及救其死,彼賊一二人,猶可得以擒斬也。仁剛及在彼被推之人,其不救形迹判然,而知其罪重,至死爲限,忍杖不服,至爲過甚。敬差官元繼蔡,亦豈可久留乎?令速取服爲當。」洪淑曰:「其時沈思遜房直,聞其賊變,卽出房中所置弓箭,授其留鎭軍官及軍士,令速馳救,而軍官白巨鰍,托以馬蹄着鐵,故爲遷延,不卽馳救云。此人之事,尤爲痛心。」光弼曰:「此人等雖不至於一罪,亦當充軍於邊遠,使之立功然後可放也。」上曰:「宋仁剛則今方推鞫矣。其餘可推之人,亦當拿致而推之也。」光弼曰:「不須拿推,在彼處取服而典刑,使邊民,知有國法可也。宋仁剛猶可下送,而典刑,況拿致在彼之人乎?」李澯曰:「白巨鰍事,司中亦聞之。思遜房直聞變,卽出弓矢付巨鰍,促令赴救,而托以馬蹄着鐵,且曰:『弓箭乃是官物,當置簿然後持去。』云。以此,遷延,不卽往救。思遜被害處,距鎭不遠,若卽馳救則雖不及救其死,何至於人物多數被擄乎?須當決罪於邊方,使邊民,知所畏懼。且宋仁剛事,朝廷皆知無復有隱諱之事,而至今不服,至爲過甚。若或殞命,而不卽典刑,則恐無以懲戒後人也。」光弼曰:「宋仁剛則今方以詔獄推鞫矣。李葉、金仲堅等若不承服,而殞命則恐不得明示典刑。斯速得情啓聞事,請下書于敬差官。」上曰:「李葉等果於彼處取服,而典刑爲當。」李澯曰:「頃者,修撰周世鵬,以病重言語不通,故公緘未得答通事,憲府啓達,而自上命遣兩醫司醫員,而診病。近來,士大夫多有飾詐不實之事,故自上如是爲之,當矣,然弘文館乃帷幄侍從之臣,職秩雖微,所任則至重。若不合於其任則不宜置諸其位,旣置其位則當待之以信,以示其尊重之意然後,居是職者,亦知其任之至重,而謹其持身,以廉恥自勵矣。《中庸》《九經》以爲:『體群臣則士之報禮,重。』此之謂也,豈可示其不信之端,至令醫官診病,而審其虛實乎?」上曰:「周世鵬遣醫看病者,非以不信而爲也。憲府來稟曰:『若如常官,而參外則可以進來,而看審病實,此則乃侍從之人,不可如是爲之。』云,予意以爲,常時,宰相及宗親有病,則遣醫看病,故亦命遣醫員,看病矣。」

○傳曰:「宋仁剛事,死罪不取服,而徑爲詳覆不當事,前亦有議論。仁剛所當取服後,依律,故刑問三次啓下矣。但今日經筵,大臣等以爲:『平安道推考之人,須取服,而典刑於邊方,以示國法爲當。』云。宋仁剛忍杖不服,若或殞命於杖下,則不可明示典刑,雖不取服,亦可下送于邊方,以施軍法乎?必待取服而詳覆然後,下送乎?其議于政府。」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御夜對。

○是日,決杖安從坦、邊明胤、柳漑各一百,發邊遠充軍。

○京畿楊州下霜。

3月8日[编辑]

○己卯,鄭光弼議:「凡死罪,不取服定罪,不可開端。但宋仁剛事,沈思遜遇害時,不聽思遜之令,相率逃避,略不赴救,至使思遜獨身遇害。非但邊人共知,流聞朝廷,不可欺蔽,而自知罪重,至死不服,猶歸罪思遜,情亦可憝。仁剛及其軍官金仲堅等,皆自分殞命杖下,而終不服則恐軍律不行,無以懲後。」李荇議:「若其時,論以軍法則可矣。今旣推問,不可不取服。且軍律雖重,讞獄之法亦不可輕。一開其端,恐爲後例。」洪淑議:「仁剛自分必死,被鞫於詔獄,猶不卽承服,徑送鄕獄,恐終不得其情也。若死於杖下則已矣,究竟其罪,依法詳覆後,送外方處決似當。」金克愊議:「凡讞獄之事,固當取服抵罪,況其死罪乎?但今思遜遇害時,仁剛逃避不救,情迹已著,小無隱微之狀,不須更訊。今若期於取服則自分必死,其不承服明矣。據此遲留不斷,如今大開邊釁時,恐軍律不嚴。」安潤德議:「仁剛欲免大罪,其肯輕服乎?大抵,軍律不可少撓,仁剛前後之招皆詐。臣意,雖不取服,快示典刑于邊方,以示國法爲當。」從李荇議。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京畿楊州下霜。

3月9日[编辑]

○庚辰,御夕講。侍讀官朴洪麟曰:「近見,軍律解弛。宋仁剛事,欲一一取服,然後定罪,其爲欽恤之意至矣,而生民之福也。但此則非如他罪也。以褊將,見主將被殺,走避不救,使國家受莫大之辱,何待承服然後定罪也?幸殞命於杖下,則恐不得昭示軍律也。」上曰:「仁剛非徒不救也,赴防時,不持戎器,不得已處以軍律。但不取服而定罪,有言其未便者,此乃爲其後弊,而言之,予意亦以爲當,故命畢推矣。軍律則近來,果不嚴矣。」特進官金璫曰:「宋仁剛若待其承服則必死於杖下,無以示軍律;若不取服而定罪則必貽後弊。是故,大臣之意,互有異同。若不取服而定罪則信乎無例之事也,經筵官則爲其軍律不嚴而啓之耳。」上曰:「主將當其時,論以軍律則已矣,此則旣命推之,而不取服定罪,未知何如。以常事見之,無有不取服而定罪之例,必須取服然後,定罪可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京畿楊州,全羅道寶城雨雹。

3月10日[编辑]

○辛巳,御朝講。司諫黃士祐、掌令李巙啓前事,不允。上顧謂領事張順孫曰:「昨見禁府公事,元世相以一罪照律;崔濬明以次律照律。大抵,死罪則詳覆,而啓覆時,所當議而減死。然前日聞大臣之議,以爲:『元世相擒彼人一名而來,論以一罪,似爲不當。』云,故以減死判付。宋仁剛則所犯甚大,其罪至重矣。今則得病云,所當待差加刑,然必須取服然後,詳覆也。其見病勢,斯速推之可也。」順孫曰:「仁剛罪重,所當速推而取服。但醫員云:『仁剛專不食飮,氣甚痿弱。』以此,不得刑訊耳,當見病勢而推之。」士祐曰:「宋仁剛,思遜被害時,奔避不救,其罪至重,宜當論以一罪。況名言追擊,詐飾馳報,欺誑朝廷,情狀已著,不須更訊。若其情狀暗黮,則不取服而定罪,果有後弊,此則非徒彼道之人皆知,至於流聞朝廷,人皆切齒痛憤,雖不取服,宜速依律定罪。」上曰:「仁剛事,初意以爲,以獨夫,無可救之勢,故議于大臣。其後聞,仁剛以助防將入歸,而不齎軍器,此尤非也。但卽於軍中,論以軍法則可矣,今旣拿致而推鞫,不可不取服,徑示軍律也。大臣之議亦有以爲:『不取服而照律,不可開端。』云,故命取服矣,其速窮訊而取服。」

○下義禁府公事,傳曰:「元世相功過相準,其減罪。」

○傳曰:「今者,多有災變。故明日親閱時,歌童、樂工,幷勿率。」

○傳曰:「世子嬪移避所看病醫員河宗海、朴世擧,其各賜兒馬一匹。」

○下平安道敬差官元繼蔡啓本曰:「此啓本內:『他餘人等皆已推之,而白巨鰍則不推。』朝廷之議,皆以巨鰍所犯,爲尤非也。白巨鰍推考事,其速文移。」政院回啓曰:「然則白巨鰍推考事,其奉承傳乎?」傳曰:「不小之事,不可輕奉承傳。明日親閱時,政丞當隨駕,其可推與否,當問之。」

○臺諫啓前事。憲府又啓:「災變疊見,年且凶荒,請禁持甁酒。」傳曰:「禁酒事,其依前例禁之。餘不允。」

○傳曰:「白巨鰍事,欲於明日親閱時,議諸大臣。領議政有故,未得隨駕,其招政府郞官,語之曰:『白巨鰍所當推考,但此事非輕,自上亦不可輕易命推。推考當否,其於後日議啓。」』

○慶尙道觀察使成雲,以身病呈辭,傳曰:「重任不可輕遞,其在任調理,而行公。」

3月11日[编辑]

○壬午,上具戎服,幸慕華館閱武。罷陣後,觀文、武臣武才。

○政院啓曰:「京營庫越邊,呈言者成群突入,御坐馬少有驚動斜步。內乘,常時不謹調習,故至此,請推內乘。且呈上言者如此紛擾,而不能禁止,考喧部將,請幷推。呈駕前者,自上雖命捧之,所當退而呈之,乃敢衝突走入,至爲泛濫,亦請一切推之。」傳曰:「內乘、部將,幷行公推考。內乘,常時非不調習,呈上言者突入紛擾,馬豈不驚乎?呈上言者多至百餘人,其何能悉推?不須推也。」

○下酒禁承傳草曰:「婚禮、祭祀、老病服藥、射侯處外,甁酒一禁云,此非如常時禁酒之例。今年災變、凶荒,比古尤甚,所當各別禁之。若不禁射侯處,則依憑縱飮者必多。射候處三字,其去之。」

3月12日[编辑]

○癸未,大雨夜,自南方至艮方,白氣布天,南方有氣如火。

○鄭光弼議:「臣聞,白巨鰍情狀過甚,故前於經筵啓之,推考甚當。且軍官金仲堅、李葉則與僉使同往者,故推之。至如水上水下分遣軍官等,見主將被殺,而亦不卽馳救,亦爲非也。臣意,此人等輕重間,亦不可不治其罪也。」沈貞議:「今以白巨鰍推考當否下問。此乃不救臣子思遜事也,臣,議啓爲難。但以護喪出來奴子所言之事啓達。軍官李樞,乃族親也。當其時,留在城中,無干涉事,故令護喪,行到平壤,敬差官元繼蔡,以白巨鰍所招辭連之故,捉還。而監司亦以巨鰍,托於馬蹄加鐵,故爲遷延,不卽往救之事,行移推考云。意必敬差官,今方詳密推考矣。且思遜被害時,水下軍官金自禮、洪啓宗;水上軍官朴成孫等三人呼譟,彼賊馳入,乃顚倒,脫取衣服而散去,故屍身所傷,不至於甚。水上軍士方被圍,亦以此人等呼譟,乃得解圍云。臣之奴子雖不目覩,在彼之時詳聞之事,故啓達耳。」李荇、金克愊、安潤德議:「巨鰍事,議論旣已如此,推考甚當。」洪淑議:「巨鰍事,已於經筵啓達。推考甚當。」下收議單子曰:「今見左相之言,白巨鰍推考事,監司曾已行移于敬差官云。雖不各別命推,敬差官自當詳察推之也。然其所犯,須速詳悉推考馳啓事,下書于敬差官。且左相以爲:『水上水下軍官金自禮等三人,呼譟馳入,彼賊顚倒,脫取衣服而散去。以此,屍身所傷亦不至甚,水上軍士亦得解圍。』而領相則以爲:『水上水下分遣軍官,亦不卽馳救,不可不治其罪。』云,金自禮等三人,不可不推也。此三人外,又有他軍官乎?如有之則其人等推之。」

○臺諫啓前事,不允。

3月14日[编辑]

○乙酉,御夕講。

○黃海道延安雨雹。

○夜,雨土、雨雹。

3月15日[编辑]

○丙戌,傳曰:「世子嬪移避于本家,而病證永差,其以米十五石,題給本家,長番內官朴承恩,賜兒馬一匹。」

○傳于政院曰:「外方各官,連年凶荒,各別勸農事,前已累次下諭矣。今年則未知其終何如也,近見雨澤,似乎周足,然若無種子則民不得付種。前日下書時,民間種子,推移分給事,分明下書乎?其考以啓。」

○兵曹判書李沆啓曰:「驍健人等除假司僕事,前旣傳敎。但自上再度親試,其初試取東堂,無過於此矣。只除假司僕則於勸奬之道,亦似未盡。雖未得盡除實司僕,請自上命除二三人于實司僕何如?朝廷之議如是,故敢啓焉。」傳曰:「其以驍健人爲假司僕者,自上亦惜其才,而然也。但今若拔其某某人爲實司僕,則曾爲司僕者,亦爲失望。今爲假司僕者,必於其意以爲:『我等終必止此假司僕而已。』不無缺望之意,今姑盡除假司僕,而待實司僕之闕,次次陞差可也。」傳于吏曹判書孫仲暾曰:「大抵有老親者,勿敍三百里外守令,乃《大典》之法。而防禦處則雖有老親,使之赴任事,承傳。未知其何以然也?其考啓。」

○傳曰:「前濟州判官金敬俊,若有老親則除授後當卽告狀,而限日臨迫後乃呈,是必窺避也,其各別推考。」

○下宣傳官望單子于兵曹曰:「驍健人等乃八道擇送之人,而兵曹曾以累試其才,予亦累次試之。雖有一時居首、居末之分,不可執此而優劣其才也。大抵,武臣以宣傳官爲榮幸焉。今適有闕,勿論試才首、末,以其人物及才幹卓異者三人,擇擬於宣傳官望可也。」李沆卽回啓曰:「《大典》云:『凡爲宣傳官者,《兵說》、《陣法》、《兵將說》中,一書通,武經七書,《兵要》中,自願一書,略以上者然後,乃除宣傳官。』云。今此驍健人等時未講書,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驍健人等,講書後注擬可也。」

○以許磁爲弘文館修撰。

○忠淸道洪州、保寧、新昌、德山、大興、禮山、藍浦、公州、溫陽、靑陽、鴻山、結城、扶餘、牙山、稷山及京畿龍仁雨雹。

3月16日[编辑]

○丁亥,御夕講。臺諫啓前事,不允。

○下昨日入啓書狀草,而傳曰:「此書狀內,各官守令,種子推移分給事,不顯然言之。令各道守令,勿慮秋成後未得捧納,而趁時分給事,其更下書于八道。」

,坤方、巽方,黑氣布天。

3月17日[编辑]

○戊子,御朝講。上曰:「此書言厲祭之事,我國京外,皆設厲壇,而致祭矣。然祭祀,當以誠敬爲主。近來,癘疫熾盛,比古尤甚。京外厲祭,勿以例視,而致其誠敬可也。」領事李惟淸曰:「厲祭,外方各官果皆設行,然必不致誠也。」獻納鄭萬鍾啓李長吉、李龜齡、李賢輔、柳繼宗事。持平黃憲又啓李長吉、李龜齡、李賢輔事,皆不允。

○臺諫啓前事,不允。

○三公啓曰:「元世相事,前有免罪之例,故兵使潘碩枰勿罪事,前已啓之矣。今若罪世相則乃出新例矣。且只罪世相,而不罪潘碩枰則於事,亦爲不當,潘碩枰固不當罪之也。今之罪世相,未知何如。」傳曰:「世相事,前於經筵,大臣暫言,而語不顯然。其後禁府,以一罪照律以啓,予命減死。今者,大臣啓之流三千里則果爲重矣。其依崔濬明例,改照,徒三年之律爲當。如是則其時在鎭兵使,潘碩枰。固不當罪之也。世相雖曰擒獲彼賊,然率孤軍深入彼地,而人物多數被虜,不可全釋其罪也。且當初定罪時改之則已,定罪旣久,而續續追改,則邊將必有僥倖之心,其知悉。」

3月18日[编辑]

○己丑,御夕講。侍讀官金希說曰:「此言:『殄戮多罪,亦克用勸;開釋無辜,亦克用勸。』言辟與宥,皆足以使人勸於善也。非徒殄戮多罪然後,有所懲戒也,用刑分明,開釋無辜,則尤有以勸於善也。大抵,獄事至重,故《康誥》亦云:『克明德、愼罰。』若不能明德愼罰,而使有罪者,或得開釋;無辜者,反爲橫罹,則人何所勸懲?請於罪囚結案啓覆之際,願自上各別留念焉。」上曰:「刑獄,果爲至重。若用刑失當則感傷和氣,皆由此致,爲刑官者,所當明愼也。啓覆公事則必皆歸一然後爲之,故雖議于左右,減死者蓋寡。大抵,當初推鞫時,必須詳悉推之然後,爲結案則庶可無失刑冤悶之弊。此在外方監司、守令,尤當明愼詳覆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3月19日[编辑]

○庚寅,傳曰:「前年春,欲爲習陣於箭串、中豆等,地名。兵曹以爲:『此地不合習陣。』故不果爲也。習陣則已,來二十二日,欲以侍衛軍士只爲左右廂方陣,而令踏獵。此乃閱武之事,故欲爲之耳。」

○御夕講。臺諫啓前事,不允。

○憲府以駕前考喧部將等,推考公事,入啓曰:「京營庫隅,考喧部將初不差定其虛通處,則義禁府郞官,專掌禁止云。然則禁府郞官,亦可推之乎?」傳曰:「駕前部將則駕後之事,必未之知也,其竝棄之可也。且義禁府郞官與宣傳官,皆於駕前先行,而禁止呈訴人,則乃於駕後衝突,亦所不知也。禁府郞官,其勿推之。今後,令義禁府郞官及宣傳官等,於大駕前後,分左右撿擧,而又有如此之事然後,推考治罪可也。」

○黃海道信川、安岳、長湍雨雹,松禾、文化、遂安雨雪,忠淸道稷山、平澤、禮山、保寧雨雹。

3月20日[编辑]

○辛卯,政院啓曰:「日候時未快晴。雖或開霽,路必泥濘。且昨日有雨雹之災,踏獵,請停之。且呈駕前者,率皆奸詐之徒,希望僥倖,然一切不受則亦爲未便。常時駕前上言,命受不多,而受數倍多,此必中間用術,而然也。以此,人多衝突。前者,至於御坐馬驚駭,至爲未安。若命義禁府郞官受之,則必無衝突之弊,而亦必不如下人之用術矣。」傳曰:「閱武事,在祖宗朝則頻數爲之。近來,每因事故,不得數爲,此豈可乎?若至二十二日則路雖泥濘,豈至於不可爲踏獵乎?呈駕前事,若以禁府郞官,親自受之,則駕前必爲受納之所,而呈之者必多聚會,雖載之以車,有不能受矣。若且受之則必承傳敎,而爲之,禁府郞官出入大駕之前,亦爲不當。若令一切不受,則民怨轉深,予意,依例爲之可也。」

○戶曹判書韓效元啓曰:「臣以聖節使,來五月初四日,當發行矣。但臣本有風疾,又得浮腫證,不得已調理然後,乃得發行也。本曹事務之地,請遞臣。」傳曰:「戶曹果事務之地,其依啓遞差。」

○傳曰:「元繼蔡啓本,曾已啓下。金仲堅、李葉不似他罪人之事,其速照律而覆啓。」

○御晝講。

○傳曰:「李葉、金仲堅憑閱事,今更思之,前所承服之事,亦一罪也。今雖更問,亦無輕重。如殺人之事,必須推問其細微曲折然後,詳覆也,此則犯軍令之事,而元繼蔡已盡推之,旣已承服,今雖行移更推,只路遠有弊而已,似爲未便。只以前承服之案,覆啓爲當,其言于兵、刑曹。」

○臺諫啓前事,不允。

3月21日[编辑]

○壬辰,受朝參。

○御朝講。執義張季文啓前事,正言宋純亦啓之。特進官洪彦弼,時爲大司憲。又以李長吉、李賢輔、李龜齡事啓之,上皆不納。彦弼曰:「國家,初聞事變之起,人皆驚駭,莫不痛憤。及至日月遷延,而人心漸爲解弛,用律亦爲稽緩也。元世相事,初以一罪照律,其後減死,而發邊遠充軍,又減而定徒役三年。此雖曰功過相當,然古云:『亡將得將;亡伍得伍。』必我之所獲,與所亡相準而後,謂之功過相當也。此則我國人物多數被擄,而只擒彼賊一人,豈得謂之功過相當乎?且聞,邊方雖多被擄,相爲隱諱,而不爲從實啓聞。此於邊方,已成例事。今只以擒獲一人之故,而爲姑息之計,如是減等則軍律尤爲解弛,邊方將士,輕法而不畏矣。且兩界邊將,皆以斫伐柴木事,輕入彼境,以致賊變,多被搶擄。受辱莫大,此皆釁自我作矣。臣往年赴京時,見山海關一邊,乃無涯大海,一無船隻,且無海採之人。問其故則大明皇帝立法嚴峻,私自下海者,論以重罪,故如是云,中朝之法嚴,可知也。大抵,古人云:『謹守封彊。』我國邊將,輕入彼地,或士卒被擄;或邊將見殺,虧損國威,遂開邊釁。此,非徒彼賊之故,邊將失道自取也。輕入彼境事,所當嚴立禁防,使之後勿如是爲當。」領事鄭光弼曰:「輕入彼地之事,至爲泛濫,所當嚴禁。而若不得已之事,則必使啓聞後,越境可也。元世相事,洪彦弼所啓當矣。但咸鏡道今則稍爲無事,在成宗朝則彼賊之搶掠邊民,殆無虛月。以此致罪,而每遞邊將,則將不勝其遞矣。況元世相則彼賊一人擒來,不可謂束手無爲也,在前如此之事,亦有免罪者。臣意以爲,此旣有前例,而亦爲後例之事。此則宜減其罪,而嚴治滿浦之事可也。」上曰:「元世相事,禁府初則依律照啓,予意以爲,若不擒彼賊,而我軍數被擄則所當依律定罪,而啓覆時,議于左右也。禁府堂上,以定罪爲過,而請考前例。其前例,與此有異,而已定之律,不可復改,故不果改也,有司則依律照啓而已。旣已照律,又以爲過,請考前例,禁府至爲失體矣。其後,政府以定罪過重啓之,故命減一等,果如大司憲所啓。如此追減則軍令不嚴,而邊方將士,無所懲畏矣。然此則已減事,不須改也。」彦弼曰:「大臣之啓,合權、經之道,而啓也。若以一時之事,皆爲定罪則武士之心,果皆摧折矣。然以此,不示一定之律,則恐軍律解弛,而人無所取信也。」光弼曰:「大抵,我國人物被擒者甚多,而刷還者,纔十分之一。北道人民日漸減耗者,專以此也,非欲以此而勿用軍律也。但此則前有例事,罪之似不當也。且此非兵使所知也,尤不當罪之也。以經常之道言之則大司憲之啓,果當矣。」上曰:「前者若彼人,侵犯我境,而搶擄則兵使雖不知,亦必推而罪之。今則邊將輕入彼地,以致被擄,且擒獲彼人一名,兵使則固不當治罪也。」光弼曰:「咸鏡道人民,非徒被擄也,流亡而入歸者亦多。此雖蠢蠢之民,乃是邦本,邦本固然後,國家安矣。今聞,彼道軍士雖有奉足,不得自爲使用,長役於官家。其奉足不堪其苦,若或逃避則以其名字,督徵於其戶首,以此,軍士皆不願受其奉足,終至於戶首,亦皆逃散矣。古則飮食之奉,不至奢侈,故不多用民力,今則爭尙侈靡,與南方無異。其所供億之物,皆責出於軍士,故不堪其苦,相率而流入於胡地者多,其被擄而入歸者,亦不願還土。此,無他,欲其一身之安也。如此之事,自上更加留念。」特進官李之芳曰:「兩界,冬節則極寒,專以燎火爲事。故一息程境內柴木,已絶,故不得已取越境之木,而用之。宜立法,使邊將不得任意輕入,令兵使,發軍守護而後,刈取甚當。」光弼曰:「臣往咸鏡道時見之,潼關則公私柴木積之如山,用甚周足。到高嶺則無一駄之柴,人多凍傷,官家之用亦爲不足。以此,可見其將帥之能否也。至於殿最時,亦以此憑考,取柴於越邊事,果不可一切禁斷也。」之芳曰:「兩界軍民日就殘弊,頓無堂堂之勢。如有奉使下歸之人,則軍士等無馬,皆借騎城底野人之馬,以爲軍容,野人等豈不知我軍之虛實乎?此非細故也。官家無衙前,故以軍士奉足爲衙前,或定酒庫;或爲除役,戶首、奉足,俱不堪其苦,流移者甚多。聞彼地無役,而食裕,乃爲姑息偸安之計,而入歸耳。邊將雖知此弊,畏彼罪責,匿而不聞,朝廷豈得知如此之弊乎?凡彼邊人物,國家必皆刷還,而其人等不欲出來,至於變名者有之。若不早爲之禁則邊民,將盡流入矣,願自上留念。」光弼曰:「沈思遜被害時,其不救軍官及軍卒等,所當依律定罪,然不可一切以極罪論斷。宜自上斟酌,其中所犯分明,而情狀尤甚者,令敬差官元繼蔡,窮極推鞫,而置於極罪爲當。若人人盡爲推鞫,而抵於一罪則終必處之爲難矣。」上曰:「前見元繼蔡啓本,李葉、金仲堅等皆已承服,李葉等雖令更推,其罪固無輕重,其在此處照律,而啓覆可也。」光弼曰:「臨機不救者,衆所共知也。其中尤甚者抄出,而論以極罪,其次則或充軍;或爲奴,使之立功自贖爲當,各鎭邊將,幸或有未及救援者,不可一切罪之也。」之芳曰:「前者臣爲理山郡守,彼賊作賊於山羊會,至於鎭將被殺,而皆走避,一無救之者。此事成風,後日之弊,不可勝言。如此走避之人,須當窮推,速斷極罪甚當。」上曰:「許多軍官、軍卒,今可盡置於極罪耶?其中罪犯尤甚者,宜置重典,懲一警百可也。」光弼曰:「明日箭串踏獵事,傳敎。今方有邊警,武事所當修鍊。且放牧後則不能爲踏獵,近日爲之甚當。但近者,連日下雨。聞,彼處地甚泥濘云,恐武士不能馳馬也。且於明日爲之乎?未知何如。」上曰:「非爲習陣也,只欲暫爲踏獵而止耳。」

○聽輪對。訓鍊院主簿朴文煥曰:「臣生長鄕村,民間冤悶,無不曾知。三四月種子還上受出時,本官守令有故,兼官亦有故則不得趁時分給,付種失時,或有陳荒之弊。敎授、訓導,亦是佐貳官。若於急務時則敎授、訓導與三公兄一同,從民願分給,以解民冤,毋使失時何如?」掌隷院司議南廷縉曰:「京中各司奴婢,雖官給奉足,皆在遠方,而立役本司者,暫無休暇,不能親往收價,必資於人,豈皆可信者乎?侵虐無已於常法正數之外,橫斂太甚。還給戶首之時,或減數之半;或至於私用,而專不給之,戶首、奉足,俱受其害,不能自存,豈立法之本意哉?臣意以爲,一依外方選上之例,令掌隷院,覈其本司立役之數,行移于奉足所居之官,令各收其價,納于司贍寺而分給,使戶首、奉足,皆得其便,以爲常憲何如?」

○傳曰:「今於經筵,領相言:『元繼蔡所推之人,若人人盡推,而抵於一罪則處置爲難。』此言甚當。其令兵曹、備邊司,憑考兵使狀啓,而當推與不當推之人,分揀以啓。」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下輪對單子曰:「輪對,在祖宗朝則五日一次爲之,反正以後,亦然。今則他餘弊事,各有言之者,故不數爲之。一朔內只於初一日、十一日、二十一日爲之,而亦有不爲之時矣。大抵,輪對所啓之言,不爲擧行,似乎不當。予意,今此南廷縉、朴文煥輪對甚當,其擧行。」

3月22日[编辑]

○癸巳,兵曹啓曰:「箭串,本是沮洳之地,今若添雨則恐未能馳馬。今日强爲踏獵,未知何如。」政院亦以是意,啓稟,傳曰:「其停之。旣而,傳曰:」行幸則不爲也。惡獸多有害馬,驅逐不可不爲。左右相旣已先往,其爲驅逐事,遣宣傳官言之。「

○慶尙道觀察使成雲,身病呈辭,傳曰:「本道地廣民衆,事甚煩劇,其遞之。」

○臺諫啓前事。憲府又啓:「監察邊駻程前任喬桐縣監時,被訴於民。兪根孫其獄辭則時不干於駻程,然根孫之致死,乃在駻程在任之時。此事本府所推,而爲同僚未便,請遞。」傳曰:「其遞之。餘不允。」

○黃海道鳳山,慶尙道新寧,忠淸道鎭川雨雹。京畿龍仁雨雹,連日霜降。

○京畿楊州雨雪雹,連夜霜降。

3月25日[编辑]

○丙申,傳曰:「兩界兵使拜辭時,箭竹、魚膠等物,例請齎去。然以爲己物,故各鎭軍士,不得均受,似爲不當。以隣鎭將二三人,定爲試官,貫革百五十步限,十巡試取,十五分以上開錄啓聞則自上斟酌,或以軍器寺及弓房箭竹、魚膠等某物給賞也。分給後,某某人幾分以上,幾箇分給事,俱錄啓聞。」

○傳曰:「間日下雨,今亦灑雨,殿試當退行。但外方之人留京爲難,今若又退則近日必不得爲。明若不雨則當於慕華館爲之。若大雨則已,只爲灑雨則其於春塘臺爲之。」

○正朝使洪景霖復命。上引見洪景霖于宣政殿。上問於景霖曰:「中原有何奇耶?」景霖曰:「正月十三日,天子行祀天祭,十四日設慶成宴。」上曰:「慶成宴時,奏樂乎?」景霖曰:「慶成宴時奏樂,且呈雜戲。」上曰:「前則貢獻馬匹,天子爲親覽,今則何如?」景霖曰:「今則天子御于奉天門,引獻貢馬,牽過於殿陛前。而冬節無水草,未得喂養,瘦弱太甚,艱難牽出,瞻視埋沒也。」上曰:「皇帝天顔,其未詳見乎?」景霖曰:「祀天祭後還宮時,臣序立於闕庭。車駕過行處至近,故得以詳見。皇帝所乘之輦,體圓而外設欄干,開其前面及兩傍。適至小臣所立之前,臣仰而見之,面瘦頣尖、顴高鼻長、眼尾上斜,殊無風采。」上曰:「皇帝冠帶何如?」景霖曰:「祀天祭時則黃袍,常時則黑袍,而黃色胸背矣。」上曰:「他國人來朝者,幾許耶?」景霖曰:「只有狗西蕃國人來朝,其人如㺚子,其衣如僧衣,而着笠。且聞,安南國不朝者十年。問其故則其世子外舅,奪位而立,世子奔竄于浙東。以此,久不來朝云。黑龍江㺚子,與三衛㺚子,相爲攻擊殺害。以此,三衛㺚子懷憤,絶其朝貢之路,使不得相通,久不來朝。今則和親,自正月十七日始來朝云。」上曰:「皇帝視朝早耶?」景霖曰:「五更擊嚴,始擊皮鼓。良久又擊鍾百三十餘下然後,平明時殿坐。」上曰:「罷朝晩耶?」景霖曰:「奏事畢後,卽罷還宮。其奏事不多,故罷朝亦不晩矣。」上曰:「奏事者只六部乎?」景霖曰:「六部及鴻臚寺官,竝奏事。」

○臺諫啓前事,不允。

3月26日[编辑]

○丁酉,政院議啓曰:「雨勢不止,今日文、武科殿試,何以爲之?」傳曰:「其退行。」

○傳曰:「昨日正朝使來。唐曆及求請單子,其不齎來耶?且中原上疏,則書狀官必書來。雖不正書,姑先入內且昨日正朝使引見時以爲,中原政目,開刊印出,名曰《縉紳一覽》云。此冊,幸私貿而來,亦令入來。且明日則有政,明明日雖空日,路必泥濘,不得爲殿試,其後則國忌。來月初一日可爲殿試,其令改付標以啓。其日乃夏享大祭致齋也。但攝行則無齋儀,雖動樂,亦無妨。放榜則不須退也。」

○傳曰:「高嶺僉使李長吉,予意可爲邊將,故至今留難也。今者,兵曹以兩界關防重地,邊將多闕事啓之。而今且爲政,高嶺亦是關防重地,而久爲空曠。長吉在後日則非不得爲邊將也,今則不得已遞差,其言于兵曹。」

○下李昌禮輪對公事曰:「訓鍊院西南邊,人家侵占。以此,射場比前益小,請撤去云。但方此凶年,已造人家,不可撤去,其言于所屬部。今後侵占新造者,撤去治罪事令之,而敢有侵占者,撤去而治罪可也。」

○諫院啓柳繼宗事,傳曰:「邊將淸廉然後,彼人亦必心服矣。以所啓之意見之,繼宗至爲非也,其罷之。」

○政院以正朝使洪景霖齎來《縉紳一覽》一部及書狀官金舜仁書來中原人上疏草,入啓。

○吏曹啓曰:「戶曹判書,今政當差出,而備三望爲難,何以爲之?」傳曰:「戶曹判書若無擬望之人,以尹殷輔單望可也。」

○吏曹啓曰:「富寧府使李允榮所志,有老親云。考之則其父年九十也。前日承傳,雖有老親,若非獨子,而關防重地則令赴任矣。然《大典》內:『親年九十則諸子歸養。』云,何以爲之?」傳曰:「富寧雖關防之處,然親年九十則諸子歸養,乃《大典》之法,其遞之。」

○傳曰:「予未知高原爲殘邑,而落點于秦世仁。宋㻩以軍職,今爲典籍,其擬望以啓。」吏曹啓曰:「宋㻩加資,一級不足。」傳曰:「給加擬望可也。」

○以尹殷輔爲戶曹判書,朴壕爲慶尙道觀察使,元繼蔡爲弘文館典翰,尹豐亨爲修撰,李億孫爲副修撰。

○夜,南方有氣如火。

3月27日[编辑]

○戊戌,慶尙道都事許泊琦,以監司成雲卒馳啓,傳于政院曰:「成雲曾經六卿,今者卒逝,良用惻悼。聞其卒而卽爲行幸,甚爲未安,然殿試,亦非輕之事也。他餘行幸則可停也,殿試每爲退行,亦似不當。停朝市幾日耶?明日若不犯於停朝則不動樂,而爲殿試何如?其問于禮曹。今日夕講,其停之。」政院啓曰:「停朝市日數,雖不問禮曹,乃二日也。聞大臣之卒,而明日行幸,未知何如。」傳曰:「停朝日數,初不相考,意以爲一日也。今見《大典》:『經參贊、判書者,停朝二日。』云。明日文、武科殿試,果不可爲也。不須問于禮曹,令禮曹退日推擇。」

○傳曰:「曾經判書、參判者,別致賻。前例,其卽考啓。」政院卽以韓世桓、任由謙前例考啓,命依前例,致賻于成雲。

○下禮曹單子曰:『殿試以來月初五日付標。近見日候,頻數下雨,其日若不得爲則必又退行。初八九日則乃延安府夫人慈順王大妃先妣也。忌日,亦不可爲。過此則放榜臨迫,又退放榜則外方之人,留京亦難矣。前者,禮曹以初一日則禁忌云。其翌日雖大祭致齋,然攝行則無齋儀,此日可爲殿試也。其以初二日改付標。「

○雨雹。慶尙道居昌地震。

3月28日[编辑]

○己亥,京畿振威連日霜降。

3月29日[编辑]

○庚子,三公啓曰:「文武科殿試,命以來月初二日行之。初二日,乃夏享大祭致齋日也。攝祀則雖曰無齋儀,常時大祭,必有故然後攝行。殿試時則百官皆隨駕,此乃大禮也。大祭則攝行,而殿試則親行,似爲未便,請於大祭後,爲殿試何如?」傳曰:「殿試退行于大祭後。」

3月30日[编辑]

○辛丑,下忠淸道觀察使尹殷輔狀啓曰:

前判書金克成守繼母喪,在保寧。病重云。此乃宰相之人,救急相當藥物,速令內醫院官員,給馬齎送,而救療。且以別遣內醫之意及金克成處,食物備給事,竝下書于觀察使。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卷之六十

夏四月[编辑]

4月2日[编辑]

○癸卯,御夕講。

○憲府啓曰:「駕前陳訴,至爲紛擾,其爲泛濫,近來尤甚。三月十二日,奉常寺婢子鄭今、私奴命長上言,以移屬內需司,而他公賤換給事判付,如此呈訴,至爲泛濫。若不懲戒則奸細之徒希望僥倖,無所不至,將不勝其弊。況奉常寺全爲祭享事,而其奴婢,不可移換他役,私賤換給,亦無前例,請速改正,以防濫枉之路。」傳曰:「雖私賤,以公賤換給,亦有前例,亦可改也。」

○黃海道松禾、文化、遂安雨雪交下。

4月3日[编辑]

○甲辰,憲府啓:「庇仁付處方好義,前因其母上言,三月十四日放送事,判下禁府,而本府推見其上言,則至於四年,而不得蒙宥云,故府亦意以爲,日月已久,而置之矣。考其日月則乃乙酉年十二月,其時以徒三年擬律,而命爲付處。假令以徒三年計之,其未准者八朔。好義當初以欺罔得罪,而今者上言,又泛稱四年,至爲非也。雖不可以此,更加其罪,請仍前罪而勿放何如?」鄭今、命長事,如前啓之,傳曰:「方好義事,見其上言,四年而尙未蒙宥云。故自上意以爲,今方有邊備之時,有武才之人,不可不用,何計其朔數之准、未准乎?以大槪斟酌,命放也。且旣命放送,不須仍竄也。鄭今、命長事,非自上特命判付也,爲乳母、乳父則移屬內需司,自祖宗朝已有其例,非獨今時爲然也。成命已下,不可改也。」

4月4日[编辑]

○乙巳,知中樞府事韓效元聖節使也。啓曰:「通事等不能貿易,持其價物空還,至爲有弊。臣則一行凡乾糧等物,欲從簡齎持,使卜駄之數,不至煩多也。凡貿易不緊之物,請令該司,斟酌減省何如?」傳曰:「所啓之言,言于該司,啓其可否然後,捧承傳可也。」

○傳曰:「今見日候,亦有雨徵。初六日爲殿試,未可預期。其日若不雨,則可爲於慕華館也,幸下雨則必不得爲也。春塘臺則雖雨、晴,翌日卽可爲也。文科殿試則可於簷下爲之,而但欲與武科殿試,一時爲之故,難也。必於慕華館爲之乎?可爲於春塘臺乎?其以注書將此意,收議于三公。」

○御夕講。

○領議政鄭光弼議:「於禮文,殿試時有侍臣節次,至令百官隨駕,與常時觀武才行幸不同者,重其事也。近來,遊街等事,因災變不得已每停之,殿試亦變常所則似亦漸至苟簡也。會試入格人有數,況非皆外方人。雖仍雨稍延旬月,恐無巨弊也。」左議政沈貞議同。右議政李荇議:「別試式年,非有輕重。春塘臺親試,似爲無妨。」

○副提學兪汝霖啓曰:「臣本以庸暗,不合本職。且前爲忠淸道觀察使時,嘗患大病,自此以後善忘,臨言輒遺。今於經筵,欲有所啓,纔發言端,輒因昏暗卽忘,而未得啓之,至爲惶恐。臣本庸暗,不合重位,在職未安,敢辭。」傳曰:「副提學之任,當以單堂上爲之。侍從,重任,故銓曹以卿爲可,而注擬,自上亦以卿爲可,而爲之。此非如他職,豈可以臨文一言未啓之故,而遽爲辭免乎?其勿辭。」汝霖乃嘉善也。 ○憲府啓前事,不允。

4月5日[编辑]

○丙午,憲府啓前事,不允。

○以金謹思爲工曹參判,金紀爲司憲府持平,朴洪鱗爲弘文館校理,尹豐亨爲副校理,申公濟爲知中樞府事,方輪、李之芳爲同知中樞府事,禹孟善爲全羅道兵馬節度使。

4月6日[编辑]

○丁未,憲府啓曰:「方好義事,前者被罪時,以非道使送韓俊,卒致破船溺死,而以體探倭人而致死,欺罔啓聞。又以他人所獲倭人,有若親自捕獲,欺罔啓聞。其時,臺諫以一罪論啓,而猶未被欺罔之罪,得免其死,上恩至重。曾不悛其心,今又欺罔,今雖放之,斷不可用,請速還發配所。」鄭今、命長事,如前啓之,傳曰:「方好義事,啓意似當,旣已命放,玆不允。鄭今事,臺官以祭享爲重,而啓之,當也。其上言,不宜施行,令掌隷院還齎來,留于政院可也。命長事,爲乳父者,例必呈上言然後爲之。且有前例,不須改也。」

○雨雹。

○京畿金浦、陽川、陽智、陽城、忠淸道鎭川雨雹。

○全羅道光陽、同福雨雹。

4月7日[编辑]

○戊申,兵曹啓曰:「《陣書》、《兵將說》、《兵政》等書印出年久,散失殆盡,人家私藏亦爲稀少,武臣雖有欲學者,不得見之。且於諸將取才、試講時,每患冊數不足。右三書一冊,皆不過數十餘張,請多印出廣布何如?」傳曰:「依啓。」下平安道敬差官元繼蔡。啓本曰:「此公事速爲照律事,其言于刑曹。」元繼蔡啓本:「昌洲僉使李禮幹,滿浦生變後邀擊時,以中衛將,托以氷泮,先令軍馬越江,投棄賊藪,身自逗遛,不敢渡江,徑自回軍,不從主將之令,大失軍機。 ○憲府啓方好義事,又啓曰:「繕工監正申景洸,別無才能,而驟陞長官,請改正。」傳曰:「方好義事,武才卓越。今有邊事,不可不放。申景洸事,今方三品乏人之時,不須改也。」

○兵曹啓曰:「柳尙齡上疏已久,而建州衛所通文書及平安道觀察使、節度使啓本亦來。此皆軍國重事,不可使三公,久不知也,請命招三公及備邊司,會議何如?」傳曰:「啓意知道。三公及東西壁合坐,與兵曹、備邊司會議可也。」尹仁鏡啓曰:「前者,兵曹書啓單子野人征討事。下政院,亦於合坐時議之乎?敢稟。」傳曰:「依啓。」

4月8日[编辑]

○己酉,憲府啓前事,不允。

○三公啓曰:「慶尙道詞訟,金希壽、申鏛時,多有積滯,成雲則下去未幾,而卒。今以朴壕爲觀察使。朴壕之病甚於成雲,常時,上氣證屢發,今若遣之則恐尤多積滯。聖節使韓效元,本有病,近有浮腫證。事大亦是重事,恐於中路有難事,而未竣其事也。此人等敬畏朝廷,未敢辭免。但自上知其有病,而强差遣,於事何如?」傳曰:「此人等敬畏朝廷,未敢辭免。然此乃重任,雖有欲辭免者,在古則臺諫論之故,畏而不能爲也。今者,政丞啓之以某人有某病,某人有某病云。以此遞之則其於待宰相之道,得矣,然常時宰相之人,孰無風證乎?若以有病而不遣,則寧以年少之人差遣也。然則國家重事,恐終無力爲之者。政丞所啓則當也,予意則似不可遞之也。」政府及兵曹、備邊司同議啓曰:「滿浦之變,固當問罪,邊將上請,乃是職分。然宜先度在我兵力、形勢,而不可輕擧也,且不可只見觀察使、節度使啓本,而臆意爲之也。必亟遣重臣,詢問邊情,兼審形勢然後,朝廷更議處置爲當。且其重臣,必以秩高,能成終始邊事者擇遣,若職秩不高則各別作雲而遣之何如?」傳曰:「以重臣詢問邊情後,處置云。但予意,雖不計職秩高下,以巡邊使稱號而遣。此非一年、半年之間所當往還,不得已三四朔內往還也。然則彼人,必因緣易知,先爲對敵防禦之計,此亦不當,而三四朔往還之間,疲弱軍民,徒爲有弊而已。今之下歸,未知何如。但其雪恥之策,朝廷已議啓之,而自上之意,亦以爲不可不擧也。近見啓本,邊將被奪之馬,賊人騎行某處云。此言未可信也,然以此見之,形勢似乎容易。今當勿論職之高下,而擇其能終始邊事者,專付其道之任,而其胸中能自商度,爲足食足兵之計,而於彼人所見則視爲尋常,不以爲意,如此然後,詳知形勢,卽擧精兵,不意致討則其爲問罪,似乎不難矣。予意則如是,其更議啓之。」

4月9日[编辑]

○庚戌,憲府專數啓曰:「軍國大事,自祖宗朝,專委大臣,籌度謀議,而該曹專掌之。近者,該曹之外又設備邊司,尋常一啓本,而自西北來,該曹及備邊司坌集,論議紛然,莫知所從,大臣則容有未及知者。大臣之外,謀臣猥多,非特祖宗所無之事,國論不出於一,爲政大體,乖錯亦甚,請罷備邊司,專責大臣及該曹爲當。若彼虜形勢、道路迂直,可以召問,謀議大事,自有其人。且柳尙齡疏辭,未知某事,然其爲人狂妄,其所言必不合理。而兵曹謂可施用,出入秘密,朝廷莫知,虧損國體甚矣,此弊不可不知。臣等所當速啓,而意,大臣啓之,故不果也。大臣久而不啓,必以爲嫌疑,而不啓,故今敢合司來啓。」傳曰:「啓意似當。但前日有如此之議,與大臣議之則以爲,不可革罷。今雖更議,其誰曰可罷乎?況今有事變,其於罷之,以爲何如?柳尙齡上疏及他餘秘密之事,予未知也,兵曹之所爲秘密,亦未知也。大抵,似不當秘密之事,而爲之秘密,亦豈是乎?此意,當問之。」仍傳于尹仁鏡兵房承旨。曰:「前日柳尙齡上疏等事,秘密爲之乎?臺官何如是言耶?」仁鏡啓曰:「凡軍機之事,議得而不爲施行者,使不得書傳。故封置政院,例也。前日兵曹書啓單子,上敎謂:『待政府、備邊司來會,而同議。』云,故封置于此,而昨日則授備邊司郞官,而送,柳尙齡上疏,亦卽付兵曹郞官也。大抵,如此之事,若書於奇別則非徒此處騰播,彼地亦必易知。故軍機之事,前者大臣亦以爲,所宜秘密云。以此,臣如是爲之耳。」傳曰:「其以承旨所言,言于臺官。」

○洪彦弼等又啓:「備邊司之弊,朝野公論久如是,非臣等臆見,而有此言也。臣等之言已盡,請亟罷是司,使謀議有所歸,政令出于一,國家幸甚。且景福宮修理,臣等意,必於春節內畢矣,而已過春節,尙未畢役。今者,正當農月,年運凶險,人民飢困,請速命停。」傳曰:「備邊司事,以祖宗朝見之,啓意似當。但前者,大臣有不可罷之議,故不爲更議也。況今有邊報,上下所當留念也。備邊司雖已前所無,猶可設立也。已設之司,當此時請罷,未知其何如也。景福宮修理,至今未畢。予意亦以爲緩慢,故遣承旨往審則時方修築云。在今役畢當否,予何以知之也?在有司,所當斟酌而爲也。」

○憲府啓前事,不允。

○諫院啓曰:「近來赴京之人,自失其道,以賣買爲事,故中原視若商賈。自上別爲擇遣之意,甚好。但其軍官、通事等,貪利興販,依憑公貿易,多齎禁物而往,駄載絡繹,非徒平安一路困弊,中原驛路,亦多受弊。況今有邊報,若於中途遇變故,則虧損國威亦甚。限聲息寢息間,請命勿送公貿易何如?如此爲之則下人無所依憑,私販之物不得多持也。金海府使李光軾,人物則合當,故司中已署經。但光軾年少有武才,可用於兩界者。爲金海府使,若如平時則可也,此有邊報之時,豈可遣乎?金海則治民而已,雖非光軾,豈無可當者乎?請勿遣。高原郡守宋㻩,以高原殘弊,故自上特以臺諫、侍從出入之人,給加而送之。但朝廷人物乏少,吏曹難於注擬,此所謂破東補西。高原雖殘弊,使吏曹擇差則亦當自爲之。各道殘邑甚多,豈能一一以侍從、臺諫之人差遣乎?請遞。」傳曰:「赴京行次貿易事,我國貿來,而用處多端。至於威儀官服品制,亦皆用之,不可一切廢之也。自上亦知其弊,而今聖節使行次卜駄,不多數云,故不緊之物,已命減貿矣。且聲息寢息,亦豈知正在何時耶?此,不可一切停廢之事,故不允。李光軾,自上非不知有武才也。南方旣有遣武臣處,則豈可只用於兩界,而不遣於南方乎?今雖差遣,及其遞還,亦可復用於兩界也。宋㻩,今者士習不美,名爲好邑則必求差往,不好之邑則必求免之。如此弊習,朝廷上下孰不知也?凡尤甚殘邑,吏曹若以暗劣之人差遣,旋卽罷還,其往來之間,弊尤不貲。其邑至於永棄,敢望蘇復乎?見成廟朝事,以時在侍從者,特命除殘邑守令,使之蘇復。況今宋㻩,送西而居閑地。雖一補外,當其遞還,亦當爲侍從、臺諫之任也。大抵,如此殘邑則臺諫尤當先啓擇遣,今乃反請遞之,未知其可也。」

○領議政鄭光弼、左議政沈貞、右議政李荇、兵曹判書李沆、禮曹判書許硡、左參贊安潤德、戶曹判書尹殷輔、右尹金錫哲、雞林君崔漢洪、知中樞府事李之芳、兵曹參判尹希仁等同議啓曰:「西討之事,所當不忘,而不得已爲之也。在彼道,平安道。將帥非不良也。然觀祖宗朝規模,則其道將帥爲副元帥之任,而更以秩高者下送,以主號令,乃其制也。今若不得已擧事,則兵使及他人等,皆一從其人之指揮,然後可也。前者許琮,當北征時,先往而巡審邊情,旣來而議于朝廷然後,又復下歸,其往來有弊,固不可計也。大抵,邊情、朝議,相爲乖違則不可遙制,必須往審而來,然後可擧大事。其兵馬虛實,在邊將所當審而處之,然朝廷必遣重臣,而委任然後,事亦有成。若於秋成爲之,則尤當速往詢審而來也。上敎以爲:『巡邊使稱號而往,則彼人必易知,預爲設備。』云,臣意以爲,先知無妨也。邊將閱武,若將今明日入征,使之不得安心耕耘爲。當反覆計之,邊情所當細知而後,爲之,故臣等如是議之,更無他意。且人之議論不一,或以爲當速擧事;或以爲徐緩爲之。大抵,爲不爲間,必須擇其能爲詳度計較之人,下送則彼人見之,雖以爲空往空還,此則無妨也。」傳曰:「昨日更議之意,以朝廷時行宰相中,知邊事之人,非一二也。在彼道將帥,謂兵使曺閏孫。亦朝廷擇遣之人也。兵、食措置事,與夫征討遲速,皆聽其人,觀勢而爲之。若以其人爲不堪,則以其終始可授其邊事者送之,全付一道之任,兵、食與擧事遲速,皆當審處之,故令更議也。今以巡邊使下送則重臣往來之除,徒有貽弊,而別無有益之事也。使彼人先知,而不得安心於耕耘,此言似當,然使之先知,而預爲之備,是亦不當。但朝廷大臣,非一二也,豈偶然計而議之乎?當如所議爲之。」

○兵曹判書李沆啓曰:「若遣巡邊使則不得已亟遣可當之人,何以爲之?」傳曰:「遣巡邊使之事,非如他事,必以重臣遣之也。且其人,必於朝議皆當,然後可遣,其僉議以啓。」李沆以洪淑、許硡書于單子以啓曰:「議于大臣則此二人,可當於巡邊使云,故書啓。」傳曰:「許硡則能知邊事,而洪淑則不能盡知,故落點于許硡也。」

○傳曰:「殿試時例用妓、工,今則有災異,其停之。」

○右承旨尹仁鏡,以兵曹、備邊司同議公事,入啓曰:「建州衛所通文書,令李和宗飜譯,而此處回答之辭,若不飜譯則彼人不得解見,故又以吏文飜譯也。其飜譯建州衛文書內:『建州衛都督同知散喇都,上告滿浦鎭守宰相大人,知有我百姓人,到汝城中,欲買賣,而遇有賊人汝地方上作賊,故將我好人拘留,未知有無。散喇都告好人一路行,賊人一路行,甚分明。汝之討賊人馬,雖到我地方,人馬亦不追。今去人之還,我人拘留名數,具書回送則汝地方擄來生存人,亦當買還而送。』云,已上建州衛書契。故令滿浦僉使回答云:『我國誠心待汝,無內外之殊,故邊將等出入彼境,略不相疑,不持兵器、不遣斥候。爾地之人陰懷毒心,乘我不備,殺害邊將、搶擄人馬,伺隙作賊之計,非一朝一夕,爾類通謀所爲之事,故李伊下愁等八名,金者土等七名囚,禁爾欲暴白不干兇謀之狀,則前日滿浦作賊人,一一擒獲請罪,而擄去我國人馬,無遺刷還,則我國非徒盡還囚禁之人,爾類亦當厚賞,待之如初。萬一執迷不悟則擧兵問罪,必有玉石俱焚之患,悔無及矣。禍福存亡之幾,爾自商度自處。』己上回答建州衛之辭也。以右辭緣,吏文飜譯書契草,成送于滿浦,以書契內辭緣,反覆開諭,且曰:『汝若遺忘,不能盡傳,當書給。』云,彼人所見處,劃卽書給事,承傳移文何如?」啓依允。

4月10日[编辑]

○辛亥,聽啓覆。江界囚族親衛李葉、內禁衛金仲堅等主將被殺時,不爲救援事,初覆,斬待時,上曰:「此公事,何以爲之?」領事張順孫曰:「依律爲當。」上顧謂左右曰:「此人等孤軍出境,而變出不意,勢不可及救。然近來軍律不嚴,所當治罪。於左右意何如?」左贊成洪淑、刑曹判書李思鈞曰:「軍律解馳,同時出歸,而見主將將殺不救,不可不以律罪之也。」禮曹判書許硡、同知事尹殷輔曰:「至死力救之則幸有生理也。使此人等必須知其退,則必死之意,然後可也。其情則不意之變,似不及預料,然不可以此,免罪也。」大司憲洪彦弼曰:「其情固不可論也。」大司諫韓承貞曰:「若於從容之地則當計其情,此何以情勢言之乎?當不惜一人然後,乃所以惜千萬人也。前一日告變,何以曰變出不意乎?思遜則死矣,已不獲問,其時軍官等預問告變之寄,而入歸,若弓劍不離其身,則雖一二人正立射之,彼不敢入也。彼軍官等以思遜一時才名,咸爲唯唯諾諾,阿順其意。故事至於此極,非可謂出於不意也。」上曰:「近來軍律不嚴,其依律。」玄風囚學生趙南孫印信僞造事,三覆,斬待時,妻子永屬諸邑奴婢。上曰:「何以爲之?」張順孫曰:「事迹分明,當依律。」上曰:「其依律。」典獄囚良人朴玉千,其同姓三寸朴玉同,以其貼鎌,欲爲衝剌揮劍時,扶執其父朴玉山衣衿揮置,拔劍事,初覆,斬不待時。上曰:「何以爲之?」張順孫曰:「親父子之間如是爲之,依律爲當。」上曰:「其依律。」

○憲府專數啓曰:「古昔帝王之事,不暇遠引,我國在祖宗朝,謀事之臣常不在多,成廟之於許琮,可以鑑矣。謀畫必精;計慮必熟,國論一斷,人無異議,未聞有若設他局,俾主邊鄙,使軍國重事,岐而爲二路也。夫甲兵、邊鄙之事,謀國者所當盡心也。謀之不盡心者,責亦有所歸,觀朝廷擧措得宜而後,邊將可以責矣。朝廷先自紛然,發言盈庭,謀畫不一,措置乖方,根本一搖,則何以制其顚枝耶?大臣之計,非不及此,其所難言者,請罷備邊司,專聽臣計,似涉於專擅,故不言,是豈所謂盡心謀國者之所爲乎?罷備邊司事,今時爲急,請命罷。」傳曰:「前聞朝議,備邊司不可罷也云。予意亦以爲,今方有邊報之時,雖前所無之司,猶可設立,故以爲,不須更議也,然以祖宗朝見之,啓意似當。然軍機之事,果兵曹專掌,而有不得擅斷之事,則報于政府,大臣亦或有未及度料,則問於知邊事之人,如是爲之,亦爲當也。今大臣以試官,旣已命招,待其來會更議,而爲之也。」

○持平金希說啓曰:「前以擾漾不定,被論見遞,未幾復授,不可苟且就職,請遞臣職。」三辭,皆不允。

○巡邊使許硡來啓曰:「以臣爲平安道巡邊使。本道江邊形勢及虜情、軍馬虛實,則可與觀察使、節度使一同巡審,若只爲此事而已,則豈敢不往乎?但見朝廷之意,則以臣爲終可以任邊方大事,而遣之。臣,常時諸輩中,甚爲庸暗。幸蒙上恩,位至六卿之列,此亦甚猥矣。且非徒庸暗,專不知軍機之事。若未死之前,則當不避夷險,而行之也。如此國家大事,何能堪任乎?請遞臣而擇遣他人。」傳曰:「朝廷以卿知兩界邊事,僉議而擧之。且重任,豈可於朝廷之外,更有所議也?其勿辭。」許硡又啓曰:「兩界邊事,臣雖少有所知,然如此大事,在朝廷處置,臣何能堪?萬人死生之命,皆係於將帥。臣之一身,不足顧也,事若一誤,則所關至大。反覆計之,不能堪任,故惶恐再啓。」傳曰:「重任,不可更議於朝廷之外。且非以卿爲有武才也,朝廷知其有將略,而薦之,不得辭也。」

○政院僉啓曰:「後苑有淡烟門。其所謂淡烟者,不合於闕門之名,恐廢朝所爲也。」政院卽以泰慶門、弘義門、永肅門備三望書啓,落點于永肅門。

○領議政鄭光弼、左議政沈貞、右議政李荇、左參贊洪淑等議啓曰:「憲府所啓之意,亦似當也。但近者,兵曹堂上非一二,皆知邊事者,故設備邊司也。前日所無之事,旣已設立。況當有邊報之時,何可罷乎?備邊司雖間有不當之議,亦非盡用其言也。與兵曹同坐爲公事,報政府則臣等議其可否,而施行。然則臣等非不與知,而論斷也。臣等之意,似不可罷也。」傳曰:「知道。其言于憲府。」

○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兩珥。艮方至巽方,白氣貫日。

4月11日[编辑]

○壬子,上御仁政殿,出文科殿試題。上御後苑春塘臺,親試武科,取南致勤等二十八人。

○巡邊使以從事官、軍官磨錬單子入啓曰:「從事官、軍官,在前則多數率歸,今則卽時往還而已,故只以軍官四員;從事官二員欲率去耳。」其從事官則元繼蔡、李億孫,軍官則李長吉、林畯、金景錫、權秀也。 ○兵曹啓曰:「巡邊使非如堂下官,不可爲事目給送也。一應軍務,當自處置,請以直斷事,爲敎書,給送何如?」傳曰:「依啓。」傳于許硡曰:「卿以此二人元繼蔡、李億孫。磨錬以啓。弘文館,近來上番多闕,未能塡差,非以此二人,謂不可率歸也。但元繼蔡則纔自其道而還,且爲典翰。若無直提學則乃長官也。繼蔡則不須率歸,而以外官一員,幷與李億孫,而率去可也。且行期已迫,上有所言,卿亦必有所啓。今將引見,其待于閤門外。」許硡,卽以司饔院僉正尙震書啓。

○傳曰:「今此巡邊使之行,雖非如征討之時,然宰相遠行,欲與三公,餞慰巡邊使于宣政殿。兵曹判書、都承旨、色承旨、注書一員、翰林二員亦可參也。」

○傳曰:「藍匹段帖裏一、白緜紬裹肚一、挾金白鹿皮靴子一,其令尙衣院速造入,欲賜巡邊使。」

○上御宣政殿引見許硡。上謂許硡曰:「今者平安道巡邊之事,非只爲巡邊而已也,征討之事,必待巡邊後爲之,故大臣議啓也。但此事甚大,如欲擧事,雖不徵他道之兵,而只以其道之兵,猶可爲耶?徵兵他道,甚爲有弊。此事,卿歸所可斟酌、商度,而來也。」許硡曰:「臣,常時儕輩中,最爲庸劣。今若只巡邊地而來則雖十次往返,何敢憚勞?但以後日之事竝付之,三軍之命係於將帥,若一誤爲,不可追改。必待朝廷謨議得宜,將士協力則庶可爲也。然如此重任,臣何能堪?至爲惶恐。彼道之事,不可在此遙度,不得已往見後可圖也。前在世宗朝,崔潤德、李蕆等再爲征討。其時皆以一萬兵入征,而只用本道及黃海道之兵也。彼賊之辱我甚矣,不得已欲示國威則一擧之後,不可再爲,且分道而進,或據險屯兵則恐兵力分矣。如是則必須多辦,若本道兵不足,則黃海道之兵,亦可用也。且近來平安道疲弊,自癘疫、驅逐之後,兵馬減少云,此亦可慮。朝廷之議或以爲:『四五月間,可以入征。』云。臣意,九十月間,庶或可爲也。然必於今年內爲之事,未可知也。此必與老於邊事者,商度然後,可知也。今此痛憤之事,孰不欲卽爲雪恥?但非如一家之事,不可怒卽擧而報之也,必待兵、食裕足後,可爲也。且若入征則兩界所當措置,而一樣防禦也。他餘事,不可在此遙度,必往見而後,可以議爲也。」上曰:「如此重任,朝廷豈偶然計而薦之乎?兩界之事,洪淑則不知,而卿能知之。故以卿委遣,何有不堪乎?彼處之事,果不可遙度。今雖往還,豈可及於四五月擧師乎?」許硡曰:「彼道弓箭,不可臨時造送。今年雖不擧師,所當預爲造作入送也。如此等事,待從事官之出,當逐條書啓。且聞,彼道軍士雖買出胡地良馬,權管、軍官等必皆買來,故其道無良馬云。且聞,祖宗朝則兩界有武才軍人,勿許爲京中軍士,專責本道防禦。近者不然,至爲兼司僕、內禁衛。兵使雖嚴禁,有潛來試才,故彼地防備尤爲虛疎也。且弓子,古則體廣。今則雖大角,其體甚狹,發矢則似猛,而夏月霾雨,易爲折毁。如此之弓,不可用於戰場,此亦可改造也。且兩界軍士,夏月則其立番,每以十日相遞,至於冬節則長赴防,頗爲勤苦。其祿俸,在前則以米題給,今者如司勇之祿,則只以木緜六匹折給,不無怨望云。臣意,如歇處軍士則猶可減俸,江邊軍士則別令富實爲當。」右承旨尹仁鏡曰:「在昔年豐之時則已,今時則穀貴,果江邊軍士祿俸,與戶曹更爲磨鍊,以米題給爲當。」上曰:「所啓之事,皆當議于該司,而處之。」

○憲府啓前事,不允。諫院啓前事,傳曰:「李光軾果爲有武才之人,而西北有邊報,其可遞差。餘皆不允。」

○傳曰:「前於內藏,搜見《西征記》及《北征記》。在成廟命許琮西征時,選軍馬之事及請停疏箚與征討首末,無不備錄也。大抵,前古之事,在今可見,今時之事,在後可見也。今時之事,不得已擧兵問罪,其以滿浦生變之初及其尾末之事,竝詳悉謄錄,以備後考。」

4月12日[编辑]

○癸丑,傳曰:「禮曹判書許硡,今以巡邊使下去。雖卽來還,終付以征討之事。禮曹,凡祭享事及贊禮之任,客人宴享事緊,長官不宜久曠,須於今政,閑官換差。漢城庶尹林畯,亦以巡邊使從事官下去。庶尹,非如他司之職,乃聽訟事務之任。林畯亦可閑官換差也。且咸鏡道觀察使曺繼商,箇滿在今月二十日後云。後日非不爲政事也,但今有兵事,所當預爲擇差,其於今政遞之。政府參贊一員有闕,亦當塡差。」

○司憲府大司憲洪彦弼、司諫院大司諫韓承貞等合司上箚曰:

國家遠猷大慮,必資大臣以謀畫之。論已定矣,議旣斷矣,固不可沮搖以間之也。西鄙之事,大臣之議,旣已審矣。遣重臣詢問,不容不爲也。第以西鄙,自驅逐以後,人物死傷者過半,愁慘悲冤之氣,至今未絶。繼以有滿浦之變,不啻使命之紛然,繫來拿致,前後絡繹,一道驛路,爲之騷然,郵騎致斃者又半矣。新節度使行邊不月,新監司又到滿浦,江邊列郡,疲於支待,民已病矣。魚川無騎,盡騎大同馬,大同亦難支矣。朝廷不擧一事,而西鄙之疲弊,已至於是,豈不寒心哉?今巡使之行,正値農月,其所帶從亦多。以過半困弊之郵騎,其何以支之;以列郡飢困之民,其何以供之?輟耒鋤、望行塵,蹙頞告病者,處處皆是,其可乎哉?朝廷遣詢問之意,反至於是耶?古者,帝王於害穡事者,不敢有絲毫之加焉,愛而不傷;撫而不勞者,以民力於農,歲有秋、民有食然後,事將可擧矣。農失時、歲無秋則民麗已去,將何以爲國?國家於西鄙,旣命其人措置計慮,雖在於是,宜無所不至矣。竢秋穀熟,驛路少蘇,民亦得粒然後,可以遣矣,今則恐非其時也。當大臣請遣詢問,睿鑑難之者,已洞照西鄙之弊矣。今臣等之敢啓者,亦豈無所見?伏願殿下,更與大臣,議而處之,國家幸甚。

傳曰:「前者議得大臣,全數命牌。」以此箚示之曰:「當初,予意亦以謂:『巡邊使農月往來,徒爲有弊而已,故令更議則又以爲可遣,故將欲遣之。然今臺諫之啓,亦豈偶然?其更議。」

○政府、兵曹、備邊司同議啓曰:「巡邊使之行,其細瑣之弊,臣等非不計之也。然不得已遣之,故前已議啓也。征討之事,彼道之人,或以爲速擧;或以爲徐緩爲之。朝廷之議,大抵彼道之事,不可在此遙度,凡防禦及軍馬、兵食,預爲措置之事甚多。如此等事,豈能以文字間,盡爲書送乎?必須下去巡審而來後,可以議爲也。在古則年雖小歉,不以此爲拘。如李克均長在邊方,且世宗朝,節度使以二相之人差遣。萬一於秋成擧事,而今不下送則必未及措置也。臺諫之意,必以平安一道,委任曺閏孫也。然豈以一閏孫之言,盡爲取信乎?臣等之慮,無過於此也。」傳曰:「當初予意,以巡邊使之行,農時有弊,故亦再議之也。昨日巡邊使引見時,聽其所言:『今雖下去,凡事非可以獨斷,當與監司、兵使同議爲之。』云。若與衆同議,而爲則此亦不可謂無弊也。臺諫上箚,豈無所見?恐於臺諫之外,又有議之者。今者,大臣則以謂:『不得已下送。』云,臺諫則亦如彼啓之,自上未知所從也。如此搖漾未定,則巡邊使亦不知定往與否也。予意,曺閏孫在常時則可,今有邊事,可依祖宗朝遣二相之例。但巡邊使,待秋成下送何如?若以爲事急則卽授曺閏孫之職而下送,亦何如?以此二意,議啓。」

○鄭光弼等僉議再啓曰:「祖宗朝,金宗瑞以二相,八年在邊,以其人才兼文武,故如是爲也。許硡於朝臣中,有計較之人,然曺閏孫所爲之事,許硡必不能爲;許硡所爲之事,曺閏孫必不能爲也。遠朝之事則未可知也,以世宗朝見之,其征討也,有都元帥,而又有副元帥焉。副元帥則以先鋒入征,以有計慮之人捍後,而主號令。今臣等欲送許硡者,非必於今年定欲入征也,其可爲擧否,不得已在必巡審,故啓之也。自上之意,若以爲,秋來可以下送,而且不必於今年擧事則雖在今不遣,亦可也,此在上裁。」傳曰:「邊將被殺,上下痛憤之心,豈可極耶?若兵、食有餘則所當卽爲征討也。昨日巡邊使亦云:『雖有痛憤之心,必使兵、食裕足然後,可擧。』云。其於秋成往審,而更議擧事當否,而爲之甚當。」

○傳于洪彦弼、韓承貞等曰:「巡邊使下送事,議于大臣,而待秋成發遣,此意知悉。」

○吏曹以韓亨允、申公濟、金謹思擬咸鏡道觀察使望以啓,上以御筆,書李誠彦於望單子而下曰:「吏曹之意,未可知也。予意以爲,此人有武才云。今方有邊事之時,甚合咸鏡監司,故特命爲之耳,然未知何如?且韓亨允、金謹思、申公濟,合於參贊、判書之任。參贊、判書,不可以人物乏少,久闕不塡也。雖不能備三望,可以此人推移,其於參贊、判書二望,各擬二人以啓可也。」吏曹回啓:「李誠彦非徒臣等以爲合當,朝議皆然。但以資給不足,未敢擅擬耳,上意允當。」

○以申公濟爲議政府右參贊,李誠彦爲咸鏡道觀察使。

○日暈兩珥。

○京畿朔寧、麻田郡雨電。

○平安道平壤、定州、宣川、郭山、嘉山、順安、慈山、三登、甑山、熙川、永柔、肅川、祥原等邑雨雹。

○全羅道靈光雨雹。

4月13日[编辑]

○甲寅,黃霧四塞。御夕講。

○憲府啓前事,不允。

○夜,風雷雨雹。白嶽鳴。

○黃海道海州,京畿富平、陽智、衿川等邑雨雹,江原道鐵原府雨雹,忠淸道庇仁、木川、新昌、鎭川、堤川等縣,全羅道高敞、興德、井邑等縣,長興、錦山等郡雨土。

4月14日[编辑]

○乙卯,弘文館副提學兪汝霖等上疏曰:

近來,陰陽不時,咎徵疊發,火旺之月,霜雹交下,黃霧晝塞。夫人主之行事,與天地流通。注措管攝,苟無闕失則天豈妄怒哉?賞罰者,天下之公也。賞不當功,不能勸;罰不當罪,不得懲。若罪同一科,施罰不均則非奉行天道至公平平之法也。屬者,醜虜桀驁,西鄙裨將,束手就死,北陬士卒,亦被鈔略。此正殿下,嚴勑紀律;明愼賞罰之時也。主將不撿之罪,西北皆同,而一則斷以紀律;一則專釋厥罪,若謂之功過相準,而釋之則見敗、獲虜,皆出鎭將,而功歸主帥,而罪坐鎭將。王者用法,何若是舛耶?補外者有老親,則不除三百里外,法也。援據法例,呈在限內,而該司慢不卽啓,旣治該司之緩則彼若無罪,反至削級。糾撿擧子,監入鎖院四館之責也。在家不進者,法所當懲,而承差祭官,出在園陵者坐罷。用法之際,毫髮一爽則下不信法,而漸致紀綱之隳,可不懼哉?身疾解官,監司移報,在古尙爾。今謝病歸家者,罪責隨至,貪戀官爵,長臥廢事者,將何以責之哉?臣等恐洿濁苟且之風,自此滋起也。文以治內;武以禦外,各適才器然後,事得其宜,可責其效,而年富有武藝者,坐嘯內郡。親民之任,固當愼擇,其視內職則頗有輕重。臺省調闕,每嘆乏人,文士外補,循以爲例,臣等恐內外輕重之勢,實有乖也。殿下克愼儉德,常懷永圖,而土木之功,數歲不止,經費之外,用度多方。宮闈之間,服飾侈麗,婚姻之際,奢泰無節。臺諫、侍從,交章論弊,非一再而已,殿下視爲尋常,尙不改度。故上下相效,競尙僭踰,誅求掊克,肆志無忌。市魁屠伯,貂加其婦,至於緣履、物價,以此翔貴;邊氓,因是流亡,至有北人爲之語曰:『寧作胡家傭,莫逢貂鼠役。』貪鄙日熾,徵科蝟興。入直衛卒,點撿戎裝,其法雖古,都摠府因爲割剝,以爲供億之費,頻日苛點,百端覓疵,遠方飢卒,傾橐應求,外人爲之語曰:『摠府山行。』此,疾痛愁怨之辭也。嗚呼!近而京師,遠而州郡,巧作色目,侵漁刻督,朝攫暮取,細大之弊,不可殫錄。民命困瘁,怨氣沸天。邦本日以凋蹙,二氣年年示異,明明上帝,仁愛人君,深且切矣。伏願殿下,宵旰省愆,刻意祛弊,下念民生之困窮;上應天心之譴告,不勝幸甚。

答曰:「近來,災變疊見、層出,豈無所召乎?上下更加恐懼修省焉。他餘事,所當留念焉。西北之將,罪同罰異,果如所言。然因大臣之言,而如是。有老親守令,限內呈狀,銓曹可理而退之,銓曹爲非,故已命推之。其守令等予欲不治,而過限之罪,不可專釋故也。親民之任,文武內外輕重,所言是也。當用人之際,更察焉。摠府之侵軍卒,其弊不無。邊將誅求貂鼠,北人怨苦,以至主將見罷,貪風可知。方有兩界邊事之時,務擇將帥,護恤軍卒,俾土兵强實,方今之急務也。」仍傳曰:「此上疏,承差祭官,出在園陵者坐罷。其時四館推考,非一二事,但其長官則以不檢下官,只命罷職。無乃以差祭出歸,而亦有坐罷者乎?其考以啓。」

○全羅道錦山、長興、長水等邑霜。

4月15日[编辑]

○丙辰,下平安道觀察使李世應啓本曰:「見此啓本,至爲驚愕,與前日元繼蔡啓本,頓殊。元繼蔡啓本則馬蹄加鐵,故爲遲留等事,皆爲發明,故其罪如是論定也。白巨鰍、李樞幷杖一百,發邊遠充軍。今此啓本則鎭撫、官婢等皆已承服,其故爲遲留之狀判然,至爲過甚。前後二啓本,太相不同,意,元繼蔡似不分明推鞫也。在今,不知從何啓本乎,此啓本,留于兵曹,待其歸一後定罪也。啓本:」臣到滿浦,沈思遜遇賊被殺形止,親自究問則鎭撫朴元同等招內:『僉使以李樞則族屬,白巨鰍則武才卓越,常時各別愛恤。去正月二十三日,聞僉使遇賊被殺,白巨鰍稱病,房內臥在而起出,僉使下處進去,以無弓矢稱云,僉使房直自手出給弓矢。又稱無米食,房婢亦以米食、藥果等物出給後,白巨鰍於僉使、軍官下處街路中,無所爲之事,而或往或來,故爲遲留、至午時,城外一里許出歸,僉使屍體相逢,一時還鎭,而日沒後,陳香岐伊追擊處追到,初更還鎭。馬蹄加鐵事,初以僉使敎令加鐵于僉使馬蹄,官奴聞變卽止。李樞則托稱軍器分給,終不出去,纔出門外,僉使屍身相逢還來。』云。官婢萬今、千年非等招內:『同日巳時聞變後一食頃,白巨鰍手執一弓,來到僉使下處,以無弓矢說道,僉使房直卽以弓一張、長片箭,手自出給。又一食頃還來,以無米食說道,又以米食一升、藥果六七葉給之。』云。「又下平安道觀察使啓本曰:」前者,彼人等或有刷還我國人民被擄者。之時。彼雖刷還而來,其拘囚野人,不放一人則彼人之心,必以爲未穩,且無價物,不得貿還云。彼若以爲:『我雖盡力刷還,朝廷則不放一人。』云,則後無歸順刷還之路,至爲未便。監司之意,亦以不放爲未便,而啓聞也。此事何以爲之?放送與否,兵曹與備邊司,同議以啓。「

○京畿龍仁縣地震。

4月16日[编辑]

○丁巳,政院啓曰:「今日啓覆,乃滿浦僉使軍官李葉、金仲堅等公事,而左議政沈貞,當作頭入侍,不得不可否。但沈貞以可否爲難,何以爲之?」傳曰:「此非如一家事,乃國家之事也,不必避嫌也。」

○受常參,仍聽啓覆。江界囚李葉、金仲堅等主將被殺時,不爲救援事,斬待時,三覆。上曰:「此公事,何以爲之?」領事沈貞曰:「臣之子誤爲而使之致此。臣則可否爲難,然今至三覆,在自上裁斷。」刑曹判書韓亨允、右參贊申公濟、同知事尹殷輔曰:「主將被殺,不盡力救之,只保其性命。其間雖有可恕之情,若爲容恕則後雖有如此之事,人皆圖生,無有力救者,不得已依律爲當。」上曰:「其依律。」典獄署囚私奴芿叱之,良女有今强奸事,絞待時,三覆,亦令依律。

○傳曰:「李葉、金仲堅等事,前者以典刑于邊方,以示邊將之意啓之。今旣已三覆,其梟首于邊方事,刑曹行移可也。」

○遣史官,擲奸于禁府、刑曹、典獄署。

○全羅道兵使禹孟善啓曰:「臣前爲慶尙道兵使時,以親老歸養,而今又爲全羅道兵使。臣之父母,居于忠淸道韓山,韓山,與全羅道地界則相連,然他道也。以獨子有年深父母,而就職未安,敢辭。」傳曰:「雖有老親,南道非如北道,時時可以來見也,其勿辭。」

○弘文館校理朴洪鱗,曹父喪,政院啓之,傳曰:「依例致賻。」

○御夕講。

○下李葉、金仲堅公事曰:「近來軍律解弛,若臨戰違軍令則所當斬不待時,不須更議,此則隨後處之,故以斬待時照律。若待時則軍律益爲解弛,予意,欲速用律。不得已待時乎?抑可以速用軍律乎?議于大臣。」

○兵曹、備邊司同議啓曰:「白巨鰍、李樞等事,見此啓本,其事與前之被罪兵使及文繼綱等事異矣,而此則情狀尤甚。前者,情狀重則其罪雖不至於死,亦有爲奴之時也,何以爲之?」傳曰:「白巨鰍等事,前於經筵大臣謂:『托於馬蹄着鐵,故爲遲留。』云,予意常以爲過甚。敬差官旣刑推其事,故已爲照律定罪也。今見監司啓本則其事干,與前所推不同。若以此啓本辭緣,改爲照律,而其罪與前罪同,不須更議也,若其罪重於前罪,而至於一罪,則所當從重論之也。然今兵曹與備邊司,同議取稟,予亦未知其何以爲也,其議于政府。」

○兵曹、備邊司同議啓曰:「平安道觀察使啓本內:『溫火衛彼人朴撒搭木等,熙川官奴撿知刷還根因及彼人等刷還被擄人,請放拘留族親,而每以嚴辭開諭而已,一不放還,似妨歸順之路。若於後日更來則何以答之乎?』臣等之意亦以爲,朴撒搭木等被擄撿知,盡力刷還,而一切以嚴辭折之,被囚虜人一不許還,則彼必失望,似妨刷還之路,果如所啓。被繫胡人內,朴撒搭木等族類及前日劉世亨刷來,林沙伊豆等族類中,擇最劣者各一人,許還,以開刷還之路,且語之曰:『頃者,滿浦作賊彼人名字,一一來告,被虜人幷皆刷還則汝等族類,亦當盡放。』以此意,反覆開諭事,節度使處竝移文何如?」啓依允。

○憲府將方好義、申景洸事,如前啓之,又啓曰:「咸鏡道,國之北門,監司之任,重於他道。自祖宗朝,必以秩高、有名望者擇遣,況今西方有邊事,其撫綏措置之責,尤重。李誠彦以其有武才,故雖經西南邊將,然踐歷不多,故人望未洽。當初銓曹擬望時,皆以秩高人注擬者,以朝廷之憂,方在是也,請速改正,而以位、望俱重者,擇遣何如?海州地廣民衆,詞訟浩繁。許淳才器,牧使不合,請速遞。」傳曰:「咸鏡道擇差事,予非不知也。李誠彦踐歷則果不多矣。然爲堂上已久,而有文武之才,議于吏曹則以爲:『朝議合當,而資級不足,故未得注擬。』云。大抵加資,非自下所擅爲之事,故自上特命,不須改正也。許淳二品之人,豈不可爲海州牧使乎?不可遞也。餘亦不允。」

○巡邊使許硡,以事目磨鍊單子入啓。一,弓矢、弓弦、倭環刀,預先漸次下送事。一,火藥、火炮、藥線,多數下送事。一,戰馬多數下送,各官分養調習,令監司、兵使,調習與否考察事。一,兩界有武才人等潛隱上來,內禁衛取才者多,防禦虛疎。潛隱上來者,一皆禁斷,本道試才啓聞後,口傳者皆令赴防事。一,平安道武科錄名人及內禁衛、定虜衛、別侍衛取才,分數不足人,幷令無遺成籍事。一,壯勇富實人,厭憚赴防,多隱於保人率丁,令節度使,詳悉考閱陞戶事。一,館軍、水軍、羅將、才、白丁、公、私賤中,有武才,或勇健能步者,令節度使,不煩抄擇事。一,平安道可用軍、馬幾名幾匹,令節度使,詳細考閱事。一,寧邊魚川驛前津、熙川宋串津、江界立石津、渭原馬尙津等處水漲時,赴防人乘馬尙船過涉,多致漂沒。令觀察使,仍朴船多數造作,過涉事。一,火炮匠二名,預先下送,傳習事。一,沿邊列郡、列鎭人民等,潛通彼人,交相買賣,仍以漏洩軍機者,容或有之。令觀察使、節度使,依前受敎,更加禁斷。不用心禁斷守令及僉使、萬戶、權管等,推考重論事。一,常時,斥候人勤苦倍他。令節度使,別加存恤事。一,江邊軍士所着甲,皆敝溥無用,須多造掩心,下送。六曹所藏,書狀、啓本紙出給,令軍器寺,造作掩心見樣,依見樣,多數精造。下三道則見樣下送兵使、水使及各官,多數分定,依見樣造作上送事。一,平安道兩營衙前中,有武才,或驍健者,詳悉抄擇事。一,彼人可可呂,去甲申年分配于南海。此人於我國之事,常時盡力爲之,彼地道路迂直及其部落,必得細知。若爲征討則必此人上來後,可以率歸,體探時,使之向導也。前者平安道驅逐時,人馬多致死傷云者,以不爲預備故也。且聞,其時强者則請諸色吏而漏落,皆以單弱之軍率歸,故致敗。至如江邊,不得爲行軍節次云。遲速間,若擧征討之事,則必須使之預知,而治裝可乎!傳曰:「單子內事及內禁衛、兼司僕取才等事,皆知道。」仍傳曰:「此事不可只議于該曹,明日三公來會闕庭,其以此議之。」

4月17日[编辑]

○戊午,御仁政殿,放文、武科榜,賜鄭希顔等三十三人;南致勤等二十八人及第。議政府,率百官陳賀。

○領議政鄭光弼、左議政沈貞、右議政李荇、左贊成淑洪、右贊成金克愊、右參贊申公濟等啓曰:「今見巡邊使事目單子,其依事目,而預爲措置至當也。」仍以刑曹疑獄公事取稟曰:「此公事,山直小成,打殺金山之事也。但皆以風聞爲之,而且無檢屍處,且恐不無嫌情發說之理也。假令取服,不可謂獄成也。反覆計之,恐其疑獄也。刑曹之意,亦如臣等之意,故敢啓。」傳曰:「巡邊使單子事,知道。凡死囚,必使無未盡處然後,處之可也。今小成事,爲啓目以啓,後當爲判付。」

○憲府啓前事,不允。

4月19日[编辑]

○庚申,慶尙道熊川地震。

4月20日[编辑]

○辛酉,上,親點閱進獻馬于後苑。

4月21日[编辑]

○壬戌,御朝講。侍讀官黃恬曰:「此云:『人君有人民焉,則有德而懷柔之。』大抵民者,邦之本。本固然後,邦寧。如欲邦寧,必先固其本;如欲固其本,必先盡懷柔之道也。近來水旱不中,連歲凶荒,畿甸之民,流離者甚多。至於兩界邊氓,徭役太重,相率流移,入於胡地。以此,邊民日漸殘弊,豈不寒心哉?」上曰:「兩界邊民,流入彼地,必有其由。若邊方守令,盡心恤民則何有如此之弊乎?常時不務恤民,故至於如此也,此在法司所當糾檢也。」崔漢洪曰:「守令非不恤民,而然也,彼道人民至少,而且無衙吏、軍士保人,雖四五人,皆役於官中。保人所失,問于戶主;戶主所失,問于保人,一身兩役,不能支當。視胡人,與父母無異,有無相資,其心以爲:『與其受吾地之苦,寧作彼地之人。』彼地則衣食裕足,可以安居。率其族屬,而漸次入歸,何有如彼事乎?國家爲設倉廩者,本欲賑濟貧民,而如兩界則其民若有不得還納,必徵諸一族,故皆不願受。且無私儲,糶糴以輸公廩,故尤喜入胡地。大抵,守令字民之道,非不至而然也,其民雖受官穀,必與隣人、族親共食,不備朝夕之資,故貧民日漸凋殘,而入歸胡地。其禁防節目,非偶然,而乃至於此,恐國家終不能禁也。前於經筵,累啓此弊,而自上每令本道監司、兵使,措置禁斷矣。然潛相流入,監司、兵使,豈能盡知乎?國家之弊,莫大於此也。」李之芳曰:「兩界之民,非徒流入,彼人皆居于城底。故我國之民,因年歉飢寒,率多傭役于胡家,朝夕之供,專賴於胡人。雖幺小之物,必往來買賣,如此不已則不無男婚女嫁之弊也。如此爲之者,專是與胡人,居處相近,而有無相通,此弊,恐終不能禁防也。今若不爲措置而禁防則不多年間,兩界必有難事。平安道則今不至有危殆之事,六鎭則不得已尤當預爲憂慮也。」崔漢洪曰:「高嶺,巨鎭,而彼人皆於城底居生。近者,僉使累朔不赴,空曠久矣。雖有權管,其鎭之人,豈皆盡聽其言哉?請令僉使,斯速赴任。」之芳曰:「平安道驅逐之事,以彼人所居處,與我國地界最近,恐我國人民,相通親狎則流入者尤多,故欲防此弊,而爲之也。必防此相通之弊然後,庶或可也。」上曰:「依所啓,催促赴任。」李荇曰:「毛物爭相飜貿,其弊不貲。國用未知其幾何也,下人莫不爭尙國用,若斟酌減損則邊方之民,庶得蘇息,受一分之賜矣。邊將因緣侵督百姓,故邊民尤困云。彼不畏死,而流入之民,非可以法禁之也,請國用斟酌何如?」上曰:「邊民受弊之物,前亦命減矣。近來,上下多以毛物,造成弊端,至如邊將,亦有以毛物被論者,此,所當禁斷之事也。」李荇曰:「如貂皮服飾,雖不着之,有何妨害乎?須痛禁,使下人毌得服用,則庶無如此之弊也。」上曰:「此在法司,所當糾察。」上顧謂李巙曰:「貂皮,士大夫之妻,不可一切禁之也,細民則所當嚴禁。大抵,邊將多數齎來,故自然廣布,而至有如此之弊也。若邊將斟酌則豈至於此哉?」李沆曰:「臣於書生中,亦爲殘劣,全不知兵務,而冒受重任。且自在職之後,兩界又有重大之事,一日未敢安心。但因自邊方來者及京中武班之人,而問之,平安道軍馬疲弊,大擧則勢難爲之。然今國家受辱莫甚,不可置而不問。且其部落形勢,非如敵國,而地界亦不甚隔遠,其相距或有一二息程者;或有一二日程者。元繼蔡亦來言:『雖不得大擧,姑以輕兵,只持乾糧,乘銳入征,先以識路者爲向導,見可而進;知難而止,如是爲之則彼人亦不得寧息,邊方之人,如出一口,而言之云。』且彼人所居,非如大都,而無城郭,或二十餘家;或三十餘家,作屯聚居入征之路,必多岐,若輕易大擧則雖不見敗於胡人,平安道騷然一空,弊莫大焉。幸如此小擧,而侵掠則國之所損者小,而彼必不得寧息矣。此言之是非,未可知也,邊情如是,故啓之。」李荇曰:「邊將與兵曹,乃其職任,故固當如是啓之也。然後日之事,不可不計也。如彼爲之,而終能措置則未知其何如也。但輕兵累擧,亦豈無見敗之理?弊甚不貲,不可以一二人之言,輕動,在上處斷之事。朝廷之意則以爲重難矣。」上曰:「邊將被殺,豈有如此痛憤之事乎?若兵、食有餘則孰不欲卽爲征討?兵、食不足,固不可輕易爲之也。若擧事則其終至於大擧,廣採衆議,而爲之可也。」李沆曰:「自上特遣經筵官往問之事,彼豈不知,而沈思遜之爲宰相之子,亦豈不知乎?彼必自知所犯,若終棄而不問則恐彼人,益其輕我之心矣。且曺閏孫,初以六卿擇遣,其注意重矣。然其下去之後,別無啓稟之事,朝廷亦無下問處置之事,似爲未穩。今旣授任而歸矣,當下書問其邊鄙之事,而使廟堂大臣,斟酌而處置也。閏孫之懷,朝廷不得知之;朝廷之意;閏孫不得知之,是豈國家委遣之意乎?甚爲未便,故啓之。」李荇曰:「巡邊使下去有弊之意,臣等非不計也。但以必下去然後,邊情可得知之,而朝廷之意,邊方亦庶可得知矣。征討之事,不可必於今明年間定爲也。」上曰:「彼殺邊將,豈不預爲設備?若入征則當及其未備,而掩擊也。但今則夏月,起兵爲難,不可爲也。」李沆曰:「彼人皆以草屋而居,燒之以火,勢亦不難云。大擧則爲難矣,武士之志,皆欲輕兵入擊也。」崔漢洪曰:「西方有變,非特今時爲然,自前已然。前者彼人,於各鎭堡、水上水下,擄掠我國之人,至一百三十餘名而去,其後亦無問罪之擧。今又於歸順往來之地,至殺邊將,問罪之師,不可不擧。巡邊使亦旣慮有弊,而不遣也。今雖不遣,有兵使及監司在焉,凡預爲措置之事,當卽下書,而巡邊使則待秋而下遣爲當。若每以年凶,不問罪則我國徒爲受辱而已。且雖大擧,徒於國家有弊而已,彼地無用武之處。若以輕兵入征,則庶可以雪恥矣,其所措置之策,宜當下問于兵使也。」李沆曰:「如此等事,皆可問于兵使也。」上曰:「初欲下問,而以巡邊使下去,故不問也。今已巡邊使停行,果可問于兵使也。」

○傳于右議政李荇、兵曹判書李沆曰:「西鄙彼人討擊事,予意則前已盡言之。但邊事,予不得細知之也。然生變如此,若卽爲入擊則所當出其未備、而擊之,若徐爲之計則姑待數年,遵養時晦,使彼人解弛然後,大擧入征可也。我國入征之意,彼若知之則必爲預備。其意以爲:『今秋不得入征則必於合氷時,待合氷猶不入征則必於明春入來。』如此計料則事不可爲矣。其征討遲速,或以大擧;或以土兵入擊等事,依兵曹判書之啓,下書于平安兵使,問其便否可也。朝廷之議則前已盡聞之,但恐又有外間之議。其令武班人,勿論東西班堂上,郞官,以征討遲速,或以土兵;或以徵兵入征便否,各書其意以啓何如?非可以一從其言也,慮或有可用之議,且欲知群情耳。」李荇、李沆回啓曰:「上敎至當。廣問可也。」

○傳于政院曰:「西鄙征討之事,令問于東西班、武班人者,非欲盡用其言也,欲知衆議,而言之也。其以五品以上,知邊事之人議之,而各書所懷以啓。」

○御夕講。

○憲府啓前事,不允。

○平安道節度使曺閏孫開拆,滿浦之變,近古所無,問罪之師,不容不擧。但兵難遙度,其征討遲速,或大擧;或以本道兵入征便否,卿其商度,急速馳啓。

4月22日[编辑]

○癸亥,傳于政院曰:「明日於宣政殿,欲爲燭刻庭試,其令文臣,專數入侍可也。試官則以右議政及兵曹判書爲之,注書則依前例,出假注書亦可也。且二十七日國忌後,欲幸成均館,行爵獻禮于文廟。禮畢後,明倫堂聚館、四學儒生全數,燭刻製述,時散官不與焉。此意,預言于禮曹,令擇日可也。」

○聽啓覆。承旨柳灌啓典獄署囚良人朴玉千,其父朴玉山衣襟,扶執揮置,拔劎事,上曰:「此乃其父自訴之事,而綱常重事也,其依律。」

○傳于左議政沈貞、左贊成洪淑、右贊成金克愊、判尹金璫、工曹參判金謹思、戶曹參判孫澍、吏曹參議尹止衡、禮曹參議柳仁貴、刑曹參議崔世節、兵曹參知金璇今以啓覆,來會賓廳。曰:「李葉、金仲堅事,當初邊將,臨陣而卽行軍令則可也,而此則隨後推之,故取服,而以斬待時照律。然犯軍令事,何可待時也?他餘死罪則不得已待時也,今此犯軍令之罪,亦爲待時,而秋分後施行則邊人皆必謂:『犯軍令之罪,何若是待時乎?』云。且於李葉等之意,亦不無僥倖之心,以爲或有得生之理也。宋仁剛事,前亦議之則有或以爲,不須推鞫,而卽當用律云者。但以死罪,不取服而遽置極律,未穩,故不果耳。李葉等必欲待時則邊方將士,皆以爲緩,而且於兩界,不得示軍令之嚴矣。予意則待時未便,梟首事,旣已議之,大臣亦已知之。其待時之議,乃守法而言也,但以軍法見之,似乎緩也。今方推鞫,置之死罪者亦多。若其待時則恐軍令,尤爲稽緩矣,其更議以啓。」沈貞、洪淑、金克愊、金璫議:「近來,軍令果爲解弛也。如擧事於西方,則必如是爲之然後,軍令得以嚴肅矣。但此事,當初邊將,當卽以失律行刑,而不爾,故旣付之有司。故取服而至爲啓覆,依常律,待時爲當。此意,前者已議啓之,更無他意。」金謹思、孫澍、尹止衡、柳仁貴、崔世節、金璇議:「旣付有司,取服照律,而至於三覆,所當待時也。但此則其所犯,軍令也,當以軍令罪之。且將欲擧事於西方,不須待時,使邊人,知其軍令之嚴矣。臣等意則如此,在自上裁斷。」傳曰:「議得事知道。」仍傳于政院曰:「李葉等事,旣已付該司,取服照律而啓覆,其守法而欲待時者,甚當。但今若擧事於西方,則軍令不可不嚴。今見議得,其議不一也。今日不參政府堂上及判中樞、曾經政丞與六卿等處,其令更議而書啓。」

○下政府及曾經政丞與六卿等議曰:「大抵,京外將士,不知軍律之嚴肅。若良將則凡事必於軍中,卽以軍律斷之也。李葉、金仲堅等則隨後推之,而旣爲照律啓覆,故以待時議啓矣。初旣如是議啓,故今又以改其初議爲難也。以他群議見之,以爲不可待時云者亦多。今雖待時,只隔一二朔矣。予非必欲不待時也,但以李葉、金仲堅等常時則以將帥事之,而及其遇難,不知有軍律,爲保身之計,而走避不救,是,手足不能捍頭目也。罪在不赦,況今西方將有征討之事,軍令不可不嚴,其依軍令,而不待時可也。」領議政鄭光弼議:「金仲堅等旣已取服,固無生道。然待時之文,明載律文。且去秋未遠,雖待時行刑,未爲晩也。」領中樞府事李惟淸議:「金仲堅等事,已推考取服,而以斬待時,照律,似緩。犯軍令之事,豈可苟同平時,待時處之乎?邊方之民,不無疑惑,正如上敎。宋仁剛事,無可疑之端,不須數多栲問。此事,人情憤鬱,所謂:『大夫、國人皆曰,可殺者。』也,不宜待時,又不必取服,一從軍法,明示天威何如?」判中樞府事張順孫議:「金仲堅等事,旣以待時照律。今若以緩時,改之則恐法不信也。況秋分,只隔四五月乎?」吏曹判書孫仲暾議:「近來軍政,至爲解弛。沈思遜遇害時,金仲堅等不盡力救之,罪已極矣。犯軍令事,豈可待時?軍律不可不嚴。」戶曹判書尹殷輔議:「大抵,犯軍令死罪者,登時斬之,法也。金仲堅等則其推鞫,在事往之後,故取服,而以軍律擬斷矣。旣已取服,而照以斬待時則依律處決,似爲未緩。但近來軍法解弛,故仲堅等自犯是罪。若不明示軍法則人不知戒,後必易犯,況金仲堅等推雖在後,旣犯,卽軍中斬之之罪,不須待時,且梟其首,以爲後戒,未爲不可。」兵曹判書李沆議:「金仲堅等主將被殺時,走避不救,已輸其情,一依律文固當。然今當邊鄙有事,軍政亦不可不嚴。金仲堅等必欲待時,則軍律恐爲解弛也。」禮曹判書許硡、刑曹判書韓亨允議:「金仲堅等旣照以律,而斷不待時,似乖聖人法天之意。但近來,軍政解弛,邊釁已開,當嚴軍令,以肅邊之心。仲堅等忍視主將被殺,而逃避偸生,朝野所共憤,不宜用以常律。」工曹判書趙元紀議:「金仲堅等當主將遇害時,恝視走避,死有餘辜。不待時斬,徇于邊境,以警其餘則兩界軍卒,咸知軍令之嚴肅,而皆有死長之心矣。」

4月23日[编辑]

○甲子,上御宣政殿,親試文臣庭試桃源暮春、赤壁泛舟、西湖玩月、洞庭秋晩、洛陽詠雪,乃御題。 ○政院以李葉、金仲堅等梟首承傳草,入啓曰:「李葉等所犯至重。當初,所當卽斬,而不爾,故付之有司,照律。然不可以常律罪之,故命不待時,行刑。但只令彼道之人行刑則恐爲尋常,請發遣義禁府郞官,監刑,以示國法之嚴則於聞見,快矣。」傳曰:「此承傳云:『知有其身,不知有將。』此似只爲沈思遜而言也。大抵京外將帥,不知軍令之嚴肅,其以此意,幷入承傳可也。」

○傳于政院曰:「今日文臣庭試,乃欲爲勸勵,而爲之也。堂上、郞官,所當一時爲之,但前者爲較藝之議,故未果爲耳。中原,常以我國爲文獻之邦。若華使,能文者出來則其爲接待之道,不可不預習。近於宣政殿,亦以文臣堂上從一品以下,爲刻燭庭試。」

○文臣庭試優等,賞賜有差。居首尹溪加一資。

4月24日[编辑]

○乙丑,傳于政院曰:「征討方略,令兵曹,問于知邊事武臣等以啓,而兵曹只啓其應問人名數,其方略則至今不問,而書啓,此必遲緩而爲也。且予欲知各人之所懷也,若令各在其家,而書呈則知文者則已,不知文者,必借書於他人,或聞見他人之議,而書呈。若然則甚未便,兵曹卽令聚來,知文者則卽令書呈;不知文者則以郞官問,而書啓可也。」

○傳于政院曰:「一應衣冠軍士類,有取才者則無遺書啓,無取才者,在京中則當下番;在外方則當番,抄其能射者,書啓事,言于兵曹可也。予將欲爲觀射。」

4月25日[编辑]

○丙寅,上出五言律詩題五首,而下,檀溪暮春、商郊聞鶯、柯亭照月、巫峽秋晩、滹池滿雪。三公啓曰:「題意多有未曉,敢稟。」

上,下《詠史》詩曰:「考之於此則可知矣。」

○庭試優等堂上文臣,賜給有差。其首,大司憲洪彦弼,熟馬一匹、阿多叱介一坐。

4月26日[编辑]

○丁卯,議啓武臣摠四十有八人,同知中樞府事金瑚議:「西戎殺邊將,固當急擊雪恥,而時勢則有未易也。賊徒作賊以來,疑我突出,日以候望,隱其妻孥;藏其財産,相救之約;設險之計,無所不備,若見我軍,必有隱伏之計。雖擧萬衆,不見一虜而還則非徒勞衆,亦貽譏於彼矣。近日,建州書契出送,豈無意歟?且江界囚胡在焉,尤不可開示擧事之端。本道軍糧儲少,擧大兵往還,又有守禦將卒倍前,則恐有倒廩之弊。然則關西之重,非獨山戎,如有不得已用兵,將無所措,此亦計之失也。不限日月,審探虜情,山川險易、道路遠近、住居多少,無不的知後,乘其時勢,以黃海防卒,守其城,而本道勁卒,分道掩擊,事必可成。」行大護軍柳湄、僉知中樞府事李菤議:「古人與敵國相持,勢不可兩立。用兵之後,防禦諸事,必倍於前,江邊軍卒不可不預備。如不得已,春夏之間,彼人男女耕田出野,只抄本道輕兵銳卒,分道掩擊,似可爲也。」海豐君李菡議:「大兵不可輕擧,姑以本道兵,來年三四月間,分道入擊爲便。」雞林君崔漢洪、同知中樞府事李之芳議:「巡邊使在京,凡入征節目措置,往復之間,自至於稽緩,今年之擧,恐未及也。抄軍揀馬,以待明春,擧師似當。但本道軍馬不實,軍糧亦不敷,勢不宜大擧,他道兵馬,略抄入征爲當。」漢城府左尹沈順徑議:「臣意以謂,待其豐稔,軍餉周足,鍊器敎卒,先抄本道軍卒,幷選京中驍勇軍士,探彼險易,乘機大擧,未爲晩也。今則彼虜自作釁端,慮其征討,亦必設備,不可輕犯。」同知中樞府事金錫哲議:「平安道,近年以來,饑饉荐臻,民不聊生。驅逐之後,癘疫熾發,民物死傷,烟火蕭然。今又有滿浦之變,使命往來不絶,驛路騷然,馹騎疲困。今巡邊使之行,雖從簡便,迎送支待,其弊不貲。三農失業,民不安息,難可以擧大事。許硡旣受巡邊之命,宜以其人,仍除方面之任,與節度使曺閏孫,商確可否;斟酌事機,出入城堡,備審虜情及秋草未枯,分道襲擊,焚蕩廬舍,蹂躪禾稼,使失冬備,計之得也。今秋如是,而使不得安業,虜意,必以爲不復來擊,備我似緩。明年四五月間,抄發黃海精兵及京中勁卒,出其不意,大擧致討則戎虜可擒;國恥可雪。」五衛將申玉衡議:「孤軍憤兵,兵家所忌。又時有利害,初秋草密,胡馬至强,冬深則我軍不能耐寒。辛亥之征;甲申之驅,皆用冬節積屍者,皆凍傷。明年三四月,草長日暖,我國軍馬,盡用才力,而彼胡當此兩月,馬牧于山;人耕于野。乘其不意,分道掩擊則虜不得脫,明矣。臣爲義州牧使時,點閱軍馬,能射者僅三十餘人,而餘皆名籍而已。巨鎭猶如此,況他小鎭乎?其後癘疫死者,至於數千,軍額之減,可知也。下三道勿論閑良,武才卓爾者,多不過四五千。令該曹預先精擇,幷其本道軍馬,又令本道守令,皆以諸將可當武臣,差下,一將所管軍人,多不過二十餘名,將勇則兵强,自然之理也。或云:『兵强食足然後,乃可伐。』此則大不然。若待兵、食皆足而動則期以十年,未可必也。或云:『孤軍襲擊以爲利。』亦非萬全。設令得捷,狗偸之術,非帝王之事。」訓鍊都正元彭壽議:「待七八月,禾穀未斂之時,擇精兵,分道掩擊,焚蕩廬舍;蹴踏田禾則彼人失業,我亦有資糧,此,良策也。軍卒則只用土兵,如曰不足則擇禁軍可用者百餘名及黃海道可用軍士,若干諸將,亦可量數下送矣。」兼五衛將安智議:「臣意以爲,徵兵滿萬,不如召募數千。黃海、平安兩道守令之有武才,堪爲將帥者,數不下四十餘人,兩道兵强馬健,以應召募者,亦令本郡守令,爲副將;節度使爲主將,於水上水下屯置,三四農事之隙,分道幷進,更出迭入則焚不及救;竄不及匿,勢必自困。兩道兵力若不足,則侍衛驍健禁軍,量宜抄發,京中及畿甸良家子弟有武才者繼之,則可以足用。若擧大師則非徒不獲一醜,恐損國威。」僉知中樞府事尹任議:「彼部落尙强,不可以期月討也。令本道精兵迭出數擊,使虜先困乏力然後,擧大兵致討則不數年間,虜必自困矣。」訓鍊院副正李長吉議:「師期遲速,自有其序,輕擧則易窘;猶豫則失機。隆寒盛暑,不可興師,盛暑則弓力易解,阻漲亦慮;隆寒則積雪沒馬,烈風墮指,人馬或多殞斃,雖不至殞斃者,亦不能極弓馬之技。草木茂密之時,潛遣候卒,先審道路遠近;山川險易,而扼吭之峽;要截之路,亦詳諳察。八九月間,積雨旣晴,水落灘淺,草不枯、雪未下,弓勁馬健,士氣倍常,當此時,出師似便。兵之多少,亦不可畫一,盛張兵勢,以示國威,此乃擧兵問罪之經法也。遠方之兵,卒迫徵聚則人馬盡疲於中道,難以赴敵。雖不得大擧,本道之兵,亦足以致討,點檢本道兵數,以較部曲之額,如有不足則加抄黃海道精兵,以備其缺,似便。」儀賓府都事權秀議:「今者問罪之擧,不可孤軍輕進。只抄本道兵,慮或單弱,黃海精兵、京中新取才人及武科錄名人,竝皆預抄,使治戎器,當於八九月,弓勁馬肥之時,分道入擊爲當。」司僕寺判官盧公佐議:「虜自殺我邊將,備我之謀,何嘗一日忘也?必於要路,百計設險以待之,孤單之卒,不慮其後,輕趨遠引,脫有不幸,反遭其害,豈惟一時之辱?將貽萬世之恥。自古復讎之擧,必經營積歲,期於萬全。爲今之計,莫若休其兵力,優備軍糧,待三四月,雪消之後、雨水之前,分道以進,責其犯我之罪,大示國家之怒而後,擇人任將,堅守我鎭則庶幾邊境得安矣。」掌樂院僉正林畯議:「今此征討,所謂問罪之擧,不可只以本道之兵,輕進也。夫分道掩擊,在精不在多,然無大軍在後則士卒之心,必生疑懼。雖未大擧,京中及黃海道竝抄精兵,以壯軍威,霾雨旣霽,木落水淺;弓勁馬肥,八九月間,入討似便。」訓鍊院習讀官李海議:「兵出有名,不可不速討。然冬夏興師,兵家所忌,八月新穀未收,九月則所當進討。只用本道兵,分道竝入則軍勢單弱,國威不振。不得已合黃海之兵,以壯軍聲,事必萬全。所過險阨之地,留兵先據,多設疑兵,大軍則去賊穴二三十里作陣,設伏四方,分遣步騎驍勇者,衝突斬獲,焚蕩廬舍,又遣援兵十餘里,使聲勢相接;鼓角相聞,賊人聞大軍至,勢不當鋒,必於要害處邀擊,雖不得利於賊穴,必斬獲於此,大兵回還,自無失亡之患。非大擧,無以示威。」

4月27日[编辑]

○戊辰,傳于政院曰:「於成均館行酌獻禮後,殿坐于明倫堂,令儒生製述則有若試場,宗、宰及儒生,不得供饋也。儒生試畢後,殿坐于下輦臺,依大射禮例,將士、儒生、宗、宰、竝皆供饋可也。」

○傳于政院曰:「前日巡邊使許硡引見時,許硡謂:『平安道軍卒,自經驅逐之後,極爲疲弊。其祿俸,以緜布換給,至爲怨望,請復以祿給之。』其時承旨亦云:『戶曹已據平安節度使啓本,而爲公事。』云,而迨不見,故言之。大抵土兵,必令有實然後,可以有爲,如是疲弊云,至爲寒心。今者年凶,未知其終可以祿給與否也,然今姑給之,使之蘇復。此意,其言于戶曹。」

4月28日[编辑]

○己巳,御朝講。命遞咸鏡道觀察使李誠彦,因臺諫啓也。大司諫韓承貞啓曰:「文廟酌獻禮後,令儒生製述,最是盛禮。但外方儒生,聞製述之奇,方此農月,有儒名者,皆爲搖動,此事未知何如。」上曰:「文廟行酌獻禮後,以時居館、四學儒生製述,欲令勸勵,非欲爲取人也。果外方儒生,希望取人,不無搖動,宜速下諭而止之。」承貞曰:「近以西北道之事,收議後,又令知邊事武臣抄啓後,收議等事,爲軍機之事,不爲宣布,故臣雖居言責,不得詳聞。大抵,國則大事謀及卿士;謀及庶人,博採衆言,而自上決斷,至爲好矣。但兵曹之抄啓,多駁雜之人,至爲不當。側聞,有以輕兵入征之奇,此非帝王萬全之計。彼人旣作大罪,一二年間,必不忘防備矣。近見,國事無紀綱,邊民不畏法,凡事必先漏通,故朝廷動靜,彼人無不知之。今此輕兵入討之議,彼若先知,而設備則必爲受辱。古人之所以今夕作計,明曉馳赴,敵亦不知者,謀畫、指揮,皆在於將帥故也。今以單弱之卒,輕入彼地,而萬一國事一失,則後無更爲之事。此,自上與大臣,所當詳度而處之也。」上曰:「所啓至當。前者,兵曹判書李沆。以輕兵入征之事啓之,右議政則以爲不可。近者,下問征討方略于武臣者,非欲盡用其策,欲知群議,而取其長也。」金希說曰:「輕兵入討,有若草竊,非帝王聲罪致討之擧也。」韓亨允曰:「用兵大事,知邊事武臣論議,極爲擾亂。以此,廟算亦不定,至爲不當。」上曰:「在昔成宗朝北征之事,亦出於不得已而爲之。大抵,兵,凶器;戰,危事。在今問罪之擧,朝廷所當愼重,而爲也。」韓亨允曰:「許硡下去巡邊後,可與大臣議爲也。但今被囚野人言:『前日作賊輩,在於不遠處。』云。放其被囚者,使之捉致其一二人,則雖不用兵,亦可以示其國威。且如此之事,當委任一人而爲之,若人人,皆爲是非於其間,則爲事之人,亦不知所爲。」

○傳于政院曰:「來初三日,欲爲觀射,而以方物封裹,未果爲耳。然於其日,欲以未出身南行朝官,命試官,爲庭試於殿庭,其令禮曹,捧甘結。且此在古所無之事,偶一爲之,而欲於一時爲勸勵也。」

○傳于政院曰:「前者,兩界軍民祿俸,有以米題給之事,今亦依《大典》,以米題給則彼軍士等,雖不得親受而去,以其所有,易其所無,市裏人雖似取利,然非一人得而食之,許多之人皆得以貿食。然則於市裏,亦必穀不貴矣。兵使旣以祿俸題給事,爲公事,許硡亦以是啓請,軍民情願亦如是,其以米題給。此當限其蘇復間,以米題給便否,其招政府郞官,議于政丞以啓。」

○平安道觀察使、節度使同議單子曰:

臣等到滿浦,究問沈思遜遇害之狀,心實痛憤。蕞爾醜虜李如弄巨、李莫只、李里應仇知等,本以無名之虜,號令諸胡,非如王山赤下、李童兒之比。只率七八十餘名,賊殺邊將,若刈草管,自近古以來,未有如此之變,國家之恥,何可勝言?問罪之師,不得不擧。第緣本道驅逐之後,人馬俱困,加以癘疫死亡亦多,歲又連歉,糧餉不敷,勢難卒擧。又待士馬之精强,年歲之豐稔,徐興問罪之師,以殲兇醜之徒,此萬全之策也。然兵精、歲豐,不可期以歲月,而雪國之恥,終無日矣。頃因逃來唐人與泰川甲士劉世亨所告,而料賊多寡;度道遠近則其屯傍近炊烟之數,不過七八十餘戶,又無峻嶺大川,去滿浦纔二日程許,而其他耶雷江所啓部落,亦皆一二日之程,軍馬往還,不出四五日矣。當於五月月明、草長時,分道入討,第恐有阻水之患也。彼虜居于近地,自知罪惡,而待秋收穫,移據險阻則雖欲往征,不惟徒勞而無功,再辱於醜虜,亦不可不慮也。非獨此賊,茂昌來居彼人,群黨日盛,隨逐旋還,漸至滋蔓。耕穫我土地;漁獵我山川,表裏相援,謀我日深。群胡效此繼起,益肆憑陵則邊氓之患,將不可勝說也。臣等之意以爲,八九月之間,木幾脫;霖雨已霽,時値秋收,人畜散野。抄邊鎭勇士數百人,合精兵二三千,分四五道,潛師渡江,去賊家二十餘里許,駐軍馬、度賊勢,冒夜而入,直擣其穴;放火炮、火箭,焚燒廬舍,一時揮擊則賊魁之首,可致於麾下,而國恥可雪;國威可張矣,如此則彼人之意,自以爲大兵已擧,無復疑意,而旋聚各屯,放意而居。胡俗,歲時與元月之望,聚集隣屯沈醉,不虞之時,又擧大兵,嚴加國威則蜂屯小醜,莫敢輕侮,而不復來巢近傍矣。此非獨臣等鄙懷、妄算,實邊人之群情,請議大臣處置。

4月29日[编辑]

○庚午,傳曰:「昨日平安道兵使、監司同議單子,下該曹則該曹自當爲公事,不須秘密也。」

五月[编辑]

5月1日[编辑]

○辛未朔,日食,雲陰不見。

5月2日[编辑]

○壬申,世子還于東宮。

○御夕講。侍講官元繼蔡曰:「凡政事,獨斷於己則思慮或有所未及;一於人謀,而不留自斷則又有搖漾未定之弊,必反覆與衆,共虞度之,衆論旣定則更又紬繹心思以斷然後,大小之事,庶無過差矣。常時軍國大事,所當謀及卿士,與大臣商議,而以廟算定之,則誰曰不可?頃聞,西征之事,幷問于武班四五品以上。此所謂博採衆論,可謂好矣。但此武臣等非更事之人,若用於爪牙之任則可矣,如此大事,不可以其言決之也。」上曰:「恐思慮有所未及,故令議之,而欲示于大臣也,非欲以必用其言也。」

○憲府啓曰:「頃者政事之際,銓曹注擬之外,屢有特命。宰相之職,自上特命,不可謂無例,然特命頻數,豈盡合於物情?雖不一一枚擧,恐自此待賢之器,猥賤士。不勸勵,而後日之弊,亦難救矣。李誠彦,當初授其加資者,專以咸鏡監司,而監司之職旣遞,不可仍授其加也,請速改正。」諫院啓曰:「南行庭試,近古所無之事,非今急務也。且其中有意於學業者,國家有科擧取人之時,固無遺材之弊矣。且不可以詩句文辭,盡知其賢能也,徒爲廢事,而紛擾於闕庭而已。此非如儒生之例,亦不關於勸奬之道也,請速命停。」傳曰:「以屢爲特命啓之者,必是,愛惜官爵,其意甚當。但此特命之事,自前久不爲也。宰相於經筵啓之曰:『以愛惜官爵之故,而不爲特命,故宰相數少。』云。堂上官,必有特命然後,可以陞用矣。今者人物數少,銓曹注擬之際,每爲破東補西。自上若不特命則宰相之人,無陞品之時矣。然不可每爲特命,亦不可每不爲也。李誠彦以無踐歷,故旣遞監司。改加之事,予亦非不計也。但此人乃親功臣,今旣爲宰相儀章,而遽改不當也。南行庭試,近來所無之事,非不知也。他日可爲科擧,而出身之事,亦非不知也。但南行官,出於仕路則必廢其本業,故欲使勸勵,而不廢。大抵文、武之士,所當各治其所業,而不廢。且觀射時雖非武科出身者,亦令試射之時有之。此亦偶一爲之耳,有何妨焉?以詩句、文辭,不能知其賢能云則當矣。然是乃勸勵之事,不允。」

5月3日[编辑]

○癸酉,臺諫啓前事,不允。

○是日,命以『言行,君子之樞機。』製賦試,南行別坐吳謙居首,命賜書冊一件。

5月4日[编辑]

○甲戌,遣知中樞府事韓效元如京師,賀聖節。

5月5日[编辑]

○乙亥,忠淸道槐山、淸安雨雹。

5月6日[编辑]

○丙子,御朝講。同知事洪彦弼曰:「臣以腐儒,不知軍旅之事。但近見下情則皆以爲:『今明間,當擧西方之事。』論說紛紜。大抵,謀議重事,豈專委武士乎?自古謀國者,皆曾讀書大臣也。且今西鄙之事,乃鎭將失道自取之也。非極大變故,而紛擾莫甚。前者欲罷備邊司者,非偶然計而啓之。凡所議之事,大臣不知,而備邊司頻煩聚會,國家統令,至爲煩擾矣。兵曹只掌其軍士多少,而有所當爲之事則爲之,如此大事,何能獨斷爲之乎?大抵,國家大事,當委諸大臣,而彼地道路迂直,與夫虜情等事則可以召問於武士也。昔在成宗朝,年運豐登,而倉庫充溢,然許琮北征時,我國之人死傷甚多,只爲耀兵而還云。今者年少武士,喜國有事,謀議紛紜,皆以爲可卽入擊云。國家連歲凶荒,而有此擧則恐不得禦其外患,而反致內事之不能安靜也。須當徐觀年運之豐稔,而爲之可也。」持平黃憲曰:「謀議國事,乃大臣之責,而近見,武臣四五品以上,皆命議之,彼人等豈有經歷之事?只可以任事於邊方,而與之謀議國事,則未知其於事體何如,以此武士等皆以爲:『我可以謀國之大事也。』如此紛紜,至爲未便。且該曹則只聽其大臣之議,謂某事可爲則爲之,豈可專爲獨斷乎?頃者,平安道兵使、監司同議書啓單子,只啓下兵曹。兵使、監司以其所懷上達,是非間,當問于謀國大臣,而視爲例事,只下兵曹,於事體亦恐有妨也。」上曰:「頃者以征討方略,下問武士者,非欲用其謀議也。近於經筵,大臣議其征討之事以爲:『知邊事武臣,皆當知之。』故欲廣問群情,而定其可否於大臣也。征討之事,果旣議于大臣,而已出巡邊使,當委任其事,不可輕議而輕擧也。且兵使、監司同議單子見之,則皆朝廷已議之事,而無別爲之事,故只示于大臣,而不令更議也。」彦弼曰:「臺諫不知邊事,而每爲是非於其間,是亦不當也。然以入侍,故啓其所懷也。大臣不得見信於人君,是皆自取之也。然自古帝王及祖宗朝,則待大臣如蓍龜,幸於其間,不能盡爲取信之事,人君待之之道則不爲不信也。故每事,皆自大臣議之然後,國事定矣。近者,人人皆曰:『邊方之事,我亦知之。』皆欲議於其間。巡邊使下送事,大臣旣已議定,而今當農月,弊甚不貲,故臣等啓請停行,是亦大臣之議,似爲不行也,然巡邊使之事,所當斟酌之事也。」上曰:「備邊司,果古之所無也。今雖設之,凡事皆與大臣同議而爲之。且大臣言:『平時則設立,而如此有邊事之時,不宜罷也。』故不罷也。」彦弼曰:「備邊司革罷則大臣當獨專其任,故大臣以此爲嫌,而不敢請罷也。且備邊司官員,猥多。臣意,不知邊事者,亦間於其間也。大臣所不知之事,備邊司先爲議之,於體統,甚爲不是也。」正言宋純曰:「收議于武臣之事,司中亦以爲不當,而啓之。近來議論紛紜,人皆以爲:『我能知邊事。』於國體,甚爲不當。備邊司,與兵曹同議,然備邊司所爲公事,兵曹郞官亦或有不知者,專由掌之者多,故如是,至爲未便。」上曰:「邊鄙之事啓下則備邊司先爲公事而後,報于政府,果於事體,似不當也。然累議于大臣:『則今方有邊事,不可罷也。』云,故不罷耳。」

○傳于政院曰:「今於經筵,臺諫以邊方公事,啓下于該曹及備邊司,而不先示大臣,爲未便。常時邊報公事則下于該曹,或備邊司,該司所當爲之事,則該司爲公事啓之,有或報政府之事,則報于政府而爲之也。且備邊司事,皆以爲未便。但常時則設立,而及其有事之時,罷之未便,故不罷耳。且邊報公事來則當啓下于該司乎?當先示于大臣乎?何以則可乎?其僉議以啓。且平安道兵使、監司同議單子啓下兵曹,而兵曹啓云:『請議諸大臣。』然其單子內辭緣,則皆朝廷已議之事,而無別爲之議,故只令示于大臣,而不爲更議也。且雖有可議之事,待巡邊使往還後,議而爲之也。然臺諫亦以此言之,予之意亦以爲,兵使、監司以其所懷同議,而啓之,但在此知之而已,不更下諭其可否,則兵使等必未知朝廷之議,而不快於心矣。其公事施行與否,當爲下諭乎?令兵曹爲公事,行移乎?待秋成,巡邊使下去時,言而送之乎?以此意,其招政府郞官,令議于大臣以啓。」政院僉議回啓曰:「如緊急大事則當卽問于大臣,而爲之也。其餘常時例事,則啓下于該司,而該司自然爲公事,報政府矣。」傳曰:「知道。」

○下宋仁剛獄中上疏于政院曰:「此疏內云:『有事干,請拿來而推閱。』云。今雖推其事干,無更改之事也。但云:『若事干人拿來,憑閱明辨則死而無悔。』云。此乃已入死地之人,其事干,當拿致而推閱乎?其問于禁府以啓。」政院以義禁府意,啓曰:「宋仁剛請推其事干者,欲發明不追擊之事也,然其罪則輕也。自府時方推問者,乃主將被害時,走避不救之罪也,其律則重。今欲自明其輕罪,請推事干,雖得發明,不得免其重罪。且置其重罪,而以輕罪,推其事干何如?」傳曰:「走避之律,重,而不追擊之律,輕,不可以枝葉之事,拿推事干也。上疏還入啓則當啓下禁府,如是則禁府自爲回啓。」

○政丞啓曰:「平安道兵使、監司同議單子,此乃兵機事,非兵曹所獨爲公事。政院以『巡邊使下去後,同議爲之事,爲書狀下諭。』爲當。」傳曰:「啓意知道。」仍傳于政院曰:「依大臣所啓之意,下書諭之。」

○忠淸道結城雨雹。

5月7日[编辑]

○丁丑,兵曹、備邊司堂上等同議啓曰:「平安道巡邊使旣出,而時未定發行日期,故巡邊使不知某日下去,有不得已所當前期措置之事,而時不爲耳,請下去日期,須速預定。且平安道兵使、監司同議單子亦以爲:『八九月間,當入擊。』云,此必詳聞邊情,而言也。若不得已八九月間入擊,則巡邊使下去後,必不得上來,此處之事,當於未下去之前,盡爲措置。巡邊使下去,詢審邊情,而有今年不得擧之勢,則當更上來,若於今年爲之,則非徒防禦等事,凡彼處所當措置之事,亦不可不預爲也。若定其下去日期,則請以七月初旬間定之。此非徒兵曹、備邊司之意,大臣亦以爲然。前者驅逐時,其日期,在此則皆知,而不預諭本道,故凡事未及措置,而至如行軍等事亦窘急,不得爲節次,以此,人馬多致凍傷云。如此大事,所當預定爲之,故敢啓。」傳曰:「定其行期,依啓爲之。」政院啓曰:「以兵曹、備邊司同議啓之之意,請召巡邊使而言之何如?」傳曰:「知道。」

○以尙震爲世子侍講院弼善。

○江原道江陵雨雹。

5月8日[编辑]

○戊寅,聽朝啓。

○忠淸道德山、稷山、禮山、新昌雨雹。

5月9日[编辑]

○己卯,京畿通津雨雹,大如鳥卵,積至半尺許,二日不消,禾穀損傷。龍仁、仁川、陽智、高陽及忠淸道保寧、鴻山、舒川、韓山,黃海道白川、江陰、松禾,全羅道茂長、泰仁、興德雨雹。

5月10日[编辑]

○庚辰,京畿楊州、交河雨雹。

5月11日[编辑]

○辛巳,江原道寧越境內,秋牟田落蟲,口紅體白,大如三眠蚕;小如二眠蚕,盡食根莖,勢漸熾盛。

○御夕講。侍講官吳潔臨文曰:「此篇乃成王命君陳,往治東都,誥命之辭。以周公所爲之事,繾綣告之,纖悉備俱,君臣之間,所當如是。今者,受重任出外,如監司、兵使拜辭時,宜當引見,其職所當爲之事,必以誠心下敎,而遣之則受命而往者,亦必用意於其任。如此則非但上下之情交孚,遠行之臣,得見天顔,亦必感勵矣。近來,廢引見之禮,似爲未便。臣見,反正之後,凡所施爲,莫不明正。此,無他,人遭亂政,如自膏火中出,德化易洽,而上亦勵精於初服也,今則漸不如初。古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臣恐聖上,有初無終,在今之時,尤當勵精。且近者,數御夕講,而罕御朝講。是以,大臣、臺諫入侍之時少,須當數御朝講,以接大臣、臺諫。」上曰:「朝講非不爲也。或爲朝講、或爲夕講、或爲朝夕講,相間爲之,近日則果不爲朝講。接待大臣、臺諫則有所補益,所啓至當。各道監司、兵使,非不引見。近日,慶尙監司朴壕拜辭之日,適不視事,故未果引見,其餘監司、兵使,皆引見也。」

○御夜對。檢討官崔弘濟臨文曰:「此言:『項籍時年二十四,才器過人,力能扛鼎。』是,言其壯勇也:『劉季愛人、喜施,其意豁如。』是,言其寬仁也。項籍則百戰百勝;劉季則百戰百敗,而其終成敗有異,此,無他,古人所謂:『剛强必死,仁義王者也。』且今者邊事已出,鍊兵積穀等事,尤當倍加措置,我國日漸減耗,至爲可慮。高句麗時,唐師來攻安市城,高延壽、高惠眞,倉卒之間,收得十萬兵馬以救之。新羅金庾信,伐百濟時,亦以六萬兵馬用之。當此之時,三國鼎峙,壤地褊小,而軍額猶尙如此。今我國家,若不得已興師問罪,則十三萬兵馬,豈易得乎?雖發擧國之兵,亦不可得其六萬兵矣。臣近日,下鄕見之,甲士、別侍衛則取才軍士,故或有能射者,正兵則非取才,故率皆不能射之人也。且外方人,厭爲正軍,而以保人爲便。以此,奉足則有才力者多,而戶主則皆無才力。非但如此。至於內禁衛,作散而居鄕者,亦或有厭於從仕,而欲爲保人者多。正軍如此殘弱,若擧事則以如此戶首,用之何處乎?令兵曹,行移于各道,戶首、奉足試才,保人若有才力者則陞爲戶首;戶首若無才力者則定爲保人,揀擇爲正軍,以備他日之用,似當矣。」參贊官兪汝霖曰:「軍士事,兵使、監司自當措置,然亦未得詳知,有如此之弊。大抵,各道軍士,有保人者蓋寡,軍額雖多,率皆單弱,其苦倍多。幸或一二軍士,得率保人,然京中米價踊貴,故侵虐保人,倍加徵索。以此,一度上番,保人不堪其苦,盡爲逃散,固當立法,逃避者痛治其罪。然類皆投隱豪强之家,未易搜括,軍士日就單弱,不可不慮。且旅外正兵雖多,皆不精强,此,無他。軍名煩夥之故也。」上曰:「兵務精,不務多。我國軍士雖多,果皆不實,然不可輕易變改。戶首則殘弱,保人則强實,果爲不當。此則兵使自當詳察,而爲之也。」汝霖曰:「軍士保人逃亡則侵督切隣,其切隣亦不堪其苦,而逃散。以此,絶戶,流亡者頗多,誠非細故。當行移各道,搜括也。且下三道漕軍則有保人,水軍則無保人,勞苦倍甚。前則其立番,一朔相遞,今則分四番,六朔相遞。以此,水軍皆厭憚,而樂爲漕軍,下三道水軍,日就減耗,此亦不可不慮。臣意,漕、水軍,合爲一體似可,然亦未知其何如也。」

5月12日[编辑]

○壬午,御夕講。

5月13日[编辑]

○癸未,巡邊使許硡啓曰:「今聞傳敎之意,但此事,臣亦非以爲當大擧也。若以本道兵爲之則三四千軍士,亦可抄得於江邊也。然若剽掠則雖止二三百名,猶可也,若欲示其國威則雖至爲略擧,當不下三四千兵馬。彼道軍士中,能射而可堪爲諸將之任者,必不多,可堪爲諸將之任者,不得已以在此者下送也。此非如徵兵八道之例,只欲以京外錄名人,在京者則在此試擇;在外方者則在外試擇,使之預知而治裝耳。聞,己亥年尹弼商西征時,軍士則皆以其道之人抄率,而諸將則皆以在此之人下送也。今臣雖往見,非必於今年卽擧也。若於早晩間擧事則必如此爲之。彼武士等一定其心,乃預爲治裝也。去辛亥年入征時,則從事官自五月下去,而試取矣。今則爲征討之事,人皆知之,而且非如聚會軍士作急抄選之比,必不至於紛擾矣。故臣計此,而書啓矣。然何以爲之?敢更稟。」傳曰:「以此重任,旣授於卿,而卿之啓請,於巡邊之道,亦得矣。但或大擧,或以本土兵,入征之事特未定,而先以錄名人預令治裝,則人心搖動,而必至於洶洶矣。予意,巡邊使下去,而與兵使、監司同議,而征討日月,若在近則以此意,啓請試擇,若日月在遠則上來而議之,稟其措置之事可也。今若使預爲治裝則恐其紛擾,故下敎此意耳。平安道軍士,若止於三四千餘名則以何軍士,分道入征,而且以何軍士,留防本鎭乎?大擧則不得已當徵兵,而今年則凶荒太甚,非如辛亥年間也。兵、食與征討之事,所當詳議于大臣,而爲之。辛亥、己亥年則軍糧軍卒,俱爲有餘。故不計後弊,而易爲擧事矣。且其自五月遣從事官,試擇軍士者,預知入征之日故也,此則不定其日期,而只以三四千軍士,欲示國威,恐未能也。若欲張皇國威,則不得已以一萬餘兵,分道而進,又以守其本鎭然後,庶乎可也。且彼人多謀,不無衝東擊西之弊。若只以三四千兵入征,不能守其本鎭,而又爲受辱於彼地,恐損國威。卿將此意,議于大臣而啓之乎?此則未知也。予意則如是而已,卿其往還後,更議爲之,似未晩也。」許硡回啓曰:「此事不別議于大臣也,但爲諸將之人,預當抄定,故啓之。彼道軍馬疲弊,今年內擧事與否,未可知也。若往見,而有不用他道之兵,只以土兵驍勇者,入征之勢則不得已啓稟,然如此爲之則其往來之間,事恐稽緩,故如此啓之。且臣自受重任而後,一刻未安於心。往者驅逐之時,凡事秘密爲之,故軍士等不得預知而治裝。以此,凍傷死亡者多矣。今者啓意,專爲此也,物論亦以爲:『當使預知,而治裝。』云。且非如徵發之事,而似爲無弊,在平時所當爲之事,故敢啓。今承上敎,亦當,故此一條,改付標以啓。」以不用事付標。傳曰:「知道。」巡邊使單子內:「問罪之師,不得輕擧。然而令武士等須赴征之事,預先治裝,以一其心爲便。今京外武科錄名人及兼司僕、羽林衛、內禁衛取才入格人及未入格人等,令兵曹,姓名及居鄕、接豦,詳悉開錄輸送,而更爲試擇,外方居生人則令各道節度使,親自試擇,錄籍以啓。」 ○領議政鄭光弼、左議政沈貞、右議政李荇啓曰:「近來,時令不順,四五月之間,連有雨雹之災,又有雷震之變,此,臣等不職之致,曾欲來辭,而煩瀆未果。今又聞之,則通津縣雨雹,而二三日不消,禾穀亦爲損傷云。此乃非常之變,臣等在職,至爲未安,敢辭。」傳曰:「近來災變,非止此也。自卽位以後二十餘年間,災變無歲無之,此予不德之故也。三公則屢爲遞代,尤不可以此而責免也,勿辭。」光弼等又啓曰:「災異之作,無非臣等之所致。自上寅畏之心,恒存不解之意,臣等固已知之,然遇災則固當益致其敬矣。今者觀稼之事,亦不可不爲,但旣有災變,而未經旬日,當靜處,以致寅畏之誠也。觀稼,非徒未便於遇災之道,今方日候極熱,恐於上體,亦勞也,待秋爲之甚當。且成均館酌獻禮,乃是人君盛事,故不曾來啓,然今年凶荒太甚,民生乏升斗之儲,各司下人供奉之艱,至爲哀憫。儒生雖以略禮供饋,然儒生之多,至於二千,豈無其弊?是亦於遇災修省之道,似不當也。且以祖宗朝見之,必禾稼豐登之歲然後,酌獻于先聖、先師,供饋儒生,而使之醉飽也。今則旣已年凶,又有非常之變。且非如宗廟祭享之事,退行於秋成,猶可也。且聞,臺諫亦以供饋之弊,啓之云,此豈偶然乎?今方有邊事之時,災變又如是,今者視學,恐非其時也。自上臨幸則不可以常時庭試之例,賜其書冊也,不得已當別用恩數。然則在遇災修省之日,尤不可爲也,請自上斟酌何如?」傳曰:「觀稼乃春省耕、秋省斂之事,人君所當不忘而爲之事也。故初欲於十九日,酌獻禮後爲之,漸次退日,而至於炎熱則恐未可爲也,故欲於十五日爲之。今聞大臣之啓,果爲至當。此非汲汲之事,停之可也。酌獻禮事,成均館在此不遠,故欲爲之。但視學而試製儒生,則果不可以常時庭試例爲之,不得已或直赴殿試。且以前例見之,亦有卽爲放榜之時。今則爲式年未久,而且有天變,所當靜處而修省,停之亦可。」

○李荇仍啓曰:「尹倬成均館同知,今爲開城留守。尹倬精熟於實學,今赴外任則專掌敎訓者無矣。尹倬常時有病,故不差事務之地,而專任成均訓誨之事。雖或有以病不仕之時,儒生輩就其家,而受業,朝官之人亦就,而質疑焉。除拜官爵之事,啓之似難矣,然留守則雖非此人,亦必有可爲者,訓誨之事,非尹倬不能也,請遞留守,而仍任。」且以《輿地勝覽》修撰堂上望單子入啓曰:「洪彦弼雖大司憲,此非常仕之任,故敢書啓。」傳曰:「尹倬出爲留守事,予亦非不料也。但此人,常時有病,成均館則勤仕之任,開城府則閑地,故落點。今聞所啓,果當,其遞之。洪彦弼事,知道。」

○忠淸道靑陽、鴻山、天安、沃川、淸風、石城、扶餘、懷德等邑雨雹,丹陽雨雹、雨土。

5月14日[编辑]

○甲申,日暈。

○同知成均館事申公濟啓曰:「成均館,專以敎誨爲主,其任至重。若實學不能精明,則固不能堪任。臣自少,只治科擧之業,而不務實學。其後累爲外任,而尤不致意,故不精熟實學,不合於重任,不能堪任,而冒處爲難,至爲未安,敢辭。」大司成黃孝獻啓曰:「成均館,敎誨重地。臣於經書,本不精熟,冒處未安,故曾欲來辭,而以微官,惶恐未敢耳。今適同知來辭,故臣亦來啓耳。成均館雖有他堂上,然其敎誨之事,大司成專掌爲之。職任至重,冒處至爲未安。且臣之爲此職,已經年,日月亦久,請遞臣職,而以經術精明者爲之,則於國事亦好矣,敢辭。」傳曰:「成均館同知、大司成,敎誨之任,果至重矣。今朝廷可當此任,亦非一二人,而昨日,右相以尹倬爲可當敎誨之任,請遞開城留守,故已命遞之矣。同知及大司成,旣以爲可當,故擇授矣,其勿辭。」

○政院啓曰:「近有視學之命,故外方儒生,雖令毌得上來,今已雲集京師。今又有停寢之命,彼儒生等今將發歸,不無缺望。頃者,南行人亦已爲庭試,幸於早晩,命官爲製述則當及未散歸之,前爲之彼儒生等,庶得觀光而歸,敢稟。」傳曰:「視學事,大臣以有災變啓之,又以爲:『若親幸試才則不宜賞之以物,不得已當用恩數。』云,故命停之。命官試製事,予亦非不計也,但儒生等旣諭其毌得上來,而希望恩數,坌集京師,今若又爲命官試製,則是啓後日希望恩數,爭來坌集之路也。幸於後日,以居館儒生,不時計圓點爲之則庶乎可也,今者爲此外方儒生,而命官試之,則似乎不當也。」

5月15日[编辑]

○乙酉,諫院啓曰:「聞,昨日政院以『外方儒生多集京師,命官試製事,啓請。』云。命官試述事,乃自上不時特命爲之事,非政院所當擅啓也。況前者,以時居館儒生及四學儒生,令製述,而外方儒生則行移于各道,勿令上來事,已有傳敎,政院不顧自上傳敎之意,如此啓請,至爲非矣。在近密之地,不可如是開端,請先遞後推。」傳曰:「政院,果以不當啓之事啓請,今之來啓甚是。儒生製述之命,出自于上。政院雖啓之,不可遽以是爲之也。前者,外方儒生勿令上來,而儒生等希望恩數,乃敢上來,今若更命製述則是啓後日希望之路。故政院之啓,不爲施行。近來,屢欲視學,而不爲,故如是啓之。此乃無情之事,不須遞推也。」諫院啓曰:「政院啓請之事,上敎以爲:『無情也。』若有情則豈但以遞推啓之乎?雖曰無情,在近密之地。纔有傳敎,而乃敢如是啓請,大失事體,不得已先遞後推也。」傳曰:「政院,果只爲公事出納,而儒生製述之啓,不當也。然無情之事,不須遞推。」

○以尹倬爲兼同知成均館事,崔仲洪爲開城府留守。

5月16日[编辑]

○丙戌,御朝講。正言李澯曰:「政院啓請製述之事,上敎以爲:『無情之事,遞推過矣。』設若有情則豈但以遞推啓之乎?常時命官製述,乃自上特命爲之之事。若自上未及計料之事,則政院所當啓稟,如此之事,非所當擅啓也。況當初以視學後,只令時居館、四學儒生製述事傳敎,而外方儒生,勿令上來事,已爲行移。雖或有上來者,朝廷豈以此搖動乎?政院不顧傳敎之意,如此啓請,非其所任,請速遞推。」領事沈貞曰:「諫院之啓當矣。但前者,臣等因辭免詣闕,而酌獻禮及觀稼之事,當此有災變之時,似未便,故啓之,而卽命停之。其時,臣等在賓廳,與承旨語曰:『各司以酌獻禮後,儒生供饋事,貿易沙器者,絡繹於沙器所。且以東郊觀稼事,起坊里軍,修治濟川亭道路,至爲紛擾。』云。今此命停之奇,政院所當速捧甘結,而諭之也。大提學右相李荇。亦曰:『外方儒生雖令毌得上來,聞盛禮之事,而豈有不來者乎?』初聞儒生之數,一千五百餘矣,厥後更聞之則至於二千餘人云,其或製述與否,政院所當速爲啓稟云。政院必聞此言,而啓之也,臣等亦爲未安。政院之啓,有何情乎?」上曰:「政院,果以外方儒生坌集京師,稟其命官製述也。南行朝士,亦旣爲庭試,雖令製述亦可也。但前者,臺諫以有弊啓之,毌得上來事,已爲行移。雖有不從行移,而上來者,予親幸文廟,而製述則固當不分京外,而命製也。若別爲外方儒生,而製述則恐益啓後日儒生希望恩數,冒來之路也。當以時居館儒生,計圓點爲之則可矣,今則不可,故不爲耳。政院之啓,有何情乎?」貞曰:「儒生等雖勿令上來,聞盛禮之事,則孰有不來者乎?祖宗朝亦有外方儒生如此多聚則爲試製之時。政院之啓,必聞大提學之言,而啓之也。」上曰:「外方儒生坌集則視學,而爲別試可也。若無端而只令製述則似不當也。」掌令黃允峻曰:「如此之事,大臣啓之則當矣。政院則只出納王命而已,如此啓請,後必有弊,不可開端。司中則時不議之,諫院之啓至當。」澯曰:「微小之事,自上若未及計料則當啓稟。此則乃自上特爲之事,非政院所當啓也。」允峻曰:「近來言國家之事者甚多。至如邊方大事,爲不爲間,大臣議之,而自上亦依大臣之言,而爲之當矣。備邊司、兵曹,謀議紛紜不一,至於五品以上武班人處,亦爲收議,此皆失其國體也。此人等使用於邊方則可矣,豈可使之謀議國事乎?必須與大臣決定,而堅定上意可也。謀事者多,而大臣雖有所言,自上亦或有不用,故大臣以言事爲難也。」貞曰:「近者收議于武臣等,故臺諫如此啓之,然議之於衆,而斷之於己,此乃謀及國人之意也。且以備邊司論議煩多,故啓之。然前亦設立,而方此有事變之時,革罷不當也。故旣以不可罷,啓之也。南袞在時,侍從亦請罷之,而袞以不可罷爲言。臣則以白面書生,遭遇昇平,不知邊事,而今授重任。在祖宗朝則李克均、許琮等長在邊方,備諳邊事,故幸有大事則如一家之事而爲之,今者備邊司,非以爲一從其言也,幸以論議來于政府則臣等所未知之事,可得以知之,是亦得矣。洪淑前則不知邊事,雖見邊方公事,莫知所爲。自經備邊司堂上以後,得知邊事,自言曰:『自經備邊司後,稍知邊事,備邊司雖有之,固無妨。』云。凡邊事,兵曹自可措置,然兵曹堂上,亦未必皆知邊事。若委備邊司,而使之謀議可否,則必如己任,而爲之矣。兵曹所未知之事,問諸人而後,爲之則必多有未及爲之事,備邊司雖不革罷,當矣。頃者,鄭光弼亦曰:」備邊司,人雖以爲未便,然非一從其言也,必報府後爲公事,有何弊事?但以備邊司爲冗雜,而議論多出,故如彼啓之。然有可議之事問之,而斷自朝廷,非以一從其言也。「澯曰:」備邊司,平時亦旣設立,而今當有事變之時罷之,未知何如也。「貞曰:」凡邊鄙之事,亦可命牌而問之也。然每爲如是則闕內至爲紛擾,設備邊司而爲之,似不擾亂。況如此有邊事之時,罷之甚爲不當。「上曰:」近日西鄙之事,大臣與兵曹之意,各異。故欲廣聞武士之議與朝廷議之,而令各書所懷以啓,此非收議之比也。大抵國事,人人皆欲議之,似未可也。備邊司常時旣已設之,而至於有邊事之時革之,不當。「允峻曰:」臣之所啓,非獨指備邊司也。以政院亦啓其不當次之事,故以爲未便也。近者,雜議紛起,故大臣以言爲難。如此大事爲不爲間,須與大臣一議,而決定,不使雜議紛起可也。兵曹,如調發軍士則所當專掌爲之,至於決大事則不可擅便啓稟。近者,柳尙齡上疏,視如黃石公秘記,而秘密挾持,故大臣等亦以爲,該曹當自爲之,而不建處置之策,自上當爲斟酌。「上曰:」平安道巡邊使下送事,前者,備邊司及兵曹啓曰:『大臣亦以爲,七月當下送云,須及七月初旬間,下送爲當。』故已依啓矣。但見平安道啓本則似有旱災。農事豐歉,未可預知,竢見秋成,而下送何如?時未與大臣議之,予意則如是耳。「貞曰:」擧大事則弊之有無,豈盡計之乎?然以其慮弊,故前月欲送巡邊使時,從事官、軍官等亦以二三人從簡望定,而命以秋成下送,故不往矣。若於明春間擧事,則不得已斯速下送可也。「允峻曰:」平安道,近來驛馬凋弊,魚川道尤甚。一使命之行,以一道之馬終始帶行。巡邊使下去則一行騶從,必至倍多。常時兵使巡行,皆以軍士之馬抄發,一經巡行,軍馬致斃不下十餘。以此,軍士多至逃散。巡邊使下歸則兵使、監司,必皆入歸。然則雖聚一道之馬,不足矣。且聞,巡邊使今雖入送,無益矣。「貞曰:」若擧大事,非巡邊使則不可爲也。今旣差出,凡事所當委任,而爲之也。小小之弊,若皆在此遙度,則巡邊使雖下去,無下手處,而不得措事矣。以祖宗朝事見之,當擧大事之際,細瑣之弊,不爲盡計也。必須巡邊使下去然後,凡事皆當籌畫,而處之。兵使曺閏孫,亦以六卿之人差送,非不可爲也。然必以巡邊使特別下送者,邊情與軍糧等事,欲使酌量而處之耳。若計其小弊,而不送則事終不得成矣。決定大事,則當委任巡邊使然後,庶可得以成功矣。「李澯曰:」沈貞所啓至當。旣已差出巡邊使者,欲以專付西鄙之事也。爲與不爲,當委任,使之計料而處之。但農事荒稔,未可預知。且平安道之弊,非但驛馬也,以民戶見之,不多年間,其凋弊消縮之戶,已三分之二矣。其餘存者,亦豈有富實者乎?醜虜旣殺邊將,國家之辱甚矣。事在早晩,不可不擧兵問罪也。但朝廷處置,必須商度時宜,以爲萬全之計耳。今者根本斲喪,一至於此,若輕擧而根本益喪,則後雖欲擧事,不可得矣。如此之事,請與朝廷,反覆商確而處之,以爲萬全之擧。「上曰:」歸順野人,殺我邊將,其辱甚矣。若兵、食有餘,卽當問罪。以兵,食不足,故不能爲耳。征討之事,爲與不爲之間,必巡邊使下去然後,自當爲也。果待秋成,下送似當。或擧大兵,或以土兵爲之之事,雖未可定,但本道之兵不如古,而至爲殘弊,恐未可以此擧事也。若大擧則年運凶荒,亦恐有大弊也,其可爲與否,皆在巡邊使所當斟酌,而爲之耳。「貞曰:」今者,特遣巡邊使者,農事及凡事,欲使巡審而處之也。征討兵馬,不可以南方不習之兵爲之,不得已用本土之兵也。且雖大擧,彼地險阻,無用武之處。若分道入征則似可也,行軍于一處則軍馬雖至一萬,積滯於山谷間,不得通行矣。凡用兵措置之事,當委諸巡邊使,不可在此遙度。且其委任之人,若以爲不足則改之可也,不然則固當委任,使之處斷,而不可在此遙度也。若事事皆在此遙度則當事之人,無下手之地,而且無委任之意也。「允峻曰:」此事之爲不爲,自上審其時宜,與大臣共議定之可也,不可以雜議擾亂也。近來,有口者皆欲言之,似非國家之事矣。事若一定則當堅定上意,而爲之也。「澯曰:」近來、災異疊出,冬雷、夏雹,實是非常之變也。且於頃者,塵霧終日四塞。傳聞之則白岳山亦鳴云。如此之異,或是物怪,然白岳乃國之鎭山。山鳴之說,不誣則亦甚非常之災也。人雖不知,天之譴告之意則分明,而人情狃於尋常,莫自動省,有若衰亂之世,請自上更加敬懼。「上曰:」白岳山鳴之事,未及聞也。大抵天災、時變,必不虛生。且頃者,見平安道監司啓本則金同難者,以我國之人,交通唐人,踰越義州城,偸取人家馬匹云,至爲驚愕。其唐人等則欲及聖節使之行入送,而捉致金同難也。且唐人已爲無辭服招云,其處置至難,故昨令禮曹,爲公事,報府矣。今方有邊事之時,若此爲之則後弊必大,不可不熟慮,而措置也。「貞曰:」臣亦聞之,至爲驚愕。唐人所居處,與義州地境相連,故其交通甚易。但今於聖節使之行,恐未及入送也。「知事尹殷輔曰:」前則唐人不居于江邊,今則馬頭山在鴨綠江越邊。下,亦有唐人十餘戶來居。若漸次來居則終必衆盛矣。以其所居,與義州甚近,故若於合氷連陸之時,則雖爲禁抑,乘夜潛通,至如牛馬及雜物,私相貿賣。非徒此也。前者體探軍入歸時,唐人等夜間相遇,奪其軍裝而去。如此之事,赴京使行入歸時,言于遼東大人處,使之禁戢其下人。且於所居地方指揮處,幷以書諭,令禁戢管下人,則庶可無恣行之弊矣,不得已如此爲之可也。前則唐人不得侵擾於義州之境,今則或乘船而來,奪軍裝,恣意橫行,略無顧忌。當初以交通買賣事,至用刑訊,而不服如是,故公然往來,在古所無,不得已言于遼東都司,使知如是泛濫之事可也。「貞曰:」前者,有徃豆羅者交通買賣,其後連有如此之事。但前亦議之則咸曰:『上國人,來居于我國近境未便之意,不可出諸口矣。』往者,沈順徑赴京時,欲令開說來居之弊,而難於發言,故不得出諸口矣。其來居我國近境之事,若言之,而遼東大人答曰:『我國人居住,汝何以禁止?』云,則在我反無答說之辭也。且若轉聞于朝廷則亦不無致問之事矣,然則在我甚爲難處也。但言之曰:『遼東地方,近㺚子恣行之路,上國人亦多被擄,至爲可慮。』云,則彼必驚聞而答之矣。唐人居我近京之事,亦可發言也,彼若答曰:『爾國人亦擅居上國之近境,何如是爲也。』云,則其答說,亦甚難矣。今者,我國人金同難者,旣已逃入上國,而唐人等亦被拘于義州,今將押唐人而交割遼東。其時請拿還金同難,且因開說其與我國,交通買賣之事,則猶可也,不可以禁戢之事,公然請之也。「殷輔曰:」果依憑其唐人等數多被擄於㺚子之事,而開說則可矣。「上曰:」中原人居中原之地,果不可以禁戢之事,言于上國也。但因金同難之事,而言之則似可矣。「貞曰:」上國人越境作賊之事,遼東若得聞之則必爲驚駭矣,使之禁戢事,不可輕遽言之。今者,我國人旣逃入于彼,唐人亦拘留于此,若因此事,而開說則當矣。「

○上御宣政殿,引見咸鏡道觀察使成世昌。上謂世昌曰:「民之休戚,係於守令;守令賢否,係於監司,監司黜陟,不可不嚴明也。且近有邊警,凡邊鄙之事,與兵使同議,而措置可也。近來,邊方貪汚之風,亦不無矣。以貂皮事,至有被論者,卿其往欽。」

○御夕講。

○左承旨李芄啓曰:「禮曹郞官來言:『與金同難交通作賊人等入送時,請以事知通事幷入送。」傳曰:「依啓。」

○諫院啓政院事,不允。

5月17日[编辑]

○丁亥,御夕講。

○傳于政院曰:「宋仁剛受刑十餘次,而今之所推,乃詐稱追擊,欺罔朝廷事也。仁剛則自欲殞命於杖下,故至今不服耳。但沈思遜被害時走避之人,曾已定罪。今之推仁剛事,乃枝葉也。今雖發明此事,而終當以棄將走避之律,罪之也,於其公事,亦可以此判付也。但欲聞義禁府之意,而下問耳。前者,大臣、臺諫或云:『仁剛欺誑朝廷之事,雖不推之,而可以走避不救之罪,罪之。』右議政則云:『不小死罪,不取服而罪之,不當。』故命更推之矣。今若問仁剛曰:」何以棄將而走避』云則彼更有何言?必無辭而服矣。以此取服而決罪則取服易,而軍令嚴矣,其卽議于禁府以啓。「

○下宋仁剛推案于政院曰:「當初仁剛推考傳旨,乃曰:『非徒沈思遜被害時,走避不救,至於致敗後,謀免己罪,名言率軍追擊,詐飾馳報,欺誑朝廷。』云。走避不救辭緣則反爲枝葉,而欺誑朝廷之辭,似爲主意。以此幷推,故仁剛據此不服矣。若除他辭,而只以走避不救辭緣,窮訊則必無辭矣。其以今下備忘記辭緣,判付可也。」備忘記曰:「宋仁剛他餘辭緣,雖不承服,沈思遜被害時,某處歸在,而不爲救乎?以此,更詳推閱可也。」 ○諫院啓前事,不允。

5月18日[编辑]

○戊子,御朝講。獻納鄭萬鍾啓前事,不允。上顧謂領事鄭光弼曰:「聞,聖節使韓效元。中路患病,不能速去云。非以此爲終不得往,而言之也。大抵,赴京使臣,若於越江後得病,而不得往則書狀官猶可獨往,而具由奏達於中朝矣,未越江,而患病不往則不得已,以他使差出,而萬里治裝,勢未及爲之矣。差出預差,而使之預爲治裝,實差若有故則卽令入送,不然則當於後行,推移入送何如?此乃有關之事,故已令收議於政府矣。」光弼曰:「府中之員,或受由;或有故,且非汲汲之事,時未議啓矣。臣意,若不得已爲之,則不須以預差爲名,當以後行次實差爲言,而預爲差出,若前使有故則不待後行,而使之先送可也。然此非汲汲之事,府當更議而啓之。」上曰:「雖不可以預差爲名,若預爲差出則可也。」萬鍾曰:「大臣若欲啓事則所當親啓也。近來,大臣雖或有可啓之事,不肯親啓,而乃言曰:『某事則臺諫之所當啓也;某事則某人之所可爲也。』所以如此者,常時,大臣有所啓請,雖或有可允之事,而自上累爲不允,故大臣以言爲難也。近者,慶尙道監司朴壕及聖節使韓效元,皆有病,故大臣啓請遞之,而自上不允。聖節使則必以臨行,不命遞之也,朴壕亦不命遞。臣曾爲慶尙道都事,而往見,彼道山川、道路,甚爲脩阻,兩邑相距亦且隔遠,馳驅之勞甚多,而公事之浩繁,比他道爲甚,故無休息之時,而不得連日留宿於一邑。以此,雖素無疾病之人,必致生病,若有病者則終必加病矣。以近來爲監司者言之,金希壽得病於此道,而死焉,專以馳驅之勞也;申鏛年少無病之人,而亦得病,至於濱危,艱難調理,僅得差息;成雲素有疾病之人,而加病死焉。當初成雲之往也,大臣亦欲啓其有病,而請遞,以啓達爲難,故終不果也。今聞,朴壕亦爲患病云。今又遞來則往來之際,非徒公事積滯,弊亦不貲。故當壕之往也,大臣有啓請遞之,而自上不允。臣意,宰相之人相繼或病、或死,自上初雖置而不問,在下之人若有以此啓之者,則自上宜當惻然動念也。」上曰:「大臣所言,予非不爲可否也。前者,大臣果以韓效元、朴壕請遞之意,啓之,然韓效元則赴京臨行,若遞之而以他人差下則必未及治裝,且宰相之人雖無規避之意,然若以病數遞,則恐開窺免之路,故不允。朴壕非臥病之人,而乃未經監司者也。欲使知其監司之任,故不允,非以此人爲無病,而遣之也。予意,宰相之人無病者少。若以病遞之,而其爲代者亦有病,則勢不可每遞,且計其人物當否而已,病則不暇計也。」光弼曰:「臣等豈以上之不允臣言,沮喪而不敢進言乎?萬無是矣。」光弼頗有不肯辭色。萬鍾曰:「臣非以爲,大臣之言則自上不爲可否也。」光弼曰:「朴壕非臣儕輩,故其有病與否,未嘗知之。晩聞則在家時,常爲支持,而及往彼道則甚爲艱苦而行云矣。」

○傳于政院曰:「前月則雨水周足,而近日則不雨。然則今不可謂之旱也,但見日候,朝則氣候似涼,且有凄風,有旱乾之徵。禾穀方長之時,天若不雨則必至失農。祈雨祭,今尙早也,如淨阡陌、修溝壑等事,豫爲之何如?其問于禮曹。」

○諫院啓前事,允。

5月19日[编辑]

○己丑,御朝講。侍讀官黃恬曰:「此書言:『孟夏之月,萬物將成之際。斯時也,必資雨澤,而膏潤之然後,秋成可望。』云。近年以來,水旱不時,故凶歉相仍。今春,雨水適中,近見日候,晝風而夜涼,將有旱氣。今年若又不得食則民不得生,此誠可慮。祈禱末也,側身修省之事,自上預爲留念可也。大抵,一政一事,皆可以感動天地,須以爲民之誠,更加惕厲也。」上曰:「所言果當矣。今春雨水周足,而近見日候,似有旱徵。今年農事,若又不實則民必飢死。祈禱之事,果爲末也,不可以此,而得雨也,然所當預爲計慮,故昨日下問于禮官,則當更見五六日,而爲之云。修省之事,予亦寧不留念乎?」領事李惟淸曰:「古人云:『十日不雨則乃云旱也。』今月初九日下雨,而其後不雨,恐將有旱徵也。」知事洪淑曰:「外方水田,時未至於乾涸。然近見日候則夜氣凄涼,故下人恐有旱災,而皆爲憂慮矣。」特進官韓亨允曰:「不可以十餘日不雨,謂之旱也。若及於晦時,而下雨則何有害也?」上曰:「近見忠淸、全羅兩道書狀則雨水周足云,然近見日候,將有旱徵。亦安知今年,復有旱災乎?上下所當恐懼修省也。」持平金希說曰:「近來連歲凶荒,而今春則雨澤周足,故將望西成。近見日候,似有旱徵,下人皆爲憂慮。大抵,祈禱之事,乃文具末節也。自上須以感動天心之事,更加修省也。」司諫黃士祐曰:「日候將有旱徵,所當側身修省。近來,連歲凶荒,災變之作,無如今時。頃者,臣受由往于南方時,見農事形止,今春雨水適中,故皆得及時付種。近若連雨則今年田畓,皆可有秋矣。然近見日候,將有旱徵,且有雨雹之災,而邊釁亦爲未息,凡修省之事,自上當更加留念。且臣上來時,乃於京畿左道路中,各邑吏等告訴曰:『水站判官具希璟。不能撿擧格軍,而漕運之際,致令田稅之米數多偸取,雖以此事,告訴於判官,而判官反以我等威勅黜送,至爲冤悶。』云。此雖微官之事,漕運乃重事也。判官所當嚴明撿擧,而不爾,納倉之時,雖徵他米,而納之,固不如各官田稅之米,其於國用,亦爲不可。臣爲耳目之官,得聞吏等告訴之言,在所當啓,故敢達。如此懶慢之官,所當懲也。」上謂韓亨允曰:「近來災變疊臻,且有旱徵,安知不由於民冤乎?刑獄間事,所當愼恤。昨見刑曹公事,李羲武、羲精兄弟之事,有關風敎,綱常之變,莫大於此。且成氏、金氏各有告狀,而或推、或不推,是亦不可,所當幷推之事也。且當初金氏告狀,請推羲精,而今又請還勿推云,前後各異。刑獄之事,不可任意爲之,此亦不可不推。兄弟間如此之事,須詳察之可也。」亨允曰:「上敎果當。人倫之變,莫大於此。當初,本曹先推其弟者,以其謀欲陷害其兄,而且不見外祖母等事。當初成氏則以文券現納事,怨羲武呈訴,而今則反欲脫之,乃呈本曹曰:『羲武所不納文籍,立案成給,使不得後用也。』此,金氏當初告狀之時,請推羲精,而今則反欲救之,又呈本曹。本曹不許曰:『常時父子間則其父雖以不孝,訴其子,而後若欲止則猶可聽也,此則乃兄弟間事,而此公事,亦已上達,不可以呈單子,還止。』云,而不納,故金氏乃於其後,呈上言矣。大抵,此乃兄弟間乖戾之事,而有關人倫,本曹當欲畢推,而定其是非也。」

○大司憲洪彦弼啓曰:「臣於前者,累次辭避,未蒙允聽,慮恐煩瀆,不敢仍啓。然勢有難便,時未出仕,今更思之,臣之決不可在職,非一也。臺諫,元是一體,論議不可違異。臣之所言,與諫院所啓相妨,不可在職,此,一也。況同僚掌令黃允峻,前日於經筵啓曰:『諫院之啓當矣。近日,本府亦欲議論,祗以臣時爲長官,曾有異論,故未敢從諫院以啓,臣敢靦然在職,使公論屈抑乎?臣不可一日在職,此,二也。臣言非誣,實出於懇迫,請速遞臣職。」傳曰:「前於經筵,掌令黃允峻、李巙等,雖以諫院之啓爲當之意啓之,然此則欲使上,允其諫院所啓之事也,非指言大憲也。當初,大憲與大司成黃孝獻。私相論答,此則乃一己之私言也。大槪常時,臺諫於司中論議之時,雖其意初異,而卒至於從公論也。大憲,昨日雖私語於朋伴中,而今日於司中,若有公論則當捨昨日私言之意,而從此公論可也。若以私言之事辭免則私意乃張,而公論反爲抑矣。如此而予若允卿之啓,而遞之則予亦誤爲之事也,卿其勿辭就職。」彦弼再啓曰:「臣所言,雖似私言,實非私言。當初,黃孝獻以臣爲憲長,而來問于臣,臣答曰:『此事,館堂上可以啓稟也。』申公濟亦聞此言,而傳說于李荇,荇乃曰:『此事,政院當啓也。』公濟時爲成均館同知。又傳播于政院,而政院因以啓稟,大臣、臺諫之意,亦添注於其中,此,臣不可在職處也。同僚掌令二員,旣以諫院所啓爲當之意,啓之,本府自昨日,又欲同諫院啓之,只以臣爲難,而不果。且持平二員來問于臣曰:『此事何以爲之,司中亦啓之乎?』臣答曰:『我不可斷,本府僉議爲之可也。』云。臣所言,有違於公論,一司同僚中,不可一日苟容。天鑑旣已洞燭,請遞臣職。」傳曰:「大司憲辭免所啓之言,多端,若傳語答之,則中間恐或有遺漏之弊也。且大憲之意,與予意有異,當欲引見而親言之。大憲、承旨、史官等,來待于閤門外可也。」上引見大司憲洪彦弼于宣政殿,上謂彦弼曰:「卿之辭免之意,皆已知之。當初卿與黃孝獻相議之言,不爲之非,而申公濟、李荇之言,亦不爲非也。諫院之覈政院者,非以儒生試才之事爲非也,政院非其所任,而擅啓,故欲矯後弊而啓之也。卿之所言雖異,而本府之論若如此,則同議爲之可也。若於同僚間,議論不同則已,豈以私言之事,敢爲之辭乎?卿其勿辭。」彦弼曰:「臣以無狀之人,承乏累爲憲長,每用惶恐。今臣辭免,非厭憚所任,而欲爲苟免也,情有所未安,故不得已啓之。臣自成宗朝見之,外方儒生等咸以出身科第,爲志願,故國家有試擧之事,不計弊事,坌集京師,固不可遏其來也。頃者,自上有酌獻文廟之奇,故外方儒生等,不計朝廷毌得上來之令,而多聚京師。其後雖命停酌獻之禮,而近來南行朝官,旣命庭試,故朝野皆以爲,儒生庭試近必爲之,臣以亦爲然,而黃孝獻來謂臣曰:『外方儒生等欲爲觀光,來聚者多,而已停酌獻之禮,故今將落莫而還。此儒生等試才事,汝乃言官,可於經筵啓之也。』臣答曰:『此非余之所任,勢似難啓。余意,館堂上可以取稟也。』云,此實非私言,臣意,猶以爲然,故言之矣。孝獻議于申公濟,而公濟往問于李荇,荇曰:『此事,自政院敢稟可也。』公濟以此意,言于政院,而承旨等啓稟,臣及李荇所言之意,添入於其中,此甚未安。諫院之所以覈政院者,朝廷之事雖小事,所當自上爲之,而不當在下擅啓,故爲此而欲矯後弊也。臣所言,不容於諫院,而同僚亦以諫院所啓爲當之意,啓之,臣若他官則臣之所言雖如此,而猶可以就職也。臣以憲長,摠率下官,而今若不顧前言,苟合於同僚則聖明之下,焉有如此反覆之事乎?近日,執義張季文以眼疾,久不出仕,而臣又如此,司中之事累日虛疎,至爲未便。『舍汝私言,從彼公論。』上敎雖再三丁寧,然臣若就職則前後相背,而必得罪於公論矣。昨日,持平二員來家謂臣曰:『此事何以爲之?明日經筵,亦同諫院之啓,而啓之乎?』臣答曰:『我則曾有異言,今不可議論,僉議爲之可也。』云。臣,勢不可就職,請於今日,速遞之。」上曰:「予意亦以爲,雖停酌獻禮,而南行朝官,已命庭試,儒生庭試,亦可爲之。但欲只以時居館儒生,徐爲之也。政院以外方儒生幷令試製事啓稟,而予意以爲,外方之儒,旣命禮官勿使上來,而今又命官試製則號令顚倒,故不許矣。大抵,若大關之事則已,此則不關事也,豈可以此爲不相容,而遞卿之職乎?其勿辭,就職。」彦弼曰:「臣非不知更啓煩瀆也,臣之答孝獻之言,實非私言也。成均館及政院,皆得聞此言,可以而朝廷皆知臣意,今不可以違背之意,勉爲苟容也。諫院之覈政院雖欲矯後弊,然政院之啓稟此事,亦不甚非也。臣且以平日欲啓之言,達之也。祖宗朝臺諫之職,朝臣皆得爲之,故言路廣通,今則有一人獨爲之弊,幸非其人則用私智,專己權之弊,亦不無矣。以臣之無狀,亦於四年之內,得爲大司憲者四焉,每爲未安。今於六曹亞卿之中,未經大憲之職者多有之,亦可遞臣之職,而代之也。」上曰:「廣言責之言,當矣。然不可以欲廣言路,而不擇人物也祖宗朝雖南行之人,若可用者則皆爲臺諫,故言路廣矣。今則不足,而雖有可合,同列若以爲不合則皆駁而遞之。以此,不得已勢至於一人累爲也。大抵,朝廷官職,須使久任可也。臺諫數遞,豈爲可乎?若擇人物而爲之,則一人雖累爲之,亦非不可也。臺諫進退實難,況此事,非如臺論之角立也,卿其勿辭。」彦弼曰:「臣非誣言啓之也,臣之意,與諫院所啓乖違分明。今臣如此固辭,而將以何面目,更爲之苟合乎?諫官之職,雖誤爲小事,猶可取譏於百世,況此事之違異者乎?臣之苟合實難之意,自上亦已洞照,請速決定臣之進退。」

○諫院啓前事,不允。

5月20日[编辑]

○庚寅,御朝講。侍講官元繼蔡曰:「災不虛生,必有所召,人事有所失則災變作矣。是故,古人盡謹災之道,而遇災則去盛饌、損盛服,以示敬謹之意,此乃謹之末也。此書言:『齊有彗星,齊侯使禳之,晏子謂景公曰:「君無穢德,又何禳?若德之穢,禳之何益?」』此言,非徒景公之藥石,乃爲千萬世之法矣。人君爲天地百神之主,與天地相爲流通,故雖小事差失,或一念不誠則災輒應之,若側身省念,修德正事則亦可以轉災爲祥矣。以此見之,謹災之道,不過乎修實德而已,祈禱之末,豈可以回天乎?近日雨雹之災,甚爲驚愕,豈無人事之失,而然耶?自上當加省念。且今春,雨水周足。遠方之田未可知也,郊外之田,立苗頗盛,民有西成之望。近日日候,似有旱徵,下人皆爲疑懼,須自上預爲修省,而感回天心也。」領事張順孫曰:「經筵官所言至當。近來連歲凶荒,今春雨水周足,故民將有秋成之望。今以近日之不雨,下民皆爲憂懼者,以其已往之年皆爲不稔故也,請自上務修實德,而感激天心。自上躬行之然後,下人亦有所奉行也。」上曰:「近日,災變之作非一,而旱徵亦有之。刑獄之事,尤當愼恤。開釋有罪;殄戮無辜,皆是失刑。今見平安道啓本則沈思遜卒遇賊變,呼唱曰:『來射賊。』而下人等率皆走避云。李葉、金仲堅旣以走避之罪,用軍律矣。以一時之罪,宋仁剛則時未取服,以雜事幷推,故至今不服,以詐稱追擊,欺罔朝廷事,幷推故云。仁剛走避之狀,至爲分明。以走避之事,取服而決罪,以嚴軍令可也。」順孫曰:「仁剛之走避形狀,至爲分明,而至今不服矣。」繼蔡曰:「臣以敬差官往滿浦時,詢問閭巷傳聞之言,而且詳推之,沈思遜入歸彼地時,人不多往,但思遜、李葉、金仲堅、宋仁剛四人,而帶率人亦不多,思孫所率軍官、僕從數人,仁剛所率亦不過如是,而更無他人。思遜被害時事,人無詳見者,雖有詳知之人,隱諱不言,未可知也。臣見李葉、金仲堅元情則只言彼賊出來事及其人等走避節次矣。臣謂之曰:『思遜遇賊,雖不呼唱,汝等所當忘身救之。何爲棄將走避乎?』則李葉等曰:『棄將走避,乃重罪也。然此我實爲之,固當承服。』云,而更無發明之意。以此見之,宋仁剛走避之事,亦何能發明乎?」順孫曰:「『見仁剛招辭,仁剛則路西;思遜則路東,各相分馳。』云,此乃走避處也。」上曰:「仁剛之事,更無深意。其以走避,而不救辭緣推之則可也。餘詐稱追擊、欺罔朝廷事則乃枝葉也。」同知事尹殷輔曰:「當初沈思遜、宋仁剛、李葉、金仲堅同坐遇賊,思遜則射彼賊一人、馬一匹云。若於此時,仁剛不爲走避,而四人同力射之則彼賊亦愛其身,庶有却走,而無此大變矣。且思遜,非與三人同爲避走也,思遜則接戰,而三人則走避,仁剛之不救則分明。餘詐稱追擊事則雖勿推之,走避不救,乃大罪也。」順孫曰:「思遜射賊、射馬之事,問于仁剛則不知云。知而不言與不知而不言,未可知也。」上謂殷輔戶曹判書。曰:「早晩當用武於邊地也,軍糧所當措置,移轉他穀,勢亦難矣。納穀於兩界者,乃所以儲穀也。前則納之者多,而今則數少。納穀之事,已爲節目而受敎。若勢難之事則已,不然則當依節目,而爲之然後,庶無失信於民矣。昨日,平安道納穀數則書啓,而咸鏡道則不爲書啓,無奈無納穀之人,而然耶?雖納之,而已受其直,故不爲書啓乎?」殷輔曰:「兩界納穀之人,非以在京之米,輸納於彼道也,齎去雜物,販貿彼道之穀,而納之,故民間穀貴,而尤爲艱乏。以此,咸鏡道觀察使曺繼商。移關于本曹,以納穀還爲有弊,請於今年,勿爲納穀云,故姑停之矣。大抵,納穀之事好矣,然邊方守令豈盡爲賢乎?幸有如具世璋之事,則欺罔之事必多有之。且司中僉議曰:『今年若小稔則當以官布下送,而從市直貿易可也。』此則不爲虛矣。已前納穀者則從自願給其直矣,納穀而時未受直者,平安道成川、渭原等官矣。咸鏡道則今有欲納者,而本曹因監司之請,姑勿納之耳。」上曰:「兩界納穀之人,貿穀於民間,而納之則民間穀貴之弊,果不無矣。然此乃兩情相願,以有易無之事,亦不甚非矣。納穀給直之法已立則當依受敎,不可失信於民。前見戶曹公事則京倉之穀,亦以從自願題給云。此若不爲受敎則不必題給。」殷輔曰:「以京倉陳久之米,從自願題給事,前有受敎,故渭原京主人,納穀於其官,而欲受京倉之米。然京倉軍資米元數,六十八萬八千餘石,而古則儲在之數,百萬餘石,今則亦不滿七十萬餘石。京倉從自願題給,雖有受敎,軍資不足,此則不可題給也,其以魚箭銅鐵,題給可也。不然則以下三道穀,題給亦可。」上曰:「兩界軍資,多般措置可也。幸有興師之事,則軍糧爲重,不可忽也。」殷輔曰:「軍糧,不可以他條措置。本曹之議:『今年若小稔則預送官布於兩界,從市直貿穀則庶乎可也。』生財之道,不可以他道爲之也。」

○右議政李荇啓曰:「臣等以前日,以請停酌獻禮事詣闕時,臣曰:『視學事,自上初欲爲之,今雖不爲視學,而儒生試製事,政院啓稟,爲之何如?』云,而都承旨趙邦彦亦在坐中,得聞此言。其後成均館堂上申公濟來言于臣曰:『儒生製述事,欲爲取稟也。』臣答曰:『此事,當初自上判下,今不可自下啓之也。若政院啓稟,而自上命爲之則得於事體,而下亦知上之所爲也。成均館啓稟則未穩也,政院若不啓則政府當遣郞官,取稟也。』云,而其後聞,上敎以爲:『大臣若有如此所懷則何不親啓也?』云。當初臣意,亦非不欲啓也,時未及啓,而以此傳敎,至爲惶恐,敢避嫌。」傳曰:「政院啓稟之意,予初未知何如也。後於經筵,左議政沈貞啓云:『前日臣等來賓廳,議此事時,都承旨得聞之。』申公濟亦於經筵云:『此事,當自政院啓稟。』亦有如此議論,以此見之,大臣亦非不欲啓也。但視學事,自下啓稟不當,故欲使政院啓稟爲之也。當初予意以爲,此若大臣之意則大臣可親啓也,臺諫之意,亦如是。其後更聞之則大臣不爲親啓之意,乃如此,其勿避嫌。且命官製述,予亦非不計也。但外方儒生等旣命勿來,而又爲試製不可,故不爲耳。」荇又啓曰:「申公濟,以臣爲堂上,故來議此事,而公濟以臣意,議于政院矣。以臣所言之事,大司憲亦至於避嫌,臣尤爲未安,敢避嫌。」傳曰:「諫院之覈政院者,以其非任而擅啓也,此則當矣。然政院因大臣之言,而入啓之意,諫院必未之知也。且政院啓稟時,若云:『大臣之意如此,故入啓。』云,可也,而不爾。此事雖至於紛擾,亦甚不關,其勿避嫌。」

○大司憲洪彦弼啓曰:「臣不可就職之意,已盡啓之。反覆思之,決不可就職,請速遞之。」傳曰:「卿之不當辭之意,昨日反覆言之。今日聞右相之言,以爲:『以臣之事,大司憲亦至於避嫌,尤爲未安。』云。大臣亦以卿之避嫌,爲未便而言之,尤不可辭也。」

○諫院啓前事,又啓曰:「京畿左道水運判官具希璟,不堪其任,而格軍等不能撿擧,致令漕運之米多數偸取。而各邑吏等訴悶之言,反爲不聽,其所以不能堪任之實,諫官親爲聞見,而啓達,自上只命推之,今雖推之,豈爲直招乎?以諫官親聞,啓達之事,推之而後,罪之,則諫官之言,反爲輕矣。如此之人,不必推之而後,罪之也,況今方漕運事緊,請速先罷。」傳曰:「具希璟事,已於前日經筵,詳聞司諫黃士祐。之言。司諫過行之時得聞,而來啓,此,言官之任,在所當啓也。以此,具希璟已令推之。若見其公緘則可知其修飾與否也。且吏等若明言其格軍偸取某船幾許云爾,而希璟反爲不聽,則非止於罷之也。但司諫過行之時,雖聞告訴之言,豈得詳知其實哉?格軍之偸取,未可知也,其吏等自爲偸取,而如此告訴,亦未可知也。格軍誠若偸取,則其吏等當告于有司,而徵之可也。乃於司諫過行之時,敢爲告訴,此人之術,未可知也。大抵,下人之於官也,若少有不愜之心則便生致敗之計,謀之於隱然之中,況此事之現然告訴者乎?其吏等之計,未必不在於使其判官見敗也。今方漕運,其吏等必有監守之事,今不可推也。畢漕運後,推其吏等則格軍之事,必出於其招矣。然後推之,而若實則推其判官,而罪之,亦未晩也。尹世達事,亦不允。」

5月21日[编辑]

○辛卯,傳于政院曰:「點馬別監,如白翎島則秋不可入送云,故已於今春命遣矣。他餘牧場,亦當於秋來遣之矣,若濟州則海外遠地,而不得已候風入歸之地,別監預爲差出,使之治裝,當於初秋入送可也。且御乘馬,但有二三匹,故或有故則常時只御一馬矣。御乘可當馬,産於濟州,點馬別監須當預送,而使之點出可也。他餘分養馬,亦當點出,此意言于兵曹。」

○以金公藝爲司憲府執義。

5月22日[编辑]

○壬辰,御朝講。侍讀官李億孫,讀至誄曰:「禱爾于上下祇處。」乃曰:「誄者,哀死而述其行之辭也。非徒哀死,而述其功德也,禱疾,亦述其功德,故子路引此辭,而及之於此也。」領事李荇曰:「誄者,爲死人,而述其功德,非於禱疾時,亦述其功德也。子路引『禱爾于上下神祗,之辭,故斷章取義,及之於此也。億孫之言失矣。大抵祈禱,以誠爲大。若於祈禱,亦述其功德,則非徒爲虛事,反爲欺天矣。」大司諫韓承貞啓前事,不允。上謂李荇曰:「近來,讀書堂官員數少,故或於一番,只一人往之,若有故則專不往焉,至爲不可。今雖不可多抄,若有可當人則加抄可也。」荇曰:「賜暇讀書可當人,自上命抄,若有可當人則臣當議而加抄也。但此非臣獨爲之事也,所當同議爲之,請奉承傳。」荇仍啓曰:「近來,儒生全不務學,勸勵學業之事,在所當爲。三年大比外,儒生都會之法,載在《大典》,該曹則所當遵依擧行,而乃以外方凶歉,勿設都會事啓請,至爲不可。若以凶荒,每年廢之則將至於永廢矣。一朔經費,亦甚不多,而禮曹如此防啓,自上雖有勸奬之意,臣恐外方未知朝廷意也。今年則已無及矣,後不可如是也。」上曰:「禮曹欲除弊事,故防啓矣。然勸儒生之事,不可不講行,有司則國法固當擧行也。」荇曰:「儒生製述之事,不可獨處而習之也,須於衆中共爲之然後,學業之事有所聞見,而製述程式,亦可知矣。如都會之法,不可廢也。前者,沈貞爲禮曹判書時,則雖凶年,每爲啓達擧行也。」承貞曰:「近日災變疊臻,夏霜、雨雹,作於非時。自古雖有災變,未有如此之甚也,此乃上下所當驚懼之秋也。古人云:『應天以實。』近來朝廷凡事,無異於常時,而災變之作則有同於衰世,此豈無所召而然哉?自上懇惻之敎,雖屢下,而別有所爲之事,則臣未之聞也。今者土木之役,指景福宮修理事雖云不得已之事,遇災之日,其爲督役,無異於常時,自上雖有憂勤之意,而恐無其實也。大抵,災變之應,雖於一時,不得詳知,而至於後世,分明知之,故後人議之曰:『某世有某災,故某禍應之。』云。此乃一時人主、朝廷大臣,皆以災異爲尋常,而不之省念,故終爲大禍,而爲後世笑也。人君遇災,不可徒爲憂懼,而以恐無其實,爲憂可也。大抵,應天之實,非他事也,雖於至微之事,毌爲慢忽,而反覆省念可也。若以爲:『今時太平,此災不足爲害。』大小臣民皆云如此則大禍之作,未必不由於此也。自上須察災生、禍應之幾,不以災變爲懼,而以不得應天爲憂則庶可以感回天心矣。」上曰:「近來災變疊出,且有旱徵。如此之時,果不可徒爲憂懼,當不忘上下所當爲之事,而各盡其責也。大抵,災雖不可指言某事之應,然刑獄之間,不無冤抑之事,中外刑獄所當愼恤。近見外方公事,刑問次數,或至於百;或至於七十。此必重罪,欲使歸一,故如此爲之矣,然當初,有司若詳察訊鞫,則庶不至於此也。」

○政丞啓曰:「赴京使臣預差差出事,自上累爲傳敎,而司中反覆議之,若差出預差則治裝之事,雖辦於私家,而有弊之事,亦有不可言者矣。且差出而久不得往,則於朝廷有數宰相,國家任使亦爲難矣。常時謝恩使則例於十日內發遣,雖不差出預差,而若有可遣之事,自上卽命遣之,孰敢辭乎?其依祖宗朝之例,勿出預差可也。且前日金同難事,亦發遣京朝官而推之。今此金同難事,至爲重大,亦當發遣京朝官,而推之。雖不得別遣京朝官,而尹溪今以咨文點馬,往在義州則令尹溪推之可也。遼東移咨則今方磨鍊矣,幸於遼東若有往復之辭,則尹溪詳知承文院意矣,可爲之,故啓之。」傳曰:「知道。」

○諫院啓前事,不允。

○分遣內官、史官、宣傳官于成均館及四學,摘奸時到儒生,生員、進士、幼學,幷二百七十二人。

5月23日[编辑]

○癸巳,下儒生摘奸單子曰:「中學則官員及儒生專無云。學校陵夷可知,其推之。此時到儒生等,其於二十五日試製於闕庭。」

○政院啓曰:「昨日摘奸時,生員張世經,時爲光陵參奉,柳祖誼以前宣傳官,不爲居館,而幷參於時到之列。幼學林成大,雖已停擧,而不爲黜學,故亦參於時到之列,亦令許試乎?」傳曰:「昨日摘奸,乃欲以時居館儒生試製也。朝官等不可使許試,況林成大停擧,尤不可許試也。」

5月24日[编辑]

○甲午,下武臣堂上、堂下官及衣冠軍士等別觀射試才分數,書啓單子曰:「訓鍊院正李成禧分數,特出於諸類故命特加,其餘則隨其分數高下,馬及弓子、箭竹,其賜給有差。」

5月25日[编辑]

○乙未,命聚成均館、四學儒生于仁政殿,庭試策一篇。問西征當否。 ○諫院啓前事,不允。

○下兵曹、備邊司同議,建州衛書契回答公事及被囚野人中,如有作賊人族親干連者,則雖准三口刷還,勿許放還公事曰:「前者物議以爲:『邊事,兵曹、備邊司獨知,而大臣則不知,至爲未便云。此公事,其報于政府可也。且自今以後,小小之事則已,若待夷問答之事則例報政府。」

5月26日[编辑]

○丙申,下李禮幹公事曰:「禮幹曾已服招,而至於結案時,反爲發明曰:『前日因患病,精神錯亂,誣服。』云,而拒逆不着,至爲不當。宋仁剛事,前者收議時,他大臣則皆欲直施軍法,右相李荇。則死罪之事,不取服而照律,未便云。予意亦以爲,走避事判然,彼豈不服乎?取服而罪之,亦未晩也,故令更推之,加刑今至於十五次,然自分殞命於杖下,至今不服。予意,其以欺罔朝廷等事幷問之,故不服也,只以走避不救之事,更推則亦不承服。軍律之事,所當嚴明,而使京外人,皆得知之可也。他日,若有興師之擧則軍令不可如此。李禮幹事,其勿更推,而直用軍法何如?宋仁剛今次啓下刑問,若又不服則亦勿更推,而施軍法何如?招政府郞官,令收議以啓。且前兵使鄭允謙,旣以李禮幹爲中衛將,使之分軍邀擊,而禮幹不卽渡江,徑自回軍則主將所當卽施軍法,而不爾。近來,主將不用軍法,故軍律至於解弛如此。禮幹回軍時,允謙尙在彼道乎?已命拿來後乎?其時,允謙若在彼道,而不用軍法則允謙亦可推也,其考啓。且以此意,幷言于政府。」

○承旨宋叔瑾啓曰:「李禮幹回軍時,鄭允謙在彼道與否考之,則義禁府郞官以鄭允謙拿來事,今年二月初二日發去,李禮幹則去正月二十五日回軍,其時允謙尙在彼道矣。且下敎李禮幹、宋仁剛事,收議于三公乎?抑諸政府合坐乎?更稟。」傳曰:「鄭允謙事知道。收議事,其議於政府合坐。鄭允謙則不須推也。」

○諫院啓前事,不允。

○庭試試官,以儒生製述入格策文四道入啓,生員李璋上之下、生員金半千三上、生員李瑛三中、生員南宮淑三下。且以入格策文三下。一道入啓曰:「此試券,割去皮封書名處,而仍割其上面,不書姓名,而空封。此,似有奸僞之術,請推之。」傳曰:「儒生製述居首者,直赴會試,居次者給三分;又居次者給二分;又居次者給一分。且此空封試券,必有奸僞之術。前日於場中,亦有如此之事。儒風至爲不美,其推之。」

5月27日[编辑]

○丁酉,御朝講。司諫黃士祐啓前事,不允。上曰:「近來場屋不嚴,前者生員覆試,有徐霖者,塗擦他人姓名、四祖,而改書;昨日庭試,亦有割取皮封之試券。如此等事,古所未聞,試場虛疎,至於此極。彼割取者,試官雖以爲難推,若使窮推,豈有不得之理乎?」領事沈貞曰:「親民之官,莫重於守令,不可不擇送。而比來,守令等厭憚殘邑,任便呈辭,至爲不可。然自近年以來,守令雖眞有病,而監司不受其呈辭。臣意,百里重寄,非養病之地。其病不治事者,請依《大典》罷遞。前者,鄭應麟得病危急,而呈辭,自上命推之,因此而監司又被推。自是爲監司者,拘於此,雖有病守令,亦不受呈辭,此弊豈不大哉?」上曰:「應麟,五日內三呈辭狀。守令數遞,迎送之際,弊必多矣,故令推之。」沈貞曰:「臣聞,有一守令,墜馬有傷,終年不治事,而反以監司不受呈辭,自以爲得計,恬然安坐,供養妻子。彼監司,安知上意乎?此意,當諭監司也。」

○諫院啓具希璟事,不允。

5月28日[编辑]

○戊戌,御朝講。上臨文曰:「古者,大司樂掌成均之法,以治建國學政。今者學校不修,爲學官者,常空學,專不敎誨。前日摘奸,學官多闕,此則固當推之。近來士風不美,多有奸僞。前日庭試,有一試券,割其皮封姓名,而還封空紙,使不得入格,此,大關士風。如此等事,古所未聞。」同知事許硡曰:「昨承傳敎,已令儒生,聚于禮曹,方欲推之。」爲禮曹判書。上曰:「更次二試券則本紙與皮封相似。此則必自不書姓名,似無奸僞,三下一張則皮封割,而短之,更書謹封,此必他人之所爲,若推之可得。」領事鄭光弼曰:「四學儒生,皆非成材之儒也,不過講習口讀之學而已。雖無德望之人,若精熟於書史者,皆可爲之敎誨。今者,四學典籍多闕,而失職之人,亦多有之,可以充差也。若安秀良者,雖不可謂之精明經學,以今觀之,亦云寡儔。可使爲師長,訓後學也,而今爲外官。若開城府經歷之職,雖非秀良,孰不可爲也?且如尹倬之類,不可使之爲外任也。」倬爲大司成,敎誨不倦,後爲開城府留守,朝廷以爲,不可使在外,復爲成均館同知。許硡曰:「前典籍姜胤,通經史、善屬文。前爲全州敎授時,勤於敎誨,成就人材,全州之人,至今稱之。臣嘗過其州,州之學者,間有工文者,姜胤爲敎授時,作成者也。若如胤固可使之爲長官,而前除典籍,臺諫劾之。胤之人物,雖無足稱者,於敎誨則可堪。胤之不得見容,以其少時,托於任熙載,而與之從遊也。然胤本鄕村寒微者,若不如是,安能來學京師?亦可恕也。臺論,無乃過乎?今雖罷棄,亦能敎誨後學也。」侍講官元繼蔡曰:「比來,師弟子之道廢而不行。閭閻無敎誨之人,童稚絶講習之風,漸成弊習。雖在泮之儒,亦不講習,少而不學,長而恥師。士習驕蹇,至於此極,勸奬之方,必自上行。變化士習,豈有他道?苟能旌別表著,以勸其餘則士習之弊,自爾而變;師弟子之道,庶可復行矣。」

○淸州牧使蔡紹權拜辭。上引見曰:「生民休戚,係於守令。比來,爲守令者,不知勸課農桑,爾往敬之,專務農桑。」

○禮曹啓曰:「試券空封者推之則三下一道,乃生員韓綰所述,更二道則生員李憲忠、幼學玄公保所述,而問韓綰則曰:『皮封內,余之姓名及父名,明白書塡,而親呈。』云。」傳曰:「李億孫亦以參試官入見,而昨於經筵啓曰:『三下一道則皮封末端割取。』云。予亦親自開封見之則皮封紙,果與本紙不齊,而短。予意則同坐之人衆目所視,亦不能割,而中間必有奸僞之事也。問韓綰則親呈于收券官,收券官,林遠。其下禁府推之。」

5月29日[编辑]

○己亥,下白巨鰍、李樞公事曰:「三次加刑,而啓之則往來之際,必爲稽緩。其輸情爲限,加刑啓聞。」

○正言李澯啓曰:「具希璟事,司諫黃士祐聞而啓之,院中仍而僉啓者,非與黃士祐異議也。言官方論啓之,推考時未畢,而自上遽棄所論者之推,不幷推作弊之格軍,而只命推臺諫從所聞之人。雖曰,非以發言于言官爲非,而發言之人,獨被其推,是無臣等論啓之意,不可靦然在職。此事,院中僉議之事,而其初,臣獨爲辭避者,大司諫韓承貞、司諫黃士祐,皆曾謂停啓,必與臣意異,故不通議,而獨啓。及聞傳敎『院中僉議爲之,豈獨爲未安乎?』以此,姑不更啓,通議于承貞、士祐處,果與臣意不同。昨日朝講宋純亦不通簡,而停之,是必輕忽臣也,請遞臣職。」傳曰:「辭免事,非他辭免之例也。且謂:『通議于大司諫、司諫處,果與其心意。不同。』云,遞之可也。」

○御夕講。

○夜,坤方有氣如火。

5月30日[编辑]

○庚子,傳曰:「今觀禁府所啓公事,韓綰曰:『皮封割去處雖短,具書父職、姓名,知中樞府事臣效元,而臣之姓名,亦分明書之,誤落臣字,挾書其傍。今見試券謹封字,非臣所書也。』書吏則曰:『場中諸事,承政院專掌爲之,他吏則不干也。』政院之吏,依所啓刑推。且韓綰又云:『其所製,令使令傳呈于收券官。』云。使令雖多,必是一人之所爲,幷令刑推。韓綰初則云:『親呈。』後問則曰:『以使令呈之。』前後異言,其更問之。」

○司諫黃士祐、正言宋純啓曰:「李澯辭避,爲公論也。臣等當初具希璟不能堪任之事,因外方下吏等告訴,啓達,自上只命推之,而不罷其職,此乃不信臺諫之言也。故院中以待臺諫之意爲輕,累日論執。而日者經筵,大臣啓曰:『漕運一二運,無事上來。告訴者,不知其爲誰也。』且專罪下吏等糜費之罪,反以格軍爲無罪,故其日傳敎曰:『漕轉一二運,無事到泊事,左相言之,而具希璟公緘,與左相之言相似,故命棄希璟之推,而只推下人,姑退待命可也。』故臣等以爲:『上敎如此,詳知一二運之無虧欠與否,而復爲啓之,未爲晩也。』不及與李澯同議,而翌日經筵,姑停其啓,此,臣等之失體。李澯以爲:『臺諫以親聞之事啓之,而左相沮抑院中之議,自上遽棄其推,且不推格軍等,而反推所從聞之人,此乃臣之失職,不可靦然在職。』以此辭免。此正公論也,豈但咎其不相通議而已?非臣等停啓之意,分明可見矣。國家設立臺諫,爲公論也。臣等不及同議於同僚,已爲失體,公論所關,遽停其啓,亦爲失職。今者李澯爲公論,而先遞之,臣等何面目在職乎?臺諫輕重、公論屈伸,正在今日,所關甚大,請遞臣等之職。」傳曰:「臺諫去就,當議于大臣,姑退待命。」

○領議政鄭光弼、右議政李荇議曰:「李澯之辭避,以停啓爲非,引嫌爲當。」左議政沈貞啓曰:「以臺諫之事,收議于三公。臣之前日所啓,有關於此事,故臣親來待罪而啓之。臣前日入侍經筵,具希璟事,臺諫欲先罷後推,而傳敎曰:『若不堪任者則當用於褒貶。』臣爲典艦司提調,希璟之事,所當驚駭,故臣之所聞,皆啓之。李澯乃以臣,爲沮抑臺中之議,不勝惶恐之至,敢待罪。」傳曰:「褒貶之語,蓋泛言之辭也。大抵,外方有觀察使;京中有堂上,其不能堪任者,若嚴明殿最則自爾小心矣。近來,褒貶以苟免其責爲重,而全不嚴明,此豈專爲希璟,而言之乎?昨日李澯所啓『沮抑臺諫』之言,予亦不知其何謂也,其勿待罪。」

○三公啓曰:「場屋事,解弛,故韓綰令禁府推之。臣等之意,韓綰之事,似無他人容奸也。大抵,場屋之中,儒生等必多窘迫。臣恐綰,亦於窘迫中,忘却不書,而及於下問之時則已有給分之事,故妄意答之也。臣等反覆計之,決無他人容奸之事,而無罪之人,至於受刑。如此之事雖不究竟,似乎無妨。」傳曰:「其所推者,亦非盡都下之人,只數三而已,數三人之中,必一人之所爲也。國家大事,無過於試場,其可不推耶?前日經筵,有疑綰之不書,而欲其不推者有之。乃以此意,反覆問之,乃言曰:『親自書呈,而今觀試券謹封,非己之所書。』云,此,不可謂無奸僞也。刑訊雖重,若以國試之大事觀之,則特小事也。大臣雖欲勿推,國試不可輕忽,窮訊畢推可也。」

○傳于政院曰:「大臣皆議曰:『臺諫之引嫌爲當。』大司諫韓承貞、司諫黃士祐、正言宋純,其竝遞之。」

○以李龜齡爲司諫院大司諫,權輗爲司諫,林鵬、金致雲爲正言。

○夜,坤方有氣如火。

六月[编辑]

6月1日[编辑]

○辛丑朔,傳曰:「今觀禁府所啓,韓綰則固當刑推也。但所推書吏,皆似不干,而唯成均館書吏池漢輔,以收券官書吏,隨入殿中,韓綰以生員,常往來館中則池漢輔固知綰之面貌,而又曰:『當此事之始起而歸鄕。』此吏則可疑也。書吏池漢輔、正兵李騎駿外,皆可放送。且物論,皆以韓綰爲疑,綰之所答與禮曹、義禁府所問時言,前後不同,而又曰:『誤落臣字,挾書其傍。』予意亦疑其綰落書臣字,欲自改書割之,而忘却空封也。」

○義禁府堂上洪淑、孫仲暾、金謹思啓曰:「臣等近日推問韓綰之事,只疑綰不自書塡,別無他疑。若實有忌綰而爲之則豈特裂破皮封,而還封耶?臣等取其試券,而考之,皮封之割甚正,而謹封亦從容書之,豈他人之所爲乎?且同坐之人,若有不肖者則如此之事,容或有之。臣等問其誰與同坐則曰:『同處之人,皆不得入試,故臣獨坐西階之下。見一使令,授其試券,送呈于收券官,而出來。』云。然則他人爲奸,萬無此理,事無所據,故以使令及政院吏李成孫、正兵李騎駿,刑問啓請,然臣等觀騎駿之容,菽粟猶不能辨,必不能出其奸謀,而雖他人之所爲,亦不能知之矣。臣等事無所據,故不獲已推之,而心有所未安,故來啓。」傳曰:「國家之公且重者,唯科擧而已。前者有徐霖者,浮取他人姓名,而改書其名,然此則至愚之事,固無足數也。予恐其國試虛疎,故命推韓綰,而大臣、侍從與卿等,皆欲勿推。國試,國家之重事,若不推之則恐其益至於虛疎也。予雖欲不推之,爲大臣者,固當請推矣。今綰之所答,與禮曹、義禁府所問之言,前後不同,於禁府則曰:『具書父職、名,知中樞府事臣效元,而誤落臣字,挾書其傍。』云。予觀其謹封所書之傍,有他點書,故以爲有奸,而命推之。今宜以他紙,若皮封所割之紙,使綰書其父之職、名,若初不自書則寸紙之中,必不能盡書其父銜,而又曰:『謹封,非己所書。』幷令書之則字之大小,雖不同,而筆畫則可知。今若窮訊,而定罪則後必有懲戒者也。姑緩刑推,更細詰問。」

○傳曰:「國試所當嚴密。不緊使令,多至二十餘人,書吏亦多帶率,此豈嚴密之意乎?自今以往,當斟酌量入,毌使濫雜。」

○兵曹啓曰:「柔遠鎭別侍衛金壽文,當僉使元世相遇賊相戰之時,射殺賊馬,而生擒彼人。定虜衛桂苾,當滿浦鎭被賊之日,被擄而去,乃以所佩之刀,刺殺賊馬,而逃來,二人之功,論賞何如?」傳曰:「壽文射馬擒賊,功則大矣,不可不賞,其給賞加。桂苾之以刀刺馬,是自脫之計,不必論賞,然所當勸後,其給別造弓一丁。」

○傳曰:「今觀四學官員等推考公事,曰:『闕員多,故未得勤仕。』云。大凡四學之官,毌使有闕,而敎誨儒生。今多有闕,未盡差下,此,吏曹之過也。所當推之,今姑不推。自今以往,隨闕差下。毌使有闕。」

○御夕講。

○義禁府以生員韓綰服招單子入啓,綰之招曰:「當禮曹問之之時,意以爲書之,而誤答,故及於禁府之問,不能遽變前招之辭,而告之以書塡也,實則欲改書而割之,忘却空封。」傳曰:「韓綰之禮曹所答則不解事體之所致也。至如詔獄之問,亦以分明書塡告之,使無罪之人,濫被囚禁,而李成孫之徒,終至刑訊。以自己之事,轉及他人,此,大關士風。禁府欲以當初諱之之罪,照律,甚當。但今以自己所犯,推調他人,不直啓達,照律可也。」

○下刑曹公事曰:「此公事,照律入啓而曰:『無前罪、前例。』云。前者金弘胤之榜,與韓淑相遇而走避,路遇韓淑,淑呼新來,不應而避。一榜皆受笞五十贖,解見任,別敍之罪,豈無前例?其已服者,笞五十贖,抗拒者,以時推照律。」成均館牒呈內:「新及第等四館一會時,再招不現。又於正錄一會時過半不來,輕蔑本館。年少新進之人,挾才恃勢,不勝驕激之心,殊無先後之分,大關士習,漸不可長。」云。刑曹以杖八十、奪告身三等,照律,入啓,故有是命。 ○下平安道觀察使李世應啓本曰:「野人等林沙伊豆等二十五。生擒殺害沈思遜者,浪所乙古大之父舍方介而來,各賞布一匹,論賞太輕矣。大凡如此野人之類,必給厚賞而後,爭有興起之心。然業已給送,悔將可追?此意,令該司知之。」

6月2日[编辑]

○壬寅,大司諫李龜齡辭免曰:「臣爲承旨時,犯私罪重大,雖蒙一時特恩,而送西,罪律甚重。故當時兩司論執,亦非輕,而終不得蒙允,不獲已而停啓,物論豈爲快哉?請命遞之。」傳曰:「前雖被論,而後爲臺諫者,固非一二人,其勿辭。」三啓,不允。

○兵曹啓曰:「生擒作賊野人之父者,論功甚輕,上敎允當。然彼野人等常來往我國,若於他日之來,朝廷別賜厚賞,以奬其功則當益自感激矣。」

○下韓綰照律公事曰:「此,狂童不解事體之所爲,其母之上言,綰之母上言,亦以狂童不解事體,而誤犯訴冤。果是也。所當贖杖,而幷除徒役,然非徒隱諱於禮曹也,禁府乃親問之地,而不以直啓,使無辜之人,以至受刑。故杖則贖,而徒則不除,只功減一等,其分配于京中。」

6月3日[编辑]

○癸卯,大司諫李龜齡辭免曰:「昨日臣以爲,勢不可就職,而辭避者,以當初論臣之員猶在,其勢不可相容,故累次辭免,而未蒙允兪。卽欲更啓,而恐爲煩瀆,不獲已而退去,退而思之,有決不能就職者存焉。兩司一體,雖憲府有其員,固不可就職,況獻納鄭萬鍾,前日論臣之時,終始與議。被論未久,復爲同僚,安可靦然自爲長官,而苟且相容乎?請速命遞臣職。」傳曰:「昨日以大司諫爲當就職,故不聽其辭。若他司則雖有論執之員,亦可就職。鄭萬鍾尙爲獻納,則果不可同僚。臺諫非他職之比,其改差。」

○傳曰:「近來,諫院交相引嫌,累日不坐,斯速差出。且近來,諫官例以單堂上注擬。古者,行大司諫亦有之,今亦勿論二品,幷注擬。」

○傳曰:「以右通禮柳潤德,大司諫單望注擬。」

○以柳潤德爲司諫院大司諫,沈光彦爲弘文館副修撰。

○平安道節度使曺閏孫馳啓曰:「溫火衛彼人朴也郞介等五名進告內:『建州衛彼人等三百餘名,聚兵作賊設計。』云,故水上、水下各鎭堡,防備諸事,倍加措置。」

6月4日[编辑]

○甲辰,下平安道節度使所啓,野人舍方介囚于江界者。公事曰:「自前,倭、野人捉囚于禁府而推問,有例,捉致於此,而推問則必得其疑端矣。且隨問而隨答則此外他意,亦可得知也。捉囚于禁府事,問于政府。」

6月5日[编辑]

○乙巳,憲府啓曰:「方好義,前者徒役朔數未滿,而欺罔上言,特蒙命放。其時,本府又啓未便之意,而上敎謂:『成命已下,不可改之。雖或放之,豈可卽敍?』云,而今者又給職牒,至爲未便,請勿還授。趙賢範前爲穩城府使時,柔遠僉使元世相,孤軍入送,全不措置,致令遇賊,人物多數被擄。其時亦以輕被其罪,頗有物論,今豈可不久而遽授職牒乎?況今有邊警之時,若如此爲之,則邊將必效此,而無懲戒之心矣,請勿還授。」傳曰:「方好義、趙賢範還授職牒未便之言,當矣。但趙賢範不謹措置,其爲計則誤矣。然適以病,不得馳往云,此非如親往誤爲之事也。」方好義事,無定奪。 ○三公啓曰:「囚禁野人還放事,今日於承文院合坐,與備邊司更議則全數還放之語,此,邊將失誤之言也。囚禁野人,固不可皆放,兵曹、備邊司同議,量數還放則爲當也。」傳曰:「予意以爲,初則云全數還放,而後則量數放還則後雖有某事,恐彼人等不爲信聽,故議其可否耳。然許多賊魁,必不能盡數擒來。若不得盡數擒來,則當語之曰:『汝等盡擒賊魁,而來獻,則囚禁野人,全數放還矣。不爾,故量數放還爾。』以此言之可也。」

6月6日[编辑]

○丙午,憲府啓前事。諫院啓曰:「方好義以邊將,貪功欺罔,所行無狀。自上命放,上恩至重,今又還授告身,殊無懲戒之意。趙賢範以主將,措置失誤,以致人物多數被擄。其時以被罪之輕,頗有物論,今又未久而還授告身,至爲未便,請幷勿給。」傳曰:「方好義、趙賢範,雖給謝批,必有敍用之命,然後乃可敍用。斟酌敍用之意,前已傳敎矣。」

○李芄以平安道觀察使李世應啓本入啓曰:「此啓本內:『被擄走回唐人劉長、馬爾子、金兒漢三人,逃躱。』云。此人等,承文院已於今次解送文書,幷爲磨鍊,差通事李和宗,齎咨押解,今日已發行矣,其咨文,不得已改之。此啓本下該司,則該司自當爲公事也,然此乃急事,故啓達耳。」傳曰:「其速給馬馳往,止李和宗之行。」有頃,傳于李芄曰:「彼在逃劉長等三人名當削,而只以見在二人,咨文名付者五人,而二人,卽咸鏡道出來唐人也。改咨文解送,然唐人被擄而走回者,我國必以誠心解送。彼逃躱者若先到上國,而言曰:『朝鮮不肯趁時入送,久爲拘留。』云則我國誠心解送之意,安在?予意以爲,此人等雖逃躱,其供招皆在焉,不須改其前咨文,而仍令齎往遼東,語之曰:『劉長等三人,思戀本土,乃欲速還,徑自逃躱而先來。』云,何如?不得已除其在逃者,而只以二人改咨文,入送乎?李和宗則已令止其行矣。其遣史官,將此意,收議于三公。且義州牧使,凡上國回人口,所當依例撫恤。今此劉長等若厚待,而以我國速爲解送之意,開諭則彼何逃還乎?此必意其非如作罪之人,乃是被擄走回之人,而忽之,不謹防護,故致然耳。監司啓本,只推其守直人等,而州官則不爲請推,此亦疎漏。義州守令亦推之何如?其竝收議。」

○下兵曹助防將望于尹仁鏡曰:「前見助防將磨鍊公事,自八月入去,二月晦日至留防事,爲公事矣。在前以守令,分遣助防將時,合氷則分防;解氷則罷防,故今亦必依此例,而如是磨鍊也。然則三月以後,似不爲留防,先往者罷防上來後,至八月,更遣他人乎?是,未可知也。若如此則一年之內,十餘人至於再度往來,驛路亦甚有弊,遠定朔數,使之久防何如?其問于兵曹。」

○領議政鄭光弼議:「上國人爲野人所擄,欲還本土,逃來我國者,自祖宗朝,給與盤纏、衣服,逐一押解。故州郡凡館待特厚,雖累旬朔,必待押解官乃行。今徑自逃還,州官必違前例,似不得無罪。雖三人逃去,其咨文名付二人從行則三人之逃,不可欺隱。令李和宗持前咨而行,具告其由似當。」左議政沈貞議:「唐人劉長等思戀本土之意,州官處一不告訴,則吳繼漢招辭,未可的信。安知辭連李焦所犯,畏罪先逃乎?臣意,李和宗到遼東,詳語首末則我國誠心解送之意猶存,而逃往之失,在彼三人。不改前文書,仍令齎往無妨。且監司只推守直,不請州官之罪,果似疎漏,幷令推問何如?」右議政李荇議:「唐人等逃還本土與否,亦未的知。只以解送二人,改咨文爲當。義州牧使推考,亦當。」

6月7日[编辑]

○丁未,下三公議于政院曰:「從領相之議者,與予所言之意同也。唐人劉長等今雖在逃,而其供辭,皆具於咨文。今若除其在逃人等,而改咨文入送,則我國以誠心解送之意無矣。宜令李和宗,仍齎往遼東,而具告其由曰:『劉長等思戀本土,欲速還,先逃入來。』云,爲當。此意,其言于李和宗。」

○備邊司與政府、兵曹同議而啓:「鄭光弼、沈貞、李荇、洪淑、金克愊、李沆、尹殷輔議以爲:『彼人林沙伊豆等當初以作賊人擒來事,進告之時,不以擒獻浪所乙古大爲言,而乃曰所乙古大之父舍方介也,當擒來云。及其擒來也,亦不曰所古大逃躱,不得擒獲,故擒其父舍方介而來也。此人等所爲,至爲奸黠,所當待其出來,盡數捉囚,而推之也。但其終處置爲難,只囚其首林沙伊豆、浪老吾豆、浪羅浪介三人,而以舍方介招辭憑問似當。」安潤德、韓亨允、許硡、金錫哲、崔漢洪、尹希仁議以爲:『林沙伊豆等欺我國家者非一,而奸黠甚矣。此人等首從分辨爲難,而滿浦作賊時,此人等同謀與否,亦未可知也。宜待彼出來,盡數捉囚推之,若不干之人則分揀放送,使之懲艾,且示國威何如?「傳曰:」以大臣議啓二意見之,林沙伊豆等出來則盡數捉囚,而推之,其於示國威則得矣,然於其終處置爲難,果如政丞所啓。爲首林沙伊豆等捉囚,而以舍方介招問辭憑當矣。但予意以爲,憑問林沙伊豆等,然彼必答曰:『此人,實是所乙古大之父舍方介,而自爲變辭飭招。』然則刑訊亦難矣。但其同類野人出來則勿以嚴威待之,而擇其中愚直者,依常例饋酒,從容問之曰,此人,是,舍方介乎否,則彼必直言矣。若曰,此非舍方介云,則當窮推林沙伊豆等,而治其欺罔之罪。其以此意,速諭于節度使。「

○下平安道節度使曺閏孫啓本,粘連兵曹、備邊司同議公事于政院。其啓本曰:

江界府使高自謙牒報:「府囚彼人浪舍方介,令通事推問,其供云:『我非浪舍方介也,卽是浪時汝應巨,而常居亏知介部落。去二月晦時,率妻子往隣家,飮酒還家,於中路,忽被李莫只稱名人等九名搶去,到李莫只家,隨住三朔。一日有浪羅郞介稱名人主戶李莫只處給價,買我身率去,隨到其家,留二日。時,羅郞介對我敎誘曰:「我率汝,歸滿浦,鎭將問之則汝當答曰:前日作賊李莫只,同謀浪所乙古大之父舍方介。云可也。若不從我言則我當卽殺汝,汝從我言則汝當得生,永居朝鮮之地矣。」以此多般恐嚇,余以迷劣人,欲延一日之命,聽從羅浪介敎誘,誣飾納招耳。我非舍方介也,亏知介部落浪時汝應巨,實是我之名字也。』云。此招辭,與當初滿浦鎭將所推招辭,大不相同,非但此也。舍方介稱名人,年幾六十三四歲,體如侏儒,至爲迷劣,似涉疑似云。牒辭如是,故臣更以龜城府使柳尙齡,詳實推問事,差送矣。當初林沙伊豆等舍方介擒來回去時,約說云:『當於六月初十日內,賊魁生擒出來。』以此丁寧懇告也。今見舍方介稱名人招辭:『到於李莫只家,隨住三朔,賣與浪羅郞介,羅郞介誘引出來。』云,是必林沙伊豆等與李汝弄巨、李莫只相應作賊事狀明白,而且以不干之人,稱爲浪所乙古大之父舍方介,而擒來,欺罔進告,至爲奸譎。若柳尙齡所推之辭,實與江界府使推狀相同,則其待林沙伊豆等出來處置,何如?

兵曹、備邊司同議云:」以舍方介招辭見之,則林沙伊豆等以浪時汝應巨,指爲舍方介,欺罔邊將,至於受賞,譎詐莫甚。而舍方介之言,亦難盡信,要須憑推,以辨奸僞。林沙伊豆等出來則竝令越江,而其隨從人中,擇其愚直者,潛心默記,饋酒言語間,舍方介根脚,隨便盤問。且林沙伊豆等處,詐稱父情由,詳細推閱,猶執前言,不直納招則舍方介一處面質,而林沙尹豆、浪吾老投、浪羅郞介三人,竝皆堅囚,其隨從人等處,鎭將語之曰:『舍方介稱名人則本是亏知介浪時汝應巨,而詐稱賊父來獻,必有其情。不得不推問,故林沙伊豆等今姑拘留矣。汝等其各知悉此意,賊魁等急速捉來,則當轉聞朝廷,處置也。』以此開諭入送可也。「仍傳曰:」林沙伊豆等六月初十日內出來事,丁寧納說,其及期出來與否,未可知也。若於初十日出來,而邊將已爲接待入送則此意,恐未及諭也。其卽發馬,晝夜馳諭。「

○全羅道靈光郡地震。

6月9日[编辑]

○己酉,下義禁府李守孫公事于政院曰:「近來,作罪逃亡人捕捉事,雖以捕强盜例爲節目,然至於日久則棄之。故雖小事,亦必逃躱,此習已成,至爲不可。當初李守孫捕捉事,亦依捕强盜例,爲節目耶?其令考啓。」李守孫前爲龍媒梁萬戶時,犯贓在逃者也。思郞孫以守孫妾娚,涉於守孫犯贓之事,而亦在逃,故幷爲督現也。 ○政院以禁府意啓曰:「李守孫捕捉事,其時,卽以强盜捕告節目例,磨鍊,而自前年九月十八日,囚家僮督現矣。思郞孫亦自前年十月十四日,其母及切隣皆囚,次知督現矣。」傳曰:「近見士風,至爲不美。守孫則其罪果重也。雖非如此人之罪者,若被逮則必皆逃躱,是,不有國法也,至爲不可。守孫捕捉事爲節目,今已經年,而迄無捕告者,此人無隻則其誰捕告乎?至於年月積久,雖還出行,而不爲之推則後之犯罪者皆以爲,逃必可免,而效之者亦多矣。近來,在逃罪人捕捉之事,金湜捕捉時節目,最爲詳盡,其更奉承傳曰:『李守孫爲節目捕捉,今已經年,未見有捕告者,其節目更爲磨鍊。」

○傳于政院曰:「前日以日氣薰蒸,故不得爲經筵事,曾已言之矣。然不可以炎熱,專廢也。今則日候似涼,明日當御朝講也。但今後,亦不可因此例稟,宜待予有敎也。」

○臺諫啓前事。憲府啓曰:「造紙署別提金麟瑞家,無賴之徒成群作拏事,未及見其推案,故其鬪詰之由則未知也。今聞大槪則奸細不逞之徒,不畏法禁,恣遊門外,成黨群飮,乘其憾怒,突圍朝官家,破其窓壁,淩辱婦女,其罪不細,所當痛治。刑曹、禁府,不爲嚴推,無以懲惡。刑曹、禁府所當請推,以不及見推案,故不爲爾。如此之人,若不窮治則將爲賊黨效此,而蜂起者必多矣,其弊有甚於此也。」傳曰:「金麟瑞家,無賴之徒成群作拏事,刑曹避嫌,不可復令推之,故令移禁府推之矣。禁府之照律,非比律也,按律,而以爲首者,杖一百;隨從者杖七十。此乃有司按律照啓之事,雖不得改之,而予意以爲輕歇,故令以決杖判付矣。大抵此事,儒生七八,常人男女幷二十餘人,門外遊宴云。此,未知何爲而如是也,凡如此遊宴之事,予亦嘗知之,故每欲於經筵言之,而近不御經筵,故不果也,今適出言端,故言之耳。遊宴之事,法司豈不欲禁之乎?但下吏等不以告課耳。今豪奢士大夫,豈無以餞客、迎慰爲言,而宴飮者乎?下吏等若豪奢士大夫則疑畏,而不敢告;豪富市里之人則與之相交,而不之告,其所告者,皆是迷劣之人,此甚不當。此人等成群恣遊之事,亦爲過矣,非以法司爲不禁,而言之也。近來年歲凶荒,遊宴之事,所當嚴禁,故言之耳。麟瑞家事,更問于禁府,餘不允。」傳于政院曰:「其問禁府曰:『金麟瑞家發惡人等,皆不可以重律論之也。若爲首者則猶或可以徙邊之律,擬照也。』然有司按律,而照啓,不命改之也。但予意猶以爲輕,故命爲決杖,而今且憲府以不嚴推爲未便,而啓之,禁府之以當律照啓與否,未可知也,然其當律及已前受敎、承傳,竝考以啓。」

6月10日[编辑]

○庚戌,御朝講。持平黃憲曰:「別坐金麟瑞家,無賴之徒成群發惡事,昨日入啓,上敎以爲:『會飮遊宴事,法司下吏,只捉其賤隷、迷劣人,而朝官及豪富者不捉。』上敎當矣。本府亦知下吏如此之弊,故常檢擧矣。今者,金麟瑞家發惡事,至爲驚愕。當初鬪狠之事,未知其由也,聞之則無賴之徒成群作黨,恣遊於門外,而飮酒,見其年少儒生輩,而乘其憾怒,相與鬪狠之際,追至於麟瑞之家,亂打窓戶,擊撤屋瓦,突入婦女在處,當面凌辱。此人等若畏國法則其爲發惡,何至於如是乎?刑曹旣不嚴推,而移于禁府,禁府亦不窮推。如此之事若窮推,則當被重罪也,以其無辭卽服,不爲窮推,而遽請照律,至爲未便。且其黨亦多,所當啓請刑訊,而畢推,至於自上命爲刑訊然後,乃爲刑推,如此人若不痛治,則無以懲惡。本府當請推刑曹、禁府也,但未見此公事首末,故不爲耳。無賴之徒作擾於朝官家,尙且如此,況恣行於閭閻,則與賊黨無異也,其弊將至於不可勝言。如此之人所當窮推,而治罪也。」上曰:「金麟瑞家事,至爲駭愕,麟瑞之歸咎刑曹,當矣。但刑曹時未用律,而麟瑞如是歸咎,故命罷矣。且石江等三十餘人云,若不刑推則無以得其黨類,故命刑訊矣。雖刑而亦爲發明,故令禁府照律則以收贖照啓。予意以爲,夏月而收贖則無以懲惡,故特命杖之也。別有他可當之律,而禁府如此照啓,未可知也。」

○下戶曹公事于政院全羅道漕船致敗,戶曹請推領船等事。曰:「漕運,國之重事。近來敗船之事,常常有之,此必領船、格軍等偸取所載之米,佯若敗船,而其致敗米豆,使隣近各官換納,以致弊及於民,至爲非矣。見此公事,請令監司,定剛明差使員,詳推而治罪云,其意甚當,但一無痛治,科罪之時。如此之人雖被杖罪,有何懲戒?罪之以全家徙邊之律,何如?且如此事,不可皆遣敬差官推之也。分輕重,重者則發遣京官;輕者則令其道都事,推之痛治事,其問于戶曹。」

6月11日[编辑]

○辛亥,憲府啓曰:「方好義、趙賢範、邊封職牒,不可還給之意,司中非偶然計,而啓之也,上敎以爲當於敍用時,斟酌爲之云。豈可以如此而給之乎?若不還收則無所懲戒,請速還收。」傳曰:「還給職牒與敍用事,有異,故給之也,其可勿給。」

6月14日[编辑]

○甲寅,政府議啓曰:「前日下問僧奸所生從賤事,前亦反覆計之,不得已爲公事,使之從良矣,此,專爲平安道,而然也。此公事,雖於他道不當,而平安道則其土俗,僧人例皆有役,若行從賤之法,則軍丁日至於減損。反覆計之,在今時,尤不可行也。往在乙亥年,從良法立之後,未聞有從賤之法矣。其後掌隷院朦朧啓請,而使之從賤,此當推察治罪之事也。且褒貶事,外方守令則當計其十考、五考,而用於遷轉之時,不得已畢推後,等第以啓矣,京官則數遞,而且褒貶時,非提調獨爲也,又進於該司,而等第,此則勢有所難也。自祖宗朝,其來久矣,但應居下等者,不計推考,而乃爲等第,其依祖宗朝例,而爲之可也。」又以三公意,別啓曰:「造紙署別提金麟瑞罷職事,當初刑曹推覈此事,不爲糾緊,而事干人等亦不盡推,遷延日月,而不卽推斷,故麟瑞憾恨,而歸咎呈狀,此乃常事,不爲非矣。且非刑曹爲正公事,而麟瑞如此歸咎也,欲爲申訴而呈狀,麟瑞之事,不爲非矣,反爲罷職,未知何如。石江之罪加等擬律,固當矣。然律外之事不可爲,而以法典所無之律定罪,至爲未便。甲申年受敎,乃其時,兵曹、刑曹同議入居人事目也。今若據此而擬罪則幸於後日,兩班之於常人,只以口舌間事,亦皆援此,而定罪,則恐或爲成例也。且近日,以吏曹啓目:『朝官之稱頉於公會,而着署於公座簿者,不推而一切先罷。』如此之事,當令有司按律,而科罪可也,不推而先罷,此亦恐爲例事也。此皆自上曾已判斷之事也,但恐律外之事成例,故啓之也。」傳曰:「僧奸所生從賤事,大凡僧人之謀避軍役,至爲過甚,而況僧奸所生,於聞見亦爲非常,故議之矣。前日見其公事,或從賤;或從良,其法亦不一也,果如所啓。平安道僧奸所生,若令從賤則軍額必至減損,其依啓從良可也。且從良之法,自前有之,而掌隷院朦朧啓請,使之從賤,其推之可也。且褒貶事,京外所當同爲,而外方守令則畢推後,等第以啓,京中則不然,故問于吏曹則亦云:『此乃自前仍循之事,未知其何爲而如是也。』云。果如議啓,應居下等者,褒貶時雖被推,而亦爲等第則可也。如此之意,自上不知,故議之矣,其依啓爲之可也。且金麟瑞事,刑曹方推未畢,若如已決公事,而以降律輕照,歸咎六卿之人,不當。故下禁府推之則以歸咎事,承服其罪,不可全釋,故不奪其告身,而只罷矣。無乃政丞,誤聞麟瑞徒爲歸咎之言,而啓之耶?況今已判斷,不可改也。且石江事,此人以至微、至賤之人,發惡於士族家,至擊窓戶則至爲頑暴。見其照律公事,今當贖月,故以杖一百,贖照啓,予意以爲輕歇,而命爲杖之也。後於經筵,臺諫、侍從,皆以石江之事爲非,當爲痛治云,予意亦以爲然,而當律及受敎、命令,廣考以啓矣。甲申年受敎事目則只用於一時,而不爲遵行矣,若崔得生事則其時刑曹,不得已以徙邊之律,照之。此,自上亦及知之矣。得生被罪之後,兩班之與常人,以口舌間相爭之事,必非一二,而未聞有亦用此律。以此見之,可知其不爲例事也。且石江之罪,若贖徒則無以懲戒也。其類,雖不可皆以此律罪之,若其爲首者,一時雖或加等罪之,亦無妨也。故以此改照律也。今已判斷,不可改,恐爲成例之言,未可知也。朝官罷職事,吏曹之考啓。此事,前未嘗見也,近日乃得見其公事,考功,乃其任也,考啓之意,當矣。此人等於公會則不肯往參,而或稱病;或稱諱忌緦功,其於公之簿,任然着署。非其仕進,而着署於公簿,此必於後日追署之,其設心,至爲非矣,此於士習,亦可謂不美之事矣。其時,所當先推,而後罷也,若不罷而先推,則似爲成罪,故只命改差也。大抵,如此之事,有關於紀綱,大臣、臺諫,亦當啓罷之事也。此事,乃犯私罪,推之則自然見罷,自上亦已知矣。成例之言,亦爲未便,今已判矣,不可改也。」

6月15日[编辑]

○乙卯,傳于政院曰:「近見,弘文館官員多闕。下官之未差者則已,應敎皆闕,而亦不塡差,此必人物乏少而然也。然弘文館乃重地,故前則雖以副正,亦降職,而差除矣。今於正、副正,若有可當之人,亦依前例,降職而塡差可也。不可久闕,故言之。侍講院乃輔養世子之地,其官員數遞不當之意,前亦有物論矣。雖人物乏少,數遞,果不當,而新官相遞出入,亦爲未穩。且舍人乃外官也。非如侍講院官員,雖推移遞之,似無妨也。然舍人亦政府郞官,不可久闕。此皆吏曹自當詳察之事也,然自上亦及知之,故言之,幷言于政廳。」

○政院啓曰:「咸鏡道有武才無馬軍士,則旣不試才,而其數且多,不可盡給馬匹,令兵曹粘目以啓事,傳敎,故其啓本,兵曹郞官已受去矣。但當初下書于兩界時,各鎭堡土兵中,控弦者幾人;只可守城,不能禦敵者幾人;有武才無馬者幾人,備細開錄啓聞事則二月十六日下書,而各鎭堡軍士試官,定體開錄啓聞事則三月二十五日下書,咸鏡道則道路遠遙,故試才啓本則未及上來。如此之意,兵曹未得知之矣,姑待試才啓本上來,一時回啓事,言于兵曹何如?」傳曰:「兵曹郞官受去啓本,令還入內則更見而發落。」

○以黃士祐爲弘文館應敎,尹豐亨爲校理,宋純爲副校理。

6月16日[编辑]

○丙辰,政院以師傅意啓曰:「侍講院書筵下番官員,只司書、說書二員,說書許沆則賜暇讀書,司書若有故則無下番官員,敢啓。」傳曰:「許沆不必長在書堂。其番則往之,遞番則當仕於本司。書堂官員數少,故命加抄矣。雖弘文館官員,其番則當往。書筵,下番若皆有故則上番,相遞入番可也。

○下《明皇戒鑑》二冊于政院曰:「內藏有此二冊,而皆下卷也。其於校書館及文武樓冊中,以俱帙者入內。」

○弘文館副提學兪汝霖等上疏曰:

臣等謹按,《洪範》曰:「皇建其有極。」極者,至極之義;標準之名。夫人君,以大中至正之道,作極於上,而表正四方則萬化之出;萬事之治,無爲而行;不勞而得矣。苟不能建其有極,而徒區區於事爲之末則細節、小目,雖未必不張,而宏綱、大紀,隨以薾然,雖欲爲治,不可得矣。臣等伏覩,殿下卽祚以來,澄心出治,務存大體,凡所注措者,必本於皇極,有蕩蕩平平之道,無偏黨反側之心,可以會其有極;歸其有極矣,而皇極之治,尙未著焉,臣等竊惑之。人主之一身,比之則天也,其明,比之則日月也。天有日月,而無意於用其明,故無不照臨焉。若以察察爲明,物物而照之則其明有所窮,反致明中之暗,小得而大遺,未見其明也。殿下法天地之公;體日月之明,建用皇極,摠賢權綱則瑣瑣小勞,不足親也;庸庸小官,不足侵也,百職庶事,各有攸司,要在擇人,而任之而已。若不得其人,而下行臣職,則徒勞而無功,元氣以之而衰;萬事以之而墮,可不戒哉?大臣,股肱也;臺諫,耳目也。股肱以左右之;耳目以視聽之然後,其身得安焉。是故,古之帝王,其擇之也精、任之也專。擇之精,故上不疑乎下;任之專,故下不疑乎上,上下交孚,展布四體。有所不知,知之,未嘗不言;言之,必盡其誠,有所不聞,聞之,必行其言;行之,必盡其道,政,以是得;事,以是理。殿下自近以來,大臣建白,或不見納;臺諫言事,率多留難。是以,大臣例引嫌乃曰:「某事,臺諫之所當啓也。」臺諫曰:「某事,大臣之責也。」互相推疑,不肯盡言,陳善納誨之道;面折庭爭之風,掃地盡矣。朝政之得失;民生之休戚,殿下何從而聽之;何從以知之?臣等恐殿下之待下不盡誠;受言不優容,有以啓之也。臺諫之陳事、彈人,或以公論;或以見聞,而知無不言,此,其責也。苟有論啓,或究言根;或推事干則誰敢冒觸忌諱,力爭是非哉?日者,諫官有論站吏,慢官病民、越屑國稅者,殿下不見採納,反訊證據。論事之際,不待同僚之報,徑自停啓,固已失矣。爲其僚者,援例固辭,豈徒然哉?而遽命遞之,臺諫之任已輕;諫諍之路以杜矣。國家之治亂,由乎風俗之汚隆;風俗之汚隆,由乎君上之表率,如其矯激也,忠厚以培養之;如其偸薄也,氣節以振作之,不偸不激,俾協于極,可也。今習俗日卑,士氣不振,朝廷無謇諤之風;委巷乏危言之士。當官者喜軟熟;任事者少勤恪,悠悠靡靡,遂成苟偸,末流之弊,將至於不可救。其漸有因;其流有源,不以氣節培養振作,而欲以法律繩之則雖百年。必不可得以化也。蓋氣節,人之所固有,君人者崇奬而興起之則人人觀感,自不能已,激昻之氣、正直之風,鼓舞丕變,而委靡之習,不難祛矣。先王之所以設詔獄者,鞫大疑、刑大罪,非猥辭片訟,所可煩也。是故,雖士大夫,罪非關重則必付有司,至於刑訊然後,啓移禁府,法也。今則不問罪之輕重、大小,而例皆付之,是,詔獄反輕,而雷霆之威,褻矣。奏讞之際,大臣不得平反,而徒執法律則一獄吏足以當之,何必使二三大臣,司其任乎?且罪有公私;律有輕重,宜付有司,究情照律然後,法得其當,而無所僭差矣。懶朝慢仕,自有應律。不待攸司之覈,遽爾替改,臣等恐祖宗朝成憲,將自是壞矣。尊卑有倫;貴賤有等然後,名分定,而上下安;上下安,而國家治。苟或名分紊舛,而賤妨貴;下陵上則國之滅亡無日。乃者,賤隷、無賴之徒,侵辱朝士,罵詈婦女,毁撤墻屋,略無忌憚。風俗之薄惡,一至於此,猶謂國有名分乎?爲有司者,固當嚴鞫情狀,以懲暴亂,知而緩縱,擅擬輕律,反擠訴冤者,坐法見罷,是長惡少之惡,而區區之名分,益使之滅裂也。嗚呼!上有察察之明,而下有不得盡言之弊,氣節日至萎薾,而名分如此其紊則臣等恐殿下燕閒之所居;閹寺之與處,養德持心,固未如外庭接士大夫之時,而建極之道,有所未至也。伏願殿下,廣德量,而毌好小察;執君道,而無行臣職;重臺諫,而開言路;尙氣節,而賤法律;敬信大臣,而盡其猷,勿近婦寺,而杜其私,克明一己之德;用建皇極之道,以張治本;以固元氣,不勝幸甚。

答曰:「今上疏,所言當然。他餘事,所當留念焉。其曰:『大臣、臺諫互相推疑。』果如所言。各以所見言之,其中事必有可否,予之可否,豈爲不可乎?大抵,上下所料各異,凡有司之公事,有誤事則何拘於察察,而不論其是非乎?知其非,而不言,其弊不小。推鞫站吏,非如推言根也。因大臣所啓,欲得其實然後,推格軍也。爲諫官者,不待同僚之赴,停之則所當辭職,不爲非矣。論其同僚之失,反容議事,豈非失體?近推詔獄之事,或犯軍律;或不畏法,事雖似小,所係關重則不可一切先報有司,至於啓請刑訊然後,移詔獄也。近來紀綱解弛,士習偸惰,身則在家,公會則稱病;公簿則着署,豈爲是乎?然則只改其職,豈爲重乎?無賴之徒陵辱士大夫之家,所當痛治,大臣反論其重,朝無紀綱之嚴,豈不至如是乎。」

6月17日[编辑]

○丁巳,傳于政院曰:「弘文館則員多,故可以相遞入番矣,侍講院則官員數少,勢不可爲也。賜暇讀書之人,不可還推,世子保養之地,亦不可久闕,說書許沆,其遞之。」

○傳曰:「巡邊使發行時,衣服及弓箭授送事,前已傳之,其依數豫備可也。當於發行時,欲與大臣等引見、餞宴,而送也。」

○傳于政院曰:「當初見巡邊使書啓,從事官望單子則以經筵官二員書啓。典翰元繼蔡、校理李億孫。予意以爲,經筵官其任甚緊,若二員出歸則似爲虛疎,命改一員。今更思之,巡邊使歷審邊方時,必與議事,從事官須以他日於朝廷上,參議邊事之人,遣之可也。是故,前日大臣或啓云:『從事官須以侍從人遣之,然後能審察邊事。』云。以前事見之,李克均爲巡邊使時,以安潤德爲從事官,歷知兩界之事。以此,潤德到今爲知邊事堂上。近者李芄、沈思遜亦以侍從,爲從事官,巡審邊事,參議於朝廷。今經筵官,不爲不足,須以侍從人員帶行,竝問此意于巡邊使。」

○巡邊使許硡,承命入來,政院以傳敎之意,言于許硡,硡啓曰:「平安道先入送馬一百匹,則以戰馬啓請入送矣。其馬皆非就熟,而乃不馴之馬也。臣當往見,而合於戰馬則擇而以官馬留置,體小而不合於戰馬者,則分給各人矣。戰馬一百匹內,八十匹分給則官馬數少矣。臣意,八十匹內只以三四十匹分給,而秋成後,點馬監官下去,則捉出本道牧場馬,而充其戰馬之數爲當。此事臣當往見,斟酌爲之也。且從事官,臣非欲强以弘文館之員帶去也,若可當之人則前亦不計臺諫、侍從,而帶行矣。大抵,巡邊之時,豈無與從事官相議之事乎?從事官若往來之後,則歷知邊事,其於國家之事,豈不有益乎?以此,須以有物望人帶去也。元繼蔡雖秩卑,而望重,且當爲國事者也。請減其一人,而以此人帶行也。前此,弼善尙震、正郞梁淵以從事官磨錬,故此人中,請以其一人也。且臣當初,欲於四月下歸時,則欲其暫爲往來,而且時方務,外方艱窘,故軍官只欲帶四人矣,今則當於八九月間,入巡邊地,其時不無賊變。若有賊變,則臣旣以巡邊使下去,勢不可自退也。以此見之,軍官所當加率。且今明年間征討與否,未可知也,臣下去則當考其道內軍馬之數,而且其軍資穀數及久陳不食與否,亦當竝皆點考,知數然後,當議於朝廷,而處置矣。如此之時,軍官四人必不足於使喚,請加率六人,以充十數,醫員,請依前例帶去。且胡地道路,人之所言不可盡信。我國世宗、世祖、成宗朝,皆爲西征,而戊午年間,李芝方亦有往來建州衛之事,請考其時《日記》於政院,而驗其道路也。」傳曰:「竝依啓。」仍傳于政院曰:「巡邊使所啓之事,言于司僕寺可也。」

6月18日[编辑]

○戊午,平安道觀察使李世應馳啓云:「安州居女兒朴德年十二歲時,其母得惡疾,或生或死。前年二月間,右手無名指斷絶燒磨,和羹進食,其病差息。」云。

○傳于政院曰:「欲議劉長事,在逃唐人卽命召政府及禮曹堂上可也。」俄而下平安道監司李世應書狀及湯站差批曰:「此,重事,不可收議於各家,故命召政府及該司矣。見此書狀則劉長等逃還湯站曰:『朝鮮征東時,上國以彼人之地爲東,故云征東。將我等爲鄕導,而義州城住二箇月餘,故緣此逃來。』云,此必以其逃躱而去,故托言之矣。大抵,征討之事,邊將喧說,故上國人亦得聞之矣。上國人皆得知之,則江邊野人,亦豈不知乎?今雖移咨湯站,必信劉長之言,豈以移咨爲取實乎?事甚緊關,將何以答之?其令政府、該曹議啓。且義州牧使、判官,不謹撫恤,致令逃躱事則已令推之矣。征討之事,邊將喧說,使中原人亦得知之,至爲非矣。幷以是意,言于大臣及該曹,使之知道。」其湯站差批云:

守湯站同知王爲,走回被擄人口事,審據楊乃兒供,於正德十二年十月內失記日期,被㺚賊搶擄,在毛憐衛㺚子馬揷喇家住。至嘉靖七年三月初九日,有㺚子上墳,都吃醉了。是乃兒等思想家鄕,赶空與未到鈕長兒、金二漢,夥同脫走,到高麗地方,立山堡,轉達艾州城,住至二箇月餘。是乃兒等聽聞高麗要去征東,將我們做引路鄕導。我們聽見,匿自脫逃,架使船隻,從地名馬頭山南邊空裏,過江來了,有一夥來的鈕長兒得病,在馬二家睡臥,金二漢往靉陽去了,止是乃兒前來投見。今蒙取審前情,所供,是實等因。據供得此,參照走回㺚子,誠恐奸詐,擬合照査。爲此仰本官,卽便親詣前去著落艾州、義順等城,經該官司,遵依批文內事理,卽査前項有無,走回人口聽聞征東,懼怕越江逃來,若果是的,明白呈來,以憑施行。須至批者。

○政府及禮曹堂上等,承命召會于賓廳,議啓曰:「下問劉長逃躱事,李和宗旣知朝廷之意,而齎去咨文矣。今此回答未報之時,和宗必以朝廷之意,具告其由。劉長所謂:『征東時,將我等鄕導。』之語,湯站亦當知其不然矣,今亦從實回答爲當也。且此事,禮曹雖報府,更無可爲之事,請卽命召崔世珍,磨鍊回答批文,不爲報府,而直下送于義州,使之入送何如?且邊將不嚴關防,而致令征討之事漏洩,至爲不可,推之爲當。且義州江上船隻,慮其交通往來,故牧使常時親爲檢察。今此劉長等越江時,必乘我國之船,而越江之由,不詳啓聞,此亦非矣,幷推其由亦當。」傳曰:「啓意知道。崔世珍其卽命召,而磨鍊批文可也。義州牧使關防之事,致令漏洩,果爲非矣,在所當推。劉長乘船越江之由,不詳啓聞,亦非矣。大抵,義州江上船隻,非特爲唐人而禁止也,我國之人潛相買賣,不無其弊,所當嚴禁,而不爾,其以此辭,竝入于推考傳旨。」

○全羅道靈光地震。

6月20日[编辑]

○庚申,憲府啓曰:「臣等聞,唐人劉長等亡去湯站云,朝鮮征東時,以我等爲鄕導云。征討之事,朝廷時未定議,虛事漏洩,非特湯站,將轉聞上國矣。唐人所聞,必有所從,守直人及通譯者俱在焉,可據而推之也。軍機重事,在我國,尙不可虛洩,況致聞於上國,此豈國家細事也?須與大臣議處,以杜漏洩機事之路。」傳曰:「當初,自上見其啓本,劉長等逃躱啓本。至爲驚愕。軍機重事,雖漏洩于胡人,尙且不可,況轉聞於上國乎?當初推其守直人則其招云:『劉長等常時,思戀本土,日夜悲號。』云。劉長等雖以征東事,言于湯站,其實聞此事,而言之,抑爲誣言乎?是未可知也。然劉長等旣以事言于上國,我國則不可謂不言于劉長也。義州守令則已議于大臣,而推之,譯學、訓導及守直人則未及推之。今與大臣,有別爲謀議之事則未可知也,但予意,嚴推守直人等,而決罪時,當與大臣議爲也。譯學、訓導及守直人,其令點馬尹溪,推之。」

○湯站差批回答曰:「被擄走回漢人劉長、馬儞子、金兒漢三名,本年三月內日期不等,走到本道理山鎭,解送到州,取其各人狀供。得此,已經轉報本道觀察使,轉達。去後本年五月二十六日,本州通事吳界漢告報:『走回人劉長、馬儞子、金兒漢三名,居常對說:「俺等被虜歲久,生還到此,鄕土不遠,思戀日切。」不期去夜,俱已逃躱去訖。』具告。得此行間,隨有京來通事李和宗,本年六月初六日,敬蒙王旨,委差管領走回人。咸鏡道遞送陳經、狄姜二名,在州收恤,劉長、馬儞子、金兒漢三名,解赴都司交割,齎咨到州,在逃劉長、馬儞子、金兒漢三名,無從發還,只將陳經、狄姜二名,幷將例給劉長、馬子、金兒漢衣帽、盤纏,本年六月某日,打發過江。外今奉批文內鈕長兒卽劉長;金二漢卽金兒漢槪與本州審出名字相同,所有楊乃兒與馬儞子,姓名相異及據供稱:『高麗要去征東,將我們做引路鄕導。』之說,的係各人,不待本國護送,徑自逃還,故捏虛詞,以誑官司,爲此合行回呈施行。須至呈者。」

6月21日[编辑]

○辛酉,三公啓曰:「來二十五日大妃殿誕日。進豐呈進宴,已命停之。此必以有災變,故爲謙遜而然也。然所以爲進豐呈者,爲慈殿也。且此日,非如他時,乃慶節也。愛日之誠懇切,而亦有關於孝理。慈殿雖以爲未安,而命停,自上所當强請行之。」傳曰:「進豐呈事,所言甚當。但近日禮曹來稟,予稟于慈殿,則今有災變,勿爲可也云,故已命停之。且昭惠王后誕日則乃在於九月,其時節氣淒涼,故進豐呈數數爲之矣,今則誕日乃在於三伏之間,雖以便服宴處,尙有暑熱之苦矣。若爲進豐呈則內外命婦及女妓等,多入殿中。其薰蒸之氣,應必倍常,而慈殿首飾及凡節次亦多,暑氣不可不慮,强請爲之,反不當於孝理。以此,年年不得行之,而今亦只欲進晝膳矣。」

6月23日[编辑]

○癸亥,傳于政院曰:「南行無祿官七品以下許多官員中,每於都目,只一員陞敍。以其遷轉之路,如此其不廣,故或至於十年沈滯者有之。其於一都目,或以二員遷轉何如?且許多錄事,於一都目全數書啓,只一人敍用。此亦遷轉之路不廣,或以二人敍用何如?幷議於後日政廳。且近者,公會則稱有故不參,而公座簿則着署人員,其所爲之事,至爲過矣。推之則必犯私罪,故命改差也。常時,罷職人員命敍用然後,乃許敍用。此人等敍用,似爲速也,然見刑曹用律則以事理輕照啓,而亦有前例,此人等斟酌敍用何如?其言于吏曹。」

6月24日[编辑]

○甲子,傳于政院曰:「明日賀禮,乃大禮,故予初欲親行也。慈殿敎云:『日氣甚熱,不可親行。』而且雨勢尙不止,當不親行。表裏則其依前例,色承旨奉進。」

○憲府以唐人劉長等守直人及通譯、訓導等推考事目入啓曰:「事目內,勿論堂上、堂下,而刑推云,此乃重事也。尹溪則無職秩,令此人推之,似不當也。若如此重事,則前亦別遣內臣,而推之,今則平安道驛路殘弊,不可各別遣之也。但巡邊使近當下去矣。其從事官一人,請先下送,而令推考啓聞,何如?且巡邊使受重任而下去,軍官固當多率矣。但平安道一路,甚爲殘弊。方好義已行堂上者也,各官必不以軍官待之,弊亦不無。此若赴戰之時則固不可計也,今則不須帶行。大抵,巡邊使軍官,秩高者多,必爲騷擾其問便否于巡邊使,而使之減數何如?」傳曰:「依啓。」仍傳于政院曰:「其以憲府啓意,言于巡邊使。」

○政院啓曰:「巡邊使從事官,乃元繼蔡、梁淵也。當初,巡邊使以元繼蔡爲從事官者,欲與之議事,而啓請矣。請先遣梁淵推之,何如?」傳曰:「梁淵、尹溪一般也。其令繼蔡,先往推之。」

○承政院、弘文館、侍講院及議政府、六曹、宗親府、儀賓府,幷問安于大妃殿,色承旨仍奉進表裏。

6月26日[编辑]

○丙寅,戶曹判書尹殷輔、參判孫澍、參議南孝義,刑曹判書韓亨允、參議崔世節,工曹判書趙元紀、參判金謹思等啓曰:「闕內遺失之物,入直軍士處,勿宜疊徵事,前於經筵,臺諫啓之,而近日,政府亦議啓之,故令臣等議之,臣等議之,不得其方。考諸《大典》則闕內間閣,作衙門處則其司官看守,軍士入直處則遞番日,典涓司官員,同部將看審,如有破毁、遺失之物,移文刑曹,推覈追徵云。近來不用此法,而只於春秋奉審,開錄啓聞然後,令該司修理矣。若用此法,而於軍士遞直日卽爲看審,移文推覈則自無疊徵之弊矣。今之被推軍士則不知其致失之日,當盡徵於諸軍士也,此甚曖昧。臣等之意,今之被推軍士等,幷勿推之,而其破毁、遺失之物,請令繕工監修補,而其後則一依《大典》之法,使卽看審,移文何如?」傳曰:「所啓至當,依啓爲之。」

○巡邊使許硡啓曰:「軍官之數,臣豈不計,而啓下乎?盡計其在彼施措之事及本道之弊,而只差十人耳。憲府意則必以爲:『今者只將巡審而已也。』然若往彼道則本道兵馬、軍糧之數,皆當周知而來,然後可與朝廷議之,而且方在彼道,猝有賊變。臣旣受任而往,不可自退矣。且其入探道路之遠近、往還日期之遲速、彼人部落之多少及其隘塞留兵之地,皆當使軍官往還,而亦不可使他人往見也。辛亥年,節度使軍官,往探道路,而誤謂不遠,遂令軍士齎糧不多,多致飢死焉。今者,當由高山里、滿浦、渭原、理山四道,而用兵,皆當往探,臣所未巡內地郡邑之事,亦當使從事官、軍官等往見矣。以此計之則十人猶爲不足,若當擧師則帶率二三百人,亦不爲多矣。如其多數率歸之時,則宜不計內禁衛、閑良,而只擇有武才人,而歸也,今則皆當任之以事,不可用雜人也。以前世之事見之,成宗朝許琮留鎭于義州時,所率軍官五十,而堂上官七人;李克均以警邊使,往鎭滿浦,所率軍官三十,而皆一時名流也。世宗朝崔潤德以節度使入歸,軍官五十,以禁軍帶去。其時宰相,以爲有弊云,自上以爲:『雖不爲征討,宜使鍊事而來也。』今者,臣之所率,僅至十人而已。若減三四人則於平安道,不爲損益,而臣之處事實難,憲府之意,與臣之意不同。如小事則已,將擧大事,豈無小弊乎?若終擧大事則臣之死生,無毫髮可計也,三軍之命,國家之安危係焉,議論不可如此擾漾未定也。如此矛盾則處事實難也。臣雖無似,欲計國事之意,則豈異於他人哉?恐其爲事勢難,故啓之。方好義雖曰堂上官,爲臣之率下而往焉。各官豈棄臣,而別爲彼哉?臣聞之,憲府乃以其人爲非,而啓之云,請勿率去,而以他人代之。元繼蔡事,臣之從事官只二員,而一則臣當率巡江邊;一則當令往見臣所未巡內地之事矣。繼蔡乃內臣典翰,而敢請爲從事官者,以其諳練於此等事則必於後日,能爲國家之事,故請之耳。今者令先往,推問義州唐人守直軍士等,彼豈卽服其罪乎?若不容易則恐難治其本任也,敢稟。」傳曰:「所啓之意至當。軍官事則似或未當也。憲府非以十人爲太多也,近來平安道殘弊,而魚川驛尤甚焉。憲府之意如是,而予意亦以爲然,故言之耳。方好義則其依啓,勿率。且其餘軍官,予亦未知其當減幾人也。但予意,秋時則守令必不多事,量減軍官,而以其本道守令,充數而任使何如?且元繼蔡事,彼人等犯軍機漏洩之罪,豈易承服哉?果如所啓,當更議于憲府,而處之。」硡啓曰:「本道守令則任之似難。前理山郡守朴永潤、渭原郡守魚泳津,皆居下等,而未及上來,請令勿上來,而減臣軍官二人,以此人等充數也。如此則庶無下歸之弊也。」傳曰:「依啓爲之。」仍傳于政曰:「其召憲府言之曰:『義州唐人守直軍士等推問事,令元繼蔡先往推之。今者,巡邊使以未便之意啓之,啓意至當。棄其本任,而更爲他事,果爲有異,遣一敬差官,有何大弊乎?繼蔡則當使治其本任,而欲別遣秩高人推之。當初以其勿論堂上、堂下官,遣之,故欲令繼蔡推之也。然而尹溪不甚秩卑,而凡奉命委遣之任,不在於秩之高卑,令尹溪推之乎?抑別遣他人,令竝推尹溪所推許寬等事,而尹溪則令上來乎?以此議于本府以啓。』」

○憲府啓曰:「許寬等推考事,尹溪旣受其任也,若漏洩虛事于唐人則事涉軍機,其任重大。尹溪不合是任,故請令從事官推之也。今者,巡邊使所啓果當。但平安一路甚爲殘弊。前者請減巡邊使軍官者,亦計驛路之殘弊。別遣他員,亦爲有弊,使尹溪推之,亦不妨也。」傳曰:「依啓。」

○吏曹以黃州、長湍、平澤等官爲殘邑書啓,傳曰:「擇差可也。」又啓曰:「南行無祿官及錄事等,沈滯者遷轉事,傳敎。但南行則雖非都目,若有闕則無時遷轉者多矣。錄事則於一都目,只一員去官,故一年之內,二員去官矣。若於一都目,二員去官,則一年之內,去官者四員矣。」傳曰:「南行無祿官事,果如所啓。若錄事則其數太多,一都目若一員去官,則恐多有沈滯,故前日言之矣。此則在吏曹,所當斟酌爲之。」

6月28日[编辑]

○戊辰,傳于政院曰:「巡邊使軍官,當初臺諫以過多啓之,予意亦以爲然。而以其道時任守令充差事,言之則巡邊使以居下等,朴永潤、魚泳津啓請而予旣允之。然更思之則此人等居下,今已半朔,必不留在於彼也。今雖留待事下旨,而亦必不及。旣上來,而於中路還止,則驛路亦有弊矣,此意其言于巡邊使。且兼宣傳官李俔、林畯,又參於軍官之列。兼宣傳官侍衛事緊,而於秋成則閱武等事,應必爲之,實宣傳官若有故則兼官爲之。以成宗朝事見之,西征時,宣傳官等亦不許從軍。今亦此人等,若計其驛路有弊則減數,而勿帶去,不得已充其十數,則其改以他人可也。此言幷言于巡邊使。」

○諫院啓曰:「永興府使申玉衡,到處貪汚,故前以大貪大賊見罷,未久而敍用,尙且未便,況又爲治民之職乎?請速改正。大抵,目爲貪賊之人,未久而陞敍,故人不畏戢,而貪汚之風日肆。銓曹不有公論,乃以此人注擬,至爲非矣,請推之。」傳曰:「申玉衡前日物論,虛實未可知也。然前亦擬於承旨望,今豈不可爲府使乎?今方乏人,不須遞也。」再啓,不允。

○下進士楊墩上言于政院曰:「雖無告狀人,若繼後的實則依他例繼後事,判付于此公事可也。」其上言曰:「兄楊蕃守以臣之子繼後事,告狀後未及閱實,而身故。前者,遂安君償𧭢等以一邊父母俱歿矢,亦上言,特蒙繼後,請依此例,繼後。」仍傳曰:「繼絶祀,乃貴賤所重也。以此上言者,常常有之,必以《大典》言:『兩家父,同命立之。』故,如是。予意以爲,雖無告狀人,繼後的實則許令繼後事,若一議定,禮曹自可據此爲公事,而上言者,亦不爲紛擾。其以此意,議于合坐事,招政府郞官言之。」

○巡邊使從事官梁淵,以巡邊使意啓曰:「軍官李俔、林畯於邊事合當,故初欲帶去,而職兼宣傳官,故不得帶去也。朴永潤、魚泳津雖於六月居下等,此乃邊將,不得已交代後上來。其於未來前,可及下諭而止,當以此人等充數。」傳曰:「知道。」

6月29日[编辑]

○己巳,傳于政院曰:「今見平安道兵使啓本,云:『彼人擒來所乙古大父舍方介者,當初推問時則我非所乙古大父也,今更推之則我實其父云。今又彼人以李莫只同生稱名捉來,而其人則自言我非其同生也。』此人等術,未可知也。前日彼人自言:『賊魁當於初十日內捉來。』云,滿浦鎭將不稟於主將,而放送,旣爲非矣。今又彼人自言:『孟山被擄人物,當於十日內刷還。』云,滿浦鎭將聽其言,而又放之,亦非矣。大抵,彼人自言,幾內捉來、刷還云,而往來者,非特希望恩賜也。彼曾構釁於我國,欲聞見我國所處之事而來。予意,彼人等隨其出來,而全數拘留,的知其虛實而放之,無乃可乎?此啓本,兵曹、備邊司,自當爲公事回啓矣,然其以此意,幷言之。」

○諫院啓前事,依允。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卷之六十一

秋七月[编辑]

7月1日[编辑]

○庚午朔,備邊司啓曰:「昨日下敎當矣。滿浦僉使李亨順不聞主將之令,擅放野人之捉,舍方介而來者,放送林沙、伊豆等。今又擅送一人,使捉致犯罪野人,又令刷還我國被虜者,至爲非也。馬多弄可自言,孟山被虜人口,當於七月初十日內,刷還云,故聽其言,而放送僖老吾投。但今來啓本,皆質問野人之辭,非其推辭也。後日必更推問馳啓矣,待其馳啓後,當推擅送野人之失,今不爲回啓。」傳曰:「知道。」

○書下衲衣掩心不如式,造製者曰:「凡此兩般衣,自上看品,則或有麤造者。或有重不准者。或有薄者。或有下端續縫者。戶曹當初酌定斤兩數者,慮其薄,則寒冷故也。宗親,則令宗簿寺推之,朝官,則令憲府推之。今朝,戶曹來啓:『金順蒙衲衣麤造。』其幷推之。」

7月2日[编辑]

○辛未,諫院啓曰:「聞近日刑曹首飾母抄啓時,乃於中間,不無加書者云。請考見其單子。」傳曰:「首飾母揀擇事,中宮殿司鑰所呈手本,則予曾見之。刑曹揀擇書啓單子,則予未之見也。其問于中宮殿司鑰以啓。」刑曹揀擇單子,直啓于中宮殿,而不啓于大殿故也。 ○臺諫啓曰:「上敎以爲李海曾爲濟州判官,而且前日之議亦以爲宜還用於邊方云。然其赴濟州也,亦有未便之議,故其時啓之,而不得蒙允。且濟州有牧使處,故遣之矣。若邊方之任,則豈試可乃已之地乎?此人旣敗於南方,故南方之民,皆怨曰:『其人尙生存耶?』云。請於巡邊使未下歸前,速遞此人,而差遣他人。」憲府又啓曰:「李英俊,人物庸下,久有物論,不可汲汲陞敍。請速改正。」諫院又啓曰:「吏曹判書孫仲暾,有誤爲之事,故物論騰沸。又於政事間,注擬顚倒,不合於政曹長官。請遞之。」依允。

○下憲府公事曰:「近日,吏曹誤爲者數事,故命推其官吏矣。殘邑守令擇差事,自上累敎吏曹,而不爲擇差。若欲擇差,則當以有名望人員注擬,而有名望人,則厭憚殘邑,故欲兔歸咎,而不爲注擬矣。前者,申公濟爲判書時,亦坐殘邑不擇守令,遞之。今見此啓目,則以笞五十照律,亦當送西矣。判書、參判之罪,幷令照律,則自然見遞。」

○諫院啓曰:「今見刑曹單子,則與其本草頓異。臣請取去此單子,而詳察以啓。」傳曰:「正言請見刑曹單子,子未知其何等單子,而欲見之也。今見此單子,則乃刑曹首飾母名目,書呈者也。凡闕內房子等名目,書呈,例也,而乃司鑰所掌之事也。其與正言,使之齎去。」

○日暈左珥。

7月3日[编辑]

○壬申,承旨南世雄啓曰:「刑曹抄啓首飾母單子事,今問于中宮殿司鑰,則云:『名目單子,當初刑曹告課于政院後,刑曹書吏來授於臣。』臣乃傳呈于承傳色,承傳色,辛存亮。入啓于中宮殿,下于掌務內官,李承緖。而揀擇之際,辛存亮以內旨傳言曰:「長興庫婢億福、廣興倉婢連代可當人也。其追錄于單子,可也。」云。臣答曰:『此乃刑曹抄啓單子,不可加書。』云。辛存亮又曰:『然則其令刑曹書吏加書可也。』刑曹書吏以爲:『此單子,官員曾已磨勘,而告課于政院,不可擅便追書。』辛存亮更出來言曰:『此二人,自內揀擇,付標書名可也。』云。故臣遂依其言,付標加書。」傳曰:「昨日旣傳于諫院曰:『推察而後,當傳之云矣。』此人雖曰承傳色,以其事言于刑曹書吏,然其言不可信也。以其所言,或取招,或直言以啓,可也。」

○禮曹判書許硡、參判南世準、參議柳仁貴等啓曰:「昨日,臣等,饋餉日本國大內殿使送義興于本曹。乃以所送于中原及本曹書契呈之。所送中原書契,則臣等以爲不可受,還授之。但見其所送本曹書契,而聞其所言則云:『前者被獲中原指揮袁希玉等三人,一人則已死矣。往在乙酉年,本國請將此人,由貴國轉送中原,而貴國不許,故袁希玉等自言:「由朝鮮達于中原,則路近;從海道經琉球國以往,則其路遠。若更請于朝鮮,而猶不許,則雖死,當由琉球國而往也。」故敢以此更請。』云。果於乙酉年,倭人等以此來請,其時答書曰:『自貴國達于中原,則路近;由我國而往,則其路遠。貴國亦在大明梯航之列,固當自達云。今者,亦當以是意答之也。然臣等竊料,希玉等,若由琉球國而得往,言于中原曰:『日本累請于朝鮮,轉送我等,而朝鮮終不許也。』云,則無乃於事大之意,有所不可乎?前者,成世昌押倭人中林等,奏聞中朝事,義興等亦知之,言于本曹曰:『大明由琉球國,降勑于我國曰:「中林等,朝鮮擒獻。」云。果有是事乎?』臣等答曰:『誠有是事矣。中林等,若無事而出來,則當厚給衣服而遣還也。彼乃作賊于中朝,故不得不奏聞矣。』中林事,彼亦得以知之。由此見之,希玉從琉球國而得還,誠可慮也。此事,請更議而處之何如?且此書契所祿進上物件,當看品,然後入啓也。但其進上馬一匹,以爲自上不好遠物,令留浦所而來,故義興等亦言:『是馬特一匹而已,還載歸亦難。前者亦皆受之,請勿却。』云。前例亦有受之之時,何以爲之?」傳曰:「袁希玉等事如是,故前於乙酉年,予反覆議之,而朝廷以爲,交通倭國事,不可使上國知之,故不許焉。今者所啓之言,亦當也。希玉等若言于中原曰:『朝鮮不許轉送吾輩。』云,則無誠心事大之意矣。當卽招政府及六曹參判以上、漢城府堂上,而議之可也。倭人進上馬,其還載去亦有弊,前例若受之,則受之可也。」

○傳曰:「首飾母磨鍊事,今因司鑰之言,而始知之也。大抵:『各殿、各宮房子,及首飾母等,刑曹揀擇,而書呈于政院。政院見之,還授刑曹書吏,使呈于掌務內官。』云。其揀擇事,予旣知之,則其名目單子,予當見之,而或啓下刑曹,或傳給司鑰可也,而乃如彼爲之,甚爲不可。今後,其令啓下而爲之。大妃殿、世子宮、慈壽宮、仁壽宮應入之人,竝如是可也。」

○諫院啓曰:「刑曹磨鍊首飾母草,則二十七人,書啓單子,則三十三人,其加書者,乃六人也。又別稱內旨而加書者,二人矣。大凡該曹磨鍊書入之事,刑曹色書吏受贈加書,中宮殿承傳色及司鑰,又稱內旨,而使之加書。又其單子外,長興庫婢億福、廣興倉婢連代二人,以自內曾被揀擇,言于書吏,至爲駭愕。雖此微人之事,中間用手如此,所關非輕,其漸甚大。此而得爲,何事不爲乎?承傳色、司鑰及刑曹書吏,請推考痛治。且刑曹色郞官及色承旨,其知此事與否,未可知也,然請竝推之。」乃以刑曹磨鍊草,竝啓之。承旨尹仁鏡,又以司鑰高末石招辭入啓。傳曰:「首飾母揀擇單子,予所不知也。今因所啓,令政院推問中宮殿司鑰,則首飾母可當人,刑曹揀擇書名,而呈于政院。政院見之,還授刑曹書吏。書吏呈于中宮司鑰。大凡雖微瑣之事,必先啓達,然後爲之,例也。此事,政院亦當先啓,而不爾,皆當推也。但以近者,因循不啓之事,故必以爲例事而不啓,只推色承旨可也。大抵,如此之事,不啓而爲之,故其間容或有奸術。今後,一應房婢揀擇事,必先啓達而爲之之意,已言于政院矣。如是則豈有奸術乎?刑曹色郞官,不親磨勘,委諸下吏,至爲非矣。所當推也。所啓之事,竝依啓。」仍傳于尹仁鏡曰:「外方鄕吏,則雖有小罪,必全家徙邊,京中各司執吏,與外方鄕吏無異,而雖有罪,未嘗全家徙邊,至爲不當。故京中各司吏胥有罪者,依外方鄕吏例論罪事,前已立法矣。此書吏之擅自加書,事甚爲汎濫,宜用全家徙邊之法。其言于刑曹。」

○領議政鄭光弼、左議政沈貞、右議政李荇、左贊成洪淑、右贊成金克成、左參贊安潤德、右參贊申公濟、戶曹判書尹啓輔、參判孫澎、禮曹判書許硡、參判南世準、兵曹判書李沆、參判尹希仁、刑曹判書韓亨允、工曹判書趙元紀、參判金謹思、漢城府判尹金璫、左尹沈順徑、右尹李芑詣賓廳議啓曰:「大內殿使臣書契事,臣等議之。大凡倭人交通事,國家自祖宗朝諱之。今若不知其奸僞,而許令轉送,則非徒於事,有所不可,亦恐與祖宗朝事,有異矣。若一成例,後必復以如此事,請之矣。設或倭使與袁希玉等,竝至而請之,猶不可許,況其獨來乎?事大之事,固當以誠也。國家事,宜亦不可不慮也。設或中國以不誠心,轉送爲問,亦有答之之辭焉。若曰:『對馬島旣已叛亂,倭人之言,不可取信,故不得許之。』云耳,則未爲不可也。彼必不得自送,故請我開路。脫若許之,希玉等必不獨往,倭人等亦且隨歸,不可開端也。」三公等議啓曰:「繼後事,近見立後者,多與《大典》有異,故臣等已議之矣。《大典》,立後者,父沒則母,告官立之。蓋以家翁生時之意,告官而爲之也,母亦不可擅立也。國家自反正之後,爲無罪而死者,許以所願立之,故其後因循,至有棄其同生之子,而以四寸之子爲後者。故同生之子,不得祀其祖,而四寸之子,乃得祀之。此路不可開端。又豈可立法乎?繼後重大之意,不爲不使此人等知之,而又有班祔之法,不可更爲立法也。」三公又以李成同公事啓曰:「此公事,以李成同爲造家時,殺隣兒埋置,以之禳災而推之也。成同,尙州居,正兵也。隣居沈無其只、李銀等失兒,而以成同造家時埋置事,告官爭訴,而及後覓其兒尸、則口中着土而棄之云。故又以成同,爲還自掘發以棄云。然殺人禳災之事,所未聞之事也。埋屍於家中,必有其臭,焉得爲如此之事乎?又以其兒口中土色,與成同家土色相同,以此爲疑也。然同居一里之中,或多相同,亦不可以此爲疑也。無他指摘之事,而只以二兒無故而死,故如是推之,其爲此人所犯,誠未可知也。此實疑獄也。該司亦以疑獄,爲公事而來,故敢啓。」沈貞啓曰:「此公事,臣爲刑曹判書時,以爲,兒子不可無故而自死,故疑其爲禳災而殺之也。』令本道監司更推之,則終不得其實矣。大抵人情,雖其家中死人,亦必忌之。必無以死人,埋于家中之事矣。故知其爲疑獄也。其時爲監司而遞來者亦曰:『雖各別推察,而專無所據矣。」傳曰:「袁希玉事,知道。繼後事,予以爲,若有可爲之人,而以其無告狀者,不得立後,則必至於絶祀。人君當以繼絶祀爲重,故若有以此上言者,則判付曰:『雖無告狀人,繼後的實,則依他繼後。』云云。此似出於一時特恩也。若一立法,而許令爲之,則可也,故令議之耳。若棄同生之子,以五六寸爲後者,則有司之所當察也。大凡,以所啓之意見之,果是《大典》法外之事,不可爲也。」又下李成同公事曰:「成宗朝,民間妄言,造家時殺兒埋置云。其時造王子女第宅時,如是云云。民間相率兒子逃匿焉。此人等,失其兒子,乃以是爲疑耳。其勿推。」光弼等又啓曰:「臣等見巡邊使許硡齎去敎書,則云:『一應軍政,聽卿便宜處斷。』其所爲之事,似乎盡入也。凡監司之行,其所直斷之目,亦書敎書而授之。許硡旣受重任而去,令政院考前日巡邊使敎書之例,添錄直斷之目何如?且當令平安道兵使曺閏孫,聽硡節度,而硡之座目,在閏孫之下,似爲未便。此則官爵之事,不可自下啓之。然其座目如此,故敢啓。」傳曰:「敎書,其考前例,而付標可也。許硡職秩事,自上亦知之。許硡人物可用,而近無窠闕,故未及處之,當斟酌爲之。」

○刑曹啓曰:「洪熙允呈單子于本曹曰:『前者,我與尹世弼,同辭告官,捕捉白川等處盜賊,而我則得受軍職。世弼則適以在喪,不得受職。仍居于鄕,而近者盜賊十餘人,射中世弼。請及其未死,往問賊狀,捕捉爲當。』云。但其言不可盡信,而如此農時,捕之亦難,何以爲之?」傳曰:「大黨賊,射其捕告之人,而至於幾死,不可計農時,而不捕也。如此之事,不可使遲緩也。其卽招左右邊捕盜將措置。且馳書于監司,而後捕之,則必至於稽緩矣。其直發送于本邑,使之捕捉。且其捕盜軍官,不可盡送,竝令磨錬以送。」

○捕盜將沈順徑、李之芳承命來啓曰:「洪熙允本居黃海道白川地,以其善捕盜,除授軍職,而爲捕盜軍官。臣等帶行已久,見其前後進告之事,多有不實。今所進告,亦似不實。如此農時,信聽其言,而輕易發軍,則弊甚不貲。行移于其道監司,而知其虛實,然後起軍捕捉何如?傳曰:」所啓之意果當。「

7月4日[编辑]

○癸酉,傳曰:「今日當爲政事,先差判書,然後乃可爲政。今以洪淑爲吏曹判書,其代則以許硡,加階而擬望。」

○正言林鵬承命回啓曰:「首飾母單子內,所謂加書二人,非指億福、連代二人也。乃於六人中,亦爲加書云耳。」傳曰:「知道。」仍傳曰:「六人內亦稱內旨,而私自加書,至爲汎濫。辛存亮、高末石下詔獄,刑曹書吏,竝下詔獄推之。」

○洪淑以黃州牧使望車子入啓曰:「此邑殘弊,所當擇差,而但無可當之人,故不得已以此人擬望。李誠彦、李龜齡、許確且許確雖非文武臣,然考前例,則雖非文武臣,亦有差遣之時。以其無可擬之人,故幷擬也。」俄而落點于李誠彦曰:「黃州殘邑,而天使所見之處,如此擇差,其意甚當。」傳曰:「朝廷政事間,若大事,則自上所當力言之也。此人等事,不須言之。但檢律、醫員、錄事等,擇其術精,計其功勞,一年兩都目,加遷轉事,前日言于吏曹,此不須如此。但微賤之人,久仕沈滯,所當陞遷,故此意言之。竟於都目政用之,而前日不用,今政亦不用焉。以無可用之事,故爲然乎?何爲而如是也?新吏曹必未知此意,故言之也。」洪淑回啓曰:「敍用之人多有,而雜職,尤所當先用之也。但於六品,無可塡之闕,故不得爲耳。」

○平安道寧邊、泰川、雲山等官,連三日下雨如注。田野漂沒,禾穀損傷。

○以許硡爲議政府右贊成,洪淑爲吏曹判書,曺繼商爲戶曹判書,尹殷輔爲禮曹判書,金謹思爲吏曹參判,洪景霖爲工曹參判,李世貞爲吏曹參議,許磁爲吏曹正郞,韓㞳爲弘文館著作。

7月5日[编辑]

○甲戌,右贊成許硡再辭。傳曰:「卿已授重任,必須位高,然後可以鎭服下人,且人物可當,故特命爲之。其勿辭。」

○傳曰:「近來,見日本國對馬島倭書契內,書塡年月,率皆遐遠。此輩奸詐,其發程之日,雖不遠,必退其年月而書塡矣。在祖宗朝,交隣通問之時,對馬島、日本國、琉球國等處,往返使臣復命日,必以其國風俗及道路遠近、止宿經過之處、往返日月之數,書啓,而亦必有聞見事件。其令該司廣考,而若多則成冊書啓,小則用折紙書啓可也。且中國之人,被擄於倭邦,而中國以我國,爲連境於彼邦,乃降勑,令我國刷還事,若文字間見之,而未知何時事也。其廣考高麗及我朝開國以來事以啓。且如今者,日本國以中原人物,請由我國境路入送之事,幷令考啓。」

○平安道雲山、平壤、祥原,凄風發作,禾穀萎損。

7月7日[编辑]

○丙子,禮曹回啓曰:「前日命考倭邦程途、往還日數,故考諸《謄錄》及申叔舟、趙之瑞等,往來聞見事件,則亦不詳言道路里數,不可據此而詳知也。且中原人物,被擄於倭國,則中原令我國刷還,勑書於承文院,未得考之矣。且中原人物被擄於倭國者,倭國請由我國,入送中原之事,則前有潛巖之事,故繕書入啓矣。」潜巖,乃中原人,而被擄於倭邦者也。傳曰:「知道。申叔舟、趙之瑞通使於倭國,而復命時,必有書啓之事矣。雖於禮曹不得考之,必錄於《政院日記》。其考以啓。」

○禮曹又啓曰:「監司、兵使餞宴,國有常規。巡邊使賜宴,乃一時特恩也。前者,高荊山以巡邊使下去時,將設餞宴於慕華館,而以方試武科,故乃設於弘濟院。今者許硡之往,何以爲之?」傳曰:「賜宴于慕華館可也。」

○傳于政院曰:「來八月初八日,文宣王釋奠祭,當爲親行也。」

7月8日[编辑]

○丁丑,下禮曹公事于政院曰:「此公事,有進獻之語。倭人進上書啓公事如是云。凡我國則稱進上,中原則稱進獻,例也。我國則不可進獻稱之,此意言于禮曹。」

○司僕寺提調鄭光弼、趙元紀啓曰:「箭串、犬項,三田渡上流,分割箭串,而橫流有也。本是久遠有水之處,而有大雨,則必漲而流溢。自庚辰年大水之後,漸自浸破,其水始大,與三田渡等,而馬場割破中分。曾欲請築,而以役大、年凶,未能啓也。聞之,則下三道及廣州等處行人,過三田渡者,亦必由此,故到三田渡,給價篙工得濟,而至於此,水又如之,人甚苦之。此則已矣,愚民無知,雖水落時,以爲可以徒涉,涉之而溺死者,一年之內,其數甚多。前年,有士族之人,率妻過行,而全數溺死云。渡津,岐而爲二,害人如此,又在馬場之內,故意以爲臣等所任,而親往視之。令以繩量之,布帛尺七百八十尺矣。且見之,則在祖宗朝,亦以石築塞,而其石爲流水所轉,又爲其近處三田渡造家者取用,故其水尤浸破,而益深云。此人等,若令京畿監司推之,則可矣。然此乃久遠之事,似不可推也。情雖可憎,此在自上處之者也。大抵旣圮馬場,又毁民田,人多溺死。今年則不甚凶險,請廣議而命定。當領水軍,使工曹堂上及司僕寺官員監督,而以石廣築何如?如此,則民田缺毁與行人溺死、馬場浸破之患,庶可少矣。故敢啓。」傳曰:「民田破落,而過涉之弊亦大。議政府,其與該曹堂上,同議以啓。若當築之,則當定堂上、郞官,而監督也。」

○憲府啓曰:「卒右議政權鈞謚號,贈以忠定公,釋定字曰『安民大慮。』此不合,故府已越署經。請改之。且戶曹堂上、郞官,衲衣掩心,所當預先看品入內,而緩不及事,以致自上親爲看品,抄其可推者,至爲非矣。故本府已推之矣。」仍以衲衣掩心衣,麤造人員推考公事,入啓曰:「當初事目,依辛亥年例罷黜云。但以年久,故其時之例,未得考啓矣。」傳曰:「允。謚號,奉常寺議之,而報于政府,則察其不合,而或令改之。此則臺諫請改之,當議于政府。衲衣掩心衣,祖宗朝以戍卒爲念,必親見之。此宜付有司之事也。但以祖宗,亦嘗見之,故予亦親爲看品也。旣至看品,則當見其錯誤者,令推之,而小小之錯,不可盡計,故只抄其尤甚者,命推之矣。戶曹非不看品也,以人之所見不同,而其數亦多,故未及詳見也。但自下不盡看品,以致多有誤錯者,推之當矣。」

○以黃孝獻爲黃海道觀察使,閔壽千爲成均館大司成,元繼蔡爲弘文館典翰,金克成爲光城君奉朝賀,黃恬爲吏曹正郞,金光淬爲侍講院文學,李澯爲吏曹佐郞,金義貞爲副修撰。

7月9日[编辑]

○戊寅,下義禁府公事首飾母加書公事。于政院曰:「見此公事,花山君與李思鈞折簡事。雖出於言端,此乃磨鍊前事也,不可推也。但生員安世寬,傳請於朴光佑處云,此則可推也。且朴光佑事,司憲府更啓,故已令憲府更推。今者,禁府公事,請拿來憑閱云。下憲府傳旨,其勿用之,而依禁府之啓可也。且不但憑閱窮竟,推之亦可也。安玹在近密之地,玹時爲注書。亦爲請囑,至爲非矣。其竝拿推。」

○傳于政院曰:「京中所送掩心衲衣看品,則或有極爲精造者,亦有不如法造作者。小錯則不推,而擇其尤甚者,推之耳。臺諫亦以戶曹不詳細看品事,啓推矣。外方所造掩心衲衣,限在今月晦日,其時則必上來矣。然外方豈能如法造作者乎?上來則斤兩、厚薄、精麤,詳細看品以啓事,言于戶曹。」

7月10日[编辑]

○己卯,傳于政院曰:「巡邊使發行之日,欲引見。其引見時,三公及兵曹參判以上,備邊司堂上、都承旨、色承旨、史官等幷入參。饋餉事,預言于司饔院。巡邊使賜給之物,其於前一日,預爲進排。」賜給物,卽衣服及靴也。

7月11日[编辑]

○庚辰,諫院啓曰:「判決事乃獨斷之任,趙邦楨,人器不合。弘文館著作李頣,人物不合於經筵官。請遞。詮聞,軍器寺藏倭環刀,巡邊使啓請,而多數齎去云。此物自祖宗朝,藏之武庫,乃於一朝,輕易授送,至爲未便。且非如弓矢,而不切於用。請勿授送。」傳曰:「巡邊使啓請齎去之物,非特倭環刀也。亦有不當齎去之物,則竝不可授送。當觀開錄而答之。」餘不允。

○檢詳以三公議啓曰:「謚號字有數,欲以合當字爲謚,則似不得爲之也。權鈞謚號,臺諫旣越署經,而請改,其改之爲當。」傳曰:「可。」

○政院以義禁府意啓曰:「前日,私奴內隱孫者,以李根才疑其李守孫,而進告。上敎以爲:『此乃荒唐人也,所當推之。』故其時,捉致其主人及同官,根才乃內禁衛。而問之,則皆曰:『此人無所犯。』云,故放之也。今乃更聞之,則崔漢洪前爲咸鏡南道兵使時,以李根才差定假權管,則根才吹錬銀鐵,而所犯深重,故兵使欲捉囚推問之時,逃躱而去,故其時兵使,以搜捕事,爲書狀啓請云。其時書狀,不下于本府,故本府但聞其奇,而其事則未得的知也。今聞此人所犯,不可不啓,故敢啓。何以爲之。」傳曰:「李根才,其速捉囚。」

7月12日[编辑]

○辛巳,政院以軍器寺單子入啓曰:「當初巡邊使啓請物目啓下抄記,則自昨日,令該司推納,而時未及考來也。但考於《政院日記》,則巡邊使啓請物目,只弓矢、弓絃、倭環刀、火砲、火藥等物而已。今月初九日,伐等浦權管全世用赴任時,使之全數押領下去也。此軍器寺抄記,則乃其時下送物目也。」軍器寺抄記內,藏黑角弓三百五十張,鄕角弓三百五十張、弓絃七百介,西甫子箭五百部,狄亇片箭五百部,倭環刀三百柄,紙信砲十,火藥一百斤,中神機箭筒具五百柄,小發火具、火箭一百,大發七十,中藥線七十沙里,破陣軍二名。傳曰:「此物目,巡邊使啓請後,依其言,而以此數磨鍊入送?抑本寺自定其數而入送乎?巡邊使若以征討事下去,則弓矢、火砲等物,所當多數齎去。今則只爲巡邊,而見其征討形勢而來。武庫之物,如此數多齎去,似乎不當也。此物目,其更減磨錬,而倭環刀,則不送可也。且先送軍器,亦令速還齎來可也。又以此意,因臺諫之來而言之。」

○傳于政院曰:「巡邊使處,賜給衣服、弓箭,明日引見後,退在賓廳時給之,而命除謝恩事,言之。」

○兵曹啓曰:「留衛軍定送于犬項事,景福宮修理軍,則不可除下也。貞順翁主家及各處營繕修理軍人,若除下,則可得百餘名矣。此則可以定送,留衛軍,則時無遺在者矣。」且巡邊使啓請,平安道下送弓矢,環刀等物,今且命還齎來,然已於今月初九日,伐等浦權管赴任時,領押去,今已經行數日程途。請勿令還上送,而待巡邊事畢後,還齎來如何?「傳曰:」景福宮修理,今雖臨畢,古鷹房亦當修理,其軍,果不可除下也。貞順翁主家修理軍,則當初磨鍊定送時,以其留衛軍數少,故亦不得充數,今不可又爲之除下也。他餘諸處營繕修理,亦不得已爲之。其軍,竝不可除下也。景福宮及諸處修理事畢後,其軍量數定送事,臨時啓稟可也。且平安道下送弓矢、環刀、火炮等物,只爲巡邊,而軍器多數入送,似爲不當。臺諫亦啓其未便,故命還齎來矣。若待巡邊使事畢後,還齎來,則臺諫何必啓之?自上亦何須命還也?此則兵曹之啓,誤矣。宜還齎來,而減數磨鍊,巡邊使下去後,令他人押去,權管則先往可也。「

○巡邊使從事官梁淵,以巡邊使意啓曰:「當初弓矢、環刀、火炮等物,啓請時,只以物目書啓,而其數則不爲啓請也。此單子,啓下于兵曹,而兵曹啓云:『定數入送事,本曹亦可磨鍊矣。但以巡邊使今已差出,請令巡邊使酌定其數磨鍊也。』小臣以此弓矢、環刀等物,酌定其數而磨鍊,分運下送事,移關于兵曹,則兵曹以此捧甘結于軍器寺矣。傳曰:」不少武庫軍器,當初巡邊使,只以物目啓請,不以數磨鍊啓稟,而直移文于兵曹,使之入送平安道,至爲非矣。兵曹以不曾啓下之事,而只見巡邊使移文,直捧甘結于軍器寺,亦不可也。其數初不啓下,而只憑兵曹移文,擅出以送,軍器寺亦非矣。巡邊使、兵曹及軍器寺,所當幷推,而巡邊使,則旣受重任而往,回還後推之可也。兵曹,乃事務之地.。其令行公推之,而軍器寺,則推考可也。其以此意,幷言于憲府。「

○諫院啓前事,不允。

○兵曹啓曰:「平安道下送軍器等物,已令伐等浦權管押去,而今命還齎來。不少軍器,不可只令下人押來。當令其權管還押來也。但此人旣已拜辭,本曹不可擅便,故敢稟。」傳曰:「不少軍器,只令下人齎來,果不可也。其令軍器寺官員一人,給馬下送而押來。其權管則旣爲拜辭,直往任所可也。」

○下注書安玹上疏于義禁府。其疏曰:

臣去月二十七日,坐于本廳,院吏朴鶴齡以其女子參錄首飾母,抄記中事,來言于臣。臣以爲,首飾母始末,初不詳知,而且未署經,勢不可以院吏私言,囑諸官員。拒而不從,吏遂退去。及見佐郞朴光佑,亦未嘗一言及首飾母事。臣之所爲,只此而已。今爲官吏誣陷,累日繫獄,與吏就對,共相推詰,致疑聖聽,痛悶何極?奸吏之事,其意甚凶,其言甚巧,其詐可以立辨,其意不過曰:「若不以請于臣,囑諸光佑爲言,則吾輩用手之罪,不可得兔。不若誣構某人,以傳囑爲辭,而至於刑訊,則彼乃朝士也。決不能忍杖,自明如此,則吾計可以成矣。」奸吏之設爲此計,可謂凶巧矣。臣之發明,固不足取信。光佑亦有識文官,彼安忍庇臣之罪,以欺罔聖聰?今者,朴鶴齡初以不實之言,誣陷臣等,至於窮詰之際,事干俱備,則情狀已露,以至於輸情,而殿下反以庇護爲疑。是恐奸吏有誣陷官員之實,而爲官員者不得自明,而乃致其用術之漸。臣實痛焉。臣若以虛事,見誣於吏,終不得發明,則是不獨枉坐非罪,終得欺罔之名。負罪天地,無以容身,寧不爲痛冤?臣雖負罪,不能自明,然臣出身,于今八年,濫參侍從之列,亦已五年。豈可欲兔已罪,甘心於欺罔之名,自處於無狀之地乎?臣今以不干不知之事,爲下吏誣構,然欺罔之名,不可加之於身。受刑發明,則必至於殞命。若以虛事誣服,則終不兔欺罔之名。其爲冤痛,曷可勝言?臣以曖昧之事,在縲絏之中,事干歸一,而猶以爲未可信,則不得不引證見之人,以吐露情實。豈可求助於人,以冀幸免哉?況彼輩得陷臣於無狀之地,以成其奸術。此風一啓,有關風敎。臣尤痛心。臣螻蟻之命,不足恤,臣恐爲官員者,自蹜蹙於下,吏不得措其手足也。

禁府以濫雜陳訴防啓。

7月13日[编辑]

○壬午,傳于政院曰:「今日引見,乃爲巡邊使也。引見時擧床後,都薜里執酌以進,則自上親執以飮,巡邊使如常時回拜之例可也。此意預言于巡邊使。且慕華館宣醞時,其遣左副承旨。」

○上御宣政殿,引見巡邊使許硡。領議政鄭光弼、左議政沈貞、右議政李荇、兵曹判書李沆、左參贊安潤德、刑曹判書韓亨允、戶曹判書曺繼商、同知中樞府事李之芳、兵曹參判尹希仁、都承旨李芃、假注書金光軫、記事官李元卿、閔世良入侍。許硡進曰:「當初欲於七月初旬間,下去彼道者,今年幸有可征之勢,則臣下去之時,欲爲而不復往還也。備邊司、兵曹亦以此啓之,本道監司、兵使啓本,亦欲於秋成擧事也。彼道之事及彼人形止,未得詳知,故臣之計,欲於往審後爲之也。但朝廷之議,時未一定。須使朝議一定,然後措置諸事可也。朝議,則欲使臣下去,軍馬及諸將詳察議爲也。然今年擧師當否,須於大臣及備邊司下問,而定議也。事若至於急迫,則何能及期措置乎?假於九十月間入征,今無定論,未知何以爲之也。且本道被囚野人等,國家初非以爲作罪而囚之也。限我國被擄人刷還後,當爲放還,而今者我國人,幾已刷還,此亦難處。且被囚野人林伊、豆馬、多弄巨等,兵使啓請刑推云。此亦非輕之事。今臣之往,欲聞朝議而處之也。」上顧謂三公曰:「其於三公之意,何如也?」三公良久未及言。上曰:「征討之事,巡邊使下去,見其形止而啓聞,則朝廷自然議其師期之遲速,然巡邊使意,欲其預知而往也。」光弼曰:「當初以春時入歸者,欲預整軍馬,而待秋成入征,故有其議也。然有以未便啓之者,故又命勿爲。今硡之往也,不得已勢至於入征,而只用本道軍馬,則秋成可及擧師。若幷以他道軍士入征,則非如邊方人,必須預備馬匹,然後可爲也。如此則勢不可及於秋成也。臣意如此,自上當自裁斷。大抵,若以他道軍士爲之,則待明春可以擧師。雖只以本道軍士爲之,今秋則必不及爲也。此在巡邊使所當往審,而斟酌之。」硡曰:「若只以本道軍爲之,則本道實軍,雖可以抄得五六千名,而然其軍官諸將,當入一百五十餘人也。本道守令,可爲諸將者,不過二十餘人,而黃海道,則事無可爲者。此則不得已以在京人,抄定也。此亦往見而啓聞也。但朝議不一,則事甚難處。若至於矛盾而紛更,則事不諧矣。」光弼曰:「被囚野人處置事,在備邊司也。若如我國之人,則猶可以刑推得情。彼人則言語有異,不可刑推而得情也。若終定罪而殺之,則刑推猶可矣。終不殺之,則其爲刑推,未知何如?此亦巡邊使所當斟酌爲之。但被囚野人不無相通之理,雖不得分囚於各官,而嚴其禁防,使不得相通可也。其入征軍士之數,不可遙度。巡邊使下去,聞其道人所言,然後可定也。今者巡邊使下去,而巡審後,今秋明春間,師期遲速,遣從事官,具由馳啓可也。大抵我國,不用兵久矣。紀律解弛,今不可以未習之兵,遽爾入征。以此計之,則不獲已明春可爲也。」貞曰:「兵難遙度,雖前日久爲往來於此地者,若歲月積久,則皆忘失,而事亦異矣。本道監司、兵使亦在,而必委任重臣遣之者,本道士馬及虜情,皆當審探問而馳啓,然後可圖大事也。兵家之事,從中遙制,則事不成也。臣聞諸武班有識者,咸曰:『若大擧,則此地山谷回曲,行軍甚難。軍若多入,則不習之兵,自相蹂藉。』云。此言似有理,狹窄山谷,何能用武乎?軍士雖多,亦奚用爲?臣意抄擇京畿、黃海道及土兵之勇健者,又抄本道人知彼地道路者,分道入送,使之連續不絶,然後可爲也。如此則不須大擧也。然在此,不可以傳聞之言,議其便否也。當在巡邊使往見之。大抵旣受重任,則專委其人,然後可爲節度也。若聞他人之言而變更,則作舍道傍,三年不成者也。見前朝之事,皆委任閫外之事,而聽其節度。若在此計其弊,則不可爲也。近者許硡謂臣曰:『我今下去,而幸彼人起兵作賊,則將何以爲乎?』臣曰:『假有此事,當與兵使議爲之。』凡事不可在此遙度也。」光弼曰:「僉使沈思遜不自嚴正,誤被其辱。常時則不須討,今則將帥被殺,不可不示國威。必如此然後,庶可懲戒也。」貞曰:「被囚野人事,前日見啓本,則李沙乙豆等,與其賊相戰射云。李沙乙豆等,欲擒賊魁而相戰。此雖難信之言,然彼人自祖宗朝,寄托我國,專仰衣食。今旣作賊,若或入征,則有罪無罪,將恐玉石俱焚,衣食之事,豈不計乎?凡事自有曲直,我國則直,而彼則曲,彼人豈不自知,而亦豈無自屈之心乎?以此見之,彼人之欲捉賊魁而來獻,不無此理也。且彼人貪欲無窮,今若語之曰:『若捉賊魁者,當爲中樞。』云爾,則安知彼人不盡力捉來乎?如此而終若捉來,則於我國威,亦不損也,此在巡邊使下去,而處置也。」光弼曰:「滿浦僉使,必須以有學術者爲之,乃可也。若知文,則凡答野人之辭,必爲理直,而亦能書送也。近見僉使答野人之辭,無一言善答者,此不能知文,而亦不能書送故也。邊將須以知文者爲之可也。」時,李亨順,以武班堂上,爲僉使。荇曰:「用兵,國家所當愼也。臣則自初,深以爲難也。今者兵端已起,故人皆易之,然後來之患,不可不慮。臣意,入征,不可謂定爲也。用兵,豈可輕易爲之?朝廷之事,及彼道之事,皆計而爲之可也。今雖卒然入征,未知厥終何如而處之也。須當商議,徐爲之可也。古者用兵,皆由我怒而起也。輕發而終至於大,則雖欲不爲,不可止也。成宗朝北征時,朝廷則皆欲不爲,而成宗獨斷爲之。」上曰:「邊將被殺,國威不可不示也,但卒然興師,未知何如。慮情及兵馬,巡邊使下去巡審,斟酌爲之可也。用兵之事,今不可一定也。」許硡曰:「用兵不可輕爲,必在我有備,然後可爲。臣亦非欲於今年,强爲擧師也,幸入歸,而有可爲之勢,則何以爲之?遲速間,問罪之師,不可不擧也。」上曰:「問罪之擧,豈可遲疑?待彼解弛而爲之可也。若過累年,則不可爲也。」光弼曰:「以古事見之,雖入征示之以兵威,然擒其微弱者則有之,不可必捉其賊魁。」貞曰:「在祖宗朝,申叔舟定師期以往,而勢不可故還來。今巡邊使雖云入征,亦不可定期。」荇曰:「近來以西征事爲言,而人心搖動。今年若不定入征,則只以巡審爲言,而不可使人心搖動。」許硡曰:「見祖宗朝事,則如此時,全用土兵,其數至於萬也,今則僅可抄得五六千。且彼人,前則深居于婆猪江越邊山谷遠處,不居于此邊。自世祖朝許居此邊之後,漸次來居近處。其於體探,勢甚易。」李沆曰:「以祖宗朝事見之,世宗朝朝議不一,自上乃從一議而定之。今旣委任於重臣,則今明年爲不爲,及大擧徵兵,輕兵入討與否,當在巡邊使節度,至於在朝廷可爲之事,則所當預備。古云:『凡事豫則立。』莫如預爲之議定。臣聞武士之言,朝議不定若是,而幸於不意急遽赴征,則凡所治裝,何以爲之云。須速定朝議,而預擇武士,使之治裝可也。如是而雖或不卽入征,彼虜聞之,則生其疑畏而已,有何弊事乎?昨見啓本,彼人趙老恠作賊設計,造者皮船三百隻,而隱置之,以水漲未得出來云。彼若犯邊,則不可卒然動兵,凡事不可不預備也。」安潤德曰:「凡事臨期卒迫,則處置尙難,而反有弊矣。魚川道驛馬,彫殘殆盡。臣累以王事,往來其地,略知其弊。今者巡邊使下去,巡行于各鎭,則一行之後,其馬不得更騎矣。此亦不可不慮。且近日之事,朝議不一,莫適所從。欲成大事,豈可如是乎?」李沆曰:「入征之事,不可隱諱。雖預定諸將,彼人豈易知之乎?如諸將之類,預定爲當。」鄭光弼曰:「如此之事,兵曹預爲抄擇可也。」上曰:「前者,巡邊使以預擇諸將爲啓,予意以爲,征討之議,時未定,而遽擇諸將,似乎不可,故令止之。今若預定諸將,則恐人心搖動。大抵此事,巡邊使下去,巡審啓聞後,爲之未晩也。」許硡曰:「今臣下去,若事機合,則當卽啓聞而爲之,但不可急迫爲之也。敎書以爲:『便宜從事。』臣未知何如而爲也。」李沆曰:「所謂便宜從事者,如有可爲之事,則可以便宜處之云爾,入征之事,豈可以便宜爲之乎?」光弼曰:「非以入征事爲言也。凡軍馬措置之事,可以便宜爲之。入征事,則當啓稟,豈可便宜爲之乎?至於在此可爲之事,則兵曹所當預爲措置也。」潤德曰:「軍旅之事,兵曹豈擅便爲之?朝廷當先定議可也。」貞曰:「以祖宗朝事見之,征討之事,非徒朝廷,皆欲不爲。至如黃喜、許琮,亦欲不爲,而自上裁斷爲之。大抵用兵,危事,不可輕議。此在自上裁斷。」許硡曰:「庚辰年,申叔舟抄擇軍士,定其日期而入去。其時水漲草密,難於用兵。心欲罷還,而以無緣罷陣爲難。適有酋長來款,以此爲辭而罷陣。今臣往見,若有不可爲之勢,則何敢輕擧乎?」光弼曰:「邊將之待彼人,其所說與之語,不爲適當,則亦爲未便。此亦不可不詳察爲之。」貞曰:「臣意則以爲許硡以重臣,受重任而往之。彼虜,自祖宗朝,受恩已久。今若招其酋長,接之以至誠,因以開諭曰:『爾等若不捉致作罪之人,則將興問罪之師,有罪、無罪,竝被玉石俱焚之禍。若能捉致,則朝廷當別爲爵賞。』云,則彼安知不捉致耶?如此而若能捉致,則雖不示兵端,國威亦可以自振也。今硡之往也,遣一介之士,招其酋長,令出來,則彼必出來。若不出來,則彼亦荒唐也。彼人等亦當自計其曲直,有罪、無罪,恐皆被罪。今若以某某人捉致事敎諭,則彼蒙國恩旣多,彼必從矣。敎諭而不從,則後日問罪之時,亦有辭矣。」李沆、潤德曰:「當初兵曹、備邊司同議之意,亦如是也。」許硡曰:「囚推林沙伊豆等者,初非欲治罪而囚之,只爲刷還我國人也。其族類等,似若歸順,而累次刷還,以求其放還,然每以刷還後放送答之,此亦不當也。他野人皆爲放送,而此人獨不放送,未知何如?處置實難。」韓亨允曰:「林沙伊豆等欺罔,故如此囚之。若令捉來賊魁,則彼安知不捉來耶?」李沆曰:「此虜率多變詐,捉來與否,未可的知。」許硡曰:「囚野人等,何以處置也?」光弼曰:「處置實難,放送似當。」沈貞曰:「此在巡邊使下去而處置也。」上曰:「巡邊使下去,與監司、兵使同議爲之可也。」許硡曰:「本道僉使、萬戶等,如有當爲下等者,則臣往見而啓罷。其代,請以可當人差送何如?且黃海道七浦,亦須以可當人差之。如此則於防禦有益,而征討之時,以此人率去亦便也。此皆兵曹所當爲之事也。早晩若有用兵之事,則所當如是,故啓之也。」上曰:「兩界及黃海道僉使、萬戶有闕,則兵曹各別以可當人差之可也。」

○三公啓曰:「慶尙道今年農事偶然,故戶曹以量田事,牒呈于本府。本府以爲可爲,而入啓蒙允。但今年農事雖似小稔,其終結實與否,亦未可知。若爲量田,則敬差官必多下歸,重受其弊。今方西道有事,今年則姑勿爲之何如?彼道之民,受苦於量田之事,又以西方之事抄軍,則民弊甚矣。臣等初未周遍計料,而啓之。且聞量田之事,雖欲盡善而未得,故反不如前案,而亦無正案云。請改其規模,正田則仍舊勿量,而只量川飜、浦落及加起耕處,則勢必易量,而弊亦除矣。此非臣等臆料,前以打量事,往來之人,皆云如此。若然則其敬差官,亦可減數,而巡察使當爲處置。」光弼獨啓曰:「觀象監曆書印出紙,頃者年少指言光祖。輩,議而多減。非徒殘弊之邑,雖紙地産出,各官所納,一切減之,各官進排數,《大典》則四千卷,而今則進排實數,不過一千卷。曆書印出外,凡司中擇日、災變書寫,及擧動時所用折紙,甚爲煩多,不下於六曹所用,而出處無由。近來僅爲支用者,以其積年留庫之數,有餘故也。今則留庫數,亦已盡用,故明年曆書,則所印之紙不足,已前減數,各官雖不可一切復納。兩界殘邑外,如下三道有實各官,久遠納紙處,則請仍舊復納何如?」傳曰:「今年農事偶然,故慶尙道量田事,戶曹爲公事報府,而府爲公事入啓,故依允矣。予意亦以爲今年雖小稔,古人云:『豐年不如凶年。』非徒結實與否,未可知也。民間若盡償其公私債,則更無所食之穀,民必以此爲悶也。且今西方有事變,故予亦初欲不爲也,今聞啓意果當。今年則量田,其勿爲之。且勿量正田,而只量川飜、浦落及加起耕處,則復爲量田時,戶曹自當爲公事也。且觀象監曆書印出紙,以其所用煩多,故以減數不當事啓之。但近來,百物稀貴,故紙亦稀貴。已前各官分定之紙,不可一依古例,而復納也。但紙地所産各官,則當爲磨鍊,而其數,如五道則三道,四道則二道,以此斟酌,改磨鍊可也。兩界殘邑,則果如所啓,不可納也。」

○政院以巡邊使齎去弓矢等物,減數磨鍊抄記,入啓曰:「巡邊使他如物件,則以此單子內,所付之物,齎去也。但火炮匠二人帶去事,前已啓請,而此單子,則不爲磨鍊。火炮匠帶去事,何以爲之?」傳曰:「雖不磨鍊,前已啓請,帶去可也。」

○傳于政院曰:「近者,有人以李根才爲荒唐人,而進告,然閱實,則非李守孫,故放送矣。」時,李守孫犯贓在逃進告者,論賞事掛榜,故有人以李根才爲荒唐人,而進告也。其後義禁府啓云:「李根才事更聞之,則前爲咸鏡道權管時,犯罪在逃,其時兵使崔漢洪以搜捕事啓請,而兵曹亦爲搜捕節目,啓下、行移之事,而今者,本府不知其意,故放之也云。大抵刑決衙門,如司憲府、義禁府、刑曹,則如此犯罪在逃者,相通置簿而後,若有荒唐人進告者,各諭于刑決衙門,而推閱,則可知其實也。李根才雖非李守孫,前若置簿,則可知其人之犯罪在逃者,而得以治罪矣。此人,犯罪在逃,而若至於終不得推之,則無懲罪之時矣。自今以後,犯罪在逃者,相通置簿事,奉承傳可也。」

○傳于政院曰:「見義禁府公事,大槪未盡處,則昨已言之矣。小事,則禁府自當詳察爲之,然今見此公事,朴鶴齡請待日次加刑云。今者,安玹已服,朴鶴齡不須加刑取服也。且安玹已服,則朴光佑聽安玹之言,而加書事,竝推于朴光佑後,照律可也,而不爾。朴光佑旣從安世寬、金遂性之請,而加書,則光佑今雖曰安玹,則不請云,其罪不可以此而輕重也。當以此幷推可也,而不之察。此在有司所當詳察之事,而幷不爾,故言之。其令禁府知之。」

○政院以禮曹意啓曰:「大內殿使送進上倭馬,自上曾命受之,而今者邊將報云,以不許受開說,故還入送云。今於大內殿使臣處,若以初欲受之,而以其還持去故,不得受言之,則其意以爲初雖不受,久則終必受之,後亦持來矣。如此,則待格倭有弊,而其馬亦不用之馬也。今可言之曰:『國土不寶遠物,轉達爲難,不得受之矣。』如此云可也。」傳曰:「只以不受言之,則倭人慮其馬,尙留浦所,而每以許納請之矣。今乃語之曰:『國王不受,故還持去事,邊將已報于禮曹。』云,可也。」

○下兵曹、備邊司,同議公事于政院曰:公事曰,彼人林沙伊豆、浪老吾投卽羅郞可馬、多弄巨等,以浪時汝應巨,詐稱舍方介,以姐伐許,詐稱巨伊巨。賊人族屬,以此來獻,至於面質時,情狀現著,而謀免己罪,猶執前言,指天誓日,至爲奸譎。雖反覆詰問,終不承服。請爲刑推得情也。「彼人刑推事,非如我國人。此乃重大之事,故朝廷宰相,或有啓其未便之意者。如此公事,須當報府爲之。」

○夜,艮方坤方,白氣布天。流星出,王良星入,危星狀如拳,尾長五六尺許,色赤。

7月14日[编辑]

○癸未,傳于政院曰:「近日,日候甚熱,故久不御經筵。今則日候似涼,明日當御朝講也。」

○傳于政院曰:「今秋釋奠祭,禮官來稟親行事,已判下矣。但若親行,則外方儒生雖勿令上來,希望恩數而來京者,必多矣。彼旣坌集京師,若只取在京儒生,而不取外方之儒,則於事有異。不得已,當爲廣取。今春釋奠祭時,欲爲親行以取人。以其春務方殷,且爲式年未久,故不爲也。今則乃秋時也,猶可以取人。近來雖數爲取人,於弘文館及四館,文官不足。雖或有出身者,爲訓導、敎授者居多,而可用之人,無之。以武士言之,則今當西鄙有事,宜當廣取而任使。彼若爲出身,則其任使,豈如學生、無職者乎?若只以京人試取,則於釋奠祭日,卽爲試取何如?若以外方儒生竝令試取,則於釋奠祭後,擇日試取何如?且竝取外方儒生,則其可爲入格者及其不得爲入格者,竝皆上來,至爲有弊。初試,其依式年鄕試例,而各於其道,定額試取,上來何如?竝以此意,收議于三公。」

○鄭光弼議曰:「人君旣親祀先聖,因而取人,則不可只取在京人,宜當廣取。且遠方儒生,於親祀日,其欲觀光盛美,不可阻蔽。其欲來者,一切勿令來京,而各在本道,就鄕擧,恐未弘大。況在先朝所無事乎?今年仲丁,在八月初,節候差晩,禾穀尙未就實。外方儒生備糧必窘,日氣且熱。臣等初聞釋奠祭親行之奇,與同僚欲議啓達,而未果也。其依先王朝古事,過秋分禾熟後,別擇日行事,因而廣取似當。」沈貞曰:「親幸釋奠,帝王之盛擧。兼取人才,亦是興起作成之事。固當開諭外方,廣取之矣。竢秋成,擇日別祭後,試取似爲穩便。若依式年鄕試事,則前無法例。」李荇議曰:「幸學之後,不可不取士。若預有取士之命,亦不可只取在京儒生。初試日期,以秋成後推擇,而廣取爲當。但別試之時,設爲鄕試,非祖宗朝舊例也。」

○下三公議,仍傳于政院曰:「外方儒生,依式年鄕試例,定額試取事,予亦非强欲爲之。慮其外方之儒,聞奇而多聚京師,故議之矣。今見大臣之議,決議如是。當依其所啓。其以勿爲親行釋奠,而退擇日別祭後,廣取人才事,捧承傳可也。」

○傳于政院曰:「前則數爲講武、打圍等事,故田犬,令外方各官封進,而分授宗宰。且定大將,點考而用之。近來不爲講武、打圍等事,故不爲此事矣。但近聞大臣之議,打圍、講武,則不可爲也;如薦禽事,則在所當爲。其於外方有犬,各官斟酌,使之封進,分授宗宰。若有用時,則點考而用之何如?其問于兵曹。」

○政院以義禁府公事啓曰:「安玹聽朴鶴齡之言,言于朴光佑,使之加書命福事,則已承服。但朴光佑,聽安玹之言,而加書命福事,前日不更問于光佑者,以天今、林加伊等不爲置處,故天今,林加伊等推問時,幸有言端,反於光佑,則欲一時歸一推之,故未爲也。昨日以安玹承服意,推問光佑事,傳敎矣。今日許長孫承服時,林加伊,則與吉世昌同意,受贈而加書云。此亦處置也。時未處置者,只天今而已。但吉世昌,病未得加刑矣。今加書事,必待差加刑時,置處也。故今以傳敎之意,聽安玹之言,而加書命福事,推問光佑而啓之也。且辛存亮、高末石等,前以許長孫等畢推後,欲分揀,而爲結尾矣。今此公事,已將歸一。但此人等曾已上言,而保放,然保放與被囚,其間無異。然則何以爲之?」傳曰:「啓意知道。辛存亮、高末石,則義禁府其卽放送。幸有可推之事,則後亦可推。」

○傳于政院曰:「今此首飾母事,當初臺諫啓之:『下問政院則可知,故問諸政院。』云。『書吏聽官員之令而爲之。此意欲啓之而未也。』云。予意欲推其不啓之由,而不爲也。大抵,今此首飾母公事,刑曹堂上、郞官旣已磨,佐郞持來于注書廳。聽書吏及官員曁承傳色、司謁之言而加書,此在朝官,所不當爲之事也。雖書吏言之,爲光佑者當曰:『本曹已磨戡,不可加書。』云,可也。而乃於近密之地,如此改書,至爲不當。後則必無此事矣,如有之,政院所當詳察而先啓之。」

○傳于政院曰:「朝見日候淸涼,意可爲經筵,故明日欲爲朝講也。當晩,氣甚蒸鬱。且昨日引見巡邊使時,入侍宰相未得隨便,暑證可慮。三伏間不得爲經筵事,朝廷孰不知之。當更見日候而傳之,明日經筵其停之。」

○義禁府囚人刑曹佐郞朴光佑上疏曰:

臣去六月二十七日,以納牌事詣闕,將呈首飾母名錄文書于政院。書吏吉世昌、許長孫等,欲售加書之術,以堂上前日之簡,誣告於臣。及至注書廳之時,司謁之言,亦謂例事,則臣以日淺新官,又非所掌,不問堂上之磨勘,不問揀擇之名數,妄意以爲,非如入啓公事,而人皆曰例事,則失於覺察,輕自聽許。而事發之後,到今觀之,則書吏前例之言,欲逞奸謀也。司謁前例之言,欲伸請辭也。而臣之暗劣戇惑,陷於術中,萬死餘罪。但下民之罪,固有眚災之時,故聖人之法,亦布肆赦之仁。臣之所犯,罪在誤聽。天日照臨,實無他心,故憲府未推之前,亦以悔過之言,播說朝中,無小隱諱,孰不聞知?而及至禁府之推也,一一承服,事干諸人,亦盡閱實。臣雖無狀,豈不知罪之一律,而一則直招,一則固諱,以久逆天威哉?書吏等見臣承服,愈欲以自已所犯之事,歸誣於臣,謀免厥罪,忍刑不服,而吏與官員,對詰獄庭。書吏未必皆非,官員未必皆是。但事干情跡,究意推閱,則曲直自在。伏惟聖明垂察焉。吉世昌之招云:「以朴鶴齡女子事,再入注書廳,聽臣之言。」而又云:「名不知男人,持天今名付小紙,以臣所敎爲托。」則臣請以奸吏之虛辭,實陳其情狀,願聖明垂察焉。承政院非如各司之例,雖六曹書吏,不得擅入,故苟有不得已之事,必告於注書,而使令召之,然後乃入。當初吉世昌之再入也,必有所召之使令焉;安玹之請於臣也,必有所聞之人焉。安玹身臨刑杖,恐至殞命,雖爲承服,然亦有他事干,可以憑閱。伏願聖明,推鞫事干,而使罪有歸實焉。六曹書吏,尋常往來於政院,政院使令,尋常出入於六曹,故雖有不知名之人,必無不知面之人。若丘史奴僕,固不得入注書廳,而苟爲丘史奴僕之所傳,則亦吉世昌之所必知也。乃以名不知男子爲說,則其奸謀、詐飾可以立辨矣。且天今付小紙,不出於臣之袖中,則必有自外而傳入者;若出於臣之袖中,則亦必有傳出之使令。伏願聖明,推鞫事干,而使罪者歸實焉。天今及其父母親戚,皆臣前後不識之人,則因緣而請者,必有人焉。請之之時,必有證焉;請之之處,必有其所。伏願聖明,推鞫當身,而使罪有所歸實焉。朝廷設官,位有淸濁;臣子向君,忠無兩性。今臣自作之孽,甘心受罪;欺罔之名,天地莫容。此臣所以終欲自明也。奸黠之吏,用術中間,被罪之際,誣陷官員,以受杖爲限,而刑及士人,則畏死誣服者,滔滔皆是,故奸吏肆惡,職此日深。伏願聖明,推鞫事干,而使罪者歸實焉。

7月15日[编辑]

○甲申,義禁府啓曰:「近日安玹、劉玉千等事,未得詳察,遲晩待罪。劉玉千果以非公事,而私請傳言,故招律官問之,則爲人所使,而事不由己,則不當坐云。故未及詳察而不推,承上敎,然後推之。此亦遲晩。安玹事,與吉世昌之招、朴鶴齡更推之招,相同。但朴鶴齡三變其招,其所言,搖漾未定,莫適所從。欲其歸一,故啓請刑問而推之,則其言更無及於安玹,此所以不更請推也。然未及詳察,此亦遲晩。且朴光佑之招,以爲請其加書者,乃金遂性也,而安玹則不干云。吾今、音同之招,亦以爲不干於安玹云。安玹將及於刑訊,則欲其發明,以全舜仁立證,故臣等未及詳察而啓之,此亦誤矣。至爲遲晩,敢待罪。」傳曰:「此公事,當初諫院啓之,厥後憲府又啓之。此乃臺諫所啓之事,故欲究竟推之。而且如此事,當知其首尾,故問于政院,則以爲承旨所不知,而注書等請書云。朴光佑非其色官,而適以納牌事到政院,所爲之事也。此乃本曹堂上,已磨勘抄書公事,則如光佑者,所當依其公事而爲之,豈可聽人私請,自爲改書乎?司謁以私請傳說,亦至誤矣,故予言之耳。安玹雖曰不干於此,吉世昌乃公人也。而以安玹爲言,以此推之,則其公事可以易畢,而反以安玹之言爲主,致令朴鶴齡三變其招。非也。全舜仁雖同坐,以不干於已之事,不必有意聽之,而安玹以之立證,將有識禮曹郞官,全舜仁遽請拿致,亦非也。安玹所犯,已現於吉世昌之招,而不推問,故堂上初欲推考,而不果也。劉玉千若爲人所使而傳請,則注書旣已拒之,當止此而退去,終不退,而乃引前例强請,此不無情,故罪之也。其勿待罪。」

○傳于政院曰:「成均館別祭後,當有文、武科別試,各年前規,相考書啓。」

○書下文、武科別試、初試規矩于政院曰:「前則於文科初試,或以策問,或以賦表,預爲磨鍊,使儒生先自知之。此似不可。今則試官,於肅拜日取稟而已。勿使儒生預知之,可也。」

○慶尙道自初九日至十五日大雨。洛東江邊各官:大丘、草溪、昌寧、漆原、靈山、密陽、梁山等官,被水災,田禾多損。

7月17日[编辑]

○丙戌,下禮曹公事于政院曰:「見此公事,東萊縣令,盧輔世則大內殿使送倭人,不待之以禮,妄加戲弄,以致慙憤;熊川縣監申拘,則小二殿使送倭人,所持牛皮,假托公貿,減價抑買云。此倭人所言,雖未可盡信,然前者西北道邊將,亦於野人處,抑買貂皮。而因此構釁,開邊生事。如此之事,至爲不可。自上深欲嚴治其罪,以懲其後久矣。今禮曹欲令其道監司、兵使推之,似乎當矣。然此事大失待夷之道,不可輕易爲之。豈可以令監司、兵使推之乎?其令禁府,兩縣守令及軍官禹嗣宗曁差備通事、倭禮房等事干各人,幷拿來推考。此兩縣守令,卽速罷黜,而及今日政,差出他人,催促赴任可也。」

○下春秋館外史庫曝曬別監磨鍊文書于政院曰:「此事當依前例遣送也。但古者,外方無兼春秋,故常遣記事官爲之矣。今則外方守令、都事兼春者,亦有之。其不可以此人爲曝曬乎?曝曬別監,不可每每送也。若史庫頹圮,則不得已當遣送也。今年則災傷敬差官及點馬別監,亦當往矣。如此則使命煩多,非徒驛路騷擾,外方亦必有弊。且今秋亦有別擧,四館官員數小,此亦不可當,何以處之?其令春秋館官員,收議于館堂上以啓。」

○兵曹啓曰:「田犬,前者八道封進。以其數多,故或置鷹坊,或賜宗宰矣。今則自壬申年後,廢之已久。今更令三道封進,於事何如?」傳曰:「此事近來久廢不爲,故令兵曹更議耳。此不必强爲之事,其勿爲之。」

○政院以春秋館堂上意啓曰:「史庫,先王國乘所藏,至爲重大,不可輕易開閉也。上敎以爲:『災傷敬差官及點馬當行,使命煩多,驛路騷擾爲慮。上敎至當。然使命不同,有輕有重。』大抵使外官兼春秋,本非先王時所設。特以一時慮外方村巷之事,有未易周知,故以權宜設焉。以備參考,非關於史乘。不少國史,豈可使外官,輕爲開閉乎?史官雖或有年少之人,旣已專掌其事,發遣送之,自有古例。況曝曬所入,進排之物亦多,若使外官爲之,則恐不嚴明考察,以致稽緩也。又幸有不獲已檢覈之事,則非史官不可也,依前例,史官遣送爲當。」傳曰:「依啓」。

○政院以通事李和宗齎來遼東總兵官張銘求請抄記啓曰:「李和宗云:『張銘求鞍馬一事。』答云:『如赴京大臣,則以如此之事,可以啓達,我則乃微官,轉達爲難。』張銘曰:『雖不得直達,自有所屬官司,可以達之,何難之有?』云,故此文書,不得已持來。』敢稟。」傳曰:「如此事,雖使臣不當聽從。但以常時一路往來時,人情爲大,以此猶或可受來也。李和宗以押解通事,受來傳請之事,而來啓。不當。彼雖曰:『有所屬之司,可以啓達。』和宗當曰:『不能直達之事,輕而持去,轉達於國王甚難。』云,而不受可也。今乃持來,似不當然,業已受來,啓下該司可也。」

○以金克愊爲議政府左贊成,尹殷輔爲禮曹判書,金克成爲知中樞府事。

7月18日[编辑]

○丁亥,憲府啓曰:「武庫兵器,所關甚大。其所出納,權在君上。非臣下所可擅便。考諸前代,以兵器爲重,槪可見已。今也巡邊使下去時,兵器之數,不稟擅出,徑自先送、故兵曹、軍器寺皆令推之。今者兵曹官吏所推之事,特命棄之。臣意以其以初傳旨之意觀之,事似重大,非他汎然細瑣事比也。今乃輕棄,臣恐與傳旨不同也。在今升平之時則已矣,若如衰世有事時,則所係尤大。此漸不可長也。此非以兵曹爲有意,以武備事重故也。臣意輕重間科罪,以杜後來人臣擅便之漸,可也。且科擧事,不可不重。近來雖別試,亦令講書者,以自經廢朝,儒生不務經術故也。今者別試,經書皆自願爲之。經則自願講之,猶云可也。四書亦皆自願,則人皆便易,必以《大學》競相講之。年少輩亦徒誦章句、訓誥,以希僥倖者多矣。此非國家取士之規也。四書自願,前例所無。請依前例爲之。」傳曰:「軍器之數,不稟先送事,予亦驚駭,所當嚴推。但以授重任下去,故不爲也。當初只以物目,泛然啓請。其數則更不開錄以啓。直移文兵曹曰:『啓下內某物,若干。』云爾,則兵曹初不知啓請與否,而爲之也。今觀所答之語,亦如此,故命棄之也。且講書事,則自願爲之,古亦有例。近來科擧,雖若屢爲,朝廷無可用之人。雖講經取之,如訓導、敎授之輩多出,而豪傑之士,未之見也。亦欲元不講書,然專廢不可,故如此爲之,而欲得多豪傑之士也。」

7月19日[编辑]

○戊子,下遼東總兵官張銘鞍馬求請單子于政院曰:「此單子,李和宗不當持來事,禮曹所當請推,而不爾。大抵,常時遼東大人等,求請之事,如赴京使臣,則授來猶可也。今李和宗以唐人押解通事,偃然授來,違格不當。其令憲府推之可也。」

○工曹參判洪景霖、漢城府右尹李芑等啓曰:「箭串、犬項防塞處看審,則長一千一百四十尺,高十尺,基廣八十尺。長每二尺,用軍人三名,則一千七百十名,功役五十日;每一尺用軍人一名,則一千一百四十名,功役七十日;每三尺用軍人二名,則七百六十名,功役百日也。軍士數多,農軍,則繕工監及氷庫,多有用處。京畿水軍,名數雖多,絶戶流亡者多。兵曹所送軍數多寡,時未可知。軍人少,則勢不能趁時防塞。若時値冱,則不可功役。見軍數多少,功役遲速,當更啓稟也。又八月十六日,當爲始役,監役官四員、書吏二人、使令四名、印信一顆定給何如?且都廳郞官,前者以宗簿寺正辛弼周啓差,而今以災傷敬差官出去。請以軍資監僉正申瀚,改差何如?且各處多有文字相通之事,稱號何以爲之?」傳曰:「此處,庚辰年圮毁,人物溺死者多。民又病涉,故今年請防之,然當領水軍,役處甚多。步兵則用於公廨修理,厥數本少也。且近日秋旱太甚,禮曹已請祈雨。禾稼實否,未可逆料。況値農務,多發軍民,其弊非細。予意凡事預備,待農隙爲之似當。」洪景霖等回啓曰:「今方農時,功役非輕。軍人亦難裹糧,上敎至當。」

○傳于政院曰:「防塞稱號,則有司存焉。其言于有司。」

○傳于政院曰:「大妃殿誕日進豐呈,初欲爲之,而大臣有啓之者。日候亦甚酷熱,故停之,心甚未安。玆欲於秋夕日爲之,此乃禮官不稟之事。自上爲下敎,似爲不可,然進豐呈事,必預期爲之。若十一日接見客人,而十五日進豐呈,則排設諸事,得無窘迫乎?以此定欲於今月二十八日,接見客人也。此日幸有故則已,無故則斷必行之。政院其知之。」

○憲府啓曰:「近來儒生,不務經術。取士之規,在祖宗朝詳盡無餘。今不可別設一規,以開僥倖之路也。況古稱豪傑之士,未有不通於經術者。四書請勿自願。且災傷敬差官、御史結銜,委遣諸道。其任至重,非他使命例也。若不擇人,則非徒不堪其任,恐致損辱。崔灝、李熹、鄭球等,使命不合,請改差。又平安道巡邊使入歸驛路,疲弊已甚。如有邊報,必不時達。災傷敬差官,雖是年例,今年則請勿遣。」傳曰:「四書勿爲抽栍事,依啓。災傷敬差官亦有弊事云,故結御史銜矣。此非如抽栍御史,糾察守令之例也。崔灝等以文臣,其不能爲此任乎?不允。且平安道驛路甚疲,故點馬,亦以其道官員爲之。今所言果當。然年分乃重事也。大關公私,遣之可也。」

7月20日[编辑]

○己丑,御朝講。執義金公藝曰:「災傷敬差官結銜御史,任又重大,所當愼簡。崔灝、李熹、鄭球等人物不合,請改差。且平安道今年驛路疲甚,災傷敬差官請勿遣。」上曰:「果如所言。敬差官御史結銜,所當擇任。初非不知擇任之爲是也,以其無可當之人故也。此人等改差可也。且平安道雖疲弊,年分乃重事,而公私皆緊。發遣敬差官,有何害也?」領事鄭光弼曰:「兩界非如下三道例也。其兵民皆以荒服待之,而收稅亦少也。平安道近來凶歉相仍,今又多事,勿遣敬差官爲當。臣嘗目覩,平安一道,騎馹者,視他爲倍。江邊各官如朔州、江界、昌城等官敎授等,要陞六品,不久其任。今朔除授,來月棄來。頻繁相遞,絡繹於路,前後相望,驛路之困,職此之由。吏曹所當察而爲之也。自今以後,必待箇滿遞來可也。如此則驛路之弊,亦當減省。」正言林鵬曰:「安玹事發於本院所啓,然玹之不干,人所共知。朴鶴齡謀免己罪,虛飾其詞,以致官員終受非罪。禁府堂上明知其然,而不之啓達,非也。凡刑獄之事,事無大小,所當明察。自上亦信重聽獄之官,使上下情意相通,則獄事定矣。若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此特小事爾,若大事則其弊不細。今者朝官,以無罪獲戾,至爲未安。」傳曰:「安玹不干與否,予初不知。但朴鶴齡三變其招,奸詐難憑。吉世昌之招,有涉於安玹,故推而罪之矣。」光弼曰:「此事,朴鶴齡謀免己罪,托稱注書,屬于佐郞云,而羅織之。使其官員,誤蒙非罪。玹則實不知也。玹之他日所進,必不止此,而爲下吏所誣,一至於此。至爲未安。若如金遂性,則事似干涉。大凡事無大小,官員之無辜枉被,是豈可乎?朝官推以刑訊,則不無誣服。玹之事,公論皆以爲曖昧也。」上曰:「此事,當初諫官請推,故推之,豈可輕易爲之?朴鶴齡之招,與刑曹書吏所供相同。此必虛飾也。玹若無罪,則自有公事矣。」上謂光弼曰:「宋仁剛事,欲議之久矣。若繩以軍法,則其同罪之人,旣定大罪。仁剛亦當不計殞命,而輸情也。然見其公事,非他,臨難不救者比也。髮際逢劍,其勢誠急,無復救援,而避走云,其情亦可恕也。今受刑幾至三十次,此事何如?」光弼曰:「臣計之亦久矣。處決仁剛之罪,斷在於上,臣何敢措辭?大抵邊事,宜斷以法律。但此事則當初,仁剛與思遜越江之日,不爲軍行,略無禦敵之備。至於變起倉卒,無復有紀律。善騎者走避,不能者遇害,是將帥之自失也。然仁剛妄走之罪,則雖萬死無悔,置諸極刑當矣。但曾已刑其二人,以示法于邊氓。仁剛係獄半年,其受刑亦已多矣。終死於杖下,亦無補也。在祖宗朝,軍法不以一槪論斷。亦或爲奴於邊地,使之立功自贖。臣請活一仁剛,置諸遠地,使自期立功何如?」林鵬曰:「六曹郞官,自古擇選,重其任也。雖如刑、戶、工諸曹郞官,亦當皆用文臣。幸或其間,雖南行之人,必愜於公論,然後可爲。今者門蔭子弟,半於六曹;而出身之人,半爲枝葉。近見銓曹之注擬門蔭,而超陞者居多,正科而沈滯者有之。臣意今後,不獲已乏人則已矣,郞官皆以出身者充補,至當。」上曰:「六曹所屬至多,固當擇差。南行則似不可。此吏曹偶未之計矣。朝廷之人,南行中,若有可堪者,用之何害?自今以後,專用文臣,補以南行爲可。」金公藝曰:「林鵬之言是也。六曹郞官,固當擇人而任之。如工曹,雖曰無事,亦有移文外方措置之事,若不擇人,弊及於民。今以工曹,爲無事之地,不之擇任,至爲不可。」林鵬曰:「臣前爲北道評事時見之,軍卒之弊甚多。旅外正兵事,則前已啓之。大抵彼道軍卒,視他道倍苦。至如親軍衛,自祖宗朝設立,其本意抑有所在。今則不然,別無功勞,而越一年,四等受祿。甲士則其數多,而遞兒少,故累年而不得受,徒爲受苦而已。請自今減親軍衛二等祿,而分授甲士,使之均受其祿可也。如此,則其於勞逸,得無兩便乎?臣嘗目擊其弊,故敢達。請令該曹磨鍊何如?」公藝曰:「臣見外方軍士,軍器和賣事。當初備邊司議定其價。如甲一部價直,常木緜四五丁,而以五升木緜捧之,其價倍常。爲節度使者,和賣時,又有抑賣之弊,故軍士不堪其苦。其初本意,欲使公私兩便,而弊至於此,甚不可也。以此爲軍士者,無計貿易,其守令恐被推考,迫令和賣,憑公苛侵。貧殘兵卒,刦於官威,倍納其價而貿易,殊無國家設立本意也。」林鵬曰:「外方軍器,許令軍士和賣者,欲其兩便於軍國也。而爲有司者,倍納其價,故民甚苦之,不樂於貿易。其於備軍器、補軍資之義,安在?請嚴加禁斷,以舒兵卒之苦。」同知事尹殷輔曰:「此言當矣。凡一應公貿,從其市直,平其價可也。而爲官吏者,或托以蟲鼠所損,欲爲備耗之數,而濫捧者多矣。是故,與市直倍蓰,而民甚怨之。臣前爲戶曹判書時,備嘗見之,兩界貿穀,亦有如此之弊。今年亦令貿穀,時未可知之。若爲之,則其於市直,每減一斗,則其於公私,豈不便乎?若準市直而捧納,則必有猥濫之弊矣,而害及於民矣。」上曰:「公貿果不無弊事。如有弊及於民之事,則爲有司者,所當檢察而爲之也。」林鵬曰:「兩界判官,自祖宗朝以來,例以文官差之者,欲其自檢於職事,而使上官,亦爲敬憚,不敢爲非法之事也。然古今異宜,判官雖文臣,何能言不法之事乎?以此見之,以文臣爲判官,非徒無益於事。脫有不虞之事,則爲判官者,固當爲先鋒赴敵。若文臣則短於馳馬、試劍,其何能折衝、禦侮也?臣請自今以文臣爲府使,以武臣爲判官,則上得以檢下,下足以盡職,而緩急亦可用也。」上曰:「兩界邊事爲重。其判官以文臣差送者,欲其謹愼措置,而使無弊事,然其本意,非必文臣專任判官,以武臣專任府使,而近來成例,果未便也。今後交差可也。」

○傳于政院曰:「安玹事,當初推鞫時,似涉於知情。今於經筵,聞諫官及大臣之啓,皆言安玹被罪曖昧之事。吉世昌只以朴鶴齡傳說之言加書,不親聞安玹之請言,則是必鶴齡用術之言。五音同之招亦云:『只見鶴齡之告白于注書,注書之請于朴光佑事,則不見知。』云。以此見之,安玹似乎曖昧。此則禁府不能詳察,而誤爲也。然安玹業已受罪,今不可改也。後日敍用時,知而處之可也。且宋仁剛事,以軍律定罪,則更無可議之事。但髮際逢劍,脫身逃來,情亦可矜。其同罪之人,旣已正刑。亦可治一警百,而大臣有言其爲奴之事,予意亦如是。其言于政府議之。」

○傳曰:「宋仁剛事,但大臣之言,有爲奴爲當之議。若爲奴,則決杖一百,送于極邊似可。此意言于禁府。」

○傳于政院曰:「廢妃處,燕山君廢妃。賜給已久。中糙米各二十石,官木緜一百匹,賜給可也。」

7月21日[编辑]

○庚寅,臺諫合司啓曰:「當初宋仁剛不救奔還事,朝廷皆怒,至有不待取服,而置諸極刑之議。只緣已付諸獄,不究竟徑斷,不可開端,故推訊至此。仁剛冀偸生萬一,故延歲月,忍杖不肯輸情,然其罪狀昭灼,已不可掩,則固當必期取服,終正典刑。不可徑議輕貸,以啓僥倖之路也。今因上敎,大臣議寬仁剛之罪。與當初不待取服正刑之意,相反。大臣之議非矣。大抵軍律,不可屈撓。仁剛之罪狀已著,而今只以受刑之多,撓屈其法,則軍律之墜地,將不可復矣。況李葉、金仲堅以下卒,旣受正刑。仁剛以罪魁獨免,則不啻不見有死戰者,而將不令卒,卒不救將,紀律喪盡,將無以爲國矣。請究竟正刑。」傳曰:「臺諫之啓果當。自上亦非不知朝廷之意也。以軍律論之,則當初決之,而置諸極刑宜矣。不爾而刑訊者,欲其取服而定罪也。刑訊今幾三十餘次,而不服。此非李葉等例也。身被劍創,勢窘乃退。今若數多加刑,則於情可矜。近者秋旱太甚,恐刑獄冤滯所致,故昨日經筵,議於大臣。亦以爲不可多數加刑,故照以當律事,已判付矣。今不可改。其依大臣之議可也。」臺諫又啓曰:「王法至重。自上亦不可屈。仁剛之當被重刑,朝野咸知而不疑。一朝以大臣姑息小恩之誤議,欲撓之,如王者大法何?臣等所啓,亦盡無餘。請速用正刑。」傳曰:「如此事,自上不可獨斷。須與大臣共議,故昨令政府議啓,則政府郞官,只收三公議而來啓。是必東西壁不齊會議之也。大抵如此事,當廣問爲之可也,故常時奏覆時,必收衆議而定之。今者臺諫合司來啓,所以重其事也。兩司合在闕庭,亦非美事。其令更議于政府堂上,各書其議以啓。」臺諫又啓曰:「廣議事不可請止。但『軍律不可以情恕之敎』至當,而大臣之議,則涉於私。不可從也。」傳曰:「業已廣議,其退而待命。」

7月22日[编辑]

○辛卯,臺諫合司上箚子,仍啓曰:「昨日,以議後發落事敎之,臣等煩瀆更啓甚難,然疑似難斷之事,則可收群議。此事則斷然無疑,何用議爲?假令復有如大臣之議者,決不可從也。」又上箚曰:

帝王爲國,法唯大閑。持之必固,用之必信,不可以一時姑息,少有所低昻也。大閑一壞,則爲奸者,無所忌;有罪者,多倖免。何以爲國乎?宋仁剛不救主將,脫身奔還。朝野聞之,罔不痛憤。當時臺諫啓請推鞫,非別有可究之情也。將以取無辭之服,明示典刑而已。仁剛亦知罪狀昭灼,終難見逭。自分必死於杖下,以冀免身首之橫分耳,生全之望,久已絶矣。朝廷上下,且以爲仁剛之罪,不可貰也,軍律之嚴,不可屈也,罔有異議者,亦已久矣。今者,大臣以仁剛,多受拷掠,遽有寬免之議,竊不識其然。大臣謀國,圖其大,不恤其小;慮其遠,不顧其近,爲國家萬世計,無所闕遺,乃其責也。以受刑之多,欲貸重辜。是用姑息之小恩,壞國家之大閑,非慮遠、圖大計也。當初仁剛之拿囚也,大臣之議,或以爲罪狀已著,當用軍律,不須取服也。或以爲旣爲就鞫,當待承服以斷。此皆持法之論也。當時未有寬免之議,乃今上問一及,以爲軍律,不可以一槪論也,前後異論,顚錯如是,此誠何意耶?李葉、金仲堅,以微瑣下卒,旣被常刑。仁剛乃助防偏裨。方此二人,其責任輕重,不啻相萬。法已行於二人,而獨不行於仁剛,則輕重混施,用刑不一也。況仁剛反有甚焉者乎?且西鄙之人,親覩仁剛等所爲者,聞仁剛拿囚,見仲堅等正刑,必相飭厲警懼者衆矣。今反貸罪事,則向所飭厲警懼者,將解弛放散,無所懲懼。國家紀律,何所係耶?大抵法者,天下之公也。雖人君,不可容恩私以屈之。大臣承殿下之問,當守正不回,使殿下之法,必信、必固可也。乃反撓之、屈之,爲區區施恩之地。大臣爲國家長慮,固如是乎?方今西鄙之釁,不可不慮。張軍政、嚴紀律,是其急務也。不可姑息苟且,如是之甚也。臣等合司伏閤,非以仁剛生死爲重,誠慮縱法一人,貽弊萬世也。伏願殿下,勿拘大臣之議,斷明大法,以整紀律。

傳曰:「此箚詞意至當。聞朝議而後發落也。」

○禮曹稟八月十五日進豐呈時,議政府及六曹進宴。傳曰:「有災變,其停之。」

○下黃海道觀察使閔壽千書狀于政院曰:「此書狀云:『漂流唐人四人,拘留長淵縣,而船二隻,不得搜捕。』云。人皆下陸後,空船漂失乎?人有騎持而向他處乎?狀辭不詳,其問于齎來人。且其文書,年月已久。未知其爲山行,而遭風漂流及實爲海賊,而漂流也。常時,被擄唐人直解送遼東,而不奏聞北京者,恐彼邊將,得罪於上國,而與我結怨也。今此唐人,則與被擄不同,然雖是唐人,在外方,必不能詳悉取供也。押來于京,詳問其根脚,而給與衣糧,厚待可也。且此與往者日本國被掠人,不同,無乃奏聞可乎?其奏聞當否,議于政府。」

○命賜內醞于臺諫。時以論仁剛事在闕。

○領議政鄭光弼議:「當初,宋仁剛與滿浦僉使等,越江之日,但欲相與杯酒而已,略無禦敵之念。及至變起倉卒,錯愕失措,將卒、偏裨一時奔竄,各自投命。獨僉使馬蹶遇害,無復有紀律。若以律論之,其奔竄及從敵人,皆律應當死。朝廷以軍律,不可如是無紀,且許多人,不可一皆施刑,故特取李葉、金仲堅及仁剛等用法事,已議定而已。李葉等先已服罪,明正典刑,以示邊氓。仁剛係獄半年,訊刑三十次。其濱死續命,亦幸矣。雖貸死置之遠地,使立功自贖,以施仁恩,且示國法,恐不至失刑。臣之懷此久矣,故前於經筵,旣達臣意,及收議,亦以是啓之。」左議政沈貞議:「仁剛事,前日收議時已達之。更思,無異議。」右議政李荇議:「仁剛之罪,在軍令當死。但當初,不卽以軍令斷之,而付有司推鞫,刑訊三十次。若欲取服,終亦死於杖下而已。古之犯軍令當死者,或從末減。亦出帝王之特恩。」左贊成金克愊議:「仁剛遇賊不救,情迹已著,故前日收議時,依軍律論斷事議啓。其後,見被擄前後刷還人口等供詞,則其逃脫不救之狀,尤爲無疑。似難以受刑之多,從輕斷之。」左參贊安潤德議:「軍律至嚴,不可以一時之議輕改。李葉、金仲堅已正典刑。仁剛豈得更議?」右參贊申公濟議:「李葉等,旣以下卒受正刑。仁剛以罪魁,不可獨免。臺諫之論,實出於公。」吏曹判書洪淑議:「仁剛罪之魁,況一時同犯者,俱已就刑。仁剛豈可獨逭乎?今當邊方有事之時,軍律亦不可不嚴。」參判金謹思議:「仁剛事,依臺諫所啓爲當。」參議李世貞議:「仁剛事,一時同犯之人,皆已就刑。況邊方有事,軍律固所當嚴。」戶曹判書曺繼商議:「見主將之急,奔棄不救者,緣軍律之素所懈弛也;軍律之懈弛,亦緣國法之陵夷也。今欲軍令嚴,而國威振,何愛一仁剛而不謝四方乎?況李葉等,已受極刑。仁剛非葉之下,而罪之魁者。豈獨容貰?」參判孫澍議:「仁剛等見主將迫於賊手,甘心偸生,奔竄不救。前用軍律,李葉、金仲堅,俱置於法。仁剛恐不宜脫免。罪同而罰異,亦非所以嚴軍律,而一衆心也。臺諫所啓果當。」參議南孝義議:「仁剛不救主將之罪,人所共知。不可以不服特貰。李葉、金仲堅等,旣置重典,尤不可獨免。」禮曹判書尹殷輔議:「仁剛以助防將沈思遜被害時,無意赴敵,挺身奔還。其間雖稍有可恕之情,在軍律不得容貰。況李葉等,已置重典,不可以受刑之多,更有他議。」參判南世準議:「仁剛之事,雖出於倉卒之間。見主將被害,則固當忘身赴敵,而先自馳還。罪難容貰。況李葉等,曾被重刑。罪同罰異,尤爲不可。」參議柳仁貴議:「沈思遜被害時,宋仁剛以助防將,不得赴敵。按軍律,而置之於法,甚當。今不可復有他議。」兵曹判書李沈、參判尹希仁、參議尹任、參知金璇等議:「宋仁剛與主將同在一處。主將被殺,而仁剛獨畏死不救。同罪之人,李葉、金仲堅皆已服法。仁剛雖曰髮際有劍痕,李葉則右手及脊背,各有劍痕。然獨未免於死,況仁剛以守令,差爲助防將,非如李葉等軍官之例也。其勢可以號令軍卒,勦擊彼賊,以洩憤惋。謀避不追,其罪益重。況今邊釁方開,軍律一撓,則人心懈弛,後弊難防。不可以仁剛忍杖不服,輕撓國法也。」刑曹判書韓亨允議:「仁剛不救主將,脫身而逃。朝野所共憤。其髮際逢劍,乃偸生苟免之語,不可盡信。李葉等以一般之罪,旣已就刑。不可罪同而罰異。況今邊釁已搆,軍律宜嚴。今若哀一仁剛,特寬其死,則他日從軍之士,爭相逃避苟活,孰肯冒死而進。」參議崔世節議:「今因亢旱,刑獄之間,慮有冤枉,議減仁剛之罪,其於懼災之道、欽恤之意,至甚切矣。然國家大事,莫重於軍律。軍律一撓,則卒無死戰,將無倚賴,終至於不可爲。誠爲國家大慮。況今西邊釁隙已成,軍法在所嚴治。今若憫一仁剛,輕議其罪,則他日用兵,誰敢冒死力戰乎?」工曹判書趙元紀、參判洪景霖等議:「仁剛髮際逢劍,倉黃之極,勢不得執弓以救,情可矜矣。上敎與大臣之議甚當。但軍法不可低昻。紀律一弛,則恐啓後日僥倖窺避者之路。且罪同而罰異,尤爲不當。李葉等旣以不救,而置之法,則獨於仁剛,不宜異其律也。」漢城府判尹金璫、左尹沈順徑、右尹李芑等議:「金仲堅、李葉等旣依律處斷。仁剛獨不可貸死。臺諫所啓甚當。其減死之事,特出於上恩,非法之常。」下其議于政院曰:「今觀朝議,三公雖以前日所啓,議之若此,然政府東西壁及六曹、漢城府堂上,皆以爲仁剛不可貸死。其從衆議可也,其以此意,言于臺諫。且仁剛照律公事,改付標可也。」

7月23日[编辑]

○壬辰,三公議啓曰:「唐人船隻搜捕事,不可緩也,而其下陸被捉人推問事,亦當速爲。其四人中,爲首一人,押來于京,問其所居地方及漂來根因,詳悉取招,然後奏聞與否,更爲議啓也。」傳曰:「三公議,知道。令其道監司,各浦依泊處,不發軍無弊生擒事及公船與否,詳覈馳啓事,曾已下諭也。但下陸被擒者,只有四人。何者問之,而何者不問乎?其令本道觀察使,定差使員,其四人,皆令堅固押領上來可也。然不可束縛、馳驟也,但使不能逃躱而已。其以此意,更下諭。且唐人上來後,推問時,勿令他司爲之,委諸禮曹,專掌推之。」

○下黃海道觀察使書狀于政院曰:「見此書狀,其未搜捕唐船二隻,唐人四十八人騎持云。此人等必在近處,恐各官疑其爲賊而攻擊,故不之下陸也。外方各官,漢語精通者必無矣。其卽遣事知通事四人,分送各道,若見唐船,則呼喚曰:『汝是唐人。汝類四人,今已下陸,欲發還遼東,而待汝輩下陸,同時解送。其勿疑畏,急速下來。』云爾,則彼人等,必下陸矣。且先是,因倭變,沿海各浦,置通事事議之。其時置之,而至今傳習與否,未得知也。然若不廢之,而今去通事,如有疾病,則以其本官通事遣去。且武班中,識理人員四人,持書狀,今日內,分遣各道,其擇送可當人,兵曹自當爲之。然事急,恐兵曹不及磨鍊,故其以李允榮、元彭老、林畯、金景錫送之。此皆可當任使者也。且唐人,因田獵,而遇風漂來,則必帶弓箭。其於搜捕時,不無相敵害人之弊。彼雖欲射之,我國人勿爲相敵。其預備齎去弓矢,隱藏,而不使唐人見之。仍令通事,呼說緣由,無弊生擒可也。彼若用弓拒捕,不得已爲敵,而有死者,毋得棄屍,輸來。或有飢餓者,其所救活之物,幷令持去。且各道監司處,今去敬差官所言聽從,唐人搜捕時,勿令多發軍人,以致騷擾。只抄沿海大邑,有武才軍士,急速搜捕事,書狀下諭可也。」

○禮曹啓曰:「吾叉浦漂到之船,竝載狗兒。被拘各人,似是獵徒。但當初本浦萬戶,根脚推閱時,各其語音,無人解聽。只據其中,稍解我國言語者,所供,指爲唐人,申報觀察使,轉報于朝。其言虛實,有難的知。前項四人,悉致于京。令通事,其所居地方及漂流根因,反覆盤問,果皆遼東漂流人,則正朝使入歸時解送,具由奏達爲便。但渡海田獵,若中國禁令,縱使管下居民,遠獵海島,遂致遇風漂流,所在官司,不無罪責。今苟奏聞,則遼東大人,慮或厭惡。奏達似難。」傳曰:「啓意知道。奏聞非急事。大臣亦以爲推問後爲之云。更議處之。」

○政院啓曰:「今去敬差官等無名號,何以稱之?有發軍事,則當言于守令,而爲之也;文書相通事,則不可無印信。事目亦不可不成給也。」傳曰:「今遣武人,不可無名號。其以唐人搜捕敬差官,稱號可也。各給印信一顆,事目亦可成給。且船行疾,則達於全羅道,亦未可知也。亦當發遣通事及武士,使之搜捕。其以部將黃應發遣可也。

7月24日[编辑]

○癸巳,傳于政院曰:「祈雨事,禮曹欲次次擧行。然今者外方,則雨澤周足。圻甸則年年大旱,民不聊生。常時,如春而祈雨,不至於過夏,故次次擧行矣。今則百穀將成,旱勢如此,今月不雨,西成望絶。自上亦深軫念,閉崇禮門,開肅靖門。勿擊皮鼓,遷市。凡干祈雨等事,當速擧行。若拘例,而次次祈雨,則無乃太緩乎?其言于禮曹。」

○政院啓曰:「日本國使臣與小二殿使倭,一時接見,則有例。大內殿、小二殿一時接見,無此例。且前者,欲厚待日本國使臣,而致多賜物,故小二殿賜給亦多,然不可從此例。其令降等磨鍊何如?又前者,大內殿賜給,或豹皮、或彩花席,其規不一矣。今則當賜以何物?幷稟。」傳曰:「其以彩花席,賜之可也。小二殿亦宜差等賜給。」

○平安道寧邊、泰川、雲山,雨下如注,數日不止。漂沒田野,損傷禾穀。

7月26日[编辑]

○乙未,刑曹判書韓亨允、參議崔世節啓曰:「黃海道鳳山郡全家入居,前判官高允良身死後,其妻金氏及前妻女千金,逃還于京。本官移牒于本曹,故本曹推之,則金氏呈狀曰:『千金向我罵辱、毆傷。』云。千金受刑二次發明,而問諸三切隣,則皆曰:『但見金氏之捽毆千金,而未見千金之罵毆金氏云。其同生雖存,皆迷惑,且與金氏一心,難以取信。大抵在常時,母子間告不孝,則當以親告乃坐之法,斷之也。此母子,則非他人比,相爲仇讎。千金應得之財,論以不孝,奪而盡與他子。前此金氏,亦誣千金,以與其父相奸,而見推於禁府。論以誣告,竟坐杖一百、流三千里之罪,而又如此呈狀。今若限輸情加刑,則千金必死於杖下。然則是成金氏欲害之謀,而千金之情,則實爲曖昧。臣等之意,欲勿更推,而令各還配所。然母子間事,所關甚大,未敢擅便,敢稟。」傳曰:「金氏告千金,以其父相奸事,在乙亥、丙子年間。其時禁府推之,而知爲誣構,金氏反坐。予亦知之矣。大抵入居人,不可無緣來京,而母欲害前妻之子者,古亦有之。親告乃坐之法,在常時母子間,則可矣,此則不然。今不畢推,而遽爾發還配所,則物論,亦及於刑曹。其以千金發明之辭及切隣招辭,憑問金氏閱實。」

○諫院啓曰:「右翊衛朴昌祖,行身多有汚穢之事。齒列於百執事,猶且不可,況翊衛乎?請改差。」傳曰:「所啓當矣。然朴昌祖筮仕已久,況翊衛,與侍講院不同,其不可爲此任乎?不允。」

○傳于政院曰:「今刑曹以高允良妻金氏公事來稟。前者,金氏亦誣構千金,而反坐。今又不忘前嫌,乃以罵辱、毆傷告訴?千金發明,而其事干人,皆以虛構納供云,故予欲推竟金氏,而懲其惡也。然母子間公事,刑曹亦難處決,故來稟。大抵母子相訴,所係甚大,而疑獄亦是重事。報決政府事,其招刑曹郞官言之。」

7月27日[编辑]

○丙申,下禮曹官員等推考公事于政院曰:「凡各司官員,非徒坐起而已。一應公事,勿令留滯,一一擧行,而回啓可也。今高嶺、柔遠、滿浦等鎭,人物刷還不少。待夷公事,遲留至數月。不報政府,至爲不可。前判書許硡以巡邊使下去,未及擧行去。今判書尹殷輔則除受後日淺,而又連有事故,未及行之云。雖云不久,已啓下公事,二三日間,可以回啓。政府大臣亦甚非之,而以爲:『今後使無此弊。』云。自上亦欲懲之也。凡公事遲滯,則其後弊不可勝言。今觀參判南世準、參議柳仁貴及色郞廳緘答之言,皆修飾爲之,甚不可也。前判書似當推之,以授重任下去,故不爲也。參判以下,罷之宜矣。然恐汗漫間,幸未及詳察爲之,故不爲也,此非他公事例也。待夷之道,不可如是。判書以下,竝令送西。」

○傳于政院曰:「禮曹官員,竝令送西事,已令判付也,然更思之,似有間矣。判書則除授日淺,不久其任。又除授後,連有事故,未及擧行云。此非久任之例也。參判以下,竝送西,而判書則遞差事,改判付可也。且近來吏曹,凡送西人,卽付知中樞、同知中樞、僉知中樞等職。不可也。常時,非見貶人員,若無當職,則皆授此職。今以送西人,卽付此職,非所以貶之之事也。所謂送西云者,上護軍以下之謂也。判書則旣命遞差,雖付知中樞可也。其以此意,言于吏、兵曹。」

○諫院啓曰:「右翊衛朴昌祖,行身汚穢之事,難以枚擧,請速改差。」傳曰:「依啓。」

○傳于吏曹曰:「衲衣掩心不謹縫造守令,全羅、忠淸兩道,竝四十餘員。若依事目,則雖只送西,皆當見遞,故自上計之,而斤兩不足者,則命勿推之矣。其在京中麤造朝官,旣皆罷職,此例已成。外方守令,亦當見遞。其當遞任者,則雖在官,必不爲治事。而且秋時,守令多有所爲之事。其於今日政,遞之當否,議啓。」洪淑等議啓曰:「若罪犯重者,則當爲徑遞也,以如此偶然之事,徑遞守令,似爲未便。自上當待有司畢推啓,而依公事爲之可也。但此人等罪,若依事目,而終至於見罷,則秋成果已逼近,自上斟酌爲之,亦可也。」傳曰:「全羅、忠淸兩道,衲衣掩心不謹縫造守令,數多。若一依事目,則處置爲難,故只命其中尤甚者,推之矣。推之,則此例已成,終必見罷,故議之矣。然外方衲衣掩心看品,限在今月。慶尙道守令,亦安知有如此者乎?待其公事來啓,而於後政,一時爲之,亦未晩也。」

○書下右通禮金季愚于工曹參議望記,而傳于洪淑曰:「以右通禮爲堂上者,前亦有之,而此人筮仕已久,且爲左通禮,故特加爲參議。此意其知悉。」

○以金克成爲禮曹判書,尹殷輔爲知中樞府事,金克愷爲禮曹參判。

7月28日[编辑]

○丁酉,禮曹啓曰:「今以秋旱,閉門、遷市。近雖下雨,而雨澤尙未周足。以客人接見事,遽爾開門、還市,則憂旱之意,徒爲文具而已。以前例接見事及倭人往還日期,考之,接見雖在八月十五日後,未爲晩也。若旱勢不殄,而不得已至於再度祈雨,則十五日後,開門、還市亦未可必也。且前例,亦有命官饋餉之時,依此例爲之何如?今卽令開門還市、則恐未可也。」傳曰:「接見事,廢不擧行久矣,然自上非欲汲汲也。戶曹以宴享什物處置事,來稟,故議之矣。今聞所啓果當。來八月望後爲之,亦未晩也。」

○憲府啓曰:「巨濟縣令元海,乙酉年出身,而丙戌年,爲宣傳官,今纔二十餘朔。本無前職,六品亦足,況爲五品乎?官爵猥濫,請改正。刑曹正郞鄭承周,人物猥雜,六曹郞官不合。請遞。且近者衲衣掩心,不謹製造人員,今月初九日罷職。全羅、忠淸等道,不謹縫造守令,時未行移,慶尙道則初未上來者,亦有之,而金順蒙、安智、李承碩,皆以不謹製作,而見罷。纔過一旬,遞命還敍。政令紛擾,事體未便。請勿敍。且金順蒙,本來微賤,以醫術起身,至爲堂上,上恩至重。大小人員,至門問病,固諱不見。雖或見之,不謹命藥,反以其術爲卑忝。非徒不可敍用,請治罪。」傳曰:「元海,其人物未可知也,爲宣傳官時見之,武班中人,可用也。此非京職五品,乃海外之職。不允。鄭承周五品乏人,故不得己注擬矣。旣經漢城府決訟之官,則其不可爲刑曹乎?不可遞也。衲衣見罷人,速敍未便事,所啓果當。然自上非無端收敍也。兵曹,以衛將及假將可當人全乏事,入啓,今若差出新堂上,則亦有驟陞之弊。右人等,非身犯之罪也,其家下人,不用意縫造。欲懲後人,故罷之也。今且衛將不足,用之何害?金順蒙事,堂上醫員,用處頗多,而但有河宗海一人而已。中宮産室及世子宮,堂上醫員,亦不可無也,故命敍也。其命藥不謹之事,法司自當推之。豈可以此,而長不敍用乎?不允。」

7月29日[编辑]

○戊戌,下黃海道監司書狀于政院曰:「見此書狀,則唐船已向于平安道云。今若發軍搜捕,則事必紛擾。使人候望於諸島可疑處,幸有荒唐船隻,則搜捕可也向去平安道,似乎分明,然遇逆風還來未可知,而因向忠淸、全羅等道,亦未可知也。其以候望搜捕事,下諭于監司可也。且唐人所持雜物,堅藏于禮曹。又推問時當曰:『汝等因水賊漂來乎?實以大人之命,山獵而漂來乎?汝等所齎文書,一則稱正德,一則稱嘉靖,取實無據。今雖在此隱諱,而發還上國,則汝情可知。』以此引誘,反覆詳問。待唐人,要須優厚,凡衣服飮食等物,亦當用意備給,其所率狗兒,亦可飼也。」

○下兩界衲衣掩心齎去承傳公事于政院曰:「此承傳,似不當改之爲可。平安、咸鏡等道,使命煩多,驛路騷擾,故不別遣敬差官。咸鏡道則其道災傷敬差官齎去,親自分給,照名開錄馳啓,平安道則付下去守令,或僉使。萬戶而送,轉致于巡邊使,使之分給軍卒,照名啓聞事,其諭于巡邊使。」

7月30日[编辑]

○己亥,傳于政院曰:「今日禮曹,唐人推問時,承旨尹仁鏡其往焉。」仍敎曰:「此人等,非被虜例然,當平問推之。若發還中國,則必言我國之事矣。多定軍士,嚴陳朱杖,以示國威,則彼亦疑恐,而直陳不諱矣。且義禁府羅將,預令定送,而往議于大臣。大臣亦以爲然,則令羅將列立,嚴加推問可也。且此人等,初因海洋島,山行而漂來云。推問時當曰:『其處,他無畋獵處,而必於海洋島乎?抑不以大人之命,而私自畋獵乎?』前此我國人,亦多居此島,往來興販者有之云。此人等,必詳知之矣,此意幷推。且未下陸,漂船騎持人四十名,所居處及姓名詳問,而其中何人,爲酋長乎?以此詳細推之。幸若隱諱,當曰:『今雖在此諱之,往本國,則可知汝情,勿諱事。』竝言而推之。」

○政院以唐人供辭入啓曰:「四人中崔唐爲首,故先推之。同來張奉,乃其婚家,而徒知張哥,不知其名云。崔五乃其弟,而崔保乃其四寸兄也。未下陸,棄船而去者,四十八人,皆住臨江,距遼東十日程也。其人等姓名,則皆不知云。又云:『以遼東大人之命,出獵海洋島。居民四十餘戶,皆上國人,而朝鮮人往來興販事,則未之知也。但前昔,聞龍川、麟山居人,以採黃角事往來,而今則絶不聞見也。』云。此中崔堂之招詳悉,故他人之招,則略節取供也。」傳曰:「此人等供招,粘連留置于政院。各道敬差官等,捕來唐人與否,未可預知,然當見其終,憑問處置。黃海、平安等道敬差官處,搜捕與否,連續馳啓事,其速更諭。」

○崔堂招內:「年四十九,千戶身役,遼東東寧衛城內居住。以進上獐鹿獵獲事,承都司朱大人差文,去四月十八日發遼東,第七日到臨江。同生弟崔五,四寸兄崔保,査頓名不知張哥及他人名不知獵軍,幷五十一名等,以我爲首,帶大人狗兒一,臨江民家私綱二十六,狗兒九及弓箭等物聚會,而海洋島,我不曾往來之地也。幸島內居住張寬、李匹,持船二隻,以買賣事,適到臨江,我們獵軍五十二人,分乘兩船,月晦日朝發,夕到海洋島。第二十日,與島人七八名同獵,獲生獐二十頭乾之。日不記夜半,遭風漂流大洋中,日不記午時,到地名牧馬場,遇牧子金撿勿等五六人,詳問遼東、義州地界。發船向去,又遭惡風,今七月十七日,泊長山串喫飯,遇伐柴人六名分喫之。六人謂我等曰:『明早下陸來家,則瓜子摘給。』云,故與弟崔五偕往,則瓜子二十餘箇摘給。且云:『往見我官人。』仍給我兄弟以馬,騎到吾叉浦,崔保、張哥,持批文繼到,其餘四十八名在船。望見有帶弓箭七十餘人,似是追捕之狀。驚駭發船而去,我輩四人,則被捉也。所持正德十三年批文,則是臨江屯頭表斌所藏,入島時持去爲騃。嘉靖六年批文,則山東巡按御史,給付管下舍丁崔文,崔文卽今同來崔保也。故齎持也。我輩海洋島二十日留連時,所見往來興販者,盡是上國人,無他國人。島之周回,四十餘里,有大山,無水田,只有旱田,皆磽𥕂。無弓矢冶鑄之事,雖農器,皆貿用於遼東地面。居民四十餘家,張寬爲首,稱船主,凡事皆取斷。其餘人姓名,幷不知之。但我母之遠族尹五一人,亦居其島。」云。崔堂更推,在黃海道取招時,海洋島逢風漂流云。前後所言各異。且所持批文二張,幷不關於畋獵事.遼東地方,豈無可獵處,而遠至海島耶?同來在船人姓名,皆稱不知。以此見之,詐稱公獵,非無偸盜之事也。今雖飾辭,若到上國,終難隱諱,以此詰問則曰:「遼東地方,禽獸鮮少,故都司送獵海島。夜泊島邊,忽遇風漂流也。黃海道取招時,必誤聽也。批文一,則我名及崔保官名,崔文載錄,故常時到處齎持。一則臨江屯頭表斌所受,而以都司之命,持去爲驗。同船人姓名不知事,則我土風俗,常時只呼其姓,故名字則不知,別無他情。海洋島居住往來興販人,皆是上國人,朝鮮人投居往來者,全不聞知也。漂流船二隻,而一隻,則我爲首,一隻則名不知金哥爲首。逃逸四十八名,竝居臨江,其姓名,則如前招不知也。」其餘崔五、崔保、張奉供招,與崔堂相同。

○咸鏡北道兵使馳啓曰:「鏡城地勢,元是低微,西北兩洞之水,來注營城,而西洞之水,源出長白山,萬壑爭流,合爲一洞,沛然直下。若遇大水,則未及隄防。臣自三月,率入番之軍,修築防川,列植柳木,外加石築。又由大石高厚積置,役重力微,故時或令城內居民及營奴婢竝役。今月十三日,大雨如傾盆,兩洞水勢大起,橫奔失道,衝破大路,漂沒民家,不得已徵發富寧以南各邑軍人,嚴備器械,大興功役,庶可壓勝。世宗大王朝,以本府城子低小,又有水災,大臣獻議,當移置于龍城云。但議移鎭便否,不及水災防備之事。今以防胡之人,亦事防川,軍勞力分,誠非細慮。其爲防備之策,命議施行。」云。

八月[编辑]

8月1日[编辑]

○庚子朔,三公啓曰:「春夏之旱,則開肅靖門,閉崇禮門,勿擊皮鼓,而用錚者,以亢陽,故扶陰、抑陽之事也。今則秋節已入,陰氣用事,而閉門擊錚,恐有乖於理也。況《禮記》《月令》云:『仲秋用春令,則秋雨不降,用夏令,則其國乃旱。』只擧祈禱之事,而開肅靖門、閉崇禮門,勿擊皮鼓等事,請停何如?且今此巨酋使送之人,命官賜宴可矣,不得已見之,則王宮引見,猶可也,以倭人供饋之事,備法駕幸他闕,則恐有妨於事體也。且聞此倭人等在館時,多發驕傲之言,弊甚不小云。今東萊、熊川等官守令,東萊縣令盧輔世、熊川縣監辛抱等,以失待倭之事,拿來推之。拿來推之,有罪無罪,時未可知。大抵倭人等,船隻尺量時,分明檢擧,則多發怨言,從其所欲,則喜之者,乃其恒心也。今若以此治守令之罪,則後之爲守令者,若果皆賢也,則當守正不回;如其不賢也,則恐爲牽制,一從倭人所欲,而不守國法也。今以此人等,一路及客館所爲之事見之,驕傲莫甚。當以尋常之禮見之,不可備禮待之也。」傳曰:「大臣所啓至當。開門還市,卽令復舊可也。客人接見事,依大臣所啓,命官饋餉可也。」

8月3日[编辑]

○壬寅,三公啓曰:「浦所倭人,自庚午年叛亂之前,已有不順之心。至如船隻尺量時,守令明辨爲之,則多懷憤怨之心,必欲生事,致害守令,故守令亦畏縮,牽制而爲之者,亦多有之。近者東萊等官,時方推之,每欲啓之,而自上以爲有罪,故未敢達也。今聞此守令等,倭船尺量時,明辨爲之云。其所以分明從實,有益於國家,而不利於倭人,故守令守法者,不爲牽制;不賢者,慮爲見訴,而牽制。是豈爲國之事也?聞鄕通事等,私物加駄事,報監司,時方推之云。必鄕通事等,不遂己欲,懷嫌構怨,與倭同心,致令生事。至爲奸巧。今若但治守令,而不懲通事,則將來之弊,不可勝言。兩縣守令及往來一路,將不可支,誠爲可慮。守令固當治之,然鄕通事等,倭人未回還前,急速推之,依律定罪,使無後弊何如?」傳曰:「此事,倭人告于禮曹,禮曹爲公事以啓,故命推之,此必奸詐之言。以此推守令,自上亦知其未便。但此守令待倭時,或令妓脫帽,或皮物抑買云,故推之也。大抵近來,南北方待夷之事,至爲輕忽,至如路傍各官,亦不厚接,非如祖宗朝待夷之意。至爲不可。凡待夷之事,固不可輕忽亦不可過厚。要之適中,使彼無憾,以盡懷綏之道可也。今乃待不以禮,至告于該曹,故已命推之矣。畢推則可知其實。且鄕通事,與倭人交通作弊,致有此事。須於倭人未還前,速推可也。」仍傳于政院曰:「鄕通事等,其依大臣所啓推之。其在義禁府者,令禁府推之,若留在倭館者,則其令刑曹推之。」

○戶曹啓曰:「倭人持來別幅付商物,當初禮曹欲許公貿,故卽移文問于各司足不足之物,則他物有餘,而唯胡椒、弓角、硫黃等物,似不足,故欲加貿之也。今禮曹以彼人等所告,報府受敎,皆令公貿。若不得已盡從其請而後已,則其價,木四百三十餘同。國儲多費,似爲未穩。在前有如此之事,則必收議處之。盡數公貿與否,戶曹難於獨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雖不更爲收議,此公事,已令戶曹,量加公貿,則戶曹自當斟酌爲之。」

○政院啓曰:「小二殿使倭,幷與宴事聞知與否,問于禮曹,則倭人等,常時在館時,通事等指揮,敎其坐作進退之法,如習禮焉。某也坐階上,某也坐階下,某處拜之事言,而又以座目,次第敎之,則小二殿使倭,亦必因此而知也。」傳曰:「倭人接見事,大臣以爲:『不肖之人,不當接見,故不爲也。』小二殿使倭參宴事,聞知與否,問之,則通事等,階上階下,坐拜處,皆歷歷敎之,則當初接見處所,必明知之也。大臣啓此人等,驕傲不肖,不當接見云。然交隣之事,不可輕忽,彼人等傲慢不肖,置而勿問可也。其初接見諸事皆備,接見之事,不可擧行乎?抑有事故,不親接見事,言之乎?其招政府郞官,收議于三公以啓可也。」

8月4日[编辑]

○癸卯,黃海道觀察使黃孝獻拜辭。傳于政院曰:「予近不視事,故黃孝獻不得引見而送之。凡例之事,固當諭送,但黃海道連年凶歉,今年則八道農事,似可有成。今聞黃海道有旱乾之災,西成之望,亦未可必。救荒諸事,預爲措置,幷言之可也。且唐人搜捕事,前已下諭于監司,閔壽千聞指向他道平安道,故使之只爲候望,然不無還來之弊。宜謹搜捕生擒推考,而毋爲起軍相戰之計。其搜捕與否,連續馳啓事言之。」

○下禮曹請停祈雨祭公事于政院曰:「香祝若於中道追還,則似乎無誠心祈禱之意。雖不追還,若下雨,則各道當自量宜不行,何必使之上送乎?」

8月5日[编辑]

○甲辰,傳于政院曰:「今見日候似涼,明日當爲朝講。」

8月6日[编辑]

○乙巳,御朝講。講訖,大司憲洪彦弼曰:「宰相、臺諫職責,雖不同,凡國政機權,大臣謀議得宜,然後自上用之,而臺諫則一時是非得失,爭論之而已。近來多有不美之事,今春許硡以巡邊使入歸時,速入送事,大臣之議已定。其後臺諫以當農務方興,又西路積年飢荒,使命煩多,驛路困弊,迎送難支事啓之,故不卽入送。以臺諫一時之論事,而大臣之謀議不行。近於經筵,宋仁剛事,自上下問時,大臣以生道啓之。此非別有私情也。然軍律解弛,則人心怠惰。今若貸仁剛之死,則恐軍情多懼,故臺諫論執,而自上廣議于朝,擧朝皆以軍律爲正,而大臣之議,則岐而爲二,終至於不用。其歸重之意,安在?凡一國謀議,委諸大臣,實爲重大,而其所謀策如此,臣實未安。如此則恐大臣有退縮之心,其於體貌何如也?臣今啓之者,欲殿下,洞察其如此也。又前者,各司胥吏之有罪者,依元惡鄕吏之例,而定罪事,刑曹受敎而爲之。臣臆計思之,我國各道,州、府、郡、縣亦多。許多郡縣,未必皆得其人,而一邑生民休戚,係於守令。如其不賢,則吏緣爲奸,弄權作弊者,亦必有之。依律定罪可矣。都城之內,則自上臨御,敎化本源之地。上而六曹,則有堂上、郞官,下而各司,則有上下官,布列居職。雖下吏用術者,間或有之,而非如外方之尤甚者。一依元惡鄕吏而治罪,則臣恐非治奸之本也。近者有吏胥防納外方貢物者,本府以全家入居,已議定罪矣。時有承政院書吏石崗,以防納知禮縣貢物事,今方推之。然近年以來,朝廷上下,事無大小,必捧片簡,請托公行,至於首飾母揀擇時,皆捧簡請之,恬不爲怪。上有行者,下必甚焉。廉讓如掃,貪風不戢,此弊在所當袪也。若使宰相,惟能體上之意,杜群枉之門,開大公之路,凡爲干請之事,斷不爲之,則在下之人,自然知所畏懼,而請托自爾不行矣。不然而徒治微瑣吏之罪,臣恐非治奸之根本也。」正言金致雲曰:「彦弼之言,正中時病。折簡請托之弊,未有甚於此時。求官之時已矣,至於細瑣之事,請托公行,少無忌憚。此何等風也?如此之事,上之人禁抑,則其下化之,自不爲奸請矣。近來廉恥之風掃地,宰相大臣,雖不能指的枚擧,居是任者,亦有如此者,則下人效尤,爭相趨之,如水之注下,無足怪也。」上曰:「所言至當。上行而下效,自然之勢也。上之人操心,則下必有畏忌之心,自然化之也。若不如此,而先罪枝葉之人,則受罪者,未必心服,而其爲惡,終不懲矣。此言可爲深知其本末也。頃者宋仁剛事,於經筵大臣啓之也,當初若處以軍律,則已矣,其所推者,走避一事而已。若罪之,則自有軍法,然數多加刑,恐未可,故議之,而臺諫與朝廷之意,皆以爲仁剛當死,而且近者邊方不靜,方有用兵之事,軍法不可不嚴,故從衆議爲之也。非所以不用大臣之謀議也。」領事沈貞曰:「彦弼等所啓至當。折簡請托事,臣未能盡其職故也。惶恐惶恐。宋仁剛事,當初不用軍律,而朝廷拿致付獄。不爲畢推而徑斷,亦不可也。但數多加刑,亦爲無益,而古者朝官壯士,有往往減死之時,故各以其意啓之也。非別有他意,亦非不料軍律而然也。故自上亦裁斷爲之也。」上曰:「唐人漂船搜捕事,已與大臣議而爲之。且前例亦有敬差官及事知通事發遣,不得已往而開諭,使不至傷害搜獲,故已命遣之矣。然今觀四人等唐人供招,則以遼東大人之命,田獵云。然不可取信。且海浪島,一名海洋島我國之人投居,往來商販者,亦多有之,而絶不聞見云,則此人等作賊與否,亦未可知。予意不可但移咨遼東而已。其以此意,奏聞何如?此事曾已命議,而平安道敬差官,搜捕與否,時未馳啓也。當見其公事,而後爲之也。姑以此議之,無乃奏聞可乎?」沈貞曰:「此事,司中亦議之。見唐人推案,其文狀,或在五六年,或三四年,日月已久,各異荒唐,而又同來人姓名不知云,則奸詐難憑。臣前任義禁府時,推之,自宣川漂流,至海浪島,而還來者云。『先入遼東,又入海浪島中,中原人數千,我國人四五百居之。』云。此人等則云:『此島,我國人不居,而又中原人居之,稅銀。』云。且此船乃海洋島船隻,而非遼東船云爾,則必有奸僞賊與否,亦未可的知。然此是遼東人物,似爲判然。我國之語音,亦皆用之,則其有遼東人無疑。但雖有奸僞,我國不可窮問而得情。假令四十八人,盡爲搜獲,非我國所能得情也,而處決,在於中原也。然聞中原嚴田獵下海之禁,而此人等,持私網山行云。若直奏于中原,則遼東大人,被不能撿下之罪。臣恐以此釁端聯緜,我國亦不安也。嘗考承文院前例,則非徒以遼東人物,移咨遼東也,至如浙東、江西漂流之人,亦皆解送遼東者,將使奏達於京師也。此人同來漂船,搜捕與否,時未可知,實爲作賊人,則奏聞似當矣。但我國與遼東接境,往來中原,路由於此,不可開釁也。釁端一起,構禍必大,誠爲可慮。依前例只移咨于遼東,使彼我少無憤怨何如?」上曰:「此人等,奸詐之事,則有之。今若奏聞于京師,而遼東大人,幸若被罪,則他日我國人往來之事,亦不可不慮。大臣所言至當。雖實爲作賊之人,只移咨遼東可也。」沈貞曰:「船隻,非遼東船隻云,而我國言語相通,則此人等,必與海洋島居人,作伴往來者也,而同來人姓名,固諱不言,則至爲荒唐。然我國不可以刑杖問之,不得已送于遼東,推之可也。」彦弼曰:「曾聞海洋島,我國人多有潛隱拓居者,而問諸此人,則皆不知云。此必非遼東人,又非以遼東大人之命田獵也。且雖問于遼東,遼東以犯禁上國爲慮,必不直言。姑先送人于遼東,使知此意,然後推之,而解送可也。不可遽爾先奏聞也。我國人赴京時,非徒經由此路,其所以資賴者亦多矣。聞之,大人貪汚多賂,人情之物,則喜之云。我國雖要請禁江邊冒居唐人,而慢不聽從,其爲人也,甚無識之人也。此非臣職分之事,然有一事,臣竊恐焉。義州江邊,唐人連絡布居云。其以土地沃饒之利,抑以江魚捕捉之利,爲便易而居之,則未可知也,我國之人,與唐人交通,謀利營生,幸有如金同難者,漏洩我國之事,結釁生事,誠爲可慮。且我國人,遇唐人甚無禮云。今作伴交通,萬一有殺害事,則臣恐以此開釁生事也。禁防之策,不可不審處。今聞義州牧使許寬將遞,新除授者,須擇位高、望重者,差之可也。非但取其有武才之人,而必以有計較,可以措置者,擇用可也。大抵自古,兩國之構釁,不在於大,而常起於小吳、楚之兵連、禍結,其初出於境上兩女子爭桑之事,則今之江魚捕捉,亦不可不慮。預防可也。」沈貞曰:「此言至當。臣聞義州入居人上來,謀陷許寬,多道不祥之言,百端歸咎,至欲呈上言,則許寬於江邊貿賣之事,嚴明禁斷,故其人等,忌憚如此也。大抵此處被罪入居者,皆狡猾無賴之徒,交通上國,貿賣營生,其利甚多。因此生釁,亦必不無,所當防禁。刑曹只杖其人,還發配所。司中曾議此事,而其人曾已下去,故不之啓也。凡如此事,不可視爲尋常,所當審處之也。北方會寧鎭,則以大處,不計資級而送之也。在祖宗朝,義州牧使,例以嘉善送之者,所以重其任也。中原往還一路之事及彼人等所犯,皆當裁制,使無釁端,則其任至重。須當擇人,使中原往還人,少無釁端可也。非徒此也,邊方守令,凡事嚴明防禁,則非但彼人等,指倭人也。憚而憤怨,鄕通事等,同心陰囑,謀陷守令,故守令亦牽制脅誘,以爲保身之計者多矣。今熊川等守令事,司中前日議啓者,以鄕通事等,守令嚴明檢察,則不能遂其所欲,多懷憤怨,陰囑倭人,而使之生事。是鄕通事等,皆同惡相濟也。且此倭人,非如日本國倭也。長在近處,常常往來,故通事等,我國小小之事,交相漏通,潛中其利,謀營己私。守令若嚴明,而一禁數外加駄,則以此懷憤挾怨,囑諸倭人而訴之。至爲狡詐。今聞鄕通事等服招云。以守令所犯之事,受刑發明,則無利於己,守令亦有免罪之勢,故無辭納招,然其問某人某犯,詳悉推閱,守令、軍官及鄕通事,分明定罪可也。臣前爲禮曹判書時見之,凡倭人所爲,皆鄕通事指揮也。此守令固當推之,然一從倭人所訴,而聽鄕通事之言定罪,則後來怯懦脅肩,爭爲保身之計,而且爲通事所操縱,船隻尺量,委於彼人等,慢不考察,而一路厚遇,有若天使,其弊不可勝紀也。今此通事,使倭人訴于禮曹,此非細事。若此則守令,終無所措手足矣。臣嘗聞之,船隻尺量時,以小船,爲中船,則米加十餘石,以中船,爲大船則米加三十石矣。盡心國事,分明尺量,爲倭人所憚,而被罪者,此眞賢守令也。其不賢者,偸安苟免,以要保全而已。誰肯盡心國事,而見憚於倭人哉?固當嚴治,以防後弊可也。」上曰:「鄕通事等,已命推之也。然今已服招,以倭人陰囑謀害守令事,爲傳旨推之,則似不當也。故他餘一路汎濫事及倭物潛貿,數外加駄事推之,事已敎之也。此人等多有汎濫,固不可不推也。當初守令等,先罷後推者。近來待夷之道,至爲輕忽,多不如古,至爲不可。凡待夷之事,小不如前則憤怨易生。一路固當厚待,而亦不可過厚也。守令失道,則推其守令;通事汎濫,則推其通事可也。」沈貞曰:「徒夷之事,守令輕忽者,亦或有之。前者北方野人進告內:『守令不謹出馬,鞍子負來。』云,又:『卜駄皆用牛載。』云,則一路守令,視爲尋常,不留意待之者,亦有之。誠爲非也。大抵此人等,有若犬豕,固當厚待,使之無怨可也。該曹亦當察之,然通事等之事,固當推之。臣爲禮曹判書見之,慶興府使,多捧貂皮事,野人等之,而其終推之,則乃誣飾告訴,而乃通事等,陰囑之事也。大抵通事等之事,須於此時嚴推,以懲後人可也。今若不懲,則無所忌憚,每與倭人,交通而作弊,則誠非細故。前者通事金石柱,以多行汎濫之事被罪。此通事等,亦當依律治罪可也。」知事金克愊曰:「沈貞之言果當。邊將之失於待夷者,亦多有之,固當推之,然若此則後來守令,船隻尺量時,不爲嚴明,一從通事之言,而爲保全之謀,循途守轍,苟以無事爲安,其終一路之弊,將至滋蔓。凡事必滋蔓,而後爲之防,則用力難,而功勞矣。前者朝廷以茶哈,爲北人酋長,待之甚厚,倍於他人。其後恃國家厚接,恣行無忌,其終一路之行,至請爲吹螺,守令亦有許之者云。大抵倭人與野人,待遇雖不同,然一開其弊,非徒末流難支,怯懦守令,則恐其被訴,從風而靡,終難禦矣。若徒以倭人之訴,只罪守令,而不治鄕通事,則甚不可也。邊將失道之事,固當推之,而鄕通事等,亦窮推定罪,使之無後來之弊可也。」上曰:「其初倭人訴于禮曹者,必是鄕通事,指揮而爲之,痛治可也。」

○傳于政院曰:「漂海船唐人搜捕事,黃海、平安等道,則敬差官所當措置爲之,京畿、忠淸、全羅等道,則令其道節度使、水使、僉使、萬戶,候望措置事,下諭可也。且三道敬差官處,斯速上來事亦下諭。且各司貢物引用之弊,臺諫於經筵言之。其以此意,言于該曹,不緊之事,一切停之可也。義州牧使擇差云。非以許寬,不能堪任而言也。此後遞授時,擇任云也。其勿論武才有無、職秩高下,各別擇差事,言于吏曹。」

8月7日[编辑]

○丙午,傳曰:「唐人公事,昨於經筵,大司憲云,此唐人等,水賊與否、私獵漂來與否,宜先遣人于遼東,探問而來。大臣亦言此人等同來,姓名旣云不知,而其所持文狀,亦不關於田獵之事。又騎來船隻,本非唐船,必有奸僞,而疑是私自橫行者也。其以此意,先令通事,遣問于遼東何如?姑見平安道搜捕與否,然後處置可也,而先來四人,亦不可久爲拘留,而下陸者,只有此人,其餘四十八人,騎船逃去云,則達於遼東,亦未可知。探問于遼東,然後爲公事,解送可也。然不可無端入送。托以火者親喪入歸,則恐無妨也。自上亦所難斷,幷以此意,速議于大臣。且他道監司及敬差官,則搜捕與否,連續馳啓,而平安道則一無可否。急速馳啓事,其更下諭于敬差官。」

○三公議啓曰:「唐人公事,無問于遼東之事。況雖有奸僞,在此處難以得情,急速解送,須及於聖節使迎逢入歸時,送之何如?如此施爲解送之間,平安道搜捕與否,亦可知矣。當見其終,而更議也。」傳曰:「此人等事,雖問于遼東,必不直言,啓意至當。聖節使迎逢,解送可也。但漂船騎去四十八人,已到本土與否及此人等,崔堂、崔五、崔保、張奉避居海洋島,作賊與否,令入歸通事,詳悉聞見事言之。」

8月9日[编辑]

○戊申,傳曰:「今日下雨庭濕。來初十日聖節望闕禮,其停之。且前所齎來唐人雜物,解送時給送事,言于禮曹。」

○傳曰:「今見日候,晴明如常時。本朝正朝望闕禮、賀禮等事,則爲不爲間,自上可以隨便處斷。此則皇帝誕日,視常事最大。若不爲,則物論亦必有之。旣命不爲,而還爲之,雖似煩數,然明日,不得已行之可也。其言于禮曹。」

8月10日[编辑]

○己酉,上率百官,行聖節望闕禮。

○領議政鄭光弼、左議政沈貞、右議政李荇、左贊成金克愊、左參贊安潤德、右參贊申公濟啓曰:「黃海道平山府囚人金乙同打殺河萬孫公事,當初見其文卷,則似乎明白,而觀其後推案,則屍親元告,呈狀後,逃避不現云。又實爲要處逢打傷害,則卽於其日,騎馬行之之理萬無,而事干人承議同招內,河萬孫騎馬行時,親見云。又干證孝養非,乃萬孫六寸妹,而亦與承義孫之招相同,而其日落馬云。以此詳覆推閱,而元告至今,不爲來現,則其後落馬致傷,因此而死,亦有可疑也。前推則似可明白,而逢打之後,身行官役,而其族親,亦皆云騎馬行之,則似不的實。刑曹及本道監司,皆以爲疑獄,何以爲之?又高允良妻金氏及前室女子千今公事,此乃大罪,而刑曹以疑獄報府。此不可輕易爲之。金氏不愛千今,衆所共知,而千今亦非純良人也。觀前日判下內,其母金氏,似當刑訊云。假令虛誣不實之事,則幷棄之可也。不可以其女之事,刑訊其母,豈可輕易爲之哉;刑曹以疑獄報府,不可也。此公事,請還刑曹推之何如?刑曹畢推後,更議處置似當。又今年畿甸近處,雨澤雖若不足,然不至險年。近來嚴明酒禁,甁酒亦在所禁。此特微人受苦而已。今又聞國家,亦行客人宴享。其始自今,持甁酒射侯處勿禁,則小弊可除也。」李荇獨啓曰:「《輿地勝覽》添錄撰集事,旣行移于各道矣。然所添錄不多,不可別爲一帙,仍舊冊以新增爲之,何如?」傳曰:「今時人心强暴,傷人、殺人,不難爲之。死罪非輕,當窮極推鞫。此事則涉於疑獄,其粘付留于政府,以減死判付可也。千今公事,當初,金氏以千今其父相奸事,誣訴。大抵繼母子之間,謀欲害之者,亦有之,此則欲害千今,而文飾追呈。金氏有罪事,刑曹來稟。予亦以爲,在常時母子之間,則固當親告乃坐,而此母子則非他人例,故意欲先推其母,詳知其實不實然後處決也。刑曹亦必難斷,故更不來言。予之本意,非必欲推訊其母也。其以此公事,粘付于議政府,置之可也。移于刑曹,亦似無妨,以此二條處之可也。酒禁事,前年則飢荒太甚,憲府亦各別啓之,故一切禁之也。今年則凶險,不如前年之甚,老病服藥,持甁酒射侯處,則勿禁可也。且《輿地勝覽》添錄事,則撰集已久,恐各道土産、風俗,或有沿革,而漏落者多,故別爲添錄事敎之也。今若因舊帙爲新增,則不可也。前此有《輿地勝覽補遺》,以此添錄何如?然不可無端爲之,別作序,添錄似當也。」

○憲府以許寬照律公事來啓曰:「此公事,以當初傳旨意觀之,則事似重大,而按律照之,則欲以軍機漏洩照之,則不可。隄備不嚴之條,亦不相當。又致令虛事漏洩云爾,則亦非自己身犯之罪。又不可以私罪照之,不得已公罪杖八十照之,而前者,以不謹防護,致令逃躱事,五十受罪。前罪計除,而《吏典》減一等,則杖二十收贖也。反覆思之,他無可當之律。此似輕歇,至爲未安,故敢達。」傳曰:「此唐人虛語,柳下人雜言之事,未之詳知,故推之也。初非以牧使漏洩也。憲府所啓當矣。」

8月12日[编辑]

○辛亥,兵曹啓曰:「平安道衲衣掩心,分三運,初運初十日、二運十五日、三運二十日入送,而渭原郡守李英元,慶尙道老母相見後,赴任事上言,而已蒙依允。今若下鄕,來還後持去,則必不及限內,勿許下鄕,而直赴任所何如?」傳曰:「邊方守令下去時,欲覲其親,亦情所當然。初運則曾已人送矣。二運、三運,退日入送。令李英元急速下鄕,覲親後上來齎去。」

○下禮曹孝子烈婦褒賞節目磨鍊單字曰:「孝行、節義,大關治道。今見此公事,旌門、復戶、賞職、賞物,皆以差等磨鍊。以三綱行實,古人所行之事觀之,亦無過於此人等。今此賞職、賞物之類,又與旌門、復戶之人,大不相遠。夫旌門、復戶,所以使人有所觀感,而興起也。雖不必以此,人人皆觀感,而爲孝行、節義,然叔季之世,行此者寡矣。勸奬之方,固當崇示。其不可以賞職、賞物之人,改磨鍊,幷列於旌門、復戶之列乎?其招議政府郞官,議于大臣,改磨鍊何如?且此公事,本禮曹啓磨勘,禮曹郞官亦招而言之。」

○政院以黃海道唐人搜捕敬差官書狀,啓曰:「前書狀內云:『漂流唐船,平安道向去,然幸有還來之弊,故殷栗、長淵、瓮津等官,時方搜捕。』云。以此書狀見之,則還向黃海道,亦未可逆料,故令敬差官措置,然敬差官在其處,則不無其弊,若不得已候望,則令其道僉使、萬戶,爲之措置,敬差官則上來何如?且忠淸道搜捕敬差官,已曾上來,其道候望之事,亦停之何如?又在前則監司、兵使、水使等拜辭時,或有不爲賜宴之時。今忠淸道水使安瑞鳳拜辭時,則賜宴何以爲之?」傳曰:「今見黃海道啓本,則唐船已曾向去于平安道云。其道敬差官則上來,而令本道監司,措置候望事,回啓下諭可也。忠淸道則唐船萬無向去之理,候望亦停事,行移亦可也。忠淸水使賜宴事,其停之。」

○傳曰:「各番內禁,衛行首等,新來侵虐事,兵曹啓之。故命推之。初兵曹所啓木緜十餘同之言,似猥碎故不入於傳旨,而以多費財物,爲傳旨,推考事,敎之也。非特內禁衛爲然,凡大小人員,侵虐新來之事,法司所當推問定罪,而近來未見有如此事也。此律問諸律官,則曰:『《大典》本律,杖六十,而弘治六年間,以制書有違律論斷,其後只以《大典》本律定罪。』云。是必治罪輕,故犯者多矣。古亦侵虐新來之弊,不小,故以此受敎,雖從重科罪,而功議亦有之。自然被罪者亦少,故惡無所懲,至於此極。今雖不可別立一法,然法司所當嚴明推之,而考前後受敎,又依律文,從重治之可也。其言于法司。」

○吏曹判書洪淑等,以李思鈞刑曹參判。、李芑漢城府右尹。、金克愷禮曹參判。等,擬京畿觀察使望啓曰:「無可當注擬之人,故以此人等,不得已擬望,然此人等,時爲六曹、漢城府堂上。今若爲觀察使,則六曹、漢城府堂上,無可差之人,而前觀察使黃孟獻秩爲資憲,不可爲參判,右尹可以爲之。」傳曰:「都承旨趙邦彦,爲承旨已久,宜以單望爲禮曹參判,以金克愷爲京畿觀察使。」

○洪淑等以大丘府使李賢輔所志啓曰:「賢輔老親,在禮安縣,距大丘三百里外。依《大典》近處相換何如?」傳曰:「若於近處,有新除守令可換者,則換之可也。若赴任已久之員,今乃相換,不無迎送之弊。其以賢輔姑爲京官,待禮安隣近守令,箇滿見遞者,充差可也。」洪淑等再啓曰:「府使、郡守無可擬望之人,今若以賢輔爲京官,則大丘府使亦無擬注可當之人。今姑以賢輔仍任,而待其隣近新除授守令,換差何如?」傳曰:「依啓。」

○兵曹判書李沆等啓曰:「近來大小人員,侵虐新來爲甚,而內禁衛爲尤甚,爲新來者,雖有緜布十餘同,猶不堪支,此甚弊風。實差、預差行首等,通五番推考論罪、則如此弊風,可得以袪矣。」傳曰:「依啓。」

○洪淑等以巨濟縣令李滌孫氏所志啓曰:「親年七十者,勿許三百里外守令,《大典》之法也。今孫氏年過七十,以法觀之,則李滌在所當遞。然孫氏有三子,而壬申年受敎內,亦曰:『沿邊重地,所當擇任,雖親年七十,非獨子,則亦可差遣也。』此所志,請勿受理何如?」傳曰:「所謂沿邊重地云者,謂兩界也。巨濟非兩界之例,依《大典》遞之。」

○以黃孟獻爲知中樞府事,趙邦爲禮曹參判,金克愷爲京畿觀察使,金鏐爲戶曹參議,李芃爲承政院都承旨,尹仁鏡爲左承旨,朴光榮爲右承旨,南世雄爲左副承旨,南孝義爲右副承旨,嚴昕爲弘文館正字。

8月13日[编辑]

○壬子,侍講院啓曰:「來十五日,乃進豐呈也。世子會講,請於十六日退行。」傳曰:「依啓。」

○傳曰:「春堂臺、文政殿,進豐呈排設官員及書員、使令、軍人等,依前例饋酒可也。」

○傳曰:「京外盜賊興行。前此已令捕盜將,勤勤捕捉也。今往往捕告,則可見勤捕,然捕盜將捉付刑曹,則刑曹所當詳明分揀也。以盜而幸免,不可;非盜而枉被,亦不可也。窮極推鞫,俾無幸免、枉被之弊。且年終,捕捉之數抄啓,已有其例。自今以後,每於年終,抄得其實,强盜某等幾人,竊盜某等幾人,分明開錄以啓。則予亦知其得失之多少,而論其賞格也。」

○慶尙道觀察使朴壕馳啓曰:「道內大雨,慶山縣田地水沈,漂沒人家八九。晋州去七月初七日,至九日十三日,至十六日大雨,漂沒人家八九,溺死者五六,水沈田地一千六百餘結。三嘉縣去七月十三日,至十六日大雨,漂沒人家八九,老弱溺死十八人。梁山郡水沈田地一千二百九十餘結。大丘府大雨,水沈田地三千一百六十餘結。昌寧縣大雨,水沈田地三百九十餘結。丹城縣水沈田地一千五百八十餘結。靈山縣水沈田地八百五十餘結。咸安郡水沈田地二千四十餘結。金海府水沈田地九百十餘結。玄風縣水沈田地五百餘結。尙州水沈田地一千一百餘結。漆原縣水沈田地七百八十餘結。」

○議政府,粘連咸鏡南道兵使啓本據,兵曹牒呈,啓曰:「吾乙足,權管道防禦緊極,土兵亦多,萬戶僉使設立,似當。然新立官號,事體非輕,監司同議啓聞後,更議爲當。行營移排事,則大抵主將所在處,須於各鎭控制之地,爲之。惠山淺露,甲山偏方,皆不合主將所在。若雲寵堡,則各鎭中央,援路均平,北有高嶺,可察賊變,洞府曠闊,水草便易,移設行營,形勢可當,其爲便否,與觀察使同議啓聞後,更議施行。各鎭名號改稱事,則方言稱號已久,因舊施行何如。」傳曰:「依啓。」

8月14日[编辑]

○癸丑,御朝講。持平金紀曰:「倭人等絡繹不絶,多以不緊無用之物進上,而貿易有用之物,此甚巨弊也。今聞公貿,幾至四百餘同,而私貿易,又非市里人所願。平市署迫勑貿給,人多怨悶。彼倭人溪壑之慾,豈盡充塞乎?自今以後,其所持來物件,斟酌定限,以除國家之弊何如?」上曰:「果如所啓。倭人以不緊之物進上,貿易有用之物,非公貿給,則爲私貿易,多有弊事。然異國之人,所持物件,不可定限,而又關待夷之事,故不得禁絶也。」金紀曰:「今已上來之倭,則不可定限,自此以後,上來之倭,所持物件,定限何如?年年往來,其弊無窮。問于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前日兵曹所啓,內禁衛等,侵虐新來多弊之事,時方推之,非但內禁衛爲然也。大小人員,莫不皆然。侵虐之罪,今宜廣考,各年受敎,加等《大典》之法,嚴加治罪可也。況今慶尙道有水災,京畿亦爲失農。如此凶年,侵虐新來,費用甚多。所當痛治也。」金紀曰:「前有傳旨,故考之各年受敎,弘治六年受敎云:『制書有違律。』十一年受敎云:『行首掌務,則限五年勿敍,醫司以下新類,則充軍也。』限五年勿敍與充軍,過重,以制書有違爲禁,甚合。但以長官出去,故未卽定議以啓也。」獻納鄭萬鍾曰:「近來百姓怨苦,非一事。以軍士見之,其苦尤甚。步兵正兵,當身立役者少,率多給價代立。承政院使令,皆以步兵定之。代立之價,別無官禁,故無數倍徵,二朔番價,多至二同。外方貧殘百姓,不能一時准數備給,約以隨後備給,及歸其鄕,盡賣田地,猶不能支。因以逃散,則乃報兵曹,移文本官,推徵一族,一族亦不能支,至於逃亡,則又徵於一族之一族,切隣之切隣,其弊不可勝言。代立之事,習俗已成,不可一切使之自立,國家須酌定其價,毋使濫徵,以紓貧卒之苦何如?古之帝王,一夫不獲其所,若已推而納之溝中。百姓之疾苦,人君不可不知也。自上何以知閭巷之弊,至此極也?」上曰:「百姓之弊雖小,必欲除之也。步兵事,予亦聞之,一人兼帶數人之役者,至多。一人未及支衆役,或有闕立之役,至爲不當。如此人濫徵其價者,嚴治其罪可也。」萬鍾曰:「藏氷軍士及氷丁,長廣厚薄,自上加定,軍士役處甚多。兵曹常患不足,而氷丁厚薄,亦祖宗朝所定。若節用,則雖不加定,而有餘也。雖加尺量,若官員虛疎費用,則亦何益矣?今年則內氷庫及東、西冰庫,皆爲虛竭。宗親等一朔頒氷,僅受一二丁而已。此在提調與該司,不能撿擧之故也。若以此,改祖宗規模而加定,則此雖細微之事,於事體何如?」上曰:「非謂東、西冰庫加定也,亦非加定軍士也。內冰庫加藏事,使該曹議啓也。今年過燠,氷易消融,故東、西冰庫皆不足也。」萬鍾曰:「臣所啓,非謂東、西冰庫也。內冰庫加藏,亦不可也。該司虛踈,故有不足之弊也。且祖宗朝,宗親、宰相頒氷有制,量用而藏,故氷無不足之弊。今年雖云過燠,如此之燠,古豈無之?宗親監令及宰相、大臣,皆限六月一朔頒氷,殊無等級輕重之差,故古者宰相,則加賜氷丁也。今年氷丁不足,雖欲加給,亦不可得矣。」知事洪淑曰:「軍士之怨苦,果爲尤甚。各官京主人等,下歸本邑,全收一邑步兵及選上之價,或船輸、或陸運,及到京城,或以惡布授給,或減數給之,以立代役之人。京主人等,取利甚大,而軍士之受弊至此,至爲過甚。此所當嚴治。臣爲都摠管時見之,騎兵亦皆代立。此古所未有之事也。甚至忠順衛、忠贊衛等,皆冠帶之人,別侍衛,乃取才軍士,而猶且代立。若國家有事,則使此人,將何所用之也?前者令都摠府摘發,而價布則沒官,倍數退立。此欲其痛禁也,而猶不能摘發。前日摘奸,而捉付義禁府推之,則姓名皆不差錯,似無奸僞,故放之。其後聞之,代立之人,多在其中。此最難摘奸也。」上曰:「冠帶之人,及取才軍士,猶且代立,則此有關軍務,至爲驚愕。都摠府、兵曹所當嚴禁痛治,以懲其後可也。豈別有處之之道乎?」領事張順孫曰:「軍士保人逃散者,數多爲僧,故諸山寺刹緇徒,視古倍多。非徒此也,皀隷、羅將,逃避爲僧者亦多,弊將難救。國家不許僧尼度牒已久,年少之僧,必無度牒。京則法司糾察,外方則守令檢擧,無度牒僧人,一切定役可也。」上曰:「游手、游食,莫如僧輩。各道觀察使,有時推刷定役事啓聞,而旋卽逃歸。如此避役者,所當痛禁也。」金紀曰:「各道觀察使,無度牒僧人。定役成冊,上送于府,然有名無實,徒爲文具而已,有何益哉?」洪淑曰:「臣嘗聞銓曹,常患人才之不足,未知其甚也,及爲吏曹判書,雖知用人之難也,武班專無可用之人。至如五品有闕,而無可擬之人,況其高品乎?正、副正之品,只有一二人而已,武班擬望尤難也。非徒此也,文武堂上亦不足。如黃州、驪州六鎭等處,守令有闕,則誰可爲之?堂上官,不可一朝卒然超陞,不可不預爲之慮也。以僉正爲副正者及以正郞爲僉正者,皆乏之,雖有正郞可當之人,亦皆資級不足,臣未審以何人擬之也。官案入內,必皆自上洞照也。臣深以爲憫。」上曰:「此有關於治道。予亦常以爲念。古人今人何可異也?乏人之言,其來已久,予亦不知何以爲也。且武臣堂上,爲內地守令,以諸將無人,故經遞而用之,多有迎送之弊。銓曹斟酌注擬可也。且資級不足者,則其別有處之之道乎?予未可知也。」

○傳曰:「朝,經筵啓曰:『倭人等齎來之物,請爲定限。』云。然自古待夷之道,所以羈縻不絶者,欲其邊事寢息,而使無釁隙也。異國之人,持來物件,限定其數,如其限則納之,不如其限則不納,似乎不當,其議于該曹。且步兵代立及承政院使令代立價布,臺諫欲定限其數,亦問于該曹可也。但一人或受數人之價,以一人不能勝支,多有闕役。此甚不可,故前者有代立見露者,加等罪之也。近來專不摘發,如此之人,自今宜當痛治也。且藏氷之事,非爲尺量加定,亦非加藏氷于東、西冰庫也。以內冰庫氷丁,進豐呈所用及掌苑署、司饔院照氷之物,日用甚關,故欲使該曹加藏也。然非謂多數藏之,欲加於舊數二三百張,而其所加藏之數,則欲待該曹公事,而爲之也。其氷庫加造之事,欲量二三百張所入之地,而加造一間,或半間也。儲氷無益,過多,何用?此意問于該曹。」

○憲府啓曰:「侵虐新來之法,充軍過重,限五年不敍亦重,當以六年受敎,奉承傳申明擧行何如?」傳曰:「侵虐新來之事申明,六年受敎可也。先爲掛榜,無不周知,然後禁之可也。」

○傳曰:「來九月初九日,大殿則有養老宴也,中宮殿,則其女老人等磨鍊,頒賜酒肉。」

○傳于政院曰:「明日進豐呈,以下雨,故當於文政殿爲之。內殿狹隘,呈才妓生外,如管絃儀仗之類,不入可也。」

8月15日[编辑]

○甲寅,巡邊使許硡馳啓曰:「林沙伊豆、浪羅介、馬多弄可等招辭曰:『我等非爲欺罔也,所古大、李莫則捕捉時逃脫,而浪時汝應巨、姐伐許,則昏暗之中未知某人也,但賊魁家人故捉來。我等本以歸順之人,設計擒獻賊魁,而與李莫相戰,馬多可之子,至於逢箭,而我等反被拘囚,至爲悶望云。此所招雖不分明,辭氣屈抑,大槪承服。向前林沙伊豆等,乃以浪時汝應介、姐伐許等,誣稱所古大之父,李莫之弟,欺罔邊將,固當治罪矣。然向化之人,不可一一繩之以法。其意無他,不過希望受賞,贖還子姪而已。依法治罪,不許還放,則非徒有以孤其奔走之勞,亦以絶後日歸順之路。放還與否,無所損益,而樹怨於彼,益多矣。怨人之多,非我之利。今因其自服,以朝廷之意語之曰:『汝等欺罔之罪,邊將請置於法,但歸順已久,而滿浦生變後,奔走告諭,刷還被擄人物,其情可嘉,故特爲寬赦,許令放還,爾其更加效順,擒致賊魁,則當待之如初,加以厚賞,汝之子弟,當盡放還也。』如此開諭,厚饋放還,則一以知其國威,一以感其上恩。臣之計料如此,而時汝應巨,則矮陋愚暗,姐伐許,年少迷劣,置此無用,皆給還送何如。」傳曰:「巡邊使所啓野人放還事,兵曹、備邊司同議,速報政府可也。且巡邊使下去已久,時無所啓,意謂畢巡邊地,商略征討形勢,而與監司、兵使,同議啓聞也,至今無所啓,而今來啓聞,乃放還野人之事。巡邊使之行,非爲此也。大凡委任重寄而去,非徒予之難待,朝廷亦必難待也。雖不畢巡,當書啓所巡之地,而曰:『其未巡審處,隨後畢巡,啓聞。』云,則可也。且林沙伊豆等初招云:『李莫與所古大皆逃走,擒其所古大之父浪時應巨,李莫之弟姐伐許而來也。及其更問,則曰:『昏暗之中,未知某人也。以爲賊魁家人,故捉來。』云。當初分明擧名言之而後,乃反其前言。若以此違端窮問,則自服矣。如此之事,詰問可也。」

○下義禁府所啓,鄕通事照律公事曰:「見此公事,恐嚇取財條云:『恐嚇取財者,準竊盜一貫以下例,杖六十加一等,杖七十。』《續錄》云:『求媚倭人,各官各驛,多般作弊者,論罪後,他道充軍。』又云:『倭人所持物,潛相貿易,知情通事者,依《大典》潛賣禁物者例,杖一百徒三年,驛馬加數者,亦杖一百徒三年。』此通事之罪,乃以杖七十,他道充軍照律。是雖以徒年則有限,充軍則無期,充軍重於徒年,故如此照律也。然從一科斷,從重罪之,則杖一百他道充軍可也。其何以如此照律耶?其問于律官以啓。尹仁鏡卽問律官以啓曰:」各官各驛作弊者,論罪後,他道充軍,潛賣禁物者,杖一百徒三年。兩罪俱發,則從一科斷。且罪犯準計條云:『充軍,準杖一百徒三年。』今此通事之所犯,計贓不至於杖一百,而充軍,重於徒三年,故以杖七十充軍照律也。「

○禮曹啓曰:「倭人持來物件定限事,昨日傳敎,常時日本國使臣、大內殿使臣,則固國家厚待者也,常倭則前已定限。今若改定其數,彼必怨憤。』大抵待倭如此其厚者,爲邊釁也。今不可別立約條,以已前定限外,毋得加數持來事,申明何如?且內藏氷丁,自祖宗朝,無有不足之弊。今年則氷庫失火,改蓋之時,風氣透入,尤爲易消而然也。大抵內冰庫,則非禮曹所掌,紫門官員專掌爲之。開庫出納之際,不能撿擧,致令庫子多數偸用。若無此弊,雖不加定,自無不足之弊也。」傳曰:「倭人所齎物件事,依啓。各內冰庫事,果如所啓,勿爲加藏,而今後嚴加檢擧事,言于該曹,及紫門官員。」

8月16日[编辑]

○乙卯,禮曹請來九月九日,宗親府、議政府、儀賓府、進宴,依《大典》行之。傳曰:「近來以年凶,又有災變,久不爲進宴之事,然接待宗親,不如祖宗之朝。此有虧於親親之道,依啓爲之可也。」

○兵曹啓曰:「步兵代立價布,去戊寅年,已爲定限。近來則濫受,而見露之人無之,故其給價之多少,未知其幾何。自今若有倍徵之人,申明此限,以禁之可也。大凡一人代一人役者,其罪杖一百,倍數退立、兼立數役者,其罪杖一百、全家徙邊,自前著爲常法。今別奉承傳于所掌各司,以此撿擧何如?」傳曰:「依啓。」

○禮曹啓曰:「前者通事李和宗,齎來遼東摠兵管張銘求請鞍子,傳敎以爲不宜送之。若使正朝使以爲,我國未知求請,故時不送云,則押解官之行,當在正朝使之前,彼必問之,將何以答之?其所以答之之言,今將諭送曰:『彼若問之,當語之曰:「我國之法,通事等,於該曹,不能以言告課。前送求請,通事等,雖不得已持去,時未轉達。」以此答之。』何如?且湯站所送差備,不解其意,使崔世珍飜譯,然猶未能細知。但見義州牒呈,則金同難捉送遼東,果爲實言也。其意欲以金同難所盜之馬毛色及偸盜之日,馬主之家,三件書送。此必欲以此憑考也。然此乃湯站之所爲,非遼東之所使,通于我國者也。不答何如?且遼東必送金同難于我國。然則使本道敬差官推之乎?仰拿來推之乎?幷議于大臣何如?」傳曰:「摠兵管張銘求請對答事,依禮曹所啓,差備飜譯及平安道監司書狀,幷付政府郞官,議于大臣。金同難之事,予亦欲拿來推之矣。但馬主事干,皆在于彼。當令敬差官推之乎?幷議于大臣。」

○日暈兩珥冠。

8月17日[编辑]

○丙辰,領議政鄭光弼啓曰:「今日大內殿使臣賜宴,臣爲押宴官,故今來受命。但前有接見之敎,而彼倭人等,皆已聞之。當以近有災變,不可聽樂,故命官賜宴,如語之乎?取稟。」禮曹判書金克成、參判趙邦彦亦來受命。傳曰:「受命之事,知道。今宜往語之曰:『初欲接見,而近有水患之災,故不得接見。我國之制,凡有災變,人君不敢聽樂故也。』」光弼又啓曰:「今日倭人欲請之事甚多。彼倭人等,旣不蒙接見,又不許所請,其買賣之物,亦禁貿易,盡以新定之限爲之,而不得如昔日之所爲,彼必大失望也。又聞請《醫書》三冊,若幷不許,則於事何如?若其懇求,雖不可盡給三冊,一冊給送何如?」傳曰:「事事防之,而皆不聽,則果有怨憤。若書冊之類,不可一切不許,雖給一件可也。」

○三公議啓曰:「湯站批文云:『馬之毛色及馬主之名,書送。』云。此不可不答也。但書送馬之毛色及馬主之名,與彼所言者,相合與否,則未可知也。今宜答之曰:『金同難累年偸馬,所偸非一家也,馬之毛色,馬主之名,今雖書送,然未可的知也。』如此泛言,不爲分明答之,爲當也。且金同難推考之事,令本道推之可也。若上來推之,則在彼反側之徒,不能自安,恐致騷擾也。宜遣識事朝官,只推切近事干,不使蔓延推閱後,卽時典刑,而上來爲可。若義州地方,不可視以他處也。一旋其足,則皆是他境也。不可使邊情有搖也。」傳曰:「湯站旣云金同難捉送于遼東,欲待遼東之問,而答之也云,可也。金同難推考事,果如所啓,不可使邊氓搖動。當遣秩高識事朝官推之,然當臨時更議爲之可也。」

○承文院都提調啓曰:「唐人崔堂等持來文書,如行狀之類。今將還給,而書尾,已印啓字。其將割去紙尾,而與之乎?敢取稟。」傳曰:「此啓字,自內印下,故已令割去矣。且此文書給送之事,錄于咨文乎?給其人,則不無中間棄置之弊,其給押往通事可也。此人所言之實不實及海洋島居人,是中原之所許與否,亦可以此爲據,而聞見而來可也。」

○傳曰:「推考金同難敬差官,欲差遣,但平安道使命煩多,欲使元繼蔡推之,而繼蔡又爲巡邊使從事官,故使尹溪時以義州官吏推考事,在平安道。推之。以大臣所啓之意,推閱事,下書于尹溪,幷諭于其道監司。」

○傳于政院曰:「今月十六日,予有考見之事,《古文眞寶》一件,使冊房內官徐石同覓來,則於書冊雜置之中,憚其搜覓,托以入內,任然退坐,多般防啓,不卽覓來。及得之於外藏,而問其何不覓來乎?則曰:『傳敎之時,在乎冊藏上,故如是啓達也。』當面勃慢,抗聲而對,至爲過甚。其以反覆欺罔啓達之罪,下義禁府推考。且冊房內官朴成根,信聽徐石同欺罔啓達之言,亦不卽覓來,及其更命而後覓來。其下刑曹推考。」

○傳曰:「司饔院所捧永慶殿前排沙器,使刑曹憑準者,非以各色掌之,上言爲是也。亦欲發其奸僞也。司饔院當初,旣無事納之,而及至六朔,始以換納移報,故欲考刻標也。設使刑曹,以其司中之意,欲爲憑準,爲司饔院官員者,猶當卽告于提調,開庫出送。今乃以傳旨,欲爲憑準,以入藏提調之庫答之,而不卽出送,至爲不可。司饔院官員,其推之。」

○黃海道海州,東風、暴雨交作,拔木,屋瓦皆飛。載寧大風發作,雨雹交下。

○慶尙道泗川縣暴風大作,其聲如雷,大木斯拔,屋瓦皆飛。

8月18日[编辑]

○丁巳,御朝講,侍講官朴祐臨文啓曰:「此云:『觀視民俗,設爲政敎,如奢則約之以儉,儉則示之以禮。』今之風俗,頹靡已久,爭尙奢侈,不可救之。致美服飾,尤爲成習,故物價騰踴。若自上示之以儉德,以救其弊則可也。」上曰:「此習不可一朝卒變,然在上不爲,則自然下不爲之也。且近日犯禁得罪者,皆庶孽迷劣之人。此必無救賴之勢而然也。如此之人,先治其罪何益?然庶孽或有乘轎者,是名分無等。法司已爲禁之,然更加痛禁可也。」掌令李巙曰:「果如上敎,犯禁得罪,皆迷劣之人。位高之人,豈無僭擬者乎?是必禁亂,不能摘發故也。是以府中,皆嚴加撿察也。」大司諫柳潤德曰:「奢侈成風,莫甚於此時。至如草絲染色,以過黑爲尙,昔日五六匹所染之藍,今不能染其一匹。皆云諸君大家及闕內爲然,爭相效之,以成弊習。若端本、淸源,則自無此弊也。」上曰:「果如所啓。如此之言,自前聞之,奢侈之弊,非徒爲不美之事,其爲費用亦多矣。予深知其弊,故今年則宮中。亦禁其深染也。飮食豪奢之弊,自前所未有,至如外方,爭尙奢侈,凡有餉客,常兼二十餘品。若不如是,妄量之徒,以爲薄待,故若非賢守令,則競爲侈靡。觀察使,乃衆守令之表率,若不好繁華之事,則庶可禁之。」李巙曰:「外方飮食奢侈之弊,前日已爲不可,故自上已令政院,下書各道,而府中亦行移禁之也。」上曰:「如此細瑣之事,不可常常行移也。前觀各司奴婢上言,各司飮食豪侈尤甚。京中不爲,然後可禁外方。」上又曰:「前見巡察使之啓,林沙伊豆等,前後異言,虛事判然。如是判然之事,若更詰問曰:『當初爾何不曰賊魁家人,而乃分明擧名曰所古大之父,李莫之弟云乎?』云爾,則彼必自服矣。此所當問之機也,而不問,是推之未盡也。」領事鄭光弼曰:「巡邊使之意,以爲詐窮服招,故不爲更問也。」特進官韓亨允曰:「推之果未盡也。然大槪已服。彼巡邊使之意以爲,野人等,囚之無益,皆當放送,故如是啓之也。前來無罪野人,亦多被囚。若放之,則此所當先也。先放浪時汝應巨等二人,仍囚林沙伊豆等三人,則彼三人者,亦必自知欺罔之罪矣。」知事金克愊曰:「以今日進講列國之俗觀之,則我國之習俗,亦未免奢侈之弊。後世必有譏矣。雖有他弊,無有大於奢侈者,宜示之以儉約,以矯其弊習也。典僕以役苦之弊,爲之上言,而上敎亦及之。臣嘗往中朝而見之,點心糧饌之價,各給其人,使自備食,而又不一時皆食,各因其家備來,先後而食之。且不必兼味,只爲療飢而已,甚爲便易。我國尙不得如此爲之乎?」韓亨允曰:「中朝則優給祿俸,故能爲如此也。若我國俗習,則不然,位高祿厚之人,則猶云可也,若如下官,則祿俸甚薄,或以遠鄕之人,羈旅從仕者亦多,不可如中朝之事也。」上曰:「古者,近紅色,禁之矣。今則不禁,故衣服過紅。此雖細瑣之事,亦可禁止。今有服飾之言端,故言之。」光弼曰:「服飾近紅,臣亦爲驚愕。古者或木緜團領,隨其便易而服之。近自六七年來,侍臣等,爭着近紅之衣。臣嘗以爲,以何心着此衣?近侍上前,而猶未能改之也。」上曰:「此古之所禁,而今則戎服之類,爭尙深紅。甚爲不可。」

○傳于政院曰:「經筵所啓之事,雖不更言,法司自當禁之。服飾深染,飮食奢侈之事,左右啓之。今此服飾之侈,自古所無。若裏衣則或紬、或綃,皆可服也,至如表衣,過細而裏衣皆見于外,照曜人目,此唐物,非我國之所出也。如此之事,皆可禁也。且好尙深染草綠,田不種穀,多種藍子,務爲過黑。大凡草綠,自有其色,不必過黑。雖不明言,予亦已有未便之心也。此必宮中大家,如此好尙,故爲下者,樂爲之效。此不可以他條禁之。聞尙衣院所染之藍色,合當云。其裁剪入內,則視其色何如,而出示于外,欲使內外以爲標,而禁之也。此意言于憲府。」

○下禮曹公事于政院曰:「來九月初四日,文廟別祭後,儒生落點,講經于明倫堂事,捧甘結。凡事預備可也。且八十歲以上盲人,禮曹啓以曹中饋餉云。他餘老人,亦皆扶持出入闕庭,盲人亦可以子弟扶持,幷於闕庭,餉之可也。且八十歲老人賜宴,乃例事也。曾聞亦有百歲之人,此甚稀貴也。若在遠方,則不可招來饋之,京畿近處及在京之人,幷宜賜宴。其賜宴之時,百歲而高品者,坐於殿內,卑秩者,別坐階上可也。京畿近處及在京中百歲以上老人,書啓。」

○三公啓曰:「金同難推考事,有關邊情,又是死生處決事。須以諳練朝官,知朝廷之意者,往推之可也。若有知情事干,則不可慮其蔓延,而不推。臣等聞自上有命,以尹溪推之,溪非練達之人,必不能措置,故命推考義州官吏時,臺諫以爲不可。其意必有所在也,須遣諳練朝官推之。」傳曰:「使尹溪推之者,欲其除弊也。今乃以尹溪爲不足,則其以諳練朝士速差送。」

○政院啓曰:「草綠裁剪入內事傳敎,故問于尙衣院,則新裁剪,皆已盡用,只有經霾久陳者,故敢以今年新染二匹入內。」傳曰:「爭尙深染草綠,而不好淺染。習俗奢侈,故欲納尙衣院,適中草綠裁剪,以爲准則,而禁之也。今乃更思之,如此之弊,予已有禁止之意,而大臣、臺諫亦爲之啓。此禁止之之事,誰不知之?不可以尙衣院所染遍論也。深染之色,朝官皆不得服,則此弊自無也。若臺諫來,則其以此意言之。」

○下刑曹公事于政院曰:司譯院參奉孫孝達,與幼學朴愽傑等,犯禁推考公事也。「無類之徒,聚群結黨,醫妓招致,爭爲博奕,相賭財物,而因此爲盜者,常常有之,所當痛禁。且其中逃亡者,囚家僮可也。然家財有餘者,則雖囚家僮,終不現出,刑曹其知此意推之。」

○下禮曹單字于政院曰:「宗親賜宴事,成宗朝故事,則未可知也。禮曹必有謄錄,雖當考之,然豈能詳知之乎?自反正後,每因災變,一不爲也。廢朝初賜宴之事,必因成宗朝故事,而爲之矣。其時於後苑宴畢後,略其味數,除承旨、史官,而擇其宗親某某人,使之觀射,而上亦爲之親射焉。此事亦因成宗朝故事,而爲之與否,未可知也。若難於相考,則二品以上老宗親,必有知之者,招而問之可也。此所以篤其親親之意,非如群臣宴例也。若其故事如此,則更書以啓。」

○傳于政院曰:「祭享所所用沙器,易致破碎,故文昭、延恩、永慶等殿,皆用銅器,而其前排沙器,令納于司饔院矣。神御前所用之器,不可爲御器,亦不可用之於多人。散置庫內,則下人不無他用之弊,得無褻慢乎?宜當之屛處,然若完具,而埋之,則亦有偸出之弊,皆命破碎而埋之。」

○黃海道海州潮水漲溢,風雨交作,人多溺死,禾穀損傷。

○慶尙道龍宮南風大作,屋瓦皆飛,大木折拔,禾盡仆。

8月19日[编辑]

○戊午,傳于政院曰:「來二十二日,當親閱于慕華館,諸事預備事,言于兵曹。」

○三公議啓曰:「備邊司欲窮推彼人林沙伊豆等,野人不可以我國人之例推之。巡邊使許硡在京時,以爲彼之來者,宜當全數囚之,及其下去,被囚野人,欲比放之。此必有意也。旣擧邊事,委之許硡,依其公事爲當。」傳曰:「知道。」

○禮曹啓曰:「宣慰使及通事,速送何如?」傳曰:「前此日本國使臣來,則監司以某事某物持來事,先報于禮曹,禮曹以此磨鍊事目,啓差宣慰使例也。今亦監司已報于禮曹乎?宣慰使其速差遣。前者宣慰使,與使臣隨問隨答,或爲唱和之事,間或有之。爲宣慰使者,不可不知朝廷之意而去也。此意言于禮曹。」

○禮曹啓曰:「百歲老人置簿在本曹。京則易爲相考,外方則其存歿,未可知,移文問之,而書啓也。且金同難,湯站旣已捉送于遼東,而指揮,以其私意,通問于義州。義州境連上國,常時事故繁多。湯站文書,若一一回答,一成其例,則後必有難處之事。其弊大矣。湯站之使,更來而問之,使義州牧使,答之曰:『金同難旣云捉送于遼東,故欲待遼東之問,而答之也。』如此言之何如?視時,儒生供饋,前例,則只以時居館及四學儒生入參,猶至一千五六百人也。今則外方儒生,以別試坌集,多至五六千,各司掌設爲難,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百歲老人,則相考書啓可也。湯站批文回答之事依所啓爲之。且儒生雖多,若不供饋,則似爲埋沒。前日臺諫以爲床排有弊。果許多儒生,令各司供饋,必爲紛亂,然視不數,不可全不供饋。且其講經之間良久,則儒生必多枵腹,宜如文武科肅拜時,賜酒之例,以大盤盛肴,次次給之,賜一大爵可也。」

○傳于政院曰:「前日湯站差批回答,以大臣所啓之意,爲之事已敎,而今者禮曹,以言語答送事,取稟時,其所答,或以言語,或以差事,予不分明言之也。大抵上國人文書,不可輕易空言答之也。卽報議政府,令大臣議而處之。」

8月20日[编辑]

○己未,御朝講。執義金公藝曰:「聞今月秋夕,淸寧尉翁主,出去于門外,還來時,留住於普濟院上,而設巫樂。下人等,見騎馬過大路者,輒捉致,不較士族而打下。此雖翁主所不知之事,亦是下人泛濫而然也。且漢川尉及安陽君夫人,亦從往焉。此以拜掃淸寧尉墳墓事,出去與否,未可知也,然以宗室婦女,久留於城外,下人泛濫,略不禁戢,至爲不當。此而不懲,則恐將有湖陽公主縱奴殺人之事。請推之。」上曰:「此予所未及知之事也。是必下人之泛濫,推之可也。」上顧謂洪淑曰:「昨見慶尙道監司啓本,日本國使臣出來云。大抵如此倭使出來,則在前市井之人,必先往邀貿,多有泛濫之事。此非輕之事也。宣慰使擇差事,吏曹亦可預知而爲也。」正言林鵬曰:「臣爲咸鏡道評事時見之,以下三道良民,入居實邊,而無元居私賤。近則私賤甚多,然不爲貢役於其主,亦不爲官家之事。徒稱私賤,而至有不知其主者居多。請各別推刷,考其賤籍,如有不實者,則使之充軍何如?」上曰:「如此等事,在監司、兵使自當檢擧也。但以賤從良,非輕之事,似難爲之也。且雖賤人,如有武才者,則記名成籍,用之於有事之時可也。」林鵬曰:「無役之民,在所當推刷,故啓之。且親軍衛,祖宗朝設立之意,則至矣,今則反爲虛事,皆以鄕吏免役者及入居之人爲之,殊無別赴防之意,而坐受其祿者甚多。請以其祿,分爲兩等,奪其半,以給赴防之軍何如?」領事李荇曰:「咸鏡道良民,潛隱來京者甚多。私賤則雖推刷,不可充軍,良民固當推刷也。近來京中興販之人,潛隱率來者甚多,而所謂士族,亦豈盡賢乎?冒占良民,而率來者亦多矣。如此之事,所當撿擧,使不得冒占也。」上曰:「果有此弊矣。非徒此道,他道亦然。良民役苦,而私賤則無役,故樂爲投屬焉。固當推刷矣。大抵如此之事,自前每令推察,而多數出來云。頃者宮奴婢率來事,亦已立法矣。然法久則解弛,申明其法可也。」李荇曰:「近來告訐成風。臣聞平安道義州入居人,作罪於其官,而反以告訴其官事,來京,不爲受理,故還入歸云。大抵守令,豈皆收合人心?許寬義州牧使非他守令之比,乃出入侍從之人也。豈有多作弊事乎?部民告訴,自有其律,請治此人之罪,使如此風俗,有所懲戢。如此之人,若不治罪,則告訴之風,無以息矣。此事,臣曾有所聞,而未果啓也。」上曰:「大抵守令理民,其所當爲之事,至爲煩夥,豈能事事,盡合於民情乎?是以民尙告訴之習,至爲不美。部民告訴之罪,自有其律,有司所當推察,罪之可也。」李荇曰:「名分不可不明也。使下民知其名分,則自不得如是也。下民雖有怨抑,使之專不得言,則是亦不可,然若使盡言,則亦必有如是之弊,此可斟酌,而處之也。且此弊已成,禁之實難,然下人之言,每爲聽之,則臣恐名分顚錯也。」

○傳于政院曰:「今於經筵,淸寧尉翁主事,臺諫啓之,而仍曰:『漢川尉亦與往焉,且云非徒前路過行之人,捉致打下,隨後而來者,亦皆捉致打下。』如此之事,婦人所不知也。必下人所爲,其爲汎濫甚矣。其推淸寧尉翁主事,知奴子,而漢川尉幷推之可也。且右相以爲:『近來以下陵上,弊風成習。上之人雖有微愆細過,而下人爭爲告訴。若不禁革此弊,則國非其國矣。』如此弊風,不可卒革,然上下所當憂念也。且以義州入居人,欲訴其州牧使事,言之,此人以何事,來訴於何司耶?其問之。常時部民告訴,其罪至重,其詳悉推之。且咸鏡道良民,冒屬私賤,故軍民日漸減耗云。良民喜避其役,果不無投屬私賤之弊,然壓良爲賤,自有其罪。守令及僉使、萬戶,官奴婢率來事,前已禁之,然豈無復有率來者?其令法司,更加糾察。」

○下德津君夫人上言于政院曰:「此所訟之事,使刑曹分揀可也。辛弼周以宗簿寺官員,時爲本寺正。下人十餘名定送,致令突入於德津君夫人寢室,捕捉其婢子,有若謀反大逆之家云。此甚不可也。大抵雖捕盜賊,若士族之家,則必入啓而後,搜捕矣,況於此事乎?宗簿寺官員,曲聽辛弼周之言,而使人突入於婦人寢室,至爲非矣。其奉傳旨推之。辛弼周以逼己之事,不爲避嫌,而請於同僚,以致於此,尤爲非也。其幷推之。」

○傳于政院曰:「成宗朝宗親進宴故事,二品以上年老宗親,必有知之者,故令問之矣。今雖不問,在祖宗朝,宗親進宴於後苑春堂臺,已有其例。其於春堂臺進宴,而宗親,、儀賓等,宴罷後,爲觀射事,奉承傳可也。且前者,欲爲宗親觀射,令宗親府抄其善射者,而適有故不爲也。今亦預擇其善射者書啓。」

○政院又以禮曹公事入啓曰:「唐人崔堂等,言語狂悖,發怒無常,小無禮法,向押解官言曰:『若以陸路解送,則當共死於一劍。』云。此人等必得罪於中國者也。慮恐乘隙而逃躱,請於所經各官,驍勇軍二十餘名量抄,潛隨防護,越江後,則令聖節使,迎逢團練使押解官一同,防護押去事,移文何如?」傳曰:「唐人崔堂等,謂押解官曰:『若以陸路解送,則吾與爾,當共死於一劍。』此必於海浪島,以作賊事來到者,故欲由水路而歸也。果不無乘隙逃躱之弊,發軍押送可也。且令通事車允祖,押解官也。到遼東言于大人曰:『今也崔堂等以大人之命,田獵于海浪島,遭風漂到云,故移咨而率來也。實是命送,而爲田獵者乎?抑私自逃亡者乎?』以是問之,則可知也。且中原人於其海島,私自移居與否,亦可探問而來也。」又傳曰:「今此唐人等,其問于遼東曰:『使送之人乎?逃來之人乎?』以此問之,則彼必答其出來之因矣。若是自逃之人,則彼必奏聞於朝廷,其幷探知而來可也。」

8月21日[编辑]

○庚申,受朝參。

○大司憲洪彦弼啓曰:「憲府長官,職任非輕。臣才識暗劣,性亦慵懦,忝據重任,將一年。耳目所寄之地,緣臣久處,反爲汚衊。臣以無狀,豈可敢處重地,以貽朝廷之羞?臣言非誣,實出誠懇,請遞臣職。」傳曰:「雖他員,久任則不可輕遞。況臺諫,無故而輕遞乎?前於面對,已盡言之,其勿辭。」

○禮曹啓曰:「大內殿使送東雲西堂等,欲見同來通事李厚上、卞守同自浦所來時同來者。甚切,東平館官員,權辭答之曰:『或病臥,或仍事出歸。』倭人等,更爲折簡于館官員曰:『譯官等皮枕、皮囊貿給事,與我相約而去,迨不給之,故欲見而推尋也。』云。彼倭人等,譯官被囚之事,容或不知,而問之也。然倭人與譯官,同心者也。其被囚,根因不無相知。今宜答之曰:『譯官等,犯罪被囚矣。汝以何物給價,而求皮枕、皮囊耶?强欲推尋,則當推給,而其被囚罪狀,諱而不言何如?』但答外夷之言非輕,請以此意,收議于大臣何如?」傳曰:「以權辭答倭人之言者,其官員誰耶?議于禮曹而答之乎?其官員之名,問而啓之。以禮曹所啓之意,其卽分遣史官,收議于大臣。但此倭人,與譯官同心,無乃得知譯官被囚之事,心欲救之耶?其意以爲,我若以此言問之,則將何以答之,以此爲欲見之計,而問之耶?今宜答之曰:『譯官被囚之事,不干於汝等。只以此人等,以我國之人,作弊於一路,多受賄賂於各官,故囚禁推考。』以此答之似乎無妨。其以禮曹所啓之意與予傳敎之意,幷議于三公。」

○鄭光弼議:「大抵我國人,性氣輕淺,雖縷細之事,必相傳語客使,少不容隱。況此其帶來譯官,其去處,何至今不問乎?問之,想必知之也。答之曰:『譯官等,於一路作弊不貲,又受賄賂,故法司時方究問,不得相見。』」沈貞議:「李厚上等,被之事,必已知之。諉以或病、或出去,是失對也。當言曰:『此人等上京一路,因私作弊,法官時方囚鞫,而不干於汝等事。』」李荇議:「倭人等今雖不知,終必知之。依上敎說道允當。」傳曰:「三公之議,與予傳敎之意同。其以此言答之可也。且譯官等,皮枕、皮囊,約給于倭人,而終置之何處耶?令禮曹問之。」

○禮曹以孝子、節婦等公事入啓曰:「前者上敎以爲:『季世有如此孝子節婦,其行可嘉。其褒賞節目,改磨鍊爲當。』云。臣等考其可以旌表者,蓋斷指之事,特因一時誠激,而爲之也。至於年久,而孝行不替者,其孝行尤最焉。斷指者,在古例爲旌表,故若干人,當爲旌表也。往在趙光祖時,孝行尤異者,移文于各道,悉抄令報。今者此人等,其時未得顯著,恐其實有異也。然於見聞,雖不高,有一事涉於孝行者,則所當賞物也。其中稍異者,復其戶,又其中不惜身體,而所行表著者,旌表其閭也。以文案見之,則其中特異者,雖載於《三綱行實》者,無以過矣。所當旌表之。但自上嘉賞節行之意,窮村僻巷之人,何得以知之?若以傳敎之意,判付於此公事,而移文,則外方亦知上意之所存,而尤有所奬勵焉。」傳曰:「啓意知道。」其公事曰:「全州私奴金千同、江陵幼學崔應祿、進士申命和妻李氏、咸從幼學盧仁碩、安州軍士朴好、女子朴德、中部私婢末德、抱川閑良權居敬之於父母,价川良女莫時之於夫,不惜肌膚,斷指燒饋,竝得差病。忠州前惠民署參奉河叔崙,旣割其股,又斷其指,以療疾。牛峯忠順衛李潤童妻洪氏,前以節行卓異,復戶勸奬。厥後二十餘年,誠敬不懈,志節益固。此人等特異,雖《三綱行實》所載孝子、烈婦,無以過也。潭陽書員權福、長水幼學金敬孫、興德錄事吳俊、扶安進士崔弼成、前直長韓崇錫、康津別侍衛高守儉、古阜別侍衛李叔孫、沃溝別侍衛杜世俊、長城驛吏車舜年、全州生員朴世直、三陟幼學金崇孫、楊口戶長柳潭、咸從前旅帥劉仁達、順安前參奉朴蔓根、高原幼學徐尙仁、沃川校生林世華、結城幼學兪恒、金堤私奴難金、鴻山水軍金元孫、中部私奴朴達、沃川驛吏梁老等,各爲父母,生盡其孝,死盡其禮,操行卓異。羅州良女能今、古阜良女今伊、金堤良女馬非、萬頃良女今伊、嘉山甲士方權妻尹氏、沃川驛吏梁祿妻莫藏、德山良女寶德、南部故府使崔季思妻南氏、金堤故幼學尹師任妻朴氏、全州幼學朴衡文妻金氏、沃川良女石乙今、西部故僉知鄭錫禧妾良女貞今、雲山故幼學兪諧妻良女中之等,夫亡後,喪禮極盡,其誠,久而不衰,節行可尙。潭陽正兵鄭利、鄭漢、鄭進、鄭倫同居二場,奉養其,孝友之情,出於至誠,亦爲可嘉。前項金千同、崔應祿、河叔崙、申命和妻李氏、盧仁碩、權居敬、朴德、末今、莫時、李潤童妻洪氏等,則依《大典》旌門復戶。書員權福、幼學金敬孫、進士崔弼成、別侍衛杜世俊、生員朴世直、幼學兪恒、錄事吳俊等,則賞職。幼學徐尙仁、良女能今、良女今伊、良女馬非、今伊、私奴朴達、驛吏車舜年、梁老等,則復戶賞物。韓崇碩、高守儉、李叔孫、金崇孫、劉仁達、朴蔓根、林世華、金元孫、柳潭、難金、朴衡文妻金氏、尹師任妻朴氏、兪諧妻中之、方權妻尹氏、良女石乙今、寶德、貞今、莫莊、崔季思妻南氏、鄭利、鄭漢、鄭進、鄭倫,則賞物勸奬何如?」

8月22日[编辑]

○辛酉,上親閱武于慕華館。

○傳曰:「出宮時,見考喧使令等,於道傍人家,亂撤窓簾,至爲紛擾。今日徐行,故馬幸不驚矣。禁雜人則可也。後勿如是事,言于部將及使令。」

○傳于兵曹判書李沆曰:「習陣時,左右廂衛將,須以知陣法者爲之。欲其時習陣法,他日用之於邊方也。且非徒自習也,亦可以敎人也。今以金獻文爲衛衛獻文,乃南行也。宦者金毅之族親,毅有寵於中朝,奉命出來,而請之,故陞堂上。如此之人,爲左右廂,率領將則可矣,衛將則不當也。後勿差之。」

○傳于政院曰:「親閱時動樂,例也。然今則慶尙道有水災,於心未安。後日宗親、儀賓進宴時,不得已動樂。其時則日久,猶可爲也。今日則其勿動樂。」

○大司憲洪彦弼、持平黃憲正言金致雲等啓曰:「宣傳官,不得已擇而任之,敎以陣法,以爲他日有用之材,故自祖宗朝,重其擇選。近來臣等見之,或稱驍健,少有武才者,皆得爲之,故多不能堪任。自上亦爲親監,其有能堪任者乎?至如傳令宣傳官,皆用識事之人。今則率多迷劣之人,亦有童子形容者。臣等見今日之事,有同兒戲,至爲埋沒。請令兵曹沙汰,而幷推兵曹何如?」傳曰:「如啓。」

8月23日[编辑]

○壬戌,傳于政院曰:「日本國使臣出來,則薺浦僉使先問爲來之事,報于監司,監司卽粘移于禮曹以啓,例也。今則只以到泊于某處事,再度啓聞,而其爲來之事,一不馳啓。僉使柳墇囚禁推考事,言于禮曹。」

○禮曹啓曰:「薺浦僉使所報:『日本國使臣一鴞東堂,持來書契,謄書粘移,今已到曹。曹當爲公事入啓也。』但宣慰使,朴佑今日發行,恐別有諭送事,故姑留譯官,而此書契,未及爲公事以啓。但見其書契之意,其大槪則癸未年,作賊于寧波府,而漂流倭人刷還事及商物貿易事也。此等事,皆上來後處置可也。宣慰使別無所爲之事矣。但其柴水所載船隻,數外違約持來,故薺浦僉使,還入送事,常常言之云。今宣慰使之去,亦以此意諭之,使之還送何如?且薺浦僉使,本月初五日,聞其出來之奇,不卽報監司,粘移禮曹,則似乎稽緩也,十二日亥時到泊,十三日馳報監司云。然則似不遲滯也。此文書齎來人,第八日入來,至爲遲緩,故已令尋問矣。」傳曰:「柴水船隻事,宣慰使隨宜開說可也。他餘事,則客人上來後,當爲公事,別無傳敎之事。斯速發送可也。文書齎來人,其推之,僉使則其勿推之。」

○憲府啓曰:「八道災傷御史,看審一道災實,年分等第,其任緊重。雖不能一一擇差,然慶尙道御史曺孝淵,人物輕妄,且非諳練,請改差。黃海道敬差官金明胤,前有物論,不合兼掌。請令改差。小二殿使倭等公貿易,多至四百三十餘同。其間私貿易,必倍此數。且今日本國王使臣,亦來,其貿易亦倍於此數。我國土地瘠薄,緜布所出有限。以有限之物,貿彼無用之物,盡輸倭國,以致虛困,非國家計也。宜及日本國王使臣,未到京之前,須與大臣預議處之。」皆不允。

○傳于政院曰:「今日臺諫所啓曺孝淵、金明胤事,旣不允,而更思之,被論於本府,則不可以御史結銜,而行公也。其速遞差。」

8月24日[编辑]

○癸亥,傳于政院曰:「臺諫所啓倭人貿易之事,前欲斟酌爲之,而倭人等,告訴于禮曹,禮曹已爲公事報府矣。今夕日本國使臣上來,若不得如意爲之,則必大缺望。其以傳敎之意,臺諫所啓之意,招政府郞官,議于大臣以啓。」

○下平安道敬差官林畯啓本于政院曰:「此所當急處之事,其卽分遣史官,收議于三公以啓。且唐人等曰:『麟山守堡,將許令來居,故來居。』云。守堡將,必不許來居也。如此來居之人,若不禁止,則將至於滋蔓,又因以結釁生事,至爲可慮。此所當刷還事,何以爲之?幷宜問之。」林晙啓本曰:「臣以唐人漂流船隻搜捕事,本月十六日,入歸于薪島。唐人漂流船則無,而同島西邊,唐人四十八家來居。臣令帶行通事申恂,致招其中頭頭人,問其來居年月,則唐人有名崔林者,乃言曰:『我等本以東寧衛人,居住于湯站西百里許臨江地方。孫子湯站管隊官崔堂餘丁,時年六十餘歲,而無役。至嘉靖四年六月二十日,率子奴材以捉鹿事,入向鹿島,見有漂流二人浮桴査,同島近處浮流,呼號救命。我乃乘馬,尙船救之,率來于家,留十日供饋,問其姓名,則曰義州守堡軍朴永、金呂石也。我與子奴材,率其二人發程,三日始到義州鴨綠江,呼喚,則有一人,自城中出來,乘小船越江而來,吾父子及其二人率歸,到於城外,驛官二人守直許留四日,有一官員,坐交倚設宴供饋,論賞漂流人率來之功,以稻米四石、鹽四石、麤緜布二十匹、馬二頭出給。緜布受之,米鹽馬匹,則難於輸轉,故還納。仍請曰:「欲居爾地方薪島。」以此懇說。守堡官許諾,故今年三月、我及同里住族親十五家,一時移來。其餘三十餘家,則或四五月、或七八月移來。其中結幕七八家,則以煮鹽捉魚之事,往來留住焉。唐人崔揩等四十餘人,則東寧衛人也。鄭康、康睦、劉漢遇等,則自言金州人,去五月移來于此,王願、高盧、李文擧等,自言盖州人,八月移來。吾等移居,守堡將許諾與否,則考爾國守堡將所給踏印文書,可知也。』云。同島東浦,有無什物中,唐船一隻,問于崔林,則曰:『今月初生間,西城島居名不知唐人七名,以捉魚事,乘此船,西向大洋,船上失火,延燒帆席,不得行船,故到泊于此浦,吾等給馬尙船,出送于本土。此船主歸時,謂我曰:「不多日內,還來持去。」云。』各人招辭如此。乃問漂流唐人崔堂、崔保、崔五、張奉等居處及相知與否,則雖皆以不知答之,然崔林孫子湯站管隊官崔堂者,與漂流人崔堂不但姓名相同而已,無什物棄置唐船,與漂流船隻疑似,故以右辭反覆推問,終以不失答之,而謂崔林孫子崔堂者,以湯站管隊官,時方留在,終始如一納招。崔林等四十八家人口,則或以刈麻事,出歸本土,以見在之數着點,則男女壯老弱竝九十五名,牛羊驢豕雞犬甚多。今年爲始,往往開墾,種以雜穀,兩處結箭,大成村落,勢漸來居。臣亦阻風未還,留山二日,使唐人等一處聚會,而以他國境內,不可移居之意,反覆開諭,則答曰:『若以入居爲不當,則當待田穀收穫,後卽還本土。』云。其守堡將所給踏印,又書俱錄啓聞。」

○其踏印文書曰:「朝鮮國麟州軍金呂石、朴永等,水漲漂流唐人崔深通、崔從等,回還率付。」云。

○領議政鄭光弼議:「事體重大,明日與禮官同議以啓。」左議政沈貞議:「薪島來居唐人,至於四十餘家,甚爲駭愕。姑待敬差官趙琛更細推覈,移咨遼東,一一刷還,俾無後患爲當。」右議政李荇議,與領相議同。

○傳曰:「近因年凶,久不爲宗親禮宴,故深欲行之。全羅道、慶尙道有水災,人民多溺死。又京畿、黃海道,風水之災疊見。予甚軫念,命停其宴,能射宗親,其勿磨鍊。且養老宴,雖不爲之,酒肉則其依女老人例,磨鍊頒賜。」

8月25日[编辑]

○甲子,領議政鄭光弼、左議政沈貞、右議政李荇、左參贊安潤德、右參贊申公濟、禮曹判書金克成、參判趙邦彦等,會于賓廳以啓曰:「唐人來居于薪島,甚有妨於國家。但此島,雖屬我國,亦連上國之境,不可遽爲移咨。今聞沈貞之言,前者唐人出來于此島,各立標作家之地,勢將來居。國家遣敬差官,諭以不當來居之意。其後復入見之,則皆還本土云。今亦令林畯姑勿上來,率其官人,又領軍士,往問其來居之年月,點其人口,以恐動之。因語之曰:『若不速還本土,則將移咨遼東治罪。』以此言之,徐爲之圖可也。且實爲五六月間來居,則亦已累月。龍川郡守,豈有不知?知其來居,而不爲啓聞,亦爲過也。請令今去趙琛推考。且唐人所齎文書,麟山僉使所成給云。以國家所不知之事,擅自成文給之,僉使亦有罪。嘉靖四年爲僉使者,令兵使推考何如?且倭物貿易之事,臺諫所啓甚當。然自祖宗朝,雖無用之物,亦皆貿易,其來已久,今不可一切不貿也。且今所爲公事,倭人等亦已知之,又不可遽變也。」

○鄭光弼啓曰:「臣爲司譯院提調而見之,倭學之事甚難,能爲倭學者,只有金石柱、辛自强二人而已。金石柱被罪之後,唯有辛自强,實不及石柱,然以其無人,故使之。今則年老,自大內殿使倭,率來之後,老耗益深。以此宣慰使下歸時,以次通事定送,宣慰使亦以爲難。日本國使臣上來,則接待之時,不可以如此之人,使之通語也。石柱以徒役,定于忠淸道日新驛吏。以有罪之人,不可輕易啓之,然京中亦有徒役。請移定于京中,限國王使臣回還間,使之何如?恐事不知通事,御前通語時,如有應答失誤,彼人所見,國體理沒,故啓之。」傳曰:「新島之事,大臣所啓甚當。宜速諭于林畯,使之姑勿上來,推刷唐人可也。麟山僉使、龍川郡守,竝依啓推考。金石柱事,所啓至當。倭通事等,常時不使之勸勵勤業,而及至有事則曰:『甚爲可用,請用被罪之人。』亦爲不可也。如此,則彼必自以爲唯我一人而已,國家有事,當召我,便生驕心矣。然今則日本國王使臣上來,若不能通譯,則事甚埋沒,故姑依允。其令移定于京中徒役,限使臣回還間,使之可也。且倭通事,皆爲市井之人,常以作弊爲心。自今擇其可當者敎誨,使之專業,以備他日之用。其勸勵節目,已有其例,不必別有所爲也。提調常常撿擧勸勵可也。非徒倭學也,漢學、女眞學,亦皆用力考察爲當。且倭人貿易事,臺諫啓曰:『以不緊之物,多貿本國緜布而去。』所啓當矣。但已與大臣議而爲之,予意亦以爲不可更變也。況今日本國使臣上來,若使不得貿易,則必大缺望矣。加貿易事,此倭等必已聞之,何以更變?彼人等,誰不欲盡貿易其所持物貨乎?旣已斟酌,而爲公事,今不可改也。」

○傳于政院曰:「百歲老人,世所稀貴。前亦有饋餉于宣政殿之時。今者,如有未及聞傳敎,而上來者,則其於宣政殿只令承旨、史官入參,供饋可也。」

○御夕講,講《書傳》《君牙篇》。侍講官金希說曰:「今觀此書之言:『夏暑雨,少民惟曰怨咨,冬祁寒,亦惟曰怨咨。』夏雨、冬寒,天時之常道,而小民不得其食,不得其衣,則自傷其生之艱難,乃至於怨咨。誠以小民之艱難,人君不可不知。是故,《書》之《無逸》,《詩》之《豳風》,皆以稼穡,反覆言之也。又曰:『思其艱,以圖其易,民乃寧。』雖知其艱,而不圖其易,則不如不知之爲愈也。今年雖小稔,然旣有水災,又有秋旱,禾不發穗,田穀亦不結實,大風又作,禾穀盡偃。大抵豐年,甚於凶年。若以小稔,盡徵公私債,則百姓之苦,豈不尤甚於凶年乎?願自上勿爲小稔而惻念,務使百姓,各安其業也。」上曰:「今年,以凶年觀之,則可謂稍稔,然慶尙、黃海、京畿三道,或以風,或以水,災變疊出,故凡宴禮等事,一切停之矣。外方守令,果憑年豐,侵漁百姓,則民之怨苦,反甚於凶年,此所當憂念也。」

○憲府啓曰:「前此觀稼打圍時,大駕住小晝停,則大小人員各退,依幕而或啜茶,乃也。近日見打圍觀稼時,大駕不入小晝停,駕前駕後,爭捧茶啖於馬上,至爲擾亂。無禮莫甚,請幷痛禁。」傳曰:「所啓至當。常時予亦以爲擾亂。但宰相亦因循爲之,而又似細瑣,故不爲命禁也。在廢朝時,如此之事痛禁,而間有被罪之人也。依啓禁之可也。且如箭串等處、遠幸,則各司支供婢子,必不得歸也,如慕華館,則親閱之時,凡所支供,亦可以男人爲之,而必皆以婢子爲之。御幕近處,多有女人之聲,人君擧動,豈宜若是乎?不特此也,闕內公會,如望闕禮、衙日之時,男女混雜出入,至爲不當,竝宜禁之。」

8月26日[编辑]

○乙丑,觀稼于東郊。至濟川,亭試武才于白沙場。傳曰:「行幸于濟川亭,則往來行船,例爲禁之,今則其勿禁之,許令往來。」

○御題錢塘利景七言律詩,命侍衛宗宰、文武臣製進。「

8月29日[编辑]

○戊辰,平安道觀察使李世應卒。上悼甚,命致賻。

○傳于政院曰:「平安道有邊事,巡邊使旣已下去。與監司、兵使同議之事,必多有之,故新監司,欲其速差也。差出後,令催促赴任可也。」

○禮曹啓曰:「視學講經之時,館官員不爲入參,未穩。同知成均館事尹倬,則以侍講官入侍,大司成閔壽千,請以侍臣例入參何如?」傳曰:「依啓。」

○禮曹啓曰:「薪島來居唐人所持文書,果爲麟山僉使所成給也。司中初意以爲:『居民有爲興販者,漂流,而唐人率來也。』更之,本曹判書金克成爲平安道監司時事也。意謂麟山望軍漂流之事,卽此事也。欲爲啓之,而其人名字不同,故不爲啓之,而取兵曹所藏,其時啓聞公事,而見之,則是果麟山望軍漂流者也。其時麟山僉使洪萬孫者,以不卽往救,而其率來唐人,又不厚待,只給糧料,故被罪矣。但其漂流之人朴永者,兵曹啓聞,則以英字書之,唐人所持之書,則以永字書之。此則書之誤也。此乃兵曹所推之事,請令兵曹推之可如?」傳曰:「知道。」

○禮曹以東雲西堂書契入啓,仍啓曰:「此書契內求請,皆已防之。其一條,則商物貿易,欲依舊例之事也。前日,令戶曹,量加貿易事傳敎,故戶曹郞官,欲爲看品,則倭人等拒而不示曰:『若以舊例爲之,則爲之,若以新例爲之,則當不爲也。』以此牢拒,故不得看品。彼倭人回程之日,雖不逼近,若以此久留,則亦不可也。舊價新價之中,斯速決斷,而送之何如?其一條則曰:『先年日本漂民八十餘員,於貴國殺劉之,送二人於大明國。我國人聞之,悉恨憫之也。然義興以瓜瓞之好,敬慕貴國,無一點疎間之心矣。』云。此必有意而言之也。癸未年倭人等,作賊于上國寧波府,漂流到泊于我國,邊將捕獲械送二人于中原,其餘或戰死,或斬之。倭人等若不更問則已,如或更問,則不得不答也。日本國使臣,亦以此事出來,其所答之言,不可使各異。預議于大臣何如?」傳曰:「商物,戶曹則欲以新例貿易,而倭人等,欲用舊例,故不肯出示也。然不可盡從其欲,故戶曹以減半貿易,爲公事也。今聞物論,則以不緊無用之物,多貿我國緜布重物而去,損費不貲云。爲禮官者當語之曰:『汝等貿易,朝廷已令減半爲之,難更啓達。』云,可也。寧波府作賊,而漂流倭人,則奏聞于中原,而爲之殺戮事,直言答之。日本國王使臣出來,則亦以此意,一樣答之。且以禮曹所啓之意,收議于大臣。」

8月30日[编辑]

○己巳,傳于政院曰:「今日中宮解産,七日內勿稟經筵。文廟別祭,退擇于初十日後,而文武科別試,亦次次退定。」

○傳于政院曰:「近來取人,雖若頻頻爲之,文臣猶爲不足。今且邊方有事,故意欲廣取武士,但退日行之,則外方擧子,嬴糧久留,必多艱苦之弊.初試,則以前所擇之日爲之,而殿試則祭後爲之何如?抑不得已行祭後,爲初試乎??其以此意,問于禮曹以啓。若於祭前爲初試,則臺諫皆入試場,必試畢然後,乃可參祭,亦宜斟酌擇日。」

○下全羅、忠淸兩道守令等,衲衣推考照律公事曰:「前日大臣以爲,守令等盡推而罷之,則迎送有弊。予意亦欲斟酌爲之。其中尤甚全州府尹蘇世讓等官,依事目罷黜,槐山郡守金世鈞等,降資。」

○司諫院上疏曰:

臣等竊聞宋臣程頤曰:「自古泰治之世,必漸至衰替。蓋由狃習安逸,因循而然。自非剛斷之君,英烈之輔,不能挺然奮發,以革其弊也。」斯言甚有見於治亂安危之機也。今殿下,自卽位以來,國無大患,民粗休息,積二十有餘年矣。人情之安肆,庶事之無節,莫有甚於此時。衰替之機,不可謂不在今日,而振救之責,專在殿下。當此之時,一念一慮之發,不可以不愼;一號一令之施,不可以不重。其所以深思遠慮,保亂於未萌,圖危於未見者,其可少忽乎?臣等俱以無似,忝備諫列,言不足以匡君、裨政,識不足以察微、經遠,有區區之忠,一得之愚,不自容默,仰冒睿鑑。《大易》以剛健,爲君德之象,《中庸》以寬裕,爲至聖之容。帝王之德,以寬裕爲主,剛健爲用。蓋非剛健,無以濟事;非寬裕,無以畜衆。斯二者,體用相關,不可不兼存也。古之贊堯之言曰:『帝德廣運。』贊舜曰:『御衆以寬。』稱湯曰:『克寬克仁。』則堯、舜、成、湯之所以爲盛者,可知,而不言剛斷者,擧其大者耳。季世之君,明斷者,多失於苛急,慈仁者,多誤於優柔,皆非有君德之正者也。臣等見殿下,近年以來,政多煩瑣,法尙嚴峻,寬裕之量,不假於接物之時;剛斷之勇,當少於處事之際,下侵庶務,抉摘庶職,臣等徒見大綱不擧,而虧損治體而已。改過,美德也。《書》稱湯『改過不吝。』湯,聖人也,亦烏得無過?惟其改之,故其德益盛,則過非爲德之累,而改之者,爲尤貴也。日者,侍從封事,論殿下察察之失,則以爲是非不可不辨,安玹譴罷。大臣、臺諫具陳無辜,則以爲旣斷之矣,姑待書啓之時,察察爲戒者,非欲汶汶於是非也。無辜之人,豈可使一日被罪也?非特玆二事爲然,殿下於聽納之際,遲疑留滯,苟且文節者,已多矣。是故,自大臣以下,難於進言,悠悠默默,苟爲雷同。啓沃納誨之言,不入,讜諤骨鯁之直,無聞,臣等竊痛之。古之帝王,廣開言路,汲汲然猶恐其不得聞其過,聞之必改,改之必速,故言者益衆。今國家雖無目前昭昭之者,氣脈受病者實深,豈無一事可言者耶?有可言之事,而無可言之人,則殿下豈可不深究其所以然之故哉?使臣,當優禮也。古之帝王,於遣使也,乃歌詩,以美其行道之勤,而述其心之所懷;於遣將也,則推轂而遣曰:「閫以外,將軍制之。」及其還也,又歌詩以勞之,皆所以先恩後義,以優寵之也。近者重臣巡邊,以專閫寄,非尋常例遣也。辭行之日,令大臣設祖于郊,以慰遣之,可謂寵禮矣。當是時,雖有細過、小失,固宜優容寬貸,而未離殿陛,覈問隨之,聞者莫不驚懼。是異於歌詩推之意也。推訊之旨已下,則雖在奉使之臣,執法有司,當不頒廩給矣。殿下不知則已,無知妻孥,迫情哀訴,則施一時之恩,亦九經勸士之道也。驅馳原隰,服勞王家者,在微官,雖未足恤,間關萬里,專對上國者,卽是重臣,而殿下亦不動念,則豈酬勞之意乎?至於六卿,重任也。少過必罰,而左授者有之。人材難得也,微辜不恕,而久廢者,亦有之。倭使往來,邊邑接待,自有常禮,酒中常戲,已爲失儀。然自本道訊覈,亦足以懲,而必使拿鞫,坐而黜罷,刑罰之失中也。新進責罰,已成俗例,重濫之禁,曾有定法。執此不撓,靡所不畏,而必申擧重條,則法之過也。古云:「上煩密,則下無所容,御者急促,則衆擾亂。」凡此之事,徒相紛擾而已,何補於治道哉?以一人之智,周一國之事,誠不可期於詳盡。是故,古之帝王,勞於求賢,逸於得人。所以能不出其位,而與賢者共天職也。文王於庶獄庶愼,罔敢知于玆,而周治益隆,宣宗抉摘細微,以驚服臣下,而唐禍尤促。此殿下素所洞照於經史中,而亦定取舍於聖衷者也。豈不知叢脞之爲不可尙哉?誠以國家無事,昇平日久,人心解弛,政令舒緩,非挺特奮發,難以爲治也。殿下之燭微慮遠者,可謂至矣。雖然在《易》《泰》之九二曰:「包荒用憑河,治泰之道。」非包含荒穢之量,濟深越險之才,則必無深遠之慮,徒致暴擾之患。深弊不去,而近禍必至。臣等竊恐殿下之所以奮發者,未得治泰之正道也。伏願殿下,察世道否泰之機,體包荒憑河之戒,沈潛而寬裕,高明而剛毅,以撫亨泰之運,爲國家萬世之休,不勝幸甚。臣等於當今之事,可言者非止此也。竊以君德,本也,君德正,則萬事皆歸於正。敢以聖德之虧缺者,略疏焉。伏願殿下潛心焉。

上嘉納之。

○傳于吏曹曰:「右贊成許硡在外,右參贊申公濟爲平安道監司,東西壁皆有闕。申公濟代,速爲差出可也。」金謹思回啓曰:「申公濟代,正二品無可當之人,雖有之,或爲相避,或以推考,尹殷輔、孫仲暾最爲可當,而殷輔則以禮曹判書,見遞未久,仲暾則以吏曹判書,見遞亦未久。臣等不可擅便注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尹殷輔、孫仲暾,竝爲注擬可也。」

○以孫仲暾爲議政府右贊成,申公濟爲平安道觀察使。

九月[编辑]

9月1日[编辑]

○庚午朔,大風雨、雷電,又雹。

○傳于三公曰:「今者六寺、七監判事,皆不足,而只拘於毋得越三品之言,不得充差。越三階之事,不可毁法而爲之,若一資之間,或有可當之人,亦可超用也。六寺、七監判事、副正,乃長官也。長官須以有望之人,差之然後,綱擧目張,下官自當恪謹其仕矣。吏曹每於政事之時,常啓乏人。其法典雖不可毁之,在祖宗朝,亦如此爲之。一級之間,陞而用之何如?」光弼等回啓曰:「在侍從、臺諫之列者有闕,則不得已衆所共知爲有望者一二人,陞敍可也。若六寺、七監判事,則非諳鍊之人,不可用也。如用舊人,則必無資不足之理。不可毁先王之舊章,以開躁進之路也。」傳曰:「知道。」

○下司憲府公事曰:「訟者金墩,以掌隷院官吏,淹延不決,呈法司。法司則固當推之也。然此公事見之,則前判決事時也。金欽相前判決事,或病、或受由,未及決給而死。新判決事趙邦楨欲決之,使納文記,則淹延不納,及其欲移報刑曹而後,去月十一日納之,而十二日乃歸咎呈法司。一日之間,其所納文記,判決事,必不及見之矣。此豈淹延乎?彼金墩者,欲移公事于他司,而又疾其欲報刑曹之事,而呈之也。大凡訟者,呈法司,若推訟者,則官員必不操心,然若訟者有誤事,則必推訟者而後,必不以不緊之事,呈法司也。其以此意判付,使推考金墩,而又以此言諭于憲府。」

○黃海道安岳郡雷動,忠淸道保寧縣雨雹、地震。

9月2日[编辑]

○辛未,領議政鄭光弼、左議政沈貞、右議政李荇等辭免曰:「近來災變連緜,而昨日又有大變。今乃九月也,節侯正收聲之時,而天變之非常如是。天道非茫茫也。以臣等不能稱職,故災變如是也。請遞臣等之職。」答曰:「今者雷始收聲之時,而天動如是。前日雖有天動,猶未分明爲之。昨日雷動,電光正如夏月,甚可驚怪也。然豈以大臣失職而然耶?其勿辭,且人君遇災變,則固當恐懼修省也。然豈但拱手而已耶?若有可爲之事,則不可以有災,而不爲也。如宴樂戲玩之事,則一切停罷矣。但英陵、齊陵等處,近以連年凶歉,上下計弊,卽位二十餘年,一不展拜,深恐下人,則以爲代遠而不爲也。今年則農事稍稔,京畿等處,雖有風水之災,然不如往年之甚。且今收穫之時,非如農月,故欲於來月望後,擇日往拜于祖宗之陵,於大臣意何如?以成宗朝事見之,卽位之初,首拜陵寢,拜之亦累。今予卽位二十餘年,一不爲之,天變恐或由是以生也。」光弼等回啓曰:「臣等之意,近來京都及畿甸,旱災尤甚。失農之甚,雖乙巳之凶,無以過之。今年雖似偶然,臣等之意,休養生息,以待來年之有成,而後爲之何如?且宜專精於宗廟之享,如拜陵之事,當計民弊而爲之。且宴樂戲玩之事則已,至如爲慈殿之事,亦不爲之。臣等之意,猶且以爲過也。然而災變之孽,在京畿尤甚。凡災變之來,不可謂某事致之,然臣等之意,恐刑獄有冤,沈滯有人也。司諫院之上疏,疏曰:」微者不恕,而久廢者有之。「豈二三人之心哉?必以物論而啓之也。且沈滯之人,雖非出衆,猶可爲百執事之人,則亦可用也。且京外刑獄之事,更加留念焉。朝議已定事,臣等非執拗而啓之也。宋仁剛之事,罪固當死,臣等亦不謂非死罪也。且其時陪牌,邊方之人必多。沈思遜陪牌也。若一一治罪,則可殺者,非特仁剛也。已刑二人,而沈思遜軍官金仲堅、李業。仁剛則至今刑問而不服。若其自死則已,必以刑杖殺之,未知其可也。且外方所推徐壽千之事,亦爲曖昧也。徐壽千爲僉使時,彌肋項僉使也。誤打殺人,而其家呈狀,又訴壽千不法事,囚禁推之,而其事干,各刑問十二次,而不服。臣等曾欲見其推案,而以憲府所爲之事,故未果也。若壽千實有不法之事,則其事干,豈爲他人,受刑至十二次,而不服乎?且此推考之事,出於物論則已,此人以被殺之家告訴,而推之也。其事干,恐或曖昧也。且壽千,堂上人也。不以敬差官推之,而乃使外方守令推之,於事體亦爲異也。此事下問于臺諫,而分揀可也。以此二事觀之,外方刑獄之間,冤悶必多矣。」答曰:「古事不可詳知,但聞廢朝之時,祖宗陵寢,一不往拜。其時非如今日之凶荒,而累年不擧,故物論以爲未便也。反正之後,卽須拜陵,以其時凡事草創,人心未定,故不爲也。今亦人心雖不可謂之定也。祖宗陵寢,一不展謁,其於情禮未安。肆欲於丙戌年,行幸齊陵,而以年凶,民弊不貲,有物論故停之矣。大廟與陵寢不同,果如所啓矣。惟予迨未謁見,非徒有虧於事體,其能免於後世之乎?人物沈滯者,則今年職牒還給之時見之,只關綱常國家之人外,若有可用者,則盡給無餘,別無沈滯者矣。但在喪終制及作散人,奉承傳不敍者,則容或有之。此則言于吏、兵曹,使之敍用。京外刑獄之事,所啓至當。然宋仁剛事,自上亦知其刑問無數之不可,但朝廷臺諫定議未久,徐壽千事,或有曖昧之理。當言于臺諫,使之分揀。」三公再啓曰:「臣等非不知拜陵之美事也。但凶歉之餘,今年農事,雖偶然,有風水之災,其結實,亦未可知也,故如是啓達。且衲衣掩心縫造事,他道,忠淸道、慶尙道則依事目爲之,而全羅道則觀察使,柳溥誤爲執着,不分授各官,定其都會,使各官聚會製造,其厚薄、長短,本官守令所不知也。若全州則以都會官,所當監造,而其所造違格,罪之可也。他餘守令,則以專不知之事被罪,恐未便也。故敢啓。」傳曰:「拜陵之事,物論或以爲可行,或以爲不可行,當廣議處之。全羅道衲衣造作事,乃監司之誤,所當推考。且某縣造于都會,某邑自造乎,下書于監司,分揀書啓。」

○全羅道觀察使柳溥馳啓曰:「去七月,長興府風雨大作,府內果園及閭閻梨木,舊葉盡落。其後十餘日,新葉盡生,發花如春。」

○左贊成金克愊議曰:「拜陵事,在所當行,連因凶歉,於兩陵,尙未擧行,聖情未安,固其宜也。但經宿往還,畿甸之民,弊甚不貲,亦不可不恤其民力也。然於奉先之事,屢下此敎,旋卽停之,實甚未安。今若聖旨堅定,則不必待豐年行之。」兵曹判書李沆、刑曹判書韓亨允、兵曹參判尹希仁、參議尹任及弘文館之議同。戶曹判書曺繼商議曰:「久闕遠陵之拜,聖心豈其安之?今欲行之甚當。但連仍凶荒之極,今年農事,雖似偶然,災極風水,收斂之實,亦未可必。若遠行經宿,畿甸之民,恐亦不得蘇息。」左贊參安潤德、吏曹判書洪淑、工曹判書趙元紀、漢城府判尹金瑭、吏曹參判金謹思、戶曹參判孫澍、禮曹參判趙邦彦、刑曹參判李思鈞、工曹參判洪景霖、漢城府左尹沈順徑、右尹李芑、吏曹參議李世貞、戶曹參議金鏐、刑曹參議崔世節、兵曹參知金璇之議略同。禮曹判書金克成議曰:「卽位二十三年,二陵尙未祗謁,誠爲闕典。但今年雖小康,風水之災甚酷,民間恐未見豐稔之效。遠陵則不可行,齊陵則不甚遠,從近先行何如?」

○傳曰:「收職牒罷職人員及其外罷職,而自上所不知之人,容或有之。竝書啓事,言于吏兵曹。」

9月3日[编辑]

○壬申,傳曰:「昨親拜齊、英兩陵便否,六曹、弘文館、政府、漢城府,則已皆議啓也,惟兩司,則以諍論其是非,故不爲之問也。但卽位已久,一不爲之,此有闕奉先孝理之事,而或以爲多有民弊,不可爲也,或以爲當行也。予欲廣聞衆論,今宜牌招城上所,使之各議書啓。曾經政丞及中樞府堂上,亦令議之。曾經政丞,則遣史官問之,中樞府他餘堂上,則招郞官言之。且前者有如此之事,則亦收議于政院,其卽議啓。」

○傳于政院曰:「宰相送西者,欲使自知其非而已。後日政事之時,皆爲敍用。」

○傳于政院曰:「近來連年凶斂,今年則禾穀稍登。明年之事,亦未可知也。拜陵之事,每欲爲之,年凶未果,於心未安。且災變之來,不可謂某事致之也,然災不虛生,予恐不展謁于祖宗陵寢,故致此譴告也。齊陵則今方西鄙有事,不可往也,英陵則可以親幸,此意幷言于兩司城上所。」大司憲洪彦弼、執義金公藝、掌令黃允峻、持平金紀、黃憲等議曰:「拜健元陵、獻陵以後,次拜英陵,乃其禮也。第以英陵道遠,且年歉、民弊,迄未祗謁,豈非闕典?今年少有,不至饑饉,一擧闕典,有何不果?」大司諫柳潤德、司諫吳準、獻納鄭萬鍾、正言林鵬、金致雲等議曰:「齊陵、英陵,一未親祭,實爲闕典。況今日殿下,霜露之感,不能自抑,則豈可拘於小弊哉?但西鄙有事,齊陵則今果不可,英陵則至當。」

○都承旨李芃、左承旨尹仁鏡、右承旨朴光榮、左副承旨南世雄、右副承旨南孝義、同副承旨宋叔瑾等議:「卽位年久,迄未祇見兩陵,其於聖情,果爲未安。今値小稔,亦未親拜,則明年豐凶,又未可必,上敎至爲懇切,然近來凶荒,畿甸尤甚。今年農事,雖曰偶然,而風水之災亦甚,民尙困乏。今若駕幸遠陵,重煩民勞,貽弊不貲。」

○領中樞府事李惟淸議:「卽位後英陵、齊陵,至今不拜,聖意留神已久。今則農事偶然,當決意行之,不可以有災變而停之。」僉知中樞府事金瑚議同。

○判中樞府事張順孫議:「近京寢園,皆已躬拜,而獨於齊、英兩陵未行。今値小熟,展敬致孝,允合情禮。但畿甸連凶,民困已甚。」

○知中樞府事尹殷輔議曰:「臨御已久,拜陵之禮,今尙未擧於兩陵,實爲未安,然其所以久未擧行,專由畿甸連年饑歉,民極困弊故也。今年雖似少稔,亦多爲風水所損,不可視同豐年。勞民之事,在所停寢也。」知中樞府事李自堅、黃孟獻、同知中樞府事金錫哲、尹倬、李菤、方有寧、方輪、李之芳之議同。

○憲府專數來啓曰:「自西鄙有事變以來,疇咨大臣,簡畀旣有人矣。凡西鄙措置方略等事,依祖宗朝故事,委寄是人,不可衆主,二三其任也。矧今其道監司有闕,擧是職而委之,專付西顧之憂,專力責效,此其時也。且巡邊使、監司,迭巡遞審,一路郵騎,物故幾半,支待廚傳,割剝亦酷,西道之疲弊極矣。仍授已寄之人,祛弊蘇瘼,實爲得宜。」傳曰:「監司有闕,故不得已差下矣,今見所啓,正會予意也。且今觀巡邊使之書狀,虜情兵食,及朝廷之意,皆揣度,而乃曰:『今年問罪,勢難輕擧也。』若今年不得擧事,而新監司下去,則巡邊使以重臣,不能久留,當卽上來矣。上來而後,復下歸,則非徒一路有弊,凡措置之事,亦不專也。所啓至當。當問于大臣。」

○領議政鄭光弼議:「臣於去春經筵,曾達是意。近因本道觀察使有闕,欲更達,而未知臣意決然爲是,故未也。今觀憲府所啓,正合臣意。」左議政沈貞議:「臣觀書狀內辭緣,今年問罪之擧,果似勢難。憲府欲以巡邊使,仍任監司,專付西顧之憂,聖算亦以爲然,依所啓,專任責效便當。」右議政李荇議:「巡邊使仍任觀察使,專委措置方略,憲府所啓允當。」

○弘文館副提學兪汝霖等上箚曰:

近者陰陽失和,咎徵荐至,八月大水,九月雨雹。災不虛生,豈無所召?臣等不敢指爲某事之應,然自古未有人事不失於下,而天變動於上。近日士氣委靡,苟且成習,紀綱渙散,風俗日渝,悠悠歲月,勢不能救。任風憲者,未聞一進讜言,論執時政,頓綱振紀,以正風俗,爭尙脂柔,含默因循。如此而望其開發士氣,恢張言路,救人主之過失,以答天譴,辨百官之邪正,以正朝廷,不亦難哉?今聞都下喧傳,有人掛榜學宮,嘲卿相。此必無賴者之所爲,而匿名之書,掛口無形,亦難推覈。當初士夫之間,必有作俑者。監察,風憲中之屬官,頃作細體,可憎之榜,譏笑儕輩,倡開偸習,而爲臺長者,邈若無聞,曾不糾劾。臺憲,紀綱之所在,而所爲若此,街巷嘵嘵之徒,亦安能禁?去夏氷庫無氷,有司之責,而憲長身爲提調,諉之日暖消瀜,而坐詰該官。帶率匠人,法所當懲,而臺官身犯其律者,例避自安,坐訊胥吏。是皆自救不給,其正人哉?國家言責風憲,委諸憲府,而憲府亦不能其職,餘尙何望哉?臣等恐士氣、言路、紀綱、風俗、時政得失,朝廷氣勢,日至頹靡而難救,皇天譴怒,無自以塞也。

下箚子于政院曰:「自掛榜學宮,止亦安能禁其事,實未可知也。政院知乎?」都承旨李芃回啓曰:「臣於成均館習禮時聞之,儒生等以淸白爲榜,列書宰相某某之人,終之曰:『某人以貪不與焉。』其所謂淸白貪汚者,皆反言之,以評品宰相,然猶未的知也。細體可憎之榜,臣等但聞監察所爲之言而已也,亦未的知。」有人作淸白榜,掛于明倫堂後,以張順孫爲首,以安潤德次之,沈貞次之,其下甚衆。榜末書之曰趙元紀、孫仲暾,以貪汚獨不與焉。此皆反言也。監察南世彦細體之榜,以柳敬長爲首,以李龜禎次之。可憎之榜,以李勉爲首,以成霖次之,以李躋爲末。仍曰:「李躋在喪,當起復爲未可也」云云。其末又書曰:「時人語曰:『以成霖爲第二,以此榜人才之盛,可知也。』云。傳于政院曰:」弘文館箚曰:『監察風憲中之屬官,頃作細體、可憎之榜也「此言問于侍從皆不得知。宜問于弘文館也。」政院問于弘文館以啓曰:「頃者監察房,嘲弄朝士,作細體,可憎之慢榜也。」細字,以漢音讀之,服飾致美者,時人謂之細體,容貌麤大無可愛者,時人謂之可憎。 ○傳于政院曰:「弘文館論劾臺諫。臺諫,則是非之間,不可在職,宜速遞之。大凡弘文館之意,以臺諫論人物,浸不如古,而言之也。且以臺諫爲含默因循。大抵激濁揚淸,須別淑慝,此諫官之職也。然若無可言之事,則不必好事而言之也。」

○傳于政院曰:「拜陵之事,今見僉議,有計民弊,而謂不可行之者,亦有計其大義,而謂可行之者。其所謂當行者,則正論也。英陵行幸,今可爲乎?令兵曹議啓可也。」

○黃海道康翎縣、載寧郡蟲。

○以金克愊爲司憲府大司憲,洪彦弼爲僉知中樞府事,崔重演爲司憲府執義,鄭彦浩、尙震爲掌令,李億孫、尹豐亨爲持平。

9月4日[编辑]

○癸酉,傳于政院曰:「弘文館箚子云:『掛榜學宮,嘲評卿相。』此匿名之書,難以推之,然至於都下喧傳,則無有不知之理。卽問于成均館官員以啓。又細體、可憎之榜,監察所爲也云。此若無據之事,則不必推得也。然亦招監察問之以啓。」

○政院卽牌招成均館掌務官車熙胤,問之以啓曰:「此事方外喧播,明倫堂後,或正錄廳後掛榜,而館中則專不知也。去八月二十日,禮曹招問而後知之,卽告于長官,問于齋直奴、負木奴及書吏等,皆云無有如此之事,故推之無據,而棄之也。」傳曰:「知道。」

○兵曹啓曰:「考前例,則庚戌年英陵親幸成廟朝事。時,徵京畿、黃海、江原、忠淸四道之軍,合二萬二百餘人。此則還宮時爲打圍,故徵兵如此之多也。及甲午年此亦成宗朝也。齊陵、厚陵親幸時,則京中京畿之軍,只往臨津此邊,開城、黃海之軍,待候于臨津越邊,合一萬三千五百名也。今者齊陵親幸時,若欲不用黃海之軍,而只用京畿之軍,則不足。若徵忠淸道之兵,則道遠有弊也。若英陵則京畿、京中之兵不足。忠淸、江原地相連接,亦可徵用也。」傳曰:「拜陵之事,群議雖不一,然此大禮,不可不行也。徵兵之事,問于兵曹,則曰:『若齊陵則不用黃海之軍,而以徵忠淸道之軍,多有弊事也。』故定往英陵也。且下人往來,若無月之時,則不可,宜以十日間動駕,望時行祭可也。若退此日,則日寒不宜於遠行。此意言于禮曹,使之擇日來啓。」

○下議政府議得于政院曰:「以巡邊使許硡爲平安道觀察使,大臣與臺諫皆曰可也。申公濟遞差事,捧承傳可也。且於許硡處,敎諭以仍授本道觀察使之意。」

○傳于政院曰:「禮曹擇日來啓之後,宜卽牌招京畿觀察使,言之曰:『各官守令等,毋使貽弊於百姓,橋梁道路,但令平治而已,各處宿所亦可只塗窓戶破處,不必煩爲之修理。且所經之路,必多險,則不可盡爲平之。行不犯夜,勿令植炬,凡事務從簡便。』」

○下諭書于許硡曰:「頃因西鄙有變,朝廷思欲簡異重臣,專委措置,而旣有受任之人,難於徑遞。今因有闕,有言其可委卿以是任,專付西顧之憂。顧念斯言,實協予意。是用詢于大臣,皆曰:『以卿爲觀察使,專力責効,甚合事機。玆以卿仍授其道觀察使,責付西鄙之事。』此非予一人之獨斷,亦由公論所爲,卿其勉循朝廷注望,措置方略,須要得宜,以副予委任之意。」

○監察洪輔卿來啓曰:「細體之事,問于僚中,則其茶時日則不記也,監察李龜禎,常以治服飾爲事,而監察房,則例爲不着好衣服也,諸僚相共戲之曰:『細體之衣,置之何處,着此不好之服乎?』柳敬長、洪佑世亦治飾衣服者,故戲之曰:『何時爲監察,而服此惡衣乎?』如此相戲而已。可憎之事,監察房所不知也。」傳曰:「監察雖微官,亦持臺風者。公然會集之中,作爲不經之言,以相戲侮,大失事體,至爲不當。法司當推之,則可知矣。」

○政府啓曰:「臣等聞拜陵之日,以十月初十日內,差擇事傳敎也。然則遠道徵兵,其軍卒必皆十月初,來會于京中,則未得收齊而上來也。京畿所經之地,除道路、造橋梁,皆用民力。百姓艱苦所作之農,禾未登場,輒擧大事,民弊亦不可不慮也。雖令臨時措置,而各官守令,恐其不及,必預爲督民。如不得已而行幸,則日氣雖寒,待百姓畢收穫,退行何如?」傳曰:「拜陵之事,自上欲行已久,而衆議皆曰:『於情禮不可廢也。』故令禮曹擇日,所擇之日,皆不合意,故以爲兼行望祭也,欲於今月十二日發程矣。收穫之事,今月晦時則當畢。間有未收穫之人,亦可畢收而來也。若復退定,則非徒日氣漸寒,率萬衆之行,無月之時又不可也。」

○禮曹啓曰:「前日傳敎云:『別試試題,臨時取稟也。』今將試官入場,何以爲之?」傳曰:「以策問一道試取。題意則使各所試官,自爲之事也。」

○慶尙道梁山郡大風雨,大水漲溢,城門民家皆沈沒,人民五六名溺死。

9月6日[编辑]

○乙亥,禮曹啓曰:「今考前例,庚戌年成宗朝英陵拜陵時,初十日,先告于宗廟,十二日動駕,及還宮後翌日曉頭,又告于宗廟也。放榜之日,則今九月二十八日,吉日也。但二十四日殿試,恐未及出榜也。若退擇,則十月初一日可也。」傳曰:「放榜,以來十月初一日爲之,初九日親行大祭,而十二日動駕,其間爲日不多,又不可告廟祭也。於大祭,兼行告廟祭何如?問于禮曹。還宮翌日之祭,則當遣官而爲之也。」禮曹回啓曰:「於大祭兼行告廟祭,上敎允當。」

○傳于兵曹曰:「今拜陵時,出宮後留都大將三人,一則守宮,一則一所,一則二所,分爲守禦矣。然宮城之南,則常爲鎭守矣。宮城之北,則甚爲虛疎,差出衛將及從事官,別爲守衛。且拜陵往還之間六七日,軍士及部將、衛將等,若爲交代相遞,則似乎煩擾,仍爲入直。且宮城都城守門將,勿以忠義衛差定,擇其有武才有知識之人,而差之。」

○以曺繼商爲戶曹判書,以申公濟爲知中樞府事。

○慶尙道昆陽郡大風雨,屋瓦皆飛,樹木折傷,禾穀盡仆。

9月8日[编辑]

○丁丑,政院以庚戌年,成宗拜英陵之例書啓。傳曰:「他餘例事,則皆當臨時爲之,取人于驪州之事,則今當可行,預諭中外。若取人則冠服諸事,亦可以預備。還宮時所經各邑鄕校,亦當遣官致祭也。延安府夫人田氏大妃母氏墓在龍仁。往時以齋戒,不可致祭也,還宮時,雖不可親祭,亦當遣承旨致祭也。且京畿觀察使及驪州牧使等,有賜衣服之例。其令尙衣院,段衣二領,紬衣二領持去。十五日拜陵後,則日必晩矣。可及取人而應榜乎?抑翌日應榜後,可以動駕乎?如其下雨,則經宿有弊。前例何日還宮乎?相考以啓。」政院卽回啓曰:「取人之事,今若捧承傳,則恐儒生多數下歸也。且成宗朝取人之事,初非有試取之心也。只以鄕校儒生等,多數祗迎,不敢虛過,特命試取。故殿坐於大門,以戎服應榜也。其取人,而動駕之日,考之前例,以十五日試取應榜,而十六日動駕也。」

○傳于政院曰:「果如所啓,取人之事,若預降承傳,則儒生等,必多紛擾而往,臨時爲之可也。且前者,欲幸齊陵之時,一應前例,無遺書啓,而今則只抄其大綱而書之,不可知也。卽令注書二人,分執日記,庚戌年英陵行幸往還之間,凡傳敎及所啓,一應論啓之事,與諸將供饋之事,皆書啓。」

○禮曹啓曰:「文廟親祭後,殿講儒生等,依前傳敎,以時居館四學儒生爲之乎?以初試入格六百人,陪祭而講經乎?取稟。」傳曰:「雖未入格初試之人,當依前傳敎,以時居館四學儒生書啓,落點而講書也。且若不爲初試之前,則自鄕上來儒生等,皆欲觀光矣。今則初試之後,不參者皆下去,然若有未歸者,皆令觀光事,言于禮曹。」

○政府啓曰:「平安道觀察使許硡,仍爲留任事,初以爲無妨矣,臣等更思之,大臣受重任,出使外方,義當復命。況其觀察使,除朝辭赴任,古無例也。今許硡以大臣,右贊成受大事,必有面達軍機之事,亦有與朝廷相議之事。使之留任,而不許上來,似乎未當也。」傳曰:「如啓。」

○下巡邊使書狀于政院曰:「巡邊使,以浪時汝應巨、姐伐許等,爲囚之無益,還給于浪老吾投,此非也。彼浪老吾投,必懷憤于浪時汝應巨等,語之曰:『汝何不曰:「我是賊人,而自明其非賊,使我反受欺罔之罪耶?」』云。其人面獸心之徒,必有疾憎致害也。直爲放送,何必還給于浪老吾投耶?然旣爲行移于滿浦,今不可及爲公事也。此意言于備邊司。」巡邊使許硡書狀曰:「臣前者以爲,化外之人,不可多數拘囚,故林沙伊豆等,欲爲放送,而啓稟于朝矣。然浪老吾投傳告之言,似爲倨慢,滿浦僉使嚴加峻責。今許放送,似乎未便。臨沙伊豆等,姑勿放送,當觀其浪老吾投等所爲,隨便處置何如?浪時汝應巨、姐伐許,則彼此不干,仍囚無益。若浪老吾投出來,還給送之,因語之曰:『汝等欺罔,當置於法,但念歸順已久,且有來往刷還之路,故姑不議罪。浪時汝應巨等,則本以亐知介,不干賊類,故還給于汝,汝其試心措置,擒來賊魁,則待之如初,且加厚賞。臨沙伊豆等被囚之人,盡許放送。』云事,已爲行移於滿浦也。」 ○傳于政院曰:「若浪老吾投急速出來,則今雖爲公事,未及諭于滿浦矣,若遲緩出來,則可急諭之矣。急速爲公事,馳諭于滿浦事,其言于兵曹。」

9月9日[编辑]

○戊寅,布營使安潤德啓曰:「臣今日先往看審,其宿所處,何以爲之?前例則龍仁、利川及淸心樓也,然非臣之所及見也。若以官舍爲宿所,則當以紅門內,爲闕內,以紅門外,爲闕外,如是布設何如?」傳曰:「龍仁、利川,則以東上房爲宿所,驪州則以淸心樓爲宿所,一依成宗朝故事爲之。」

○兵曹、備邊司同議啓曰:「彼人浪時汝應巨、沮伐許等,當初雖聽浪老吾投之言而出來,其後言端多有異同。浪老吾投必懷憤,欲釋憾於二人。若待浪老吾投等未出來前,急速放送何如?」傳曰:「依啓。」

9月10日[编辑]

○己卯,京畿觀察使金克愷啓曰:「臣在陽智縣、伏覩行幸書狀。上來時,歷驪州、利川等地,見農事形止,則他穀皆已成熟,而根耕太豆,晩耕水田晩黍、木花,時未結實。來月十二日間,必未及成熟。若督收穫,則恐其盡刈未熟之禾。且初七日,軍士結陣,則雖嚴禁踏損,而害穀必多,至爲有弊。此臣目覩之事,故敢啓。」傳曰:「已定之事,今不可進退也。」

○傳于政院曰:「今見成宗朝故事,拜陵後還宮時,欲於驪州等官鄕校,親祭後取人,而當時有以小邑,不可親祭啓之者,故特遣官也。蓋雖小邑,爲先聖親祭,是亦美事。古云:『十室之邑,必有忠信。』爲先聖之事,不可以邑之大小論也。小邑雖不可親祭,驪州乃大邑,而鄕校亦在一二里許。予欲親往謁聖後,取人何如?且成廟取人之事,則因其儒生所製之拙,而爲生員也。又其取人,出於不意,而非預爲計料之事,故以戎服應榜也。今則已考前例,預爲計料而去也。若爲取人,則以戎服應榜,似乎不當。予欲上下皆以冠服行之,此亦何如?招政府郞官,收議于三公事言之。」

9月11日[编辑]

○庚辰,御夕講。

○禮曹啓曰:「金同難事,義州牧使許寬,不詳密處置,以致還逃,故其公事,當如是也。但金同難率來之人,遼東人也。圍立金同難,使不得見其面貌,仍致逃亡,至爲綢繆。以此意移咨于遼東何如?此大事也。問於大臣何如?且今來咨文辭緣大槪,則可知也,然有未盡解處。令承文院飜譯何如?」傳曰:「以所啓之意,報政府可也。咨文飜譯事,知道。」平安都事洪愼書狀曰:「義州牧使許寬牒呈云:『今九月初二日申時,難子島守護軍士高文兄進告內,唐人二名越邊來到,朝鮮人物金同難執捉率來,白牌持來事呼說也。』云云,故定送別侍衛李枝文等二十名,使之護涉,戌時到義順館。所謂金同難者,乃唐人衣服著,持騎馬之人,兩手及項堅鎖,連鎖馬項,率入大廳而指揮,乃卽解所佩開金,給付下人,令解馬項,改鎖人腰,仍置大廳,恐州人面貌相見,圍立守直。夕飯供饋後,乃曰:『明日宴享後交割。』云。率入于東上房夾房,而遼東千戶三員,摠旗十一名等直宿。乃翌日朝,唐人等乃言曰:『去夜四更金同難逃去也,使通事洪蒙江來告矣。』同日宴享後,言于指揮曰:『我國罪人,專力捕捉押來,多謝。』云。指揮答曰:『金同難,遼東千戶等,率入直宿,而致逃也。』云。若金同難率來,則非徒項鎖也,兩手合鎖,連鎖他人,何能逃之?以此言更問,則千戶等曰:『金同難初非不爲率來也。我等不知所爲,好樣爲之。』云云。以所持馬匹給之,馬匹則逢授,而乃曰:『金同難致逃之事,不得已實辭轉啓也。』直宿人名,反覆問之,然不直說。馬匹則照數逢授,訪問馬主,而其差備通事,禁亂守直人等,竝爲囚禁推考,而遼東咨文一道,白牌一道,湯站差批一道,謄書上送。」云云。禮曹公事曰:「遼東委官指揮康鎭等,押來金同難,而不卽交割,其面貌亦不許相見,而率入所宿來房,使率來之人直宿,而稱逃者,情迹綢繆,而義州牧使,於其到館之時,宜卽親往交割,而若見其情迹綢繆,則以所犯至重,逃躱可慮之事,多般開說,受來堅囚可也。乃不詳密處置,任其所爲,致令逃躱,至爲不當。且假使不許見其面貌,自越江至義順館十里,其間騎馬押來,其護涉之人,可得相見,而其爲金同難與否,不爲詳悉。質問于李枝文等,具由報使,亦爲不當。使敬差官趙琛,推考義州官吏,而其差備通事,及禁亂守直人等,與李枝文等,詳悉推問,急速馳啓何如?」

9月12日[编辑]

○辛巳,御夕講。

9月13日[编辑]

○壬午,政府啓曰:「臣等見義州之事,至爲驚駭。彼金同難者,乃叛逆之人也。若聞捉來之奇,則爲義州官吏者,當於江上,親往逢授,嚴謹押來可也。而只定軍士而送,至爲輕歇也。及到義順館,官員亦當親卽堅囚。今見此啓本,必官員全不顧,只令通事傳言,無親往逢授之意,故彼唐人乃曰:『明日宴享後,欲親見官員而交割也。』云爾。義州旣有二官,二員雖不皆往,一員親往欲受,則彼唐人必無不許也。且於其時,唐人等圍立,不得見其面貌云。鴨綠江去義順館幾十里,且於申時越江,則其間豈無相見之理乎?雖實非金同難,而似若爲金同難而率來,仍稱逃亡。然當初唐人越江者有數,若計其數,則亦可知也。必其定送軍人二十人,皆其金同難之同黨,若金同難在,則恐其辭連於已,故故爲逃亡,而義州官吏,反爲見欺於下人,而如是啓之也。中原其以我國爲有紀綱乎?此官員請速遞之,而推考重論,以他官員擇差,下送何如?」仍以禮曹公事入啓曰:「遼東人押來金同難,不爲交割緣由,回咨于遼東事,禮曹爲公事報府矣。但我國之人,旣以誤爲唐人,雖不交割,不可以歸咎上國之人。只以逃躱之意答之,而不須分明移咨也。故此公事,不爲成牒而入啓耳。且驪州鄕校親祭事下問。但於今月,旣欲親祭于文廟,祭不可煩瀆,雖遣官致祭甚當。且取人事,若各於其官取之,則大駕多有留停之弊。龍仁、利川儒生,聚于驪州試取似當。前者每官各取,謂成宗朝庚戌年,英陵行幸時,利川、驪州各取生員,驪州三人,利川一人也。然其人物,非如國家所取者,而不敢以生員自處,至不爲居館云。請聚會於一處,而取之何如?且各官儒生,命考鄕校置簿而許赴,但京畿訓導,率皆庸流,故少有可學者,以受業於訓導爲恥,而或私自讀書,或就學於館學。故鄕校置簿,可用者少。若土着之人,則竝令許赴何如?若一依置簿而取之,恐不得可用之人。且賀禮時放榜時,賀禮也。用冠服事,前則事出臨時率迫,故以戎服行之,今則預爲計料而爲之,以冠服行賀禮甚當。」傳曰:「金同難之事,義州牧使至爲誤也。假令不關之人,若唐人押來,則所當親往受之。況如此罪重者,豈可如是虛疎乎?中原之人,聞此奇則其謂我國有人乎?義州官吏,則拿來推考,而差送他人可也。鄕校遣官致祭事,當依啓取人事。前在成宗朝,非預爲試取之計,特臨時試取,而又其所製甚拙,故以生員取之也。今則預爲結束而去,不必以生員試取也。其土着之儒,皆爲許赴,而若只取驪州、利川、龍仁等邑儒,則又似不廣。如陽智、廣州,亦是所經之官,此五邑之儒,皆欲聚會于驪州而試取也。且有武才者,亦必有之,幷可取也。今雖已爲別試,亦可斟酌而取之也。然侍衛軍士及他官之人,使不得許赴事,當令禮曹磨鍊節目也。」

○傳于政院曰:「凡擧動之事,史草則必皆書之,然今此拜陵之事,自始初各日傳敎、及其收議于政丞,而政丞所啓之事、與該司所啓之事,曁英陵行祭後,至還宮所爲之事,竝詳悉書啓,亦可以此爲後例也。」

9月14日[编辑]

○癸未,禮曹以驪州等官鄕校致祭擇日文書,來啓曰:「當初以十五日拜陵,故致祭鄕校,以十六日擇定矣。果如上敎,不祭鄕校,而先爲取人未安,以十五日拜陵後,卽遣官致祭于鄕校,而取人何如?」傳曰:「以十五日致祭可也。拜陵卽遣官祭于鄕校,一邊出試題製述,而一邊試取武才也。且遊街之事,在京則或爲、或不爲,此則外方之事。在成廟朝亦爲之,今亦遊街。」

9月15日[编辑]

○甲申,內兵曹啓曰:「光化門搖鈴將,以門隙來啓曰:『禮曹、藥房失火,將延燒于中樞府。雖方救之,火烈不能滅之。請出所入軍士救火。』」傳曰:「如啓。」

○政院啓曰:「所入軍士二百名,使部將申濱率領救火,往則火盡燒矣。禮曹西行廊及中樞府中廳後中梗,皆燒也。」傳曰:「知道。」

○布營使安潤德來啓曰:「道路,當初下問時,臣與兵曹同議以爲:『穿川路極峻險,不合輦路,三田渡則自祖宗朝,所幸之路,宜以此路行幸事,入啓蒙允。』今者以三田渡下去,而看審其道路,則犬項決處成江,不可作橋梁。若不得已此路行幸,則必爲浮橋而後可。浮橋功役甚重,又不若中朝之所爲。雖聚船隻而爲橋,若逢惡水,則恐或危殆。且過犬項少許,又有小犬項決破。若皆令爲橋,則功役重大。臣在彼謂驪州等處。見京畿都事朴光弼,其浮橋措置之事,已令通諭于觀察使。然更思之,與其作浮橋而行幸,穿川雖險,若暫令平治,則穿川反爲便易。雖有平治之功役,其危殆之弊,則無也。故臣來時,以穿川看審道路而來也。又以布營晝停處,磨鍊單字啓之。」傳曰:「當初議道路時,以三田渡爲成宗朝行幸之故道,而謂之當行此路也。但犬項決毁,而路又不直,故予意欲由穿川行也。今聞卿巡審所啓,至爲宜當。非徒犬項有浮橋之弊也。今考成宗朝故事,三田渡之路,有泥濘處,馬牛多陷。穿川雖若峻險,其丘陵險阻處,暫令平治,則亦可行也。且驪州淸心樓布營之圖,則知道。」他餘利川等官布營之圖,則今日日暮,未及發落也。當隨後細覽,而發落也。

9月16日[编辑]

○乙酉,視學。賜米百石于成均館。

○傳于政院曰:「儒生供饋於明倫堂庭內,只賜一爵事,前日傳敎矣。今宜講書後,殿坐于下輦臺,輟依幕前面,使儒生列坐泮水內,賜三爵。」

○上御明倫堂,講儒生。略以上,賜給書冊。

○巡邊使從事官元繼蔡,以巡邊使意啓曰:「巡審事大綱,則俱於書狀。但巡審江邊鎭堡,則實軍一千四五百,內地軍士則甚多,不可卒迫點考。大凡防禦措置事,臣當在此爲之,但師期時未定,此方人所言不一,而臣亦別有所聞見,不可一一以文字間書啓。親與朝廷共議,以定廟算何如?今年勢不得擧事,故從事官及軍官皆爲上送計也。」傳曰:「巡邊使,仍爲觀察使,使之除朝辭赴任也,大臣以爲巡邊使所懷,必有親爲啓達之事,而觀察使除朝辭赴任,亦無此例,故使之上來復命也。」巡邊使書狀曰:「臣畢巡審江邊後,本月十八日到定州,敬奉諭書,以臣爲平安道觀察使。臣本以庸材,溢蒙誤恩,叨參重寄,感激之心,有死無二。當一應軍務,敬依措置,但臣頃與邊人解事者,議其用師之期。或云四月,或云九月,互有異同,而臣之所懷,道中之事,亦不可一一書啓。須親稟廟算,商確歸一規,書諸事而還何如?」 ○同知成均館事申公濟,率學官及儒生等,上箋謝意。傳曰:「學校之事,浸不如古,朝廷上下,皆爲軫念也。宜益勵敎養,勿爲謝恩。」

○傳于政院曰:「英陵行幸後,昌德宮及四所入直衛將等,皆以衰老及南行之人爲之。兵曹以無人,故不得已如此充差事,予非不知也,但若隨駕之人,則朝廷皆往之處,雖庸下之人,亦可隨波而行也。若空闕守直衛將,則不得以年少有識之人,爲之也。一應守門將及衛將等,擬望受點。」

9月17日[编辑]

○丙戌,傳于政院曰:「西郊觀稼,以近有大事,謂親祭也。故不爲也。若過二十日,則又有殿試而多事矣。故欲於二十日,西郊觀稼諸事預備。」

○禮曹啓曰:「前者冬享大祭時,兼行告廟祭事,下問之時,曹中以爲祭祀不可煩瀆,故以兼行允當事啓之。今更思之,又考禮文,則若親祭于山陵之時,則前二日遣官告之例也。雖初九日,親行冬享大祭,初十日遣官告之亦當。」傳曰:「出必告,反必面,禮也,而冬享大祭,初九日,其間爲日迫近,故欲兼行告廟之祭,問之于卿,卿等亦以爲宜當,故使之兼行。今乃以禮文,別爲遣官祭告之事來啓。當收議于大臣。」

○鄭光弼議曰:「出必告,反必面,固爲禮文也。但四時大祭,卽感慕節序之遷移也。臣意以爲,不宜以他事,干其間也。且其告之事,非爲別告於他處也。莊憲大王神主在於宗廟,初九日旣爲親行大祭,則十日遣官致告,甚爲宜當。不必親告也。」沈貞議曰:「拜陵告祭,與冬享親祭兼行事,臣深以爲未便,與同僚共議欲達。今禮曹所啓甚當。」李荇議曰:「初九日親祭,乃爲冬享大祭,若兼行告廟,則似於大祭,不專依禮文,遣官行之何如?」傳曰:「依禮文爲之。當初兼行之事,亦不爲奉承傳也。然而諸事結束及祭文,竝宜改之。」

○傳曰:「驪州取人時,其武才規矩,則已令臨時取稟。但軍器寺及訓鍊院官員,皆爲下去,觀其地形,某才可試,某才不可試之事,告于兵曹,使兵曹,只以所當試取之才,書啓取稟。」

○黃海道觀察使黃孝獻馳啓曰:「瑞興、豐川、平山、新溪、長連、殷粟等郡縣有蟲,或如二眠蠶,或如三眠蠶,色靑黑,損食木麥。」

9月18日[编辑]

○丁亥,御夕講。侍讀官黃士祐曰:「大凡刑罰,人命所關,先王立法,不可以私意輕重也。孟子曰:『舜爲天子,皋陶爲士,瞽瞍殺人,則皋陶執之而已。漢張釋之爲廷尉時,有犯蹕人,文帝欲殺之,釋之以爲罪當笞。』然則非徒下人,執法而不撓,爲人君者,亦當堅如金石,信如四時而後,人皆信之也。」上曰:「刑罰失中,則非徒有關人之死生,亦可以感傷和氣,而致災異也。刑官當擇以用之,他事則未可知也。宋仁剛之事,大臣以爲未便,屢爲啓之。此軍法之事,而又朝廷之議已決,不可改者,然予意恐有可疑之事,故大臣亦有心,而如此啓之也。」特進官孫澍曰:「刑罰失中,則事事皆非,刑官宜重其選。」上曰:「若京師,則刑罰之失中,物論隨之,故必爲操心,若邊方遠地,則聞見爲難,守令必多濫刑之事。」孫澍曰:「外方刑罰失中之事,觀察使當考察也。」

9月19日[编辑]

○戊子,傳于政院曰:「常時行幸時,凡軍令,非但以標信,亦或以密符諭之也。今此驪州行幸時,亦欲如此爲之也。但成廟朝,先以諭書下諭于左右廂而後,用密符。今亦以諭書先諭而後,用密符乎?抑密符與宣傳標信,一時竝用乎?此意議于兵曹。且成宗朝祭齊陵時,聚老人於開城府供饋。今者亦欲聚大邑老人于驪州,而拜陵後還幕次,出試題然後,於淸心樓宰相供饋時,亦可竝饋。此意預諭于各官事,言于禮曹。」

○禮曹啓曰:「今見平安道敬差官林畯啓本,則薪島來居唐人,言辭甚不順,自謂雖死不還,假使入歸,而冬則入歸,春夏則出來煮鹽云。若如是往來,則與來居無異。此事處置甚難,收議于大臣何如?」傳曰:「宜卽報府也。」林畯啓本曰:「臣與差使員龜城府使柳商齡,採審唐人家舍,人口數、男女壯老弱、居住地方、出來年月日,錄之于左。唐人等會于一處,使通事申詢,開諭來居不當之由。其韓敬陽、金善王等答曰:『爾們去八月入來,言吾等來居之不可,故其八家,則今月初生,率妻子還爲入歸,而時居人,則亦欲田穀畢收,牛羊雜畜還載後,十月初生當入矣。然今雖入歸,年年春夏出來。煮鹽漁獵等事,爾等不得禁止。』乞。臣等更語之曰:『若春夏留在,煮鹽捉魚,則與仍居無異,不得已當移咨遼東治罪也云爾。』則答曰:『吾等本無罪辜,何畏之有。』且崔琳等,常時自言曰:『雖至斷頭,終不出歸。』云。今則以鹽蝦放賣事,出歸本土,今不在家云。觀此等言辭各異,決不可信矣。但來居唐人之中,弓箭造作者無,而唯王籌者,治鐵匠,冶爐一處排設,斧鎌農器等物打造也。右島周回十五里,無峻峯深壑,土地沃饒,可作水田,種五十餘石許,旱田六十餘日耕許。右島距遼東六十餘里,距龍川亦六十餘里。已上人口,壯男四十八、女二十七、老男八、女四、弱男十四、女十九。」 ○傳于政院曰:「景福宮修理,近日幾畢。予恐有修理未盡處,前日於景會樓接見倭使時,欲爲親見,而接見之禮中止,故未果也。欲接見東雲西堂等,而以有災變,故不爲接見。若有未盡修理處,則須於氷凍前修理,故予今日還宮時,欲歷入見之,別無所爲之事,故不爲預敎也。」

○日出時,上具戎服,出自崇禮門,觀稼于西郊,晝停于望遠亭,觀武才。抄堂上堂下官,射小革。 ○傳于政院曰:「今日行幸時,於敦寧府下,有二人着桃紅衣,而走馬過行于御前。其爲內禁衛、兼司僕,則未可知也,若侍衛而失行落後者,則當於御前,下馬而還騎,而乃直犯大駕,至爲不可。今若問之,則自中必相推調也。然此二人,窮極推問以啓。且駕至鐵物前橋,於道中宣傳官,柳光厚也。以纛破落之事來告。假令或纛,或交龍旗,幸有破落之事,宜卽結之,而於晝停處,啓達可也。於道上告之不當。今則不推之,後若有如此之事,則隨卽結束,不於道上啓達之意言之。」

○弘文館副提學兪汝霖啓曰:「今聞還宮時,景福宮修理所,親臨監視之事,人君擧動,不可輕易也。臣等以謂,於大體未安,故敢啓。」傳曰:「大妃殿所御之所,已爲修理。意以爲客人接見之時,可以見之矣,不爲接見,故未果也,不可爲此而來見也。若其修理,幸有未盡處,則不得已於氷凍前修理,故還宮之時,欲入見之也。此亦奉上之事,前例亦有大駕歷入親見之時。所啓之意,則是矣,然何害於義耶?」

○傳于左議政沈貞、右議政李荇曰:「其爲東、西郊觀稼者,非爲遊觀也。蓋欲春省耕,而補不足;秋省斂,而助不給也。今則東、西郊觀稼者,皆以例事爲之,若遊觀之事也。昔在成宗朝,行幸于英陵時,驪州等各邑,特賜民田租之半。此還宮時,所爲之事也。今年農事雖稍稔,予欲令郊外百姓,亦蒙其恩澤也。於大臣意何如?」上將幸驪州,故引成宗時事,言之也。沈貞、李荇回啓曰:「下問之事至當。東西郊觀稼,自祖宗朝如此爲之。其留念于春省耕,而補不足;秋省斂,而助不給之意,至矣。今年不可謂失農,然其恩數之事,自上當斟酌爲之也。但外方百姓,則皆有田稅矣。若此京城十里內,則不如遠方也,留念民事,至於此極,臣等不勝幸甚。」傳曰:「知道。」沈貞、李荇又啓曰:「今年農事,雖曰偶然,外方風水之災亦大,竝可留念,使遠方之民,均蒙其惠澤也。」傳曰:「大臣所啓之言至當。君之視民,何有遠近之殊耶?今此之問,適因觀稼而議之也。欲使遠方之民,均蒙其惠澤,則在擇賢守令也。守令若能奉行,則恩澤自及於民矣。此固當更加留念。」

○傳于政院曰:「此落點宣傳官十人,速令乘舟渡江,乃於江邊,或馳馬,或射禽。予欲觀其制馬之勢與射禽之狀也。」

○臺諫合司啓曰:「景福宮修理處,親臨監視之事,臣等聞之,深以爲未安。前日敎弘文館曰:『弘文館先以不可親臨之,意啓之故有是敎。慈殿所御之處,恐有未盡修理,而欲見之也。』此亦奉上之事,孝念所發見,然其修理之所,非但東宮,大妃所御闕內皆爲修理。朝野之人,豈盡知上意如此乎?必有以謂,爲營繕而親臨也。臣等恐虧盛德。」傳曰:「慈殿所御之宮,若有所當改修而不修,非所當修而修之,則須及氷凍之前畢修也。故欲見之也。此非如他處,乃闕內也。有何妨乎?」

○有一老婦戴西果,而立於殿坐望見之處。上見之,傳于政院曰:「彼江邊有戴西果來立者,不知以何事持來也,但去丙戌年,有來獻靑茄者,亦於觀稼時,來獻也。問于大臣則云:『此獻芹之誠,受之何害於義耶?』故命受之。若效此事而來,則終必有弊。遣別監,其問持來之故。」政院卽遣別監問之,則乃丙戌年獻茄者,良女阿只同,欲獻西果及靑茄而來也。傳曰:「此亦獻芹之誠,所當受之,然每爲如此,則民爭效之,不無有弊。更遣別監語之曰:『汝之誠則至矣,然不可受也。』却之。」

○傳于政院曰:「景福宮東宮大妃所御宮。修理處見之,則寢室多障子。此則必以慈旨爲之也。但西行廊外,則造避雨雪行廊,自西行廊,至寢室之處,則不造避雨雪行廊障子,則不可改也,避雨雪行廊,則所當爲,而不爲也。此意言于繕工監。」

9月21日[编辑]

○庚寅,政院啓曰:「昨日下問景福宮修理處,自西行廊至寢室,不爲橫閣之事,問之繕工監則云:『凡所修理之處,工曹、繕工監,同議啓稟而爲之,行廊、橫閣之事,當初不爲磨鍊,而隨後營繕之所,又聽於次知內官之言,內官亦不言之,故不爲也。」傳曰:「在所當爲,而不爲故言之也。」

○傳于政院曰:「野人則常以東小門往來也,倭人則今始見之,不可以小路,閭閻之間率去。宜以弘化門前大路,出送可也。」

○下聖節使韓效元書狀于政院曰:「今見此書狀,皇帝加上祖考妣尊號,使天下進表陳賀矣。我國亦爲陳賀與否,韓效元問之于其當該都吏,則答曰:『不爲陳賀非也,其來賀何害?』云。前者姜澂使於中原,請於禮曹曰:『我國海外之邦,凡有陳賀之事,皆不可知之。禮部移咨遼東,而遼東移咨我國,次次知之何如?』禮部乃許之也。今此陳賀,若令海外皆爲,則遼東必爲移咨矣。我國則待遼東之咨然後爲公事,然禮曹幸有考古文所爲之事,使曹報政府,而諭之于承文院可也。」其書狀曰:「臣到京第三日,依例請見朝序班夏麟曰:『今日皇帝加上祖考妣尊號、考尊諡、母徽號,受賀之日次日,見朝可也。』云。如其言,以次日見朝,因問外方陳賀與否。夏麟曰:『不得詳知也,求見今日頒行詔文,則外方陳賀之事,不爲擧稱,而更不得聞見,七月朔通報,多般求見,八月十三日始得看審,七月二十日禮部一本節該,大禮已成,詰告天下,理宜行移各王府,及天下文武五品以上,竝進表文慶賀云矣。夏麟處,其我國來賀當否,及遼東都司移文知會與否,更問之,則曰:『當問于禮部儀制司,而來答也。』翌日自禮部來言曰:『當該都吏云:「彼是外國,我部不當言來賀。其來賀爲是,不來賀爲非。但致令諸王府及文武五品以上衙門陳賀,則本國自當考例爲之。遼東知會與否,自有前例,亦必考例施行。」云矣,以此答之。』又自言曰:『我意則朝廷,待貴國如諸王府,貴國亦不外海以自居,當玆天下皆賀,隨聞來賀於後爲得,朝廷亦不以爲非。且貴國凡遇追賀事,例進名所方物,今次亦應多費禮物也。』云矣。臣欲求見進賀表文格例,問于夏麟,近京衙門表文到來與否,則答曰:『在外衙門,例不得各自成賀,布政司收合所管地方各衙門表文,一齊上送,故順天府雖在京城,而直隷許多府州衙門,道里遠近不齊,爾行發還前,想未及進。』云。故不得求見其詔書,及禮部題本,則謄書同封上送也。」

○皇帝詔書曰:朕聞聖人之孝,以尊親爲大,人君爲治,以孝敬爲先。匪昵情率意之所敢私,實古聖帝明王之要道者也。朕以藩服,仰荷天命,奉我皇兄遺詔,遵我聖祖兄終弟及之文,令朕入奉祖宗大統。自卽位之始,首命禮官會廷臣,集議稱號等項奈何。左右大臣謬立非禮之議,春曹卿佐妄求不經之言,謂父子可絶其親,執後世爲人後之說。是以,統嗣荏分,紀綱墜失,人倫幾致不明,考議幾於聚訟。當是其時,朕徒存追報之誠,見聞罔有所得。上賴皇天鑑佑,齎我賢良,大名、大倫,已各正其天序,尊稱、尊號,尙未合乎彝章。是非奸黨所能爲,實由朕沖昧無知之所致也。今追惟我皇祖妣孝惠皇太后,夙事皇祖,勤儉齊莊,其尊稱未盡。我皇考恭穆獻皇帝,玄德昭彰,寬仁純粹。聖母章聖皇太后,靜善淑哲,克裨內治,誕育朕躬,深恩罔極,慕鞫勞訓誨之無可酬,肆洪仁峻德,亦曷以頌?追報之忱,旣莫能伸,揄揚之誠,又未少罄。玆復參稽典制,爰據輿情,遣官祗告于天地宗廟社稷,於今年七月初十日,恭奉寶冊,追上皇祖妣尊號,爲孝惠康淑溫仁懿順協天佑聖太皇太后,加上皇考尊諡,爲恭睿淵仁克穆純聖獻皇帝。十二日,恭奉寶冊,加上聖母徽號,爲章聖慈仁皇太后。大禮告成,所有應頒恩賚,條示于後。

○禮部一本慶賀事內開,嘉靖七年七月初十日,恭遇皇上益隆孝敬,加上祖考妣孝惠康肅混仁懿順協天佑聖太皇太后尊號,皇考恭睿淵仁克穆純聖獻皇帝尊諡,十二日,加上聖母章聖慈仁皇太后徽號。大禮已成,誥告天下,理宜行移各王府及天下文武五品以上衙門,幷進表文慶賀及照章聖慈仁皇太后已加徽號,凡遇正朝等節,及一應慶賀表文,相憑一體欽遵。命下之日,本府仍行移各王府,及天下文武衙門,知會奉聖旨是。「 ○下禮曹公事于政院曰:「男老人供饋時,則孝子、順孫一時供饋,女老人供饋時,則節婦、烈女幷爲供饋事,付標以啓。」

○黃海道觀察使黃孝獻馳啓曰:「平山府內人家梨木,新葉滿條發花如春。

9月22日[编辑]

○辛卯,傳于政院曰:「全羅道衲衣違格製造,臨陂、金守濬古阜崔順成等官,今依前例罷之,而大臣以爲其衲衣,皆造於都會官,右守令等無罪,故使之仍任,而更問于其道觀察使,柳溥其書狀云:『使其守令等,各於其付近都會官,往來監造,此與本官所造無異。』云。故以此書狀之意,更問于大臣,大臣云:『實爲觀察使,使之往來監造,而如此違格造之,則守令固宜受罪,若不令往來監造,則守令無罪也。觀其守令之推案,則可知其使之監造與否之事。』云。故其推案,使之入內,而此案煩多,不可盡見也。其招司憲府城上所,分揀以啓事,言之。且凡爲行幸之時,傳令宣傳官及義禁府官員,例爲皆在駕前,故若有傳敎之事,則卽於駕前傳敎。近來別無所敎之事,故不爲如此傳敎,而宣傳官及義禁府官員,皆是新官,未知古事,若於駕前招之,則恐或驚懼也。此意預言之于宣傳官及義禁府郞官。」

○傳于政院曰:「左右大將。衛將處,以用密符事,爲諭。書下諭標信與密符相用,若隔岸隔山之處,則以密符下諭,一依成宗朝故事爲之。」

○禮曹啓曰:「養老宴事,六邑之人,當聚于驪州而饋之也。若女老人及節婦等,皆聚于驪州而供饋,則賤人可往參也,士族婦女不可往也,何以爲之?且老人等,若有從馬者則可往,若無從馬,而又病不運身者,則必不往參,而如龍仁等官,又三四日程也,決不能往也。各於附近宿所處,供饋何如?」傳于政院曰:「常時大殿,則只饋男老人,而不言女老人之事也。禮曹公事曰:『女老人等,則酒肉磨鍊賜給。』云。予意以爲,雖非傳敎,是亦美事,許之也。且若有孝子、順孫,則與男老人一時供饋,又有節婦者,亦依女老人例,酒肉賜給。此公事,付標以啓事下敎。初不言聚女老人于驪州之事,此言何自以發?其問以啓之。且老人不能運身者,二三日程往來有弊,依所啓爲節目以啓。」

○政院啓曰:「進賀使皇帝加上,相考尊號,使天下上表文陳貿。宜速爲差出後,可及爲文書也。前例如此進賀事,或待遼東咨而爲之者,亦有不待遼東咨而爲之者。今者聖節使,旣爲親問以來。雖不待遼東之移咨,宜卽差出,發送於正朝使未行之前。此時急之事,故不待禮曹之報府而先啓。」傳曰:「中原凡有陳賀之事,禮部移咨遼東,遼東移咨于我國,次次知之事,前者姜澂請於禮部,已出規模也。今者皇帝加上祖考尊號,誥告天下,上表陳賀也。然其竝令海外陳賀與否,時未的知,而又韓效元問於序班之時,序班只以都吏之言,答曰:『汝國亦宜進賀。』云。若此言出於禮部堂上,則可也,我國與中原何異?下吏以所聞言之,但聞此言,不待遼東移咨,而遽爲進賀,則彼中原之意,必以爲此事,易爲漏通也。若令海內,通爲陳賀,則不可不往,若只令海內陳賀,則亦不可往也。政府之意,以爲事大之事,而急速啓之,予意則欲待遼東移咨,而爲之。且前者中原人譏之曰:『汝國之人,不當來而來,是爲貿易也。』云。此意更議以啓。」

○禮曹啓曰:「進賀事欲爲報府,今朝政府取去聖節使書狀而見之,先爲啓之,故不爲報府也。本曹之意以爲,於正朝表文慈仁字,新上尊號。不可不書,而又不可不爲進賀而書之,宜先進賀,而書二字於正朝表甚當。」傳曰:「前者姜徵於禮部,凡有陳賀之事,必移咨傳諭事,已立規模而來矣。今不可只聞下吏之言,而不能詳審其海外之通賀與否,遽爲進賀也。故使之更問于大臣,議而處之也。」

○平安道觀察使許硡來復命。傳于政院曰:「平安道觀察使,以大臣委授重任而往來,必有欲面啓之事。予亦有欲問之事,適以今明日國忌,二十四日殿試,故不卽引見。來二十五日引見事,言之而送。」

○三公啓曰:「正朝使文書,其加上尊號,具書爲難。彼事是非間,尊崇祖考,使天下皆賀。此言非出於下吏之言,乃公文。聖節使所謄書詔文。此文書豈爲虛事?且前者果有以我國,爲貿易入來之譏,然豈可以此沮止耶?大凡事大,不可計煩數,慶弔于中原,自前有之。今不可不爲也。」傳曰:「事大之事,豈計煩數而不爲耶?欲見禮部移咨而爲之也。聖節使旣爲謄書詔書而先送,是亦公文也。其速遣進賀使。」

9月23日[编辑]

○壬辰,傳于政院曰:「昔者大臣有疾,宗室有病,人君親臨問病,以示重大臣之禮,睦九族之道,至爲美事,後世以爲難之,予常以爲未便焉。以予所及聞見事言之,成廟屢幸於孝寧大君、永膺大君、月山大君、顯肅公主等家,行幸時,歷入見之。予卽位以後,齊安大君有疾,親臨問病,前例頗多。孝惠公主,延城尉金禧公主自去月患痢證重,予嘗欲親臨問病,爲此行幸,似不輕,故予未果也。近日聞之,其證尤緊。予來月有遠行,不獲已見之,故殿試後過行時,親臨問病事,予已諭公主兄。此家乃予之本宮,非如私處,故前者元子移寓時,亦歷入見之。且此家,乃世祖卽位後,移御之所,行幸不妨。明日殿試後,欲親臨問病,此意言于兵曹。」

○政院議啓曰:「明日殿試後還宮時,欲親問病于公主家。上敎至當。但成宗朝事,則大君與公主,皆爲尊屬,故親臨問之也。孝寧大君,於成宗五寸大父也,永膺大君於成宗,四寸大父也,公主,成宗之姊也。且頃者,元子避寓之時,殿下雖爲親臨見之,然世子與公主有間。公主有病,親臨問之,於事體何如?」傳曰:「當午傳敎之時,以予自己之事,不敢盡言,只以大綱傳敎也。成宗之親臨于永膺大君、顯肅公主等家者,非但爲大君、公主也。以予爲潛邸時,以氣不平,避寓於右家,故成宗自習陣還宮時,再度入見。此去癸丑年間事。大君、公主,與諸君、翁主,宜有間隔,而又有前例,故欲歷入見之也。成宗朝事,今之朝官,必不知也。若有宰相,豈無知此者乎?」

○左議政沈貞、右議政李荇啓曰:「英陵行幸時諸事,自上皆欲省約,而臣恐在下之人,不知上意,而各官等,凡支應諸事,不能奉行,而弊及於民也。詮聞外方,不無民弊,如供上之事,不可啓之也。如一應供饋之事,支應使皆爲撿擧,豈不斟酌?但各官守令等,必爲人情於扈從人員。其所爲人情之物,皆出於民力,不可不痛禁也。奉承傳于京畿都事何如?」傳曰:「省約之事,前已招言于京畿觀察使。道路修治及他餘之事,勿令弊及於民,而驛馬磨鍊之事,亦欲其無弊而爲之也。然果如所啓,下人不能奉行,則不可無法而爲之。宜以省約之事奉承傳,使下人知之也。」又傳于政丞曰:「成宗朝予在潛邸,適不平,避寓于永膺大君家,及顯肅公主家。成宗習陣還宮時,以爲大君、公主,與諸君、翁主不同,親臨問病也。今者孝惠公主適得痢證。明日殿試還宮時,公主家在於路邊,故欲入見之也。先朝之人,有幾?新進之人,見其入見之事,必以爲怪也。故諭于卿等。」沈貞、李荇啓曰:「親臨問病,雖是先王朝所有之事,然其大君,皆成宗之所尊敬者,與今公主不同。況明日,取人之日,備法駕侍臣節次而擧動。還宮時入見,於事體何如?大凡公主出嫁,則雖歸寧,亦不能爲之。故古語云:『言告師氏,言告言歸。』又曰:『遠父母兄弟。』祖宗朝雖或一時爲之,非後世必欲遵奉,而取法者也。況以朝廷之事言之,則延城尉金禧,當有君臣之分。何爲親臨於臣子之家乎?」傳曰:「所啓至當。但予在永膺大君家時,則成宗以禮服親臨。以今思之,則乃爲殿試而還宮時也。又在顯肅公主家時,成宗以戎服親臨。以今思之,乃爲習陣而還宮時也。且此公主之家,非若私家,予之潛邸本宮。當元子避寓之時,予於習陣後,以戎服入見也。大臣之意以爲,備法駕入見,恐爲恒法而啓之也。然當在成宗朝,乃一時幸爲之事也,今亦一時幸爲之事,豈爲恒法乎?公主適有病,予又來月有遠行,不可只送人問病而已。侍臣則皆令退在,而入見何害哉?且非爲金禧,爲公主也。」

9月24日[编辑]

○癸巳,寅正,上御仁政殿,出試題,卽還于大內。

○臺諫啓曰:「臣等聞還宮時,歷入于孝惠公主家云。蓋人君,不可輕易擧動也。況公主,又非尊屬。雖爲問病,不宜親臨也。」傳曰:「大君、公主,不與諸君、翁主同等也。公主有病,歷入問之何妨?且予目覩成宗之事,雖非尊屬,亦爲屢臨問病。此意昨已傳于大臣。此非爲此行幸公主之家,乃還宮時路邊,故欲暫入見之。況公主痢疾緊重,而來月予又有遠行乎?予意以爲,歷入問病無妨也。」

○日出時,上幸慕華館,試殿試。

○傳于試官曰:「擧子先射貫革,畫數則邊中一分,貫中二分。若不中貫革者,勿令騎射。」

○臺諫合司啓曰:「孝惠公主家歷入未便之事,今曉動駕前啓之,傳敎曰:『先王朝所有之事,何害於義耶?』此傳敎則當矣。但前日景福宮修理處,親監之事,下情皆以爲不當。然其下諭曰:『大妃所御之宮,欲親監,若有未盡之處,則當於氷凍前修理。』故雖以爲未便,然以爲孝理之事,爲上行之,故不復更啓。今此歷入之事,不與此事同也。且雖是先王朝之事,然時異事殊,不可盡爲遵行也。」傳曰:「歷見公主之事,非因循先王朝事而爲之也。此間凡事,豈必盡言而後,卿等知之耶?且非爲此而幸也。」三啓。傳曰:「觀今之世,雖父子之間,猶或薄惡。予之親臨之事,亦或起勵風俗。成命已下,不可復改也。」

○取武科南致勗等十七人。道由敦義門,歷入于孝惠公主家。

○傳于政院曰:「此家欲饋酒,侍衛宗宰、侍從、臺諫,及里門內入侍將士,皆當饋之。」

○申初,大駕還宮。

○傳曰:「行幸之家,則布米等物,例爲賜給,今以中糙米竝,各二十五石,黃豆二十石,白木緜、白正布各二同、官木緜、官正布各二同,送于孝惠公主家。」

○憲府啓曰:「前者晋州牧使有闕,吏曹乃以寧海府使孔瑞麟爲晋州牧使,又以大丘府使李賢輔爲寧海府使,以更出晋州牧使。且義州境連上國,關防重地,而前守令等許寬又多誤事,今差新牧使,金瑚亦爲不計爵秩而送之也。今判官林百孫,亦無踐歷之人,爲他邑判官可也,若義州則固非新官試才之地,請遞之。且臨陂、古阜守令等,推案見之,似爲無罪,請爲仍任。」傳曰:「守令相換,果爲有弊。但前者李賢輔以有老親,呈狀吏曹,必以此相換也。當問于吏曹。且林百孫遞之,古阜、臨陂守令等,依啓仍任。」

9月25日[编辑]

○甲午,支應使韓亨允啓曰:「遠陵行幸,成宗再度爲之。辛卯年儀軌見之,則十月行幸,自七月結束,僅得及之。臣以試官入場屋,乃爲支應使,而其後又有擧動,故未卽磨鍊,今乃以大槪,行移于京畿。諸事雖欲省約,供上之物,不可草率而爲之。以無儀軌之事,不可斟酌爲之,請與都薛里司饔院提調、京畿觀察使,同議爲之。且支應之事,檢擧從事官,依古例差出四員。」傳曰:「依啓。但物膳分定于他道,則有弊,斟酌磨鍊,勿使有弊於民也。」

○京畿觀察使金克愷啓曰:「丙戌年傳敎,則開城府留駐時,各種物膳,分定于黃海道,而於晝停之時,皆勿令封進。今年則支應使,以大小晝停,皆爲封進事行移也。其初日供上之物,則司饔院持去,其後小晝停供上之物,若欲卽時捧納而用之,則勢必不及。預納而用於小晝停何如?」傳曰:「其進排之物,成宗以爲過多,而有弊於民,故如此停之也。今則大小晝停進排之物,當觀勢爲之也。水剌所進,雖不過二三味,下人之磨鍊,當如此也。因其時節之所有而酌定,勿使有弊于民也。」

○上引見平安道觀察使許硡。硡啓曰:「臣初到,巡審摘奸于江界、寧邊、義州等官。城池比前益爲修治,軍糧亦足,所謂久陳之穀,皆爲可食,亦無耗損,而其軍士等,皆壯健,能爲持防牌環刀,而爲步卒。臣只以昌城以上之軍士,點考書啓。其數,千餘名。若通計義州等處,則可二千八百餘人。然抄其可用者,則一千六百人有餘也。馬又肥健,間或有瘦弱之馬,邊人云:『此馬雖瘦,若臨時養之,則習於險路者,他道肥健者,反不及。』云。臣嘗見驛馬,其體小者,尤能於惡路,邊人之所言,理或然也。且內地之兵,節度使成冊而送,其數七千餘人也。然內地之軍,豈如此之多乎?大槪斟酌三千餘人,然時未親爲試擇也。農事則亦如京畿等處,碧潼外如江界、渭原等官,畓穀雖可食,田穀則不可食。然江界大豆則可食,亦不至困弊也。賊路體探之事,小臣下歸之後,以高山里、仇郞介洞二處入送,則三岐伊、亐知哈、鞍岾極險,然無事體探,賊家五六家住處,見之而來。自仇郞介入去,逢賊人六名,乃逐捕一人語之:『江界被囚人等,使吾來言速爲刷還之事于汝等,故吾等入來也云而還來。其後郞老五投出來于滿浦言曰:『李汝農哈等,群聚成屯,欲作賊于三水,又欲捕捉水上水下體探人也。』云,全不言見體探人之事。其後更送人體探,則出來時,見馬乙投進來曰:『我是馬乙投,汝勿射我,我欲言奇別于汝國也。』云。『今年雖不能擧事,臣恒令體探也。彼人之意,皆以爲,今年秋冬之間,則當征討也。』云。大凡邊事之人言曰:『若依古法,日行三十里,則三日經宿,至四日曉頭,當入賊家。唯亏知介稍遠,然其程道大槪皆同。』云。如此等語,非徒聞體探人之言。其山形水勢,問于南海謫居人可可呂,則其言亦同。且泰川甲士劉世衡,被擄刷還之時,以仇郞介洞出來,其所言大體皆同也。若以輕兵入去,則二日可到,緩行則三日乃到,其往還不過五日也。若其體探之人,則可三日往還也云。且與節度使及邊方之人,議其兵力,則曰:『雖以本道之兵,用之可也,而興師之期,則九月四月乃當也。然九月則或有潛隱茂密之地,要路竊發之害。若四月,雨水不多,而雖非草長之時,軍行不久,以米漬水而飼馬,亦可往來也。』此言似近。」上曰:「彼野人等不忘備禦之事,然其興師之期,四月九月之當否,朝議自有處之也。且他道之兵有弊,若只用本道兵則可也。然亦必有朝議也。」硡曰:「彼地道路狹窄,皆由谷中水邊行,而全無坪地,大軍無結陣之處。唯梨坡,三十里程道也。雖爲遠地,大軍不得已於此結陣也。大凡朝議則時未定也,觀其賊人散處而居,不得已三道分入,則其軍卒六千餘名,乃可用也。本道之兵,五千餘名,而臣今上來時,道見黃海道守令等問之,則曰:『驍勇之軍多有也。』蓋黃海道與平安道連境之地,抄其驍勇之軍一千名,與本道之兵合,則可用也。本道之兵,其數則雖不止六千,但以輕快往來之事,故略抄其精銳,則可五千人也。然本道有留防之事,不可盡爲赴敵,故欲與黃海道驍勇軍人,相合用之也。」上曰:「南道之兵,雖不往,黃海道之軍,則不得已往也。本道之軍,有留防之事,果不可盡往也。」硡曰:「臣在京時聞之,軍馬最爲瘦弱,及親往見之,則兵力有裕,兵糧亦足,士馬驍健,內地之兵,亦多勇健。江界、朔州、昌城等官,則軍馬最爲精强。高山里鎭軍則驍健,馬則瘦弱。滿浦亦然,然軍人無馬者,以內地鞍馬,次次騎送則可也。但此國家重事,臣不可爲某時擧事也。欲待廟算之定,而奉行成算也。若欲征之,則宜速定議。諸將之類,磨鍊啓下而後去,此言必騰播。師期宜爲秘密,然諸將則預差,而可爲治裝也。且問其賊魁所居之處,則李莫只,所乙古大,近聞移居于浸借非羅也云。李汝農哈居于波猪江越邊,波猪乃大水也。不能越去云。且見義州新城,甚爲廣闊,故以舊城內居人,移出于此。且前者入送作罪之人,幾盡道亡云,臣時未點考也。新城有十三處頹圮。大凡城大人小,不能守城,何暇修理也?且作罪入居者,本以奸詐之徒,於境連上國之地,互相盜竊,此無益而有弊。若欲實邊,則不得已入送,勒令入居,此祖宗朝所爲之事。今者城雖修築,又不能守之則何益?欲守新城,棄其舊城,而新城又不能守之,非國家欲作巨鎭之意也。」上曰:「勒令入居,是不得已之事,然作罪入居,果如所啓。當議于大臣。」硡曰:「安州,關防重地,若有事之時,則自朔、義州入來之賊,皆經安州而入來,故自古以謂重處也云。臣見其奴婢全無,而疲弊尤甚。前觀察使,欲以安興驛奴婢與之,報于刑曹,刑曹不知其意,以爲驛奴婢,支應使客往來也,乃防啓。此刑曹誤爲之事也。非徒大小使客,至如三天使出來,其支應,安州皆爲,而驛奴婢則不與焉。安州,不得已給其奴婢可也。且海南謫居人可可呂,野人得罪,謫居海南。臣下去時,欲以爲嚮導而率去,今又還送于其家也。當初率去之時,單衣則已爲啓給也,今則日寒,而又勞苦往來,請給襦衣何如?有言其家有老母,甚艱困,令本道觀察使題給食物何如?」上曰:「果如所啓。且征討之事,則當卿未歸之時,會大臣而議之也。」傳曰:「征討之事,則當初欲以今年九月爲之,而九月已過。若冬節,則人物凍傷可畏,來年四月可也。其招政府全數,備邊司全數,兵曹堂上會議。義州入送作罪入居人等,盜竊於境連上國之地。勒令入居便否?且觀察使以四月爲可,然此草長之時,而又其正農時也。甚爲有弊,以來年九月定議,而俟彼人弛其防備之態,然後擧事何如?擧事時,以觀察使爲都元帥,而更送他觀察使,則事若不專,此觀察使,則在此而措置何如?若不然,則此觀察使遞任之後,擧事何如?亦幷問之。」

○憲府啓曰:「赴京使臣,必以二品差送者,重事大之禮也。前者雖間有通政赴京之時,此偶然爲之,非例事也。近來例以通政假銜送之,臣恐事大之禮輕也。」傳曰:「進賀使當速遣,若有病年老之人,則不能赴京事,政府曾啓之。故徐厚有弓馬之才,又年少無病,可以速行,故差之也。且凡爲職任,在於人器,不在於爵秩也。」

○文科殿試,取生員金萬鈞等十九人。

9月26日[编辑]

○乙未,御朝講。大司憲金克愊啓曰:「赴京使臣,不可以三品官連送也。」上曰:「事大,重事,固當使二品以上送之,今則急速往來,不得己以徐厚差之也。」克愊又啓曰:「徐厚,其於急速赴京之事,尤爲不可也。前者韓效元,六卿也,乃遞任而送之。」上曰:「當更問之。」司諫吳準曰:「英陵行幸時,宣陵、獻陵皆過行之處。雖以拜陵之事,告于宗廟,然過行處甚近,聖意亦必以爲未安。雖不可親拜,各遣大臣,告其過行之意何如?此意當問于大臣也。」上曰:「所啓甚當。予之欲拜宣陵已久,但以漢江船槍修築有弊,故不能爲也。英陵行幸之前,則勢不能往拜也,還宮時,則又罷齋,亦不可爲也。故欲於還宮後,別爲行幸也。此意大臣處問之。」吳準又曰:「臣等聞支應使驛馬啓請之奇。若支應使別有馳驅之事,則不可以私馬往來也。韓亨允曾請從事官書吏等,所乘驛馬。臣聞凡支應之事,各官預爲之備,爲支應使者,但爲捧納進上而已。然則凡隨駕人員,三公以下,亦皆以私馬行,而如糧饌之物,皆當自持,獨支應使與從事官,皆騎驛馬,深恐有弊也。」上曰:「支應使亦有所任,而乃曰:『於宿所,捧納進上物膳,勢不可以私馬行。』故命其給馬也。大凡驛馬,亦欲減省也。若所不當騎,則不宜給馬。當更問之也。」

○傳曰:「予意欲拜宣陵已久,近以失農,船槍修築有弊,故久不爲之也。今朝臺諫則以爲:『當遣官告祭也。』予意則欲親祭。但英陵下歸之時,則方致齋之時,不可親祭,又於還宮之時,則亦爲罷齋,不可親祭。故欲還宮後,三日致齋,當漢江船槍未毁之時,往拜于宣陵。此則不須議之也。但獻陵亦可以漢江往來乎?若三田渡之路,則橋梁修築有弊,故予亦以漢江往也。前者成宗亦以三田渡之路泥濘,乃由漢江行幸之事,予及聞之。何陵則遣官,何陵則親行耶?獻陵不遠,當英陵行幸之前,往拜何如?臺諫所啓過行未安之意至當。此意細問于大臣以啓。」

○下鄭淑上言曰:其上言曰:「臣父允謙前爲平安兵使時,滿浦僉使沈思遜不聽主將之令,狃於無變,擅便越江,猝虜賊人,被虜遇害,而乃以臣父以主將,不能措置而致然,乃令充軍。大凡合氷時,水上水下,分掌考察,碧潼以下,兵使掌之,理山以上,虞候掌之,而臣之父等蒙受罪。前例兵使,人馬被擄,則只罷黜,而臣父乃以變生虞候所掌之地,如此充軍悶望。」云。「此上言,該司例爲防啓也,然此非身犯之罪也,乃下人誤爲之事也。放之何如?問于大臣。」

○下宋仁剛推案曰:「宋仁剛之事,以軍律之事,故如此刑問也。前者大臣因災變,啓其曖昧。時以臺諫論啓未久,故不得分揀,今則四十餘次受刑。以非自己之事,如此多刑。今日大臣會處更議之。」

○領議政鄭光弼、左議政沈貞、右議政李荇、兵曹判書李沆、平安道觀察使許硡、左參贊安潤德、刑曹判書韓亨允、戶曹判書曺繼商、禮曹判書金克成、右參贊孫仲暾、同知中樞府事金鍚哲、崔漢洪、李之芳、兵曹參判尹希仁、參議尹任、參知金璇等,議啓曰:「擧師之期,若以四月,則胡馬瘦弱,亦無霖潦之患,擧事最當也。若九月,則弓勁馬肥而又草密,設伏可慮,擧事似未便也。若欲征討,則當從衆,以四月爲之可也。欲爲書啓,我國之人輕薄,恐師期之漏洩,故以言啓之也。且平安道觀察使,則不可遞也。須往本道,以朝廷之意及本道之事,參酌爲之事也。凡事以觀察使節制,最爲便易也。若定以四月擧事,尤不可遞也。且勒令入居之事,不得已爲也。然近欲用兵,本道擾亂也。今年雖爲入送,而勢不能畢入也,姑待來年擧事後,定議入送可也。且鄭允謙事,邊方有事,則主帥得罪例事,故允謙雖非自已所犯之罪,乃以例事受罪也。然罪非重大,又是功臣,自上當斟酌處之。且宋仁剛之事,臣等數三人之意,自上已知之矣,別無他議也。且英陵行幸時,宣陵、獻陵過行未安之事,司諫啓之。然前者親祭于恭、順陵時,亦無遣官告祭昌、敬陵之事。且英陵則卽位而後,一未往拜,故今乃行幸。旣以來月親祭于列聖,又不必復祭于宣陵也,宣陵前旣屢拜,今雖不爲可也。且往來商賈之船,歷月拘留,甚爲有弊。且爲遠行,僅留三日致齋,聖體不其勞乎?且是祖宗朝所無之事。凡禮文之事,得爲而不爲與不可爲而爲之,皆過也。」潤德、仲暾啓曰:「宋仁剛之事,不可以一時之議輕變,須取服可也。」李荇啓曰:「往討之事,臣意以爲甚難,不可輕易爲之也。當初引見之時,亦以此意啓之。」沈貞啓曰:「宋仁剛之事,以臣之子之事被推,故臣不與此議也。」傳于政丞曰:「征討之事,右相之意甚當,不可輕易爲之也。驅民於死地,何可輕也?四月,正農時也。平安道軍士五千餘人,黃海道軍士一千餘人,調發六千之軍,以爲征討,則亦必有物論也。成宗朝之事,於內藏之書見之,許琮之言曰:『九月當爲擧事也。』然則雖九月,亦可爲也。今不必定言四月九月,而仍任觀察使,使之觀其時勢,以來年更議爲之。今若預定,則恐其漏通也。且爲征討之計者,非欲示威於彼人,以將遇害,故不得已征之。若預定以某時征討,而又不能爲,則此尤不可也。且觀察使欲預知爲將帥之人,此非以他國之人爲之,兵曹自當以某人可當之事,默計於心而待用。且宋仁剛事,前者大臣等,議其曖昧,只以臺諫論啓未久,故不得分揀,而今則加刑十餘次。宜令免死而充軍,則有武才之人,亦可防其一隅,以前照律罪之。鄭允謙之事,雖軍卒有誤爲之事,主將充軍,法也。然非身犯之罪,又以上言蒙赦,已有前例,放之。勒令入居事,擧事之後,徐議入送。且欲拜宣陵已久,近以年凶,又以漢江船槍造築有弊,故不敢爲也。予常念英陵親祭後,船槍未毁之時,欲往拜,而臺諫又爲之啓。船隻二三日拘留,其弊幾何?不可先英陵而往拜,自英陵還宮後,當不毁船槍,而齋三日行幸可也。獻陵亦過行處,所當親祭。但由三田渡往則路險,而又英陵行幸之前,無可往之日。遣大臣致祭可也。卿等旣以恭、順陵行幸之時,不告祭昌、敬陵之事啓之,然恭、順陵則非經宿之處,故不告于昌、敬陵。若英陵之行,則經宿之行,不可不告祭于兩陵也。」許硡啓曰:「臣昨於引見時,不爲定議而啓之,只以與邊民及兵使論議之事,啓之也。大凡以本道之,事見之大事不可遲疑遷延也。若可征討之後,則邊釁不無,而必有防備之事。當決斷爲之,而今不決定,乃命臣觀其事勢,量時而擧事。此甚未便。軍士則雖以本道之兵用之,諸將則不得已以在朝之人爲之。臣觀胡地形勢,諸將必多用之,不可不預定。且本道有軍興之事,民情擾擾,而朝廷之議,亦未有定。若使臣往彼觀勢而爲之,則臣恐事勢難也。」鄭光弼等啓曰:「若不爲則已,爲之則不可遷延也。且巡邊使之來也,其邊民之心,軍卒之意,無不周度定議而來。雖於四月征討,固非如六七月興師之例,三月赴敵,則四月可罷兵以來,又非一道盡爲赴敵也。大凡專聽巡察使之言,以定其議何如?」許硡啓曰:「胡人之馬,若四月則必皆疲弱者,虜性,冬春則長以田獵爲業,馬不飼穀,但懸置郊草於架上,馬自嚙食,故三四月間,極爲疲弱云。臣非敢以四月、九月爲之取捨,前去巡審邊地,聞其邊人之所言,參以本道之事,四月則可爲擧事也。」傳曰:「起軍之事,非爲無名也。邊將被害,問罪之事,不容不擧。予之傳敎之意,只以四月農時,起軍爲何如而議之也。邊民之意,觀察使旣已周知而來,唯觀察使之言是從。且諸將之事,朝廷亦不可使無人也。今衛將猶不足,宜以平安、黃海等道下去人擇差,若又不足,更以在朝之人,率去可也。且宣陵、獻陵,是英陵行幸時,過行之處,不可不祭,而獻陵,則可遣官致祭,宣陵,則英陵行幸後,亦當親祭也。」仍傳于政院曰:「獻陵則遣官致祭,宣陵則還宮後親祭也。但自還宮後,二十六日拜表之前,若有吉日,則其間當拜宣陵,若無吉日,則拜表後,擇日可也。且太祖壓尊于大廟,不可於宗廟親祭,而遣官致祭于獻陵。初十日祭告宗廟後,以十一日擇日致祭可也。此等意,招禮曹郞官言之。」鄭光弼等又啓曰:「以行幸之事,告祭于陵,古無其事。若大廟,則出告反面也。敢告于陵,在祖宗之朝,亦無其例。前此幸光陵親祭,乃爲經宿之行,亦不告祭于健元陵、顯陵也。請依祖宗朝古事而爲之。士大夫常時出去,必拜掃于父母之墳。此乃省墳墓也,非告祭也。」傳曰:「拜獻陵之事,予初不計較矣。宣陵則久不往拜,獻陵則不爲告祭。宣陵則行幸後,三日致齋而往拜也。」

○臺諫啓曰:「宋仁剛,與李葉、金仲堅同罪,而二人已依律定罪。不可獨以宋仁剛,爲多受刑訊而異律也。況時方欲爲擧事之時,軍律不可輕易變更。請依律定罪。」憲府啓曰:「鎭將誤事,主將受罪。鄭允謙不可以其上言,輕易放送也。」傳曰:「宋仁剛事,大臣皆欲分揀,但以不及救援,自謀苟免,有關於軍法,故前臺諫以爲不可分揀,乃至今刑訊。自臺諫論啓之後,已受刑訊十餘次。此不可以死爲限,而前照律亦重,故今已議于大臣,使之減死。且鄭允謙事,邊氓被擄,邊將得罪,法所當也。然此非自已所犯,特欲懲後而充軍也。前者以上言,亦有蒙赦者,故今亦議于大臣而放之。」

9月27日[编辑]

○丙申,憲府啓曰:「義州非如他鎭,境連上國,關防重地,所當擇差,故前以諳練之人,擇差事啓之也。見今日擬望之人,則殊無擇差之意。朴文煥又不合於重地,請速命遞,更以秩高諳練之人擇差。」傳曰:「依啓。」

○臺諫啓宋仁剛事,憲府啓鄭允謙事。皆不允。

○傳曰:「英陵行幸還宮時,於陽智縣前松頂,欲令放鷹三牌,鷹子預先持歸待令。且其地多有禽獸云,故欲依望遠亭之例,使之射獸而觀之,射獸人員,預先磨鍊入啓。」

○以黃憲爲弘文館副校理。

9月28日[编辑]

○丁酉,御朝講。上曰:「進賀使,大臣等以爲宜速入送,故今已差出矣。但中原有陳賀之事,使遼東移咨事,前日姜澂赴京時,已爲定例而來。今雖聞見的實如此,不待移咨而入去,則中原必以爲雖不移咨,亦爲來賀,後,不須移咨也。且中原若問曰:『何以知之而來賀,』則將何以答之?其所以答之之言,不可不言送也。」領事沈貞曰:「姜澂請移咨事,臣等亦皆知之。然當初尊崇之時,則以爲諸侯王不爲來賀也。故不爲進賀。今則使天下陳賀,而若如常時使臣不去之時,則當待遼東之移咨,今則韓效元在中國,目見其陳賀而來,又有文書,雖無移咨,當速進賀,故臣等議啓。且加上之號,慈仁二字,於正朝使文書,不可不書,而天下則皆以二字通用,我國則獨爲不書乎?且中國之事,是非不必論也。然方議此事之時,一時正士,則皆目爲奸黨而斥之。席書張聰,主議而爲之,此事不可爲是也。然是非間,我國旣不以海外自處,中國亦以禮義之邦待之,若聞進賀之事,則不可不進賀也。」上曰:「果然。中原之事,不必論是非也。」沈貞曰:「韓效元聞見而來,故進賀緣由,表文頭辭,竝入書之,則自當知其意也。且此二行次正朝使、進賀使一時赴京,故臣等於昨日春秋館,會議曰:『此兩行次,若合一行入送,則可以除弊也。』今日於承文院合坐,相考前例,更議以啓。」上曰:「二行次一時入送,前者亦有其例。果若一時入送,則護送軍亦當除弊也。」執義崔重演、正言金致雲論宋仁剛事,重演亦啓鄭允謙事。皆不允。致雲曰:「於驪州取人之事,朝議已定。然臣常聞祖宗朝事,成宗再行英陵,初爲行幸之時,不爲取人,而及再爲行幸之時,見儒生之祇迎,乃以生員試取。此乃一時特恩,非例事也。臣見近日儒生等,聞驪州試取之奇,紛擾下去。古先帝王,欲慰百姓,則減田租之事有之,其爲取人何如耶?朝議已定,臣只啓平昔之所懷也。」上曰:「果如所啓,若例爲拜陵而取人,則下人有希望之心也。予則欲爲拜陵,今已二十餘年,所經各官儒生,欲試取者,以鄕校儒生,不爲學問,而前例亦有於外方取人之事,故欲使聞見者,皷舞而爲之也。況儒生祗迎于道,不可無心而過行也。故與大臣議而爲之,此亦一時所爲之事,何害耶?且中外儒生,若皆下去,則與予之本意不同,故若有他官儒生入試場,停擧治罪事,已令禮曹爲節目也。且初則予欲親祭鄕校而取人,勢有不可,故乃遣官致祭,然謁聖而取人,此乃美事也。」沈貞曰:「外方鄕校狹窄,不宜親祭。且今旣已謁聖于文廟,不必復爲親祭也。大凡行事,皆遵先王之所行,不必欲過之,禮貴得中,過中非禮。今旣親祭于文廟,其所過處,則遣官甚當。」上曰:「予見成宗朝例事,成宗亦欲親祭,乃以急遽不具禮物,故遣官致祭。今者若欲所經各官,皆爲親祭,則煩擾不可,驪州則留宿之處,故予欲親祭,此事議之。」

○傳于政院曰:「英陵行幸時,若龍仁、利川則當爲遣官致祭,若驪州則乃留宿之處,欲拜陵後,卽謁先聖,行爵獻禮。又出試題,而下來于淸心樓,試取武科,如此則事體至當。今雖謁聖于文廟,然祭則遣官爲之,而乃爲取人,深爲未安。爲先聖親行,何害也?予嘗見中朝之使臣,若文士則例爲謁聖。去辛巳年天使,則文士猶未謁聖,是行忙而然也?或不知謁聖而然也?未可知也。予當其時,深爲未便,故欲謁聖而取人。此意卽遣史官,收議于大臣。」

○三公僉議以爲:「自淸心樓往陵所時,則以翼善冠、絳紗袍,及爲拜陵時,則乃變着淡服,及來鄕校之時,又以翼善冠、絳紗袍,如此三四度變服,則上下窘迫,其爲酌獻禮,必爲日晩。然則何暇出試題選取耶?不特此也,聖敬則雖爲不散,一日兩所親祭,安有如此禮文乎?又非如文昭、延恩兩殿之祭,不若不爲之爲愈也。且鄕校地窄,無有殿坐之處。若廟庭則不宜於殿坐,而又無別處,於何殿坐,而於何會儒生,而製述乎?反覆計之,決不可爲也。請遣官祭之。」傳曰:「知道。」

○侍講院啓曰:「臣等見世子爲亞獻官儀註,則二嚴,世子先詣敦化門外,鞠躬祗迎,大駕過行後,隨駕之事有之。今則世子年幼,於宗廟洞步行,至爲未安。見成宗朝文昭殿親祭之例,亞獻官,二嚴,先詣之事有之。請倣此先詣,且大駕若由重明門而出,則二嚴先詣,必不能及往。請斟酌預爲先往,而若大駕至則奉迎也。且世子先詣,則騎馬可也,然年幼以小輿先往,而及其還宮時,則乘馬隨駕可也。且英陵行幸時,祗迎之事,考于中朝之古例則無有,而成宗朝儀軌,在于侍講院故考之,則拜陵時,則例爲祗迎于大晝停也。然世子年幼,當斟酌而迎駕于闕門外何如?且行在所問安度數,則侍講院之儀軌,當廢朝時,爲半失之,前例則不可考,臣等之意以爲,世子之職,日三問安宜也。侍講院官員數少,雖一日一度問安,其往問安之人,必不能卽日還來。東宮侍衛無人,何以爲之?」傳曰:「宗廟親祭時,大駕以重明門爲道路,然則世子年幼,不可於門外祗迎,又不可以闕外往也。當二嚴之前,以小輿自闕內先往,與他獻官一時鞠躬迎駕可也。還宮時,亦以小輿,由前道路,落後而還宮可也。英陵行幸時,則世子年幼未壯,豈可以遠出都城門外,而迎駕耶?宮城門外迎送可也。問安之事,侍講院官員數少,雖一日一次問安,官員猶爲不足,然一次問安可也。且世子以一日一次問安爲未安,故又令內官亦問安。然則一日,侍講院官員一員、內官一員,此二人問安,非不足也。」

○臺諫啓前事。諫院啓:「晋州牧使辛弼周,才器不合,請遞。」皆不允。

○禮曹啓曰:「世子若以戎服隨駕之事有之,則其服色不可與大殿同也,亦不可與百官同也。於黑衣,付胸褙,着之宜當。此無前例,故不爲相考,臣等之斟酌如此。且宗廟親祭時,則世子以小輿先往,及其還宮時,則乘馬隨駕宜當。」傳曰:「世子以小輿先詣事,侍講院來啓,故其以小輿先詣,及其還宮時,又以小輿落後事,已傳于侍講院也。世子戎服之事,自上亦已斟酌,但未的知,故問于禮官矣。」

○傳于政院曰:「大臣云:『一日兩祭,不可也。』假使往拜齊陵,則又祭于穆淸殿,此非兩祭而何?亦必謁聖于成均館也。然則一日不可兩祭之言,何耶?只祭陵寢,不祭先聖未安,爲先聖行爵獻禮可也。此意竝問于大臣。」

○弘文館副提學兪汝霖等上箚曰:

伏以天下之事,莫不有幾。苟不制之於未然,雖智者亦莫能善其後。頃者李長坤、金世弼得罪於朝廷,故奪其官爵,今也無故還給二人之官爵。與奪雖不足輕重於一時,其有關於幾者甚大,故物論譁然,人情搖動。臣等恐殿下執德不固,將有窺其深淺者也。伏願殿下,特命收還以定人心。

下弘文館箚曰:「此箚之意,至當。然自上還給二人之官爵者,非爲惜其人也,亦非欲用其才也。當其人受罪之時,長坤、世弼只爲罷職,其後以爲有物論,故又奪告身也。予意以爲當初不奪,而後乃追奪,雖還給,可也而給之也。此箚云:『公論譁然,人情搖動。』果不無此弊。此二人告身何關?雖不給可也。」

○平安道觀察使許硡餞宴,命行于掌樂院。禮曹纛祭淸齋故也。

9月29日[编辑]

○戊戌,禮曹啓曰:「宣陵行幸之日,若以十月二十五日爲之,則右日百事不吉,而又忌乘船渡水。今則不但爲祭祀而已,故如是磨鍊以啓也。若以二十九日,爲船隻拘留有弊,則當下問于該司,其遠處船隻,則皆令放送,而只以左右水站及典艦司船隻行幸,而二十九日拜陵何如?」傳曰:「觀象監,則此其所任日之吉不吉,固當擇啓。但此日旣出祭祀之日,他事則不必拘忌也。大凡若不緊之事,則君子不忌也。其謂有忌於行船渡水之言,乃謂如江海中,累日乘船者也。若漢江則至近之水,以索牽引而過涉者也。不必禁忌。若二十九日,則太遠日又寒冷,不可爲也。且船隻之事,當問于該司也。然若以爲遠處之船,而皆放之,則過涉之船必少。然則爭先過涉,必有敗船之弊。其過涉之船,不可不多。以二十五日爲之,則其船隻不必放送也。」政院僉啓曰:「以二十九日爲事緩,而欲以二十五日拜陵也。然常時擧動之事,必皆擇日而爲之。若必欲以不吉之日爲之,則是無擇日之意也。不擇則已,今旣例爲推擇,不必以不吉之日拜陵也。」傳曰:「以古事見之,則昔唐太宗辰日哭泣,其臣以爲辰日不爲哭泣,太宗曰:『若有哭泣之事,則豈計拘忌而不哭乎?』以大義計之,則若是,祭祀之日,則他事不足忌也。但以後世小有所爲,則例爲擇日爲之,故政院如是啓之,而該曹亦云未便也。其二三日間進退,有何輕重?二十九日爲之可也。」

○御夕講。

○許硡以軍官諸將磨鍊文書啓曰:「昨日與兵曹同議磨鍊,而判書、李沆參判,尹希仁今日皆以忌日,故不得同來啓之,臣獨來啓。臣以本道久空,來十月初四日赴任,故諸將等皆預爲取稟。但李俔則爲實宣傳官,林畯、金彦順,侍衛宣傳官。考其去辛亥年北征之例,則宣傳官三四員帶行也。今則前日臣下去之時,巡邊使去時也。侍衛人員,勿爲軍官事傳敎也。故前日則不率去,今則大事,而右人等皆勇健,故欲爲諸將而取稟。且方好義以上,方倫、柳星、申玉衡、李珣、方好義、金義亨皆堂上官。前例北征時,則堂上十五人,以諸將往。今則侍衛諸將數少,而軍士又不多,止以此數磨鍊也。且考辛亥年例事,諸將百五十員,軍官二百餘人也。今則本道守令及黃海道守令五六人,竝爲抄擇,而與臣之軍官通計,則將至百餘人,故京中諸將,只抄四十人,部將,多抄之也。然不得已率去之人,故抄之也。軍官,辛亥年例,乃二百人也,今則抄定幾人乎?取稟。軍士雖少,分三道入送,則軍官不可少率,而必有才之人,然後可也。辛亥年例,兼司僕十人,內禁衛三十五人率去。今則禁軍幾人率行乎?其數自上斟酌下諭後,抄擇也。辛亥年,則羽林衛時不設立,故不行也。自己未年,欲爲西征之時,羽林衛十人加定。今則幾人率行乎?且臣見本道軍器,箭則可用,弓則全不可用。大凡各鎭各堡兵器,皆不可用也。是以在前,自京中下送,前者持去粧弓三百張,長片箭各三百部,則可用也。臣當其持去之時,恐有所用之處,故持去,而又欲其便易輸運,故止此持去也。且臣下去之時,妄料計之,弓箭環刀持去之意則啓下,而不啓其數也。兵曹以爲所任之人,自當斟酌啓數云,故臣欲啓其數,更思之,則軍器出納,兵曹之事,臣不可擅爲啓數,故以弓箭環刀若干啓下事,報于兵曹,而兵曹不及詳察,以爲已啓下而送之也。臣旣爲誤爲於前,今不可更爲啓請也。然環刀則在前,自京中下送,而軍官亦各逢授而下去,用後還納例也。臣下去之時,以爲止此足用而持去,及下去,則江邊軍器環刀,則皆不可用,此不可不持去也,其持去之數,自上亦斟酌下諭何如?」傳曰:「諸將、軍官依啓爲之。但金彦順、林畯則侍衛宣傳官也,李俔則實宣傳官也。且見成宗朝事,朴元宗、尹湯老皆爲實宣傳官,故於辛亥年北征時,皆不送也。今李俔亦實宣傳官,以他人代率可也。且辛亥年之例,則軍官、諸將,多數帶行也。今則雖爲分道入送,禁軍不必如此多率也。軍官七十人之中,兼司僕五員,內禁衛十員,羽林衛五員,竝入七十之數,帶行可也。且訓鍊權知等,或病滿三十日,或爲托故,長在外方,如此之徒,今當可用之時,此人等抄擇,以爲軍官可也。且當初卿持去倭刀之時,臺諫啓云:『無用之物,不必特去。』云。而卿又只啓大綱,而兵曹不啓其數,故以爲可推,而終不推之也。果如卿言,欲爲大事,則當以弓箭爲資也。弓箭持去之數,書啓而持去可也。倭環刀亦斟酌持去。臺諫以爲不當持去,然外方所無,有光燁燁,亦可以示威。用後還納可也。」許硡啓曰:「黃海道軍人,雖不多抄,然其抄擇之時,則可使從事官抄之,而本道之兵,與守令抄之,然亦必有從事官後可也。從事官請預先抄擇差定。且己亥年尹弼商往征野人之時,從事官五員率去。臣亦依此例,文臣四員、武臣一員,抄率何如?」傳曰:「依啓預爲差出也。」許硡啓曰:「《北征日記》在于政院,請出而持歸,以考前例而磨鍊事件。」傳曰:「《日記》若只書北征之事,則可持去相考,若竝書他事,則其北征之事付卷,持去可也。」

○臺諫啓宋仁剛、鄭允謙,諫院啓辛弼周事。皆不允。

冬十月[编辑]

10月1日[编辑]

○己亥朔,御仁政殿,放文武科榜,受賀禮。

○臺諫啓前事,不允。

○檢詳鄭世虎以政丞意啓曰:「欲親祭于驪州鄕校之事,是爲先聖也,固爲美意,但內祀、外祀,一日兼擧,於事體似異,而亦無如此禮文,故臣等啓之。且前者將齊陵行幸時,欲親祭于開城府成均館事,當時物論,亦以爲未便。臣等以爲不行,可也。」傳曰:「鄕校親祭之事,大臣之意,皆已知道,不必爲也。」

○夜,北方有電光。

10月2日[编辑]

○庚子,夜,巽方、艮方,有電光。

○布營使安潤德啓曰:「行幸時宿所處布營之地,臣前日下去之時,大槪樹標也。但波吾達所用旗揮計數,則三處波吾達,內四門、外八門,當門四獸旗三十六,衛將標旗十五,黃龍旗三,而軍器寺在數,則四獸旗十六,標旗十,黃龍旗新一,舊一,油一也。其不足之旗,今不及造之,而又旗竹以二年木,着筋造之,而朱漆。此不可以一馬載持,必連駄而輸之,此輸轉亦難。若右等物,於三處波吾達,次次互越而用之,勢不及輸運,必多擾亂,而有顚仆之弊也。前者若打圍之時,則波吾達宿所後,隨卽破陳而行。今則不爲打圍,兵曹徵兵之數,則未可知也。若分三廂於三處波吾達,各陣一廂元不動,以待還宮之時。軍卒皆有定處,不爲擾動,輜重無輸轉之路,大駕無道阻之弊也。若其不足之旗,則以中衛旗,出以用之,而黃龍旗,一處波吾達,以油旗用之,則旗揮足用也。然兵曹曾已結束,其徵兵之數,下問于兵曹,而爲之何如?」傳曰:「旗麾事依啓,旗竹則某條持去可也。且今則不爲打圍,故徵兵不多,若分三廂而作內外門,則軍必不足矣。雖問于兵曹,不可爲也。且成宗朝,軍士甚多,亦不爲三廂矣。」

○平安道觀察使許硡,以虞候及從事官單子虞候金秀淵,從事官武臣李長吉、文臣元繼蔡、尹漑、李億孫、梁淵。啓曰:「前日啓稟之時,虞候未及啓之,虞候例爲有之,故今啓之。但金秀淵今爲全羅道右水使,然今乃箇滿,故欲爲虞候也。且李億孫今爲持平,然非長爲喜諫也。前例雖爲臺諫,若可當於從事官,則有遞其臺諫之事,而右李億孫又爲可當,故啓之也。且黃海道守令等,亦當預抄啓下,而臨時入送,故其諸將可當守令,今竝抄啓。黃州牧使李誠彦、豊川府使池漢宗、遂安郡守朴繼夏、瓮津縣令郭士複、文化縣令李德純、長連縣監閔崇英、康翎縣監李胤弼、長淵縣監朴有林、松禾縣監任鐵中。且本道精兵,雖云有之,然弓馬之才,不如京中及下三道之人,大凡野人之性,若大軍追入之時,則例爲散匿,而其於還軍之時,衝突犯陣,乃其常也。若或據險衝突,則須用能射之軍,乃能却逐。本道之軍,其山川道路,則皆能熟習,而能射之軍不多。請令兵曹,行移各道,使抄其能射有才之人三百餘名,而啓之,臨時率去何如?此非徵兵之例,三百餘名,分抄於各道,則一道抄其幾人,而足於三百之數也。大凡成敗未可知,若勢不可分抄於各道,乃以內禁衛取才及武科錄名,相考抄擇何如?大抵征討之事,當秘密爲之,故其大槪止此措置也,其將士下送之時,則須待臣啓本而爲之。且黃海道軍士抄發之事,臣行忙故,未及處置,然方輪及從事官等,皆在京師,命與兵曹同議下送,從事官依前例抄擇也。本道之軍,臣亦不可親抄,必使從事官抄擇也。臣下去啓聞後,從事官一員,請於歲前下送,且其濟軍,必用浮橋,故雖不形言浮橋之用,而托以過涉,已令多造馬尙船,又令採葛也。然此事若本土守爲之,則多用人情,不能董役,須以事官爲之也。從事官幷命下送何如?」傳曰:「李億孫雖爲臺諫,然或來年臨時下去也。非今日帶行之事,依啓爲之。浮橋及從事官下送事,當任卿措置。但能射軍抄發事,卿前日啓曰:『平安道軍六千、黃海道軍一千,則可用,若擧大兵之時,則幷抄下三道也。』今則不爲大擧,雖分三道入擊,只兩道兵足用也。今若別抄三百餘名之軍,則人情必爲騷擾,只用兩道軍士可也。予嘗聞,下三道軍十餘人,不能當平安道兵一人也。不必別抄他道之兵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10月3日[编辑]

○辛丑,右議政李荇啓曰:「西征行師之期已定。臣則自前始議之時,以爲難也。大凡軍國重事,必皆下問于政府,以定廟算。獨臣之議,與衆有異,是乃臣不能堪任也。如此而在職未安。」傳曰:「西征之事,與議政府、備邊司、兵曹會議,則衆議一同,故決定,而卿則果以爲難也,予亦非不知難也。然胡人殺我邊將,上下痛憤,故不得已征之。卿雖異議,豈可以止辭免乎?」李荇再啓曰:「臣前於驅逐之時,猶以爲難也。此事反覆計之,亦不知其易也。在昔羅嗣宗陷於野人,成宗欲征之。擧朝皆以爲不可,成宗獨斷而征之。此事則異於是,朝廷皆云當討,而臣獨以爲不可。此臣之失計也。擧朝所易之事,臣則雖在議定之後,猶未見其易也。國家欲擧大事,臣之意如此,豈可冒居重地乎?臣之意不可不啓,故啓之。」傳曰:「前者驅逐之事,予則欲不爲,而擧朝强請驅逐,故爲之,軍民多數凍傷。今者大臣亦以爲:『依巡邊使所議而爲之,故定議征討於來年四月。此事自上亦非不以爲難也。然四月若有不當之事機,朝廷豈無物論乎?成宗朝下議雖不定,猶且征之。』卿雖異議,豈可以此遞其卿職乎?」

○政院以平安道觀察使物目文書入啓曰:「諸將及將士等,分給倭環刀,若都授一人,則輸轉有弊,分授各人,用後還納何如?且屬公唐甲,在于軍器寺。其體製輕便,請持去本道,見樣造作後,還爲上送也。」單字曰:「一本道箇滿守令、僉使、萬戶、權管等,從征間,勿爲遞任何如?一、諸將、軍官等、從征間,勿敍外任何如?一、本道徒流、付處、充軍、定屬人內,若有武才人,依前例從征何如?一、諸將、軍官、從事官等,依前例環刀分給,用後還納,而又自願受甲冑者,竝令分給何如?一、諸將中,武才卓越,不得已從征者,依例起復何如?一、堂上官、諸將等之軍官,依前例,軍士、閑良中,以能射人各五人帶率,而虞候、從事官等、伴人等,亦依前例,軍士閑良中,以能射人帶率何如?」傳曰:「他事則依啓。但諸將軍士中在喪者,若有武才卓越之人,起復之事,則不當也。此若門庭之寇則可矣,若非門庭之寇則不可也。此條其令付標以啓。」

○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本國遣一鶚東堂,來獻方物。

10月4日[编辑]

○壬寅,御朝講。上曰:「西征之事,問于大臣,大臣等以爲:『依觀察使所議而爲之也,故定計也。』邊將殺害之事,上下痛憤,不可不問罪。但四月正農時,平安道兵五千,黃海道兵一千,又以戶首奉足通計,則將至萬餘人。古人云:『兵農一體。』不計農時而興師征討何如也。此非門庭之寇,非汲汲爲之者也。更思之,則予意未便。成宗朝許琮所啓之言曰:『十月間則可征也。』云。此豈偶然而啓之乎?反覆計之,四月,非時也。」領事李荇曰:「臣則本以爲難,昨日辭免,未蒙兪允,尤增惶恐。雖不下問,猶欲啓達也。今此西征之事,固所爲也。但此事之議,臣則異議,而沈貞又不與議。其子思遜遇害,故征討也。獨鄭光弼議之,光弼亦爲難之也,其議者乃曰:『依觀察使所議而爲之。』云。臣聞許硡之言則曰:『其入征之事吾之任也,其後之事,則朝廷處之也。』朝廷若欲爲萬全之計,則其征討之後,平安道守護之事,於許硡引見之時,不可不下問也。其守護之事及助防之備,朝廷之議,未可知也。許硡則曰:『朝廷處之也。』朝廷則曰:『從許硡之所爲也。』一開其釁,事甚重大。臣則迂儒,不識事機,然因此而邊方有事,則未知平安道誰將守之,而助防者又誰耶?前日傳敎亦云:『當觀勢而徐議征之也。』臣亦非爲終不可征也。今國家財力有餘,而野人等終爲强暴,則可征也;若國家之事勢難,而彼又服順,則何必征之耶?且中原之事,不必啓之,詮聞其奇別,則皇帝之所爲,未可知也。若中原有事,則如此開其邊釁,將何以爲之?臣非徒啓之,平日常以爲重難也此。臣獨見之事,未知可否。今日許硡引見之時,問其後事于許硡,若擧事之後,許硡處之則可也,若欲使朝廷處之,臣不知朝廷處之之道也。」獻納鄭萬鍾曰:「西征之事,外人則皆不知。日者始聞之,兩司時未會議也。但以事見之,殺害邊將,朝野之所共憤也。然彼野人等,自入我境土,有如此之事,則固當征之,此則邊將自誤其事,以被殺害。此與成宗朝羅嗣宗見殺之事有間,不必强爲憤怒,如此輕率爲之。臣則不知大事,國家已議于大臣而爲之,豈偶然計而議定乎?臣則只啓臣之意而已。」掌令尙震曰:「此事,司中亦以爲未便,欲啓而時未啓達,果如李荇所啓。前者驅逐之時,朝議以爲只欲驅逐,而不爲擊殺之計,我國士馬,物故甚多。況今則欲爲征討而入,彼必爲防備之計,其成敗未可知。若不能全師以還,則平安道赴京行次,連絡護送之弊,倍受其苦。今又開釁,不知厥終,何以處置耶?」上曰:「前者驅逐之時,予意則重難,以爲雖一時驅逐,而還爲無益也。朝議則以爲不得已驅逐云,故使之驅逐,而士馬多數凍傷。今又輕易擧事,予甚重難,然邊將被害,早晩不可不征。但今則正値農時,故予深未安,當待農隙,量力而議爲之何如?大臣以爲當以觀察使之所議爲之云,故予意亦以爲大事宜委任所受之人,以爲定議也。然予則以爲未安也。」李荇曰:「許硡則旣受重任,不可以勢難啓之也。今日當問于許硡曰:『入征之事,是爲萬全之計乎?假使成功,後日之事,何以爲之乎?』則許硡必曰:『朝廷當處之。』云矣。事至於危難然後,乃使朝廷處之,則臣不知朝廷,將何以爲之耶?若平安道之兵,不足於助防,則必有徵兵下三道之議。又擧事而不能如意,則亦必有再擧之議矣。古人云:『用兵乃人臣之利,非國家之福也。』雖使得功,猶曰如此,若又不得其功,則尤爲不可也。況彼境有大水,水深不可渡也,故水之越邊,則不能越去,只征此邊數村云。若然則不能征討賊魁,而徒征無罪之人。是開其邊釁而已,何以張國威乎?」尙震曰:「不知賊魁,而徒征無罪之人,邊釁亦必由是而生也。」上曰:「果如所啓。賊魁則自知其罪,必爲防備,深入遠處。若只擊近處無罪之人,而不得賊魁,則邊釁必由是而生也。」李荇曰:「已往之事,不必啓之,然閭延、茂昌驅逐之時,士馬多傷,朝廷所不知之事,甚多云。而其時諸將出來時,謀欲塞責,只掠其滿浦近處兒女而來還。其後朝廷,皆令放送,然說者以爲今日滿浦之變,未必不由是而起也。當議驅逐之時,臣之議亦不同矣。但其時臣之職,不如今日,故雖以爲未便,未敢啓之。今則職在重任,臣之所懷,聽納與否間,皆當啓之,故如是啓之也。」

○平安道觀察使許硡拜辭,上引見于宣政殿。上曰:「用兵之事非輕。但以邊將殺害,上下痛憤,遲速之間,問罪之師,不可不擧也。卿則前日以爲四月可也,予意以爲四月,正當農時,不宜擧師。今其定議四月,而又或臨時有物論而不爲,則亦爲不可也。故欲以九月十月之間,擧師事,問于大臣,大臣云宜聽委任之人所議而爲之,故以卿之言,定於四月也。」許硡曰:「臣亦何事不計?臣自受命以來,未嘗頃刻而忘于心,深恐知識淺短,不能堪任大事。旣受重任,微身無一寸顧惜之念,只恐有誤國重事,凡本道邊情,與兵使、守令及往來邊地者,與京中大小宰相,無不相與議之。臣聞前在北征之時,以十月十五日入軍,其時日暖,或有不氷之地,及其出來之時,則大寒嚴酷,人馬數多凍傷,至於死亡。前日驅逐時,亦當極寒,衣薄之卒,亦多凍死。今之邊人,懲於驅逐時,凍傷之苦,皆恐其冬節擧師。臣初以冬月則不征事,云云而來。臣今更思之,九月雖爲降霜,木葉未落,草木甚密,而今年則又多秋水。明年若復如是,則鴨綠江浮橋亦難措置,故春夏之間入征可也。臣亦非不計農時,但以議之於邊民之言,啓之也。且興師動衆,乃是不得已事,非所樂爲。假使斬獲之多,何補於朝廷?只以邊將被害,中外痛憤而爲之也。但兵之成敗,最難逆料,萬一不幸,則非但臣得罪於一時而已,豈可輕擧乎?且臣在彼聞之,驅逐之時,欲殺李菡者,乃以李菡爲滿浦僉使而逐之也。故其時野人言曰:『非僉使。』云。此必憎其僉使而言也。且其驅逐之時,野人一十餘人,逐來我軍,而我軍無追搥之計。野人曰:『朝鮮之人,奔走顚仆,吾等皆躪蹴而行。』云。此乃輕侮我國而言之也。僉使沈思遜以直提學,朝廷擢選而送之,終至於遇害,其爲虧損國威,可勝言哉?問罪之擧,勢不得終已也。」上曰:「今朝,經筵大臣以爲問罪後,防禦諸事至難云。何以爲之?」許硡曰:「征討後,別無措置之事也。臣見北征之事,其征討之後,只抄諸將軍士等,留防而出來也。今亦要害之處,皆令留防而已,他無所爲之事。臣旣受重任,若言不可征,則此事乃生死所關,恐以爲憚行而言也;若言可征,則又近於喜事邀功,臣則不可以某事爲得,而啓之也,只待廟算之定,而奉行也。自古人臣,受重命在外,必待朝廷一心共力,然後可能成功也。此非臣一己之事,乃大關國家之事。若定議征討,須以祖宗朝所爲之事,參酌處置也。且前所啓能射人抄擇之事,不必多抄也。諸將,軍官,皆在于此,雖不別抄各道,使諸將等,各以所知聞見,抄擇百餘人入送何如?前日欲再啓,而惶恐未敢更達也。」上曰:「若是大擧,則別抄能射之人,今則不爲大擧,別抄中外有才之人,似乎難也。雖不抄擧,本道及黃海道,必多能射之人也。」許硡曰:「臣觀本道之人,雖稱有才,然拔出於衆者不多。臣所謂抄之者,非謂抄之於各道,只以諸將之聞見,摘望抄發其武才之絶倫者,一二百人,則何至於紛擾乎?且若四月,則非如冬月,雖南方之人,若有勇猛者,則與邊民何異?故臣於前日啓之。且江邊之人告訴云:『貧寒之人,困於牛黃、鹿茸等藥材。』牛黃一部價,幾至三十餘匹,民甚苦之云。此乃國用藥材,不可啓之,然牛黃所用之處,只淸心元、涼膈元,而其用不多,鹿茸則尤爲不緊,此等藥材,下問于醫司,限年蠲減何如?」上曰:「問醫司限年減之可也。」

○諫院啓辛弼周事,不允。

10月5日[编辑]

○癸卯,臺諫啓曰:「西方擧事,今非其時。連年凶荒,士馬之困弊,莫甚於此時,其全師而還,未可必也。假令全師而還,不可不慮其後患,臣等以爲決不可爲也。」傳曰:「臺諫所啓至當也。當農時,驅吾疲困之民,以赴於敵,若不能成事,而又失其農時,甚爲不可。故更問于大臣,則領相又曰:『旣委重任於巡邊使,當以巡邊使之議,爲之。』故今日定之。大事今旣決意,又不可輕易改之也。」

10月7日[编辑]

○乙巳,傳于政院曰:「英陵行幸時,於三處宿所,龍仁、利川、驪州等官。兵曹都摠府堂上都數,書啓而落點,每一夜一員,率內禁衛、兼司僕等,列立直宿于內墻外,毋使虛疎也。且出宮時及還宮時,於漢江,毋得爭先過涉事,工曹、漢城府一同撿擧。且所徵軍士,結陣于鄭金院坪後,左右大將及衛將、從事官、部將等屬廂事及前後射隊將,幷爲書名以啓。且京中京畿當番軍士及江原道、忠淸道軍士名數,亦書啓。且行幸後,闕內入直兵曹、都摠府、四所衛、部將及入直宣傳官,宮城門、都城門守門將等,幷書名以啓。且協陽門入直部將,差定可也。」又傳曰:「六邑龍仁、利川、廣州、陽智、果川、驪州文武士錄名後,欲見擧子之數。此雖在前不爲之事,書啓可也。」

○出內藏密符十餘部以示,左承旨尹仁鏡曰:「前日啓云:『政院遺在密符,數少,不能徧給左右大將及衛將也。』云。其密符,乃給監司、兵使者也。打圍時所用,卽此符是也。今者雖不爲打圍,然經宿行幸也,其左右廂大將及五衛將,其以此符,當爲徧給矣。此符見之後,還爲入內,而於其受牌之日,分給可也。」

○政院以兪汝霖、閔壽千、沈思順等,製進英陵祭文啓稟曰:「前日使秩高文臣,分定製之,擇用事下敎。今皆製來,當用何文乎。」傳曰:「其用兪汝霖所製。」其文曰:「洪惟我家,爰自創業,制度未備,治敎未立。丕顯烈祖,思齊聖母,協心贊化,同底于道,立經陳紀,制禮作樂,有典有則,啓佑周缺,三十年間,賁飾大平。在後之侗,叨守盈成,恐不負荷,祖訓是式,瞻望園陵,松楸思切,繼序以來,二十餘年,人事有違,天時或愆,未克親祀,迄至于今,夙夜永慕,敢有怠心?霜露旣降,冞增怵惕,玆涓吉日,躬奠菲薄,綏我孝思,庶垂歆格。」 ○侍講院啓曰:「世子於大祭,爲亞獻官,而自幕次入外位時及自外位,入拜位時儀註,則院官皆不得入。但世子年幼,而又初行之事。非如常時亞獻官之例也,臣等之心,以爲未穩也。又於神位前,亞獻之時,院官亦不得侍入,其奉圭節次,何以爲之?考前例,成宗朝癸丑年,先農祭親幸之事,則世子爲亞獻之時,其奉圭節次,以書筵官爲之事,已有承傳,而又於前年,亦有弼善侍入之命。今亦於外位、拜位,則請令院官二員侍入,而於其亞、三獻之時,行亞獻後,暫歇于幕次,終獻後,先殿下出就拜位,行拜禮後,往望瘞位何如?且世子還宮時,以輦隨後還宮事,已爲傳敎也。然此乃大禮,萬民之所觀瞻,而又於禮文以爲世子於玄武隊後,先百官還宮。今世子亦能乘馬,以馬還宮何如?若以輦隨後還宮,則有似二擧動。然不得已以輦還宮,則前例賓客二員侍衛,今亦以賓客二員侍衛何如?」傳曰:「自幕次入于外位,自外位入于拜位時,則院官二員隨入,至神位前,則弼善隨入。且出宮時,則世子當先詣齋所,故己令小輿先往也。若還宮時,則乘馬以還,但未慣於乘馬,又年幼,傘扇雜物擾亂之處,必不得乘馬,如前傳敎,而以小輿還入于重明闕可也。三獻之間,入歇于幕次事依啓。」

○禮曹啓曰:「驪州等六邑儒生之數,則書啓也。但其中冒錄分明之人,亦別抄以啓也,如此多有冒錄之人,故曾已行移于各官,使初九日內,更詳報而時未及來也。」傳曰:「知道。」

○傳于政院曰:「唐人押解通事車允祖今已入來,其交割唐人于遼東後,遼東大人何以云乎?其問于車允祖以啓。」承旨問于車允祖,書啓,傳曰:「知道。」車允祖書啓曰:「臣九月十一日夕越江,十二日過湯站時,崔唐四寸兄崔淸稱名人者,來見崔唐等,怒曰:『汝等離親戚故鄕,投居江邊,以漁獵爲事,厥終云何?今付都司,則不知將何以處置?雖搏殺此輩,有何虧乎?』云云,入還站門而去。十六日夕,入遼東館,十七日見都司,仍衙門不坐,就私第,先見掌印大人郭繼宗,繼宗問唐等曰:『汝等何如人?』答云:『我是臨江居人。』『此票帖,誰等時文也?』答云:『前摠兵官孫文時獵漁文也。』繼宗微笑,送二大人李榛。榛只問居住漁獵節次變色,送三大人李景良。景良見唐等,披覽咨文,卽送察院御史王仲賢。仲賢招鎭撫高崇曰:『免見。』又見分布政司陸杰,杰問唐等居住:『汝誰家人也?』答云:『崔千戶餘丁也,三人都是一家人也。』問于張奉曰:『汝誰家人?』曰:『張千戶家人也。』俺四人爲因孫摠兵時,差漁獵,到江島,方漁獵之夕,忽遇惡風,漂流下海,不知某地方,至江邊,問其地,曰朝鮮國。下陸方渴,江邊人厚食果物,殷勤接待,未久其地方官員,驅馬而來,拿送城中耳,別無所犯。』云。是日,摠兵官張明,自廣寧乘昏而來,十九日進見張明,張明招臣至前曰:『汝國素守禮義,敬順朝廷,故凡走回人口及漂海之人,厚賜衣服盤纏,多謝多謝,說與國王也。如此云云,多設酒食,與鎭撫高崇同坐,款待而罷。因問崔唐等居處及漁獵節次,崔唐等,答之如前所云。張明又問曰:『此票帖,誰之所給?』答曰:『孫摠兵官文,不是假文也。』張明怒視曰:『汝何以持假文,橫行諸島漁獵乎?下海漁獵,自有重律。』云。還送掌印大人郭繼宗。本人勑進崔唐等曰:『違法漁獵,漂流下海,猶不可。況托稱都司差送可乎?且實爲漁獵,則何以持弓箭器械?』卽日使一拶敲、一百打、二十棍,其所持船上弓箭衣服物件,皆皆贖入儲庫,送致事,同定罪惡。因進問洋島中居人:『卽是許倩者乎?』掌印大人答曰:『我土下民,謀免軍家役使,自占居島耳。何必以大明廣大地方,反令小民,許住江中危地乎?如此等人,或汝我人犯國海島,或我土人犯汝海島者,卽拿送本國,當重治不饒。』」

10月8日[编辑]

○丙午,下禮曹所啓驪州等六邑儒生數二百四十。書啓文書于政院曰:「其冒錄儒生,則當爲窮推。但其曰入于戊子年帳籍云者,雖其入帳不久,然必有入帳之由。若分明入帳者,則許赴可也,國試亦不可使之埋沒也。」

10月9日[编辑]

○丁未,三更,上具遠遊冠、絳紗袍,乘輿出重明門,至于宗廟,入齋室。四更二點,上具冕服,步至于廟庭拜位,行初獻禮。王世子行亞獻禮,領議政鄭光弼行終獻禮。禮畢,還御齋室。

○領議政鄭光弼、左議政沈貞、右議政李荇、左參贊安潤德、右參贊孫仲暾啓曰:「四時大享,雖是當事。然今適日氣不寒,無事行禮,臣等不勝欣賀。非但此世子初行大禮,禮度無愆,衆情咸喜。請以喜慶之意,昭示中外何如?如赦宥之事,不可爲也,其他恩數事,自上斟酌爲之,徧示四方,使皆知盛事何如?如此恩數之事,常時則固不可啓請,此則乃宗社大慶之事,故啓之。」傳曰:「世子亞獻於宗廟大祭,乃《五禮儀註》所有之禮,非是各別之事。然果如所啓,日候不寒,無事行禮,其昭示喜慶之言至當。今欲賜終獻官鞍馬,諸執事賞加,資窮者代加,而下傳旨,以示予喜慶之意。於卿等之意何如?」鄭光弼等回啓曰:「恩典豈有大小?上敎至當。」光弼獨啓曰:「獻官賜給鞍馬,臣爲獻官,至爲未安。」傳曰:「予見廢朝之事,先農祭時及宗廟祭、社稷祭,一夜兼行之時,其亞獻、終獻官,皆給鞍馬,諸執事皆賞加資。此非祖宗朝事,不足取法。然如此無名之時,猶給鞍馬。今則世子初行大禮,不失禮度,故欲示予喜意,故欲賜之。勿辭。」光弼再啓曰:「鞍馬賜給,乃是重事,而臣適爲獻官,當受重賞,故未安也。且臣見自靖國而後,必勳大功臣,然後賜給鞍馬。臣何能受此重賞乎?」傳曰:「予見廢朝時,親幸先農、宗廟、社稷等祭。其獻官領議政成俊、左議政許琛,皆賜鞍馬,而執事則皆爲賞資,乃予親覩。此雖廢朝之事,依此例爲之可也。勿辭。」光弼三啓曰:「當廢朝行先農祭時,臣亦以奠幣爵酒官隨參。其時恩數之事,臣亦知之,然廢朝之事,何足取法?臣當初啓之者,以爲世子初行大禮,式禮莫愆,欲使臣民,徧知喜慶之事,故啓之,臣反蒙優賞。諸執事則固當賞加,如臣者,雖只給弓丁可也。臣何心,受此顔厚之賞乎?請斟酌臣心之未安也。」傳曰:「當時雖祈雨而得雨,亦賜鞍馬也。今者諸執事,則皆爲給資,而大臣則不可以給資,欲與給資者相當,故賜以鞍馬也。且卿雖啓之,此非卿之獨啓,乃以衆議啓之,不可辭也。」光弼四啓曰:「凡事詳察處置後,合於聞見,而亦安於心。如祈雨得應,而受其鞍馬之事,乃出於特命。今則臣啓之,反蒙優賞,臣豈安心哉?且賜給鞍馬,非常例也。伏望更加斟酌焉。」傳曰:「獻官之賞輕,則執事之賞,亦從以輕矣。今諸執事,旣給賞資,獻官之賜鞍馬,亦不可改也。常時不緊之事,亦賞之以鞍馬。此有何未安,勿辭可也。」

○平明,大駕還宮。王世子祗送于道右,乘小輿以重明門還宮。

○上御仁政殿,受百官賀,行飮福禮。王世子隨班。

○兵曹啓曰:「以布營使宿所作陣圖見之,則宿所南邊,則兵曹、政院、宣傳官、侍衛,其三面,則內禁衛、兼司僕、禁軍之類,亦爲列侍矣。然猶別抄二十人者,欲於虛疎處,加定宿衛矣。」傳曰:「武科擧子之類,二百餘人。若儒生則雖多,燭刻以製之,則一日之內,可以試取。武才,則行祭後試取,日必晩矣,必不及試。宜卽差遣試官,以六兩貫革等才,初取可也。別抄禁軍,守直之事,若如內陣外陣之類,預爲之定也。此則觀其宿所之虛疎,臨時抄定侍衛可也。」

○憲府以慶尙道海雲浦萬戶羅潤文,敬差官摘奸時,見捉公事來啓曰:「此敬差官啓本曰:『浦軍三十名,以水使金鐵壽之請,定送于宜寧鄭承旨處,防築海澤。』云。以不小防禦之軍,如此借人,防築私堰,水使,堂上官也,請奉承傳推考。」傳曰:「萬戶推考傳旨不入,推考水使之言,此色承旨誤爲之也。水使以官軍,私給鄭承旨,以築堤堰,此固有罪。其所謂鄭承旨,鄭士龍必有識之人,求請官軍,以築私堰,亦爲不可。此二員,幷推考可也。外方百姓,如是故尤爲殘弊也。」

○弘文館副提學兪汝霖等上疏曰:

興師動衆,王者之所愼;度時量力,兵家之所重,故明王,度時而後動,不謀一時之成敗,量力而後擧,以圖萬世之利害。如或昧時而輕動,棄力而謬擧,則將來之患,有不可勝言者矣。朝迋以西夷殺將之罪,在所當問,特遣大臣,專制一道,期以明年擧事。臣等以爲師可興,而時不可動,罪可問,而力不可擧也。歲連凶歉,民以飢困。當此之時,遽興師旅,將使一方之民,盡命鋒鏑之間,斯可謂可動之時乎?軍馬困弊,餱糧不敷,始耗於驅逐,重扎於癘疫,上無休養之效,下乏精强之用,斯可謂可擧之力乎?以時則詘,以力則弊,擧幸無敗,動雖有勝,他日兵連禍結,未必不自今日始也。且彼得罪於前,知我有事於此,凶謀狡計,將無所不至,則其終能萬全,又烏可必乎?今之遣大臣,將以養兵力、審事幾,爲長遠慮耳。若明年輕擧,則其委畀預養之意,果安在哉?夫力必養而足,時可待而得,宜令養之有素,兵力旣强而後,赫然時動,猶非晩也。嗚呼!帝王御夷,不以來服爲喜,不以憑陵爲恥,及其害甚大,不得已用兵,亦必觀吾力、審吾時而已。今輕事致敗,亦由於爲將者之失,則帝王之兵,豈但爲是而動乎?師之所處,荊棘生焉;大軍之後,必有凶年。不可以一朝之憤,而輕萬姓之命;一時之快,而啓無窮之禍也。伏願殿下,毋輕用兵,以開邊釁,毋事于外,以困其內,爲國家萬世慮,不勝幸甚。

下疏于政院曰:「胡虜殺害邊將,問罪之師,早晩不可不擧也。若終不擧,彼邊民之意,必以爲何不示國威耶云。然臺諫、侍從所啓之言及右相李荇之議,皆以爲不可。自上亦非汲汲欲討者也。其謂不可征者,是合於予意。只以議論不一,故更議于大臣,領相鄭光弼則曰:『當依平安道觀察使所啓,而觀察使之言,則四月擊之便矣。』蓋驅萬民於死地,已爲不可,又若四月擧事,則付種失時,大失西成之望矣。其後引見之時,觀察使之意,亦非必欲征討也。其言曰:『若以爲不可征,則有似於厭憚死地;若言當討,則有似樂赴。』云。此非必欲征討之言也。是故予欲更議而爲之,此意其言于弘文館。」

○兵曹啓曰:「英陵行幸取人時,初試試官,預爲差定事傳敎,然若爲初試,則堂上試官三員,堂下試官五員及臺諫皆當先送矣。若以私馬下送,則必不速去,不得已以驛馬下送也。然則驛馬,亦必不足矣。且京官盡爲隨駕,其餘官員至少,試官及差備官,全無可差之人,何以爲之?若六兩步數退定,則雖不爲初試,其日內可及試取矣。不必爲初試,請加退步數何如?」傳曰:「初意以爲六兩武士,必爲不多,今見書啓抄記,則二百二十九人矣。一日之內,必不及試取。六兩步數,雖退之,若使盡射而計畫,又射貫革,則其日內恐未及放榜也。且六兩步數,初以四十步定之,而大臣等,以爲過遠云,故近之以三十步定規。今若復爲改之,則號令亦似不一矣。且送臺諫于外,非輕之事,以監察一員及堂上官二員爲試官,速令下送試取。」

○憲府啓前事,不允。

10月10日[编辑]

○戊申,政院啓曰:「慶尙道各浦摘奸啓本,只書宜寧居鄭承旨而已,不言其名。若奉傳旨,則不得已書名也。宜寧居鄭承旨稱名者,表表可知也,鄭士龍以不謹父喪,被論罷職,居于宜寧。然不可斟酌書名,何以爲之?」傳曰:「於水使推考傳旨,書曰:『幷推鄭承旨稱名人。』云,可也。」

○諫院啓曰:「英陵取人之事,在成宗朝,則見校生祗迎,不能無心而過,乃命試取也。今則預爲節目,如此其詳,是有似乎專爲取人而行幸,恐無爲拜陵之意也。大凡拜陵而取人,無害於事,故其爲試取之事,則臣等欲啓之而不啓也。然常時別試,名曰初試,則其試官,必以臺諫爲之,以監察爲監箭官而已。今則乃命以監察爲試官,然則復以何官爲監箭官乎?又以隣官守令、敎授,爲參試官,此尤不合大體。此非必爲初試之事,擧子雖多,若重其規矩,則一日之內,亦足盡試,不須爲初試也。請重其規矩,勿爲初試也。」傳于政院曰:「六兩規矩,復以退四十步付標,勿爲初試事,言于兵曹。」

○傳于政院曰:「徵會之軍,左右大將,已爲點考,結陣于鄭金院坪矣。卽遣宣傳官白世雄于左廂、朴琮于右廂,其結陣形止軍卒事,言于左右大將可也。」

○傳曰:「武科擧子數,二百二十餘人,雖使各射一矢,非一日所能畢試。況祭後試取乎?且此祭非造次間所行之祭,備節次後爲祭,則必至午後,其能畢試乎?兵曹、臺諫,則皆以爲有餘爲也,故不爲初試矣。然則兵曹別爲措置,使之畢試可也。若其日不及試取,則不可夜中殿坐試取,亦不可翌日應榜。兵曹自當處置,或分定試官,量宜處之可也。」

○聖節使韓效元回自京師。上引見于宣政殿,問皇帝視事。效元曰:「朝廷別無他事,但興獻皇帝加號事,前則議論不一,相爲角立。張璁、桂萼專主定議,旣加尊號而受賀,又欲堅固其議,加罪楊廷和,又多斥閣老。以此朝廷尤爲角立也。且正官,則不得見之,乃見下人而問之則曰:『張璁爲二閣老,楊一淸以舊老爲一閣老。張璁乃新進年少之人,以南京州司,爲二閣老,乃以楊一淸爲宗主,凡有建議,必偶楊一淸爲言也。又桂萼爲吏部尙書,專主國事,而所行不正,朝廷目爲小人,其國老,皆托病引去。』云。然只聞於下人之言也。」上曰:「楊廷和等,加罪何等乎?」效元曰:「其初只爲罷職,而冠帶朝賀,如我國奉朝賀,而今則廢爲庶人。其時六部郞官,則當初已罪,故今不加罪。毛徵則已死,追奪告身。旣加興獻皇帝、太后等尊號而受賀,別祭宗廟,又遣禮官,致祭于墓所云。如此事外,別無所聞。且邊境無事,年穀豐登,原野積穀,皆云近年無如此豐熟之時。臣赴京,至八月十八日,始聞進賀之禮,乃問于禮部,禮部曰:『文武二品以上衙門,幷皆表文陳賀。然則摠兵官亦皆進賀。汝國,藩臣,以諸侯之例接待,雖不來賀,不必問也。然以事體言之,來賀可矣。』云。臣出到遼東,問其通于我國與否則曰:『無也。』云。」上曰:「其進賀爲當也。但前者姜澂赴京時,中朝若有進賀之事,則使遼東移咨于我國事,請於禮部,以成式例,故予欲待遼東之移咨而進賀,問于大臣,則以爲:『所加尊號慈仁二字,不可不書於正朝使文書,卽送進賀使爲當。』云,故曾已定議入送也。」效元曰:「中朝以此事爲莫大之慶,文武五品以上,不分海內外皆賀。又臣適往見之,不可不賀也,若他人之言,則不可信也。其序班夏麟者,以儒士赴擧,而其同生或爲閣老,或爲尙書、侍郞,朝廷之事及外國之事,皆能言之。尹漑以質正官,有質正之事,嘗與談論。夏麟曰:『汝國常時以禮事大之國,若在所當爲而不爲,則朝廷必爲問之。』云。大凡琉球、安南等國,則雖大國,其接待不及於我國。我國若以所當爲之事不爲,則必以爲有所聞見不來云。不可不送進賀使也。」又曰:「遼東大人郭繼宗、魯道、朱闌等,求請之物,臣皆持去,則魯道已死,朱蘭遞去。今大人郭繼宗、李景良,家人知之,請曰:『魯、朱雖無,惟我在之,其求請之物,許我事也。』臣答曰:『此非如他例之物,乃各別求請,故國王亦知而送之,不爲復命,而私與人不可。而況朱蘭在永平府,歸路當入,若問之,則將何以答之乎?』不許則彼人曰:『然則汝行車兩,當求之魯道、朱蘭而行可也,我何得之?』云。頓無出車兩之意。臣計不得已,乃以魯道所給之物,給郭繼宗,朱蘭所給之物,給李景良,然後得車兩。其貪而無恥,類如此也。」傳曰:「知道。」

○憲府啓前事,不允。

10月11日[编辑]

○己酉,下幼學李遵義等,上疏于政院曰:「儒生等自居其官,而欲爲赴試者可也。今者或稱祖考所居之地,紛紜上疏,希望僥倖之事,無如此時。此儒生等,他日皆出于仕路者,而如此,其希望所不當爲之事。士習至爲不美。將何用彼哉?國法一立,則凡爲士者,守靜隨分,無所動搖可也。如此之事,該曹自當爲公事,故此上疏,則不必言是非,而皆下于該曹也。」

○申時,雷動于東北方。

○右議政李荇啓:「臣以留都大將,欲受牌入來,而雷變非常。明日有大擧動,而災變如此,甚爲驚愕。此常時臣等,不能堪任故也,在職未安,請辭。」傳曰:「今日雷變甚大。八月雷始收聲,而九月有雷,今月又雷。雖非立冬之後,其變甚大。在昔成宗拜陵之時,風雨大作,雷電交發,乃下問于弘文館則以爲:『親拜于祖宗陵寢,何有未安耶?』云。大凡災變之來,不可謂因某事而至,其於拜陵何害耶?且卿亦何有不堪能任而然耶?勿辭。」李荇再啓曰:「臣適來闕內,而雷動如此,其爲變非常,深爲驚愕。臣意恐在上亦當有下問斟酌之事,在下亦或有欲議之事也,伏望下問而斟酌也。」謂行幸之事也。傳曰:「今日大動,予固爲未安,而大臣又啓之以未安,與予之意同也。大抵災變之來,未可知也,天人一理,人心順則天心亦順,人心逆則天心亦逆。祖宗陵寢,久未親祭,故明日啓行,而致此天變,予心至爲未安。然爲祖宗之事,不可以有變更,爲下問也。若欲退行,則凡事已備,民力皆聚,而又遠方軍士,皆已徵會,結陣已久。若復退行,則日漸寒洌,凍傷可慮。且祖宗陵寢親祭之事,豈爲致災之道乎?但欲爲西征,驅民於死地,乃爲逆天心之事,唯此可以致災之由。近欲更議于大臣、宰相,上下但當恐懼修省而已。」

○禮曹啓曰:「聖節使韓效元以魯道求請之物,聞其身死,乃給郭繼宗,又以朱蘭求請之物,給李景良。此皆不當給而給之,至爲不當也。」傳曰:「此事予亦以爲不當,意謂禮曹爲公事也。大凡彼貪黷之人,雖欲得之,爲效元者,當答之曰:『此乃魯道、朱蘭所求之物,不可擅自給與。吾當取稟于國王而送之。』云,則其於事體宜當也。且彼大人等,皆有識之人,若曰朝鮮之人,以他人所求之物,聽我之言,私自給之而去云爾,則於國體,亦大有損。然韓效元亦宰相,豈不知事體之非也?必以當面强請,故不獲已與之也。然以國家之公物,視爲己物,擅給他人,後必有弊。予亦以爲不當也。」

○弘文館校理沈光彦、正字嚴昕啓曰:「拜陵大事,天道人事,宜無違逆。今有天變非常,經宿行幸,深爲未安。請斟酌爲之何如?此乃本館之僉意。但夜深闕門皆閉,故臣等獨爲來啓。」傳曰:「此雖經宿行幸,然若講武、打圍之類,則可以災變不爲也。此則欲拜祖宗陵寢,而乃以有天變停之,則於事體,亦爲不當也。前者始議之時,大臣適以有災來辭。予恐其不拜陵寢而致災,收議于大臣,乃以來日定之也。今則各道軍士,皆已徵會,不可以有變不爲也。在昔庚戊年,成宗拜英陵時,雷電大作。成宗下問于弘文館,則曰:『親祭先陵,何計有災:猶當恐懼修省而已。』大凡拜陵之事,乃禮文所當之事。若以天變不爲,則於事體未安,不可改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江原道洪川、春川雷,慶尙道昌寧雨雹、雷動。

10月12日[编辑]

○庚戌,平明,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以出。扈從人員,則以戎服隨駕,王世子祗送于弘化門外。留都百官,以時服祗送于永渡橋邊。大駕至漢江邊,霧暗,導駕者迷路,大駕誤向他路,無船搶處,良久乃知之。上駐輦江邊,命招義禁府郞官,郞官亦無去處矣。卽回駕于船槍,下輦于亭子船。政院啓曰:「駕前義禁府郞官,招之而無去處,請推之。」傳曰:「可。且涼繖則直向船槍,而雲劍則誤向他處,竝問雲劍亦可也。」政院啓曰:「問于雲劍崔壽千、禹潤文則曰:『涼繖則直向船槍,而大駕向于他處,故急遽間,未及詳察。』云。假使大駕誤行他處,爲雲劍者,卽伏地,啓其誤道可也,而不爲之啓,請推之。」傳曰:「竝行公推考。」

○政院啓曰:「義禁府駕後郞官,亦招來而不卽來,當詳察以啓。」傳曰:「大凡駕前,非獨義禁府郞官先行也,宣傳官及義禁府羅將,皆爲先來。右人等皆已越江乎?其問之。」政院啓曰:「駕前義禁府郞官及羅將,則皆已越江,而考喧部將及駕前宣傳官,時未越江也。駕前、駕後義禁府郞官及當直郞官,請幷推之。」傳曰:「駕前郞官及當直郞官,行公推考。駕前郞官,則大駕上船後,越去可也,而徑自越江,至爲不當。使羅將拿來,隨及于大晝停。」

○傳曰:「卽立問安馬二匹。」

○傳于政院曰:「輦侍近仗,不爲疾行,前途尙遠,恐其日暮,使疾行可也。」

○京畿觀察使金克愷等,朝服迎駕于沙平院前路。

○大駕不入小晝停。良才驛川邊。入大晝停。樂生驛 ○政院啓曰:「義禁府駕前郞官李纉祖、元希程等,已拿來矣。」傳曰:「其下于義禁府。」

○傳于政院曰:「路中有人,馬踶有傷。命醫救藥,問其醫名以啓。且若外司醫員,不及來到,雖內藥房醫員,若見有傷之人,不計貴賤,隨卽救藥可也。」

○臺諫啓曰:「大駕至漢江,導駕官員,誤導他處,至爲駭愕。今此導駕官員,請全數下詔獄推之。」傳曰:「所啓至當。但導駕官員,則皆爲先引而去,近侍之人,誤導而然也。且必沙工等,欲濟空輦而招之,近侍之人,誤聞之,以爲導駕之言,而從之也。故雲劍及宣傳官,已令推考,而江邊指路之人,亦令推之,而時未捉得矣。導駕官員,則專不干涉也。」

○午時動駕。

○龍仁縣令尹仲衡,以朝服迎駕于地境。

○大駕夕次于龍仁波吾達。隨駕宗宰及政院問安。

○布營使安潤德啓曰:「內四門,則以槍干射列立,外八門,則以雜類軍士爲之。內門則不可暫時虛疎,而外陳,則只開南大門、西大門,使通人物何如?以京城之門見之,則人定而閉,罷漏而開之,今此陳門,任意開閉未安,亦依京城門之例,以宣傳官,人定時閉之,初吹二吹時開之,若有不得已而出入之人,標信出入何如?」傳曰:「依啓。」

○傳于政院曰:「路中蹄傷人救藥,而其生死,問于救藥之醫。」政院啓曰:「時不死。」

○遣宣傳兵南龜持,持酒百壺,給于屬部將等,均飮結陣軍士可也。

○政院以義禁府公事啓曰:「本府都事李纉祖等推考,則云:『《儀註》云:「駕前郞官,率羅將先往。」故依禮文先往。』云。此不得已刑推,然但爲齋戒,何以爲之?且漢江丞張永孫、路梁丞都明良、工曹書吏洪順孫等,欲問大駕指路之人,故幷爲捉來,然推之無據,何以爲之?且使別監李無作只,見其李叔同則曰:『他人則皆非所見之人,唯黃山者,黑笠白衣,立于江邊導駕。』云。黃山當推之,然無傳旨云,故不得推之也。且空輦檢擧過涉之人問之,則曰二十餘人也。此人等皆拿來于此而推之乎?敢稟。」傳曰:「李纉祖、元希程等事,非汲汲之事,移囚于京可也。渡丞則推之無據,放之可也。且其指路之人,乃黑笠白衣,而持杖者也,李無作只亦見之,更詳問之可也。且其空輦撿擧人等二十餘名,則亦令捉囚于京。」

○全羅道茂長、靈光、興德雷動。

10月13日[编辑]

○辛亥,王世子遣侍講院輔德吳潔,問安于龍仁宿所。

○傳于政院曰:「所經各官鄕校,欲爲親祭,大臣言其不可,故不爲也。田氏墓,則延安府夫人,卽大妃母夫人也。予不可無心而過行,故欲遣承旨致祭也。不別差獻官,而以承旨南世雄付標以啓事,其言于吏曹。」

○昧爽動駕,陰霧四塞,不辨咫尺,至小晝停龍仁縣地,直洞川邊。細如雨尙未開霽,少頃動駕,至大晝停。陽智院松項川邊。未時,大駕至利川波吾達。議政府、六曹、政院問安。

○傳曰:「廂屬軍士等,依昨日已令,分賜酒肉,使宣傳官持給于衛部將、統將等,使之均飮。」

○臺諫等啓:「有變,請勿爲新恩遊街。」依允。

○傳于兵曹曰:「武科擧子數,當初書啓之時,二百三十餘人,猶恐不及試取。況今加書都目者,七十餘人,旣射六兩而,又射貫革,日必不足矣。人君親拜陵寢,而不可無恩數,故欲依祖宗故事,試取人才。片箭雖是僥倖之才,然以片箭先試,只取其中者,試其六兩可也。國試已定其規模,旋卽改之不可也。然恐其不及試取,故欲改耳。」兵曹堂上回啓曰:「在祖宗朝,只以付籍人許赴,故其入試者有數。今則請囑守令,多數冒濫,故其擧子之數,如此其多。請使四館,考其元籍,只以付籍人,取之何如?」傳曰:「入籍而居于他官者有之,雖不入籍,而元居本土者,亦有之。雖不付籍,元居人竝令許赴。」

○傳曰:「前者三牌鷹子,去初九日,預來習放云。必有所獲之雉矣,其令明日晝停來獻,則問安內官歸時,當進上于大妃殿。其令卽諭之。」

○申時,雨雹交下。

10月14日[编辑]

○壬子,王世子遣侍講院司書南世健,問安于利川宿所。

○議政府、六曹、承政院問安。

○平明動駕,大晝停于利川大橋川上。大橋,地名。 ○大駕至于驪州波吾達,日已午初也。儒生五十餘人,祗迎于路傍。

○傳曰:「遊街事,則臺諫以爲不可,故已命停之矣。但其賜蓋賜花時,率唱夫及天童,出自御前,使萬人觀其榮光可也。」

○領議政鄭光弼、左議政沈貞等啓曰:「聞武科試取時,先試片箭,此反爲遲緩。雖不能射者,亦有偶中,此僥倖之才。若以六兩見試,則六兩之規甚難,其選必不過十餘人。以此人試革貫,或片箭可也。且今見來此上疏之人,率皆京中之人,其妻父母、祖父母付籍者外,一切勿許,然後可無奸僞。年幼之士,爭尙冒濫,恬不知非也,於其身亦爲大累矣。請只以妻父母、祖父母中,付籍之儒,許赴何如?」傳曰:「欲先試片箭,減抄厥數後,乃射六兩也,當使兵曹斟酌爲之。擧子事,若禮曹則相考甚詳,兵曹則一依都目爲之,故其擧子之數,如此其多也。今雖使之改爲磨鍊,試日已迫,必多奸僞,今不可改也。」

○雷電。

○兵曹啓曰:「臣等與武班宰相廣議,皆以爲片箭與六兩之中,片箭之射尤遲,而況規矩之定已久,擧子等皆曾知之,請以前規矩試之。」傳曰:「依啓。」

○禮曹判書金克成啓曰:「來十五日,祭畢入幕次後,還御賓仙館時,以戎服爲之未便,故前者《儀注》磨鍊時,其服色臨時取稟而爲之。故只磨鍊其降輦陞輦節次,而不定其服色矣。敢稟。」傳曰:「禮服可也。」

○利城君慣、領議政鄭光弼等啓曰:「臣等皆爲獻官,今日先詣陵所。」左議政沈貞啓曰:「臣爲獻官預差。常時文臨、延恩等殿獻官預差,則入齋於本司,而實差有故而後往也。若陵祭則預差亦往,今日當先詣乎?抑明日隨駕而往乎?」傳曰:「人君擧動,不可無三公。利城君、領相,則當夕先往,左相則陵所不遠,在此亦是齋所,不必先往。」

○政院啓曰:「常時殿試,試官二品以上三員,堂下官五員例也。但來日殿試,則必早爲出榜後,可及應榜。其試官之數,不可依常例磨鍊,多數差定何如?大臣之意及禮曹之意皆然,故敢稟。」傳曰:「依啓,武科試官,亦以二運磨鍊可也。」

○弘文館副提學兪汝霖等啓曰:「大凡今此行幸,乃爲陵也。近日臣等見之,文武科取人之命已下,故京外儒生,數多下來,上疏紛擾。夫致齋之爲言者,齋其不齊,以致其齋也。路中上疏,如此紛擾,臣等恐誠敬,有所末專也。祖宗朝,非名爲取人也。特以臨時見儒生之祗迎,不忍無心而過,故只以生員取之,而後來濫觴,今日以爲例事,爲別試未久,又爲取人,非徒反爲擾亂,恐成後例也。況今天變疊至,冬霧連日,至爲未安。此固非恐懼修省之道也。而又於親祭,誠意亦未專精,故啓之也。」傳曰:「當初本意,爲拜陵而行幸也,道傍儒生,紛擾上疏,士風至爲不美。所啓至當,然儒生孰無赴擧之心?不可以此而非之也。已與大臣議之,而日又臨,不可改也。且取人者,非爲繁華之事也。欲用之於朝廷,有何妨也?」

○傳于政院曰:「東西邊外陣軍士等,騎馬而列立,此必御前所見處,不得擅爲下馬也。然晝夜不可長爲騎馬而隨陣,便宜爲之事,卽遣宣傳官金胤宗,言于大將。」

○臺諫啓曰:「彼付籍人及元居者,則猶可也,或有非元居,非有籍者,憑藉其元居人子孫,許赴之言,京外儒生,擾亂聚集,若他處儒生,皆得入試,則是無幸陵試取之意。請入籍、元居人外,一切勿許赴何如?」傳曰:「果如所啓。元居子孫,皆令許赴,故如是紛擾。入籍人及時居人外,一切不爲許赴可也。」

○傳于政院曰:「常時武科殿試,則自上親臨試取,而又有入侍臺諫,故不爲別定也。此雖曰親試,今則越江試取。其計畫之時,不可無臺諫,兩司各一員,命送何如?」尹仁鏡問于兵曹以啓曰:「司中亦以爲然,但無前例,故不得取稟也。上敎至當。」

10月15日[编辑]

○癸丑,王世子遣侍講院說書許沆問安,進物膳。

○政院啓曰:「拜陵後還駕時,若以馬坐則吹螺,輦坐則鼓吹,敢稟。」傳曰:「以輦還駕可也。」

○昧爽,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輦動駕,百官皆以時服隨駕。陰霧四塞,不辨咫尺。平明上具黲袍,乘小輿至陵前紅門外,降輿而步行,祭如儀。隨駕百官,以淡服陪祭,祭畢入小次。少頃,上陵奉審。贊禮使金克成、參奉愼弘猷等指路。承旨、史官、侍衛奉審訖,還下小次。

○傳于政院曰:「欲爲親祭二十餘年矣。今始得行,而又慮陰雨。今適晴明,克行祀事,予心卽喜。在成宗朝,獻官、執事,皆爲給資,而今則親祭,太廟給資未久,今不可復爲。其給獻官、執事兒馬各一匹。且人君所經之地,百姓之弊甚多。驪州等六邑,其減田租之半。且驪州、利川等官鄕校,各賜米三十石,龍仁鄕校,米二十石可也。」

○辰時,上還御賓仙館,出試題,展謁英陵頌,燭刻製之。移御淸心樓,武科試官等,率擧子肅拜于驪江越邊。卽分二運,射六兩。

○行養老宴,供饋宗宰,驪州牧使李希輔入參。

○上曰:「今有災變,不宜用樂,只欲爲老人等動樂也。見成宗朝故事,老人皆爲起舞矣。今則有災變,使之起舞未安,然爲老人事,又稀罕之擧,使窮村老人,皆爲起舞,以示榮幸何如?」鄭光弼、沈貞啓曰:「彼窮村老人,遇如此之盛事,豈偶然哉?雖有災變之時,非與群臣宴樂,是萬代流傳之盛事。當使衰老之人,皆爲喜悅,使之起舞可也。」上使注書語老人,使起舞。

○取武科効力副尉李枝剛等十一人。

○大司憲金克愊、掌令鄭彦浩、持平李億孫、尹豐亨、大司諫柳潤德、獻納鄭萬鍾、正言金致雲啓曰:「今春旣爲式年,秋又大擧別試,今又來此試取,此固爲煩數,然臣等以爲祖宗朝所爲之事,故未敢啓之也。但今試取之數過多,常時雖大擧別試,若過十餘人,則是不爲少。況今只取六邑之人而試之,數乃至於十餘人。此爲過多,請裁減何如?」

○取文科生員申石澗等三人。傳于臺諫等曰:「今日取人,文科則三人,武科則十一人也。若科之數,至於十五六,猶爲多矣,今則只十一人,而又皆入規矩之人,今已出榜,不可改也。前者成均館謁聖後別試時,亦文科數少,而武科之數則多,而朝廷物論,亦以爲邊方有事,宜多取武士而用之云。然若不出榜,則可爲斟酌,今則已出榜,不可改也。」

○傳于政院曰:「令司饔院磨鍊酒肉,使弘文館不入試官之員,往賜左右廂大將。」

○傳于政院曰:「今雖不爲遊街,罷班而還御淸心樓後,二館率文武新來,具賜蓋、賜花、唱夫、天童,上下于江邊,使三館呼新來呈戲,則是亦榮光也。非徒鼓舞瞻視,得參者亦自爲幸也。」

○出段衣三領、紬衣四領,授政院曰:「段衣則分賜布營使安潤德、支應使韓亨允、京畿觀察使金克愷,而紬衣則分賜京畿都事、朴光弼驪州牧使、李希輔利川府使、朴稠龍仁縣令尹仲衡也。此布營使、支應使、觀察使及三邑守令等,近多勤勞故賜之,其勿謝恩。」

○申時,上御淸心樓大門,文武科唱榜,仍受賀禮畢,還淸心樓。

○傳曰:「老人等,在京養老宴,則例給加資,鄕村老人,則不得時時爲之。各邑老人中,良人則給加資,賤人則給官木綿二匹、正布二匹可也。且陵參奉,雖不爲執事者,幷給馬。」

10月16日[编辑]

○甲寅,朝霧暗,午後開霽。

○傳于政院曰:「果川、陽智、廣州等官守令及凡來此差使員,徧賜別造弓一丁。」

○傳于政院曰:「宗廟親祭時,贊禮使金克成及侍祭承旨,皆依他執事例,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今拜陵時,贊禮使及侍祭承旨,亦依他執事例,各賜兒馬一匹。」

○傳于政院曰:「文科試卷欲更見之,其試卷及文武科榜目,來于大晝停。」

○傳于政院曰:「昨日出試題時,殿坐之處,以賓仙館爲名。作此名號者,不知某人也,其意必以爲賢士遊覽之處,而揭名如是。然賓仙之語,乃人死之稱也。於此有陵寢,故人君屢幸之地,此名不可不改,予欲改此名。其賓仙之義,果如何也,誰爲牧使而名之耶?其問而啓之。」政院啓曰:「此館,本是東別室,而至張漢公爲牧使時,改以賓仙也。南袞所名。其賓仙之號,扈從宰相等,皆以爲不好云。賜名之敎至當。」傳曰:「當改名迎賓。迎賓之名,開城府亦有之,然此邑與開城府處所各異,雖同名無妨也。然若有不合,則政院其議以啓,當使懸額。」政院回啓曰:「若有諱避之事,則固當改之,此迎賓之號,至當也。」傳曰:「其書額字懸板事,招牧使言之。」

○平明,上具戎服,馬坐動駕。扈從人員,始揷羽隨駕,大晝停于大橋川上。

○傳曰:「晝停進上酒二十壺,分賜于宗親府、議政府、弘文館,其勿謝恩。」支應使於大晝停,例以物膳封進。 ○出標信二部,授于政院曰:「遣宣傳官姜而和于左廂、右衛將,金胤宗于右廂、左衛將,使其各出軍百名,結陣于利川波吾達左右。」姜而和、金胤宗來啓曰:「出軍事,言于左右廂、衛將曰:『不可只以標信出軍,必以密符合驗而後爲之,當更取稟。』云。」俄而左廂從事官元彭老,以大將意沈順徑馳啓曰:「宣傳官只以標信,來言出軍之事于衛將。凡軍中必以密符標信,合驗而後爲之,故衛將馳報于臣也。臣以此更稟。」傳曰:「用軍,以密符標信合符而爲之。今只以標信,言其出軍者,欲知衛將之應變也。衛將取稟是也。」

○未時,上御愛蓮亭行養老宴。御題『展謁英陵後,三邑養老宴』七言律詩,使入侍大小人員,皆令製進。

○傳于政院曰:「三邑老人,則皆令供饋也,儒生供饋事,未及計料。其令司饔院供饋可也。驪州則右副承旨馳往,饋其校官及校生,此邑則左承旨供饋,龍仁則都承旨供饋可也。」

○有一老人名金季南俯伏于庭中,上命都承旨李芃問之,老人曰:「臣以延安府夫人墓直,居于龍仁,不錄其功故告悶。」上曰:「其言違法,宜卽出送。」

○傳曰:「老人等已飮宣醞,依驪州之事,使其一時起舞而出。」老人等起舞而出,侍衛宗宰,亦以次出。

○遣戶曹參判孫澍,致祭于鄕校。

○傳曰:「來日當於昧爽動駕,然當斟酌爲之。若霧暗不開,捧炬可也。」

○兵曹啓曰:「還宮時,僕射廳大將及一所巡廳大將,各其前路軍士,率領而結陣,則射隊軍士,路塞而通行爲難。僕射廳軍士,則自其廳西邊,書雲觀路上,至于司䆃寺、儀賓府前路,西軍營處列立矣。一所巡廳軍士,則自其廳西邊,鐘樓大路中,結陣何如?」傳曰:「知道。」

10月17日[编辑]

○乙卯,王世子遣侍講院文學金光準,問安于利川宿所。

○昧爽動駕,小晝停于吾川驛前。

○有一女人獻眞茸于吾川驛路傍,上命別監受之。仍傳于都承旨李芃曰:「路邊有人,獻茸一帶甚大,以爲獻芹之誠,令受之。其人云婦女年九十二,在家使其來獻云。常時老人,亦給官木綿,今亦賜官木綿二丁,官正布二丁可也。若其家近,使別監送之,若遠,給送其人可也。」李芃啓曰:「此學生姜澄之婢也。其子姜亨宗亦來此,給送何如?」傳曰:「依啓。」

○傳于政院曰:「欲給告祀之伶人,官木綿二十丁,官正布二十丁,納于龍仁宿所。」因告祀動樂,饋酒王子君等。 ○傳于政院曰:「路邊有女人獻西果者,其受之,賜官正木二匹。」

○辰時動駕,大晝停于陽智縣前松項,供饋宗宰。

○命放鷹于前後山頂,獲雉者饋酒。

○未時,動駕,上馬時馬脫銜,侍衛內乘等,李成禧、金景錫、金末孫、李壽億啓曰:「御馬脫銜矣。」上駐馬脫銜,申初,大駕次于龍仁宿所。

○兵曹啓曰:「晝停後上馬時,御馬脫銜,駐馬蒼黃。若馬性不馴,則無以制之,而馬幸馴良,無事脫銜。然此由於侍衛內乘,不能撿擧故也。請推之。且牽馬陪等,亦不察見,請推之。」傳曰:「上馬時,馬似不順,意以爲何以爲然也,更詳見之,則乃脫銜也。然此豈初不脫銜耶?馬頭有大小,必以大馬之勒,加之于小馬,故馬自脫之也。每於晝停,改御他馬。此不必推之,然不爲詳察行公,推考。馬陪亦不必盡推之,只推案裝牽馬陪可也。」

○傳于政院曰:「利川養老宴時,及松項供饋時,則因地形狹窄,故弘文館、臺諫,只令入長官也。此處則地廣,而又侍從之臣,勤勞隨駕,皆當供饋,其令臺諫、弘文館皆入參。」

○臺諫合司啓曰:「臣等至此,始聞御乘馬不脫銜。御坐時不馴之奇,不勝驚愕。內乘之任,復有何事,而不能撿擧?請以詔獄推之。且牽馬陪,雖已令推之,亦不謹所任,竝以詔獄推之。」傳曰:「脫銜之事,衆皆驚駭,所啓至當。然非初不脫銜,馬首有大小之異,必以此脫銜也。況內乘,非親執施鞍,只爲撿擧而已。侍衛事緊,故已令行公矣。牽馬陪,則不爲詳察,下詔獄推之可也。」臺諫又啓曰:「內乘雖不親施馬粧,然御乘馬有數,馬頭之大小,亦皆知之。當使勒之大小,皆當於馬頭矣。委之下人,全不詳察,不得已使詔獄推之,使知其罪爲當也。」仍啓曰:「兩司合司詣庭,則爲承旨者,雖無色承旨,在坐承旨,當卽出對。今有二承旨在坐,乃以無色承旨,不卽出對,待臺諫至爲埋沒。請推在坐承旨。」都承旨李芃、同副承旨宋叔瑾。傳曰:「內乘推考事,若下詔獄,則不得已出假內乘也。雖以憲府推之,是亦推考,不必詔獄也。且承旨,雖無色官員,在坐承旨,宜卽出對,而不卽出對,行公推考可也。」

○傳于政院曰:「三處宿所及大小晝停,其排設眞長木及藁草甚多。必皆以民力爲之,然其守令,必不以民之膏血,而還給于民矣。典設司長木有外貢,以此長木,用之於典設司,而除外貢,則民弊可除,蒿草亦納于司僕寺,而減其外貢,則亦除民弊矣。若不能飼馬,則冬月雪深之時,以地排草,給之于三大闕入直之軍士何如?其問于京圻觀察使。」承旨以觀察使意回啓曰:「此排設之長木、蒿草,乃累邑守令之所聚者也。臣亦難其處置,上敎如此,民間必多蒙惠矣。上敎至當。」

○申時,殿坐于漾碧亭,行養老宴,宗宰供饋,龍仁縣令尹仲衡亦入參。

○傳曰:「老人等旣飮宣醞,依利川之例,使其一時起舞。」老人等於是,一時起舞而出。

○遣使致祭于鄕校文廟。

10月18日[编辑]

○丙辰,世子遣侍講院弼善李夔,問安于龍仁宿所。

○鄭光弼、沈貞啓曰:「詮聞所經各官,排設眞長木及蒿草,命輸納于典設司及司僕寺之奇。此果如上敎,皆民力之所辦,若使輸納于京,而除其外貢,則亦可以除民之弊矣,愛民之意,至當矣。然此邑長木,若使輸納于京,則必使百姓輸轉。然則遠道豈能輸去?必皆上京貿納。如此則豈不有弊乎?彼驪州等官長木、蒿草,雖以水路輸下,然其踐踏之草,豈能飼馬乎?若以地排草,分給軍士,則京倉亦有空石也,此殊不似事體也。若以爲百姓之所備,不宜虛棄,則其長木、蒿草及積柴,使京圻觀察使,分給各官,其官舍雨漏處,院宇頹落處,燔瓦修理則可也。欲除民弊之盛意,至當矣,然當更斟酌而爲之何如?免減田租之半,又宴老人,恩澤至矣。今若命輸長木及蒿草,則臣等恐恩澤不完也。前者橋梁木及諸處排設長木皆令戶曹區處,民不能輸納,皆到京貿納,民甚苦之。此亦不可使輸納也。」傳曰:「三邑宿所及大小晝停排設長木、蒿草等物,自上非無意而使之輸納也。此皆以民之膏血而備之,故其長木則納于典設司,而除其外貢,蒿草則納于司僕寺亦除外貢。其已備之民已矣,欲使未備之民,蒙其惠澤,問之于京畿監司,已令驪州、利川長木、蒿草,則以船輸運,龍仁長木、蒿草,則以陸路轉輸爲難,故地排草則給之本邑,而只輸其長木也。然若有弊於百姓云,則不必强令上納矣。」

○昧爽動駕,小晝停于樂生驛。

○傳于兵曹曰:「左右廂軍士等,久留山野,予欲於未入京之前,使之罷陣。其到漢江而罷陣乎?抑至良才驛而罷陣乎?」李沆啓曰:「臣等欲取稟而未也。當初事目,還宮後翌日,當爲罷陣。若今日罷陣,則京畿及江原道、開城府等處軍士,過涉漢江者,五千五百三十餘人,其隨從亦陪於此數。若日暮,則爭欲先渡,而恐有溺水之弊也。濟川亭殿坐後,當觀日之早暮,而取稟爲之。然明日早爲罷陣宜當。」傳曰:「然則明日罷陣可也。」

○巳時動駕,大晝停于良才驛。

○午時動駕,御亭子船渡漢江。

○御濟川亭,供饋宗宰。政院啓曰:「坡原府院君尹汝弼,以問安來此。」傳曰:「其令入參。」

○申時動駕,百官以時服,祗迎於永渡橋。由東大門、敦化門還宮。

10月19日[编辑]

○丁巳,傳于政院曰:「宣陵親祭,是予之本意,臺諫又啓其當拜,故問于大臣,大臣皆以爲旣拜遠陵,又拜宣陵未便云。然予則欲行之,今更思之,江水或多或少,船槍不無改築之弊,商船累日拘留。若或二十九日,有故而退行,則日漸氷凍,民弊旣多,而又有拜表及客人接見之事,無往拜之暇。且宣陵則親祭,前已屢爲,今則當遣大臣祭之。」

○下義禁府都事元希程、李纉祖公事及纉祖子李樑上言曰:「觀此公事及李樑上言,則曰:『元希程、李纉祖,則以導駕先往,乃誤以駕前郞官捉來。』云。此色承旨不爲詳察,而義禁府亦誤爲公事也。此意急速諭禁府,分辨可也。」

○左承旨尹仁鏡啓曰:「臣誤以導駕郞官,爲在前撿擧,而不知其別有左右夾輦郞官侍衛而檢擧也。於事目,只有駕前郞官,而無導駕郞官,故如是奉承傳,而及聞政丞之言,領相、左相。始知導駕郞官外,別有左右夾輦及當直廳郞官也。」傳于都承旨李芃曰:「政院不知其旣有導駕郞官,又有駕前郞官,故如是爲之也。然其奉承傳時,若曰義禁府當該官云,則禁府自當分揀推考矣。今乃擧名奉傳旨,故禁府公事如是也。」

○傳于政院曰:「問駕前郞官時,誰以李纉祖、元希程言之耶?」回啓曰:「當直郞官尹齡言之矣。」傳于政院曰:以南孝文、鄭福謙之事,乃推不干之人,此禁府誤爲之也。其堂上行公推考,李纉祖、元希程放送。且以不當推之人,拿至于晝停,是則色承旨之過也。亦可行公推考。且當直郞官,尹齡當其問駕前郞官之時,誤以李纉祖等言之,其幷推之。「

○下平安道節度使曺潤孫啓本于政院曰:「此啓本,使該曹速爲公事。且其上送胡酋,遣注書見之。」使史官見之,然後送漢城府,使之埋置于野人往來所經之道傍,例也。其啓本曰:「今月十四日,虞候梁允義牒呈內:『上土境內,慈城、混邪洞等處,以賊迹看審事,與江界府使高自謙同議,去十一日,到慈城結陣,遇賊追擊,斥候金戌庚,射中一人斬首,內禁衛李環等,射中二人,別侍衛金世元亦斬一人。十二日全軍還到上土鎭。其所斬馘二級,弓三張,鐵箭八箇,毛猪皮、羅韜三部,米食帒二,監封,金戊庚逢授輸送。』云云。彼人等自驅逐以來,慢不革心,耕穫漁獵,專爲我土,恣意橫行。去甲申年,雖斬漁獵人,揭之于竿,亦不畏懼。又其年秋,踏損禾穀,多數捕斬,屢觀兵威,略無懲艾,至爲頏悍。又慈城等處,則距上土鎭不遠,尋常體探之處,而賊黨任意留住山上、山谷,多設候望之幕,而今次斥侯之時,乃分登山角,起烟相應,必有異意。且彼人等,屯兵水上,作賊設計事,累次來告。其兇狡之術,未易揣探。滿浦以下,則各鎭堡沿江排設,潛伺入寇似難,滿浦以上,則彼賊列居江邊,渡涉不難。其乘虛竊發,亦可爲慮。分遣軍官及隨營牌驍健人于楸坡、梨洞、上土等處,其餘各鎭堡,亦令謹愼措置待變,而其斬頭弓箭,右金戊庚逢授,監封上送。」云。

10月20日[编辑]

○戊午,政院啓曰:「平安道節度使所送胡人頭,遣注書金光軫觀之,則頭髮未白,必是年少之人矣。請依前例,令該司埋置。」傳曰:「依啓。」

○弘文館副提學兪汝霖等啓曰:「大抵國家,爲大禮之事,則臺官糾察例也。前者宗廟冬享大祭受誓戒時,臺長全數稱故,大司憲金克愊獨進。大司憲所當避嫌,請推下官而不爾。法司解弛,則諫院在所糾檢,而亦不爲之。外議皆以爲未便。大抵臺官之任,糾察百司,而至於如此,臣等恐紀綱解弛,不復能振。請竝遞之。頃者本館,啓遞臺官,而今又啓之,雖似騷擾,然此則大事,而又有外議焉。臣等叨竊侍從之列,不得不啓之也。」傳曰:「臺官五人有故,而不參誓戒云。予不知以何故而然也,所當問之之事也。大抵臺官五人,全數有故而不參,則弘文館啓之當矣。常時憲府之所失,諫院糾之,諫院之所失,憲府糾之,兩司俱有所失,然後弘文館啓之矣。然此則排班之失儀,監察例爲撿擧,而朝廷之誤事,則法司爲之糾正。況大司憲,以長官入參,是臺官非全不入也。若有所失之事,豈有不可糾檢乎?臺官五人不入參者,謂之非則可矣,若以大司憲不爲避嫌,而請推下官,與諫院不爲糾察之事爲非,而謂兩司一時幷遞,則予意其未便。前日匿名書及掛榜於成均館正錄廳,論宰相事也。監察等細體事,自上不知其實,不實而遽遞臺官。弘文館,以憲府不爲推尋治罪事,駁遞。其後果詳察之,則匿名書,雖父子之間,猶難言之,而細體之言,亦非發於司中,乃於京邸聚會時,自中戲弄之言也。其時以爲未便而欲言,然以某某事爲非,擧其條目而言之,故不爲也。臺諫不可以每爲所啓,而一時皆遞也。此事予不可獨斷,當收議于三公而處之也。向者每事亦謂有外議,而議論囂囂,故卒致朝廷紛亂,指言趙光祖時。至爲不當。大抵外議云者,特以其私意喧騰也,在所當審其是非而爲之。兩司一時皆遞,則其待臺諫,似不重也。弘文館每爲搖動臺諫,自上甚以爲未便。」仍傳于政院曰:「臺官五員,受誓戒時,有何故而不參乎?收議前急考以啓。且三公卽時命牌可也。」政院回以頉單子幷入。啓曰:「執義崔重演、掌令尙震、持平李億孫則病,掌令鄭彦浩則謝,前持平尹豐亨則以書筵番,未及隨參,大司憲金克愊獨爲進參也。」

○領議政鄭光弼、左議政沈貞、右議政李荇等,承命至。傳曰:「今者弘文館啓曰:『宗廟誓戒時,大司憲外,臺官皆爲不參。大司憲不駁,諫院亦不駁,皆以爲非。且有外議故啓之。』予意以爲,大抵臺諫之職,至重矣。雖弘文館在論思之地,不得已有論事則駁之,豈可以不緊之事,輕駁臺諫數遞乎?前日論駁憲府時,以不緊之事,全數遞之,予心以爲未便。然以爲臺官聞其下官之失,而不言故是非間遞職而已,不問其事之是非也。後聞匿名書事,不擧論之臺官,爲是也。監察自中戲言,雖不及察之,豈至臺官全數駁遞乎?于今之事觀之,果如臺官下官全數不參未便,然更思之,弘文館若駁其不參者則已矣,長官參之,何事不爲糾察乎?況失禮事,監察糾之,其中大失事,大憲自可糾察。以大憲不駁下官,諫院亦不駁憲府,而兩司全數駁遞,似太過也。駭愕之事,非不知之,但托於外議而論之弊不無。予觀往者,趙光祖等,爲弘文館時,托於外議,每駁臺諫,臺諫不能久於職事,牽制於弘文館之頣指而爲之。其末流之弊,何可勝言哉?其時觀者,不以爲怪,終成大弊。今之弘文館,則雖無心論之,若有後進之人,托此而事事輕駁臺諫,則非特終成大弊,臺諫不重也。臺諫無論弘文館之失,而弘文館反數論臺諫,國家設官之體,何有如此乎?予曾觀之,弘文館誤論臺諫,則後出臺諫者,糾正其失,而今則弘文、臺諫,一體不敢論已往之事,故不知其是非,此漸不如古也。臺諫之失,則弘文館論之,弘文館之失,誰論之乎?是故議于大臣,去就臺諫,大臣旣知其有弊,而姑息不言。馴致後弊,然後憾慨者,是末事也。」光弼等啓曰:「上敎至當。匿名書者,其意本欲使其事播聞,以之報復于人也。其所以中傷者大,故雖得見之,勿令發說事,已爲立法,而反以不擧論駁遞,得無謬妄乎?其後欲爲啓之,臺官已罷故不啓。今以諫院不論憲府爲非,而欲遞者,此亦異於事體之言也。今聞上敎,則臣等之意皆然。若此弊一成則不可,須使必祛此弊事也。若於經筵論啓,則猶可也,如此事,豈能擧論糾察乎?雖宰相亦不能如此也。弘文館豈是糾察臺諫之官乎?其意以爲,此乃言論之事也。然臺諫各異其任,豈可如此乎?臺諫則今已被論,不得已而遞之。」答曰:「所啓至當。若無後弊之事,則豈敢論之?大抵事有因小而至大。弘文館之職,《大典》曰:『治文翰,備顧問而已。』何糾檢臺諫乎?然臺諫所失,人人不敢論之,故弘文館古亦有論之之時。因此而以爲設官,糾檢臺諫也。從《大典》至可,不可以一槪論之,弘文館不可不論臺諫之失也。今者臺諫,是非間被論,而予雖欲不遞,勢難行之。予欲朝廷安靜,每遞臺諫,而不論弘文館之樂,蓋久矣。弘文館居論思之地,以正導君,而匿名書不擧論爲非,是大失事體也。卿等曰:『後日弘文館糾撿臺諫之習,防之爲當。』卿等欲何爲之,不可以言防之。以此一事論之,不無其失,但不可大治也。只遞其職,以示貶於朝廷,然後可知其失也。但人物已擇差,不宜紛擾遞之,難得其人。然臺諫皆遞,而弘文館不遞,則人不知其是非也。臺諫被論,而勢不得已遞之,弘文館以所失遞之,人知其是非,不亦可乎?」仍下司憲府官員頉下文書曰:「臺官五員,予不知有何故而不參,使考之,則其故如是也。臺諫以被論而遞之,弘文館亦以所失遞之可也。但弘文館乃是人物揀擇之地,雖不可以輕遞,然事事明白爲之,然後朝廷之事正也。」光弼等啓曰:「弘文館以言事見遞,則不亦有妨於言路乎?上意如此,則其人之趨向,不期然而自變矣,此必是積習之弊然也。自上不取其言,則自無其弊也。」答大臣等曰:「今言勿以樂從其言,則可知上意趨向。前日予敎數遞臺諫之弊,非一二言之。以何言而矯其弊乎?如他事,則在上之從不從而已,駁遞臺諫之事,予雖不樂從,勢之難行,姑息而每遞之,上之趨向,何以知之?弘文館雖一員有缺,無以塡差,予何欲樂遞之乎?昔者臺官,以匿名書啓之,其時何計防言路,而不治之乎?朝廷論治也,弘文館已知其事,以匿名書不擧論事,駁遞臺諫,果有失矣。後臺諫默不論之,到于今卿等非之,此後臺諫未及察也。當今乏人,雖一員遞之,專無擬差者,予非不計也。卿等曰:『防後日弘文館糾檢臺諫之非,爲當。』泛然啓之。不宜以言敎之,若是非旣定,則可遞也。予亦雖不欲遞之,卿等欲防後日之弊,予欲聞之也。」光弼等啓曰:「大抵人君好其言,則榮如華袞;不好其言,則威如鈇鉞。雖不別立防弊之策,若是非默定,則彼知自上不好之意,而自當如鈇鉞而避之矣。今若遞之,則恐其相激也,自上見其非之之意可也。此必其中輕薄人所爲,豈盡如此乎?若其中最有輕薄者,則治之如此,則自然畏之矣。今三下備忘記事,甚於遞也。請爲安靜朝廷也。臣等亦非以弘文館爲是也。雖然止於此,彼亦足以知其意也。」傳曰:「弘文館果豈有他深意乎?臺諫五員,不參誓戒,則大司憲當爲論啓而不爾,諫院亦不相糾,故云耳。今日爲弘文館,則明日爲臺諫,今日爲臺諫,則明日爲弘文館。今自上以爲非,大臣亦以爲非,如此則彼必自然知之矣。」

○傳于吏曹判書洪淑曰:「常時臺諫皆遞,則雖日暮必爲政也。日則已爲人定,而臺諫皆爲遞差,則人物必不足也,吏曹必以爲難。自上其於人物,亦豈不計之乎?必以外官,多爲擬望。如此則政事,勢不能速畢。明日待開門爲政何如?」洪淑回啓曰:「臣意亦以爲入闕內,達夜不出,於心未安。此事已與都承旨議而欲啓,但以爲不可一日無臺諫,故不啓矣。上敎至當。若新臺諫差出後,前臺諫亦爲置處,則政事不能速畢,待開門爲政似當。」

○傳于政院曰:「平安道兵使曺閏孫胡人斬首上送啓本事,今朝當爲傳敎,而未及傳敎矣。其斬級持來者何人耶?在祖宗朝,接戰而射中斬首人,則人君引見,閔其事,而見其喜意也。今邊方有事之時,以體探事,人歸而斬其山行漁獵之胡人耶?亦不無其弊矣。若其接戰斬首而來,則當見其喜意也。若非接戰而斬來,則亦不可也。其令兵曹、備邊司,問其是非,然後論賞可也。」

10月21日[编辑]

○己未,政院啓曰:「宣陵遣大臣致祭之事,昨日政丞云,若祭日已迫,而有故不得親行,則當以前擇之日,遣官致祭,今則預爲停行矣。若待二十九日,則此日欲親祭之日也。事緩,政府當欲啓之,政院亦可啓達云,故敢啓。」傳曰:「其致祭之日,意爲禮曹詳察爲公事,故予不言矣。至今不爲公事以啓,此禮曹之過也。當速遣大臣致祭事,言于禮曹。」

○傳于政院曰:「前下平安道兵使啓本曰:『以體探事入去,而賊人等出來于混耶洞,捕斬其二人,又奪其弓箭環刀,監封上送。』云。大凡若彼人等,先來我境而欲戰,則我不可不敵,若或以漁獵而出來,如此有邊釁之時,欲要功而斬之,則是自開其邊釁也。彼邊將之啓本,雖云敵人不意出于混耶洞,故斬之云。然未可信。更遣敬差官,仔細分揀而上來何如?此公事已令該司,磨鍊回啓矣。然於明日大臣議西征之時,幷議以啓。邊釁如此,尤不宜西征也。此意幷言之可也。」

○傳于政院曰:「世子親祭于永慶殿之事,臺諫、侍從言其當行已久,但不爲亞獻於宗廟,故未果也。宗廟亞獻,必待予之親祭,而後可行,故前者已爲親祭,而亞獻矣。世子於來月當祭于永慶殿矣,使該曹擇日可也。」

○傳于吏曹曰:「刑曹參議,今將赴京。刑曹,事務之地,崔世節閑官換差,而以柳潤德單望入啓可也。」

○以金克愊爲議政府左贊成,尹殷輔爲禮曹判書,金克成爲司憲府大司憲,金鏐爲司諫院大司諫,吳溸爲執義,元繼蔡爲弘文館典翰,沈彦慶爲司諫,朴命孫、李彦迪爲掌令,黃士祐爲應敎,梁淵,洪石堅爲持平,金鐸爲獻納,姜溫爲正言。

10月22日[编辑]

○庚申,下英陵行幸時,馬料刦奪人等,推考公事曰:「古者軍令嚴明,將帥用軍,秋毫不犯,雖一果子,不得偸摘也。今則軍令不嚴,軍卒等至於刦奪馬料,是將帥之過也。其以此意,推其將。」

○傳曰:「英陵往拜後,當親祭于宣陵,以本月二十九日擇定也。前日還宮時見之,則漢江船槍必爲改築,公私船隻久留有弊,故議于大臣,大臣以爲民弊甚大,不可親祭云。故已爲停行矣。更思之,則親祭先陵,若或自上有故,或朝廷有故則可停,而遣大臣爲之。今則只以船槍船隻小弊,而不爲親祭,於心未安。予旣未安,物論亦必未安,此有損於誠孝之道。今日議西征之時,幷更議之。此雖若屢議,然祭祀之事,當使後無物論可也。且公私船隻,若不盡放,姑勿放送事,言于工曹。又遣人,往見船槍改築與否。」

○領議政鄭光弼、領府事李惟淸、左議政沈貞、右議政李荇啓曰:「臣等以爲,不宜親祭宣陵者,非計船槍船隻之弊,上體旣爲遠行,而京畿之民又受勞弊,故啓之也。且京江船隻,非徒以濟涉行人爲事,乃以輸運柴穀爲生利,故自放送之命一下,已盡分散矣。今雖欲只聚京江之船而行幸,其已散者,必不能卒聚,不得已刻迫而爲之。然則已放者不必聚,而未聚者皆逃,勢不可爲也。況拜陵之事,民弊甚大,祭官供奉,亦多有弊。前日傳敎,甚當也。遣官致祭之傳敎也。且傳敎曰:『使無後議也。』云,後有某議,臣則未可知也。然自祖宗朝親祭光陵時,不必祭健、顯陵,親祭恭陵時,不必祭昌、敬陵也。其言所經之陵,皆當親祭之議,禮文與先王古事所無之言。臣等今始聞之,未知其何意也。」

○以備忘記問于政府、六曹、漢城府、備邊司、中樞府堂上等曰:「西征之事,予自初以爲胡虜殺害邊將,其罪甚重,遠近之間,不可不問罪。然胡虜自知其罪,設備方銳,宜緩其胡虜之心,亦足其我國之兵食,然後可議其征也。何有不計農時,興兵動衆乎?四月,正當耕種之時,西道之民,耕耘失時,則必無西成之望。是則反棄邊氓也。往者驅逐閭延、茂昌之時,予計其無益而有害,故務論其不可,亦有一二宰相,以爲不可,而有一大臣南袞徒爲姑息之計,不從他議,務從邊將喜功生事之言,邊將,滿浦僉使李誠彦。敢爲冬月興兵,軍馬凍死,不知其數,大兵之後,又有癘疫,壯士多死,西道一空。靜言思之,至爲寒心。今胡虜之殺害沈思遜,非爲卒發也。予聞虛空橋,李菡逢刃之時,胡虜相言曰:『欲殺滿浦僉使,而此非僉使。』云。然則前僉使妄開邊釁,而其時持公論者,無一人敢論也。近者右相,與臺諫、侍從,皆論其不可西征之事,此言甚是也。前者大臣鄭光弼云:『一從許硡之所啓。』云,故已定西征之議,然予引見許硡而聞其言,亦曰:『臣旣受重任,歸於死地,何論其不可西征之事乎?可否在朝廷也。』云。許硡之意,亦非必欲征之也。且許硡之言曰:『平安道之民,皆問于許硡曰:「朝廷無奈如癸未年之冬月興師乎?」硡答曰:「朝廷之意,欲四月問罪也云而來。」』蓋邊民皆恐冬月興師,而其欲四月入征者,亦豈誠心乎?予意亦以爲不可汲汲西征也。今旣委許硡以監司之職,使之措置,當足其兵食,遠慮防禦之事,然後可議西征也。古云:『朝廷之事,比如心腹,邊鄙之事,比如四肢。』必有緩急也。今朝廷雖曰已定,年少之輩擾亂朝政,人心粗定,然不可謂大定矣。近者李長坤、金世弼等,只給告身,豈有緊關乎?然侍從箚子曰:『此類之事,一開其端,物論喧騰,人情搖動。』云,故卽命還奪。由是觀之,人心猶未定也。如此人心未定之時,敢起兵端,以搖人心可乎?自古君子,以和泰安舒爲事。兵者凶器,戰者危事,不計遠慮,而驅民於死地,予不忍也。雖只發平安、黃海之兵,然前者許硡請加發京外武士三百餘人。若起兵之後,則不無他道徵兵之請,尤不可汲汲西征也。予又聞聖節使之言,中朝張璁之輩,務欲實已之論,立廟加號之論,請加罪楊廷和等。故中朝之人,目爲小人。中朝之事,是非雖不可指論,自古中原不靜,則平安道亦不靜。興師動衆,不可不愼也。」

○領相鄭光弼議:「滿浦之事,自昔罕聞,宜卽問罪,豈曰無名?今若姑息因循,則彼必無德我之心,而反致輕侮。在祖宗朝,嘗用兵西北者,專以此也。但乘忿輕擧,妄啓兵端,必有後悔,上敎至當。宜委任邊將,俟彼忘備,待我力裕,以圖萬全,似爲得策。」領府事李惟淸議:「西征,非不得已之擧,爲受辱於小醜,欲一雪恥耳。然帝王之師,貴在萬全。若不萬全,邊民何辜?辛亥之事可鑑。千鈞之弩,不爲鼷鼠發機。但申嚴兵備,期令疆場永安而已。」左相沈貞議:「伏審聖算,實是萬全。」右相李荇議:「西征未便之意,臣已盡啓達。」判府事張順孫議:「伏覩下旨,算盡無餘。大介之用,當俟時純。本道連値凶荒,繼以癘疫,千里聽聲之虜,已悉我備疎虞。不先我備,遽爾動衆,豈合機宜,且聞入討,分兵三道。一雖賊屯,二有何罪?恐新釁又起,大困軍民。況忿兵,兵家所忌,四月,又非其時乎?」吏曹判書洪淑、兵曹判書李沆、左贊成金克愊、禮曹判書尹殷輔、工曹判書趙元紀、刑曹判書韓亨允、戶曹判書曺繼商、兵曹參判尹希仁、參知金璇、右參贊孫仲暾、判尹金璫、左尹沈順徑、知中樞申公濟、戶曹參判孫澍、同知中樞府事柳湄、僉知中樞府事李菤、同知中樞府事方輪、刑曹參判李思鈞、工曹參判洪景霖、吏曹參判金謹思、漢城府右尹李芑、僉知中樞府事洪彦弼、南世準等議,皆上同。禮曹參判趙邦彦議:「問罪之師,不可不擧,遲速便否,已委諸許硡,宜從所啓。」同知中樞府事金錫哲、李之芳、副摠管崔漢洪等議:「明年四月,雖不可入征,待年問罪宜當。」禮曹參議韓承貞、工曹參議金季愚等議:「上敎允當。西賊殺將之罪,不可赦也。然輕擧妄動,亦兵家大戒,莫如休兵儲穀,或春或夏,數數聲言入征,使賊不能安心耕種。又令狃習虛報,解體不備,然後可以得志,不可用四月之兵。使我民失耕種之時,以犯必備之賊,或者不利,悔不可言。明年四月汲汲致討,臣亦未知其可也。」

○三公啓曰:金戊庚等,斬賊于混耶洞之事,幷議。「此,賊人出來之地,混邪洞成宗朝使不得出來之處。近者又爲立標,而賊乃出來,其捕斬則宜也。且江界府使高自謙及虞候梁允義皆以將帥入去云。此必非虛事也。且常時別遣敬差官者,欲詳問其事之虛實也。此事則無事干可問者,不必遣敬差官也。但聞持此啓本而來者,乃斬賊之人也云。前日衲衣,旣令徧給邊民矣。此人若給襦衣而送,則亦自知上來之功也。且在邊方之士卒有功者,亦給弓箭何如?若以此議爲宜,當命該司,磨鍊弓箭而下送,則兵使自當分揀而給之矣。且此西征之議,雖若各異,然其大意,皆同於上敎矣。」傳曰:「宣陵攝行之事,未安於心,故更議也。所啓之意,知道。且西征之事,從衆議可也。且欲遣敬差官者,事之是非,未可知,故使之詳審虛實而來矣。若非虛事,則不必送也。但常時邊方,有相戰斬敵之事。人君不爲遽示喜意者,欲知其事之虛實,而後爲之也。此事果不爲虛事矣,此人給送襦衣可也。且常時邊民,亦令分給弓箭。今亦下送,使兵使分給,而小名啓本亦可。」

○傳曰:「平安道觀察使許硡下歸之時,朝廷之意,皆已知去,而今又議論之事,亦必聞之矣。然不得的知,當初右相之所啓、臺諫之所論、弘文館之上疏及今收議之事,作冊傳書,送于許硡。又以俟彼忘戰,待我食足,爲萬全之意,政院爲書下諭。」

○下中朝奇別單子曰:「皇帝所製書文共二百餘道,大學士楊一淸、張璁等編纂,以年月日,爲先後集,倣《貞觀政要》。或以爲宜名《嘉靖政要》,或以爲宜名《嘉靖聖政記》云。若此書只留禁中,則諸國之人不得見之。前者如是書冊,亦令印出而典賣云。若如此,則皇帝之所作,所當欲見者也。今去赴京行次,雖不得貿來,今後行次貿來事,其言于禮曹。」

10月23日[编辑]

○辛酉,御朝講。大司憲金克成,因文王作人之言而啓曰:「其所謂作人者,鼓舞振作之謂也。近者士習不美,是必以數爲取人,故但謀進取之心,不顧養德性故然也。鼓舞振作之方,當使學者,存德性、道問學,而示之以勸奬之方也。今之學者,只爲進取之計,不務存養其德性,臣恐鼓舞之道,有所未盡。且號令不行,前日驪州取人之時,以時居付籍許赴事,其令已下,爲下者,當奉行此令,而六邑守令等,以其所欲書者,多數冒錄。其時適以齋戒,不得治罪,而只爲行移,使之改都目也。彼儒生之心,孰不欲赴擧?然爲守令者,不可如是爲之,是則令不行而然也。且爲儒生者,聞令下,亦當定心,奔赴上疏,甚不宜也。此皆由士習不美故也。」上曰:「果如所啓。鼓舞振作之方,有所未盡故然也。但其初,使入籍元居人許赴。其所謂元居者,卽時居人也。儒生等或稱祖父母元居,或稱曾祖父母、外祖父母,無所不言,而上疏于路傍。儒生上疏于路傍,不可不受,而又以該曹爲公事,故受其疏,而下于有司。士習之不美,予亦未便也。」大司諫金鏐啓曰:「臣常恐自上所爲之事,亦爲輕變也。近者宣陵拜陵之事,下問于大臣,使之攝行。朝廷聞之,以爲然則祭祀不煩,而民弊亦無矣。昨日更問于大臣,大臣復以爲不可,然後停之。若難處之事,則屢爲議論而爲之,如此易處之事,何必更問于大臣?臣恐自上所爲之事,亦或輕變也。如此則凡事雖已定議,爲下人者,必曰:『今雖定議,後必改之。』云,而不信之。彼儒生之冒錄,亦不信其號令而然也。」上曰:「宣陵親祭之事,昨日更議者,初欲誠心親祭,乃以小弊遽變而不行,於心未安,故更問于大臣也。若他例之事,則不可屢議,祭祀之事,則雖屢議何害耶?」克成曰:「若所行過擧,則雖屢變何害?雖至再至三而改之,此乃聖德之事也。但當初計之時,周度其後弊,使無過擧之事,則無輕改之失也。」上曰:「當初欲拜宣陵之事,是予之誤計也。」領事李惟淸曰:「欲拜宣陵,豈爲失計?金鏐之意,恐有輕變之弊,故啓之也。且所經陵寢告祭之事,臣未知某人之所啓,然此則過中之言也。旣以拜陵之事,告祭宗廟,是出告反面之義,何必復祭于陵也?」克成曰:「西征之事,遲速間不可不爲。若欲用兵,則當嚴明號令,使士卒皆知其進戰則或生,退避則必死,庶幾臨亂,不爲退避之計也。已往之事,在所不言,然宋仁剛乃以刑訊次數之多減死,此固不可也。臣聞滿浦之事,其有罪者,非但仁剛也。有兵房都訓導者,若於越邊山役之時,則必領軍而往遠,斥候防備,而今主將遇賊於不遠之地,而不卽救援。如此者固當治罪,而不推,軍令至爲解弛也。如是而後,有危難之事,誰肯進死乎?士卒爲將帥之手足,所當不避危難,而如此其退避,臣意以爲,宜推此輩,以懲後人。」上曰:「如此等人,推之時,脫漏乎?抑不當推,故不推乎?是未可知也。然予意以爲必僉使誤事,旣推其軍官,故彼迷劣之輩,不足推而不推也。」同知事尹殷輔曰:「其爲役之處,與將帥之所在,皆在一山之麓,可相望而見也。然若有救援之勢而不救,則其時兵使,鄭允謙豈爲不推乎?必有勢不能相救者,故不推也。」惟淸曰:「軍官,將帥之腹心,猶且不救,況士卒乎?如軍卒之類,不可皆推也。」克成曰:「宋仁剛減死,其久推詔獄之意,安在?旣犯軍令,不必取服。此而減死,孰知有軍律乎?」惟淸曰:「若宋仁剛之事,則可謂失刑矣。以同罪之人,李葉、金仲堅,則旣已依律。獨於宋仁剛欲使輸情,其意,則臣不知其可。雖是聖上好生之德,於軍令則不合,可謂失刑矣。」上曰:「此別無所問之事,當不推罪之。但與大臣議而推之,旣推之,又不承服,不可不取服而決罪,故多數刑訊。大臣以爲不可數多加刑,故議而減死。彼大臣,豈偶然計而啓之乎?」金鏐曰:「將帥遇賊,馳馬而避之。如此而不罪,則皆知退生,而不知進死也。」克成曰:「昌城、碧潼以下,則滿浦雖有變,勢不能相救,而兵使於變作之後,乃令追擊。若不能追擊,則囚而推鞫,臣意以爲無罪矣。只以軍法囚鞫,故不能啓之也。然常時以爲未便之事,故啓之。」殷輔曰:「義州,關防重地,故改築新城,徙民實之。去乙酉年,雖入犯罪人七十餘戶,然專無耕食之地。雖以陳地折給,然高者瘠薄,卑者沮洳,旣不合於水田,又不宜於旱田,皆不得耕食,絶無生利,故不能安接,纔入旋逃。其逃亡之數,則臣爲監司時啓之,而朝廷亦不加罪義州官吏也。然守令非不撫恤而逃也,亦不可加罪也。以無生利,故不能安接,殊無國家徙民實邊之意也。臣見麟山海口屯田,今起耕者,可種一百六十二石,然其農軍,只有水軍四百餘名,不足於耕治,故又益之以麟山鎭軍,猶不能耕治。其地雖大,不可皆爲屯田也。使本道監司啓本,而戶曹爲公事,或二百石,或百八十石落種之地,度之以農軍,斟酌爲屯田,而其餘地,以人戶多少,分給入居之人,使之耕食,則其丁壯者防戍,而妻子則佃治,庶可安接也。」克成曰:「入居人,非徒以無耕食之地,而逃來也。聞其入居之人,自初始入之日,盡放牛馬,以爲逃走之計。若下三道之人,則不習土性,猶可逃還也,以本道築城闕軍,二三日程所居之人,入送,猶爲逃亡,則號令不行而然也。」殷輔曰:「平安一道,非如古時,今則唐人六十餘戶,來居馬頭山下。若氷合之時,則雞犬相聞,關防尤重矣。」上曰:「近來臺諫之所失,侍從言之,當矣。然若以不緊之事,駁遞臺諫,則後必有弊,故問于大臣,大臣以爲如此而止,上怒,欲遞弘文館,大臣啓之故不遞。侍從亦知上下之意。若臺諫全數不往誓戒,則弘文館之意可也,今則長官旣往參,其餘則皆以病不得進去也。而弘文館論劾兩司,是臺諫輕也。臺諫若輕,則朝廷亦隨而輕矣。」克成曰:「大司憲外,皆不參誓戒,爲憲府者,當卽避嫌,而不爲避嫌,彼司諫院,豈不知啓之耶?必以連有致齋,而又駁遞臺諫,事不安靜,故不卽啓之也。此憲府之所失,弘文館言之是也。但小小之事,皆欲擊之,則將來之弊,有之矣。今此之事,弘文館是也。」上曰:「憲府官員,不往誓戒者,多至五員,果爲非矣。然弘文館之攻擊兩司,此爲不當。非但此事,前日駁遞臺諫未久,今復如此,故不可也。」前者弘文館,以憲府不糾治掛榜譏諷之人,駁之。惟淸曰:「臺諫數遞,則朝廷果不安靜。然臺諫之失,侍從啓之,當矣。」克成曰:「憲府之所失,司諫院不卽啓之,諫院亦非也。」

○禮曹啓曰:「世子永慶殿親祭之日,以閏十月十一日擇之矣。但此例事《儀註》及《謄錄》皆無,其作祭文,何以爲之?年月之下,措言甚難。若曰遣世子云,則是無世子別祭之意,若以母子間言之,則世子不可爲私祭矣。其於來月望後,以獻官行之何如?此乃成例之事,議于大臣而爲之何如?」傳曰:「世子親祭于永慶殿之事,臺諫、侍從皆以爲當行矣。但以禮文,亞獻于宗廟後,可以行他祭云,故今旣爲亞獻於宗廟。永慶殿之祭,在所當行,故不議于大臣矣。果如所啓,此乃成例之事,其收議于大臣以啓。」

○忠淸道瑞山、泰安、海美地震,扶餘、瑞山、公州雷動。

10月24日[编辑]

○壬戌,御夕講。

○三公議啓曰:「世子永慶殿別祭之事,有關於禮文,而又將成例,不可以臣等之臆見,輕率爲之。請廣考古制及祖宗朝所行之事,而爲之也。」傳曰:「依啓。」

○憲府啓曰:「前執義崔重演、掌令尙震、持平李億孫、尹豐亨等,於大祭親行時,不參受誓戒。此人等所失甚重,而乃與司諫院不卽糾正之罪,同爲被遞,深爲未便。不受誓戒,故不得參祭,請以祭不參罷職。」傳曰:「此人等不參親祭,果爲非也。但崔重演、尙震、李億孫,皆以病不得往矣。各自有病,豈可計他人之病,而强起往參乎?且尹豐亨之意以爲,若往書筵,則不往。其後更思之,自知其誤爲,故來啓避嫌矣。豈忍托故於大祭,而不往乎?罷職則過矣。」

○忠淸道連山、燕歧地震雷動,扶餘、懷德地震。

10月25日[编辑]

○癸亥,下甲士曺叙權子彦謙等上言曰:「此人等之事,龍仁縣令來啓曰:『官庫馬料掠奪。』云,故以爲當推,而乃命捉囚推考,至於刑訊,乃皆承服。刑曹以爲軍律之事,請結案取招,詳覆施行云。此雖不必依律定罪,然當示國法,以懲後人,故使政府速爲詳覆而啓矣。以此上言見之,則曰:『其實掠奪者,皆聞奇逃走,反捉堅壁在陣之人。』云。不無如此之弊也。必啓覆後,自上議罪乎?抑雖非啓覆,乃命照律,而斟酌定罪乎?軍律之事,欲其懲後,何以則可?招政府郞官,議于大臣以啓。」

○供饋英陵行幸時,扈從宗宰及留都將士于仁政殿庭。大妃殿、大殿、世子宮,各宣醞。

○忠淸道石城、鎭岑、靑陽、恩津雷動,公州地震,有聲如雷,屋宇動搖。

10月26日[编辑]

○甲子,憲府啓曰:「前臺諫雖云有病,豈有三員,崔重演、尙震、李億孫一時皆得,不能往誓戒之,病耶?臺諫,糾正百司,非如他員之例。豈可先失其道,而能糾百司乎?所失重大,故司諫院以不卽糾正,被論見遞,而前臺官亦止於遞差,是無輕重之差也。請速罷職。」諫院啓曰:「人才,國家之元氣,所當培養。今聞全羅道觀察使柳溥以生員、進士,差定勸農云。然則士氣因是沮喪矣。請先罷後推。」傳曰:「前臺諫不往誓戒之事,果爲非也。然皆以病不得往之,非無緣不參也。旣以此遞差,今方乏人,不可復罷也。且全羅道監司之事,其以生員、進士,差定勸農者,不知其以某事爲然也。但先罷後推,乃是重事。若京中之事,則的知其實,故可先罷也,此則乃外方之事,不可以所聞先罷矣。推之則可知其實也。」

○三公議啓曰:「內立馬料掠奪人等,雖不詳覆亦可,自上斟酌爲之也。」傳曰:「知道。」仍傳曰:「此公事,當令除詳覆照律事,言于刑曹。然其公事姑先入內,可也。」

○弘文館啓曰:「世子親祭于永慶殿,前例廣考古文,而無此禮也。」傳曰:「知道。」

10月27日[编辑]

○乙丑,領議政鄭光弼啓曰:「客人等,別無所言之事,申言其書啓中之事,寧波府往賊人刷還事,公私貿易事。臣答之曰:『禮曹當爲公事。』云。且其上使副使等,皆作詩給之,然其所作皆非有關,故不爲之啓。」傳曰:「知道。」

○憲府啓前臺官事,諫院啓全羅道監司柳漙事,皆不允。

10月28日[编辑]

○丙寅,御朝講。上曰:「此云:『世道之治亂,由乎人材之有無。』人材之有無,由乎學校之廢興也。蓋修學校,養育人材,不可以爲尋常而忽之,當更加勉力也。不務修明其學校,而以爲乏人,豈爲可乎?」領事鄭光弼曰:「人才由乎學校,故從古帝王,皆以學校爲重。學校修明,然後人材輩出,蔚爲世用矣。我國以科擧取人。科擧亦不爲稀罕,而全無可用之人,六寺七監,多不充差,甚可怪也。非徒此先學者,無樂育之志,風俗反爲不美。學宮乃本源之地,而頃有掛榜之事。此雖不可推問,然聞之可爲驚駭。彼宰相之獲被嘲弄,雖其自取,然若醇儒,則亦不爲之嘲弄矣。詳見九月初三日記。此固學校不美之事也。然其修明學校之事,不可別爲節目,在擇其師儒而已。且小職窠闕之,不得充差者,雖或無弊,至如弘文館,亦不充差,此其乏人之故也。大凡治一職者,授一職,優異者,任高官,各因其材而用之,不可責備也。臣恐國家待人材之道,亦或有異於祖宗朝之事也。」知事洪淑曰:「學校之事,自上留念如此,而朝廷亦不爲不致其意也。然陵夷之弊,莫甚於此時也。生員,進士,不得已圓點於館中者,其往來之時,皆着直領,騎馬而至,入泮宮,搜覓頭巾,改着團領,此近古所無之弊習也。古者東西齋,讀書之聲,達夜相聞,今則全不讀書云。自上留念如此其至,而習俗如此其甚,臣未知其何以爲然也。國家以爲人材,由科擧而出,故三年一大比,又年年別試取人之道,比之於祖宗朝,猶爲頻數,然其人材設施之,多有誤爲之事,全無可用之人,故庶官皆苟充其位。至如弘文館、臺諫,全無注擬之人,臣未知何以爲之?用人之際,甚爲難也。且前者一爲掌令、持平,則以爲已經臺諫,更不注擬。今則爲臺諫者,互相遞代,此乏人之故也。學校之事,所關重大,至爲可慮也。」特進官孫澍曰:「國家留意於學校,可謂至矣。臣少時嘗見,童蒙訓誨之處,比比有之,初學之士,或五十餘人,或百餘人,成群聚學,爲朝官,亦或聚人敎誨,故臣亦從而學焉。今者國家亦爲勸奬,童蒙訓導,給祿而厚待之,然無聚儒訓誨之人。文臣朝官,亦不敎誘,儒生又不往學,路中未見有挾冊者。是必父兄不敎之故,反覆計之,至爲不當。國家重學校如此其重,習俗之漸卑如此其甚,至爲怪異也。且臣少時嘗見,初學之士,爭尙製述,處處聚會,作接製述,而屢次居魁者,則必曰:『今年生員、進士,某當居魁。』及其試取出榜,則其言皆驗。近來非徒不尙製述,亦不見挾冊之人,甚可驚怪。人材之不作如是,無怪乎用人之難也。且見外方鄕校之事,若爲校生,則反以爲苦役,百計謀避。雖或往鄕校,只隨從敎官而已,全不學習,若監司到縣考講,則只學初面一一卷以講之。如此之弊,不知將何以救之?且科擧取人,不可僥倖之路也。今之儒者,不勤讀書,只書抄集,希望其無講經別試,而僥倖得之者有之。若使別試,而無講經,則是以,旣不勤讀之儒,尤使之懶讀也。」光弼曰:「孫澍所啓之言至當。雖爲別試,不可不講經。在成宗朝,若於別試,不爲講經,則李克增必啓請講經。近者宰相,或有言不必講經者,此則不正之論也。例爲講經而後,儒生專心於經學,而無僥倖之心矣。今年別試,議者以爲多有陳腐之人也。然此何害也?若或陳腐者,則爲州縣敎授訓導可也。前見名爲及第,而不能敎子弟口讀者,亦有之,不得已例爲講經也。」洪淑亦請講經,光弼曰:「臣濫分爲試官見之,試取之數過多,故庸雜之人,亦多有之。雖爲大擧,若只十餘人,則三下皆不得與焉。是以其所取,不至庸雜。今亦如此,然後科擧無僥倖之事也。」孫澍曰:「成宗朝間,或只以製述取之,則其時達城君徐居正爲主文,李克增兼同知成均,例爲詣闕,啓請講經,故儒生等,聞此二人詣闕,則皆疾怨之。大凡非徒取其製述,當取其所行。雖有韓、柳文章,若其用心不醇,則將何所用之?若有講明道理,探索聖賢之心者,則其用心必不遠矣。今之儒者,日書抄集,以爲僥倖之計,不知聖賢之用心,其心術何從而善乎?科擧之事,誠不可疏漏也。外方儒生,則敎授、訓導,專不用心敎誨,而其儒生亦不受業,其弊之來久矣。且古云:『自童蒙而入于四學,自四學而入于成均。』其敎之有漸,故人材之成就者多矣。今則全無童蒙敎誨之地,四學罕見縫掖之士。泮中雖有冠儒冠者,皆不得已圓點者也。根本如此,無怪乎人才之乏也。」上曰:「親祭文廟,祗謁陵寢,皆禮之大者。連因凶歉,不行久矣,今年農事偶然,故已得行之矣。但大射禮,近來頓廢,今亦擧行何如?」光弼曰:「大射禮,乃所以賁飾太平之盛事也。國家連遭凶荒,不得擧盛禮已久,而今則稍稔,如今年之熟,亦不易得。但凶荒已極,今雖稍稔,未可遽行大禮也。且西征之事,訓兵足食,徐圖萬全之擧,上敎至當。然不卽征之,又待之,不能如前,則恐彼人之心,尤爲猜疑也。且待夷之道,不可慢忽。其不干之野人,使邊將待之如初事,令兵曹、備邊司,同議爲公事何如?且我國三面受敵,軍卒不可不鍊。今者下三道軍卒,雖無可用之事,然若有用兵之事,其軍馬不可如是不齊也。名爲甲士者,皆無保率,間有保率,取其價本,不備弓馬,而專爲妻子衣食之資,又無彎弓之人,此乃甲士之數過多故也。今之言者以爲:『人物不蕃,故不能充給軍士之奉足。』云。然祖宗朝人物豈多於今日乎?其不足者,甲士之數,過多而然也。兵曹堂上在此,甲士之數,必自知之。且旣設定虜衛,此與甲士同類也。甲士雖少,定虜衛足以當之。昔者唐室初興,創立府兵。其後府兵變而爲彍騎。無用之兵過多,故唐室終爲不支。我國家亦甲士之數過多,故其代射於試才者,亦不能分辨。使本道先爲鍊才,抄其能弓馬壯實之人,報于兵曹,兵曹更爲試才,其不才者,以奉足分給甲士則可也。然兵曹以此爲:『毁法而不爲,其不中試才者,猶屬旅外,不充軍士。』是故,兵制與古不同也。且定虜衛之設立,臣與柳順汀之所爲也。庶孽及平民之有才者,不爲甲士,而無用在家,故臣等欲使無棄材,而別設定虜衛也。而其後高荊山爲判書時,庶孽之人,使不得爲定虜衛,故今則當爲甲士者,亦皆爲定虜衛。以是定虜衛之類,亦多而皆無奉足。若有用兵之事,則必以定虜衛起送矣。然則爲定虜衛者,必曰無奉足云。其奉足,何以能充給乎?使庶孽不得爲定虜衛之事,臣則未知其意也。未知當初設立之意,而使庶孽皆不得爲之,此甚不當也。」上曰:「庶孽不得爲定虜衛之事,其立法之時,則予不能記之,其後赴擧之人,必屬定虜衛,然後許赴,故如是爲之也。」特進官尹希仁曰:「初則以定虜衛許赴科擧,故使庶孽不得爲之,今則雖閑良,亦皆赴擧,此法誠爲不可也。」洪淑曰:「今者下問大射禮之事。是古今帝王之盛事,中外無事,有太平氣象,然後可以爲也。今者邊方有事,年運凶稔,今雖稍稔,然亦多可慮之事。且若幸學,則例爲取人。國家雖欲不取,外方儒生等坌集,則亦不得已爲之。今年旣已再爲別試,今若行大射禮,則別試亦爲煩數也。」執義吳潔曰:「臣居館時,崔應賢、潘祐亨、金敬祖爲同知,與大司成,常仕學宮。若講鼓後,則專心敎誨。時崔應賢年已八十,猶不怠敎誨也。其時國家之待儒生,豈及於今日哉?房無溫堗,壁不塗排,猶且儒生,滿堂聽講。其後柳崇祖爲大司成,始爲溫堗塗壁。國家之待儒生,可謂至矣,儒生皆不樂居館,而亦不聽講,甚可怪也。且今者大司成,只爲常仕,而同知則皆不仕進。儒生亦不勤於聽講也。請擇有講學者,爲同知,使之常仕則可也。」獻納金鐸曰:「臣在外方見之,鄕校之弊,近來尤甚。敎官全不敎誨,爲儒生者,亦苟免軍役,而名存實無,莫此爲甚。」上曰:「師長勤仕,則儒生亦必受業矣。今之爲同知者,皆閑官,猶不能也。」金鐸曰:「興學校,重事也。然一道主,則當養育人才也。全羅道監司柳溥,非徒不能敎養,勸農賤役,而反以生員、進士爲之,聞見甚非,故啓請先罷,而上敎以爲不可不知其實,不實而先罷也。臣亦恐其虛事,詳審問之,則其言乃信。其爲不當,莫甚於此。」上曰:「其人豈爲如此之事哉?若實然,則果爲誤也。然授任方面之人,不可輕易罷之也。先爲推考,見其答通之辭,若其實然,則罷之未晩也。」光弼曰:「妄量計之而然,豈有私情乎?柳溥今已被推,別定都會官,衲衣製造之事也。若復推考,則推考連綿,不得爲公事。待方面之任,不可如是輕也。況今已箇滿,宜速遞之,付于軍職,而後推之,若實有罪,則罷之可也。今更推之,則措躬無地,而外方之人,亦必以方面之任爲輕也。」金鐸曰:「物論喧騰,士氣沮喪,當使是非,分明知之也。」光弼曰:「不緊之事,不可罷之也。其多定勸農官與否,未可知也。然必有差定之事,故臺諫如是啓之也。但是失計爲之,豈復有可推之事乎?」吳潔曰:「古者臺諫之所失,同僚相爲論啓,其後以爲同僚不可相駁,兩司亦不能相論,故侍從不得已而論啓也。近者臺諫之所爲,殊不似言官之事。宗廟親享時,百官皆往誓戒,而憲府之官,四員不受誓戒,故亦不得參祭,不能糾正班列。雖他各司,豈有四員一時呈病狀乎?欲糾百司,而先自如是可乎?弘文館,乃以司諫院爲不卽糾正論遞,而前臺官亦爲遞差而已。是無輕重之分也。常時祭不參,乃私罪,例爲罷職。請皆罷之。」金鐸曰:「此固不當。院中欲爲啓之,以憲府時方論啓,故不啓也。」上曰:「四員皆不往,果爲非也。但同僚若相論啓,則必無全數遞差之弊也。弘文館論啓,故兩司皆遞,甚爲騷擾也。三員皆以病不往,一員誤計而不往,但使知所失而已,不必罷也。若遞差時,降授則當矣。」吳潔曰:「無輕重之差,皆遞差于本品之職,是無論遞之意也。且誓戒,五更頭爲之,而書筵開門後,入參矣。豈可以其自來避嫌,而不罷耶?」

○傳于政院曰:「政丞所啓定虜衛之事,其言于兵曹。」

○傳曰:「臺諫以爲:『前臺諫只爲遞差不當。』云。其皆降授。」

○刑曹啓曰:「馬料掠奪之人,皆以斬待時照律入啓。但常時死罪,則必受結案,此則軍士之事,兵曹亦不爲結案,故今亦不爲結案而啓之。」

○臺諫啓曰:「前年福城君定罪之事,臣等未知其事之首尾,然邪謀敗露,故福成君黜之於本鄕,以爲之所。是乃配所也。女必從夫,夫人旣從福成君而下去,豈可復爲上來乎?今聞福成君夫人上來,呈上言于政院。是自上命召乎?抑爲上言而上來乎?是未可知也。豈可擅離配所,而上來乎?此非一己之罪,乃有關國家之事也。其上來時,本官守令,尙州必爲知之,知之,亦必報于監司。常時禁防虛疎,使其任便上來,是無朝廷也。本道監司及本官守令,拿來推考後,可防後弊請斷以大義,勿爲留難,以絶後日之患。兩司聞之,不容含默,故啓之也。」又仍啓前事。諫院又啓曰:「正言林鵬,初二日受誓戒,而初四日下鄕。其一時臺諫,今皆被遞,雖上來,豈安心在職乎?請遞之。」傳曰:「福成君下去後,夫人隨後下去。其時有旨于三道,故其下去之事,予旣知之,其上來之事,予初不知。其後聞之,以其父尹仁範,喪中得病,故欲覲病父,而上來云。無知婦人,覲親而還去,何害耶?且云呈上言于政院云。其上言則不啓,故予不知之也。彼監司、守令之意,亦如予意,必以爲覲親還去,而上送矣。若以此事,而拿來推之,則於所聞,亦爲驚駭矣。且若聞臺諫之論啓,則夫入亦必下去矣。豈可以此拿推監司、守令乎?前臺官事不允。全羅道監司,明日有政,遞差後推之可也,正言林鵬,遞之可也。」

10月29日[编辑]

○丁卯,政院啓曰:「昨日下問福城君夫人上言之事,其大意謂福城君所居之地,有蛇虺之毒,而福城君又得病,不能進食,欲移配于京城近處之事也。二十二日呈于政院,本院難於入啓,而還給也。」無發落。 ○臺諫合辭啓曰:「福城君旣爲事目,黜于本土。夫人雖不擧言,唯夫是從矣。其下去之時,自上知之,則其所以上來,必有上命而後可也,不得從便上來矣。福城君之事,雖非親犯之罪,謂灼鼠之事,乃朴氏所爲也。然有關國本,故以爲不得安居京都,而已送本鄕矣。其道監司朴濠及本邑守令,金琩不能防範,使之上來。不得已拿來推考,而後人皆知夫人之不得從便上來也。且傳敎云:『若聞臺諫之論啓,則自當下去也。』然則或來或去,自心爲之,不知國家使不得往來之事也,請下成命也。」傳曰:「福城君則朝廷處置,使不得動也。夫人則別無公事,故福城君下土後,乃自下歸也。予聞其下去之時,一路轎軍及館舍許接之事,皆爲有旨于三道,故其下去之事,則予及知之,今上來之事,予初不知也。其後聞之,則乃欲見病父,而上來云。予意以爲,前者靈山君,謫居白川之時,其夫人亦往來于京,以覲其親,此亦彼例也。往來何害耶?不意今乃論啓也。大凡竄外之人,雖大罪,若其妻子往來之事,則其家長處置,非國家之所禁也。前者靈山君夫人往來之時,亦未聞推考監司、守令也。況今夫人之上來,其守令之知不知,則未可知,監司則巡行他處,必不知之。今若欲別立新法,使不得往來則已,豈可以此拿來監司、守令乎?此乃太過也。」

○憲府啓曰:「祭不參罷職,法也。前臺官請皆罷之。」傳曰:「前臺官之事,今旣命降授,又不可改之也。」

○以洪彦弼爲禮曹參判,趙邦彦爲全羅道觀察使,宋麟壽爲司諫院正言。

10月30日[编辑]

戊子,傳于政院曰:「福城君則朝廷已爲處置,使不得動也。夫人別無朝廷防閑公事,故上來也,而合司論啓。若前有定法,而夫人上來,則如此論啓可也。且其上來之事,監司必爲不知,而乃以監司、守令不能防禁,欲拿來推考。若然則於人之聞見,亦爲驚愕也。今日大臣等,以方物看品,會于政府矣。承旨其將此意收議于政府以啓。」

○臺諫合司啓曰:「福城君,與靈山君之事不同矣。且傳敎曰:『若聞臺諫之論啓,則自當下去也。』若聞臺論而自心下去,則是乃任便往來也。不得已下成命,使之下去也。且夫人之事,雖不別立法禁,然福城君所居之處,父母、兄弟、奴僕外,勿許他人出入事,已爲事目,而又別定守直人八名,則可知夫人之不得任便出入也。今者若不使知其不得上來之事,則後亦有濫雜上來之事矣。且監司,假使巡在遠地,不卽知之,後必知之,且外方之事,雖凡人之出入,亦必知之。況福城君夫人之上來,豈可不知乎?係關宗社甚大,其防微杜漸,不可不愼,而又申明其禁防之事目而後,無後弊也。」傳曰:「見其所啓,則曰:『不得已下成命。』又曰:『申明其事目也。』夫人旣不可久留京中,隨卽下去事,言之可也。但其急遽下去,其轎軍亦不能備之。依初下去一路,館舍經宿及轎軍之事,下書于三道可也。其申明禁防節目事,亦依啓爲之。拿來監司、守令,則已命議于大臣也。」臺諫等再啓,不允。

○政府議啓曰:「此事與常時被謫人不同矣。夫人當初下去之時,朝廷皆已知之也。其上來之時,爲監司、守令者,雖不能拘執,亦當聞于朝廷而不爾,果爲非矣。臺諫之所啓,豈爲過耶?此皆爲國本也。其處之,亦當重大爲之。且夫人非徒上來而已,欲呈上言。凡在所聞,不驚愕?非但臺諫,物情咸駭。其所以處之,亦當驚愕爲之。」傳于臺諫曰:「監司、守令以爲:『不能禁防,推之則可也。』受任方面之宰相,不必拿來推之也。雖只令推考,亦必自知懲後也。」臺諫又啓曰:「此非尋常之事,有關國本。欲使福城君保全,而無後患,莫若於今日,大爲處置也。監司、守令,不得已拿來推之也。所關甚大,故反覆啓之。」亦不納。

○政院啓曰:「臺諫所啓之意,欲使夫人,不得上來,而今考前日事目,則只曰父母、同生、子孫、奴僕外,勿許雜人出入云。此與臺諫所啓之意,不同,何以爲之?」傳曰:「此事目申明,則雖不別擧夫人而言之,夫人亦在于其中,不必竝稱夫人也。臺諫所啓之意,亦如此也。」

○有年。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卷之六十三

閏十月[编辑]

閏10月1日[编辑]

○己巳朔,傳于政院曰:「前福城君夫人下歸時,其依諸君,品馬給馬牌。」

○臺諫合司啓曰:「昨日傳敎,以監司爲方面之任者,難於拿推也。福城君之安居田里,上恩至重。今者夫人不知重恩,希望上言。是將使福城君,終不得安居田里也。必須拿推監司而後,爲監司者,皆知所以防範,而福城君亦知其不得如此,而終得保全也。」傳曰:「福城君夫人上言之事,予初不知。及問政院,則曰:『其上言,乃欲量移福城君事,而政院不受。』云。其上言旣已不納,雖只推監司、守令,亦足以自知其罪,不必拿推也。」臺諫又啓曰:「若尋常之事,則雖只令推考而已,可也。此則所關重大之事也。且上敎云:『其上言,乃量移近處之事也。』彼得安居田里,上恩至重。不可更以量移之事,陳訴也。其陳訴不可聽納之意,自上必不待論啓而後知也。所關重大,其所以處之,不可視爲尋常也。且其申明事目,亦當竝擧夫人不得上來之事而後可也。若只申明前事目而已,則亦如前日之上來矣。請以夫人亦不得任便上來事,幷爲事目也。如此然後,國本安固;國本安固而後,上下相安矣。以此見之,拿推監司、守令,豈爲過哉?請勿留難而快從,使士民曉然皆知其不可也。」傳曰:「兩司累月合司論啓,多有廢事。明日又有大禮,大臣之議亦欲拿推。朝議如是,其依啓拿推。」仍傳曰:「其禁防事目內,雖不言夫人之事,若曰父母、同生、子孫、奴僕外,勿許雜人出入云,則夫人在其中,故只令申明其舊事目而已。若如所啓,則雖幷擧夫人之事,亦可也。」

○傳曰:「予素患齒痛,而近日則不甚痛也。常時拜表,亦或以權停例爲之。明日則正朝、進賀,皆大禮,故欲爲親傳。自今日午後,微有加痛。若或起動,則尤爲疼痛。近欲調保,明日則以權停例爲之,可也。且倭人接見之事,若調保而不愈,則亦當臨時觀勢退行矣。凡視事,經筵,亦勿取稟。」

○夜,乾方電。黃海道海州雷雹,江原道平康、高城雷。

閏10月2日[编辑]

○庚午,遣崔世節賀正,崔漢洪賀章聖慈仁皇后徽號。

○領議政鄭光弼、左議政沈貞、右議政李荇等辭免曰:「臣等前聞江原道雷動,以爲驚愕。又於去夜雷雹,甚爲驚駭。大凡冬雷之變,自古以爲非常也。致此之變,皆由於臣等失職之故也。在職未安,請辭。」傳曰:「近來連有冬雷之變。災變不小,甚爲驚愕。上下所當恐懼修省也。三公有何失職而然也。自古責免三公,非美事也。其勿辭。」

○傳曰:「近來連有天變。其於客人接見之時,動樂,雖爲客人,然於心未安。接見之日,更以二十日後,退擇可也。且常時,如纛祭飮福之時,賜樂例也。故雖遇災變,例以賜樂書啓,而予斟酌爲之也。自今以後,若遇災變,則賜樂之事,初不書啓可也。」

○傳于政院曰:「慶尙道監司朴壕及尙州牧使、金琩。判官李扶皆命拿推。若守令則推之,而如或無罪,當復還任所矣。若監司則拿推而後,復還任所者,在前予未之見也。況慶尙道地大民衆,不可久無監司,而又朴壕當其初去之時,大臣亦以爲有病而欲改差。今且拿來,予意欲改差監司。其問于吏曹。」吏曹回啓曰:「慶尙一道,土廣民稠,久無監司,則事多積滯,上敎允當。」傳曰:「知道。」

○夜,艮方電,江原道洪川、襄陽雷。

閏10月3日[编辑]

○辛未,下宗廟等處摘奸單子曰:「宗廟、社稷,破毁祭器等物,宜令改排其闕,到守僕則推之。且太一殿草席、地衣盡破云。祭享所以草席爲地衣,似爲褻慢。宜考前例,卽以正席改排。」

○憲府啓曰:「宋仁剛身犯軍律,乃是一罪,固當置之極刑。特蒙上恩,僥倖免死,而分配于渭原。渭原雖曰邊郡,實非極邊。分配于此,深爲未便。大抵軍官犯罪者,充軍于本鎭防所,乃法也。今亦請依此法,移配于滿浦鎭。且安從坦、邊明胤等,亦以上言皆命放。右人等亦犯軍律,罪固當死。特蒙上恩,至於充軍,至輕也。今乃蒙罪未久,濫呈上言,尤爲不可,請勿放送。」宋仁剛事依允,餘不允。

○以申公濟爲戶曹判書,曺繼商爲慶尙道觀察使。

○夜,東方電。

閏10月4日[编辑]

○壬申,憲府啓曰:「安從坦、邊明胤之事,朝議雖曰:『孤軍深入未便,然其時此二人,皆在滿浦至近之鎭。若聞變卽時馳到,雖不深入,可及追擧,而不爾。其罪重也。』充軍未過五六朔,乃以上言蒙放。近來軍律解弛,若復放此人,則無以懲後。請勿放。」諫院啓前事,又啓曰:「慶尙道監司曺繼商,曾爲本道監司,而今又爲之,有虧事體。請遞。」曺繼商事依啓,餘不允。

○憲府以金墩公事取稟曰:「此公事,前臺諫時,雖有傳敎,臣等未能詳知,欲更承傳敎也。」傳曰:「掌隷院以金墩文記不納,將報刑曹,則十一日,文記現納,十二日未及考見之間,便咎掌隷院,呈狀于法司。此似非也。其詳悉推之。若掌隷院官員誤爲,則當罪掌隷院官員;若金墩之事非也,則當罪金墩也。更爲公事來啓。」

閏10月5日[编辑]

○癸酉,禮曹啓曰:「世子親祭于永慶殿。前例考之禮文,而無見。只於《政院日記》,有世子別祭于輝德殿昭憲王后,文宗爲世子時。之事。考諸本曹《謄錄》,則只有別祭之承傳,而無行祭之儀。是其當時不載《謄錄》歟?抑不爲儀註歟?未可知也。非徒考之《謄錄》而已,如《文獻通》考、《大明會典》,凡可考之書,靡不周索,而無有。臣等之意以爲,雖不考古禮,已有別祭例事,可以斟酌《儀註》,而欲爲取稟。今更思之,不小禮文,該曹斟酌無爲之未便。請更問于大臣,定議而後,磨鍊《儀註》何如?且日本國王書契云:『大友氏曾蒙大國之恩,榮賜圖書。今又賜之,則何光榮過之乎?』云。本曹問大友氏世係于一鶚東堂,則以源持直、源親重、源親繁、源師能、源少左衛門、源親常、源政親、源親治、源義鑑書示。以此世系,考之於《海東諸國記》及本曹《謄錄》,則大友殿源持直以宣德己酉年,始通于我國,遣使來朝。于今百年。源親重去丁巳年,遣使來朝,去今九十二年。源親繁去丁卯年,遣使來朝,無圖書。乃源持直之從弟也,居于大友殿。源師能庚戌年,遣使來朝。繼其父持直,受圖書。居關西道大友殿。此皆去今久遠。壬申年約條云:『四十年以前相通者,勿接待。』云,故其後,絶不相通也。源少左衛門、源親常,無《謄錄》未可考。源政親正德四年己巳,遣使來朝,初以諸酋使送例接待。其後上官不來,而以下人送之,故更爲受敎,以巨酋接待。源親治以病久不來朝,源義鑑時不來朝。義鑑卽今請圖書者也。今若給圖書,則雖不親來,必年年遣使,其弊不貲。若欲拒不給,則前旣接待之國,今難拒絶矣。此事重大,該曹不可以臆意處之也。幷議于大臣何如?且問一鶚東堂曰:『大友殿何以大友氏書之乎?』則答曰:『書殿,則恐大國以爲褻慢,故以氏代殿耳。』云。」傳曰:「啓意竝知道。」仍傳曰:「倭人所求圖書,給送便否,招政府郞官合坐日,收議大臣以啓事,言之。且世子親祭永慶殿事,該曹以爲無《謄錄》,未考前例云。然則於常時大祭,以世子爲初獻官,而祭之何如?雖無禮文,亦可爲別祭乎?竝議大臣以啓。」

○憲府啓安從坦、邊明胤之事,諫院啓具思謙、李誨事,皆不允。

○下內官方末同照律公事曰:「見此公事,憲府之意以爲:『方末同爨火于所當爨之處,而誤致失火。乃以公罪照律也。』此則不然。方末同乃以長番內官,欲療己病,宿所近處,濫爨失火,以至連燒屛風,火甚熾盛。衆人奔救,僅能滅之。至爲驚愕。常時宿所,行巡禁火者,所以愼火也,而末同不爲謹愼如此。其罪重矣。此必政院奉傳旨時,不爲明白詳書,故憲府以公罪照律也。其以大內近處,爨火于不當爨之地,至於濫爨,以致失火之意,奉傳旨。更推末同,而改照律以啓可也。且色承旨所當詳察其公私罪,而分明奉傳旨,而泛然奉傳旨,致令憲府照以公罪,此不詳察之過也。色承旨,其令行公推考。」方末同於驪州宿所時,欲療己病,濫爨于東別室,以致失火,連燒屛風,僅能滅之。上怒,下憲府推之。憲府以不應爲事理重公罪,杖八十照律以啓。 ○傳曰:「引納之事,物論非之久矣。唐雁其勿引納,以他物代用。」

閏10月6日[编辑]

○甲戌,臺諫啓前事,不允。

○以柳灌爲慶尙道觀察使,曺繼商爲知中樞府事。

閏10月7日[编辑]

○乙亥,政府啓曰:「大友殿給圖書之事,壬申年約條云:『四十年以前勿接待。』今若毁約條,而給圖書相通,則其弊不貲。不可給也。且連長事,連長,乃錦城大君瑜之曾孫,以願敍上言,下問于政府,故回啓。臣等聞錦城大君之事,非如和義君、漢南君之類也。當初則同罪,而錦城大君其在配所,又作逆謀,故別爲加罪云。配所,乃順興也。以錦城大君逆謀之故,革其順興之號。及至己卯年,乃以鶴年之言,鶴年乃宗室金陵守妾子,弘文館奴也。儒士和議,復授連長之職。其後朝議以爲不可,還收其職。今不可復敍也。其上言勿爲聽納宜當。且世子親祭于永慶殿之事,特行別祭宜當。」傳曰:「幷知道。」

○臺諫啓前事。諫院啓曰:「慶尙觀察使,則已命遞矣。尙州牧使、判官,則屢經政事,猶不命遞。此二人,最是朝夕檢察禁防之員,而不能禁防,使其夫人福城君夫人也。出入自如,無所忌憚。其爲不當甚矣。況尙州路傍巨邑,雖使二員俱在,猶不堪其任。今二員皆爲拿來,公債方納之時,不可久曠也。請速遞差。」傳曰:「監司,宰相之人也。若拿來,則勢不可復往也,故議于吏曹,而遞之也。守令,與監司不同,故不議于吏曹。吏曹亦不請遞矣。旣命拿來,推鞫而有罪,則遞之未晩也。皆不允。」

閏10月8日[编辑]

○丙子,臺諫啓曰:「福城君夫人之事,當初論啓時,上敎以爲若聞臺諫論啓,則自當下去,而至今淹留,略無下去之計。其初上來,及上來而淹留不歸者,是必家長敎之也。尹仁範知朝廷駭愕之意及上敎不當留之意,而不卽下送。是不有朝廷也。且此事所關至重,而仁範誘引婦人,汎濫陳訴,公然呈之于政院。彼豈不知朝廷之駭愕、上意之不允乎?敢爲陳訴者,是必欲上以試上意,下以窺朝廷也。事雖微細,將來之禍,有不可勝言者矣。尹仁範請下詔獄推考。」憲府又啓曰:「英陵行幸時,自上欲除民弊,令所經各官,毋得爲人情之事於扈從人員,而利川府使朴稠、通津縣監李成達依憑支供,侵虐民間,徵歛甚爲汎濫。彼百姓安知自上欲爲除弊之意乎?請卽罷之。非獨此二人爲然,他餘各官,亦有猥濫者,故時方聞見也。此二人,則其中尤甚,故先啓耳。且安從坦、邊明胤不可放送事,臺中悉知而論啓矣。請勿留難。」諫院又啓曰:「尙州牧使、判官罪重,必不得更往。況尙州大處,不可久曠。不得已速遞也。」傳曰:「福城君夫人之事,朝廷及予意,皆以爲宜卽下去,而至今不去,予亦疑之。今乃聞之,欲於今十七日發行也。婦人之行,不可今日聞奇,而明日發行也。當初上來時,從馬必皆下去。是必欲待馬,從之上來,而下歸也。且尹仁範,守喪之人也。在京與否未可知也。豈爲敎誘婦人乎?夫人當初,則欲見病親而上來,偶然呈上言也。時必皆議于尹仁範而爲之乎?若其敎誘之事,有可憑之端,則推之可也,不可以疑似之事,推其守喪之人也。且利川、通津守令之事,若果如此,則罷之可也。然守令之事,不可不知其實,而先罷也。推之而知其實,然後罷之,未爲晩也。」餘皆不允。

○下慶尙道觀察使柳灌上疏,傳曰:「母子之間,迫切之情,胡可勝言?凡守令有老親,亦不敍三百里之外。故命遞卿職。」

○夜,巽方、南方電光,艮方雷動。京畿高陽、安城、積城、果川、陽城雷動,楊州雷聲大作,屋宇振動。

閏10月9日[编辑]

○丁丑,下禮曹單子曰:「近有災變,進豐呈其勿爲之。

○政院以慶尙道敬差官許磁,各浦摘奸啓本入啓曰:「此啓本云:『蛇梁萬戶李世忠其鎭軍士全數,定送于趙同知稱名人家,自十二日至十三日,材木曳入。』云。趙同知稱名人,幷爲推考乎?且御史摘奸時,現捉人員,亦有新除授。其時未及赴任者,政院難以分辨矣。今以官案付人員,奉傳旨幷推,則所犯之人自當辨矣。」傳曰:「依啓。趙同知幷令推考。」

○臺諫啓前事,傳曰:「若夫人時未定下去之日,則以爲尹仁範,敎之淹留可也。今旣定其發行之日,此豈淹留乎?且欲推其不禁上言之事,則猶可說也。其謂誘引婦人,以呈上言,窺覘上下之情,則予意以爲情外之事。且利川、通津等官守令之事,非以臺諫所啓爲不實,而欲推之也。大凡朝官之事,不推而先罷,不可也。故予乃擧大體言之耳。果如所啓,今之行幸,上下皆欲祛民之弊,預爲下諭于守令,而爲守令者,不畏國法,憑公營私。今若不罷,則無以徵後。其依啓罷之。尙州牧使、判官之事,臺諫累日論啓。且今方公債捧納之時,不可久曠其官。其竝遞之。餘不允。」憲府再啓曰:「福城君夫人,朝廷上下,皆以爲不當淹留也。若尹仁範促使下去,則夫人豈至今淹留乎?是必尹仁範使之淹留也。是不有朝廷,罪固重也。其誘引夫人,汎濫陳訴,其罪尤爲重矣。大抵上言之事,非婦人所能自爲也。是必其計,皆出於仁範也。窺覘上下之情,其漸不小,不得已下詔獄,推之爲當。請勿留難。」傳曰:「夫人今旣定其發行之日,不可謂仁範敎之淹留也。且其上言之事,未知何以爲之也,然豈必仁範敎之乎?不能的知仁範之敎誘與否,而下詔獄推鞫,似乎不當。餘幷不允。」

○日暈兩珥。

閏10月10日[编辑]

○戊寅,臺諫啓曰:「福城君夫人,尹仁範使之至今淹留,無下歸之計,是不有朝廷也。臺諫之論啓者,非但爲此事也。乃以呈上言爲汎濫,而啓之也。其上言,則臣等未之見也,聞其辭緣,多有汎濫之言。此豈婦人之所能自爲也?必皆仁範之所爲也。詔獄推之爲當。請勿留難。」憲府再啓,不允。

○巳時,乾方雷動。午時,坤方雷動。夜,北方雷動電發。黃海道新溪,杜鵑花一叢盛開。忠淸道保寧,雷動雨雹掣電。

閏10月11日[编辑]

○己卯,兵曹啓曰:「犬項防築處,水軍加定事,前日傳敎矣。然日漸寒冽,今若使京圻定送,則其行移于各浦,往復之際,必至來月。然則雖定送,日益寒凍,難以爲役,何以處之?」傳曰:「營築司堂上,每來啓請。其令定送。」

○臺諫啓前事,不允。

○以李芑爲慶尙道觀察使。

閏10月12日[编辑]

○庚辰,兵曹啓曰:「定虜衛元額,二千五百。今則京番上一千八百,及各道分防,黃海道六十七、咸鏡南道一百八十八、北道八十、平安道七十四,都計二千二百九十七內,七百九十七,乃額外也。甲士元額,一萬四千八百。今則兩界分防及京番上都計一萬七千九百一十內,三千一百一十,乃額外也。若兼司僕、內禁衛,則隨闕試才而充定,故無額外之數矣。定虜衛、甲士,則在前本曹不計其數,而只以本道取才之人,口傳,故其額外之數,如此之多也。本曹今欲啓之,而判書在外,判書李沆以焚黃事,受由歸尙州。故未得爲公事。若判書入來,則當報政府也。且今年各道新取才甲士、定虜衛、別侍衛之數亦多,定虜衛、別侍衛,則本曹己盡試才矣。甲士,則以額外之數過多,故皆不試才,而己還下送也。傳曰:」啓意知道。「仍傳曰:」甲士、定虜衛旣有元額定數,而兵曹慢不詳察,額外無數試才,兵曹之過也。前日經筵,大臣以爲額外甲士、定虜衛甚多,故他軍士亦皆不實云。若其元額無定數,則當爲公事也。旣有定數之事,復以何意,爲公事報府耶?但今直以前定元額數,更爲取才,只充其元額而已。其餘不才者,除下而給保,則軍士自然精鍊,而有保矣。然判書入來,則兵曹自當爲公事矣。「

○臺諫再啓前事,不允。

閏10月13日[编辑]

○辛巳,下禮曹公事曰:「一鶚東堂回還時,匹帛給送事,該曹援引前例,而今年又加百匹,欲給六百匹。此必以不聽其所求之事,故如是加給也。然加給百匹,彼豈以此有增喜耶?況客人之來,今則比前尤爲頻數。多持無用之物,以貿我國重物而去。物論以爲其弊甚大云。今依甲戌、丁亥年例,五百匹給送事判付,而又以此意,言于政府及該曹。」

○傳曰:「近日予以齒痛,久不御經筵。接見群臣,似爲久曠也。然齒痛時未永差。經筵,則自上更爲傳敎而後取稟,但啓覆公事到政院者,幾許耶?如此無事時,政院預見其公事,而後日啓之。」

○臺諫合司啓曰:「福城君,當初放歸田里者,以其事關重大故也。今者放歸未久,欲爲量移而上言。此其家長尹仁範之所敎也。仁範知朝廷定罪之意,而敢爲如此。聞見孰不爲之驚駭也?法司亦當推其仁範也。但法司推之,則聞見必以爲尋常矣。若以詔獄推之,則下情快然,皆知其自上亦以爲有罪,而不以爲尋常也。如是故臣等反覆論啓,而上敎推仁範,此乃情外之事也。以子之事,而及推其父,於事體亦異也。臣等如此論啓者,非以夫人之事,欲推仁範也。其上言,乃仁範之所爲,故請推鞫也。臣等職在言官,所言不稱,在職未安。請辭。」傳曰:「法司緘問之事,則詰問其自爲與否而已。若以詔獄推之,則必捧傳旨而直推仁範。至於不服,則必用刑訊也。以不能的知之事,刑訊其守喪之人,似爲曖昧,故以爲情外之事也。常時,婦人有誤爲之事,乃以子壻爲家長,而論罪之事,則容或見之。以其子之事,推鞫其父,近未見如此之事,故予以爲於事體亦異也。此皆以尹仁範之事言之,非爲是非於臺諫之言也。勿辭。」

○臺諫啓曰:「大抵外間之事,無少大、輕重,若有上問之事,則必自朝廷,達于政院,政院公然啓之。如有下問之事,亦必問于政院。如此然後公道昭然,雖有奸僞之事,無自以干其間矣。近者,福城君夫人之上來也,自上下敎曰:『欲見病父而上來也。』其未卽下去也,自上又敎曰:『上來時率來從,皆已下去。』故未能趁時下歸也。又敎曰:『來十七日發程也。』如此細微之事,政院初不啓達,自上亦不下問于政院,而自上何從而知之耶?外言之得入於內,有如是也。此非徒有妨於公道,漸不可長也。如此之事,若有經筵,則臣等當啓之,而近不御經筵,故臣等未得啓之也。然有所懷而緘默不言,不可也。又不宜將已往之事,論啓於後日也。今日適以避嫌之事,兩司齊會,故仍啓臣等之所懷也。且尹仁範之事,若以法司推之,則有似乎例推之事,人必以爲尋常矣。若自上,命下詔獄而推鞫,則中外快然,皆知自上,亦以爲有罪之意,故臣等如是論啓,而今乃傳敎曰:『法司當先緘問,其自爲與否,若涉於仁範,則推之可也。』果如上敎,法司亦可詳察,故臣等當退而推察焉。」

○傳于金克成等曰:「所啓外間之事,不由承政院,先達于內,有妨於公道者。其言當矣。然若如朝士之事,則固不得以知之也。此則至親王子之事也。豈可不知乎?然夫人上來事,予初不知也。自英陵還宮後,問安于慈殿,慈殿言其上來之事,故予得而知之也。且福城君得罪,故其夫人雖上來,固不得問安于慈殿也。其他如唐城尉、光川尉家,則皆問安于慈殿,慈殿亦必因此問安之人,而知之也。予旣得聞其上來之事,不可似若不聞而不言,故前日臺諫之啓,以欲見病父而上來事,答之也。且臺諫論啓後,久不下去,故問其不去之故,則曰以其卜從不來,故未卽下去云。此雖外間之事,非如朝士之家,絶不相聞之例,豈可不知耶?且其爲上言之人,法司推察事,知道。」

○禮曹啓曰:「冬至已近,而慶尙道前監司朴壕今當拿來。又聞都事林百齡以覲親事,受由往全羅道海南云。冬至箋及方物狀,不可以守令爲之也。其箋文及方物,必在慶尙道初面。新監司李芑若催促下送,則可及封進也。且一鶚東堂宣慰使朴祐,當初以妻病,不得常仕。今則又以治喪,不得常仕。宣慰使乃兼檢察官也。客人之來,今已四十餘日,而無檢察官,故時未得開市貿易矣,請遞。」傳曰:「慶尙監司斯速赴任事,牌招言之,而到界進上,急遽難可爲也。勿爲事幷言之,宣慰使依啓。」

閏10月14日[编辑]

○壬午,憲府啓曰:「西鄙今方有事而,江界乃重鎭,所當擇差也。新府使許淳,人物不合。請遞。」傳曰:「許淳曾有物論,予亦知之矣。然銓曹以爲:『武臣堂上乏少,江界府使可當之人,專無。』云,故予以許淳爲之。許淳豈不可爲江界府使乎?」

閏10月15日[编辑]

○癸未,傳于政院曰:「近日,搜覽官案,右通禮及六寺七監正,有未充差者。大凡正,乃長官也。長官在職,然後能爲檢下,而摠治一司之事,不可不充差也。今則間或有闕而未差,此乃乏人之故也。斯速充差。」

○戶曹啓曰:「星州剩穀,使本道災傷敬差官李彦迪,知數會計,而彦迪急速上來,爲掌令而來。故未及爲之。請本令道都事,知數會計施行何如?」傳曰:「依啓。」

○義禁府儺禮前例單子入啓曰:「靖國以後,則有文籍,故可考也;靖國以前事,則文泯滅,未能考啓也。但己亥、乙巳、己未年例,則於他文書中有之,故相考而啓。」傳曰:「近來年歲凶歉,故儺禮時呈才人,只以京中居者,爲之矣。今年則稍稔,其依祖宗朝例,以京畿各官及京中呈才人,竝爲之。然其間若有失農各官,則其所居才人,勿令上來。且工人、女妓,則可爲也。絃首則雖有前例,今則勿爲可也。」

閏10月16日[编辑]

○甲申,傳于憲府曰:「今見各道災傷敬差官防禦處摘奸啓本,則其現捉者甚多。其所犯緊不緊,行移推考後,分揀罪之可也。然若待推考,而後罪之,則其所犯深重者,自知當罷,必不勤治官事。其中尤甚者,憲府分揀以啓,而先爲遞差何如?近來防備虛疎,非予意欲爲摘奸,臺諫亦言之,故使之摘奸也。兩界則以其有事變,故防備之事,似若措置,而猶多有疎漏之事。南方則狃於無事,全忘備禦之事。其所犯深重者,不可不速遞,斯速付標以啓。」

閏10月17日[编辑]

○乙酉,臺諫啓曰:「前慶尙道監司朴壕、前尙州牧使金琩、判官李秩,其初拿來推考者,以事之所關重大故也。義禁府乃以輕律照律,物論皆以爲未便。請推禁府堂上,而改照律。」傳曰:「予見朴壕等照律,亦有功臣者然。不爲功減,而皆以全律罪之矣。若以爲輕,宜令改照律,而禁府堂上,則行公推考可也。」

○傳于政院曰:「黃孟獻雖未經六卿,已經判尹,別置簿宜也。其考前例以啓。」

閏10月18日[编辑]

○丙戌,憲府啓:「各道各浦,萬戶、僉使等,御史摘奸時現捉,其中尤甚者。慶尙道十員,釜山浦僉使金漢軼、豆毛浦萬戶李熙勣、甘浦萬戶高湜孫、海雲浦萬戶羅閏文、烏浦萬戶姜崇輔、丑山浦萬戶河圖安、骨浦萬戶鄭增、蛇梁萬戶李世忠、唐浦萬戶李承孫、薺浦僉使柳璋。全羅道五員,群山浦萬戶趙成璘、突山權管元聃壽、呂島萬戶李堤、鉢浦萬戶李允、黔毛浦萬戶鄭希信。江原道二員,高城浦萬戶申季誠、蔚珍浦萬戶權衡。付標以啓,但御史急遽間摘奸,軍人雖有實故者,恐未及稱故,而皆以闕軍現捉之。若推之,則虛實自見矣。今則只考啓本,而闕軍多者,竝爲付標以啓耳。且此僉使、萬戶等,或有未及赴任於摘奸時者,或有現捉而後遞來者,臣等難以考矣。此則令兵曹考啓何如?且甘浦萬戶高湜孫,依憑堂參,濫徵緜布,不可只罷。請囚禁推考。且慶尙左道水使金鐵壽不能檢擧,使所屬鎭浦,防禦虛疎,至於如此,而以防禦軍人,定送于鄭承旨稱名家,使築私堰。其爲自失如此,安能檢下乎?請罷黜。」傳曰:「所啓之意知道。甘浦萬戶及金鐵壽事,其依啓。」仍傳于政院曰:「付標僉使、萬戶等,其卽奉承傳罷職。但新除授萬戶、僉使等赴任年月,則令兵曹考啓。」

○大司諫金鏐等上疏曰:

臣等伏聞人事得於下,則慶祥應於上;人事失於下,則變異亦應於上。降災、降祥,莫不以類應,不少差爽,可不戒哉?可不畏哉?近者,天地氣乖,陰陽不調,冬煖如春,昏霧四塞,雷雨發作,失序相乘。天之所以示警者,深矣。君臣、上下所當交相戒勑,惕慮、恐懼,思所以致災之由,而上無修省之意,下無警懼之容,此臣等所以寒心者也。古者帝王,日與群臣,講論道義,圖惟厥終,不遑暇食,惟日不足,故君德罔愆,庶績咸熙。今者,殿下久不視朝,至於旬朔。臣等恐殿下或怠於政事也。不御經筵,亦非一日。臣等恐殿下或倦於學問也。自此上情不能下通,下情不能上達,而大臣、侍從,含慄默默,略無陳戒。股肱之惰,庶事之隳,未有甚於此時。可不寒心哉?大抵人君,一日之間,接賢士大夫之時多;親宦侍、宮妾之時少,則可以涵養氣質,薰陶德性。反是,則放僻、邪侈之心起,讒謟、妖媚之說入,而喪厥善也審矣。伏願殿下,日御經筵,下接群臣,講論道義,以爲薰陶、涵養之地,商確庶政,使之無一事之或失,不勝幸甚。治國之要,在於齊家。家不齊而國治者,未之有也。宮禁者,殿下之家也。齊家之要,在嚴肅宮禁,深宮固門,所以謹內外之辨,杜內謁之風。今者內謁盛行,無所禁防。內言或出於外,外言或入於內,邪慝細瑣之言,因緣冒入,至於有識者,亦有攀附干謁,宮禁之不肅,未有甚於此時。可不寒心哉?伏願殿下,嚴肅宮禁,杜絶私謁。使內外有別,而公道昭明於世,不勝幸甚。政令者,所以歡善、懲惡,而一民心者也。古之人君,發政施令,謹於其始,愼於其終,故民不犯法,而令易行也。今者,政令如反汗,朝出而暮反,不能悠久。民易犯而令愈不行。軍政失律,被罪遠竄者,相繼陳訴,輒許放還。至於罪關宗社,國論已定,永黜田里者,有欲移京城之敎。以致窺覘上意,而冒呈上言。使朝廷駭愕,而人心憤鬱。政令之不信,未有甚於此時。可不寒心哉?伏願殿下,明斷於心,信其政令。使得罪宗社者,勿復生窺覘之心,不勝幸甚。財用者,國之所資,而民之所依者也。侈用則傷財,傷財則必至於害民。是以古之人君,量入爲出,不爲無名之費、不急之用,故國有儲而民有産也。今者,經費無節,帑藏虛竭,自內之需,多出於不時。國用以至不裕,至於引徵來歲之貢,民被失所之害。未知殿下用之於何地乎?節用然後能愛民,不節其用,則雖欲愛民,不可得也。伏願殿下,節以制用,儉以示下,不傷財、不害民,使國用有儲,而民力有裕,不勝幸甚。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是以古之人君,必張四維,以勵風俗,故民心正,而國家治矣。今者禮義墜地,廉恥道喪,貪黷之風,日以成習。爲守令、邊將者,不務恤民,專事利己,剝民膏血,鞭扑慘酷。民怨方興,而善事左右,虛譽隆洽。間有不事左右,以養民爲己任者,則詆爲庸吏,毁言日至。豈不痛心哉?典方面之任者,殿最之際,不能嚴明。或執私意,或怵威勢,而其最者,某之父兄、子弟,其殿者,必無勢寒門者也。貪者無所徵,而廉者無所勸。公道之行難矣。貪汚之習,豈特在外?在朝之人,莫不皆然。關節相望,苞苴絡繹,公然白日,請托恣行,少無羞愧,例以爲常。人心貪汚,未有甚於此時,可不寒心哉?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更二夫。此天下之達道也。自成廟立法之後,世族之女,皆以更夫爲羞,守節不二,而爲父兄者,亦不能奪其志。人人皆爲烈婦,比屋可封。今者閥閱大家,先自毁防,寡女年少,則爲父兄者,或許適他人,恬不爲愧。綱常之道,幾乎滅矣。其何以激勵風俗,而維持國家乎?伏願殿下,正其本、淸其源,以張四維,砥勵節義,使無貪汚、失節之風,不勝幸甚。言路開,則國家治;言路塞,則國家亂。理之必然。古之善治國家者,必廣開言路,猶恐不聞,故群臣皆敢言、直諫,無有隱諱,國家能長治永久矣。今者爭慕詭譎,不尙忠讜,有唯唯諾諾之態,無謇謇諤諤之風。軟熟、雷同者,指以爲爵祿之器;敢言、極論者,以爲非愚則妄。父命其子,兄敎其弟,率皆以言爲戒。如是而國家能治安者,未之有也。犯顔極諫,乃國家之福,非人臣之利。人君導之使言,尙無有言之者。況少有直言者,擯之於外,則誰肯犯雷霆之威,觸時人之諱,而自盡其言者乎?頃者,侍從論臺諫之失,而指以餘習未殄,至發峻責之敎。士氣摧沮,皆欲結舌無言。臣等不勝寒心。侍從之地,公論所在,而一出正論,擧以爲非,則公論何自而出乎?伏願殿下,廣開四聰,好聞直諫,使危言、格論,日陳於前,不勝幸甚。嗚呼!災異之應,不可的指爲某事,然凡此數事,皆今日切害,亦足以召災。今以殿下明智,深思天地之心,而戒謹、恐懼乎不聞、不覩之地,轉移風化,整頓習俗,則大平之基,萬世之利也。臣等職在言地,目覩當今之病,不可默默,謹昧死上聞。

答曰:「今觀上疏,所言至當。天災、地異,雖無世無之,然豈有虛生乎?上下所當恐懼、修省焉。且近不視事,其未安之意,予已言于政院矣。予嘗有齒痛之證,近日日寒,故更發。動身則痛,靜處則歇,而日本國王使臣,接見之日又迫,欲爲調保而接見,故近不視事。其未安之意,予亦自度,豈有怠忽,而忘接群臣哉?且曰:『有識攀謁。』云。至爲駭愕。予專不知也。若有如此之人,擧而治罪矣。號令不固,我國之病,可不愼哉?引納歲貢,弊固不貲。予已令該曹禁之矣。且廉恥道喪,守令不務恤民,刑罰失中。在朝之人,關節相望,苞苴絡繹,請托公行。此習不可不速改也。且年少寡婦,許適他人,有關風敎,若有如此之人,法司所當糾治。近者侍從論臺諫,非止一二度,故恐有後弊而議之,豈欲使之不爲論事也?其後聞之,則臺諫自失其道,侍從論之當矣。臺諫所失,不可人人言之,侍從言之甚可。若侍從知臺諫之所失,而不言,則反爲不可也。」

○以金璇爲忠淸道觀察使,柳潤德爲兵曹參知,嚴昕爲弘文館著作。

閏10月19日[编辑]

○丁亥,傳于政院曰:「昨觀諫院上疏言:『近不視事,大臣、侍從含懷默默,略無陳戒。』云。此言果當也。但予非無故不視朝也。去十月二十三,四日間,始痛左齒,然不甚痛,累御經筵。其後尤疼痛,故不爲視事而調理。齒痛之證,固非數日之內差愈,故停視事之意。再敎于政院矣。大凡傳敎于政院之事,侍從、臺諫、大臣必皆知之。近者嘗欲視事,而齒齦又腫。若視事而加痛,則日本國王使臣接見,亦必退矣。日漸冬深,不可每爲退行,故欲加調理而接見也。若無故,而久不接群臣,則反爲無聊矣。況今災變疊見,西鄙有事,風俗日非,上下講論之事,非一二。安敢然不視事乎?如朝賀、朝參等事,若日寒,則雖在平時,亦或停之。其餘公事,則予恒恐未及速決,何敢怠於政事乎?啓覆公事勿令遲滯事,亦已傳敎于政院。予之此意,政院必知之。且其上疏曰:『閥閱士族之家,年少寡婦,許適他人,有關風敎。』云。大凡方今,風俗日非,至爲寒心。況有關綱常之事乎?卽招城上所言之,使推問京外士族婦女再嫁者,治罪家長可也。」

○兵曹啓曰:「犬項時方爲役。但去夜白氣甚寒,非徒不能爲役,不無軍士凍傷之弊。請停何如?」傳曰:「犬項之築,若如營繕則可停。今者京外軍士,多數加定,始興功役。復停則非徒棄其前功,若於明年,又逢大雨,則其爲功役尤大。況開春則公廨各處,修理甚多。軍人尤甚無暇,今不可停役。」

○憲府啓曰:「外方士族之女再嫁者,則隨後推問矣。但良才察訪鄭裕之女,嫁于瑞城副正之子。其夫死,裕乃改嫁其女,司中時方推考。但以《大典》之法,只云改嫁子孫,勿敍東西班職而已,別無禁斷之條。今若推考,則有異於法度,故今乃棄之。但節義,風敎之大防。大防一毁,末流難救。其家長鄭裕罷之何如?」依允。

○禁府啓曰:「前慶尙道觀察使朴壕,今改以決杖七十,徒一年半照律。但朴壕前旣受公罪,杖八十。以今杖七十,准前杖八十,則餘一十。以一十准徒十日計除,則餘徒一年五朔二十日矣。」前旣以公罪杖八十照律,憲府以爲輕歇,而論啓,故乃命改照律。尙州牧使金琩則與朴壕同律,判官李軼則加一等照律。依允。傳曰:「知道。下禁府公事于政院。」其公事曰:「向前李晟奸淫女今之。作賊橫行,不父其父,故其父生時,以不孝呈狀。時,家財等物盡數竊去,逃接今之家,至於五六朔不現。其父以此傷心成疾。身死後始爲到家,非徒不爲哀痛,疾如仇讎。每日朝夕,執杖打槨,率宿今之於殯側。至於永葬後,則祭米、祭酒等物,奪給今之,使不得祭,故不得已神主反魂。而未五月,率今之居奴子家,百般淫戲,無所忌憚。其母使人禁止,反爲惡談,拔劍欲害,使母常時恐畏,不出閨外。農所穀食上來時,亦一一奪給今之,令母傷心飢餓槁死,敗倫不孝事狀明白,而謀免重罪,忍杖不服。請加刑何如?啓依允。

閏10月20日[编辑]

○戊子,下咸鏡道監司採銀書狀于政院曰:「今此咸鏡道採送銀六十三錠內,三十錠則入內,而三十三錠,則下于尙衣院可也。常時尙衣院無銀,則必上于工曹而用之,故今則下于尙衣院,今後採來者,其下工曹亦可也。且北靑等處新産見樣銀,則下于工曹。其以此意,幷奉甘結可也。其書狀曰:『年例採銀正銀六百三十兩六錢三分,作六十二錠,分入二樻,及北靑地,新産出石鐵六升,試驗造銀一錢八分,永興府地,産出石鐵六升造銀七分,文川郡地,産出石鐵二升造銀一錢八分等入樻,封不動上送。』云。」

閏10月21日[编辑]

○己丑,憲府啓曰:「故河陽縣監金崇浩女子,爲幼學李繼泉之妻,其夫身死後,守信寡居。前巨濟縣令鄭湘潛爲通奸,仍以作妾。本府風聞,至爲驚愕,而推之,則果爲潛通也。其招則云:『使中媒爲之也。』然其實則潛奸也。鄭湘朝官也,不可以本府推之。請以詔獄推之何如?」傳曰:「鄭湘事,依所啓爲之可也。」仍傳于政院曰:「鄭湘士族女子相奸,至爲非也。自知其罪,而逃亡之弊,亦不無也。卽命禁府郞官,捉囚可也。近間雖不至於如此之事,不顧王命而爲逃也。其速捉囚事,言于禁府。」

閏10月22日[编辑]

○庚寅,御夕講。

閏10月23日[编辑]

○辛卯,御夕講。侍講官宋純臨文曰:「此言:『魯人三郊、三遂,峙乃芻交,無敢不多,汝則有大刑。』釋之者曰:『用軍以期會,芻糧爲急,故皆服大刑。』云。當是時,文武之遺風聖化,未爲泯滅也。其嚴明期會如此,其至,而終之以用大刑。其於軍律,以用刑爲重,誠以軍務,非尋常之事故也。今者宋仁剛,見其主將之被殺,走避不救。以軍律言之,則所當不赦。而其時同罪者皆死,而宋仁剛獨爲減死,此雖人主好生之德,然於軍律不可也。設使後有緩急之事,誰肯輕生而赴敵乎?此乃已往之事矣,但以臣平日所懷,故啓之。」上曰:「畢軍律輕,則人不樂爲赴敵矣。使之嚴重可也。但宋仁剛則受刑已至於四十餘次。大臣以爲過重,而屢啓之。予亦重難其事,反覆論議而減死矣。但恐後人效此,而不爲輕生赴敵也。」

閏10月24日[编辑]

○壬辰,御夕講。侍講官黃士祐因『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之言而啓之曰:「大凡人臣,雖非才德之高者,若有容人之量,則可也。天下之人,才技無窮,爲大臣者,誠能不自用,而用人之善,不啻若自其口出,則其於國家,必多輔益。非徒人臣爲然,人主亦然。包容天下之善而用之,則其於治道,亦大有益也。又因邦之抗捏,曰惟一人之言而啓之曰:『國之危殆,繫於所任一人之非;國之安榮,繫於所任一人之是。』蓋用一小人,則衆小人以類進;用一君子,則衆君子亦以類進。故一人一言,亦足以興國、喪邦。君子、小人,有關於治亂、興亡也如是。然君子、小人,猶陰陽、寒暑之不可相無,故雖堯、舜之盛世,亦不能無四凶。惟明君、聖主,深知小人之情狀,故爲小人者,不能售其術,而皆化爲君子也。若庸主,則不能分辨君子、小人,而使其小人,得以逞其奸,而馴致喪亡也。然則君子、小人之有關於興亡也,顧不大哉?」

閏10月25日[编辑]

○癸巳,下禁府都伯孫公事伯孫通奸故內禁衛安八元妻事。于政院曰:「近來淫風大行,而習俗不美如此。正妻通奸之事,則自有定罪矣。其他若宗親及士大夫率妾而居,及其身死後,其妾守信。平時號爲朋伴,而相與往來者,或敎諉其父母,或通媒而作妾者有之。如醫妓之類,不足說也。至如家畜守信之妾,亦爲如此。此甚不美之風也。前者李元幹妾事,憲府嘗爲公事矣。李元幹死後,其妾蒙喪。有內禁衛朴世精者,通奸作妾。憲府爲公事也。若有現露之事,憲府亦非不爲公事矣。然風聞之事有限,今宜令中外,推問其爲妻而再嫁者及通奸守信之妾者,痛懲事招憲府言之。」

閏10月26日[编辑]

○甲午,上御仁政殿,接見日本國使臣一鶚東堂等,賜物有差。

閏10月27日[编辑]

○乙未,御夕講。

○侍講院啓曰:「近日日候雖暖,朝前尙寒。世子朝講,請以晝講爲之何如?」傳曰:「依啓。」

閏10月29日[编辑]

○丁酉,御晝講。

○諫院啓曰:「漢城府左尹沈順經,不知公事,不合聽訟堂上。請遞之。」不允。

閏10月30日[编辑]

○戊戌,御朝講。掌令李彦迪啓前事。又啓曰:「臣入侍書筵,伏覩世子學問,文理大達,日就月將,此正輔導係關之時。古人之所謂『可與爲堯、舜、湯、武』者,正謂此時也。大凡帝王之學,有本、有末。先讀聖經、賢傳,而講明道義,涵養德性者,本也。歷覽史記,通達古今事變者,末也。今世子旣爲進講《十九史略》,又以《少微通鑑》繼進書講。乃於年少之時,以史學爲主,深爲未便。且近以日寒,朝講,以晝講退行,而隔二日接師傅、臺諫,而進講《尙書》,其間二日,則乃講《通鑑》,如此定規云。然則講《尙書》之日少,講《通鑑》之日多。大凡史學,當於學問高明、德性堅定之後,以餘事見之。不可以爲主也。且其書筵,隔二日定規。臣亦以爲未便。假使日寒,當見其日候而爲之。若或日暖,則雖連日書筵,亦可也。豈可隔二日定規乎?」上曰:「所啓之言至當。但師傅及侍講院,亦非偶然計而爲之也。然經史自有本末。當先經學而後,可見其古今事變矣。」領事沈貞曰:「李彦迪所啓之言是也。但文理通達,然後可易曉義理也。須於年少之時,先講史學而後,文理易達,故當初僉議,以史學進講也。且經與史,所言雖若不同。其義理,則本無異也。若文理旣達,則義理易曉,而德性自爾進就也。」李彦迪曰:「《通鑑》旣已過半進講,不可專主史記矣。且聞前者,世子欲爲晝講,下問于侍講院,而師傅以爲世子年幼,恐爲勤勞,故僉議不爲。今則旣以朝講,退爲晝講,宜進講《尙書》。而若又不得已進講《通鑑》,則間或進講於夕講何如?大抵接士大夫,而講論道義之時多,親宦官、宮妾之時少,則可以涵養德性矣。」上曰:「史記文理易通,侍講院亦必以此,而先敎史記也。然今以經學爲主。乃以史記爲餘事,而講之於夕講,則何如?此則侍講院當更議爲之也。」沈貞曰:「此則當僉議而爲之也。但日候甚寒,何以爲之?且世子非厭於學問,篤於爲學。臣等則恐世子於日寒之時,或有感冒之証也。今聞李沆之言曰:『世子讀書之聲,有感冒之氣。』云。」知事李沆曰:「史記若以經書見,則固爲末也。然古人云:『或先其所易,或先其所難。』文理之通,未知的在於何書,史記不可不講也。且《通鑑》多有激切之事,文理易達,而經書,則義理深,遽未易曉。若先讀史記,而文理旣達,則於經學亦大有功矣。《通鑑》旣已進講,因而畢講可也。況兼講《尙書》,亦不可謂棄其經學也。」正言宋麟壽曰:「六曹重地,郞官精擇差之。若庸常之人,則不得爲之,故其出入六曹郞官者,則人皆重之。近來南行之人,爲郞官者過半,故六曹不重。深爲未便。雖南行,若特別之人,則間或爲之。不可如是過多於六曹也。臣恐自此郞官地位,益漸卑下。」上曰:「六曹郞官,南行未便之議,自前有之,然銓曹亦以人物不足,故以南行,相間擬望矣。果如所啓,郞官率皆南行,則六曹輕矣。雖有可當之人,間或差之,而不使濫雜,以重郞官之地位可也。」李沆曰:「臣爲兵曹判書,每於衙日,則諸將不足,僅得推移而用之。如或習陣時,則全無諸將。凡有擧動,皆以六曹參議,充差于諸將,猶爲不足。古人云:『才不借於異代。』人才雖不能如古,亦可鼓舞一時之人才而用之也,不可使曠廢職事矣。臣嘗以爲未便,亦不知其何以爲之?」沈貞曰:「此事臣嘗爲啓達矣。非但兵曹不足於諸將也。至如注擬觀察使之時,亦無可當之人。若以參判之列充差,則又無爲參判之人。此宰相不足而然也。成宗初年之事,則未可知也。見其佐理功臣時事,一品宰相,乃至四十餘人,人物甚爲有餘。今則宰相不足。前日英陵行幸時,隨駕宰相外,全無留都宰相。還宮時,閔壽千以班首侍立,至爲埋沒。雖云愛惜名器,若不可用者,則固當愛惜官爵,不爲濫授。若有可用之人,則國君用人,如恐不及,亦可登庸矣。古人云:『才不借於異代。』今者雖云乏人,亦當以一時之人才,登庸而任官。且在祖宗朝,各道觀察使皆用二品宰相,而不以通政差之。但李克培嘗以通政,爲慶尙道監司矣。然若非特別之人,則不差也。今則例以通政尋常之人,差之。如忠淸、江原等道,幷皆以通政爲監司,故號令不行於守令。前者遣宣傳官徵兵之時,謂英陵行幸時也。春川府使曺漢弼亦通政。乃以觀察使李龜齡爲同品之人,不爲畏忌,其徵兵標信相驗後,不卽報于觀察使,而直報于兵曹。又爲呈辭,觀察使乃給十日假。春川府使自棄官上來。此必觀察使不能統制故然也,安有如此之事乎?監司專制一道生殺。大辟雖爲啓稟而爲之,亦可謂在乎監司之掌握,而全不畏忌者,以通政爲之過也。然以通政爲觀察使,亦出於宰相不足之過,自上當爲登庸,使宰相有餘也。」上曰:「朝廷之上,宰相之不足,予嘗以爲未安也。吏、兵曹乏人之言,無政無之。然二品之爵,若於無時給資爲之,則物論亦必以爲猥濫矣。若有不得已用之之處,則當給資陞敍矣。至如武班之人,亦不可無時給資陞用。若於堂上所往之地,注擬之時,以堂下官可爲堂上者,備望,則當給資用之之事,前亦下諭于兵曹矣。」李沆曰:「西征之事,今姑停之矣。然邊事之起,無常。若或有變,則全無諸將可當之人。雖或有之,率皆老病。此不可不預爲之慮也。」上曰:「監司,以二品之人差之可也。今則例遣通政,甚爲不可。春川府使之事,予專不知也。果有此事,則至爲不當也。」沈貞曰:「自上命遣宣傳官徵兵,而春川府使乃不報方伯,而直報兵曹。此甚不當。」李沆曰:「本曹已爲公事而啓下,令攸司推考矣。」上曰:「令攸司推考,甚爲輕歇。當拿來推之矣。」李沆曰:「該曹則不得已如此爲之也。」彦迪曰:「臣爲慶尙左道敬差官見之,今年農事雖曰大熟,然亦多失農之處。如水邊各官,則水沈,而一面全災處有之,然登稔之言騰播,故爲守令者,畏有物議,必高其等第。民甚冤之。大凡一面之內,土風不同,禾穀不齊,故雖最好之面,亦間有災損之處,而今年乃爲面等第。一面之中,二分下下,而一分下上,則其面皆以下下施行。或有二分下上,而一分下下,則其面皆以下上施行。如是不均,故民多冤悶。臣意以爲,各道農事,若一樣皆好,則可爲面等第矣。若間有失農處,則亦用字丁等第。面等第與字丁等第,相間參用,則民不甚冤也。且聞全羅道農事不甚豐稔,而守令等高其等第,中下、中中之處甚多云。近來連年凶歉之餘,今年雖云稍稔,其年分等第如此其高,而又償其公私債,則百姓其不冤苦乎?」上曰:「災傷之事,當問于該曹也。大凡得中而後,公私無弊矣。」麟壽曰:「今年少熟之言騰播,故其爲等第年分者,恐有物議,本官守令,旣高其一等,奉使者更加一等,如此而反徵積年公糴。守令亦以爲豐稔,而不思恤民,徵斂無褻,則臣恐百姓未見豐年之慶,而又有甚於凶年也。大凡守令等不畏紀綱,無所忌憚。若以自上所爲之事,見之,則民可以蒙惠,而不至甚苦矣。其所以朝廷,雖有恤民之意,而澤不下究,民不知撫恤之恩者,乃守令不爲奉行之過也。且觀察使之言,爲守令者亦不聽行,至如有旨之事及行移公事,亦皆廢閣不行,而先行其所欲爲之私事。此則無紀綱甚矣。古之爲守令者,豈必皆賢。特爲紀綱,而不敢爲非也。」上曰:「如此守令,朝廷若或風聞,則亦爲公事矣。然所聞之事有限,若方伯嚴明黜陟,則自當操心矣。今則於褒貶之時,其中下等,只以一二人免責而已。此豈守令皆賢而然耶?一年春秋殿最,若能嚴明,則不賢者亦或操心,而不敢爲非也。」沈貞曰:「外方監司,須擇人而送之,果如麟壽所啓也。朝廷雖有恤民之意,若觀察使不足爲畏忌之人,則號令不行矣。」上曰:「各道監司,依前例以二品差之也。」沈貞曰:「古者若慶尙道,則亦或以曾經二相之人爲之。臣等每欲啓之,乃以二品無人,故不啓也。須廣考祖宗朝故事,乃以二品宰相擇差也。」李沆曰:「諸將及將帥,無可當之人。此非小事,當預爲處置矣。」沈貞曰:「古人云:『才不借於異代。』今宜以一時之人才,鼓舞、振作而用之。雖云愛惜官爵,若有可用之人,則豈可以愛惜官爵,而不爲陞用乎?人物不足,非細事也。請搜覽官案,而預爲登用也。世宗朝亦用循資格,如六寺、七監正,則循資而用之。若或有才器可用者,亦擢爲臺諫、侍從,故六曹判書皆年少可用之人,至今稱道,雖不可不用循資格,然臺諫、侍從,則不可循資而用之也。今者六曹判書,率皆年老。及其老死之後,豈可以通政之人,遽陞于判書之位乎?不可不預爲登用也。且武士亦不可循資而用之。臣兄沈亨雖無狀,然有以弓馬之才,故成廟拔之於內禁衛,拜爲慶源府使。若有可用者,則如是擢用可也。」李沆曰:「武士若年至五六十,氣力旣衰,則將何用之?須用於年少之時可也。」上曰:「若有可用人物,雖在行伍間,亦可擢用,爲六鎭判官矣。」彦迪曰:「臣往慶尙道,見其鷹子進上之事。慶尙道非如咸鏡、江原等道,鷹子甚爲稀罕。雖依山郡縣,一年所捉,不過一二連。而又進上鷹子,則必准尺而納之,故各官不能捉得,乃爲除役而捉之。其爲除役者,若不能捉得,則盡賣田宅、牛馬,貿得一鷹,給價多至五六十匹,甚爲有弊也。且慶尙道內六十七官,分左右道,則左道三十餘官,右亦如之。今春左道封進,則來秋右道封進。其進上之數,不過七八連,而各官封進之鷹多,故觀察使乃以封餘,私與求請之人。自上不爲留意於鷹犬,而民間之有弊,如此其甚。臣聞前者慶尙道,分定各官,四運封進,故各官間一年封進。今則分左右道,春秋封進,各官每年進上,故如此其有弊。請依前例,分四運封進何如?」上曰:「鷹子進上事,予不細知也。宜令兵曹,相考而改爲公事,使之無弊可也。」

○御夕講。

○刑曹啓曰:「李禮幹當初承服,而及其結案時拒逆,故累加刑訊,猶爲發明。其發明招辭曰:『去正月二十四日,節度使鄭允謙使臣,邀擊賊人,臣與節度使軍官全琛等,行軍深入賊境。其日午後,始下雨雪。人爲凍傷,弓矢沾濕,用武爲難。傳令前後各隊,聚議旣定,然後以後爲前,次次回軍。』今乃不從主將之令,逗遛不進取招。若實爲如此,則節度使當卽時啓聞治罪矣。豈以無事還軍啓聞乎?若相考節度使啓聞,則曖昧情狀,判然如此云。此乃軍機重事,本曹不可爲公事,故入啓。」傳曰:「李禮幹自言軍馬無事回還,而兵使亦爲啓本矣。然今旣以不從主將之,令推之又不可輕易推之也。大凡方今軍律解弛。宋仁剛則自初發明,累次加刑,而不服,故與大臣僉議而減死,物論猶以爲未快也。今李禮幹,則初旣承服,而拒逆於結案之時,此不可以累加刑訊,不服,棄而不推也。刑曹自當公事可也。」

○兵曹、備邊司同議啓曰:「上土鎭挑戰賊人,掩襲與否,時未啓聞,故如是爲公事啓之。其公事曰,前者彼人等鳴角挑戰于上土鎭城底。兵使啓本云,虞候及江界府,使驍勇軍挾率掩襲云。至今了無黑白,乃以軍機重事,至爲稽緩。其掩襲與否,使之及時相考馳啓何如?且上土鎭北距十五餘里,麻田嶺等處,常時例爲斥候,而今賊人等,深入挑戰,則其不爲體探分明也。且門庭之寇,作急飛報,則一日可到,而乃至二日,報變于主將,甚爲緩慢也。且彼賊犯境事,松峯烟臺,乃以四柄報變,沿路各烟臺,乃以常時例,只以一炬相傳,亦爲不謹也。右辭緣推考啓聞事,幷行移于監司何如?且江界府囚禁野人沮伐許、浪時汝應巨等,節度使皆放送。浪時汝應巨中病道死,沮伐許還出來曰:『浪時汝應巨病死,吾不可獨往也。』云。今雖入送,必不入去,而又不可久留于此。邊將欲仍囚于江界,而後日歸順野人出來,則開諭給送云。宜從節度使所啓,故今來啓本,不爲回啓。」傳曰:「知道。」

十一月[编辑]

11月1日[编辑]

○己亥朔,禮曹啓曰:「冬至賀禮時,百官進表裏于中宮殿之禮,則有之矣。世子進表裏節次,考之《謄錄》而無有。只於橫看有禮物,此乃常時所不行之禮,而世子今始行之。問于濟用監,則以爲前此若有權停禮,則此禮物,直進于世子宮云。何以爲之?取稟。」傳曰:「以此意,議于三公以啓。」三公啓曰:「禮曹不預議定之,而今日急遽取稟。請依前例,權停例行之,而隨後議定。」傳曰:「可。」

○上率百官行望闕禮,王世子隨班。上御仁政殿受賀禮。王世子率百官陳賀,客使隨班。

○黃海道觀察使黃孝獻以母老病辭職,遞之。

○諫院啓曰:「漢城府左尹沈順經聽訟之時,不辨是非,徒爲尸位,不合聽訟,堂上請遞。」不允。

11月2日[编辑]

○庚子,御朝講。司諫沈彦慶曰:「近來貪風成習。朝廷上下,雖欲字民,爲守令者,略不奉行,監司亦不嚴明褒貶。監司若無物望之人,守令恬不畏忌,無所懲戒。監司不可不擇遣。」上曰:「生民休戚,係於守令,然守令不可盡擇。若以剛明之人爲監司,使之嚴明殿最可也。」持平梁淵曰:「江原道監司李龜齡,當其道徵兵之時,春川府使曺漢弼,乃以軍機重事,不於限內報使,而直報于兵曹。李龜齡乃不卽啓聞,今又擅棄任所而上來,又不啓聞罷職。此以曺漢弼爲有名望人,而貸之也。蓋方面之任,風敎、紀綱皆自一身而出。若先自毁其紀綱,下人何所畏戢?如此而豈可爲方面之任,而黜陟守令乎?請速遞龜齡,而擇遣他人。」上曰:「前日經筵,左相曰:『春川府使,有關軍令之事,不報于監司,而直報于兵曹。是輕蔑監司也。而又棄官上來云,故已令詔獄推之也。』但見其推案,則受由上來云。龜齡必以爲給由,而不之啓也。任方面之人,不可以一事之失遽遞,行公推考可也。」梁淵曰:「監司雖給由,使在官調理。豈使棄其任而上來乎?」

○傳于政院曰:「今日經筵,大臣以爲:『學校師長,當爲擇差。古者必擇老成之人,久任師表之職。今則不然,若可用之人,則移而爲臺諫、侍從,數爲遷轉,而不爲久任。深爲未便。』云。此言至當。且臺諫以爲:『外方守令,多有師表可當之人也。』云。其師表可當者,卽令吏曹磨鍊。雖時任學官,若有不當者,換差他司。雖在外方,若有可當者,充差學官事,奉承傳可也。且持平梁淵啓云:『春川府使曺漢弼,有名望文臣,故其所直報兵曹及棄官上來事,監司李龜齡、不能啓聞。』云。李龜齡之以曺漢弼爲有名望之人,而難於啓聞,不無其理也。然不可以一事,遽爲遞差,今姑行公推考可也。且前日經筵,大臣沈貞以爲:『二品宰相及三品堂上不足。』云。堂上官非不給資陞用也,猶爲未足云。大凡若用是議,頻頻給資而陞堂上,則必有物議,而官爵所當愛惜,故近不爲給資陞用矣。然自今而後,各道觀察使擬望時,例以二品不足取稟,則予當斟酌爲之也。此意其言于吏曹。」

11月3日[编辑]

○辛丑,昏霧四塞。

○御朝講。持平洪石堅曰:「大抵近聞守令至爲猥濫,爭相聚斂,貪汚之風大振。前日李承謙以此被罪,外方守令猶不懲畏。且外方各官國穀,皆爲不滿於元數。下三道,散在民間,猶爲少矣。京畿則果半,或爲三分之二。臣曾爲會計司郞廳,故得以備知也。京畿各官,名存實無者,亦多。守令等專不捧納,或下等、或臨遞,則公糴所納,記於草記,不記於本記。交代守令,從本記徵之,則民有一食國穀,再納者有矣。凡事如此顚倒爲之,而不爲詳察,故京畿之穀甚少。若國有用穀之時,則將何爲哉?非徒往年散租,不能捧納,今年之散,亦不能捧納。檢擧之道,非有他條也。在於解由,而交代間,拘於人情,不得已而成給矣。戶曹則不可輕易成給,請使申明。」上曰:「所啓至當。守令泛濫,則朝廷自有風聞矣。其所未及聞者,觀察使爲之糾察,則彼必畏戢矣。近者此事,已爲下諭于八道觀察使矣。然觀察使,不無視爲例事也。今殿最已近,當觀其所爲矣。大抵觀察使擇差,則守令自然操心矣。」大司諫金鏐曰:「昨見奇別,成均館師儒可當者,雖外任守令,皆爲揀擇也。人才作成之事,前日亦盡心爲之,然但爲文具,而不以實也。須誠實爲之,然後可以作成人才也。臣以成宗朝末年生員,久爲居館而觀之。堂上則與今堂上無異矣。但司成、司藝,皆以老成人擇差,故儒生不必於堂上,於司成、司藝,無不受業也。且其儒生恥於他岐,而不樂爲雜仕,故雖年至四十者,必爲專業,期於科目矣。是以人才輩出,今之三公、六卿,皆是成廟朝培養之人。士習大毁於廢朝、而今之儒生,亦不力學。不計其才,而但高其志,師長少不合於其意,則恥爲受業。且樂從他岐,而出於仕路,故人才不如古也。古云:『董生《春秋》、夏候《尙書》。』孟子亞聖,尤長於詩書。豈必盡窮六經,然後爲師儒哉?雖通一經者,亦可爲也。多擇其師,使之更出迭入,以之敎訓,則師儒無沈滯一官之歎;儒生樂得其賢師,而爲之受業。安有他之念乎?臣爲襄陽府使時,黃㻶爲江陵府使。江陵雖有文風,然皆安於少成。若得生員、進士,則自足而不復力學也。黃㻶,能文者也。聚其儒生,一月三度製述,親自考試,以之勸奬,故士習大變,爲及第者多矣。近間,臣爲觀察使時觀之,已與其時大異,生員進士亦爲闕榜矣。一黃㻶爲江陵,人才尙多。若自上力爲勸奬,則國家豈無人才乎?」上曰:「學校廢弛,莫甚於今世。師長當爲擇差,故已命銓曹與禮曹,以爲磨鍊矣。且銓曹云:『武臣堂上不足,故爲衛將者亦無矣。』然豈可無端,而以堂下官爲堂上官乎?若邊鎭堂上守令,有不合者,遞還而爲衛將,以堂下官充差則堂上自然多矣。若不如此,以堂下官爲堂上,勢難矣。」領事鄭光弼曰:「邊鎭守令,防禦諸事,最爲緊重。若遽爲遞還,則迎送有弊矣。且兩界虞候,朔州、江界、昌城府使,皆是三品之職也。除授時,以職次相當之人,隨闕爲堂上差遣可也。不可以他條作成也。且或觀射,給加爲堂上亦可也。若二三鎭一時皆遞,而新出堂上官送之,則防禦反爲虛疎矣。」上曰:「觀射而給加陞堂上,前日亦爲之矣。然不論人物,而但取其尤,陞堂上,有物論,故近間不爲矣,果以觀射,而陞堂上亦可也。」光弼曰:「外鎭節制使等官,銓曹以職次相當之人,爲堂上差遣,則堂上自然多矣。然於小國,堂上不必多也。若得其人,雖止於六七人,亦足用也。」知事金克愊曰:「方今可用之人,自上必盡計料矣。邊鎭武將,遞其舊而送其新,非爲二倍之賢,則不可也。今者邊鎭武將可遞者,有幾人也。京中超遷可當者,亦有幾人也。遞舊送新,甚爲未便。當其臨遞之時,擇堂下官有才識者,陞拜堂上送之可也。若年老而來歷,則必無武才也。無武才之人,固無用於邊方也。大抵邊方守令,當用有才之人。非徒我人爲倚仗,胡人貴才,亦必心服矣。然有才而無知與諳練而無才者,皆不可送矣。須擇其才智兼備者,送之可也。且武班實才,可得於觀射矣。以其優等者,爲堂上,則用處亦多矣。今諸老將,不勝其甲冑,猶爲不合於習陣,況敢用於邊方乎?武士,須用其年富力强者可也。」上曰:「遞舊送新,有弊矣。其中不合者,亦必不多。箇滿當遞時,擇送可也。但銓曹,內地守令,以武臣送之未便,以此衛將必爲少矣。光弼曰:」武臣勿爲內地守令可也。牧、府使無可當之人,銓曹時或擬望矣,以觀射陞堂上至當矣。「且高嶺、潼關、柔遠、訓戎等處,成宗朝皆以堂上送之也。觀其措置與治民能否,然後銓曹與兵曹同議,而爲之大用矣。然武士,則才爲貴也。且當今豈無堂上可當之人?甲山府使李光軾定平府使金守廉皆可爲堂上也。常時,臣意則如此矣。」特進官金謹思曰:「前日江界府使擬望之時,人物不足,故不當之人,亦爲擬望受點,後果爲論遞矣。許淳以堂下官爲堂上,非下人所可擅,故其時亦爲啓稟矣。金克愊之言果當矣。以觀射而爲堂上可也。且歷試于六寺、七監,又有弓馬之才者,爲堂上亦可也。」上曰:「江界,自前不必以堂上遣也。若堂上所遣之處,當以堂下官啓稟,而注擬矣。」光弼曰:「江界,前日亦有以堂下官差送之時矣。然今方有事之時,不得已以堂上官擇送,然後其所統之鎭及其判官,爲之心服矣。方今豈無堂上可當之人乎?平安道諸鎭,堂上可當者,亦多遣矣。若其有才而無來歷者,必使先爲虞候、萬戶,而觀其能否,若果才能,則不滿朔數,當爲移差也。」克愊曰:「日候如春,路甚泥濘,昏霧四塞,不辨咫尺。災變不可指爲某事所應也,然冬暖如春,昏霧四塞,自古以爲大變也。今中外災變尤多,上下所當恐懼、修省也。」上曰:「近間災變疊見層出。災不虛生。若以爲尋常,則不可也。近廢禮宴,至如功臣中朔宴,皆以災變,一切停之矣。觀察使、節度使賜宴事,禮曹有災變之時,每爲啓稟,至爲不當也。有災變之時,如此啓稟,則似乎忘其災變矣。此後勿啓可也。」光弼曰:「近間氣不順序,賜宴事,該司不爲啓稟可也。然啓稟而自上不爲,尤爲好也。」仍進曰:「臣前日亦爲迂言矣。先是光弼於經筵,亦言軍士之弊故云。臣年歲猶多,及見成宗朝故事矣。今惠恤百姓之心,與成宗朝何異焉?然百姓愁苦,未有甚於此時也。臺諫所啓守令汎濫之事,自古有之。觀察使,一朝可以轉移也。臣前啓外方良人,其役甚苦。正月以某人奉足,旣爲立役,而至於七八月間,又爲他人奉足。是一年之內,兩爲立役也。不勝支當,爲之逃亡,則守令督徵其遠族。遠隣不得已盡賣田地而償之,猶不能支,則亦爲逃亡。以此一隅遂空,今之有田地者,士族而已。林林百姓,誰有尺寸之地哉?今者,數外甲士、旅外正兵,皆爲除下,以充奉足,則百姓不至愁怨矣。」上曰:「甲士、正兵自有定數,而兵曹不爲詳察,額外多定,至爲非矣。」光弼曰:「良人皆謂四王桓祖以下四王子孫,而爲忠順衛者多矣。我朝立國,今已百有餘年四王子孫,當爲忠順衛者,豈可至今如此其多乎?臣因奴婢而聞之,與奴婢爲族屬之人,自外方負擔而來者,彼亦曰:『吾今當爲忠順衛矣。』俄以果爲忠順衛也。兵曹雖知其奸,爲之除下,然必百端謀計,復爲忠順衛,以免雜役,故軍士以此不得其奉足矣。且京畿皀隷、羅將,其役甚苦,故盡賣田地,又爲逃亡。若得率丁,而越朔立役,則豈至於此乎?近間,良民不勝其役而逃亡者,雖是年凶所致,然五六朔立役,以緜布三十餘匹,爲之代納,則雖豐年,豈不窮困乎?今雖下諭于八道觀察使,而爲之審檢,良民有田地者,固無一人也。」克愊曰:「此弊已久,然該曹不爲其減除額外軍士者,若甲士有闕,則必欲以額外軍士充差也。故若有餘丁,則皆爲旅外正兵也。以餘丁不爲旅外正兵,則閑役人搜括,亦爲難矣。必須明白爲之,然後軍丁之虛實,亦可知也。若不爲搜括,則軍丁必至於日減,故額外軍士,該曹不爲輕易減除也。但甲士多數有闕,則必須預爲取才,而後充定也。甲士則保人多,又以越年立役,其役至爲輕歇,故爭爲投屬也。當其取才之時,代射、代騎者甚多,雖爲禁止,紛擾之中,終不能摘發也。時或問其四祖,以驗其眞僞,彼必先學而爲之代射矣,當身與否,固不能分辨也。大抵兵貴精鍊,而不在多也。今之定虜衛,旣加設立,額外軍士,則固當減除矣。」金鏐曰:「此言當矣。臣屢爲守令,故得以知之。甲士豈有親射者乎?贈賂色吏,潛爲投屬,故雖赴防之人,無一人彎弓者也。是以其隣里人輕賤之,謂之緜紬甲士也。今之人,樂爲戶主,而不樂爲保人。保人之役甚重,不勝支當,故不得已徵其一族也。其身之役,尙不能堪,而況族人之役乎?故盡賣其田地也。雖賢守令,國有定法,將何爲哉?額外軍士,國當減除。昔者,尹鐸損其戶數。今一家生四子,三人爲奉足,一人又爲他役,則孰爲在家而作農乎?今幸國家無事。若其有事,則良民必盡賣其田地矣。前者雖富居之人,若得婚於良民,自以爲幸。今則良民役重,故樂爲公私賤,軍額豈不日減乎?若數十年後,則皆爲賤人,而無良民矣。」上曰:「軍額本有定數,而額外之數甚多。此該曹前官誤爲之事也,雖退推其前官可也。今後當依額數爲之,而數外則勿爲差定可也。」特進官李之芳曰:「臣屢爲外任,故知其弊也。軍士保人充定時,以此郡良人,爲他郡甲士之保人,故亦不勝支當矣。甲士一戶五人,而以三人立戶,二人爲保人,則安能勝其役乎?是以甲士保人,率多逃亡也。逃亡與否,閱實之時,不得已刑推,至爲紛擾矣。雖逃亡者,常充於軍額之數,是實虛張之數也。今慶州、安東、密陽等州,軍士樂爲逃亡,而其逃與否,亦未易分辨也。然則額外軍士,輕易減除爲難也。但除下,而爲甲士保人則可也,然有勢者,必先得其保人也。如此則富貴者,益爲富貴;貧弱者,益爲貧弱矣。雖立法而爲之,勢亦難矣。且臣爲慶尙道節度使時見之,軍士有走馬者,百無一二人,是亦可慮也。」光弼曰:「下三道良人,多入於有勢士族之家。若盡搜括,以爲軍士之保人,則其役亦爲輕歇矣。世祖朝,良人皆爲僧矣,然末年軍額之數甚多。或云虛張其數也,然豈盡爲虛乎?今之人,入於士族之家者,必不如世祖朝爲僧之數,而何其軍役之重也?但南原士族之家,良民多隱匿矣。」侍讀官金希說曰:「冬霧,大變也。而自上無各別省之事,下人必以爲尋常,而不爲修省也。災不虛生,必有所召。恐懼、修省之意,須使下人知之可也。」上曰:「遇災則上下尤當惕慮矣。近間風俗不美士大夫相竊妻妾,法司今方推問矣。」希說曰:「『桑林致雨』、『熒惑退舍』皆是遇災,而恐懼、修省之驗也。此自上所當留念。」

○唐津縣監朴秀榮、長城縣監尹奎拜辭,上引見。問于尹奎曰:「生民休戚,係於守令,將何以治民乎?」尹奎曰:「郡邑各有風俗,當隨俗而爲之。」上曰:「恤民尤當盡心也。」上問于朴秀榮曰:「守令之事,載在《大典》,然將何以治民乎?」朴秀榮曰:「職事多端,而臣則庸劣,固難堪任,然欲以愛民爲主也。」上曰:「固當,然興學校、愼刑罰,此是大事也。」朴秀榮曰:「此,載在《大典》,固所當爲,然愛民爲主也。」上曰:「可。」

○兵曹啓曰:「昨日下問兩界守令中,武臣堂上,則遞來而差衛將。臣等議之,則兩界己赴任守令,若爲遞來,則迎送有弊矣。臣等意今後差兩界守令時,以堂下官備三望入啓,而自上特授堂上而除授,則自然堂上官數多,而可爲諸將矣。」傳曰:「知道。」

○以南世準爲黃海道觀察使,黃士祐爲司憲府執義。

11月4日[编辑]

○壬寅,傳于政院曰:「近來風俗不美,宗親、士大夫,相竊妻妾。淫風之盛行,極矣。身死人及生存人妻妾,或誘其父母,或侵逼其守信而奸之者,間或有之,故已令憲府移文,而爲觀察使者,視爲尋常。宜諭觀察使,其窮村僻巷,若有相竊妻妾者,使推得啓聞。」

○御夕講。侍讀官沈彦光臨文曰:「此云:『班朝治軍莅官,行法非禮,威嚴不行。』釋之者曰:『班朝廷上下之位、治軍旅左右之局,分職以莅官,謹守以行法,威則人不敢犯,嚴則人不敢違。』云。大抵近來,國法不行,各官守令,無廉恥之心,長貪汚之習,恤民之敎,自上每以至誠下諭,而各官視爲文具,故生民竝至嗷嗷。嘗聞諸八九十歲父老,咸曰:『昔在成宗朝,則有廉恥之心,無貪汚之習,故爲守令者,不尙事左右。』今則貪汚事人之風,日益盛行云。大凡祖宗朝,則嚴贓吏之法,故人皆畏罪,而不敢恣行。今則未聞以贓吏被罪者。蓋許多郡縣,豈無貪汚守令?爲觀察使者,於殿最之際,只以一二人備數而已。雖以貪汚得名者,間或有之,亦皆寒門無勢之人也。爲今之計,莫若摘發其尤甚者,別爲治罪,使嚴重贓吏之法,然後人自畏戢也。百姓之嗷嗷,無如此時若,此風大熾,則雖欲救之,不可得矣。必須防微、杜漸,爲當也。」上曰:「果近來貪風日滋,各官守令,非徒入己而已也。勿接私行,雖有定法,然剝民膏血,接待賓客,其弊甚大。每將此意,下諭于各道,而觀察使等視爲例事,慢不奉行。今所啓徒爲文具之言至當。」上顧謂尹倬曰:倬成均同知。「學校師表,固當擇差也。如成均館同知、大司成,若勤仕敎誨,則其爲下官者,亦必勤誨矣。」彦光曰:「臣見外方鄕校,儒生不爲聚會,而訓導亦不爲敎誨。咸稱受由,數多棄任歸家,而觀察使亦不能檢擧。蓋許多訓導,雖不可盡擇而送之,爲方伯者,固當檢擧。且訓導亦是國家之官爵。臣嘗在江原道見之,歙谷訓導,去正二月間,無下等箇滿之事,而無緣遞之,代以他人。訓導雖微官,不可如是無故遞之。未知其何故也。」上曰:「若訓導無緣棄任,或新除者,不卽赴任,則遞之例也,雖微官,不可如是無故遞代。此事所當推察也。大凡師長勤勤敎誨而後,學校之事,不爲虛疎也。」尹倬曰:「臣久在學宮見之,儒生來會泮宮,與前何異?爲學官者,孰不欲敎誨?只緣前習未祛,指己卯年也。故不喜受業。今則稍有受業於師長者。今又別擇師儒,以任敎誨之職,想必樂於學業矣。」上曰:「學校之事,不可別立他條。只在爲師長者,專力敎誨而已也。」尹倬曰:「自上勸勉之道,更何加焉。只以儒生前習,不可卒變,故近不喜學業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11月5日[编辑]

○癸卯,臺諫啓前事,不允。

11月6日[编辑]

○甲辰,傳于政院曰:「前於經筵,領議政鄭光弼啓以:『凡軍士自有定額,而今則兵曹本額之外,數多取才,預爲口傳,故爲軍士者,類皆憚爲奉足,謀屬甲士,定虜衛以此無奉足可爲之人,保人日漸減縮。凡軍士奉足有實而後兵精、卒鍊,而今兵曹不計額數而爲之,未便。』云。其後經筵,亦再再言之。啓下後卽當回啓,而大臣所啓之事,如此其遲滯。至爲非矣。且軍額之外,多數取才,亦爲不可。去丁亥年五月疏放以後,當該官吏竝推之。」

○禮曹啓曰:「日本國使臣一鶚東堂將織藤爲席者二,靑石爲硯者一,繪金爲尾扇者三,持來于曹,思欲進上。曹答以人臣義無私獻,其後宣慰使,亦以欲進獻之意,牒呈于曹,而曹又如前修答。」傳曰:「知道。」

○日暈兩珥。

○臺諫啓前事,不允。

11月7日[编辑]

○乙巳,聽啓覆。

○臺諫啓前事,不允。

11月8日[编辑]

○丙午,傳于司憲府曰:「近來朝官相竊妻妾者,糾察之事,屢言于法司矣。大凡敎化不明,廉恥道喪,未有甚於此時。古云:『敎化本也,刑政末也。』然刑政,輔治之具,誠不可偏廢。予嘗計之,廢主失道,多聚倡類,其所經幸者,多在京外。如此之類,不可責之以守節,然以臣子言之,則誠不可犯之。近來久不糾擧,恐外方之人以爲尋常,而率畜也。蓋士大夫相竊妻妾,猶爲不可,況此則其所關,尤有大者乎?此事欲於經筵,大臣、臺諫所會處言之,近因有故,不得爲經筵,而今日城上所適來,故言之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憲府啓:「成均館司藝兪仲翼,前爲潭陽府使時,多畜妾作弊。又妾子多行不義,而不能禁抑。不可置諸師表之地,請遞。大司諫金鏐,前爲江原監司時,歙谷訓導洪敬宗,只爲居中,必知其不遞,而金世蕃赴任之時,不卽馳啓,乃以金世蕃爲褒貶,至爲誤矣,請遞。」幷依允。

11月9日[编辑]

○丁未,政府啓曰:「李守孫公事,義禁府以爲事發在逃,衆證明白,卽同獄成。乃以詳覆施行事,啓下本府。大凡詳覆,必於結案取招後爲之。在逃者詳覆,古無其例。禁府此公事,於事體似異,不可爲詳覆也。若其錄案施行事,乃禁府之所爲,非本府之所當爲也。」守孫爲龍媒萬戶,犯賤逃亡。傳曰:「此公事,予意亦以爲未便,然律文曰:『事發在逃,衆證明白,卽同獄成。』云。禁府如此爲公事入啓,而予意亦謂其有前例,而依允也。然則當更相考而發落也。」

○以柳灌爲漢城府左尹,李芃爲右尹。

11月10日[编辑]

○戊申,義禁府以犯贓在逃者,詳覆前例書啓。仍曰:「在前死囚,例不詳覆,而本府直行處決,至丙子年四月傳敎曰:」禁府死囚,例不詳覆,只啓三覆,直行處決。其來已久,然人命至重,須要詳覆。若以爲詔獄公事,斷之在上,則或有失刑之弊。今後大逆外,雖死罪,依刑曹公事,報府詳覆,朝啓處決爲當。「云。故今則必爲報府詳覆矣。今者李守孫雖云在逃,然律文曰:『事發在逃,衆證明白,卽同獄成,不須對問。』云。以詳覆施行入啓也。前例寶城郡守權然犯贓在逃,以斬待時,移文錄案,贓物追入官,照律入啓,奉敎減死。平安道兵使柳涇犯贓在逃,以追捕絞待時移文錄案,贓物入官,照律入啓,奉敎只錄案,杖一百贖。傳曰:」知道。「仍傳于政院曰:」如此有前例,故義禁府以詳覆施行,爲公事入啓,而予亦依允也。禁府之公事是也,則招政府郞官,還給李守孫公事。反此前例,又以義禁府所啓之言及此傳敎之意,幷言之。「

○憲府啓曰:「弼善尙震前爲掌令時,左遷未久,而復授准品之職未便。請遞之,鐵原府使李嗣宗,前爲安東府使時,持身不謹,民多受弊,故居中見罷。今未久而復爲臨民之職未便。請遞之。正言姜溫,前爲兵曹佐郞時,以甲士猥濫口傳事,今將被推,請遞之。」傳曰:「尙震其時以病左遷。以病不參誓戒,而左遷。豈可以一時之事,長爲不用乎?大抵臺諫及侍講院官,皆當擇差,不可遞也。李嗣宗誤事,則未可知也,以堂上官,豈不可爲鐵原府使乎?姜溫則被論,遞之可也。」

11月11日[编辑]

○己酉,左議政沈貞啓曰:「昨日押宴日本國使臣,今來復命。但一鶚東堂曰:」出來已久,商物未得貿易爲悶。「云。臣答曰:」果然商物數多,貿易用處不緊,故該掌官防之。是乃職任然也。「又言曰:」吾再覲龍顔,去丙戌年亦來,故云再覲。此非偶然,故今當出來之時,得藤席於南蠻,國名。至誠持來,而宣慰使及禮曹以爲人臣義無私獻,使不得進上。此言則當矣,然吾豈敢求報?只欲啓達其微誠,而無路上達,鬱抑之至。「臣答之曰:」果然人臣義無私獻,而主上又不喜如此之物,故禮曹、宣慰使必不聽也。「彼人等以至誠言之,故敢來啓也。」傳曰:「所啓之意,知道。但一鶚東堂欲獻藤席及硯,該掌之官,慮有後弊,以人臣義無私獻,答之而不受。該掌官之事,則當矣。然一鶚東堂再度出來,故欲以人情獻之也。以我國之事言之,前日行幸時見之。驪州行幸時,路邊多有獻菜果者。雖獻微物,皆捧之。今一鶚東堂之所獻藤席,乃微物,硯亦文房之具。雖受之,似爲無妨。若其價物,彼雖不受,我則不可不與也。更量以啓。」沈貞回啓曰:「彼以情款欲獻,故臣今啓之。如此之物,雖受何妨?此特一時情款進獻,豈成後例乎?」傳曰:「人君若受異國珍禽、奇獸,則不可矣。此則一時以情款進獻,雖受之可也。禮曹或自以權辭受之,抑語之曰:『禮曹則以人臣義無私獻,不受之,而押宴官,以爾之言入啓,故自上命受。』云。」史臣曰:「此微物,雖非珍玩,必欲受之,似乖不寶遠物之意。未聞召公旅獒之戒,是可歎也。」 ○政府啓李守孫公事曰:「大凡詳覆,必於結案取招後爲之,在逃者詳覆,古無此例。禁府所啓權然、柳涇等事,非前例也。權然、柳涇,禁府只爲照律,移文錄案而已,不爲論覆也。今李守孫事,照律而移文錄案則可也,詳覆則不可。且律所謂事發在逃,衆證明白,卽同獄成云者,非謂罪至詳覆也。」傳曰:「大凡法律,不可只爲李守孫而論也。若如所啓,則後之爲公事者,將與律文異矣。死囚公事,不得已報府詳覆事,丙子年已爲受敎而立法。若曰李守孫之事,不必汲汲詳覆,當待其見身,而後結案取招,而詳覆云,則非徒守孫也。凡刑曹爲公事之際,事發在逃,衆證明白,卽同獄成之律,將不用也。若又以柳涇之事爲據,而禁府照律,移文錄案,則丙子年受敎報府詳覆之法,亦不可用也。此兩間,何以處之?更問之。」

○臺諫啓前事,不允。

11月12日[编辑]

○庚戌,諫院啓曰:「正言崔弘濟前爲侍從之時,亦有物論。今又爲正言,物論尤爲未便,請遞。」依允。

○下都百孫公事于政院曰:「近來風敎,甚爲不美,多有驚愕之事。如常人强奸,亦云不可,況士族之人乎?此公事,憲府則請以詔獄,推問李氏,然若此事,李氏發狀,則推問李氏可矣。都百孫雖云强奸於厥初,其後李氏累年同居。今雖問之,豈爲直招乎?今證人思郞,一一服招而身死。若推李氏,而李氏欲免其百孫之罪,發明其强奸,則思郞之招辭破矣。今宜以紿致李氏于空家,執捉强奸之事,捧傳旨,使禁府窮推百孫而後,乃推李氏可也,先命捉囚百孫,隨奉傳旨可也。且禁府或有不啓公事之日,是必不仕故不啓也。大凡詔獄公事,雖暮夜,亦當啓達矣。近者緊關公事,多下于詔獄,而未見其啓達。禁府仕進,似不勤也。此意幷言之。」

○傳于政院曰:「一鶚東堂所獻藤席及硯,雖云微物,然受異國人所獻,不可不償。其以他例,給木緜。」

○臺諫啓前事,不允。

11月13日[编辑]

○辛亥,臺諫啓前事。又啓:「呂希臨之事,所關重大。不可以尋常之罪,加之。禁府誤爲照律,而自上亦誤處之矣。請改定其罪。」希臨爲昌寧縣監時,出入福城君家,成給上言之罪。諫院啓:「全羅道有宋濂稱名人,濫騎驛馬,橫行州郡作弊,造爲讒謗、恐嚇,守令畏其凶毒,莫敢開口。請別爲痛治。訓鍊院正李允榮,奸朝官守信之妾,請遞。」傳曰:「宋濂拿推,呂希臨不須加罪。」餘皆不允。

○傳曰:「前日聞大臣之言,人君當愛惜官爵。然近見堂上人員,至爲數少,時或陞用亦可也。大抵堂上數少,故吏曹難於注擬。其久爲判事者,亦可陞用矣。今考官案,則承文院判校柳思敬、奉常寺正趙琛皆可陞爲堂上,而思敬之爲本職,尤久於趙琛,其以思敬特加爲戶曹參議可也。且前聞物論,成均館官員,勿爲數遞,而久任爲當云。大抵如此,然後必見成效。近日政事,每以大司成閔壽千。移擬於他職。予已聞物論,故不爲落點矣。此人久爲大司成而有效,則亦可陞爲同知,不可數遞也。吏曹其知此意,而爲之。」吏曹回啓曰:「柳思敬出身已久,且可用之人,上敎至當。且大司成久任爲當之意,臣等非亦計也,以其堂上人員數少,難於注擬,故不得已以閔壽千,備望於他職矣。且此人雖幸受點,亦有前日久爲大司成者,指黃孝獻。今可復爲其職,故以壽千移擬於他職。」

○以黃孝獻爲吏曹參議,閔齊仁爲司諫院正言。

11月14日[编辑]

○壬子,諫院啓曰:「戶曹參議柳思敬,逆人之同姓三寸叔也。柳世昌謀逆被誅。不合六曹堂上。禮曹參議金季愚本無物望,故爲堂下官時,不得爲淸顯之職。禮曹重地,物論深以爲不合,請遞。且歙谷訓導洪敬宗,只於殿最居中,不當遞差,而金世蕃乃赴任,金鏐爲監司時,不及詳察,誤以金世蕃,爲褒貶啓聞,故以金鏐爲矇然不察,已令推考矣。但吏曹於褒貶啓聞時,亦當相考,而不爲詳察。請推其時官吏。」傳曰:「柳思敬之爲逆人三寸叔,予非不知也。但以先告逆人之所行,故物論以爲無罪,而已授承文院判校。乃堂上階梯之職也。又二品及通政皆爲不足,一有窠闕,不得注擬,故欲以柳思敬陞堂上,問于吏曹。吏曹以爲當,故授戶曹參議,不可遞也。金季愚,非以爲合於淸顯之職也。但別無所失,又禮曹堂上非一員,有判書、參判矣,雖爲參議可也。歙谷訓導事,吏曹不爲詳察,推之可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11月15日[编辑]

○癸丑,禮曹啓曰:「一鶚東堂本月十二日,別進上于闕庭,卒得疝證,輿歸館舍。其後少愈,今日通事來言病勢甚危急,其救療,不許看審。此必以爲庸醫而然也。請別定事知醫員,使之救藥。」傳曰:「畢國使臣得病,宜令內醫院醫員往救。」

○司憲府啓目云:「南調元以有識朝官,非徒天科碧玉,往來恣淫,無所忌憚也。天科洛陽仙,亦率畜家內,至於生子。緘問亂分、敗義之事,而抗拒不承。至爲不當。收職牒進來,推考何如?」傳曰:「照律。」

○臺諫啓前事,不允。

11月16日[编辑]

○甲寅,傳于政院曰:「近以日寒,不御經筵。明日當爲夕講也。且前者,聞多有死囚公事云。近日若見其推案,稟晩、朝啓可也。」

○臺諫合司啓曰:「呂希臨之罪,義禁府只以杖一百、徒三年照律,自上又命除徒、杖贖,以至功減。大凡當初,自上出送福城君于外者,上爲宗社大計,下欲保全骨肉,周度上下之計,使父子、同生、奴僕之外,勿令出入也。今呂希臨乃在三四日程之地,私自往來,成給上言。其所以不顧重法,而如此爲之者,必有其情。若遂此情,則將有大關宗社之事。骨肉終不得保者,皆由於呂希臨。以此計之,則其可以尋常之罪,照律乎?義禁府誤以尋常之罪照律,自上又以爲尋常之罪,而功減。深爲未便。請更命窮推得情,加以大罪,以定人心,然後骨肉,終得保全,而於宗社大計亦得矣。禁府旣以輕罪照律,自上又減,臣等恐自上視之爲尋常也。如此事,雖不論啓,自上所當斟酌爲之。今乃累日論啓,猶未蒙允,深爲未便。」傳曰:「呂希臨事,予見其推案及照律,其出入福城君家之罪,制書有違律,杖一百也。其成給上言之罪,徒三年也。予意以出入福城君家之罪爲重,故以杖一百,功減一等、杖九十,奪告身四等,而除徒也。今雖更爲窮推,其成給上言之事,則前已承服矣。若以其出入福城君家之事論之,又無加於此律矣。何必更推耶?臺諫所啓之意,必以止奪告身爲尋常,而啓之也。然則當以全科罪之,不爲除徒可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傳于政院曰:「呂希臨事,已令改判付以勿除徒矣,今更思之,臺諫之意,非只以除徒,爲未便而啓之。果如所啓,常時朝官,若止罷職之罪。則以時推照律也。若事關徒年,則固非輕罪,以時推照律不可也。其禁府公事,啓請刑推。還入內,依允可也。如此則合於物論,而其於受罪者之心,亦無憾也。此意招兩司城上所,言之。」

11月17日[编辑]

○乙卯,下禮曹公事親行先農祭時,歌謠、結綵磨鍊公事。曰:「親耕時,歌謠、結綵等事,深爲有弊,故前者亦令不行矣。今年正月,亦欲親行先農祭。凡事皆參酌磨鍊,而卒不行之也。今者,一依去正月例爲之。」

○臺諫全數啓曰:「呂希臨已命更推。但朝廷處置福城君,乃爲長遠之計也。呂希臨豈不知成給上言之爲非也?特欲揣度其朝廷上下之意,爲何如也,此不無其情。大凡防杜奸僞,必周密而處之,然後人心定矣。請幷推其情。」傳曰:「可。」

○御夕講,講《禮記》。侍講官元繼蔡曰:「此言『帷薄之外不趨。」此雖節目之事,古人於事,皆如此致敬。若主敬於內,則自然凡事中禮矣。古人云:『敬以直內,義以方外。』內外交相養之,事若常時主敬,則見於外者,未有差違之事也。且此云:『幼子常示毋誑。』大抵常人,於凡事不誠,故潛滋暗長,終至於不善。古云:『蒙以養正。』此欲其習與性成也。凡養子,當使自其少時,習與性成可也。於人之養子,則己矣。如東宮,尤當致意也。今方學問成就之時,蒙養之功,尤爲重大。凡事皆習於誠,然後見於事爲之間者,庶無虛僞之事矣,此則幼子之事也。大抵人君,治國凡事,皆當以誠。昔,唐太宗責魏徵曰:『宜存刑迹。』魏徵謂太宗曰:『君臣同心,是謂一體,宜相盡誠。若上下俱存形迹,則國之興喪,尙未可知。』大抵上下之間,皆當以盡誠。若自上推其誠信,則下豈有違悖之事乎?近日自上恤民、用人及凡政事間事,固非偶然,而災變疊出,治不如古。臣恐上下皆不以誠信,故如此也。須使上下,一皆盡誠,情志交孚,然後自然有治效矣。「

○臺諫啓前事,不允。

11月18日[编辑]

○丙辰,諫院啓曰:「正言韓淑,物望輕,故不合於言官。請遞之。」仍啓前事,韓淑依尤,餘不允。

○傳曰:「徐厚無擬望處,而空在禮曹參議單望,注擬可也。」以永興府使遞來,時付軍職。

11月19日[编辑]

○丁巳,聽朝啓。鎭海囚正兵金守丁印信僞造,瑞興囚甲士保人鄭成同良女古邑之强奸等罪,皆依律。

○禮曹啓曰:「昨日以親耕時,勿進歌謠事傳敎,然親享先農、躬耕籍田,甚盛禮也。故京外上箋陳賀,儒生、老人、女妓之類,皆進歌謠事,從古爲之也。若只設帳幕,而進歌謠,不爲結綵,則何傷乎?只設帳幕而爲之,禮已苟簡;若復全廢歌謠,則是幷棄禮文。禮有文質、本末,不可偏廢。此雖文具之事,豈可全廢乎?今若如此,則後必成例。不可使盛禮,如是出例也。請只設帳幕,而進歌謠。自上以結綵爲有弊,故禮曹以只設帳,而進歌謠磨鍊。自上命全廢歌謠,故有是啓請。且闕門及興仁門結綵,亦自上以爲有弊,故付標于節目矣。然此門則結綵人,別抄其可爲之人而元定,故其結綵之具,皆預備而有之。及其結綵之時,則以其有儲者,排設而已,故別無弊事也。且其白緜布等物,亦結綵後,還可用之,萬無破毁之理矣。請依前例爲之。若其道路、橋梁結綵,則分定于各司,各司以其奴婢爲之。此則有弊,不必爲也。」傳曰:「歌謠依啓。結綵、文具不可爲也。」

○下監察仕日文書于政院曰:「見此單子,監察一員未差云。監察非他官員之比,不得已以二十四員,分臺于各司,故當初斟酌而定數也。不可有闕。他餘各司闕員,亦當先差,況監察乎?吏曹甚誤也。大凡若宰相之職有闕,則可諉以乏人而不差,至如監察之類,或文臣或門蔭,亦可充差也。非徒監察,六寺、七監官員,皆托以乏人而不爲充差。古云:『才不借於異代。』豈可以乏人,而吏職事曠廢乎?銓曹殊無用人之意,以此意奉承傳,行公推考可也。」

○傳于政院曰:「大妃殿春秋等進上雜物,內需司以爲乏盡。宜卽備忘記,捧甘結于戶曹可也。此有前例故言之。備忘記,造米二百石,官木綿、正布各五百匹,太七十石,輸送于內需司云。且古者,內需司奴婢身貢,各官守令勤勤捧納,輸送于內需司。於解由之時,亦憑考而爲之,故內需司所儲,不至乏盡。近來,守令專不捧納而輸送,故內需司無所儲,不能爲春秋進上,甚爲不可。自今以後,各官守令解由時,內需司奴婢身貢捧納文記,竝爲申明憑考事,言于戶曹。」

○諫院啓前事,不允。

11月20日[编辑]

○戊午,下刑曹公事任保、羅萬世、徐鸞秀、照律,徐沚請刑推。曰:「此事,當初意謂任保、羅萬世等,初雖聽徐沚之言,而及其虛事,則當卽告大將,反罪徐沚,而不能爲然,又不啓稟,擅便搜捕于士族之家。以此爲過,而命更窮推矣。及見此公事,則任保曰:『徐鸞秀沚之族。言之,故使羅萬世搜捕。』云。然則任保等當初已知徐沚欲捕逃婢之事,而爲之也。大凡捕盜,亦軍令之事。宜從將帥之令而爲之。今乃不顧主將,而受賂於徐鸞秀,知情而搜捕士族之家,侵害作弊。任保等至爲不當。以此辭緣,更爲窮推可也。且徐鸞秀只請于任保而已,故以笞罪照律也。詐傳言語罪,笞五十。然受賂於沚,乃以虛事,請于部將,搜捕士族家,爲過甚矣。囚禁推考可也。且任保等刑曹初不詳悉推考,乃於傳敎後推之,殊無詰奸慝、刑暴亂之意。行公推考可也。」

○御夕講。

○諫院啓曰:「禮曹參議徐厚,則爲永興府使時,全不用心莅職,使巨邑疲弊。今爲參議,物論深爲未便。請遞。」又啓前事,不允。

○傳曰:「聞高荊山判中[樞]府事卒,深爲慟悼。其考別致賻前例以啓。」史臣曰:「荊山,橫城人,世居于縣。以草茅,成宗朝登第。初不知名,例授外縣,大有聲績。晩展蘊抱,多所設施。且諳邊事,爲國重臣。性勤儉、質朴無華,奉公以誠。」 ○京城地震。

○平安道觀察使許硡狀啓曰:「龜城府使柳尙齡等牒呈云:『至薪島探審,則前日所見來居唐人三十二家內,崔霖、黃三、金四、韓敬、陽女、胡四及李文擧家,追到張漢等七家,則各率妻子如前居生,其餘二十六戶,則皆空其家還入歸矣。』乃聚崔霖等于一處,反覆開諭,以禮曹關內辭緣曰:『外國地方,冒禁來居。若移咨遼東,則汝等當被重罪。但以接境之民,不知法禁。因我得罪,心所未安,故開諭矣。宜速還歸。』云。則崔霖答曰:『予之四寸孫湯站、千戶崔塘,於五月間來此,勸我留居。且前者爾等到此時,予適以納蝦事歸遼東,此島居住事,請于掌印大人,已達朝廷。其因居當否,朝廷丁寧移文于爾國矣。』又諭之曰:『外國地方,任情出入,自有法禁。他人等已信前諭曾皆旋歸。汝獨不畏法令,擅居外國可乎?當移咨轉奏,痛繩以法。』嚴辭說之,則崔霖等乃始進前曰:『吾等豈不畏法。但以魚鹽之利,不忍棄去。且遺存六家,皆結婚族屬。其收穫之物,不可以扁舟趁時載還。只願今冬居生而已,不望明春,姑勿移咨。』云。然崔霖等所言,不可信。且以多畜牛羊,魚鹽利重。不卽還歸之事見之,則不無反以此爲不干我國,而搆虛告狀,得出公文,以爲永久之弊。」禮曹啓曰:「見此啓本,柳尙齡等開諭唐人,固無餘蘊。且宣沙浦僉使李壽彭箇滿遞來而言曰:『去九月間,敬差官林畯開諭出來時,止宿彌串堡。翌日曉,有賊乘船竊發,殺越軍民,刼掠頭畜。乃拾其所射之矢而見之,則皆木箭,固非我國人所爲。又爲乘船作賊,亦非㺚子。此必崔霖等,忿其開諭,如是作賊也。』本道時方推考云。當待其推考啓聞,而後爲公事,然所係非輕,故先爲公事報政府也。且今當更往開諭,但以氷凍不可往也。此推考之事歸一,而後待其解氷之時,更往開諭。節目當隨後磨鍊也。」傳曰:「啓意知道。」

○諫院啓前事,不允。

11月21日[编辑]

○己未,觀象監提調鄭光弼等啓曰:「造曆之時,臣等則不能知術家之事,故專委觀象監官員。今聞今年臘日,誤爲磨鍊。大凡冬至後第三戌日,乃木墓日,故以三戌日爲臘,例也。我國則在東方,故木墓在于未日。然則冬至後,第三未日乃臘也。今年未日,乃來十二月初四日,則當以初四日爲臘。今乃以第四未日十六日。爲臘,此甚誤也。臘日乃合祭百神之日,不少祭祀之日,如是誤錯磨鍊。臣等以提調,不能詳察,待罪。且請以初四日,改之。」傳曰:「提調豈不檢擧乎?乃推算官員誤爲之事,勿待罪。」仍傳于政院曰:「觀象監官員,雖小事,若差誤,則至爲不可。況此大事乎?猶幸臘日不過耳。若已過,則祭享之事亦誤矣,至爲過甚。宜下詔獄推之。」光弼等再啓曰:「術家事,臣不能知之,然如此大事之誤錯,矇然不知,在職未安。」傳曰:「提調特總治不綱而已,非必親爲術家之事。推算官誤爲,故已令推之,勿辭。」

○傳于政院曰:「臘日誤磨鍊官員,旣令推考。然則京外必知其臘日之誤也。然各司劑藥及臘日所爲之事甚多。宜以來月初四日爲臘日事,捧承傳于禮曹可也。且臘猪進上,未知某道之所爲也,凡臘日進上,改以初四日爲之事,其速下諭可也。」

○下觀象監官員推考傳旨曰:「若遷徙、出行之類、則雖有誤錯,猶之可也。此乃中外皆爲大祭之日,甚爲關係,猶幸前日尙遠。若日迫,則此非細事,今雖通諭各道,亦不無不及之弊。其所關甚重,故命下詔獄推之,此不可以例事捧承傳也。宜以視爲餘事,全不用心,致令大祭,幾爲誤行辭緣,付標于此傳旨可也。」

○諫院啓前事,徐厚依允,餘不允。

11月22日[编辑]

○庚申,傳于政院曰:「捕盜部將,多有猥濫作弊者。頃者任保等照律,似爲輕歇,更命窮推。又於前日,羽林衛等聽妓生之言,搜捕人家,自上命加重罪。如此爲之者,欲一切禁斷,而其作弊之事,遂成弊習,猶不禁戢。此不可以罪罰禁止。縱或論罪罷之,若復以庸常之人代之,則何所益哉?前日予之傳敎,兵曹亦必聞之矣。捕盜從事官,則固受點而爲之矣,部將亦受點而爲之乎?其考以啓。又以部將從事官,皆擇人擬望事,言于兵曹。且軍官例以內禁衛爲之,故相與語曰:『今日汝爲軍官,則明日我當代之。』私相請托,各以嫌情,侵虐于民。非盜者,誣告以盜,搜探作弊。如此之事,滔滔有之,至爲過甚。軍官亦以可當人員,擬望受點事言于兵曹。如此作弊,雖在外方,亦不可爲。況在都下而如此爲之乎?」政院回啓曰:「從事官則受點而爲之,若部將則捕盜大將,自望爲之矣。且部將從事官時任者,幷令以可當人改差乎?抑自今以後,有闕擇差乎?」傳曰:「自今以後,隨闕擇差可也。」

○諫院啓前事,不允。

11月23日[编辑]

○辛酉,傳于政院曰:「近見日候甚爲寒酷,東西氷庫役使軍人處,酒及魚物,雖例爲題給,然前日聞之,以不可食之物題給云。此至爲不可,其以可食之物,更爲題給事,言于該曹。且如此日寒時,則入直軍士等處,例給空石,今亦題給。」

○傳于政院曰:「今年之冬,多雷甚寒。古昔帝王,若當如此之時,則在溫暖之中,思邊地之苦,屢下懇惻之敎。今者,京城尙且寒酷,況風沙邊地苦戌之人乎?其以予每日留念之意及足食足兵,然後可以擧師之意,爲敎書,下諭于兩界觀察使及節度使。」

○分賜黃柑及栢子酒于承政院、弘文館、藝文館、侍講院、讀書堂,命除謝恩。仍下御題賦、頌、排律、律詩幷十首,限明日,令各製進。詠雪賦、橘頌、上元黃柑排律十韻、曲江對雪、洛陽滿雪、雪間紅梅、雪山照月、淸心龍月、華亭逢友、歲暮思鄕等律詩。 ○賜別宣醞于政廳,而傳曰:「今日之寒倍酷,莫辭盡醉對客。」內官承命强勸酒八巡,使無一滴之出。凡入政廳之員,皆極醉而罷。

11月24日[编辑]

○壬戌,下刑曹李羲秀公事于政院曰:「其同生二人,前皆被罪,或流或徒。李羲武、李羲精,以同生不和,繼祖母凌事被罪。此人尙不懲戒,乃爲如此之事,至爲不可。金氏告狀云,卽繼祖母。其奴石屎打殺事,女妓玉肌香詳知云。刑曹推問玉肌香時,玉肌香初推答云:『石乙屎果於吾家,捉來打下。我慮凍天致死,强言而止之。以此第三日還捉去。其後致死與否,專不知之。』云。刑曹不爲更推,而徑請刑推,似爲未便。其以未盡之意,更推玉肌香,而若有違端,則刑推事,判付可也。」

○傳于政院曰:「近來憲府及刑曹,則其罪囚,易爲得情,而禁府乃王府衙門,前李承謙、宋仁剛,或六十餘次,或四十餘次,終不承服,累次受刑,至於如此。其於所聞駭愕,而終不得情。堂上豈不檢擧乎?此必下人用術之故也。其知此意,而檢擧事,言于禁府。」

○弘文館副提學兪汝霖等上疏曰:

竊惟天人之應,捷於影響。事之得失,異而應之,休咎隨之,故委靡、頹墮之政,其應爲常燠;苛暴、慘刻之政,其應爲常寒。周末無寒歲,秦亡無燠年。天之示警於周、秦,諄諄然至此,而尙不覺悟,終至於亡。自古國家之勢,不盛則衰,衰則亂,亂則亡。亡非亡於亡之日,其兆已見於不盛之日。而明者先見而救之,使不至於亡;暗者懜然莫之知,至于亡之日,而知其亡。要在人君畏天、謹災,而畏天、謹災之實,不過曰正心、誠意而已。嗚呼!正心、誠意四字,足以變亂爲治,轉災爲祥矣。有誠正之功,斯有誠正之效。如投種于地,種則必生,理之必然也。伏見頃年以來,休祥不應,災沴荐仍。迄于今歲,冬雷示異,日珥告警。節過至日,暖氣如陽春,腥霧如茅瘴。是何殿下正心、誠意之功,如是其難獲效耶?國勢委靡,漸至衰微;治效蹇淺,浸成卑汚。日復日、歲復歲,十年之後,亦復何如?當局昏忘而莫悟,旁觀先知而竊笑。未審宵旰憂勤,其亦及此乎?國儲、君副,匕鬯攸主。《春秋》書子同生,重宗統也。左右、前後無非正人,出入、起居,罔非正人,所以導之有素也。用智囊爲家令,開博望延賓客。豈輔之得其人,處之擇其地乎?周武王爲太子時,好啗鮑魚,太公以爲食不正而止之。以肉不登俎也。古人於飮食之際,亦有敎養之方,其薰陶、涵養至矣。伏見靑宮一德,聿隆三善,緝熙之學,日新又新,然難明者理,易昧者心。斯須之怠,其中卽遷。宜與端人、正士,講論義理,不以佔畢訓詁爲主。接賢、論學,不拘時程。或於淸讌之夜,引對僚屬,講究經義,豈無進德之功?況宗社所托,臣民攸戴。保護之方,無所不至,而頃者,奸窺、邪伺,情遁、迹露。幸賴聖斷之明,陰兇抵罪,國是大定。敢懷僥倖,匿惡希恩,一以窺朝廷之輕重,一以覘殿下之淺深,至有潛交、陰結,作書市恩,誘令上聞。有識尙爾,不逞可知矣。所恃以慰人心者,只爲聖意之堅定耳。守令之任,字牧是寄。慈祥者少,割剝者多。民財有限,漁奪無窮。謟事津要,苞苴絡繹。萬口嗷嗷,冤默無訴。海嶺遐陬,斑白遺民泣道,成廟時事,以爲其時守令,猶有廉恥,無甚貪饕,頗有世宗之風。一變而廢朝,以至今時,貪黷無恥極矣。噫!斯民之有斯言!豈非聖朝之深恥乎?夫今之守令病民者,有三焉。或持心似廉,而才劣、器庸,威不及吏胥,爲弊滋大。或稍有幹能,而挾氣作威,徵索太苛,以充無厭之欲,庫藏所儲,蕭然一空。或侵漁多端,而不自奉己,厚賂權貴,以釣聲譽,自以爲廉,其病民一也。是猶聚群羊而牧之,以一狼,恣其啖食也。黜陟之權,專付方伯。方伯之職,惟嚴殿最,而暗者,耳目所未及,懦者,威勢怵其心。黑白混名,東西異軌。澄淸不可冀也。龍樓、雞障之嚴,桂殿、椒房之邃,所以辨內外,而謹出入也。深宮固門,閽寺守之;應門擊柝,鼓人上堂;女史授環,彤管記過;無非所以正家也。屋漏之幽,天日照臨;一念之邪,神明降監。驪姬夜半之泣,蕭同臺上之笑,鄭裒誤魏妹而掩鼻,呂后猜戚氏而煇耳,自以爲人所不聞、不覩,而十目、十手,共視、共指。是故宮中之事,外人皆知之。女謁之行,欲人之不知,有同盜鐘而掩耳。一有邪詞、詖說,出入於梱,則婦寺與政,君心之非,未能格矣。往在廢朝,泯泯棼棼,嬖幸煽禍,助成昏虐,爵祿重權,皆落其手。頑鄙無恥之徒,公然攀附,諛處容下。塵金帛,做美官,聞者至今唾罵。所謂女謁者,謂外言入于梱,女寵盛于中。譽言聞於耳,奇技接于目。姻婭覬求膴仕,忠讜或遭疏斥。爵命時出於濫;國事日趨於非。駸駸然如不善游者入於水,愈入深淵而不能出也。夫君子、小人,辨之不難。夤緣內嬖,希望異渥者,小人也;獨立朝端,確然自守者,君子也。明以察之,淑慝自見矣。養士氣,所以養國脈也。士氣之盛衰,而治之隆替係焉。西漢尙忠厚,而忠厚之過,終成諛侫之風,至於上書頌莾者,四百餘人。東漢之興,矯其枉而直之,專尙氣節,人才之盛,蔚然可觀。桓靈不君,釀成黨錮之禍,薙獮士類,國隨以亡。懲羹吹薤,轉爲晋氏之淸談,而淸談卒誤晋室。夫培養士氣,其好惡不可偏也.比之建危竿者,左偏則右傾,右偏則左傾。不左、不右,正立不搖,必有其道。要之,忠厚氣節,不可偏廢,而激頑起懦,扶植風化,莫先於節義。士之立身,以名節爲本,立朝,以正直爲本,人主之養之,正好惡、審本末,短者而長之,不足者而足之,隨其變而正救之。今日之養,乃他日之報也。漢武帝時,淮南王欲反,畏汲黯之節義。獻帝之末,曺瞞睥睨九鼎,而猶欲享漢臣之名。豈非黨錮諸賢,視死如歸之力耶?我成廟培養有道,多土輩出。至戊午、甲子,芟夷殆盡。士懲前軌,俗成委靡。中興之後,振作二十餘年,士氣摧沮,不復自振。有依阿、苟容之習,無忠純直諒之風。士大夫相對議國事,俛首、帖尾,相視其口,莫敢先發。一言事關時宰,畏刼而不敢言。軟懦者,大獲時譽,讜直者,指爲癡漢。雷同循默,遂成衰俗。竊恐靡靡之漸,益復滋甚,謇謇諤諤之士,世不復見也。殿下盍思所以致此之由乎?設官、分職,非其人,莫可以熙庶績,故明王,官不及私昵,爵罔及惡德。孟子曰:「尊賢、使能,俊傑在位,則天下之士,皆悅而願立於其朝矣。」願治之主,孰不欲選賢、擧能,而常患於賢愚之倒置者,明不能知其人,用不能稱其才也。如或所尊未必賢,所使未必能、非功而賞之,非罪而斥之,則安能摠理庶務,綏寧生民乎?百司庶官,關曠居多。懶慢成習,翫愒度日。綱紀裂,勸懲不明。銓衡之地,惟循資差除之是急,未聞有進廉、退貪之政。倖門大開,躁進尤甚。郞官上應列宿,而闒茸或有忝竊。强仕自有年限,而乳臭已登宦牒。其試陰才也,目不知半行書者,皆與焉。玆豈古者,爲官擇人之本意?久居學宮,切磋有年,閑遯于野。才行可稱者,未必無一二。可用之百執事,而甄拔之政,廢而不擧,是雖頃年紛擾之弊,不幾於見刖者,而廢天下之屨乎?人主非堯、舜,不能無過、亦不能自知其過。故哲后、興王,從諫若轉圜。欲其聞過而改之也。然其改過之際少,有出於黽勉,而無樂聞之誠,則鮮不至於愎諫。以唐太宗、魏徵君臣之間,言無不從,無復疑貳,而猶曰:『會須殺此田舍翁。』卒至停婚、仆碑。他尙何說哉?責難於君,謂之恭。陳善閉邪,謂之敬。但責難之論,易至犯顔;閉邪之言,類多逆耳。順適者可善,而觸忤者難容,故陰擠顯遂,稍稍遠去,忠直不容於朝廷,奸諛乘間,而逞其術,若然則國非其國矣。自古人主,以智術,排擯諫臣,其國必危。可不戒哉?逆耳者容之,犯顔者奬之,危言、激論,日陳於前,非人臣之利,乃國家之福也。伏見殿下於聽納之際,屢有面從之色,似非樂聞之誠。凡臺諫、侍從所上章疏,一經宸覽,旋付政院,不復觀省。雖聖聰如水鑑照,不遺毫末,然忠言如藥石,久服乃醫膏肓。宜自今有章疏可採者,置諸左右,依丹扆六箴故事,時一繙閱,用代溫書,凝留聖慮,思所以採用之,則雖輟講之際,如對賢士,燕居之時,若臨臣庶,庶幾下情達上,嘉言罔攸伏矣。不然,雖發言盈庭,積疏成案,有何益哉?臣等竊惟,今之國勢,如人之病元氣者,飮食、言笑自若,而扁鵲知其爲痼疾矣。虛文、末節,視曩昔無異,而元氣萎薾,如上所陳。豈不寒心?孟子曰:「至誠而不動者,未之有也。」又曰:「正己而後物正。」苟能誠其意、正其心,義理融澈,根本不撓,卞天理、人欲之幾,爲體驗、擴充之地,自身而家而國,言行、政事之間,動作、云爲之際,擧而措之,引而伸之,皆自正心、誠意中來,而無一毫私意之雜,見諸實政,施及群生,類非虛文,一以至誠,則其操也約,而其及也廣;國本永固而名位定,守令撫字而民生蘇;宮壼嚴而女謁息,士氣興而風節高。用人惟其賢,從諫如不及,委靡、頹墮之政,一變而新之,歸之淸明之治,致中和之功,成位育之效。如是而天心不回,災沴不消,陰陽不調,寒澳不順,必無之理也。乃者,士夫宣淫於帷薄,朝紳受侮於吏胥。禮敎以毁,名分以紊。皆由風化之不美,而道以德、齊以禮,只在一轉移、斡運耳。臣等俱以無狀,待罪侍從。目覩時弊、耿耿懷憂,情激于中,不忍悶默。伏願殿下採納焉。

答曰:「今觀上疏,所言至當。近者災變疊見,豈不恐懼乎?上下所當省察也。其曰:『臺諫、侍從所上章疏,置諸左右,時時繙閱。』前有如此之事,所言至當。然此疏章內他事,則書置左右,予當省念,故不須一一答之。靑宮輔養之事,當今急務,所言有益。今聞世子但有晝講,不有夕講、夜對之事。師傅等以爲年幼而如是乎?年歲漸長,豈廢講學乎?近不見侍講院有進戒世子之言,豈有輔養之勤乎?夕講、夜對之事,當諭于師傅也。民者邦本,邦本日瘁,守令之故也。黜陟不嚴,方伯之故也。委下諭書,徒爲文具,豈不痛哉?用人失當,係於國家之治亂。爲銓曹者,豈不察哉?亦曰:『士氣摧沮,事關時宰,畏刼而不敢言。』實有如此,則豈非爲弊也?」

11月25日[编辑]

○癸亥,憲府全數啓曰:「臣等見弘文館上疏,曰:『方今士氣摧沮,俗成委靡。』此正中時病也。又曰:『士夫相對議國事,俛首、帖尾,相視其口,莫敢先發,一言事關時宰,畏刼而莫敢言。』此雖不指觸臺諫而言之,然有言責者臺諫也。臣等皆以庸劣,忝在言官,不能爲所任,在職未安。請遞臣等之職。」傳曰:「昨日,予見弘文館上疏之言,答曰:『若實有如此之事,則將爲有弊也。』云。大凡臺諫雖職卑者,亦言人主之過失,乃其職分也。今之臺諫,其有可言之事,而不爲之言乎?是則未可知也。弘文館之意,非謂今有可言之事,而不爲之言也。必以爲若有可言之事,則當盡言,而不爲畏刼也。大抵若培養士氣,則雖有奸人,自不得試其術矣。卿等當務培養士氣,而不必辭也。」金克成等再啓曰:「弘文館上疏之意,非謂今若有可言之事,當盡言不諱也。乃時病如此,故上疏矣。此豈預防之言乎?臺諫不能堪任,故侍從非之。臣等不可在職。請速遞。」傳曰:「弘文館之意,未可知也。宰相之事,有可言者,而不言之事,亦未可知也。然若宰相有可言之過失,則臺諫豈不能言之乎?勿辭可也。」

○傳于政院曰:「命製詩,先製進呈者,隨卽入內。其限外製呈者,區別入內可也。」政院啓曰:「弘文館官員,則以製上疏無暇,故限內未得製呈也。」傳曰:「知道。」

11月26日[编辑]

○甲子,下正朝使崔世節書狀于政院曰:「見此書狀,皇后崩逝云。我國海外也,擧哀之禮,從古不爲,然斯速考前例以啓。且進香使、尊諡使、陳慰使,皆當差送乎?禮曹判書尹殷輔今日入直于都摠府,速招而言之,使之考啓。」其書狀曰:『皇后陳氏去十月初二日崩逝,勑禮部擧哀加諡。』云。 ○傳于政院曰:「平市署官員,檢擧市里,所任緊關,不可有闕,故命今日爲政矣。今聞皇后之崩,而爲政似爲不當,然平市署官,不可不差。此外不爲雜政可也。且若有赴京使臣,亦可今日差出也。」

○禮曹判書尹殷輔啓曰:「皇后崩逝。擧哀之事,考《五禮儀注》,則只有皇帝擧哀之禮,而皇后之禮,則無有矣。若有之,則雖不例爲,《儀註》當書『皇后同』三字於皇帝擧哀《儀註》之下矣,然則當不爲擧哀也。且進香使、尊諡使前例,則本曹謄錄,時未取來,若來則當考以啓。」傳曰:「知道。」

○憲府專數啓曰:「常時議論,只言紀綱陵弛而已。不爲指觸臺諫而言之,爲臺諫者勢不可在職。況聞其畏怯而不敢言之論,其可在職乎?請速遞之。」諫院亦專數啓曰:「臣等未及見弘文館之疏,及今見之,則正中時病也。其所謂『士大夫相對議國事,相視其口,莫敢先發,事關時宰,畏刼而不敢言。』等語,乃謂臺諫之事也。臣等不能堪任,常懷惶恐,今乃發於公論,筆於章疏如此。臣等以言官,不可被論而在職,請速遞之。」傳曰:「弘文館之意,則未可知也,予意乃謂泛論時弊而言之,非指臺諫而言也。若指觸臺諫而言之,則當直攻臺諫,不宜如此泛言也,勿辭。」仍傳于政院曰:「兩司以弘文館上疏之言,爲指觸臺諫而言之,以此累日來辭,予亦不知弘文館所以言之之意也。卽招弘文館官員,問之以啓。」

○禮曹啓曰:「皇后崩逝。其停朝市三日,斷音樂、禁屠殺、停嫁娶等事,使外方皆知。請發馬下諭。」傳曰:「依啓。」

○弘文館回啓曰:「疏中之言,乃泛言近來士氣摧沮,遂成弊習之事。非指臺諫而言之也。」

○臺諫合司啓曰:「弘文館雖是泛言時弊,然時弊,有言責者當言而不言,故以爲畏怯而不能言也。臺諫畏刼,而何可在職乎?請速遞之。」傳曰:「疏中之言,問于弘文館,則曰:『乃泛言弊習,非指臺諫也。』此言正合予意。勿辭。」

○傳于政院曰:「皇后崩逝。凡前例所當爲之事,使承文院考之以啓。」

11月27日[编辑]

○乙丑,傳于政院曰:「命製詩,賦居首,藝文館檢閱崔演,賜別造弓一丁。」

○傳于政院曰:

臺諫以弘文館上疏,有『事關時宰,畏刼而不能言。』之言,累日辭免。予未知弘文館之意,問之,則曰:「乃泛言士氣之摧沮也。非指臺諫而言也。」云,故予乃不允其辭。今聞臺諫之言,以爲:「弘文館畏刼之言,必有其所以言之之意。臣等亦知其言之所發,不可就職。」云。設有關時宰之事,今弘文館旣云畏刼之後,爲臺諫者,亦必難於論啓其事。臺諫之勢,甚爲難處。大凡臺諫去就,不可獨斷。欲聞朝廷之議而處之,卽牌招三公,以此傳敎言之,使之議啓。

○領議政鄭光弼議曰:「臺諫之辭,固是也。然弘文館之所言,臣意以爲,泛言時弊,非指臺諫而言也。且見其臺諫所啓之意,爲若曾聞其有關時宰之事,而遲緩啓達,此亦無傷也。大凡所聞之事,不可今日聞之,明日啓之。必待其衆議僉同,而後啓之。雖於弘文館,以爲畏刼之後,若實有其事,則亦可論啓矣。且臺諫之任,非徒言論是非。其所爲之公事甚多,若數遞臺諫,則其所爲之事,皆爲渙散,而至如行移外方之事,亦各以所聞之異,皆致失是。故數遞臺諫,臣實重之。」左議政沈貞、右議政李荇等議啓曰:「弘文館上疏,臣等未及見之。今日來見之,則疏中所言,亦有臣等避嫌之言。指言事關時宰之言及當局昏迷而莫悟,傍觀先知而竊笑等語也。但以自上先爲下問,故不得避嫌矣。大凡疏章之言如此,宜當如此,然後在上,雖或有未及覺悟之事,以此而益加警策,在下亦有知其物議,而尤爲操心。彼臺諫有言責者,故未安於心而辭免,然以疏中之言見之,則非爲指觸臺諫之言也。且弘文館若有他意而言之,則當其下問之時,豈不以直達乎?臺諫之辭免,未知其何所聞見而爲之,然臺諫不可人人爲之。今若以此遞之,則後日論議之際,若少有逼己之言,則必例爲辭免。不可遞也。」傳于政丞曰:「三公之議,正中予意也。亦未知其弘文館之意,問之則曰:『乃泛言士氣之摧沮也,非指臺諫而言。』故予不允其辭。予之收議于卿者,非欲遞臺諫也。若聞大臣之議,則爲臺諫者,自當不辭,故議之,而今大臣之議如此。臺諫必自退去矣。」仍傳于政院曰:「今聞大臣之議,正中予意。弘文館以爲:『非指臺諫而言也。』大臣亦以爲:『不可以此遞之。』宜以此意,傳于臺諫,使之就職。且領相之言,尤爲至當。數遞臺諫,非徒所爲之事渙散,至於各道行移之事,亦各以所聞之異,公事必多失誤。此言至當。竝言于臺諫。」臺諫又啓曰:「傳敎曰:『弘文館旣曰畏劫之後,臺諫雖欲論啓,其事勢亦難也。』云。上敎至當。臣等之强辭,只爲此也。今若就職,始論啓其事,則非徒臺諫之事苟且,必將取笑物論,貽譏後世,尤不可就職。且上敎曰:『當問大臣而答之。』其時卽欲復啓,以上敎欲問大臣,故不卽啓之。若國家之大事,則當問大臣而處之,若臺諫去就,皆問大臣爲之,則臺諫之事苟且,而後世亦有弊事也。且公事渙散事,乃小小之事,不可計也。請速遞之。」

傳曰。「予之傳敎之言,非謂弘文館,旣言畏刼之後,臺諫勢不可論啓其事也。予意以爲,臺諫旣聞畏刼之言,必難於論啓其事,而如是辭免矣。乃以助辭言之也。且弘文館旣云:『非指臺諫也,大臣亦以爲所聞有先後。』予意亦以爲所聞有先後也。大凡所聞之事,雖弘文館先聞之,臺諫容或後聞之。苟有所聞則啓之,豈可以所聞之先後,辭免乎?勿辭。」臺諫又啓曰:「臣等之辭,非但以弘文館畏刼之言也。聞弘文館畏刼之言,而若復就職,論啓其事,則爲若聞弘文館之言而爲之。必將取笑當時,貽譏後世,故辭之也。且臺諫去就之正、不正,朝廷之輕重係焉。不可苟且,故累日辭免。且臺諫之去就,自上下問于大臣。若臺諫之去就,決於大臣之言,大臣曰可就則就之,大臣曰可去則去之。如此,則有似乎以大臣之言,去就之也。然則豈特今之臺諫爲苟且,亦有後弊,故臣等竝啓之。且事關時宰之議,臺中固有之。只以未及詳察其是非,故未卽啓達矣。弘文館之言,亦因此而發也。臣等旣知弘文館所以言之故,而又不可爲。若不知其議,而苟且在職,故臣等强辭也。然上敎丁寧,臣等非不知一身之失體。乃以非國家重大之事,將至四日而固辭,實所未安,故盡啓臣等所以强辭之由,而退去就職。」

○傳于政院曰:「昨夕臺諫所啓就職之言,不必答之,然招臺諫以言其知道之意。且皇后崩逝,故去刑戮、禁屠殺、停嫁娶,而停朝市三日事,禮曹以爲公事啓下矣。然我國之習,士大夫及庶民,犯法者多,畏禁者少。今雖令停嫁娶,然已曾定婚而擇日者,則不無嫁娶者。如此事,法司當糾察。此意其言于憲府。」

○平安道觀察使許硡狀啓曰:「滿浦僉使李享順牒呈云:『彼人李里應仇致、同黨李阿章介、今阿古大、將咊乙厚、童毛照會等四人,本月十一日未時,呼通事子越邊。問其出來之由。乃曰:「里應仇致、汝弄巨等,前者女石非刷還時,金沙下略傳言,未可信,故吾等仔細進告。」云。乃欲招致館中,而問之則曰:「刷還人受賞時,彼人五十餘人皆出,想必鎭將怒之。當更出進告。」云。乃答之曰:「前聞汝弄巨乃是賊類之言,至爲誤傳。以今刷還本國人物之事,見之,則其虛蒙賊名之事明矣。」如是開諭,則乃皆和顔色,而喜聞其言矣。仍語之曰:「李莫乃實作賊正黨,而汝弄巨、里應仇致等,專不干涉事,我國曾已知之矣。但老病女,價不可給,五十名,而今乃猶不直言,至爲不當,況不可只以汝言實聽也。宜與刷還人買得時,爲首者,里應仇致、弄巨等急速出來,一處詰問受賞。」云。則阿章介答曰:「當與汝弄巨等,今朔內,當一時出來受賞。」江界府囚姐伐許,乃族類,請率去云,而其言甚懇。乃以鎭將,不可擅自給送,當稟朝廷而給送事,引誘入送。今次阿章介,乃以賊黨,如是再度出來。彼首賊等,亦必遲速間出來。縱或出來,彼多謀猾,賊不可坐待生擒也。已曾被擄還來甲士申自禮等,彼賊魁爲半知面貌,請使此人等,生殺間,觀勢擒之何如?且如此出來,彼人等若不接對,則彼阿章介,賊類,亦必永不出來。賊魁出來間,凡彼人出來者,接待何如?且前者金沙下略出來辭緣,牒報書目季後內,牛馬主五十名名字及根泒,使沈處安,備細質問于江界囚林沙伊豆等,牒報事季後矣。但沈處安已遞代上京,故使鎭軍官安子儉、訓導趙仁信等,問其五十人根泒于林沙伊豆,則曰:「李里應仇致、李汝弄巨、李順者致、李羅多可則同生也,李羅屎,則王山赤下三寸姪子,而隨居于里應仇致。李阿將介,則李里應仇致之同姓三寸叔也,李阿古大,則里應仇致四寸弟也,阿將介子李處乙仇加,則里應仇致同姓妹子也,李日方可,則里應仇致四寸弟也,李里乙豆、李毛羅、李吾里應可、李好時應可、將咊乙厚、李蘇丹及作賊時,人物擄去李所乙古大等,皆里應仇致之寸數外族屬也。作賊時,首來李加乙巨、李仁多可、李他吾只、李阿好里、李个巨、李萬要、李里弄可、李舍臥、李羅弄巨、李小甫浩、李昌老、李沙吾仇、李要羅介、李伊下多等,非里應仇致族屬,乃同里居生者也。李沙乙同介,則王山赤下子也,李忘剌,李會豆茂、李阿土可、李萬都可、李大多里、李毛乙道、童老吾銅、李愁加應巨、李老臥、李愁乙伐、李加屎汝、李三時、李其里甫、李石乙家赤、李巨應仇汝、李車吾羅、李雙巨、李阿豆、李莫愁等,不知也。右五十人,與弄巨同里居生,作賊時隨參。」云。』右人等權辭誘引,使之專數出來,而捉之囚禁,推考作賊根因何如?」云。傳于政院曰:「見此書狀,滿浦僉使李亨順之事,多有智略。若能如此,則不勞一軍,而可擒賊魁矣。該曹自當爲公事,然其善處之事,言于該曹可也。且通事沈處安已曾遞代上京,故使鎭軍官安子儉等,傳言野人云,前者乃以沈處安爲事知仍仕事,已爲公事而上送也。然一人久留,不無弊事,而沈處安旣已上來,宜速爲公事,而下送他通事可也。」

11月29日[编辑]

○丁卯,傳于政院曰:「都摠府經歷閔徵之死,其家長欲受祿,而秘不發喪。此大關風敎,當詔獄推之。但方在初喪,以詔獄推之,似爲未便。大凡憲府,乃糾正風俗之地,亦可推之。宜卽奉傳旨,使憲府推其家長。」政院回啓曰:「閔徽之子非一。其長子智孫學生,而次子鶴孫內禁衛也。若受祿之事,幷入傳旨,乃指觸其次子也,長子不與焉。此傳旨之辭緣,何以爲之?」傳曰:「若的知其次子所爲,則特擧其次子,而捧傳旨也。自上命以受祿之事,捧傳旨者,特以昨日之啓曰:『此疑是受祿設計而爲也。』云,故如彼傳敎也。今宜以大槪捧傳旨。閔徽之死,若干日,而方都摠府伻問之時,秘不發喪,必有情由,推考云。而憲府入來時,幷言其受祿設計之事,則自當爲公事也。」

○下禮曹公事曰:「大妃殿進豐呈,例爲也。群臣會禮,近以年凶,廢之已久。今年則稍稔,皆可爲之。」

○憲府啓曰:「輔德李夔,前則爲弼善矣。東宮輔養重地。其官則不可爲也。請遞。且近來連年凶歉,今年雖曰小稔,然有風水之災,多有損實,而年分等第,則太高,民多怨咨云。司中之,則中之下、下之上者,果多有之。民間盡償其公私負債,則其餘所食,有幾何哉?請以中之下,降爲下之上,下之上降爲下之中,則國之所減雖小,而民可蒙實惠矣。」傳曰:「李夔前旣爲臺諫,又爲弼善,其不可爲輔德乎?年分等第,朝廷共議之事。其以所啓之意,言于該司。」

十二月[编辑]

12月1日[编辑]

○戊辰朔,傳于政院曰:「近見日候,積雪之中,寒氣倍甚。此近年所無之大寒也。路中行人及各處警守軍士等,不無凍傷之弊。予反覆思之,未知所以救之之方。若如一二日之寒,則諸處使之積柴,可以救之也,然此亦不能勝支。設使爲之,其於救寒,又似不當,將何處而可也?其以此意,言于該曹,別爲救護之策,公事節目磨鍊以啓,捧承傳爲之。」

○傳于政院曰:「各處入直軍士處,空石分給事,已敎之,然慮或有不卽擧行之弊。其以某處軍士,則某司空石幾葉分給事,詳定啓下可也。」

○臺諫啓曰:「吏曹參判金謹思、奉常寺正趙琛、兵曹參判尹希仁、判決事趙邦楨、前司成尹安仁、工曹參判洪景霖、監察趙守忠等,爭高陽泥生之地,呈刑曹經年不決。右人等曲直未可知也,此非本來高曾相傳之地,而以同朝有名士大夫,爭利如此,殊無廉恥。請皆罷職,以礪士風。」憲府啓曰:「侍講院輔德李夔,前日雖爲弼善,東宮乃輔養重地。長官則不合,請速遞。」傳曰:「金謹思等事,大抵近間物論,禮義、廉恥掃盡矣。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此人等,皆以有識朝官,如此爲之,所啓當矣。然不知其曲直,而先自輕罷,則有所不可也。詳知其是非、曲直而後,爲公事可也。李夔事,亦不允。」

12月2日[编辑]

○己巳,政院以兵曹、備邊司同議公事入啓曰:「臣等聞通事沈處安箇滿出來時,節度使以沈處安知其事之首尾,滿浦僉使李亨順,誘致賊魁事。許令仍任,留在其處云。其交代通事,曾已下去。請令還上來何如?」傳曰:「關防重地。如節度使,則不得已仍任。沈處安仍任事,不知何如,而如此爲之也。大抵欲爲仍任者,言于邊將,邊將亦以其人爲事知,許令仍任。若一人久留其處,與彼人言語相通,則弊亦有之,故沈處安則上來,而他人下送,前日敎之。且其時李亨順啓本亦云:『沈處安則已曾上京,他人下送。』云,故如是爲之。今聞兵曹、備邊司同議之啓,沈處安出來時,節度使許令仍任。請還入送云。節度使不知朝廷處分,而擅便爲之,至爲誤矣。兵曹、備邊司不料傳旨之意,徒以節度使所爲之事爲當,而欲爲仍任事啓稟。亦爲誤矣。在平時,軍官自望,續續啓請事,予常以爲不當。且司譯院平日,不勤肄習,至爲不可也。近者倭學通事,以被罪徒配之人,指金石柱。當爲御前通事。此徒爲姑息之計,而使之上來,亦甚不可。此事予計之久矣。如此人等,若徒以言語仍任,則此人等,自恃其身,必有驕縱之弊。至爲不當。今者沈處安交代下去之人,不如處安者,則他人擇差,下送可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12月3日[编辑]

○庚午,政府啓曰:「年分等第事,在成宗朝,外方啓本到議政府,則議政府亦有時改議,而上之也。今年則臣等之意,亦如臺諫所啓。幸等第太高,則民多怨咨,故凡御史踏驗及觀察使所啓之事,皆降而爲之。且此公事,六曹及政府,同議爲之也。此事若出於一二人,則恐或有差誤矣。曾已會議,公論已定,勢難更改。自上裁斷何如?」傳曰:「常時年分等第事,若農事不實,而等第太高,則貽弊於民。農事偶然,而等第不高,國家輸入之數必少,百官、宗親及軍國之需,亦皆虛疎。當初深計公私之便,公論已定之事,以自上裁斷事啓之。若如此,則與古例有異,而外方農事,下亦所難知之,且不無後弊。其勿更改可也。」仍傳于政院曰:「其以此意,言于憲府。」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諫院啓曰:「禮曹佐郞安瑋,眇一目。本曹,掌朝廷禮貌之地。且客人接待時,所見埋沒。請遞。」傳曰:「金謹思事,不允。安瑋則前此眇一者,朝班亦有之。然他餘職任,則猶可以爲之,客人所見處,不合於體貌。其依啓遞之。」

12月4日[编辑]

○辛未,政院啓曰:「宗親府官員來言,益陽君懷,於去夜氣絶復甦,今朝又至危急云。請爲醫藥何如?且聞領中樞府事李惟淸得胸病,言語不通云。亦遣事知醫員,救療何如?今日齋戒,如此事啓之難矣。然不可不啓,故敢啓。」傳曰:「此宗室與大臣也。其卽遣內醫,往見救療。」

○傳于政院曰:「明日命招李之芳陳慰使、李芃進香使等言之曰:『前此我國人赴京時,在玉河館,任意出入,與上國人無異,而不之禁。其後禁止,使不得任意出入。』故前此赴京之人,屢言未便之意于禮部尙書。今聞他人爲禮部尙書云。卿等到京,亦如前嚴禁,則當言于禮部曰:『我國藥材及物貨,不得已貿於上國,何以禁止乎?』以探禮部之意可也。常時通事等,以物貨不能貿易事,累次罪之。恐此人等,以不能任意出入,故不能貿易。其以此意,幷言之也。」

12月7日[编辑]

○甲戌,禮曹啓曰:「宣慰使元繼蔡牒呈內,日本國王使臣一鶚東堂等,齎來別幅付商物。公貿易數少,深懷恨怒。在前則商物看品後,卽授送于該司,今則發忿。凡商物已曾看品者,幷還裝束,今月十三日,發行事言之。以人臣奉使交聘,自有常禮,何以如此爲之乎?以此雖反覆開諭,而猶未解怒,欲於十三日發行云。幸於此日,强欲發去,則何以爲之乎?臣等當初考前例,別幅付商物貿易之例,詳定名數,本曹與戶曹受敎。而客人忿其公貿數少,凡干商物,不肯出示。其後本曹及戶曹,歷擧前例,量加公貿事,報議政府。政府以是入啓受敎。沈香、龍腦、朱紅、胡椒,加數公貿,而猶以爲不足。在前則可用之物,看品揀擇後,如沈香之類,則尙衣院,龍腦之類,則典醫監等司分授也。今年則不分授于該司,而盡還裝束,今月十三日發還云。司中詳考前例,乙亥年則雜物幷許公貿,丁丑年則報政府受敎後,亦幷許公貿,辛已年亦依丁丑之例,癸未年則今來一鶚東堂其時亦來,凡公貿之物,量數減貿事,受敎後,客人等多發忿言,故報議政府,加定公貿也。乙酉年則當初,以三分之一磨鍊事敎之,後更捧承傳,加磨鍊爲之。大抵見今年商物,則亦不甚多。彼人等亦言不如前例,而本以數少齎來之物,公貿尤爲過少云。此人等,越一二年,頻數出來,多齎商物。如此,則以我國有限布物,不可勝支,然前此客人齎來商物,無專數不爲公貿之時。且此非小事,司中不可輕議處之也。請速議于大臣,而爲公事何如?」傳曰:「啓意知道。禮曹、戶曹、議政府卽速合坐,共議以啓。」

○下義禁府公事于政院曰:「見此公事,玉年事干夫知及金伊推考,大槪則然矣。但玉年者,當初以夫知及金伊,其主家投石塊作羅事,告狀。其時欲推玉年,而以元告人推之,則不當故不爲也。今見此事,婦人在閨門之內,夫知及金伊,石塊投擲與否,何以知之?是必玉年自爲,而欺誑其主也。其後服招時,不知爲某人云。其初作惡時,玉年者在外見之,則某人所爲,必分明知之,而如此云,則玉年者不無自爲之理。此公事其依允,而玉年者欺其主,初則以夫知等投石作惡事言之,及其刑推,不知爲某人。辭緣改推考事,判付可也。且前日,刑曹書啓金謹思等公事,取來入內可也。」

12月8日[编辑]

○乙亥,御朝講。侍講官鄭彦浩臨文曰:「此所謂敎者在於師,則師道之於人,大矣。大抵人之氣質不同,雖質美之人,未有不由學而能成就者。不得已,師得其人,敎養作成,然後士習從而正也。近者師道不明,士習不美,爲儒者,類皆怠於學業,反以受學於人,爲恥。至如成均館儒生,雖爲通讀,而聽講者少,四學儒生,無一人鼓篋,而受業於長官者。爲長官者,亦以敎誨爲何事,不仕之日常多,而仕日常少。雖或仕進,旋卽還出,學宮空虛,有若院宇。非徒此也,方外年少儒生,亦皆不務學問。前古之事,未及知也,近以十餘年間事見之,則爲儒者,皆務學業,或於其家,或於朋友家,修補行廊房,終日徹夜,講論不輟,爲生員、進士者,雖年長之人,挾冊步行者,亦多有之。今時則不然,爲儒者皆恥於步行,無一人不騎馬者。挾冊者亦無,或藏諸袖裏,或委諸奴子。徒事服美于人,皆著貂皮耳掩。士習不美,日復滋甚。近者別選師儒,以專敎養之責,然不可以此能祛積久之習也。不得已自上誠心留念,則師道自爾明,士習自爾正,積年弊習,亦可變而新之也。且如外方鄕校儒生,爲監司者,一年之間,盡心勸學,嚴明考察,則雖迷儒,讀一二書,亦足以知所向方矣。以此見之,以一道之主,猶能致此。伏願自上留念焉。」上曰:「果如所啓,近來學校,漸不如古。前於經筵,亦有累言此弊者,雖不可別爲立法,擇任師儒,而師儒得其人,則積習亦可變矣。故前者己令禮曹與吏曹同議,別爲揀擇師儒,俾專敎誨也。但儒者,不可以峻法治之。爲師儒者,用力爲之,則自然無此習矣。」

○傳于政院曰:「今日經筵,臺諫以外方守令剝民事啓之。守令賢否,監司所當詳察馳啓之事,而近不見此事。其卽下諭于各道觀察使。私借軍人,其弊甚大。爲守令者,私借、私與,至爲不可。前者趙同知、鄭承旨等,或以築堰,或以曳木,多借官軍,御史擲奸時見捉,故已令推之。此則現出之事,其不爲現出者,想必多矣。且此公事,曾已現出,推之不難,而掌鞫差使員,至今不爲推啓,緩慢莫甚。其差使員推考啓聞事,幷下諭于其道監司可也。且常時馬文成給事,監司、兵使、水使等,以公事成給可也,以私事爲之者,亦多有之。近以宋㻩公事見之,則水使金秀淵以私事成給馬文。至爲不可,故已令拿推。金秀淵罷職可也。且凡決訟,大事、中事、小事,皆有期限。但有行移于外方之事,則往復亦久,不可一拘於限,然甲者、乙者,曲直、是非,官吏分明知之,而或以請托,或怵權勢,延不決者亦有之。今日經筵,正言以金謹思等事啓之。非止此事,如此爲之者亦多。大抵訟事延不決,其弊不小。雖不可一一以期限責之,然有經年不決之事,則至爲不可。其問于刑曹。漢城府、掌隷院,有經年不決之事,則抄啓而推之可也。」

○政院以政丞意啓曰:「今日與禮曹、戶曹堂上,合坐而議之,則日本國使臣,商物公貿事,在祖宗朝,齎來商物,專數皆許公貿,自癸未裁減爲之。今一鶚東堂持來之物,本不甚多,而裁減之數,則過少。以此發怒,欲於月十三日出歸。雖此人發怒,非關於國家,然於交隣之道,不宜如是。請依癸未年例,或加、或減,令該司斟酌磨鍊,而好爲之何如?」傳曰:「其依啓爲之。」

○臺諫啓金謹思等事。憲府啓曰:「滿浦僉使李亨順牒呈內,野人誘致事,兵曹、備邊司同議以啓而依允,故曾已行移,然彼人等,兇狡有餘,雖欲誘致,出來與否,未可知也。雖或出來,無弊捕獲,亦未可必也。假使捕獲,而快一時之忿,彼人從此,必以我爲不直也。臣等竊恐挑釁、構怨,以啓無窮之患也。凡邊境,貴安靜。快一時之忿,啓無窮之患,非國家之福也。我寧見欺於彼人,不可先失信於彼人也。此事所關重大,更令大臣商議,以圖萬全之計幸甚。」傳曰:「金謹思等事,不允。滿浦公事,依啓議于大臣。」仍傳于政院曰:「今見李亨順公事,邊將無端誘致野人而掩殺,則開釁、生事也。彼人等前旣作賊,今若非賊,而外若歸順,老女石非,多給牛馬而刷還云。彼人等出來時,當誘而言之曰:『汝則非作賊者也。其作賊之人,誘致率來事言之,而幸出來被捉推之,則彼人等作賊與否,可以知之,而我國雖不起軍,而猶可捕獲也。』以此見之,李亨順智略亦可用也。兵曹、備邊司亦同議以啓,故欲如此爲之也。然所計之事,或未必皆是,故議于大臣也。」

12月9日[编辑]

○丙子,下刑曹經年不決公事,抄啓曰:「刑曹以爲行移于外方,而往復故遲滯云。然其經年不決辭緣,勿論外方遠近而推之也。」

○御夕講。

○日暈兩珥。

○臺諫啓前事,不允。

12月10日[编辑]

○丁丑,御朝講。侍讀官宋純曰:「凡學校之法,自有規模。不可以一時法令爲之也。只在人主之誠心而力行之耳。以唐時之事觀之,唐太宗建設學校,增廣生員,敎養有道,故其時人才輩出,敎化亦明。後嗣不君,學舍鞠爲茂草,敎化陵夷,唐遂以亡。大抵學校之興廢,關於人才之盛衰。人才衰,則士習亦爲不美矣。三代以上之事,則遠矣。以我朝之事見之,世宗、成宗建學立師,敎養作成,無所不至。今不可別設法令,監先王成憲而爲之可也。先王良法、美意,至今猶有存焉,而學校之法,日漸訛僞,禮義、廉恥,掃蕩殆盡。末流之弊,至於此極。以近來儒者之事見之,雖或有質美之人,年纔二十,汲汲於求官,不顧節行、廉恥。爲父兄者,亦以敎誨爲何事,曾不知禁。及至筮仕之後,循資陞秩,與出身人無異。以此士之趨向,日就汚卑,而學校之政,漸至陵替。此弊不小。須自上留念焉。」上曰:「學校之事,近於經筵,屢次言之。敎養之道,漸不如古,此非細故。勸懲節目,今雖不可別爲立法,然師長得其人,而勤於敎導,則積習自爾變革也。且子弟賢否,由於父兄。爲父兄者,若勤於敎誨,則亦可無此弊習也。」領事沈貞曰:「學校,國家之重事也。朝廷人才,皆由此出,眞所謂賢士之關也。自上亦非偶然爲之,而近者尤致意於學校,別選師儒,然無師儒可當之人,而能爲訓誥之學者,亦少也。臣年少居館時,張綱、潘佑衡、李文行等,專務訓誨,故儒者亦皆宗師,考德,問業者甚多。今時則無如此人者。若有堪任之人,勿遷他司,久於其任,俾責成效可也。」大司諫韓承貞曰:「養育人才之方,師長得其人,則雖章句之學,尙亦有益也。古人於養育人才之道,莫不致意,而先擇師長也。今時以被駁於朝廷,而不容於他司者,爲之差塡。至爲不可。大司成固當擇任,而使之勤於勸奬,則下人皆專力於學問,積年弊習自爾變也。近來弊習,無他,以師長之不得其人故也。世降俗末,人心驕縱,不敬其上。爲師長者,非一時推重之人,則爲儒者,先有輕師長之心;反以受業爲恥,士習從以不美。成均館許多官員,未必皆得其人,然司藝以上,以推重之人擇差,則其人亦奉上意,而務於訓誨,爲儒者亦皆敬重,士習自正也。」沈貞曰:「今此赴京使臣入送事,考承文院前例。臣意以爲陳慰使所當入送也。海內親王,及十三布政司,幷免進香云,則海外進香,似爲未穩也。考前事,則壽安皇太后之喪,進香旣命不爲,而其時入送云。是必其時誤爲之事也。今陳慰使所當入送。進香使則雖不入送,旣以幷免進香,曉諭天下,萬無譴責之理。今若不得已爲之進香,則請以陳慰使兼之何如?前者,盧公弼以奏請使赴京,臣又以謝恩使入歸,第三日,成希顔、朴元宗相繼入歸,禮部以使命煩多,屢言之,以爲貿買物貨而來之云。通事等方物依憑,多持私貿之物,故如此云。詮聞中原《登科錄》《策問題》云:『朝鮮依憑健貢,使命頻煩,多行貿買之事。遼東困弊。今若拒絶,則有乖待夷之道;不絶,則遼東益困。我國則以事大爲重,中原則以爲欲爲貿易云。通事等,尙衣院、濟用監,公貿易之物,主事處,以公貿易書示,而或有遲滯,則懇告于主事處。如今者,一鶚東堂之所爲,以此爲我國使臣,專務貿易云。若使命連續赴京,則恐禮部以物貨貿易,益疑我國之人也。」上曰:「禮部雖以我國,爲貿易而來云,然若有不得已入送之事,則豈可避貿買之名,而不送乎?前此,雖幷免進香,而亦入送。依前例進香使,竝入送可也。」貞曰:「各道、各浦兵船、漕船,祖宗朝,自有定額。庚午年倭變後,水使、兵使等,革罷兵船,創造輕快船,或以十餘人,或以七八人運用,使便於禦侮。今則人不騎行,置于岸上。雖實有倭變,不可以此船驅逐也。輸運貢稅則多,而漕船數少,兵船亦不可不用也。不得已兵船之腐朽者,使之修造,令水軍騎行運用,則海路亦可知之也。祖宗朝非偶然計而設之,而今則革罷。不可也。有用兵船,今反爲不用之物。至爲不可。其問于兵曹、備邊司,復設兵船,而革罷輕快之船,亦可用於漕運也。」上曰:「禦倭於水上者,本非我國人長技。雖有輕快船,果不可以此驅逐倭人也。當以祖宗朝所爲之事,議于該司。」

○傳曰:「今朝經筵,左相以陳慰、進香使兼行事,言之。是必在政府時,議論而啓之也。然前者,壽安皇太后國恤時,海內諸候,幷免進香。其時不歸則已矣,自此之後,陳慰、進香使,幷皆入送。行之已久,在前入送之事,自今不爲,則恐不可也。雖不入送,責罰則必無矣,然禮部問之曰:『在前則進香使例爲入來,今年何獨不來?』云爾,則答之亦難。且聞前者序班以爲:『他國則雖不來,不問也,朝鮮則不可不來。』云。大抵事大重事,在所當厚。不可以陳慰使兼行,進香使亦不可不送也。」

○臺諫啓前事,李夔事依允,餘不允。

12月11日[编辑]

○戊寅,領議政鄭光弼、左議政沈貞、右議政李荇等來啓曰:「去夜,本府文書樓庫失火,奴婢正案及久遠謄錄盡燒,至爲驚愕。此必下人等,不愼火所致,然此亦災變也。臣等在職未安,敢辭。」傳曰:「去夜,兵曹以議政府失火事來啓,留門下標信,出送軍人,至爲驚愕。此事必下人及入直官員,不能愼火所爲。不可謂災變,其勿辭。」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下平安道觀察使許硡啓本,因滿浦僉使李亨順牒呈以爲:『彼人等,將有出來之勢,請乘機捕獲事。』傳于政院曰:「今見此啓本,彼人等將有全數出來之勢云。乘此機捕獲囚禁,詳問其沈思遜被殺之因。若實爲作賊之人,以其罪,罪之則彼人等,亦自知其罪,其何說之有?速遣史官,收議于三公以啓。」

12月12日[编辑]

○己卯,領議政鄭光弼議:「此事若無弊捕獲,則此謀畫,亦可用也,但無弊捕獲,未可必也。若不能善圖捕獲,則恐以此益生邊釁,非萬全之計。」左議政沈貞議:「旣以邊事委之於許硡者,其意有在也。許硡亦豈偶然計而爲之?若不能善爲規策,則許硡當以身當之。其以許硡委任責成,而以許硡公事,施之何如?」右議政李荇議,與光弼議同。上落點于左相議,而傳曰:「賊魁等欲爲受賞,頻頻出來,不無窺覘虛實之弊。若如此,則我國益見欺於彼人也。雖擧問罪之師,彼人等若深入,則捕獲與否,亦未可必。乘此出來之機,善圖捕獲,則以其罪,罪之可也。其以此意,言于兵曹、備邊司,令其道監司處置事,速爲公事以啓。」

○臺諫啓前事,不允。

○傳曰:「近來日候甚寒。經筵等事,自上下敎然後爲之可也。」

○忠淸道藍浦雷動。

12月13日[编辑]

○庚辰,傳于政院曰:「前者,申氏子弟權常稱名人,其婢石非,折傷殘殺。昨者見此公事,常時雖自己之奴,殘酷殺害,則至爲不可也。國家雖有死罪,必爲三覆者,所以重人命也。此折傷致死公事,其於所見,至爲不美。此公事,今方推之乎?其問于憲府,察之以啓。」回啓曰:「此事觀其檢屍狀,割折殘傷之事,則似無,而然有傷打,下累日縛置于空庫間云。遲晩則時未取招,時方推之也。」傳曰:「知道。」

○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微暈兩珥。

12月14日[编辑]

○辛巳,臺諫啓前事,不允。

12月15日[编辑]

○壬午,臺諫啓前事,不允。

○以金緣爲司憲府持平。

○日暈兩珥。

12月16日[编辑]

○癸未,傳于金安鼎曰:「近見我國技術之事,皆不如古。天文、地理,固是重事,而醫術,活人性命,其任尤大。今之諸術,名則雖存,而爲敎授者,率皆迷劣之人。徒爲食祿,而未聞有一人精術者。予嘗聞祖宗朝,精通諸術者,蓋多有之,今則不然。且如醫女,則婦人之病,診脈命藥,其任亦重,不得已精敎也。如欲精敎,必使精術之人,盡心敎誨,然後必有精術者矣。古人云:『父母有疾,之庸醫,是不孝也。』與子弑其父,一間耳。敎誨、勸勵之方,其令禮曹磨鍊以啓。」

○臺諫啓前事。又啓:「副護軍柳繼宗,前任咸鏡北道兵使時,以貪汚無狀見罷。未久而旋卽敍用,殊無懲戒之意。請罷。」皆不允。

○御夕講。

12月17日[编辑]

○甲申,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夜,白氣自坤方向東布天。

○咸鏡道咸興府自初昏,日氣如虹,自西向東,其長竟天,連三夜不滅。

○黃海道安岳郡,白虹如布廣起,自南橫于東北間。

○十七日至二十一日,江原道三陟府,白氣自天河,直指南方,隨天河而轉,月出則光滅。慶尙道眞寶縣,白氣從西南起,向東北,如一匹練。

12月18日[编辑]

○乙酉,御朝講。上曰:「此所謂爲國,莫先於儲賢,儲賢,莫先於敎養。大抵國家敎養、作成之道,在於師儒,其任重矣。近者京師,則吏曹,禮曹同議,選擇師儒也,外方鄕校,則多有虛疎。有如麻田雖曰小邑,訓導金福昌,去丁亥年秋冬等居下後,新訓導至今未差。吏曹至爲緩慢,故吏曹官吏,近命推之。大凡師長賢,然後人才可以成就也。」領事鄭光弼曰:「作成人才,朝廷所當致意,而近來學,師長無一人務於敎誨,徒食廩祿而已。方其訓導取才時,多有猥濫。甚不可也。凡取才時,則以鄕試入格人爲之。銓曹郞官全不察事,各年榜目,亦不相考,雖不入鄕試者,亦多取才。大抵雖鄕試入格之人,未必有優於他人,然曾爲學術,而知所向方,則雖敎誨童蒙,亦有所益也。今則委諸下吏,猥濫至此。所以然者,由於數遞官員,不久其任之故也。非但六曹爲然,他餘各司之員,類皆不務官事,弊風已成。以一司見之,官員未察一事,旋卽徑遞,至爲不可。大抵凡人,必先通知六曹之事,然後用之於他司可也。六曹官員,尤所當久任也。今吏曹官員數遞,故凡訓導除授之事,如此緩慢,至爲不可也。古者吏曹郞官,必滿三十朔,然後遞爲他職。前者臣爲吏曹判書時,郞官鄭世堅,二十九朔遞任。其時以朔數未滿,推其判書。鄭世堅還爲刑曹佐郞,過十朔後,始得遷轉。凡六曹郞官,固當准隹朔數久任可也。」上曰:「大抵數遞職任,則百事多有錯誤,然今方乏人,不得已或平遷,或陞遷,不滿朔數,其勢然也。但過爲徑遞則不可,銓曹所當詳察。」光弼曰:「義禁府所推鄭湘、都百孫等事,常時每欲啓之。都百孫事,擧朝皆以爲非,而其同僚亦甚疾之。鄭湘則與此人有異。當初金崇浩,鄭湘妾父。少微賤,寄食於朴健之家,敎誨子弟。其後幸爲進士,又爲別坐,娶商賈之女爲妻,而生此女,本是迷劣之人也。況旣爲士人之妻,則不可作妾。鄭湘及其妾皆當受罪,而其潛奸與否,未可知也。臣意以爲非爲潛奸也。若其潛奸,則中媒人,豈有忍杖不服之理乎?且鄭湘不以作妾問之,而問其潛奸與否,故忍杖受刑,至於如此。其潛奸與否,問諸其母及中媒人,則可知。」上曰:「都百孫則乃無狀者也,鄭湘之事,則果與此人,似有異也。守令之子,乃是士族之人,而又爲士子之妻,則初雖微賤,不可作妾也。婦人在閨門之內,何以先發此言?必隣里之人,出入言之,而交奸,則與潛奸無異,故推之也。」光弼曰:「如此之事,臣不啓,則誰敢啓達?鄭湘事,請自上斟酌爲之,都百孫事,不計生死,而痛治其罪可也。」上曰:「近來士習不美,淫風盛行。以士族之妻,爲己之妾,有關風敎。此由敎化不明之致然也。在季世,不可專用德敎而化之。刑政輔治之具,亦不可廢也。鄭湘事果爲潛奸,故忍杖不服,不可不畢推也。」

○御晝講。

○御夕講。侍講官鄭彦浩臨文曰:「此言禮不下庶人。大抵庶人卑賤,故禮所不下也。庶人僭濫,未有如今時之甚者。常時居處一家之內,供俸之事,不足言也。外人所見處,其所服飾,無所忌憚。公然如士大夫,無不著之衣,無不爲之事。至如市中之女,貂皮、毛冠,公然著持,坐於市肆。法司非不禁也,而不畏邦憲,猶不知止。非徒此也,先有陵貴之心,辱打兩班者有之,市人、吏胥向朝官,對面罵詈者,亦有之。庶人僭濫之弊,不可勝言。法司雖禁,然此事不可以尋常法禁爲之。如欲革其積弊,須自上深念,矯其心之非,然後庶乎其可也。」上曰:「所言至當。近者閭閻之事,未之知也,大槪奢侈成風,侵禮、犯分。法司非不糾察也,然法司官員,不可目覩檢擧。不得已令下吏禁之,下吏與禁亂者符同,窮困迷劣者,無所賄賂而受罪;實爲僭濫者,多以賄賂而獲免。雖欲一切禁斷,此弊已久,徒爲下吏之用術而已。不得已先矯此弊可也。」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弘文館副提學兪汝霖等上箚曰:

王者之待夷,非信,無以立威。推吾之信,能制其獷心,使傾巢擧落,慕義、歸德,乃所以威之也。反是,則無以取信於吾民,況夷狄乎?伏聞滿浦之事,誘致野人,納之機穽,決非王者之忍爲,而邊將謬計於前,朝廷苟從於後。臣等竊恐朝廷之失信,莫大於此,而邊陲之禍,有不容勝言者。蠢蠢異類,頑如犬豕,而覘時、伺釁,必較曲直之所在。國家所恃而柔遠者,待之以信而已。廟謨不臧,撫抑乖宜,區區之信,旣失於莾哈,又失於王山赤下。況驅逐之時,悍夫喜功,戮及非辜。懷讎思復,禽獸亦然。彼之含憤、肆凶,固其宜也。日者滿浦之變,豈獨邊將之失。其積憤、累釁,有以致之也。今豈可再失吾信,傷威、損望,以開他日無窮之禍哉?夫狂率之徒,類多喜功。喜功者,必以國家生事爲利,利歸於己,害及於國。伏願殿下,亟收成命,毋胎後悔。

傳曰:「此非予所獨斷之事。其問于兵曹、備邊司。」

○全羅道泰仁縣,白氣自西向東至銀河。

○黃海道安岳、信川、載寧、文化、長連等官,自初更,白虹如布廣經天,起自南方,橫于東北間,至四更消滅。

12月19日[编辑]

○丙戌,兵曹判書李沆、備邊司提調安潤德等議啓曰:「侍從疏箚之意,亦必有之,臣等非不知也,然不得已爲之之事,故前日己爲議啓,今日更議,別無他意。」傳曰:「所啓果當。」

○傳曰:「內官鄭世福,氷庫藏氷擲奸時,自闕門外,著毛衣于表衣上。道遇宰相下馬,而騎馬過行云。雖奉命而行,當於馬上相揖可也。宰相下馬而騎過,則事體尤不當。不無驕縱之弊。先罷後,下義禁府推考可也。」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憲府又啓:「滿浦僉使李亨順賊魁引諭事,前日司中,恐啓無窮之禍故啓之。今聞復以其公事爲當,而施行。往者,莾哈、王山赤下治罪後,邊境無事,故邊將謬計,而如此啓請也。彼人等雖若禽獸,然知其曲直,則甚明。近見平安道節度使閔曹孫啓本,則童靑禮被誅,今已二十餘年,而彼人猶懷憤不忘云。此事之虛實,未可知也,然以此見之,我國有一誤事,則必未忘于懷,而常有憤怨也。假令彼人等,先有所犯,我則不可爲失道也。設爲誘致捕獲,亦非正道。夫邊境,貴在安靜。豈可我先失信,枉啓無窮之患乎?反覆思之,不宜如是。請勿用亨順之策。且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凡一應公事,必先使廟堂大臣知之,然後施行可也。今平安道監司啓本公事,兵曹、備邊司,只私通于政府,而不報府回啓。兵曹、備邊司,至爲誤矣。」傳曰:「滿浦事,臺諫侍從之有此論啓,予亦非不計也。常時兵家之事,從中遙制,謂之敗事。旣以大事,委任大臣,則當聽其所爲,而責成可也。」餘皆不允。

○御夜對,進講《綱目》。講訖,檢討官金弘胤,因李斯夷三族之言,而啓曰:「李斯,無狀小人,罪則當死,然死非其罪,故於《綱目》,別爲特書,而書法如此。大抵常時,雖有罪之人,固當以其罪,罪之可也。且趙高,千古一小人也。壅蔽其主,處於深宮,使外人不得見其面,欲行其術,以逞其計,卒至亡國。厥鑑昭然,而後世人主,深拱九重,不爲權奸所誤者亦少。大抵壅蔽之術,人主所當深念,而奸術不行,然後下情自爾上通矣。」

○夜,白氣自坤方,向東布天。

12月20日[编辑]

○丁亥,下慶尙左道點馬別監權檣啓本于各浦僉使、萬戶,御史被捉人推考事。政院曰:「金鐵壽前爲慶尙左道水使時,不少防禦軍卒,鄭承旨處,多數私借,至爲非矣。其道內海雲浦萬戶,以水軍不足爲辭,不卽定送,委送營吏,私通告目,强令定送。大抵私借軍人,勞民苦役,其弊不少,其速捧傳旨,而令義禁府推之。其隱然不爲現出者,必多有之,現出事,所當推考而治罪也。且鄭承旨當初不知爲某人,及今見此啓本,乃是鄭士龍也。此人前有物論而被罪,所當操心也。猶無所忌憚,而以名士,如此作弊於外方,至爲誤矣。其以罷職事捧承傳,而以官軍私借,築堰作弊辭緣,爲傳旨推之可也。」

○御夕講,《禮記》。檢討官金弘胤,因君子黃髮之言而啓之曰:「人君之德,莫大於敬老。人主而敬老,則國人皆敬其老,民德從而歸厚矣。唯我國家,自祖宗朝以來,設養老之宴,行耆英之會,至矣、盡矣,而近來久廢不行。是必連年凶荒,故如此也。然常時養老宴等事,皆所當擧。況宰相之人,自年少時,服勞王家,齒位俱尊。耆英之會,尤不可不行也。且耆英之會與宴者,亦必少矣。特擧曠典,則非徒其人,尊寵於一時而已,死亦無憾,而人皆知老成之尤可尊貴也。如此之事,見美於方今,垂耀於後世,不可不爲也。」上曰:「近來年穀不登,災異疊現,故凡關宴樂之事,一切停之。果如所啓,耆英、敬老之禮,廢之已久,在所當行也。」韓亨允曰:「成宗朝,臣嘗見之,上則行養老宴,中宮則行老女宴,無歲不爲。近來連年凶荒,災亦疊見,故如此之事,皆爲停寢。養老宴,果不可不爲。且如耆英會,二品以上則七十,通政以上則八十歲之人,得參焉。其參於此會者,朝廷之中有幾人哉?今年似爲少稔,明春間擧行何如?且金謹思等,泥生之地爭訟事,凡訟事,有三度得伸之法。以一時決得之事,難知其曲直也。此人等事,大槪皆爲不正。或有受立案,而不分明者,或有無立案者,或有不立訟者,或有立案差錯者,故不得已以屬公議定也。」

○傳于政院曰:「金謹思等,田地爭訟事,予意與大臣之議,皆以爲非,一二宰相被論,必須分辨曲直,罪其曲者,則庶可以礪其廉恥,而事亦不爲騷擾。故近者臺諫累日論啓,而以待刑曹之分揀後,治罪事答之也。今刑曹以四邊不當,難知曲直云。其罷職乎?只遞本職乎?速遣史官,收議于三公。」

○臺諫啓前事,不允。

12月21日[编辑]

○戊子,受朝參。

○領議政鄭光弼議:「此事刑曹判書韓亨允所謂皆不正,曲直難卞之言,至爲未便。其間必有彼先於此,此先於彼。又必有己甚者。宰相去就,其事不小。不可輕易處決。今若不推其人,而直皆罷職,則事有不可。請令推之,觀其答通之言,則曲直可知。知其曲者而罪之,於事體亦當。凡事未必皆是、皆非,而刑曹以難辨爲辭,不可也。田地則雖當屬公,而治罪則不可不分揀也。」沈貞、李荇議同。

○臺諫合司啓曰:「滿浦賊魁誘捕,未便之意,已盡啓之。大臣之議,雖若不一,然與臺諫、侍從論啓之意,大槪相同。臣等意,恐自上以爲儒者之言,守經常之道,迂闊而不切於事也。今臣等非欲別爲合司來啓,適以今日朝參入來,不可無端退去,故敢陳未便之意。近年以來,邊境之事,自上處置,有誤之事頗多。邊事重大,不可使之擾亂也。被人等殺我邊將,人情驚駭,孰不欲捕獲誅之,以爲一時之快哉?然聖人有言曰:『小不忍則亂大謀。』徒務小快,不忍於難忍處,則事多失於誤錯。必須留意於不忍處,能忍其所不忍,然後始可謂萬全也。萬一賊人出來,則有知其容貌、形體之人,可以捕獲云。然自古邊將,類多喜功,或有獲田獵之人,指以爲賊者。臣等雖不指的其某人,其於聖鑑,固已洞。今之捕獲,若衆所共知賊魁,則已矣,指揮之人,欲要己功,以非賊爲賊而擒之,則彼人等,皆變其姓名,難以指的。又不可信聽其指揮者之言,而捕之也。有罪者,不來而幸免;無罪者,被誘而見殺,則其爲構釁,莫大於此。彼人從此不信我國,後日雖欲出來,必疑而不來矣。彼貪欲無厭之人,出來之勢,容或有之。幸若不來,則彼地消息,絶不聞知。虛實之間,聽彼人之言,度量而處之。今若不知虜情,是亦可慮。臣等且聞彼人五十餘名,刷還一老母石非而來,其情難測。萬一於五十人中,雖捕正賊五六人,其餘旣約以論賞,則今不可欺,不得已論賞也。若不賞之,則是以一事,再爲失信也。前者人物刷還時,出來彼人,多不過十五六人,而今則至於如此。若以此四十餘人,皆施刷還之功,則後日必憑藉此事,援以爲例,無數出來,必以爲前日老母刷還,猶多受賞,今何以不如此云爾,則答之甚難。若聽其所欲,數多論賞,則終有無窮之弊也。一時未捕賊魁,雖似怏憤,猶無後害也;假令獲捕二三人,以啓無窮之患,則一時之快,不足償其後日之悔也。寧我見欺,不可先自失信,以貽後悔。反覆思之,不可如是。又上敎以爲:『旣以邊事,委之許硡,當委任責成,而兵家之事,不可從中遙制也。』當初朝廷委任許硡者,非欲其誘致二三賊人,而捕獲之也。蓋欲其善爲措置也。臣等所以論啓者,又非所以從中遙制也。請勿以儒言爲迂而快從也。且金謹思等爭田事,收議于大臣,而命推之。其間某也其情如此,某也其情如彼之事,臺中非不知也。容或可恕者,亦必不無。但此人等,非如尋常之人,以有名朝士大夫,相與爭田,殊無廉恥之心。名士猶且如此,無知小民,不足道也。須罪此人,以懲其餘可也。臣等之所以論啓者,無他,爲士風也。假令推考而問之,今聞金謹思奉使在外,其妻娚趙守忠,書其奴子之名。又見刑曹就訟文案,則金謹思奴子,全不就訟。謹思原情,亦不出此。推考時,亦必以是答之矣。然臣等非論曲直也,其所以出於物論者,必有以也。今雖推之,必各各發明。不可以供招發明之言,爲是而輕恕也。若以此輕恕,則當初爲士風論啓之意,安在哉?近間刑曹以爲皆不當,故將爲屬公云。以此益知其非矣。請速斷罷職。」傳曰:「國之大事,必詢謀僉同,然後可以施行。今侍從陳疏,臺諫論啓,予亦難於獨斷,不可不廣聞朝議。明日其令議政府、兵曹、備邊司、漢城府堂上,六曹參判以上,中樞府堂上,可與議事者,會于闕庭而議啓。金謹思等事,予意欲分辨曲直而罪之也。刑曹此公事,大臣皆以爲,推考則可知其曲直云。依大臣之議,而推之可也。」

○夜,白氣自坤方向東,長二布長許。

12月22日[编辑]

○己丑,議政府、六曹、漢城府、中樞府、備邊司會于賓廳,以議滿浦賊魁引誘捕獲事。領議政鄭光弼、右議政李荇、吏曹判書洪淑、禮曹判書尹殷輔、工曹判書趙元紀、知中樞府事曺繼商、李自堅、漢城府判尹金壋、同知中樞府事李菤、右尹柳灌等議,以爲不可。光弼啓曰:「此事,臣等之意,爲重難。前日議,得已盡之矣。夫議國大事,所當盡陳所懷,然關於邊謀之事,不可以小臣執著爲之,故欲從前日所議。今不敢別爲議啓。大抵臺諫、侍從之論,誠是也。」左議政沈貞、兵曹判書李沆、左贊成金克愊、左參贊安潤德、刑曹判書韓亨允、戶曹判書申公濟、同知中樞府事金錫哲、李之芳、戶曹參判孫澍、刑曹參判李思鈞、兵曹參議尹任、參知柳潤德等議,以爲可。沈貞啓曰:「臣之議,與鄭光弼等有異。果如臺諫之意,則鄭光弼所啓至當。但臣之意以爲當初,以重臣專委邊方之事,固當委任責成。今若從中遙制,議論不一,是非相奪,則是猶作舍道傍,莫適所從。且見許硡公事,非自爲之。乃因滿浦僉使李亨順牒呈,而爲啓本也。此事,必合於其意,故不別爲公事以啓也。大抵從許硡節制,而責其成效可也。」鄭光弼、沈貞、李荇等啓曰:「近者三四日,當夜白氣橫天,晝則天氣又不分明。臣等不能的知其何象,然先儒以爲兵象,是變異之事也。不卽消去,去夜又布天。如此之事,所當自上恐懼、修省也,亦當以此諭于邊方,然不可以天象,指的其某事,而下諭也。大抵省察,可也。」傳曰:「邊將遇害,義不可忘恥。雪恥之事,終亦不擧則已矣,不得已爲之之事,則乘此賊人出來之機,而捕獲,則庶可以雪恥矣。當以許硡委任邊事,而幸有誤爲措置,則自有朝廷之責矣。當見其所爲,而處之可也。且白氣橫天之變,予亦見之。今大臣啓之以兵象,此亦災異。邊方措置事及凡一應政事之間,亦當驚懼而修省焉。」鄭光弼、李荇等啓曰:「臣等之意以爲,今此刷還之人,寧不受,而已不可如此爲之。以一老女刷還事,其徒之出來者,至於五十人。欲觀我國待遇之如何,其計固難測也。捕獲之事,亦未必成也。今不乘機捕獲,而後日之悔,亦或有之,然臣等意,彼人等,必不肯出來。若不出來,而虛事設計,事竟不成,則彼人等,亦知此謀,不信我國也。若此則不成其事,而徒洩我輕淺之謀,挑其邊釁也。邊方之事,固不可輕易搖動。此事至爲重難。一二年不爲雪恥,猶無害也,不可妄爲虛疎之計,而開邊生事,構釁、結禍也。如此詐術,邊將雖爲啓請,朝廷固當抑而不用。假令成事,又不可以此論賞其邊將也。」傳曰:「朝廷以邊方之事,委之於曺潤孫、許硡者,欲其忘西顧之憂也。初旣擇差委任,今又事事不從,則亦必缺望。當委任許硡與邊將,使之節制可也。」

○以曺繼商兼同知義禁府事,柳溥爲漢城府左尹,柳灌爲右尹,李思鈞爲兼五衛都摠府副摠管。

○黃海道海州,白虹橫天。

12月23日[编辑]

○庚寅,夜,白氣自坤方向東,長二布長許。

○全羅道茂長縣,白氣自西至銀河。

12月24日[编辑]

○辛卯,白氣自坤方向東,長一布長許,其色漸微。

12月25日[编辑]

○壬辰,憲府啓曰:「漢城府左尹柳溥,前爲全羅道觀察使時,多有誤事。卽授本職未便。請遞。」傳曰:「柳溥前爲全羅道監司時,以生員、進士爲勸農官。臺諫雖不枚擧言之,前者推考時,見其公緘,其意無他,必以農桑爲重也。別有誤事,未可知也。」不允。

12月26日[编辑]

○癸巳,臺諫啓曰:「高嶺僉使李長吉,非徒喜功生事,前在廢朝,攀附內人,大失人倫之事。口不可道,人皆唾罵,廢棄已久。近來公論不行,漸敍東西班,至陞階梯之職,又陞堂上。人皆指笑曰:『此人尙如彼,朝廷之政可知。』又前爲平安道虞候時,多行不法。載妾巡行,駄卜盈路,侵漁軍卒,以爲己奉。西人至今欲食其肉。至於士大夫間,常時同杯酒,娼類公然奪奸,靦面無恥。且諂事權要,無所不至,士論紛騰,莫不憤鬱。請速罷黜,以伸公論。」不允。

○夜,白氣自坤方向東,長一布長餘,其色漸微。

12月27日[编辑]

○甲午,遣李芃陳慰,李之芳進香于京師。以皇后崩故也。

○傳于政院曰:「《續三綱行實》,則已曾入內矣。成宗朝初年及廢朝時,至于當代忠臣、孝子、烈婦等事,依《續三綱行實》之例,別爲一冊,書啓可也。」

12月28日[编辑]

○乙未,夜,坤方微雷。

12月29日[编辑]

○丙申,上御明政殿簷下,觀儺。

○夜,白氣自坤方向東,一布長許。

12月30日[编辑]

○丁酉,傳于政院曰:「金謹思等爭田事,今見推考公事,其中果有曖昧者也。金謹思則其時赴京不知云,尹希仁亦不干云。然不可以此指言其某曲、某直也。此已前所議之事,其更議于大臣可也。」

○三公議啓曰:「金謹思等事,司憲府推考公事,臣等皆已見之。若所犯的實,則不得已治罪可也。若不的實,則雖小民之事,猶當分揀。況宰相之事,不可不分辨。大抵見其公緘,他餘人事,未可知也,金謹思、尹希仁等,則似無對訟情狀,此則可恕也。自上下傳旨,問之二品宰相。豈可誣飾乎?若以所答之言爲是,則固當分揀。」傳曰:「此人事,臺諫皆以罷職啓之,然金謹思、尹希仁事,予意亦知其斟酌爲之也。」

○領議政鄭光弼等啓曰:「今正朝會禮宴,客使則不爲入參,若以小事有不安之心,則不可也。請令客使竝入參。且進爵事,自上落點爲之。以此言于客使,雖不進爵,實爲無妨。且進爵於御榻之下,亦當也。此人等,非如他巨酋之例,乃是國王使臣。日本國王使臣一鶚東堂來故云。常時朝賀之時及衙日朝參,皆爲隨參,而獨於會禮宴不參,則於事體不當也。且我國人赴京時,必參於慶成之宴。一有不參,輒生疑心。以此見之,則大小何以異哉?此事與禮曹判書,同議以啓也。且客使入參,則禮曹判書例爲隨參。何以爲之?」傳曰:「此事,若在所當爲,則固當預先爲之可也,果床及賜給之物,恐未及爲也。若有可及之勢,則使之入參可也。」

○酉時末,上出自聚寒門,御春堂臺上,命侍衛諸將及宣傳官皆坐。又命禮曹樂生奏樂。俄而放各色火砲,乃罷。上還宮,夜已一鼓五點。

○夜,白氣自坤方向東,兩端消滅,半布長許,形色微。

○柳雲卒。史臣曰:「雲,性英豪,善吟詩、詠歌。年二十登文科,三十五陞嘉善。己卯淸類之亂,以大司憲欲救光祖等。本心則不非之人,而見黜于當權者,戊子年卒于家。非徒有文名,有吏才。素以公輔期之,而終不大施,人皆惜之。然其風流餘韻,至今猶有存焉者。爲大司憲時曰:『一斬臣頭,以快侫人之心。』及廢居于陽城,家無儲藏之物,以詩酒自娛。」

註釋[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