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中宗實錄/二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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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年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
(甲午)二十九年大明嘉靖十三年
三十年

春正月[编辑]

1月1日[编辑]

○戊戌朔,行望闕禮,受朝賀。

○撿詳以三公意來啓曰:「賀禮時,入班宰相數少,客人所見,至爲埋沒。甲戌年承傳內,都摠府,以六曹參判以上及漢城府堂上,多數兼差,故朝賀、朝參時,隨班宰相數少。且都摠府入直宰相,晝仕時,標信啓達出入,至爲煩擾。今後,諸曹參判以上及漢城府堂上中,毋過三員差下事,申明擧行何如?」傳曰:「所啓至當。奉承傳可也。」

○以鄭世雄爲成均館司成,蔡無擇爲弘文館應敎,安玹爲校理。

○夜,流星出天棓星,入大廚星,狀如鉢,尾長四五尺許,色赤。

1月3日[编辑]

○庚子,憲府啓曰:「司議朴世勳,非但驟陞而已,人物暗劣,不合決訟郞官,請改正。慶興府使朴成樑,爲都摠府經歷,未久,而遽陞東班三品,官爵猥濫。請改正。濟用監判官康克仁,以不合外判官,請遞,而卽爲京判官,非徒政令顚倒,無內重、外輕之意。弘文館重地,被駁見遞之人,不可輕易注擬,而不有公論,權纉、李元孫等,遽爲注擬,銓曹至爲非矣。府方推之,敢啓。」命遞康克仁,餘不允。

1月4日[编辑]

○辛丑,憲府啓前事。皆不允。

○夜,流星出胃星,入天苑星,狀如大梨,尾長四五尺許,色白。

1月5日[编辑]

○壬寅,義禁府判事尹殷輔、知事金安老、孫澍、同知事沈彦慶啓曰:「趙元玲卜物四駄內,某某物件入藏事,行移問之,則鎭撫朴善孫、金仲世招曰:『僉使在處,奴孫生及女僕三人,自內結卜出給,所藏之物,外人無由知也,問其奴孫生,則如趙允玲招辭,四時衣服及奴子衣,裹軍裝而已,無他物色云。不可以奴子之言取實,而減卜物四駄於計贓之時,若更行移推問,則僉使在處,與州縣衙內無異,外人果不能入也。若窮推鎭撫等,則必殞杖下,而得實爲難。何以爲之?」傳曰:「收議三公。」

○憲府啓前事。諫院啓:「司議乃決訟之官,其任爲重,所當擇差。朴世勳人物庸暗,前爲守令,到處見敗,不合聽訟郞官,請速遞。」皆不允。

○夜,流星出狼星,入南方天際,狀如甁,尾長六七尺許,色赤。

1月6日[编辑]

○癸卯,撿詳李任,收議來啓。領議政張順孫議:「允玲獄事,禁府啓稟辭緣,合於情理。今承上敎,若推允玲,必殞命。臣意亦如上旨。但此事,贓罪,不可以不訊杖之招,歸結。鎭撫奴子,固不可推,允玲,一二次加刑,觀其招辭何如?」左議政韓效元議:「允玲汎濫之事,騰播已久,其卜物四駄,不無禁物,固當窮推得實。但鎭撫等招辭如彼,衙中所爲,外人或不能知之。孫生則奴主之間,雖更問,無直輸之理。事干中無端緖,而允玲遽加刑訊,亦所未安。若欲究竟,則杖下殞命者必多。」右議政金謹思議:「允玲所犯,則已輸服,而不服者,只衙出四駄物色爾。法當窮問定罪,然事干人內奴子,則於容隱之法,不可究問取證,外吏則似不得與知衙中所爲,而刑訊責問之際,殞命亦可慮,得實似無據。臣意以已輸服之狀,定罪何如?」從順孫議。

○內醫院提調啓曰:「醫員朴世擧,遭喪在外。如有不時看病之事,則卽時招致爲難。常令在京何如?然不可以喪服,出入闕內及朝官家,以白衣黑笠出入,而題給月俸何如?」傳曰:「世擧醫術精通,遭喪在外。如有問病事,則難卽招致,亦不可以喪服,出入禁闥,啓意似當。但喪制重禮,國家無緊急之故,而迫令易服,事體不當。必待緊急不得已之事,而告于內醫院及禮曹,入啓後招致看病可也。且看病時,則米太,令該曹磨鍊給之。」

○臺諫啓前事,不允。

○對馬島主宗盛長,使送皮古沙文來。

1月7日[编辑]

○甲辰,憲府啓前事,且曰:「喪制至重,非卽金革之事,則不可起復。朴世擧今方守喪,而內醫院以變服給料事,啓請。萬一有不得已問疾之事,則臨時啓達,而爲之可也。至如喪中給料之事,雖在股肱大臣,古無是禮。今者平時,預爲問疾事,變服給料,事體未便。請勿磨鍊。」諫院啓前事。傳曰:「朴世擧事,如啓,餘不允。」

○日暈。

1月8日[编辑]

○乙巳,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1月9日[编辑]

○丙午,臺諫啓前事,不允。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1月10日[编辑]

○丁未,臺諫啓前事,不允。

○政院以成均館儒生所製箴入啓,賜筆墨有差。

○日暈。

○夜,巽方、艮方,有氣如火。

1月11日[编辑]

○戊申,御朝講。大司憲許洽、大司諫南世健,啓前事。命遞朴世勳,餘不允。領事金謹思曰:「前日所啓不公事,自上以爲開端,而不顯言之。臣意以爲,開端則臺諫,必察而論啓也,故不爲盡言耳。大抵己卯年以來十有五年,朝廷安矣。近來更爲異論,是非紛亂,干涉大罪之人,亦欲紛紛輕議。自上堅定,以辨是非,至爲多幸。己卯年之輩,其後涉於叛亂,其情可知。自上須爲堅定,不使邪議,干其間可也。前日具壽聃、李浚慶所啓,至爲駭愕。侍從達懷,則可矣,挾私論啓不當。其後夜對,亦如此啓之,至爲非矣。」上曰:「干涉逆亂之人,自上察其無罪,而宥之可也,下人果不可言也。」許洽曰:「近來權奸,以其罪罪之,而不服。李芑遣金泂,恐動國舅,以搖朝廷,至爲駭愕。自上鎭定,日日加愼,使無如此動搖之事可也。」南世健曰:「近來弘文館,見旱災,相議以爲:『安處謙件記付人,疑有曖昧而蒙罪者。』但干涉大逆,議之而不能啓。具壽聃、李浚慶等,當議於司中,而論啓也,以卑官輕率進啓,似有後弊。是以臺諫論啓,而罷職矣。」上曰:「近來權奸得罪,上下恐有如此之事,果有李芑之事。宜上下同心,鎭定可也。」侍講官安玹曰:「具壽聃、李浚慶所啓,若有後弊,則司中亦以爲非矣,其意不過慮有誣枉之人,故所懷必達耳。若以此爲非,則有妨言路,故上箚矣。大臣不知情實,而以爲庇護同僚,臣等至爲惶恐。」上曰:「爲言路上箚矣,故其日言于大臣曰:『弘文館他員,則無情之事,可恕也。』」謹思曰:「臣等以國是已定之事,微臣干議,則人心不定,故以此爲非矣,非以人臣盡言,爲非也。弘文館,以有妨言路,故上箚云,弘文館,備顧問而已,大臣,則與聞國政。若使大臣不能言,則其弊尤大也。此亦有妨言路也。」安玹曰:「爲言路進箚耳,豈有他意乎?」謹思曰:「具壽聃之言若公,則不可含抱也,苟一毫不公,則不可獨啓也。」世健曰:「具壽聃、李浚慶,不計輕重,而以偏見啓之,是爲非也。然在侍從之列,若有可啓之事,則雖末班正字,猶可言也。豈以官微,不能啓也?」上曰:「雖微官,所懷則可盡啓也。然大臣以具壽聃、李浚慶之言,爲不公。若察其不公之由,則可知其是非也,而言路,則不可防也。」許洽曰:「侍從陳懷可也,至於干涉大逆之事,以偏見率爾啓達,是爲非也。」謹思曰:「雖微官,有所當啓則,啓之矣。然以不公之事啓之,是爲非也。」上曰:「安處謙件記付人,不推而論罪,在外迷劣之人,何能知其謀乎?予常以爲有曖昧,而蒙罪者,因李介同上言,而議放矣。具壽聃、李浚慶,亦適進言,而有疏放之命耳,其實,非以兩人之言,發此恩數也。」安玹曰:「非以具壽聃、李浚慶之言,爲是也。雖微官,當達所懷,故以此意進箚,而語勢只如此耳,非以大臣之言,爲非也。」

○憲府啓朴成樑事,不允。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日暈。

1月12日[编辑]

○己酉,下進賀使蘇世讓書狀曰:「今史官議于三公,冬至使任樞書狀內,皇太子薨逝云。進賀使猶入送乎?予意以爲,進賀使,非爲皇太子存歿而去也,特賀皇帝生太子耳。無公文而中止,則其發程與否,中朝必不知之,何以表盡誠事大之意乎?進賀使若知事體,則雖聞薨逝,當若不聞,而入去,不當取稟也。以此收議以啓。且不封太子,則似無喪禮也,然必有古例矣。令承文院考啓可也。雖不封太子,將欲封之矣。太子,國之本,而薨逝,陳慰與否,收議亦可。」三公啓曰:「平安道監司,上日變,忠淸道監司,亦上日變,此近古所無之變也。近來京中,太白晝見。如此災變疊臻,臣等濫居重任,心甚未安,敢避嫌。且進賀使曾已拜表,送賀于天子矣。太子今雖薨逝,臣等以爲送之可也。然今日內,考前例何如?陳慰使事,時未冊封太子矣,似未可送,然亦考前例,而爲之宜當。」傳曰:「災變非徒外方,近來京中,無時不見,上下所當戒懼也。但日變,其咎在上,而非三公之所召也,勿辭。進賀使事,所啓當矣。與予意合,送之可也。冬至、聖節使,趁日而行,此進賀使,雖無趁日之事,然今在定州,則行必徐矣。此但爲皇帝賀矣,若考古例,則緩矣。勿考例事,促令入去事,進賀使處,有旨可也。陳慰使,則徐考古例,入送亦可。」又傳曰:「皇太子,天下之本,天下顒望,而薨逝。予亦聞之,甚爲驚慟。喪禮已令禮曹及承文院考之矣,然朝廷無擧哀之事乎?此意收議于三公。」

○日暈兩珥,戴。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1月13日[编辑]

○庚戌,傳曰:「太子薨逝,雖無擧哀之事,如停朝市、斷音樂、去刑戮等事,爲之何如?竝議于三公。且前者,我國奏聞,則降勑有例矣。今者各別降勑褒奬,此我國之慶事。有慶事則有赦,例也。但赦不可數下,赦則今雖不可爲,欲加百官之資,以示喜慶之意。亦議于三公以啓。」領議政張順孫議:「降勑褒示,國家榮幸,莫大於此。在我宜無所不爲,以示感皇恩之意。但赦令果如上敎,而百官加,雖似煩數,臨時上裁何如?進賀拜表未久,遽有皇嗣薨逝之慘。雖未考前例,若停朝市等事,斷自聖心爲之,恐似無妨。」左議政韓效元議:「數赦之弊,果如上敎。但別降褒勑,近來所罕,在我感動皇恩之慶,不可不盡。特令百官加資,以示中外榮幸之意何如?聞誕生皇嗣,拜表進賀,而繼有薨逝之變,哀悼何極?擧哀前例,雖未可考,其如輟朝等事,似爲無妨。」右議政金謹思議:「禮文內,雖無爲皇太子薨逝停朝之例,然以情禮起義,依皇太后禮,停朝市,似爲無妨。今次降勑褒奬,近來所無,皇恩殊異。一國臣民,孰不拜慶乎?但頒赦似數,加資似頻。廣採古事,知無舊例,不須强爲。」從效元議。傳曰:「依皇太后例,停朝事,奉承傳可也。」

○憲府啓朴成樑事。諫院啓曰:「事大、奉上,當盡誠實。今聞皇太子薨逝,而遣進賀使。臣等之意以爲,表文六物,雖進于皇帝,進賀本意,專爲生皇子也。皇子薨逝,非傳聞,冬至使書狀,至爲詳悉,而强命入送,此近於虛文,而少誠實。豈事大、奉上之道乎?進賀使若在上國地方,則不可中止,未離本國之境,而聞其已逝,陽爲不知,而進賀,非但大妨事體,恐取譏後世,請勿遣。」傳曰:「朴成樑不可遞也。今送進賀使,爲皇帝誕生太子而賀也,非關於太子之存歿也。冬至使書狀,非謂虛也,亦非陽爲不知,而送也。太子之薨逝雖實,而已封方物,而進表,中間聞其薨逝,而中止,則中原必不知我國進賀之意也。爲誕生而進賀,爲薨逝而陳慰,則事體當矣。爲吉事,則不爲賀,而爲凶事陳慰,尤所未安,予意與大臣等意已定,不可改之。爲誕生太子,而進賀,何取譏於後世哉?」

1月14日[编辑]

○辛亥,傳于政府及六卿等曰:「因我國奏聞,而降勑,則雖有褒奬之辭,若無表裏,則不煩送謝恩使,而只說于禮部而已,此事則不如彼例也。前聞中朝御史等曰:『爾國事大以誠,刷還中原之民,奏聞降勑褒奬。』云,而意或奏聞,而禮部防之矣。今者降勑褒奬,曠古所罕,恩慶莫大於此。宜送謝恩使,而不當計其表裏之有無也。若計表裏之有無,則恩命爲輕,而表裏爲重也。恐以鄙陋,取譏於後世也,故予意以爲,雖無前例,當送謝恩使也。且太子,天下之本也,尤重於皇太后也。考前例,皇太后薨逝,陳慰使、進香使各差,而太子則陳慰使、進香使兼送。此雖欲其事簡,然事大之禮,不可苟且。進香使,別差以送何如?如書狀官,則下官兼去不妨。中原之厚待我國者,以至稱禮義之邦也。禮義,當盡其誠也。今欲別遣進香使何如?」領議政張順孫、左議政韓效元、右議政金謹思、左贊成尹殷輔、吏曹判書金安老、戶曹判書李思鈞、禮曹判書柳灌、兵曹判書尹任、刑曹判書尹仁鏡議啓曰:「凡賜勑,重其事,則必有欽賜,有欽賜則進謝,舊例,故臣等依例啓之,且不欲開新例耳。今則以朝議,特賜褒勑,果異前例。上旨允當。陳慰使兼行致祭有例,而別無進香使,依例何如?」傳曰:「知道。」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日暈,冠。

○夜,雷電。

1月15日[编辑]

○壬子,憲府啓前事,不允。

○夜,雷電。

1月16日[编辑]

○癸丑,憲府啓前事,不允。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御夕講。

1月17日[编辑]

○甲寅,憲府啓前事,不允。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日暈,戴。

○以趙仁奎爲承政院同副承旨。

1月18日[编辑]

○乙卯,憲府啓曰:「戶曹正郞陳德麟,前爲刑曹佐郞,有物論見遞,六曹郞官不合。請遞。」諫院啓曰:「正言鄭從濩,前爲禮曹佐郞時,以老人年歲,不更詳覈,被推,請遞。右通禮尹汝諧,有酒失,前爲訓鍊院正時論遞,今不可爲堂上階梯職,請改正。陜川郡守邢士保,前爲慶尙都事時,被論見遞。未過八九朔,陞敍四品,至爲顚倒。請改正。」命遞鄭從濩,餘不允。

○日暈。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1月19日[编辑]

○丙辰,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以金亹爲司憲府掌令,洪暹爲司諫院正言。

○日暈,兩珥。

1月20日[编辑]

○丁巳,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有兩珥。

1月21日[编辑]

○戊午,御朝講。臺諫啓前事,邢士保,依允,餘不允。上曰:「陳慰使、謝恩使,吉凶有異,故禮曹兩日擇啓,其後以陳慰使拜表,例用樂,故更啓一日拜表。予意以爲,告凶有異,一日拜表未安也。」領事張順孫曰:「上敎至當。陳慰、謝恩兩使,一日竝行,有古禮,故禮曹啓達矣。」知事尹殷輔曰:「臣前爲禮曹判書時,考古禮,則皇帝以上喪,拜表日,樂具陳而不作,皇帝以下喪,則有用樂之例。今禮曹啓,必用其例也。」

○平安道節度使方輪、忠淸道觀察使丁玉亨拜辭。上引見曰:「恤民爲重,殿最不可不愼也。如興學校、務農桑等事,力措爲可。」史臣曰:「先是,沈貞、李沆等得志以後,凡守令廉謹者,指以爲有趙光祖餘習,輒斥去之。爲守令者,不務恤民,專事橫斂,而謟附大臣,以興學校、務農桑爲何事?或阿順大臣之意,枉殺無辜者有之,積成弊習,勢難救止,識者憂之。至是,上亦知其弊,而有是敎也。」 ○傳曰:「謝恩使尹希仁,年深有病,不可赴京云,遞之。且赴京使臣,近來從二品以上,全數書啓,自上不知某有病、某有老親也。今後,除有老病、有老親者,而備三望入啓事,言于吏曹。且陳慰、謝恩,吉凶有異,各日拜表何如?大臣處議啓。」三公啓曰:「陳慰、謝恩,吉凶殊禮,果如上敎。但考前規,有同日拜表之禮,豈無所據?如不大妨,依例似當。」傳曰:「知道。」

○臺諫啓前事。且曰:「人臣之義,當夷險不避。況在宰相之列,豈可以一身之私故,而憚勞、避遠,任情啓達乎?兵曹參判李壽童、大司成元繼蔡爲謝恩使,或以身病、或以養母老病,命下之日,任情輒啓。人臣之義,豈可如此乎?近來雖微官小職,少有不便,輒懷窺免,遂成弊習,以至專對、專任,亦皆窺避。此弊恐終難救。李壽童、元繼蔡,請竝罷職。」傳曰:「李壽童有疝證云。疝證緊急,則似難赴京。元繼蔡亦有老病之親,年已六七十,不可去也,故遞之。然恐有效此窺免者,送西,以懲後人可也。餘不允。」

○夜,飛星出北河星,入三台星,狀如鉢,尾長五六尺許,色赤。

1月22日[编辑]

○己未,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命罷元繼蔡、李壽童,餘不允。

1月23日[编辑]

○庚申,御朝講。上曰:「刑罰,補治之具,不得已用之,然濫用則殘民命也。京師則不知,外方多有濫用之弊云。何以救之?」領事韓效元曰:「刑獄民之死生係焉,典獄之官,須擇用可也。外方果如上敎,無辜橫罹,自上特垂矜恤,然後民無冤枉矣。」持平金亹,啓陳德麟事,依允。正言洪暹,啓尹汝諧事,不允。金亹曰:「近來乏人,故吏、兵曹,如此擬望矣。戶曹主錢穀、刑曹主刑獄,皆重也,宜擇差久任,可矣。苟充其官,則自上雖軫念之深,民不蒙實惠矣。興獄之官,若以賄賂,爲之輕重,則富者,皆以賂免,窮民之無告者,不能伸其直,而怨咨朋興,足以致災異也。非徒此也,士風澆漓,如有一員,力爲國事,則譏謗朋興,雖法司,不能以直繩下,市井之中,有泛濫之人,欲懲之,則請囑輻輳,誹謗隨至,一司之中,爭相謀免,而歸罪於公直之人。士風之鄙,無如此時也。」上曰:「武班可用之人,則不計來歷,用之可也,文臣多滯於權知,四館、別薦可也。」知事金安老曰:「四館別薦,有人之時,則不必爲也,如此乏人之時,則不可不爲也。」韓效元曰:「如此乏人之時,非別薦,則何處得人乎?武臣之中專無倚重之人。大抵武臣,平時高其爵秩,使軍卒素服,然後爲他日急難之用也。今則異於古。專無崇品倚重之臣。如有可用之人,則不計來歷,而擢用可也。前者自五品,有爲邊方府使,而近來邊方府使,艱難充差,是亦異於古矣。」上曰:「武人爲內地守令,則不可不計其來歷也,邊方則可以不次用之。」金安老曰:「武人,不可計其來歷也,亦不可濫用也。近來南行,則不過四五年,爲六品,而四館,過十年,不爲六品者有之。當初立法之時,南行則無定限,而四館,則一年兩度去官者,專以重文臣,而欲其不闕去官也。而今則南行,無定限,故易出,而文臣,則拘於是法,不能易出,積滯四館,與初立法之意,似異。可用之人,則不計資級,擢用何如?特立敢言,力爲國事之人,則毁謗交集,仍而見敗,軟弱模稜之人,則不忤於人,故安享富貴,從古皆然,近來尤甚,果如金亹之言。特立之士,不得已亦變,而從俗,孰能爲國家盡忠哉?自上明鑑,如有抗忠不屈之士,則委任不疑,雖有疑謗之言,不惑而擢用可也。」上曰:「用人之道,謹其始而已。始之不善,而能善其終者,鮮矣。」

○諫院啓前事,不允。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夜,流星出北斗星下,入大角星,狀如甁,尾長一丈許,色赤。

1月24日[编辑]

○辛酉,冬至使任樞,卒于上國之境。傳于政院曰:「使臣客死,當別賻也。況奉勑來乎?從二品,亦有別賻耶?若無前例,則以正二品例,別賻可也。」

○諫院啓前事,不允。

○禮曹啓曰:「李繼孟、成世昌,奉勑及表裏來,故外方陳賀。無表裏,而只奉勑書來到,外方例不陳賀。」傳曰:「李繼孟、成世昌奉勑之時,我朝請命,然後降勑,然亦外方陳賀。今則不意皇恩至此,宜使外方陳賀,窮巷、僻村,知有特恩可也。且迎勑後,有恩數矣,尤不可不賀,我朝之事,則禮官雖啓當賀,計驛路凋弊,而不允之時,有之。此則特有皇恩,外方,不可不進箋陳賀。」

○日暈。太白見於巳地。

○以鄭百朋爲承政院都承旨,吳準爲左承旨,韓胤昌爲右承旨,金公藝爲弘文館直提學,成倫爲司諫院司諫,金光軫爲副應敎。

1月25日[编辑]

○壬戌,諫院啓前事。憲府啓曰:「成均館,作成人才之地,其任至重。大司成金璇,素無學術,不合師長,請遞。江陵府使張世弼,前爲光州牧使時,不能御下,至於見辱,被論罷職。江陵大處;不合,請遞。原州牧使朴基,前爲廣州牧使時,不能治事。原州疲弊已久,不可不擇差。請遞。」皆不允。

○未時,太白見於午巳地。

1月26日[编辑]

○癸亥,御夕講。

○憲府啓前事。諫院啓曰:「金璇,不合師表之長,請遞。工曹正郞曺禧,素有物論,不合六曹郞官,請改正。今次皇帝降勑褒命,國家大慶,所當陳賀,但外方進箋,已無前規,而又近於鋪張誇耀,請停之。前爲百官加者屢矣,而今亦爲百官加,不惟爵賞甚輕,亦啓下人僥倖之望,請停之。」傳曰:「金璇、曺禧、朴基,不可遞,張世弼遞之。進箋陳賀,問於禮曹,初以無例來啓。予擧李繼孟、成世昌奉勑之事以問,則有陳賀之例也。至爲緩慢,將欲推考,而時不爲耳。諫院必聞禮曹初啓之言,而不知有前規也。大抵京外一體,當賀,則京外皆賀,不當賀,則京外皆不可爲也。何獨停外方之賀乎?百官加,預議於大臣者,慮下人有希望頒赦之心故也。且堂上官,自上給加用之,堂下官,資級不足,而有妨於陞敍,故有是議也然時未成之事,如此來啓,似不當也。」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1月27日[编辑]

○甲子,御晝講。

○傳曰:「皇帝降勑,則無輕重,中外所當陳賀也。今次降勑,禮曹輕之,京中陳賀,外方則不賀事,擅自入啓,而不取稟。且以爲外陳賀,無前例也。予擧李繼孟、成世昌奉勑之事,而更問,然後果有例云。是以中外,疑以爲無例事矣,而謂予爲之也。禮曹官員,行公推考,使中外知有例事可也。」

○臺諫啓金璇事,憲府啓朴基事,諫院啓曺禧事。且:「李繼孟、成世昌奉勑之時,有欽賜,故進箋陳賀。今引此例爲進箋事,臣等初未聞也。大抵外方陳賀,驛路有弊,非國家不得已事,而且近於文爲故啓達,而百官加,雖不奉承傳,已議大臣,下人喧騰。近來百官加煩數,非徒爵賞甚輕,下人有僥倖之心,請停。」傳曰:「進箋陳賀事,若我朝之事,則計弊不爲矣,皇恩至重,不可不賀。以欽賜有無,賀不賀不當。且進箋事,已諭四方,不可更改。百官加,則爲降勑而爲之也。然收議而已,時未定矣。予當酌爲也,然不必停也。餘不允。」

○日暈兩珥。

1月28日[编辑]

○乙丑,御朝講。臺諫啓前事,金璇,依允,餘不允。上曰:「濟州守令,非徒防禦而已,字牧爲重。非徒字牧而已,商賈出入,甚爲猥濫云。擇送守令,禁治可也。」領事張順孫曰:「文武兼全之人,擇送則可矣,然不得其人,則字民之人,擇送可也。」

○憲府啓朴基事,且曰:「一自權奸得罪,謟附之輩,自恃徒類衆多,從己者締交,不從者恐怵,欲人心携貳,蹊逕多端,使士林鉗口、結舌,自爲得路之計。又有得罪之人,往來相訪,怨朝廷、陷士林之言,出入州郡,公然大倡。如此之徒,若現出,則所當痛治。姑以所聞啓之,訓鍊院僉正金世澣,謟事權奸,失其窟穴,常懷憤毒,至指士林曰:『我有弓劍,彼有厚毛堅膚者歟?』如此兇悖之言,口不忍道。在家則以其弟目爲盜賊,告官戕害,其兇毒無狀可知。禁火司別坐蔡無逸,性本險狡,又多口才,鼓動邪喙,眩亂群聽,陰附權執,所在有同鬼蜮,巧計慘矣。在家不孝、不友之事,亦難放擧。此兩人,皆亂政之人,請逬諸絶島,鎭定人心。此雖微官之事,所關甚重,請決斷。」諫院啓曺禧事。傳曰:「權奸得罪後,陷附之輩,有欲謀害士林之言,前於經筵聞之,而未知其人也。今臺官論啓,如此之輩,上下所同憎疾也。臺諫豈偶然計,而來啓乎?此兩人皆朝官也。他事則推考後,論罪可也,此事所關重大,卽如啓盡奪告身,逬諸絶島,懲一警百可也。但此兩人,若驍健,則不無逃亡之弊,身招當直郞官,捉來拘囚,奉傳旨可也。朴基、曺禧,如啓遞之。」

○傳于政院曰:「金世澣、蔡無逸,逬諸絶島,不可無其名也。宰相則稱付處,犯軍令則充軍,此則不然,安置可也。如蔡無逸,劣弱不足議也,金世澣,則勇健過人,故獲選於將來將帥矣。然爲朝官,於己,無疾痛害事,而猶且發說凶言如此。今則被罪而去,若逃則難捉,歸路以軍士擁去,至謫所,圍籬安置,常令軍士守直何如?議于禁府以啓。」禁府回啓曰:「上敎至當。」史臣曰:「無逸,安老之妻姪也。其子延城尉婚禮時,求無逸家傳寶物,不許之,又常言安老過惡于人。世澣爲訓鍊僉正,以安老侵占射廳造家,而反禁射人爲不可,言于人。安老構成此兩人之罪,畏其發明情現,不推定罪。」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1月29日[编辑]

○丙寅,御夕講。

○舍人李任,以三公意啓曰:「昨日見金世澣、蔡無逸論罪傳旨,至爲驚愕。在所推決,而近來累起大獄,自上以爲紛擾,不推而裁定其罪,然安置似未安也。」三公意以爲,過重。答曰:「金世澣等,宜刑訊也。然雖刑訊,恐或不服而殞命,故不推耳。且宰相之被竄者,稱付處,犯軍令者,稱充軍,此人等,則難其名,故不得已安置,非徒予意也,議于禁府而爲之耳。金世澣,勇猛過人,故圍籬安置,使不得逃,蔡無逸,則殘劣不足道也,故不爲圍籬耳。

○憲府啓曰:「金世澣、蔡無逸,其罪同也,故所啓之意,亦無異也,而無逸則不爲圍籬,其罪似有差等。請同科罪之何如?」傳曰:「皆圍籬可也。」

1月30日[编辑]

○丁卯,傳曰:「金世澣、蔡無逸,中路挺身而逃,則弱劣軍士,不能制禦,拿其手足。各驛傳送可也。」

○太白見於巳地。

二月[编辑]

2月1日[编辑]

○戊辰朔,政院以承文院意啓曰:「尹漑今赴京,朝服一部,使之覓來。依中朝制造作,瀝靑、白鐵、泥豆錫造作之法,亦令習來何如?」傳曰:「如啓。今見聞見事件,使則不可,書狀則可任意出入,以尹漑爲書狀官,使出入聞見,習來爲當。收議于三公。」

○諫院啓曰:「金世澣、蔡無逸等事,以憲府所啓觀之,情狀凶悖極矣。在朝莫不駭愕。自上快斷,逬諸絶島當矣。但謀害士林,生亂朝廷,罪莫重於此。所當窮推取服,昭示國法,然後中外洞然。且如此大罪,豈可慮其殞命杖下,而不推鞫乎?犯大罪者,以情狀旣著,不推鞫而定罪,則恐有後弊。請速推考定罪。」傳曰:「金世澣、蔡無逸,罪狀昭著,故逬諸絶島。憲府之啓,逬諸絶島而已,不請推鞫,必有其意。若推鞫,而殞命杖下,無以示法也,故卽逬絶島,鎭定人心,使餘黨自戢。憲府論啓,已定其罪,而諫院請推,事體爲何如也?恐人心尤不定,故不允。」

2月2日[编辑]

○己巳,御朝講。大司諫南世健曰:「金世澣、蔡無逸等,情狀暴逆,孰不驚愕?謀害士林、生亂朝廷,莫大之罪也。宜推鞫定罪。豈可慮其殞命杖下,而不推乎?大抵罪人,不推而定罪,則必有後弊,請推鞫定罪。」持平金遂性曰:「金世澣、蔡無逸,情狀昭然,故自上不推而定罪,司諫院請推之意,不知爲何如也。司中知其情迹昭然,而不可與同朝故有啓,逬諸絶島耳。」上曰:「情迹已著,無可推之事,故已定其罪,非以隕命爲慮也,亦恐人情疑惑也。」世健曰:「《大明會典》,我國宗系,多有誤處。今使尹漑,問於內閣官員曰:『我國宗系,何以書之?恐有誤也。』仍書我國宗系而示之,則彼亦覺悟,而改之也。」上曰:「昨大臣已啓,而予意以爲,無公文而私請改之,則中朝若問聞此之由,則答之爲難矣。」領事金謹思曰:「我國宗系書去,示內閣官員曰:『《大明會典》,亦如此載錄乎?疑有謬誤,故書示。』云,則彼亦覺悟,而改之也。」上曰:「如是隨便問之,則可也,公然呈文請改,則不可也。」史臣曰:「是時朝廷不和,大獄屢起,士大夫如樂竄殛,金世澣、蔡無逸,亦不推,遽逬諸絶島,故世健微諷,不能直斥法官枉用刑法之非,嗚呼惜哉!」 ○政院以承文院都提調意啓曰:「洪武、永樂之時,奏請之事及近來南袞奏請之事,書示中朝之人,使覺悟,而改之何如?尹漑知序班夏麟及內閣官員,人情之物,付逬送私請何如?」傳曰:「如啓。」

○憲府啓曰:「臺諫一體。凡國家事,當同心爲之,以定國是。世澣、無逸事,人所共知,諫院亦豈不知?而初不啓之,及府啓之之後,亦可以論啓,而視如越人之肥瘠,略無一言。設欲啓請推鞫,卽當啓之,而退縮觀望,含默以過,及事已定,恩怨有歸,然後來啓,是豈臺諫爲一體,誠心以定國是之道乎?請遞。」傳曰:「遞之。」

○判義禁府事尹殷輔、知事金安老、同知事沈彦慶啓曰:「趙允玲卜物四駄,倭物入否,刑問三次不服,加刑啓請矣。然贓罪,先推事干,有著見處,然後推問當身,法也。此事則無著見處,而刑問至三次不服,何以爲之?」傳曰:「趙允令,衙中結出卜物,外人必不知也。其奴孫生,則相爲容隱,故予亦難斷,而議於三公,三公之議,欲刑推趙允玲,而予意亦然,故推之。更議三公。」

○以吳潔爲司諫院大司諫,李希輔爲成均館大司成,朴洪鱗爲司諫,鄭從濩、吳世佑爲正言,洪暹爲弘文館修撰。

2月3日[编辑]

庚子,領議政張順孫議:「趙允玲卜物四駄,入盛物色,刑推時不擧論,不可以外人供招取實,故臣於前日,允玲一二次加刑事議啓。今旣累次受刑發明,若更考訊,恐至殞命。」左右相議皆同。傳曰:「趙允玲若有已服招辭緣,則照律,無則更啓事,言于禁府。」

○憲府啓曰:「大司成李希輔,人物邪諂,爲公論所不容,久矣,雖有文墨小技,其所行,人皆唾鄙。他職尙不可爲,況成均館賢士之關,表率重任。如此之人,決不可冒處。請遞。興海守大浪皮鞍子,犯禁屬公,欲以他鞍換出,持平申石澗、金遂性,使色吏換給,失臺諫之體,請遞。」答曰:「李希輔所失,甚久也。以久遠之咎,不可棄其人也。大司成乏人,雖有可當之人,臺諫、侍從,則不久在其職。宜差久任者,故李希輔自外任,入爲大司成,勿遞可也。申石澗、金遂性,被論於同僚,當遞也。」史臣曰:「希輔,邪諂無狀之人也。媚事安老,至如奴隷,得除太學長官,時事可知。」 ○太白晝見。

2月4日[编辑]

○辛未,憲府啓前事,不允。

○以安玹、愼居寬爲司憲府持平,黃琦爲弘文館校理。

2月5日[编辑]

○壬申,御朝講。

○憲府啓前事。又啓:「成均館同知事孫澍,年深多病,久曠其任,請遞。承文院副正字任楨,心術陰邪,爲本院權知時,謀欲驟陞,陰陷同僚,不須汲汲敍用,請改正。雖微官,有關士風,敢啓。」諫院啓曰:「臺諫遇事輒論,乃其職也。前日謝恩使差遣之時,受差之員,憚於遠行,紛然托故,物論驚駭,所當論劾,本院前官員等,不欲招怨,噤默無言。金世澣等事,實是大變。若欲推鞫定罪,則當卽論啓,而屢日遲回,略不動心,至於事定之後,便生別議,使是非不定,莫適所從,豈是臺諫之體歟?大抵近來士習,爭尙軟熟,莫肯敢言,士習不可不革。請俱罷職,以革此習。大司成李希輔,雖有文墨小技,不容公論久矣,請遞。」孫澍、任楨、金鼎事,依允,餘不允。

○日暈。

2月6日[编辑]

○癸酉,傳于政院曰:「公主、翁主出閣吉禮之時,所需之物乏絶。司贍寺五升木綿二十同、正布十同、中造米幷七十石、豆三十石等物及工曹鑞鐵一千斤、霜甘石五十斤等,內需寺輸送。」史臣曰:「沈彦慶爲司贍寺提調,啓以庫內盈溢,緜布無藏處,請加造庫閣。其逢迎君上之意,取媚之態,極爲無狀也。」又曰:「彦慶中無所,不識事理,雖緜布無藏處,豈以庫內盈溢遽達,以啓人主之侈心乎?其所言有關,而一無非斥者,其氣焰之盛,可知。」 ○臺諫啓前事。又啓:「權奸雖敗,徒衆尙多,日以亂朝廷,陷士林爲計,故人心携貳,士論疑沮,臨事無敢言者。以至任言責者,畏縮觀望,雖大關之事,人所駭愕者,莫敢開口。至於小事,亦皆循默苟容,爲一身自全之地。士習至此,至爲寒心。前諫院官員等,前日爲謝恩使者,輒以私故,紛然啓達,而帖耳若不聞,金世澣等事,人所駭愕,而恬不動心,終莫之啓。自爲身謀,則可,奈國事何?此弊益長,則疑沮畏縮之習,恐終難救,請竝罷職?」不允。

2月7日[编辑]

○甲戌,御朝講。上曰:「刑獄宜以仁恕爲本,而外方守令,刑罰必濫,監司當詳察也。」領事張順孫曰:「守令不得其人,則凡於獄事,不能欽恤,徒尙刑杖以取服,而報於監司。若監司亦不詳察而定罪,則獄已成矣。雖有誤錯,勢不能知也。因此失刑,自上雖有欽恤之心,民不被其澤矣。」史臣曰:「是時非徒外方,濫用刑罰,京中亦不謹刑。己卯以後,大獄屢起,士大夫得罪者,不可勝數,其間多有無辜橫罹之弊。上有仁恕之心如此,而不能推行仁政,又如此,朝野之間,莫不有歎惜者。」 ○臺諫啓前事。諫院啓:「禁府,乃詔獄也。有不時推鞫事,則不計晝夜,早暮仕進,且讞獄之際,所關甚重,衰耗者,所不能堪。孫澍請遞知禁府事。」孫澍事,依允,餘不允。

2月8日[编辑]

○乙亥,臺諫啓前事,不允。

2月9日[编辑]

○丙子,以把城副正妻卞氏上言以老職請加封君。下于政院曰:「宗親雖不如宰相准職封君之例,然近見以守。侍宣陵宗親爲封君。其以此例,封君可也。」

○臺諫啓前事。憲府啓:「直講姜胤,奴事任士洪發迹,人皆唾鄙,得齒朝列足矣。今爲直講,物論驚怪,請改正。校書館別提朴元謙,前爲楊根郡守時,使官庫蕩盡,且聽從其時監司黃孟獻及其弟孝獻陰嗾,枉殺無辜。用心如此,不可復齒朝列,請改正。」皆不允。

2月10日[编辑]

○丁丑,御夕講。

○禮曹啓曰:「迎勑時,世子出自敦義門,先詣慕華館,還宮時,亦由敦義門,先詣闕庭事傳敎。臣等意以爲,迎勑後,則天子之庭也。大駕亦由正門入來,而世子任便落後,敦義闕入來,似未安,何以爲之?」傳曰:「禮曹取稟意是也。世子乘輦,權道也。出時大駕未動之前,先詣排班可也,還宮時乘輦,似未穩,若乘馬隨駕,則慮於擾擾之中,有馬逸驚動之患。以此更議於禮曹,又議於侍講院師傅可也。」禮曹又啓曰:「世子任便落後,乘輦未便,且乘馬隨駕,果如上敎,恐有馬逸之弊。前啓之言,朝廷之意也,而上敎如此,難可更請乘馬。」傳曰:「禮曹意,知道。見師傅意而後,發落。」

○臺諫啓前事。諫院啓:「富平府使柳渰,爲僉正時,有誤事,被論見罷。未久復敍,何暇悔改前愆?今又遽陞三品,官爵猥濫,請速改正。」柳渰事,依允,餘不允。

2月11日[编辑]

○戊寅,政院以世子師傅意啓曰:「迎勑後,則天子之庭也。世子自便乘輦不當,乘馬隨駕,果如上敎,慮有馬逸之弊也。初若不出,則似可也,然如此事,自上裁斷,非下人所當啓也。」傳曰:「迎勑時,世子不出可也。」

○臺諫啓前事。諫院啓曰:「國家授老人加資者,所以尊高年也,非以任官職,故自祖宗朝,於其告身,只稱其大夫,而無帶實職者。近來以老職陞堂上者,或爲衛將,或爲巡將,起居不能,任情扶入闕庭,挽上巡廳。非但有乖事體,脫有緩急,將安用之?請速改正。把城正,因老職正義,冒求封君,而猥濫陳訴僥倖蒙允。是以官爵,爲一家私物,此弊不可開端。請亟收成命,杞城正亦治罪。大抵詐僞成風,比來尤甚,年未滿者,冒年籍,要占重爵,外方尤濫云。請令該曹覈實,一切改正。」答曰:「老職堂上,則年皆八十矣。八十爲巡將、衛將,予意以爲未便也然疑有强健者,故不言耳。大抵將帥、邊將、禁將,其號令軍士,則一也,老衰則不當也。所啓至當。令該曹抄其老衰者,入啓改正。把城正,宗親二品,則封君例也不須治罪也。冒入年籍之人,如啓抄出,改正可也。餘不允。」

2月12日[编辑]

○己卯,臺諫啓前事,不允。

○吏曹判書金安老啓曰:「把城副正上言以爲:『已爲實正,請封君,而封君之例頗多,依例封君事,傳敎矣。海豐正上言,以試藝,爲二品,請封君,而依願施行事,傳敎矣。但《大典》,二品封君者,必以先王二代孫爲之,秩卑宗親,不可以一時之事,遽爲封君,而近來宗親,或以試藝,輒請封君。大抵宗親不可如宰相之準職,而每引法爲之,則效此而望之者必多。如此之事,自上爲特恩則可,不可以例爲之。如不得已,則問於三公爲之何如?把城副正所引金友臣,乃臣之祖父也。通政、嘉善則以老職爲之,而資憲則成宗,以其師傅,故爲之,非以老職爲之矣。此誤引之事也。」傳曰:「以二人上言觀之,似異於格例。予亦以爲,援引宰相事,固不可也。近來宗親爲二品者,例皆封君,亂雜陳訴,故臺諫時方論啓也。海豐正,以宗親,再爲試藝,陞加資,可以勸勵人才,然實非封君之例。其勿聽理,以杜後弊。」安老且以老職堂上朴吉種等,書啓曰:「老職爲衛將及巡將者考之,則皆以八十爲堂上,不知某爲衰老可遞,故無遺書啓。」傳曰:「擇其中氣力强健者,勿遞,衰老不能行步者,遞之可也。」

○以沈彦慶爲刑曹判書,以吏曹參判特授。柳溥爲工曹判書。

○夜,月暈,白氣貫暈下,靑赤氣橫着,長一布長許。

2月13日[编辑]

○庚辰,臺諫啓前事。憲府啓:「工曹參判尹希仁,前爲黃海、咸鏡等道監司時,多有所失,不合六曹亞卿,請遞。」不允。

2月14日[编辑]

○辛巳,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太白晝見。

2月15日[编辑]

○壬午,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太白晝見。

2月17日[编辑]

○甲申,太白晝見。

2月18日[编辑]

○乙酉,工曹啓曰:「前者金順昌,泥豆鍚造進矣。更爲試驗事傳敎,故今更試驗,則似精矣。然必不如中原泥豆錫,可送中原,兼習燻金等事。但此人,私匠也。私匠人入送中原之事,無前例,何以爲之?請與三公議之。」

○三公議啓曰:「今赴京行次,泥豆錫、瀝靑、燻金匠、白鐵匠入送事,臣等前日啓達。今更思之,今去謝恩、陳慰等使,似不久留中原,各匠人雖送之,必未及傳習。除燻金、白鐵匠,送瀝靑及泥豆錫匠,使泥豆錫匠,兼習燻金何如?」答工曹及三公曰:「今赴京之行,匠人入送傳習事,予以爲如此紛擾入送,恐有濫行生事之弊,而匠人傳習於中國,有前規,故不止耳。今啓如此,果不可多送。瀝靑匠、泥豆錫匠入送,其餘除之。且私匠人雖習來,不可移屬於官。前日尙衣院匠人徐今阿,同入中原,請習燻金,而中原人畏法不敎,故不能傳習而還,至通州,潛隱傳習云。以此觀之,則今雖請習,中原之人,必不輕易敎之也。前去徐今阿同送之,則中原人知其面,必敎誨矣。此人入送,使之傳習可也。」

○臺諫啓前事。憲府啓:「京畿抱川居朴良之妻兪氏,夜半無去處矣。朴良則以爲:『同生妻娚兪世祿,隱匿其妹,而不出。』云,兪世祿則以爲:『朴良使其妻,無去處。』云,故其道觀察使方推閱矣,兪世祿,以誤決,呈狀于府。取見其公事,果朴良多違端,而未盡推閱,故觀察使,則府方推考矣。今見公事,朴良使其妻無去處,兪世祿匿其妹,而不出,皆有關綱常之事。請擇遣諳鍊朝官推閱。」朴良事,如啓,餘不允。

○御夕講。

○日暈。太白晝見。

2月19日[编辑]

○丙戌,御朝講。參贊官尙震曰:「漢高帝時,除秦苛法,約法三章,文帝得張釋之,典刑法,以致刑措。由此觀之,法宜簡約,而得人爲重我朝《經國大典》,先王之法也,而又有《續錄》。是雖杜一世之奸,而法不可如是煩瀆也,要在得人而已。」上曰:「所言當矣。古云:『爲政在人。』大抵得人爲重,而法則不可密也。」

○傳于政院曰:「朝經筵,臺諫所啓諸君駙馬家舍過高,故易爲雨漏,而材木亦多入云。已成之家,則不可改也,新造之家,今後勿宏侈事,言于該曹。」

○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

2月20日[编辑]

○丁亥,獻納蘇逢啓曰:「臺諫所啓,停啓,必與同僚相通。大司諫吳潔、司諫朴洪鱗、正言吳世佑,前諫院事,停啓時,正言蔡洛處,不相通,俱爲失體。勢不可在職相容,請遞。」傳曰:「如啓。」

○臺諫啓李希輔事,不允。

○御夕講。

○以金希說爲司諫院大司諫,河繼先爲司諫,趙士秀爲正言。

2月21日[编辑]

○戊子,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

2月22日[编辑]

○己丑,上幸慕華館迎勑。皇帝以我國事大以誠,故降勑褒奬。冬至使書狀官李純亨持來。 ○領議政張順孫、左議政韓效元、右議政金謹思啓曰:「有百官加而無赦,古無其例。但赦不可數下,故臣等前日防啓矣。」傳曰:「前日收議時,予以爲文臣資級不足,有妨於陞用,故百官加,欲因此慶事爲之,赦則不可數下,故不爲事議定矣,果如所啓。爲百官加,則例有赦也。放徒以下何如?」順孫等啓曰:「赦雖不爲,只疏放何如?百官加,成命已下,不可改已。」

○上引見冬至使書狀官李純亨於思政殿。上曰:「皇帝未寧,是何證耶?」純亨曰:「感冒風寒,未得受賀,慶成宴,亦不爲也。臣等出來時,下聖旨以爲:『朝鮮禮義之國,其賜宴於禮部。』云。使任樞得黃疸証,至高嶺而卒。行至廣寧衛,主倅致祭,且給銀八兩、帛一匹賻之,移文于遼東,使之祭祀。大抵此行,皇帝厚接我國人,故下人亦如此重待。」

○臺諫合司啓疏放未便事,收議于三公,還命勿爲。

○臺諫啓前事,不允。

2月23日[编辑]

○庚寅,臺諫啓前事,不允。

2月24日[编辑]

○辛卯,臺諫啓前事,不允。憲府啓:「逆臣正叔孽同生等,今以其母金德汎濫上言,敍用事傳敎,至爲驚愕。當初以同生不和,不爲緣坐,已爲失律。逆賊同生,決不可復齒朝列,請亟收成命。且爲軍政欲打圍,來月非但禽獸卵育之時,近來畿內凶荒太甚,民間苦待兩麥,不可踏損,又防耕春牟,弊甚不貲,請停之。罷職收職牒之人等書啓事,雖在頒赦之後,或有不爲之時。況今迎勑後疏放,亦不爲之,而罷職收職牒人書啓事傳敎。如此之事,頻數爲之,則恐人無懲戒之意。請勿令書啓。」依允。

2月25日[编辑]

○壬辰,三公啓曰:「下三道連年凶荒,民多饑餓云,命賑救何如?他道有飢荒之地,亦皆賑濟何如?」傳于政院曰:「三公所啓至當,以此意問于戶曹。」

○臺諫啓前事,不允。諫院啓:「扶安縣監張世沈,人物昏妄,刑政顚倒,唯務貪斂,民甚苦之。請速罷黜。」如啓。

○日暈兩珥。

2月26日[编辑]

○癸巳,臺諫啓前事,不允。憲府啓:「軍威縣監尹承,弘前任宗簿寺主簿時,吉安正妾金德所志,印退不當事緘問,則答通以爲:『退狀乃遞任後事。』全不知之。考退狀年月及宗簿寺印退置簿冊,則可知云,故依其答通考之,則退狀,乃癸巳十二月初七日所爲也,而同日公座簿冊,承弘亦着署。宗簿寺書吏推問,則其日退狀時,承弘以色官員,提調前,專掌告課,置簿冊,則適不着署云。又考其退狀,則金德以甲午二月塗改書呈之,承弘知年月改書,又不着署,其心以爲,若泛考文書,則可以得免。其所專掌告課提調之事,若爲不知,飾詐答通,其計巧詐。推考則自有其罪。農時守令,不可久曠其職,請速罷職。」答曰:「如啓。」

○吏曹判書金安老,以全羅道觀察使宋欽書狀其狀云:「母年九十九歲,臣以任重不得時時歸覲。事親日短,憂悶罔極。請遞臣職,使得侍側。」啓曰:「宋欽之母年,果九十餘歲。欽以任重無閑,不能侍側,情甚迫切,誠可憐悶。依願遞之何如?」傳曰:「依啓。」史臣曰:「欽年今七十六歲,而氣力强健,聰明不減,奉養以誠,居官廉謹,自奉儉素,到老不改其操,士林嘆服。」 ○以徐祉爲全羅道觀察使,許沆爲弘文館直提學,李任爲典翰。

2月27日[编辑]

○甲午,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憲府啓:「全羅道觀察使徐祉,素多物論,不容於公論久矣。不合方面重任,請速遞。兩界,關防重地,非如他道,故自祖宗朝,擇人而授之,或有自六卿爲之者。平安道節度使吳世澣,非但素無物望,頃於慶尙道節度使時,亦不能堪其任。決不可委寄重任,請速遞。工曹參議鄭士龍,以無行,不容公論,人之唾鄙久矣。曾爲刑曹參議時,以此駁遞,今不可復入六曹。請速遞之。凡罷職人,必於兩都目及或因別事,該司抄啓,然後命敍,例也。今弘文館正字朴忠元,乃於非時,特命敍用,又命單望注擬,非徒有乖法例,恐爲後弊。豈可以一時乏人,以開弊端乎?況弘文館重地,尤不可單望注擬,請速改正。司禦李壽鐵,人物狂妄、悖戾,前爲守令時,亦多有殘虐之事,不須汲汲敍用,請改差。」皆不允。

2月28日[编辑]

○乙未,御朝講。侍讀官金遂性,引張蘊古事而言曰:「大抵刑罰,天討有罪之具。不得已用之,有罪者,不可赦也,無罪者,不可刑也。是以帝王當存欽恤之心,而亦不可輕宥也。唐太宗錄大辟囚,縱使還家,約以自歸。是亦求名之擧,取譏於後世。大抵德禮爲本,刑政爲末也。人君當務實,而不務其名也。唐玄宗赦有罪,而慕囹圄空虛之名,周子諒,以彈牛仙客,杖死殿廬,三子以失寵被罪,同日賜死。是可謂刑措不用乎?唐太宗,見《明堂針灸圖》而除鞭背之刑,宋太祖,讀《虞書》,而知近世法網之密。此萬世人君讀書之法也。請於此留心焉。」上曰:「刑法,輔治之具。有罪不可赦,無罪不當刑。赦者,小人之幸,不可數下,故今雖迎勑,不赦事已定,而大臣宜疏放云,臺諫論啓,故幷疏放不爲矣。」臺諫論前事。李壽鐵、朴忠元,如啓,餘不允。

○政院啓曰:「謝恩使尹漑之父,季孫爲堤川縣監病苦,其兄尹澮已呈辭下去。尹漑上言,已呈政院,而前日猥濫托故上言,勿入事傳敎,故不敢入啓。」傳曰:「尹漑不得見其父病,而赴京,至爲未安。且於中路,聞其父之訃音,則不得已還來,他使預差,治裝何如?收議于三公以啓。」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領議政張順孫議:「拜表逼近,尹漑之父,雖有病,不可不遣。他使預出等事,上敎允當。臣意,凡赴京使臣注擬時,實預差幷出,若實使有故,則代遣,無故則例充後使,以爲恒式何如?」左議政韓效元議:「今觀尹漑上言,父子之情,果爲悶迫。但不至極處,發日已迫,不可輕遞。臣意以爲,亟遣事知醫員,齎藥物,往見其父証勢輕重,回啓後馳諭尹漑,以慰安其心似當。他使亦差,以備後行,上敎允當。」右議政金謹思議:「今次謝恩文書內,以尹漑名字已修撰,而拜表日期且迫,勢難進退。不得已發送矣。然未越江前,萬有不幸之故,代遣之人及文書,預爲整備,待時入送事,上敎允當。」

2月29日[编辑]

○丙申,遣陳慰。進香使李誠彦,如京師。慰皇太子之薨也。上拜表於勤政殿庭。

○傳于政院曰:「昨見三公議,大綱同,故領相議落點,右相預備文書之意,幷入捧承傳,而左相遣醫問病之議,言于該司可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

2月30日[编辑]

○丁酉,御朝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南有珥。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卷之七十六

閏二月[编辑]

閏2月1日[编辑]

○戊戌朔,臺諫啓前事,不允。

閏2月2日[编辑]

○己亥,臺諫啓前事,不允。

○遣謝恩使柳潤德如京師。發解走回人口,嘉奬勑來,故謝恩。

閏2月3日[编辑]

○庚子,傳于政院曰:「祖宗朝,國恤三年後,成均館謁聖,例也。前年別試後,謁聖事議定,而遷延迄今未爲,今則可爲。近有生員、進士、文武會試,故儒生多來于京,今爲別試可也。雖不爲別試,明倫堂殿坐,使儒生製述,其優等者,或給分、或直赴事,議于三公。」

○臺諫啓前事,不允。

閏2月4日[编辑]

○辛丑,親閱于慕華館。

○領議政張順孫議:「今若爲別試,則外方儒生,雖命之,不來,不可止矣。待秋謁聖爲別擧,允當。」

○傳于政院曰:「秋成後視學大擧,廣取人才事,奉承傳,以諭中外。」

○傳于三公曰:「尹季孫之病危急,及其大故不出之前,遣柳潤德往代,而使尹漑得見其父,以成孝理之道何如?」三公啓曰:「聞上敎感動。尹漑,父病如此,心神必亂,雖赴京,必不能爲事。使柳潤德代行,則尹漑可以及見其父於生前也。上敎至當。」

○臺諫啓前事,不允。

閏2月5日[编辑]

○壬寅,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雨雹。

閏2月6日[编辑]

○癸卯,傳于政院曰:「自卽位以後,欲行大射禮久矣,特以連歲凶荒,災變荐至,故至今未行。今秋視學之時,欲乃行大射禮。其議于三公。」領議政張順孫、左議政韓效元、右議政金謹思,共議啓曰:「視學與大射禮,皆是盛事。竝擧行之,固有前例。宜視歲之豐凶,考祖宗之前規行之。」

○臺諫啓前事,不允。

○以權輗爲兵曹參判,南孝義爲漢城府右尹,南世雄爲全羅道觀察使。

閏2月7日[编辑]

○甲辰,臺諫啓前事。李希輔事如啓,餘不允。

○憲府又啓:「全羅右道水使李珣,性本貪暴,素有物論,水使,乃僉使、萬戶褒貶之官,不可以如是之人,而處之。請遞。」不允。

○以黃憲爲成均館大司成,黃琦爲司憲府持平。史臣曰:「初大司成有闕,無可堪任者,命該司廣選中外注擬。希輔以富平府使特授。爲人學問博洽,敎誨不倦,其才則甚合敎育之地,然其性便侫,用心邪謟,人皆輕賤之。臺諫之極論其失宜矣。今遞師長,人或有惜其才者。黃憲亦無經術,雖有時望,其敎誨之才,反不及希輔。人器相當,自古難矣。」

閏2月8日[编辑]

○乙巳,諫院啓曰:「吳世佑前爲正言,以失體見遞。今復爲正言,則前所遞之事,非大失,故臣等昨日署經,而獻納蘇逢,以病未參。昨雖未參,聞今日相會禮齊坐;則當以不得相容之事,通于僚中,而不通之。今日仕加謝恩肅拜後,亦當卽啓以不相容之意,而又不啓之,仕進相見,而後退避,亦爲失體,請遞。」傳曰:「遞之,可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金光準爲司諫院獻納,徐固爲正言。

閏2月10日[编辑]

○丁未,親祭于健元陵、顯陵。上還次大晝停,宗宰賜酒,工人依例擧樂。傳曰:「行祭之後,餘哀未盡,聽樂未安。其止樂。」史臣曰:「上孝誠出乎天性,居憂三年,致哀盡誠,一遵古禮,不近聲色,不飮酒食肉,以終三年之喪,一國臣民,孰不感服而慕乎?今此傳敎,亦出乎聖上霜露怵惕之心,聞者莫不感慕。」

閏2月11日[编辑]

○戊申,傳于政院曰:「昨日大晝停,穴帳窺見人,若登時執捉,則罪之可也,人方散走擾亂之中,捉之則何以的知其爲某乎?如欲窮推,必至於刑推,且圍帳之外,則固是雜人當在之地,勿推放送可也。」

○傳曰:「凡拜陵後餘哀未盡之時,聽樂實所未安。自今而後,拜陵還來時,勿擧樂事,奉承傳。」

○臺諫啓前事,不允。

閏2月12日[编辑]

○己酉,御朝講。上曰:「近者外方,有壻通其妻母者。其初則盡言不諱矣,繼而曰:『不得忍杖,誣服而已,實則不然。』及其終也,咸服其所犯如初。宜以律罪之,然其母之招,與其壻之招相同,而少無差謬,若相傳寫,此則似可疑也。」獻納金光準曰:「刑獄之事,固當詳覈。然壻奸妻母,罪之重者。事狀若不明白,則言根出處與事干切隣及其族屬,固宜詳問,而如有違端,則宜更覈實。何可以招辭之相同,爲可疑哉?」上曰:「不知其實,大綱則皆是。但二人招辭,毫釐不差,似乎搆成而然,是所以疑之也。」光準曰:「所犯若是,而各陳無隱,則招辭之同,固其理也。臣前爲京畿都事,有父奸其女者。其時觀察使以爲:『此乃天地間大變。親自推問之際,臣見其父,則七十餘歲白髮老翁,其女亦年過四十者。觀其貌色,固無可疑,詰之曰:『天地之間,何有若此之事乎?宜速直言之。』固諱不服。又詰之曰:『事干明白,不可掩覆。若不直招,大刑將至。』答云:『此不常之事,故初不敢言,果壻迷劣人也。與女同居,而淫慾便生,自不能禁,而行奸也。』其女招云:『不意之間,父來行奸,母亦宿于其間,不敢叫號而從之。』一女而父子聚麀,猶曰不可。況父奸其女乎?爾來風俗薄惡,三綱之變,比比有之。近聞全羅、慶尙道,流民群聚,或劫其主而奪之財,白晝之中,攘奪不忌。此乃十餘年來,連歲凶荒,而加之以壬辰年之旱,前古所未有,一粒尙未得收,民生艱苦,莫此時若也。其能知義理,而不起爲盜者,幾何人哉?」

○傳于政院曰:「近來連年兇荒,而所賴者,惟全羅、慶尙兩道而已,今者兩道凶荒,殆有甚焉。其別爲措置,務令賑救事,言于該曹。」

○憲府啓鄭士龍、李珣事,不允。又啓:「司諫院官員等,吳世佑正言除授後,卽署經,又爲相會禮齊坐,而始知吳世佑與蘇逢不相容之意,啓遞蘇逢若不當相容,則當卽啓之,不可署經,亦不可相會。今以署經相會觀之,則初無不相容之意明矣。及其蘇逢引嫌避出,反獨歸責於蘇逢曰:『雖未仕在家,當簡通不相容之意。』云。果若以爲不相容,則不必待蘇逢之通簡,自當啓之。初若不知,則豈獨蘇逢之失?院中亦皆失體,請遞。」依允。

○夜,流星出北斗星,入乾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七八尺許,色白、飛星出騰蛇星,入句陳星下,狀如梨,尾長三四尺許,色白。流星出郞位星;入軒轅星,狀如拳,尾長七八尺許,色赤。

閏2月13日[编辑]

○庚戌,憲府啓前事,不允。

○以吳潔爲司諫院大司諫,朴洪鱗爲司諫,安玹爲弘文館應敎,李頤、吳世佑爲正言。

閏2月14日[编辑]

○辛亥,御夕講。

○兵曹判書尹任、參知蔡世傑啓曰:「於七德亭前,有閱武之時,然其便否,下人無有詳見之者,故臣等親往見之,前日殿座處及上馬臺皆完固,其地通暢、廣闊,觀望亦好,宜可以閱武也。但其廣闊之地,軍數若少,則見之似蕭條。所可修治者,道路而已,其地則無所修治矣。」傳曰:「七德亭予所不見之地,故今欲閱武,預治道路可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

閏2月15日[编辑]

○壬子,臺諫啓前事,不允。

閏2月16日[编辑]

○癸丑,臺諫啓前事,不允。憲府啓:「閱武雖所當爲,但近間屢爲行幸,而來月又殿試。人君擧動,似爲頻數,下人之弊,亦豈無之?來十八日,七德亭行幸,請命停之。」諫院又啓:「一朔二度習陣,雖《大典》之法,勢有不便,則不得行,故一朔內再行親閱,曾未有也。今朔已閱武於慕華館,又欲行於七德亭,方春穀貴芻乏,軍馬俱困之時,何必急急爲此擧也?況此亭,非時時行幸之所,道路險惡。今聞坊里軍不足,又發留衛軍,而修治,其弊不貲。況所經多田疇,豈無踏損之虞?且文武科會試已迫,今當多事之間,有此不急之擧。請於來秋退行何如?」答曰:「依啓停之。」

閏2月17日[编辑]

○甲寅,御朝講。上曰:「勸勵文武之才,雖不可以規矩爲之,然欲各別爲勸勵,予之意也。頃者政院,以生員、進士遊街事取稟,予以爲民數多,故止之也。此乃閭巷景慕之事,勸勵之道,而久廢不行,無乃不可乎?今文武科已迫矣。使之遊街事,欲與大臣議之。」領事韓效元曰:「遊街則故無不爲之時。若非大凶年,皆自備,而無費於國,故不使止之也。近來連歲凶荒,而近於誇美之事,故不使爲之,然勸勵之事,而無費於國,雖使之遊街可也。」上曰:「此固勸勵之事。雖使之遊街,非必人人皆爲之也。況無費於國乎?」特進官李思鈞曰:「全羅、慶尙道飢民賑救之方,令該曹詳悉磨鍊事,政院已諭之矣。然前因政府所啓,皆已磨鍊處置,今無別爲之事也。且慶尙道各官,非是皆失農,但沿邊失農,全羅道,只中道以上失農而已,故兩道貢稅之數,非壬辰年之比,不至大飢。雖更行移,近於文具。若使京朝官往,別無所爲之事。監司守一道,爲方面之任,則敢不竭力,而措置之乎?守令不謹者,亦有殿最,何必遣京朝官然後得之乎?雖豐年,至於歲時,例當乏食。去壬辰年失農,前古所無,故前年雖少稔,民猶不免其飢。然不至於太甚也,則不須遣官,賑濟場,亦不必設也。」上曰:「前於經筵,聞全羅、慶尙道凶荒尤甚,遣官賑救,然遣官則有弊矣。必該曹知之,而救荒之方,詳悉措置,故令政院諭之矣。」李思鈞曰:「非徒全羅、慶尙道而已,十年以來,平安一道爲尤甚。雖遣官賑救,徒騷擾而無益於事。京城之民,艱苦殆有甚焉。雖欲設場,而賑濟之,飢民便於乞食,而不肯就場。五部官員,不得已驅來拘縶,若役使然以塞責,豈所謂賑濟之道乎?今雖更諭兩道觀察使,無有加於前者。」韓效元曰:「救荒節目,已行移于觀察使矣。若遣京官,則其所見,不過二三處,而其弊有大於此矣。臣前爲救荒敬差官,力之所及無幾,而徒騷擾而已。宜令觀察使,盡力救恤,如有所聞,卽遣京官摘發可也。」持平黃琦曰:「赴京使臣,預料其有故,而出預差,自祖宗時,無此例也。若非大故,固不得稱故矣。然不無相推之理,非徒如此而已。其心以爲,此行雖不往,後行則當往矣,二人共治行裝,則外方之弊,亦豈無之?」上曰:「此言甚當。前者以李潤德往代而赴京,不能治裝,故如是矣。今聞是言,預出實預差,果不可也。非徒其人心,不專一,至於注擬之際,赴京之人,銓曹不能備望。自今以後,勿出預差可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閏2月18日[编辑]

○乙卯,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

閏2月19日[编辑]

○丙辰,聽朝啓。

○日暈。

閏2月20日[编辑]

○丁巳,傳于政院曰:「赴京使臣,毋出預差事,已言之矣。然聖節使尹漑,若有大故,不得往,則冬至使宋叔瑾代送事,言于吏曹。」

○日暈兩珥。

閏2月21日[编辑]

○戊午,御夕講。

○日暈。夜,流星出五車星,入參星,狀如大梨,尾長六七尺許,色赤。

閏2月23日[编辑]

○庚申,傳于政院曰:「今見儒生講經榜目,合八道二百餘人,而所得不滿三十三人,此乃儒生,專不務學而然也。是予與朝廷,每留意於勸勵之道也。遊街亦一端勸勵之事,雖或使爲之,不必人人皆爲之也,而且無費於公,故前於經筵,已議之。覆試之後遊街事,竝今日傳敎之意,而詳悉奉承傳可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兩珥,冠。

閏2月24日[编辑]

○辛酉,御朝講。上曰:「人有告變者,欲與大臣議之。但事干人等,俱在于外,不可先播,故姑待事干之人捉來。雖然大臣不可不知,故言之。祥原居百姓申孫告云:『白司僕、李內禁衛,於弓匠姜守處,求木弓,而其所言之意,似怨臺諫之人。』然必待事干然後推問,故姑囚申孫于義禁府耳。」領事韓效元曰:「臣但聞其有人告變而已,不知爲何事,今聞上敎,始知之矣。事干固可待也,然其告者,亦宜先問也。」上曰:「禹世謙亦辭連,故已令捉囚矣。此告者及禹世謙,亦待事干,故不問也,果爲日久,則必有變辭之理,先問亦可。」知事金安老曰:「禹世謙則以動囚之例,囚禁,而臣等昨待命,終日而退。來者則先問,乃無變辭之弊。」上曰:「果可先問也。然則其於義禁府、三省交坐,而問之乎?」韓效元曰:「告事不知其詳,事若不緊,則義禁府亦詔獄也。問之於闕庭,則宜自上斟酌。若日久,則雖告者,亦有變辭之理,速令先問其已來者可也。」金安老曰:「臣聞講經之數,未滿三十三人。此無他,儒者專不務學之過也。自祖宗以來,未有如此不滿之時。頃者儒生,以不喜讀書爲習,故講經不滿其數,至今以爲非常之事。國體埋沒,至於此極,此乃萬古之恥也。自上勸勵之方,宜無所不至,而臣之所以常眷眷敢啓,而不已者也。大抵王道至大,一有欠缺,則不可謂之王道。漢宣帝,中材之主,《史》稱:『百工技藝,咸精其能。』《中庸》曰:『來百工。』百工技藝,至微之事,王者無不致其精也。況文學,飾治之具,故古人云:『文明之治。』其敢慢易而忽之哉?以輕重言之,則德行本也,文藝末也。然未有無文學,有德行者也。若文學之士,必上之人,貴重而褒美之,然後下之人,有以感發而興起者。今則不然,賤棄材藝,故爲父兄者,敎其子弟曰:『讀書則粗記其句讀,爲文則不過乎三等足矣。』是故材日趨乎汚下矣。自古養育人材,非一朝一夕之所能致也,必有積累之功,而後有成也。我國有交隣、事大之禮,文學之士,在所當急。今若是,則未知終至於何如耶?中國之所貴我國者,以其有文章學問也。設使文臣天使如祁順者,奉命而來,或於燕息之所,或於遊觀之地,應口賦詩,其能操筆,而當其鋒者,未知其爲誰耶?雖有一二可能之人,然至於滿朝宰臣相接之時,長篇大作,雜陳于前矣。其能從傍而贊助之者,有幾人哉?非徒此而已,今則大平,固爲無事矣,如或有可辨之事於中國,則言語不通,不得以盡其意,則必因文字,而達其意也。須其辭懇切而後,足以感動其心也,前朝李齊賢之事,可見矣。其於免銀貢,皆由表辭之激切也。今則不然,雖常時例進表文,陳腐無足可觀,此臣所以晝夜私嘆,而憂念者也。昔者唐德宗之時,陸贄作誥,而六軍之士見之,無不感動,而流涕者,則文詞之感人,槪可知矣。今之爲王言、爲赦文者,敢望其感動人心乎?古者式年,則講經之數多矣,而能文者亦多,故中終場通計,則雖講十五分者,或有不得中者矣。今則不滿於元額,講三分半者,皆無立落,通古今觀之,安有如此之事乎?」上曰:「斯言甚當。合三所榜目而見之,則講經元數,二十六人而已,前者豈有如此之事乎?此見儒者,專不務學而然也。勸勵之道,雖不可以規矩之外爲之,然或有卓異之才,別示褒美之道,則人爭慕而興起矣。覆試中終場,分二所則事易,故自前時而然也。今則人數之少若此,合試于一所何如耶?」安老曰:「講經人數多,故分試于二所,然或分多而落於彼,或分小而中於此,臣嘗以爲不均也。況今人數少,而無立落,則何必分于二所乎?臣嘗於課試,大會儒生,製述而觀之,則無三等之作。以爲國體埋沒,不可以若是也,故以次等,上之於三等。儒生見其若是也,意以爲爲文而止,此亦足矣。畫而不復求進,此豈細故哉?自上或以規矩外之事,勸勵之,則固無不可也。且自祖宗以來,出自宸衷,或講經、或製述,其有優等,或賞、或否,自上斟酌而爲之。何必拘於定規乎?」黃琦曰:「作成人才之道如此,似乎其可也。然臣則異於是,養育人材,猶養木也。古人云:『種木者,求用於十年之後。』豈一朝一夕之所能成就哉?祖宗朝事,臣不敢知,然別試頻數,是乃當今之弊也。不待作成之期,而拔其中之優者,儒生見其然也,自以爲如是足矣,不復求進,故人才之卑陋,職此之由也。故臣以爲,或以規矩之事,或以別試取之,非是鼓舞人才之道也。」上曰:「斯言甚當。若不待長養之期,何有成就之者?別擧頻數,固不可也。」安老曰:「人必有天賦之美質,然後經學、詞章,咸精其業。然美質之人,豈易得哉?中國則各有專經,故能致其精,我朝則三經皆講,故力有不及,而不能致其精。前於祖宗之時,若別試,則或不講經,故儒者,自度其質之近於製述者,則致力於製述,其近於經學者,則專治其經學,故或有偏長。今則不然,雖別試,無不講經,故無天賦之質者,不能專治,而反無一長之取也。故臣以爲:『不可徒局於常規。』若別試,則或不講經,無不可也。」上曰:「近年以來,儒者專不務學,故雖別試,無不講經。果在前時,則或有不講之時,今雖如此,亦無不可。」

○傳于政院曰:「前者被告人之在遠方者,未及捉來矣,然其來者,則不可慢也。其告文,卽往視于左議政及義禁府堂上,與色承旨、三省交坐,往問可也。且此事不至大關,故不於闕庭,而但以義禁府、三省交坐而已。」

○臺諫啓前事,不允。

○夜,東方、西方,黑氣布天。

閏2月25日[编辑]

○壬戌,臺諫啓前事,不允。

○夜,流星出大角星下,入東方天際,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色赤。

閏2月26日[编辑]

○癸亥,禮曹啓曰:「前年湯站指揮使云:『威化島居人,率皆治罪,而其所耕種,則待秋收後,不得使之復耕矣。』今聞復來起耕,雖更言于湯站,勢不得快禁矣。湯站前云:『爾國何不驅逐乎?』然上國人民,難可擅逐,必先言于湯站,而移咨于遼東可也。然如此大事,該曹不可獨斷,與大臣議定何如?」傳曰:「如啓。近者平安道每以是馳啓,而上國邊將,亦以禁逐爲言,而皆無其實。雖我國人,亦不得往守,而禁拒之,故譬如驅鳥,旣散而復聚,亦無其實。前者經筵物論,以爲上國之人,不可擅逐之意。大臣亦知之矣。予意以爲,後日赴京使臣之往,歷言于遼東曰:『威化島居人,雖曰禁逐,然復來耕種如初。』云,何如歟?是意議于大臣。」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冠。

閏2月27日[编辑]

○甲子,臺諫啓前事,不允。

○夜,流星出闕丘星,入坐旗星,狀如鉢,尾長七八尺許,色赤。流星出天鷄星,入東方天際,狀如甁,色赤。流星出三台星,入文昌星,狀如甁,尾長三四尺許,色白。流星山河鼓星下,入危星,狀如甁,尾長四五尺許,色白。

閏2月28日[编辑]

乙巳,領議政張順孫有病,遣醫治療。

○政院以三公意啓曰:「金自禮、宋仁剛、白巨鰍所犯,大關軍政,似難輕論,然被罪分配人中,才苟可用,而如非犯逆之類,先王朝或貰而收用。況自禮等,非犯逆之類,有才幹可用之人。威化等島禁耕之事,禮曹回啓之意至當。且令赴京使臣,言于遼東,上敎甚當。但今行次已遠,而無及,後行尙遠,而春耕事急,不可容緩,李和宗,詳知首末,急速別差入送,以言以咨,備陳何如?」傳曰:「金自禮等,非欲以爲敍用也。以其犯軍令,故旣視之以法,今觀三公之議,皆云:『大關軍政,不可輕議,然先王朝,或貰而敍用。』云,則此三人放送之議,猶且未定,而遽議收用,固所不可。此議不可用也。威化島事,予料之,則以彊域之外地,而每每如此,恐生釁端。彼旣不畏上國之禁,而復來,雖使李和宗往言之,其前已起耕矣,何益於事哉?予以爲,聖節使赴京時,以後來起耕事,言于遼東何如?以此更議于大臣。」

○傳曰:「鄭士龍,惜其才幹,所以至今留難矣。李珣則水使久曠,遞差可也。」

○政院以三公議啓曰:「威化島事,聖節使赴京時,言于遼東,上敎甚當。但聖節使行期,在五月間,其前置而不問,則無禁止之意。當使邊將,反覆開諭曰:『上國旣治爾等之罪,使不得復來,如或復來,亦使我國逐之。今不速出,將告遼東,置汝於重罰矣。』以此常常開諭事,平安道觀察使處,書狀通諭,而至聖節使赴京時,言于遼東爲當。」傳曰:「大臣之議是。以此開諭事,觀察使處,有旨可也。」

○同副承旨趙仁奎啓曰:「申孫進告姜守、李自亨、金萬孫、安守宗、金善同、安順孫、安漢從、李根止、金信忠等九人。義禁府都事趙淵,捕捉先來曰:『白司僕、李內禁衛,則不知去處,而所謂所羅里地名,在大同口近處無人之境也。』其所持平壤庶尹洪愼書狀,亦云:『白司僕、李內禁衛,府境內本無。』云。以此觀之,若於祥原,則全不推尋也。都事柳祖誼則追權軫祥原郡守也。以差使員深入,故追之。而深入,時未來矣。若拿權軫而來,則白司僕、李內禁衛,必知之矣。趙淵、柳祖誼等初去之時,共議分往,無遺拿來事,親聽而去,不小之事,專不致察,無乃別有卽時措置捕捉之事乎?敢稟。」傳曰:「卽使義禁府、三省交坐,白司僕、李內禁衛去處,問于今捉來人等,隨其所言,而處之可也。」

○日暈兩珥。

○夜,流星出氐星,入軫星,狀如鉢,尾長四五尺許,色赤。

閏2月29日[编辑]

○丙寅,政院以委官意啓曰:「白司僕、李內禁衛爲先推問事,昨日有敎,故問于申孫曰:『今拿來人中,孰知白司僕、李內禁衛去處乎?』申孫曰:『姜守、安順孫,可以知之矣。』卽問姜守、安順孫則皆曰:『不知。』而其所言,又與申孫之言頓殊,故不得已面質,則申孫曰:『此二人嘗殺牛往饋之,故意或知之也。』卒未能的指之。其他拿來人等,一一進問,則皆曰:『不知。』但二人云:『白司僕則全不知矣,長湍居郡守三寸叔,稱李內禁衛者,留十餘日而還矣。』然日月、容貌、年歲,與申孫所言不相似,故不使拿來也。雖有違端之人,遞加刑問,則恐有橫罹之弊。待權軫之來,憑推刑問可也,故時不請刑。且臣觀三人面質之時,安順孫曰:『此乃申孫之告,則可得以發明矣。』問曰:『何以云然耶?』對曰:『申孫與我,田地隻也。』姜守亦曰:『申孫與我,嘗有嫌也。』以二人之言,問于申孫,則曰:『果然也。』獄事未畢,故時不以此捧招辭也。」

○傳于同副承旨趙仁奎曰:「昨夜推鞫時,色承旨上直,不可以出矣,故令金光轍往矣,今後則色承旨當往也。且所謂長湍居李內禁衛,其容貌、年歲、月日,雖與申孫所言,不相似,然若待權軫之來,言及之而後,使之拿來,則長湍距京都不遠,不無聞風逃匿之弊。卽遣府郞官拿來,以待權軫之來可也。」

○承旨趙仁奎以義禁府意啓曰:「所謂權軫三寸叔李內禁衛稱號人,二人則同居長湍,李根止則居黃海道遂安云,莫適所從。令今去都事,若於長湍,不得捕捉,則直向遂安,拿來何如?」傳曰:「如啓。」

○臺諫啓前事,不允。

○以柳世麟爲司憲府執義,金紀爲掌令,韓淑爲司諫院獻納。

○夜,流星出宗正星,入亢池,狀如甁,尾長八九尺許,色白。

三月[编辑]

3月1日[编辑]

○丁卯朔,委官以申孫事取稟。傳曰:「申孫多有變辭,又與事干有嫌,明矣。權軫,奪其田給愼孫,又杖之,自是懷怨。以此觀之,申孫,欲謀陷其主,構飾虛辭。自古告變者,例不先刑訊,然此則事干皆無所疑,以其違端,先鞫申孫可也。」

○承旨趙仁奎以委官意啓曰:「申孫刑訊,則反覆變辭,或稱傳聞人言、或稱聽人陰嗾,問其人,則祥原書員劉漢謹、吳福禧也。此二人,請拿來憑閱。」傳曰:「依啓。」

○夜,黑氣布天。

○日暈。

3月2日[编辑]

○戊辰,夜,坤方,有氣如火。

3月3日[编辑]

○己巳,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憲府啓:「講院說書宋世珩,素有物論,前爲注書時,亦駁遞。況東宮僚屬,輔養之任至重,請遞。水使,主僉使、萬戶之褒貶,所任亦重。全羅右道水使申玉衡,不容公論久矣,不合殿最之任。且順天前府使身死,玉衡赴任未久,今又見遞,則往來迎送之間,弊甚不貲。請仍任府使。」諫院亦啓之。玉衡事,依允。餘不允。

○日暈。

3月4日[编辑]

○庚午,御夕講。侍讀官金遂性曰:「禮樂根於天地,原於人心,人主一心,實禮樂之原也。得之於心,行之於身,施之於政,則萬事合於天理之正,事得其序,物得其和,禮樂行於天下矣。所謂禮者,有序之謂;樂者,有和之謂也。禮之所至,樂亦至焉,故禮得其中,則樂無不擧矣。夫禮本於五性,乃天理之節文,人事之儀則,而又有度數、節目之詳。經禮三百、曲禮三千,無非禮也。然其大者,以五禮經邦,而其中冠婚喪祭,乃上下通用之禮,而皆有定制,貴賤等級,不可紊也。我國之冠禮,行於上,而不行於下,其習已成,固不可卒變也。至於昏禮,不遵古制,而惟時習是從,爭尙僭越,故貧者,以不及於富者,爲恥,失時、過期,而不得遂其婚姻之禮者多矣。自前一切禁斷,故或拘於法,而不至猥濫,然豪富之家,其初則示人以略,而潛爲僭濫者,或有之,此則不現於事,不可以罪之也。其弊習之未易變,可見矣。至若喪制,皆有定制,而喪制僭濫,莫此時若也。人人皆欲出人之上,故有經年暴露,不得葬者。非徒紊禮,不祥莫大焉。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人子之心,孰不欲厚葬其親?然不得爲而爲之,固所不可,而今則無石灰,則不葬,弊莫甚焉。此宜禁斷。」

○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

○夜,東方有氣如火。

3月5日[编辑]

○辛未,大殿誕日。百官以權停禮,行賀禮。

○臺諫啓前事,不允。

○夜,東方有氣如火。

3月6日[编辑]

○壬申,禮曹判書柳灌啓曰:「威化島唐人,日廣其居,雖往諭之,固無益也。前者上國旣治其罪,又令我國禁之,彼猶不知畏,不可不爲之慮也。布政司知此事首末,今適有平安、咸鏡等道,刷還唐人,令李和宗解送。仍移咨遼東而言之何如?」傳曰:「威化島乃彊域之外,非我國土也。今此事,遼東獨知之,朝廷則專不知。如或知之,恐有譴責也。且無名送人于遼東不可,故姑欲使邊將,往諭于威化島。今觀啓意,若有走回人口,可因此移咨。其議于大臣。」

○臺諫啓前事。張明達事,依允,餘不允。

○傳于政院曰:「今聞領相證候危重,深用憂念。若有大故,殿試當自退之。行幸時前後鼓吹,實是禮儀,固不可廢,至於射壇殿坐處,其勿擧妓樂。」

○遣都承旨鄭百朋,問領議政張順孫之病。百朋還,以順孫之言,啓曰:「臣之疾,胸中支滿,或往、或來,自昨日益重,不省人事,自今午後似歇。今之問病,實是再生之恩。今者臺諫之路甚狹,臣願廣臺諫之路,令朝廷相和,同心輔政。且白巨鰍、宋仁剛事,臣以其時推官,詳知之。大抵倉卒之變,雖父子之間,或不能相救。沈思遜以斫伐瓜樹,無器械而往,遇如此之變。若父死於難,則子可捐生而赴死,此則異於是。自上欲放之,臣實感激。又武班宰相間,可用人,沈滯者多。願振起預養,臨事用之。臣恐不得復見天顔,敢達所懷。」

○金安老等啓曰:「臣等以試官詣闕,聞張順孫病重。上下孰有安心?殿試亦大矣,然首相病重。雖未至於大故,今日遣內臣問病,明日鼓吹而行,幸有乖於重大臣之意。請停明日行幸。」傳曰:「令禮曹改擇日退行。」

○日暈冠。

○太白晝見。

3月7日[编辑]

○癸酉,三公啓曰:「威化島耕種有時,而聖節使行期甚遠。請速遣李和宗,移咨于遼東。」傳曰:「依啓。」

○臺諫啓前事,不允。

○太白晝見。

3月8日[编辑]

○甲戌,御勤政殿,進儒生于庭,爲殿試,出賦、表題,民巖賦,擬漢朝群臣,賀大牢祀孔子表。幸慕華館,爲武科殿試,取徐壽億等二十八人。

○臺諫啓前事,不允。

○承旨趙仁奎以委官意啓曰:「申孫之辭,初不的實,又與事干面質,則垂頭無一言,請加刑。」傳曰:「依啓。」

○日暈。

3月9日[编辑]

○乙亥,承旨趙仁奎以委官意啓曰:「申孫已輸情,事干人皆可放送,申孫言千石多發關朝廷宰相臺諫之言,請推問。」傳曰:「其卽推問。且申孫供以爲:『今世之人,干涉於內間,則易得爵位。安從坦,亦涉於內間。』云。從坦不干於內間,而言之若此者,欲使上動念也。是意宜詳問於千石與申孫也。他事干皆放送,權軫非自己所犯,令速赴任。」

○臺諫啓前事,不允。

○取文科幼學金希聖等二十六人。講經數止此,故不滿三十三人。 ○日暈兩珥。白氣貫日。

○太白晝見。

3月10日[编辑]

○丙子,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

○夜,軒轅大星,入月中。

3月11日[编辑]

○丁丑,承旨趙仁奎以委官意啓曰:「季南,刑訊一次承服。崔千石爲魁首,而季南與申孫,參聽明矣。然朝廷臺諫之事,非雜類所能言,必有指說者。千石請加刑。」傳曰:「若殞命杖下,則不得明示大法。三人今已承服,照律定罪可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承旨趙仁奎,以申孫、千石、申季南照律入啓。申孫斬不待時、籍沒家産。崔千石斬待時,申季南全家徙邊。 ○夜,坤方,有氣如火。

3月12日[编辑]

○戊寅,御朝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下書八道觀察使曰:「孝友、節義,乃風化之本,而爲國之急務。苟不嘉尙而旌異之,其何以感發激勵,爲丕變之俗哉?勸奬之方,著在令甲,許多列郡,豈無其人?未見有申聞朝廷者。卿其廣詢、博訪,務要責實,如有所行卓異者,詳錄啓聞,以副予崇孝友、節義之意。」

○日暈。

3月13日[编辑]

○己卯,御夕講。參贊官尙震臨文曰:「淸明在躬者,志氣如神者,乃聖功之極致也。大抵天理、人慾,相爲消長,人慾淨盡而後,天理流行。若淸明在躬,則至誠前知,君子、小人之辨,治亂、存亡之幾,如黑白之判於前矣。非惟著見於事者爲然,雖禍之藏於細微者,亦無不前知也。在昔聖門,顔淵遵四勿,而極致之,卒至於淸明在躬。而況人主,乃民之父母,必法天地日月之無私,使天下之民,皆欽敬而尊仰之,則天下自治矣。古昔三代聖王,心無私慾,故令聞不已。大抵人主之所以學問者,必欲使私欲克,盡其淸明在躬也。爲民父母,而有一毫私意於方寸,則政事施爲之間,多失其宜,而民受其害矣。此篇之言,當服膺而體念。」

○臺諫啓前事,不允。

○太白晝見。

○夜,月入太微垣。

3月14日[编辑]

○庚辰,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憲府啓:「泗川守浩源,性本貪詐毒害,專務交結,少有不協,輒懷中毒。能誦各年受敎,非理好訟,以外知部爲業。非徒此也,不奉養老母,至使朝夕之供,不得任意,幾至餓死。傷風、敗俗,莫此爲甚。請詔獄推考痛治。」泗川守事,依允,餘不允。

○日暈。

3月15日[编辑]

○辛巳,臺諫啓前事,不允。

3月16日[编辑]

○壬午,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只允鄭士龍、宋世珩事,餘不允。

○日暈。

○太白晝見。

3月17日[编辑]

○癸未,放文、武科榜。

○憲府啓前事,不允。

○日暈兩珥。

3月18日[编辑]

○甲申,憲府啓前事。又啓:「忠淸道觀察使金楊震、公州牧使李弘幹、扶餘縣監朴夢禹,欲脫世榮殺人之罪,僞據不用文記,用情故縱,情狀判然。觀察使以世榮不用文記以爲,雖不依法經官,奴主之名已定,以死囚推考與否,蒙宥當否,粘移刑曹取決,而刑曹官吏等,詳見作文,知其非奴主之間,而以家長不告官司敺殺者之律,用情故縱,皆不可不徵。其時觀察使等及刑曹堂上、色郞,請竝先罷後推。」傳曰:「先罷則不可,推考可也。餘亦不允。」

○日暈。

3月19日[编辑]

○乙酉,憲府啓前事,不允。

○夜,北方有氣如火。

3月20日[编辑]

○丙戌,憲府啓前事,不允。

3月21日[编辑]

○丁亥,御朝講。司諫朴洪鱗曰:「士習不正,未有甚於此時,故出身之初,先有利祿之心,新及第之人,其於應榜前,請於勳府,圖付參上之職。其求之而不得者,則持單字奔走請乞。不恥如此,不可不推。」領事金謹思曰:「兩界邊方,人物凋殘,故至令下三道人民,移入實邊,而咸鏡道人民,避役而流入江原道,雖小邑,幾至百餘戶。若此不禁,則咸鏡一道,將爲空虛。請下諭于江原道監司,待秋成刷還。」上曰:「其言于該曹。」

○傳曰:「忠淸道觀察使金楊震、推官李弘幹、朴夢禹等,其竝罷職。」

○憲府啓前事,不允。

○日暈。

3月22日[编辑]

○戊子,憲府啓前事,不允。

○以洪彦弼爲京畿觀察使,黃士祐爲刑曹參判,尙震爲司諫院大司諫,許沆爲弘文館副提學,尹豐亨爲直提學。

○日暈。

3月24日[编辑]

○庚寅,日暈。

3月25日[编辑]

○辛卯,受朝參。

○憲府啓前事。又啓:「武班之人,交差於六曹者,專爲養望也。工曹參議金公奭,素無物望,不合六曹堂上,請遞。僉知中樞府事林千孫,以舟運物貨,諂事權奸,得罪公論久矣。今以司僕將,例付僉知。僉知亦西班實職,非他軍職之比。司僕將、僉知,請竝改正。」皆不允。

3月26日[编辑]

○壬辰,御慶會樓下,觀武臣射。御題禁苑聞鶯七言律,令入侍文臣製進。

○傳于政院曰:「貫革居首趙安國加資,其次池世芳、張彦邦、李孝參、韓仁原等各兒馬一匹,其餘賜箭竹有差,製述居首吏曹判書金安老,命賜鹿皮。」

○憲府啓前事。林千孫事,依允,餘不允。

○大提學金安老請加抄賜暇讀書人員,從之。

3月27日[编辑]

○癸巳,傳于政院曰:「冊封新皇后,則前例,進賀使無有不往之時。前者李壽童、元繼蔡,托故不往,故罷職今已久矣。或敍軍職,以冬至使入送何如?且進賀使,待蘇世讓之來,而送之乎?其前送之乎?如此別行,則或不送質正官,今可送乎?竝議于三公。」

○憲府啓前事,不允。

○三公議啓曰:「進賀使,則蘇世讓回還後,當入送,質正官,則嘉靖元年及八年,進賀使赴京時,皆入送,然今則平安道一路殘弊,不可送也。一應貿易,皆當勿送。李壽童、元繼蔡還敍差遣,上敎允當。」

3月28日[编辑]

○甲午,傳曰:「近來宰相被罪者多。今漢城府與刑曹官吏同罪,故雖以永不敍用照律,只罷可也。」

○傳曰:「慶尙道內,盜賊群起,橫行州郡,恣行殺掠,至爲驚愕。一切捕捉,以除民害事,已下書矣,監司,兵使等,略不驚動,視爲餘事,至今一不捕捉。其以此推考。」

○臺諫啓前事。憲府又啓:「新及第李潤慶、李世璋、尹沈等推考,自上命棄。近來士習不美,出身之初,請囑付祿,至爲鄙陋。請畢推定罪,以正士習。」皆不允。

○日暈。

3月29日[编辑]

○乙未,日暈。

3月30日[编辑]

○丙申,領議政張順孫、左議政韓效元、右議政金謹思啓曰:「昨者臣等,見蘇世讓書狀,廢皇后之由,不詳悉開錄,故問于先來通事,則宮禁事嚴密,不得知之云。世讓必詳聞,而來啓矣,其稱病不卽謁聖等事,果爲失體。回還後,問而上裁。且前者,畫員姜孝同上言事,問于臣等,采色令通事貿易,其來已久。畫員雖親往,必因通事而貿之。近來赴京使臣頻數,平安一路疲弊。此若開端,則籍此而欲赴京者,必多,不可擧行。李世榮公事,法司論啓當矣。安金丁,以其婢石今,初給世榮,時年三歲,至十歲,而世榮打殺。金丁傳係世榮手書,其文曰:『吾夫妻身死後,汝當使用。』云,而不具他證,其文固不可用也。然金丁夫妻俱死,則世榮與石今,奴主之分已定。若有奴主之分則免死,不然則當死矣,此固宜先分揀也。且刑曹魏效忠公事及漢城府末乙舍公事,則近來決訟官吏,淹延積滯,法司之論啓當矣。但以不卽捉送之罪,罪之則可矣,以決訟官,知非誤決照律,則用法似異,此亦可分揀也。」答曰:「廢皇后事,世讓來則自可知之。進賀使等失體事,已著於書狀矣。姜孝同事,依啓,世榮事,奴主之文,雖已著,白文不用明矣,似不必加分揀也。刑曹、漢城府官吏,以故爲遲留推照,則其律杖一百、永不敍用,若以全科論之,則似過。酌減只罷,以懲近來官吏滯訟之弊也。」

○大司憲許洽等啓曰:「今聞三公所啓,李世榮打殺石今事,以爲奴主之分已定,刑曹、漢城府官吏照律事,以知非誤決照律,於用律似異云。臣等不可在職,請遞臣等之職。」答曰:「今者憲府之照律,非謂知非誤決也,是照故爲淹延也。大臣用律似異之言,異於照律之意,予未可知也。勿辭。」

夏四月[编辑]

4月1日[编辑]

○丁酉朔,大司諫尙震等啓曰:「昨日大臣所啓,臣等聞之,未知其意之所在。決訟官吏等事,臣等初不知事之首尾。就大臣所啓而觀之,李世榮打殺女人。石今,本安今丁婢也。雖曰傳係於世榮,非父子祖孫夫妻妾間,則法不當用其白文也。其白文,旣不可用則世榮當論以殺凡人,不可謂奴主之分已定,而免其死也。刑曹、漢城府官吏,累見他司移文,必有其情,或不捉送其人,或不卽輸送其案,則法司以故爲淹延之律,比而用之,於法未有牴牾也。用法若無正條,比律而用其事亦久。況大臣以法司所不照,知非誤決之律,謬引以爲咎。此若言語間錯誤,則已矣,如有其情,則其爲害,有不勝言者,此等事,法司爲公事,蒙允而後施行,大臣必欲盡改之,不知有何意而然也。今若取實白文,以李世榮爲殺婢,而免其死,決訟官吏改律,而復其職,譴責法官,而遞其職,則恩固有在,怨當歸誰?大臣於臺諫所爲,未嘗求無過於有過之中,輒隨事指點而見其疪,豈樂易愛士,同心共國之道乎?」答曰:「此事大臣啓之,意未可知也,必是宰相多罷,未安而至此也。然李世榮白文,法不當用,而京外官吏取實,則誤也。法司公事當然,近來京外官吏,難斷之事則已矣,雖已決之事,故爲淹延,已成弊習,不可不懲。法司當用《大典》,故爲淹延之法,法司亦無所誤事也。殺人免其罪,淹滯官吏,卽復其官,無過臺諫,論其失,則事體顚倒,果如卿等所言也。但大臣必有誤料而已,豈有他情乎?」

○憲府啓金公奭、權劭、禹安國、尹沈、李世璋、李潤卿事。諫院啓曰:「李壽童、元繼蔡等,還敍赴京事,下傳旨,至爲未便。人臣當不避夷,壽童等憚其遠行,各以私故,敢瀆天聽,其罪不可輕貰。況專對之任至重,不可輕起罷免者,而苟遣,且以爲規避,而强充後行,有同差役。亦非所以重專對之任,而待宰相也。壽童等請仍罷職,還收成命。慶尙左道兵使金鐸,拿來推考,則往來鞫論之際,必經旬朔,關防重地,不可久曠,請遞。」傳曰:「李壽童、元繼蔡、金鐸事,如啓。」史臣曰:「先是,金安老折簡求貨於兵使金鐸,鐸性骯髒,常憤安老潛蓄不軌之謀,捽使者折辱之,不致一物。至是以不捕强盜,張無作之罪,拿致詔獄,責遞。」 ○傳于政院曰:「凡赴京使者,所當謹愼,而禮部開其館門,使之依舊出入,題本來示,而提督、主事,抄其一行之人,使率去謁聖,則反示厭色,答曰:『謁聖非朝廷之令,又非本國之命,雖不往可也。』序班等强勸不已,而又托以疾,主事亦更令一行人,不拘多少,任意率行,然後謁聖,則非示誠心謁聖,務欲率行之多。非徒此有乖事體也,與序班言曰:『我等呈文,非爲出遊,只以鎖閉館門,不許出入,有違故例,故云爾,而以卽時游觀于海印寺、帝王廟、朝天宮等處之事,觀之,則言行倒錯,大失事體矣。進賀使蘇世讓及書狀官李夢弼等回還後,以此辭緣,推考可也。」史臣曰:「世讓爲人,雖小有文墨之技,性本庸暗,好用小智,遇事茫昧,專以巧術遇人,故有此失誤,不足數也。平居貪黷無狀,利之所在,不顧廉恥,忍爲之,心又忮害,有口辯,他日誤國,必此人也。」

4月2日[编辑]

○戊戌,領議政張順孫、左議政韓效元、右議政金謹思等啓曰:「前日臣等啓李世榮事,法司以爲,白文不可用則當也。臣等之意,以爲雖白文,其傳係則分明也。況安金丁之奴婢,唯世榮之妻應得,則奴主之分,似定,故啓之矣。諫院以臣等,爲免其死,復其官,責法司而遞其職,恩固有在,而怨當歸誰?未嘗求無過於有過之中,而輒隨事指點,而見其疪。憲府有何過,而臣等隨事指點,而見其疪歟?且免死復職之言,非臣等所啓,而以恩怨指臣,而極言之。臣等以無狀,待罪政府,不可一日安於在職。請亟遞。」答曰:「白文法不當用之,則難可以奴主之分論之也。且官吏泛然之事稽留,則自有其律矣。此則用情而故爲淹延,故法司照律,至於永不敍用也。法司似無非矣,大臣等亦論其意而已也。大臣、臺諫,相爲可否,固是美事。諫院亦有何意?勿辭。」順孫等三辭,不允。

○憲府啓前事,不允。

○以咸鏡道監司金麟孫爲刑曹判書,吳準爲漢城府左尹,皆特授。柳溥爲工曹判書,韓胤昌爲承政院左承旨,尹豐亨爲同副承旨,李任爲弘文館直提學,蔡世英爲司諫院司諫,曺閏孫爲咸鏡道觀察使,蔡世傑爲黃海道觀察使。

4月3日[编辑]

○己亥,憲府啓前事及全羅左道水使李菤一家:「族大、宗强,擅弄威福,得罪朝廷,得齒朝列足矣。其弟李芑,謫在其道康津,尤不可使握兵重,以爲節制之任也。況性本貪瀆無狀,到處徵斂,盡輸其家,物論唾鄙,請速遞。兵曹不有公論,以如此之人注擬,至爲非矣。咸鏡道,關北重地,自祖宗朝,擇遣觀察使。今曺閏孫,未洽物望,不合方面重任。掌隷院司評李葑,人物浮妄,不合詞訟之地。慶尙道都事閔瑄,人物庸妄,不合褒貶之任。忠淸道都事李萬鈞,前爲咸鏡道都事時,有物論,不合褒貶之任。請竝遞。」傳曰:「禹安國、尹沉等事,不允。李菤,近來人物乏少,慶尙左道水使,以外任人移差,此全羅左道水使,亦不可以外任人充差,故落點於李菤矣。李芑之謫在其道,予亦不及料也。同生被罪在其道,則不可送也,遞之可也。曺閏孫,以武班人,爲觀察使,雖非如兵使之類,然柳聃年,前爲平安道監司,而此又曾經判尹,不須遞也。李葑,前爲漢城府參軍,今爲司評,何以不可乎?不允。閔瑄、李萬鈞,人物不知其何如也,然褒貶之官,必須擇差,遞之可也。」史臣曰:「安老嫉李荇,而菤,荇之兄也,故遭駁。」 ○流星出鉤陳星下,入內廚星,狀如甁,尾長二三尺許,色赤。

4月4日[编辑]

○庚子,憲府啓前事,不允。

4月5日[编辑]

○辛丑,領議政張順孫、左議政韓效元、右議政金謹思等啓曰:「臣等重遭物論,在職爲難,故前日啓之,敎以勿辭,臣等退而待命。反覆思之,諫官以恩怨,指言之,此人臣之大累。不可冒處具瞻之地,敢更啓。臣等之初啓,非以法司爲非也,宰相、臺諫相可否,此古今美事,而今者臣等所言,以聖朝欽恤之時,死罪非輕,須先分揀事,據前例啓之,官吏遲滯,自有當用之律,而用律似異,故啓之。非爲免罪復職,而啓之也,以恩怨指言之,被如此之論。畏上威雖退,其如物論何?不可一日在職,故不暇避其煩數,而敢更啓。」答曰:「大臣何有他意?臺諫亦何有他意哉?大臣、臺諫相可否,古今美事。臺諫雖有論,卿等不辭,然後朝廷安靜也。」順孫等三辭,不允,退待物論。

○命召三公曰:「今聞卿等退去待命云,近無三公待命之事。若曰待命,則此不任三公之職也。三公一日不在可乎?是故命召言之。臺諫自古非情之事,雖過越論之,是其任也。雖於人君,有過越之論。況大臣乎?臺諫此言,非歸責於卿等也。言辭迫切,雖逼於過越,何有嫌辭乎?近來朝廷治權奸之後,枝附、葉從之徒,喜於擾亂,三公、臺諫如是,則人心尤不靜也,勿辭。」順孫等啓曰:「宰相、臺諫,體上之心,同寅輔政,然後朝廷乃安靜也。臺諫過越之言,乃其職任也。臣等非以爲過越也。自處之道,不可不審,故敢辭。」答曰:「諫院言雖至於此,豈有他情乎?以此不可辭,勿辭。」

○憲府啓前事,不允。

○日暈。

4月6日[编辑]

○壬寅,政院啓曰:「凡上言者,必受退狀,而堂上以上,則直呈于政院,例也。然《續錄》云:『宗親宰相,以自己之事,該司可以聽理,而紛紜啓達者勿啓。』云。所謂啓達者,雖與上言異矣,然訟事臨決,若將不勝,則必歸咎其司之堂上,而上言者,多矣。如此等上言,亦皆受而啓之乎?敢稟。」傳曰:「《續錄》所謂勿啓者,蓋以成宗朝,宗親宰相,以自己奴婢田地事,及或相鬪之事,詣賓廳紛紜啓達,故立法也。然謂之啓達,則其與上言異矣,是非間政院受而啓之,下該司,則該司自當處置矣。政院何可阻當,而擇其是非乎?若庚寅年以後,被罪請放上言,則可不受也,其他宗親宰相及或凡人之上言,則皆受而啓之可也。」

○憲府啓前事。傳曰:「李葑事,依允,餘不允。」

○日暈兩珥,冠。

4月7日[编辑]

○癸卯,憲府啓前事,不允。

4月8日[编辑]

○甲辰,憲府啓前事,不允。

○自四更至五更,南方巽方,有氣如火。

4月9日[编辑]

○乙巳,憲府啓前事。傳曰:「禹安國遞差,而新及第尹沈等推考公事,還入可也。」

○傳于政院曰:「忠勳府堂上推考,新及第付祿事。棄之,尹沈等,照律可也。金瑞星前爲刑曹佐郞,李世榮殺人事照律時色郞。曾已罷矣,其推考亦可棄也。以此言于司憲府。」

○傳于政院曰:「各司奴婢斜付事,非自今而始也。自祖宗朝,成均館、四學、奉常寺、奴婢外,他各司奴婢,皆得斜付也。各色掌及匠人,自祖宗朝無有加減,而其或斜付,則各司提調,爭其司之奴婢,紛紜來啓於政院,使之一切勿啓,則各申于仰曹,直報政府而入啓。其意以爲,政府公事,則不得更改也。此若開端,則如尙衣院等,自托以已成才人,不可斜付云,則必多騷擾之弊,不可開端事,言于政府可也。且司醞署、廣興倉,凡奴婢事,則當報刑曹,而反報戶曹,戶曹亦不有刑曹,而擅報政府,皆非也。司醞署、廣興倉、戶曹官吏,行公推考可也。刑曹亦當分揀各司奴婢殘盛,平均爲之可也,而不均斜付,刑曹當該官吏,亦行公推考可也。」史臣曰:「斜付之役大歇,頓不如本司之苦,各司奴婢連泒宮禁之人,率皆有勢力,故公然請囑,入屬者頗多。因此小各司凋殘,弊將難禁。該司審知其弊,作公事報政府,不爲非而反遭推責,誰肯爲公家事,而盡力者乎?時事可知。」

4月10日[编辑]

○丙午,兵曹啓曰:「咸鏡道人物,多流移于江原道,故已令刷還矣。今聞平安道人物,於黃海道及下三道,或於都下,亦多流移云。請竝刷還。」傳曰:「良民皆當刷還矣,私賤而來役于其主者,則何以爲之?更問以啓。」

○傳于政院曰:「今見慶尙道觀察使書狀,蔚山才人黃性同,追捕賊人他矣加,賊名。爲其所殺。此死於官事,無乃有給葬之例歟?使該曹磨鍊以啓。」

○以蔡無擇爲司憲府執義。

4月11日[编辑]

○丁未,執義蔡無擇啓曰:「凡用律,隨其所失,而自有定律。若無定律,則不得已比律而照之,例也,旣有正律,則不須用也律。頃者刑曹,外方訟者,不卽捉送,其慢忽之罪,則自不得免。若果用情,則以不應爲事理重,照之,其罪亦不爲不重,至以永不敍用,照之。自上雖末減,法官擬律,不宜如是。《大典》決獄條云:『知非誤決者,故爲淹延者,永不敍用。』云。者,非謂不卽捉送者也。凡所掌訟事,知其是非,或有所拘,而故爲淹延者之謂也。今者刑曹之事,實非如是,而終以故爲淹延,照之。此雖無情,豈可謂之詳察用律乎?且於常時,法司不緊公事,則不必待長官,而處決,亦有例矣。若如宰相,永不敍用重大之事,則不可不與長官,同議而處斷。大司憲,初雖不參照律之議,其後仕進,則亦可分揀不詳察之失,而終無一言,亦爲失體。其後諫院論啓本意,則未知其所在也,若以故爲淹延,爲正律,則此亦計之誤矣。此雖無情不關之事,法官旣不詳察,而諫院又不詳察於其後,臣之意常懷未便,故敢啓。大抵宰相、臺諫,皆同心王事者也。事雖一,而人之所見,亦或有異。臺諫之事,豈盡出於失當乎,宰相之論,亦豈盡出於中正乎?臺諫雖有過中之事,過越之論,原其情,則爲王家而已。其所爲,果出於無情,宜當平心寬容以待之。若宰相,位在崇極之上,不示寬容之量,隨其誤而輒激,則此豈宰相、臺諫同心國事之道乎?常時臺諫辭職,則或有待命之時,大臣待命,近所未聞,而至於待命而退,此亦豈可謂得中乎?近者權奸用事,朝廷之事,將不可測,而幸賴聖明洞照,終不得售兇計,俱伏其罪,餘孽枝葉之徒,至今含憤懷毒,冀得間隙而中之,使大臣、臺諫,相爲不好,非一朝一夕。大臣如是,則其間甘心竊笑,掉搖邪喙者,豈其少乎?大臣之待命,法官之誤照,皆未得當。兩司全遞,固知騷擾,然臣之意,旣如是,故敢啓。」傳曰:「今觀啓意,雖是無情之事,然被論於同僚,兩司遞之可也。且臺諫則有待命之時,大臣之待命,前所未聞,故予亦驚駭,以爲三公之位,不可一刻之或曠,故卽命召,而使之就職,則後不辭職,啓意甚當。」

○舍人申石澗以三公意啓曰:「近來武臣宰相可用者,只曺閏孫、尹任數人而已。事不可知,卒有可用之處,則其將何以哉?曺閏孫之初爲觀察使也,臣等卽欲啓之,以此而適被駁,故迄不啓之矣。今則當往矣,故敢啓。在先王之時,如此之人多,故或用之於外,今則乏人,銓曹不得已擬望矣。邊方之事,雖重大,朝廷不可無人。曺閏孫請勿遣。」傳曰:「武班之人,予亦非不計也,近來乏人,故勢不得已以武班之人,爲觀察使。若有餘,則不必以如此之人,爲之也。果如啓意,曺閏孫,遞之可也。」

○傳曰:「今之弊習,予知之,不可不言也。前者臺諫被論,則或罷職、或送西,若以爲失體而見遞,則至於後政,或用於顯職。近以乏人,故卽敍爲弘文館,專無遞之之意。此弊不可不革也。故問于吏曹。」金安老等啓曰:「小臣職在銓曹,非不知此弊也。臺諫雖被論見遞,卽敍於弘文館,則無有懲戒之意。但新臺諫,不得已弘文館官員移差,而若不以前臺諫,充差於弘文館,則弘文館將空矣,何以爲之?弘文館若不備三望,可以塡差矣。備三望則人數少,不得備望故也。六曹則雖有闕,無妨也。」傳曰:「被論臺諫,卽用於弘文館、六曹,則專無被論之意,雖姑待後政,爲之可也。不然則是非不明矣。前臺諫今已付顯職者,皆可改差也。」金安老等啓曰:「侍講院與弘文館無異也。韓淑以前臺諫,今已爲文學,柳世麟亦以前臺諫,陞授爲司䆃寺正,是皆幷遞乎?取稟。」傳曰:「韓淑則遞差,柳世麟則其職,非是淸要,而前政已陞之,不須遞也。」

○以權輗爲司憲府大司憲,南世健爲司諫院大司諫,金公藝爲司諫,許磁爲弘文館典翰,安玹、金光軫爲掌令,金遂性、黃孝恭爲持平,任弼亨爲獻納,南舜民爲副校理,洪暹、趙士秀爲正言,申公濟爲咸鏡道觀察使。

○日暈。

4月12日[编辑]

○戊申,持平金遂性啓曰:「臣前爲持平時,金世澣、蔡無逸等,司中論啓定罪,而金世澣、蔡無逸等事,人皆知之,諫院非不知,而不卽論啓,至於司中論啓而後,退縮觀望,終不論啓。以此意司中啓之,遞諫院,而今大司諫南世健、正言洪暹,皆在本職見遞。臺諫一體,不可相容。南世健、洪暹,請竝速遞。」傳曰:「南世健、洪暹被論,如啓遞之。」

○特以李任爲司諫院大司諫,河繼先爲司諫,權應昌爲正言。

○飛星出織女星,入天掊星,狀如大梨,尾長四五尺許,色赤。

4月13日[编辑]

○己酉,領議政張順孫、右議政金謹思左議政病不來。啓曰:「前者諫院以恩怨,指臣等言之。夫恩怨之言,固大矣。人臣聽此,不可在具瞻之地。雖以煩瀆爲懼,而未敢啓之,然知其必有物論,故退而待命,執義蔡無擇,啓以爲不可,且因此,而事多騷擾,故待罪。」傳曰:「恩怨之言有關,故大臣退而待命,予非不知也,常時臺諫,則退而待命矣,大臣之退而待命,近所未有,而亦重於見聞,故執義解釋其義,言之而已,勿待罪。」

○御夕講。

○日暈兩珥。

4月14日[编辑]

○庚戌,坡山府院君尹之任卒。國舅。史臣曰:「之任有五子。其季子元衡,時爲注書,爲人溫恭儉,自儒生布衣時,無綺紈之態,終始如一,則豈不爲外戚之賢哉?」 ○傳于政院曰:「坡山府院君別致賻,依愼承善例爲之可也。米太各一百石、紙二百三十卷、白正布三十匹、六升白綿布三十匹、正布二同、綿布二同、石灰五十石、苧布十匹、淸蜜、眞油各二石、眞末二石、黃蠟七十斤、六張付油芚二浮、各色實果各八斗。 ○傳于政院曰:「擧哀則已令勿爲也,然丙辰年尹壕、壬戌年愼承善等卒之時,中宮及朝廷擧哀節目,相考以啓。」

○禮曹啓曰:「丙辰年,領敦寧府事尹壕卒,其時擧哀儀註,命使撰入而已,擧哀節目,則無有矣。壬辰年,居昌府院君愼承善卒,專無擧哀之事云,故只書其時日記以啓。」傳曰:「前無擧哀之例,而今見此書啓,丙辰年之事,只有與大臣議之之言,而其言互相是非,莫適所從。但壬辰年,王妃臨産,而遭喪,此亦來月,産月也。令禮曹觀壬戌年之例,抄其可行之事,而書啓可也。安順、慈順兩后,皆於大王陞遐之後遭喪,故能行十三月之喪,其時禮官,不爲謄錄,故今無可考。今則過此後,作爲謄錄,以爲永式事,竝言于禮曹。」

○禮曹啓曰:「王妃除服日月之數,無例可考矣。但《五禮儀註》云:『王妃爲父母喪,十三月而除,其稟旨行公除之禮,則十三日而除。』何以爲之?敢稟。且禮文,上應服衰服,而但我國則從俗,只麤布帶三日而已,亦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中宮今方臨産,如《五禮儀》,行十三月之喪,則太遠,只行十三日之喪,則近。大抵禮循人情,酌二者之間,而至百日以除何如?且脫衰後素服乎?卽吉乎?幷考以啓。」

○禮曹判書柳灌、參判姜澂、參議金公藝等啓曰:「考前例,則皆十三月而除服也。十三日而除之,禮則無有矣。自上以爲行百日之喪何如?臣等之意以爲,百日之制,本爲庶人設也,必欲行之,非禮官之所可獨斷也。今此之喪,與壬戌年例同也,所謂臨産事也。故臣等皆以壬戌年事,磨鍊啓之,其時禮曹判書李世佐等以爲:『雖遭國恤,若値産月,則大臣當進肉膳。況今之喪,行素不可久也。』臣等亦以爲:『今方臨産,不可久爲行素也。』自上當斟酌爲之矣。然素膳進上,則當依例行移于各道矣,但未知以何時,而止素膳乎?且壬戌年,李世佐等亦云:『臨産服色,自有定制,然喪固重事,産亦重事,宜自上從權也。』所謂臨産服色,非外人所知也,亦宜自上斟酌,而處之也。第四日成服,禮有定制,不可進退。」傳曰:「除服日月,宜與大臣同議,而啓之。肉膳事,今雖臨産,何可遽議也?若産後有病,則亦可議進肉膳也,雖産後,若無病,不須進肉也。素膳封進之事,當依例行移,何可預定日期,而止之乎?所謂産服有定制云者,靑黃赤白之服,隨月而着,著在內醫産圖,故指此而言之也,非議素服也。成服則當以第四日爲之矣。」傳于政院曰:「今禮曹《五禮儀註》以啓云:『王妃遭父母喪,十三月以除,稟旨行公除之禮,則十三日而除也。』自予料之,中宮今方臨産,則十三月太遠,十三日太近,前者安順、慈順王后,雖行十三月之喪,然此則皆大王升遐之後,非壓尊之時,故若是也。至於壬戌年則但曰:『一從慈順王后例而已。』不言其行喪月期,固不可詳知,然禮循人情。今欲行百日喪,則禮曹以此爲庶人之喪,不可行也。何爲而可?招三公,而與禮官,同議以啓可也。」

○領議政張順孫、右議政金謹思等同議啓曰:「人子之情無窮,故古者酌人情定禮制,今當從禮文而行,可也。若禮文所謂行公除之禮,則如或國有難事,迫於不得已,而從權耳。在平時,非所可行也。」傳曰:「如啓,依《五禮儀註》爲之可也。十三日而除之之禮,則予亦以爲太近,不可行,故問其禮文之外事。指百日之喪。今見啓意,禮文外事,不果可行。前者亦以十三日爲太近,故雖王妃,亦依大妃例,而皆行十三月之喪。今亦從禮文宜矣。但禮曹謂除服後卽吉,而無降殺之禮矣。斯言然乎?從禮文而行,此亦不可不詳擇而處之也。」

○禮曹判書柳灌等,以《五禮儀註》及《謄錄》付標啓曰:「意脫衰後,當卽吉,故以此啓之矣,更考禮文,則脫衰後,衰服還內云耳。其後卽吉之禮,於禮文無有矣,而今此《謄錄》亦云:『卽吉之禮,無有著見之處,素服亦當預備矣。』以此合而觀之,則意素服入內,當卽吉矣。」傳曰:「知道。」

4月15日[编辑]

○辛亥,禮曹啓曰:「蘇世讓還自帝京,去初九日越江,則來二十二日間,必入來矣。進賀使,當於蘇世讓到京十日後發送,而來月初二日,吉日也。聖節使發程,來月十二日,亦吉日也,而太遠,其間則無吉日,不敢自擅,故敢稟。」傳曰:「聖節、進賀使,發程之日雖異,而越江則必同日也,須於今日內擇日,出送進賀使可也。」

○日暈。

4月16日[编辑]

○壬子,憲府啓:「弘文館副校理南舜民,用心不正,行事鄙汚,有物論久矣。不合論思重地,請遞。」諫院啓:「凡爲臺諫,因在其職,而吾所論啓之人,復爲臺諫,則或不可相容。若彼我皆遞,而他日俱復爲臺諫,則以他所失,啓而遞之可矣。援引前日之事,以不相容,啓而遞之,則似太過。雖微事,恐成格例,以貽後弊,請遞,持平金遂性,兵曹銓選重地。其郞官注擬之際,必待本司薦望,此雖非《大典》之法,成規已久,該曹固不可擅改,今正郞金應斗,吏曹不待本司薦望,任意注擬,非徒違例,必啓後弊,銓曹至爲非矣。金應斗請速改遞。開城府,古都煩務之地。都事田九疇,人物殘劣,不可堪任,請遞。」答曰:「皆如啓。」

○傳于政院曰:「今見官案,則未出身者,爲虞候。虞候,乃褒貶之官也。今者以出身,而或在訓鍊院,或在兼司僕。以此等人,充差虞候,而時在虞候,亦不須遞而棄之,當隨僉使、萬戶之闕,塡差也。卽以此意,招政府郞官,往議于大臣,又招兵曹而言之。」

4月17日[编辑]

○癸丑,舍人朴洪鱗,以三公議入啓。順孫議:「國家以兩科出身爲重,虞候亦是褒貶之官,上敎允當。但祖宗朝,勿論出身,虞候、僉使、萬戶,相間除授,且觀察使、都事若可人,則雖非出身,亦或授之、臣意在於擇人,恐不可專用出身人也。」效元議:「以出身人,差虞候,所以重殿最也,上敎至當。但雖非出身,擇授可用人,祖宗朝例也。臣意以爲,申勑銓曹,更加遴選而已。」謹思議:「未出身者,爲虞候,自祖宗朝,其來已久。雖曰褒貶之官,而節度使主之,虞候只與議而已,才苟用,則不可以未出身,爲不用也。臣意依舊例似無妨。」傳曰:「知道。」

4月18日[编辑]

○甲寅,以沈彦慶爲漢城府判尹,許洽爲兵曹參判,蔡紹權爲漢城府左尹,李龜齡爲右尹,蔡世英爲弘文館副應敎,鄭從濩、權應昌爲司憲府持平,金紀、黃琦爲校理,洪暹爲司諫院正言。

○流星,出華蓋星,入王良星,狀如鉢,尾長四五尺許,色赤。又出軫星,入張星,狀如鉢,尾長七八尺許,色赤。

4月19日[编辑]

○乙卯,憲府啓曰:「凡罷職人員,旋卽敍用,深爲苟且。且如泗川守浩源,不養老母,非理好訟。副護軍金良弼,濫刑殺人,永不敍用。如此之人,尤不可汲汲敍用,請改正。」諫院啓:「泗川守浩源,被罪未幾,旋卽敍用,恐有罪者,無所懲艾,而公論不行也。請還收成命。金城縣令呂世興,前爲金浦縣令,國穀斂散之時,知散而不知入,使國穀,皆在民間,且使官事蕩然,至今未得蘇復,專由此人。況金城路傍殘邑,決不可以此人差遣,請遞。」答曰:「近日罷職人速敍事,啓意至當。予亦非不知其速也。但以漢城府闕判尹及左、右尹,赴京當次,百計無以塡差。且不可闕漢城府堂上,故還敍罷職人耳。沈彦慶,其同罪人,皆已敍用,故敍用耳。泗川守、金良弼,皆依所啓,呂世興亦遞之。」

4月20日[编辑]

○丙辰,憲府啓:「江原道觀察使曺漢弼,都事權㻩等,酷愛襄陽官妓,駄載巡遊,所贈之物,責辦於守令,以贈物多少,爲之賢否。且漢弼子,新中生員,原州官設慶席,召致各官守令,五六日程襄陽、江陵等女妓,多數乘驛而來,濫給宴幣,輸轉之際,貽弊各驛,使原州淍殘益甚,其他墜毁風紀之事亦多。身任一道重寄,所爲荒亂敗度,至於如此,何能糾撿守令乎?請幷罷。引儀數,書來而見之,元數八,而兼則六也。以此十三四員,無不可爲之事,而又有假引儀。安益齡、閔世良、許復亨、裵鐵重、李昌宗等五人,皆老悖不能任事之人。令持公座簿而來,則常不仕,故無公座簿云。請革罷。」諫院啓:「撿閱李滉,逆人權瑱同生兄礩之女壻,今爲定屬。滉決不可爲史官,請推藝文館官員,幷遞李滉。」引儀事不允,餘皆如啓。

○傳于政院曰:「今進賀使蘇世讓,赴京游觀失體,言與事違,所宜推考,然一行質正官權繼昌,今爲持平。質正官,雖於一行如賓,然同與游觀,而坐視一行之推,亦所未安。若避嫌,則宜令避之,然避而推之,亦爲未穩。初欲推之者,只使知其過而已,非欲罪之也。待進賀使入來,以言諭其失而不推,則可以不動臺諫矣。其以是意,收議于三公。」

○流星出尾星下,入市樓星,狀如鉢,尾長二三尺許,色白。

4月21日[编辑]

○丁巳,注書韓澍,收三公議以啓。張順孫議:「蘇世讓游觀時,權應昌從往,必引嫌避之,然初不在見推之列,彼何固辭乎?近來臺諫數遞紛擾,果如上敎。今此應昌雖固辭,自上敦勉,使之就職何如?」韓效元議:「質正官,常時看同凡員,與使書狀,自有輕重,故下推考傳旨時,亦不預焉。不預則雖引辭,開諭敦勉似當。應昌亦何得牢辭乎?」金謹思議:「大抵書狀、質正,照管各異,而職務亦不相干,故當初命推之時,應昌不與焉。今雖上來,引嫌,於義似妨。以此微故,不可輕遞臺諫也。世讓等之推,出於過誤,固非大關事,雖有成命,恕而貰之,亦優待宰相,勞來遠使之意。」傳曰:「左相議爲當。蘇世讓、李夢弼不推之意,言于司憲府,又待世讓等入來,而言之。」

○憲府啓假引儀事。又啓:「使、書狀,當推考,而持平權應昌還收推考傳旨,甚爲苟且。雖敦勉權應昌,其勢不能就職,請及政事遞之。」皆依允。

○以趙琛爲戶曹參判,南孝義爲慶尙道觀察使,崔世節爲江原道觀察使,林鵬爲司憲府持平。

○日暈。

4月22日[编辑]

○戊午,御夕講。

○憲府啓:「戶曹參判趙琛,所行邪鄙,不容公論,爲參議時,頗有物議,久而未已。近觀所爲之事,尙無悛改。所失愈多。今陞嘉善,爲六曹亞卿,大不合物情。請速改正。石城縣監閔世良、兼春秋館說書李元孫,三度越署經,請遞。」諫院啓:「戶曹參判趙琛,人物輕躁淺狹,所行庸陋,爲正三品,亦云濫叨,有物議久矣。爲通政未久,特授二品之職,物情莫不駭怪。大抵二品之職,與於卿相之列,不可輕授非人,請改正。新昌縣監柳景昌,所行殘忍,傷敗人倫,不可一日齒於仕版。請罷。」皆如啓。

4月23日[编辑]

○己未,御朝講。大司憲權輗曰:「近來紀綱解弛,百事不集,遂成風俗。凡事郞官百執事,各有所任,而委之吏胥,優游度。俗語云:『不事其事,付之下人,而知人情、世態者,將來政丞氣像也。』此雖鄙語,其俗尙可知。其或有人爲國事,則人皆鄙笑之,指爲陳腐,故前程因此而或澁,是以無有爲事者矣。近來刑曹、漢城府官吏,或不卽捉送訟者,不卽輸送作文,此皆非難事,而若是,用情明矣,其罪之實當。李世榮傳係白文,法不當用也,而本道監司及刑曹,固不可如是處之也。前臺諫,以刑曹、漢城府官吏,照之以故爲淹延,則是矣,至於永不敍用,則過矣,大臣於臺諫所爲,當大事行兇臆,則非矣。當公事所失而矯之,豈爲不可哉?雖矯之,而不敢明言其所懷,而但曰用律有異,大臣之道,不宜如是也。諫院亦不以所照憲府爲非,而其意反非大臣,其言亦似卒迫。大臣豈盡非,臺諫豈盡是乎?且大臣之辭職,或曰退而待命,或曰自今以後,雖有所懷,不敢更言。大臣之體,豈可以臺諫之言,而遽怒也?前臺諫,痛其聽訟官吏淹延之弊,思欲革之,故雖過於照律,然淹延之弊,不可不革也。以此之故,被罪者多。銓曹患其乏人,是以旋罷而旋敍焉,後人安所懲乎?若不罪則已矣,已罪之,則不宜如是苟且也。司中固知其不可矣,然此則非關於用情,故不一一啓之矣。」大司諫李任曰:「當初法司,以聽官吏弊習爲慮,欲革是弊,故過於照律如是,權輗之言是也。大抵大臣、臺諫,相爲可否,是也,而諫院,不先以憲府照律之過爲言,而反非大臣之言,是亦非也。然出於無情,則爲大臣者,當優容而待之可也。雖至於上前,臺諫或有過中之事,過越之論。況於大臣乎?其曰:『雖有所懷,不敢更言。』曰:『退而待命。』則大臣殊無鎭服群情之意。臣以爲,大臣與臺諫,胥失之矣。今之聽訟官吏,賄賂公行,故法司過於照律,意在欲去是弊耳。」參贊官許沆曰:「其是非,固不可知。大抵大臣臺諫,相爲股肱、耳目,而人性適中者幾希,故前臺諫,深忿訟官淹延之弊,而思欲革之,誤用其律。以此被罪者多,故大臣啓之,而諫院之啓,其辭卒迫。今李任言胥失之,斯言是也。法司欲矯一時之弊,諫院亦以此意啓之,雖或失中,然豈別有情乎?近經大事之後,大臣、臺諫相激,則奸猾之徒,竊笑而喜之,若少有間隙,冀得而乘之,此宜自上斟酌也。大臣、臺諫,至於公事場,各執所見,而互相是非,及其事定,終付之一笑也,而今其如是,則自上亦必疑其無乃別有事情而然歟?臣之同生許洽乃前大司憲。亦與焉,固不可明言其是非,然反覆思之,無有相激之事也。臺諫之事,豈皆一出於是乎?大臣爲國柱石,見其失,則啓之可也。大臣、臺諫,角立言之,自上以爲何如也?」權輗曰:「朝廷因公事可否,似乎相激,近來如此,則奸人必自外窺覘矣。」上曰:「大臣以不緊之事辭免,則奸人窺覘之弊,果不無矣。觀近來之事,淹延訟官,不可不罪,以矯後弊。外方訟者,至於五度行移,而不之捉送,漢城府文案諭送,固非難事,而不卽輸送,其用情淹延則一也,不可罪同而罰異,故皆罷之。近來之人,敍用則果似太速,然今日罷之,明日敍之,亦足以示其過矣。大臣待命,近日所無之事,聞見駭愕。其於不緊之事,相爲如此,必有窺覘之者矣。」許沆曰:「公論之事,不得不啓。日者指言前日大臣被罪之時。所啓之事,不能相從,故如此,而今大臣之意以爲,年少之人,亦欲去我也,年少之人,豈每欲亂朝廷乎?國家誤而身亦隨之,豈有去大臣,而自爲之理乎?奸人射矢而譏之,終必不無矣。人臣雖有私讎,其於朝廷間,不當久畜。況因公事,朝爭、夕笑,有何情乎?且蔡無擇,啓以前臺諫失體,故不得已遞之,然於朝廷所關之事,臺諫之言,行,而大臣之言,不行,是亦不可。」權輗曰:「大臣之以爲用律過者,當矣,至於相激而曰:『雖所懷,不敢更言。』是乃古今所無之事。法司則雖小失,不可在職,其遞之當矣。」

○政院以三公意啓曰:「慶尙道節度使,則摠領方面捕盜,乃其任也,其罪之宜矣,監司則職帶而已。當初以尹殷輔,爲不擧行傳旨,故行公推考,今則遞之,未知其遞之之意,果何如也。然旣已遞之,不敢啓之。但大道久空,新觀察使,請催促赴任。且江原道前觀察使事,至爲非矣。新觀察使,亦催促赴任何如?議政府東、西壁多有闕,若員有故,則不得合坐。東壁則乏人,勢不得充差,西壁差之何如?」傳曰:「慶尙道觀察使、節度使,同事而有間之意,予非不知之也。然節度使已被罪,而觀察使犯私罪,亦被推,則自知其當遞,而不治其職任,下人亦不奉行,則一道之事,恐或虛疎,故問于吏曹,則吏曹之意,亦與予意同,故遞之。且兩道觀察使催促赴任事,皆如啓。政府東、西壁,明日政,充差可也。」

○日暈兩珥。

4月24日[编辑]

○庚申,上御思政殿,引見進賀使蘇世讓。上曰:「廢皇后,大事也。以何故廢歟?一路亦有聞見歟?」蘇世讓曰:「皇帝自正月有病,不視朝,于今三朔矣。臣問於序班夏麟等曰:『皇帝以何疾,而不視朝歟?』答曰:『皇帝自正月,感冒風疾,今已差復矣。』下人或云:『皇帝多內寵,過色而致疾,差愈甚難矣。』臣在館,與人相接不多,故聞見不博,其所與言者,唯序班而已。廢后之由,問于序班,序班云:『但聞以不敬、不遜,作孽而廢而已。宮禁事嚴密,難得詳知矣。』又問于館中人,則曰:『皇后因妬忌,欲自縊於帝前,又多不恭之事,故廢置別宮矣。』斯言庶乎詳悉矣,然臣非得聞於士類,乃聞諸下人。大抵中朝之人,其於觸上之言,無所不道,略無忌憚,則其言不足取信,故前於先來通事,來書狀,不以如此之言啓達。」上曰:「廢皇后事,朝廷以爲何如也?」世讓曰:「朝廷皆以爲不可也。然中朝則雖曰不可,只二三論奏而已,不敢强論也。且皇帝之不平,下人皆云多內寵故也。至閏二月二十一日,帝始視朝,臣得見皇帝顔色,果疲病矣。呈文事,二月三十日,以朝見事詣闕,帝乃免朝,仍往禮部,尙書不坐,不得行見官禮,直還于館。提督主事張鏊,來仕于館,主事之職,比於我國,如禮曹典客司佐郞也。常仕于館,檢察外夷,其或有病,則救之。臣等往見主事,以呈文之意言之,則主事答曰:『宰相之言是矣。我當往司,考舊例而處之。』臣又言曰:『大人如不得自擅,我等欲轉達于尙書。』主事曰:『可。』臣退而思之,不先告於色郞,而先告於尙書,不可,故往禮部,言于郞中曾存仁,答曰:『我當告于尙書,考舊例而處之,爾勿先稟於尙書。我曾因生事之說,已知之也,爾姑退去。』臣在館聞之,方考舊例云。主事又曰:『開門事,來使則皆言之若是矣,然言語無益也。盍爲呈文以相示耶?大抵通事人等,僅能爲飮食之言而已,至於陳情之長言,則皆不能矣,故臣以持去呈文,書示主事曰:『憑舌轉達,不能通情,敢以呈文,更煩大人。』主事覽訖曰:『我當移報堂上,使之遂願也。』宰相姑退,臣等在館,欲知禮部所處之由,以扇柄,賂色書吏而問之,則嫌其賂薄而必不悅,不與之言,後又多與之,則許令出入事,已草題本,祀天祭時,亦令從觀矣云。其後有人云:『先時閉門,故牙子等凡買賣之物,中間減半自取,因以致富。今聞許令出入,恐其無利,多聚銀兩,行賂主事,陽爲直辭,據理而言曰:「外國之人,恣行出入,潛買禁物,與人相鬪,多罹國法,則我等亦受不禁之責也。」』臣於此言,雖不足信,然主事於開門之事,初則甚勉焉,中間忽變所言,所爲皆與初相反。以此觀之,其言似不誣矣,故臣常恐懼,意以爲事不成也。至下馬宴之日,宴罷後,臣跪尙書夏言前,言曰:『因序班之言,聞我等呈文事,已題本奏準,許令出入,不勝仰謝,今欲行謝拜。』尙書曰:『只作揖,勿拜可也。』臣等行揖。又告其自祖宗朝,待我國有同內服,無有防禁,今者牢鎖館門,拘禁甚嚴,待遇無異野人,用是呈文,但未知題本之意,敢稟。尙書曰:『已令提督主事說與矣。』臣聽此而退。踰五六日,主事不示題本之意。臣始信受賂之言,意以爲事之不成,丁寧矣。至閏二月十八日,序班等,以提督所移題本來示,許令五日一次出入矣。越翌日,臣令通事,往告主事曰:『出遊題本,昨已到來,明日乃出入日次,宰相等欲往謁聖。』主事曰:『宰相、書狀、質正及隨從各一人、通事一員,偕序班張憲謁聖。』云,仍給票帖,令小甲、館夫等押行曰:『其或日暮而還,或有誤事,汝等皆有罪。』云。若如此則雖出入,其於行路,如驅羊然,故通事卽告曰:『前者雖無題本,若謁聖則一行皆往。今者題本,使之遵舊制,任便出入,而大人今出票帖,令序班伴送,小甲、館夫押行,特異於舊制何耶?』主事曰:『然。』則謁聖時正官,依舊皆歸,後日出遊時,如前所敎可也。』通事聞此而退。俄而序班張憲,乃其所任也,到館而問曰:『明日謁聖乎否?』臣意以爲,票帖則非唯此行爲然也,後事亦關,故不可以他事托之,令通事,往答序班言之曰:『雖使之任便出入,出往何地?我等呈文,只以閉鎖館門。其待之,有同野人、達子,此非祖宗朝舊例,乃孫郞中一時之事故爾。今者主事出票帖,令伴送小甲等押行,此非徒異於題本之旨,迫來有甚於前日。今此謁聖,非朝廷之令,又非本國之命,而身適不平,勢不得往矣。』序班以此告,主事復來,强勸謁聖,臣又托以疾。序班等相與語曰:『宰相不往之意,可知矣。奏準公事,主事何敢如此乎?是果非也。』其後主事吏之無票帖,只與張憲往,而令一行人擧數隨往,又親來問病。答曰:『今則平復矣。』其後五日,出入日次,遂往謁聖矣。還時,歷入海印寺見之,其後又於朝天宮、帝王廟等處,游觀而已。若朝天宮,則乃習禮之所,帝王廟,則祀先代聖明王之廟,嘉靖十一年間新創云,在皇城西數里許矣。越翌日,乃三月初十日也。臣等往禮部告辭,郞中曾存仁曰:『尙書因提督之言,聞宰相好作詩,欲見之,幸勿憚相示。』臣强辭不示。序班曰:『不在多,雖二三首,不可不示。』臣不得已以律詩二首,書送于郞中,郞中卽齎進于尙書。尙書方寢,未卽見之,臣等退還于館。未幾,尙書使書吏,送所著詩三封于臣曰:『今見宰相所製,詩律甚好。吾所著,亦可見也。若如他使,則不可許也。早知如此,則待之宜厚,不可以凡例,待之也。』其間褒辭甚多矣。曾郞中亦送《春秋》《公羊》、《穀梁傳》、《朱子詩集》。臣欲還送,而臨行,故未得還送,意欲上達而持來矣。」上曰:「琉球國使臣,前日來我國者,今赴京乎?」世讓對曰:「琉球使臣,乃梁椿也。與臣同在一館,梁椿使人來曰:『我年二十八,往還于朝鮮。今聞使臣來此,可喜也。』臣亦遣人謝之。其後琉球國正使梁椿病臥,其副使及下人,皆來請見,臣卽冠帶出見,行茶禮。仍曰:『去庚寅年,貴國之人,漂到我國地方,我殿下解送上國歸貴國,幾人生還乎?』答曰:『或死於上國地方,只四人生還。我國王不勝感喜,因路遠未得修謝。今欲向宰相展謝。』卽起作揖,再三稱謝而退。臣問中朝宦者曰:『我國入朝宦者,幾人生存耶?』答曰:『張欽爲司禮監,卜亨爲天壽山直,韓錫爲御馬監大監,餘皆不知矣。』臣於前日,游觀於海印寺,又宦者五六人先到。臣又問我國入朝宦者,則其與前宦者之言,無異,而獨金侗,亦爲內苑太監矣云。且聞張欽,居家極富,我國使臣赴京,一不遣問,若陳浩則有時來問云。臣又問唐皋、史道之存沒,序班等曰:『唐皐以罪見貶,死於謫所,史道以都察院,因公事見罷家居,其所居郡,距皇都三百餘里也,今無𧏮矣。』臣又問唐皋以何罪而然歟?史道則更不敍用乎?』答曰:『唐皋性本鯁直,故以言事被罪,史道則或有大臣之薦,而可陞本品,若無薦之者,則或有如此而終身矣。」

○以孫澍爲議政府左參贊,柳溥爲右參贊。

4月25日[编辑]

辛亥,分遣御史于八道。

4月26日[编辑]

○壬戌,傳于政院曰:「卽見慶尙道觀察使書狀,今雖禁忌,事甚驚愕,故言之矣。自古盜賊,無歲無之,然奴婢殺主,慶州居進士南世豪奴,大上佐、小上佐等,連引賊人張無作只,同殺其主世豪。稀世之事,其爲驚愕,莫大於是。賊人張無作只受刑二次,如此苦熱,若或隕命,則不得明示典刑。卽速畢推啓覆,以正典刑事,令刑曹爲公事以啓。且張無作只刦奪全州居前參奉崔守洪處女,率歸于江原道寧越郡,才人知邑同家依接云。彼知邑同,若與張無作切親之人,則其在人情,勢不得首告也,若非親戚,則可因里正等告官,而不告。慶尙道觀察使,已移文于江原道觀察使,彼知邑同者,使之捉囚矣。然其家屬之人,則不及焉,豈有在家不知之理乎?知邑同家屬之人,竝令捉囚推問事,言于刑曹。」

○日暈。

4月27日[编辑]

○癸亥,傳于政院曰:「進賀使蘇世讓,回自京師,引見而聽其言,則中朝之人,禮部郞中及尙書,知蘇世讓之能文,請見所製,世讓辭謝不得已,而以其所製示之,則咸服而稱美之,尙書旣與之以所自製,又重錫之以書冊曰:『早知斯人之如是,其待之不可以例遇,而宜厚也。』以此觀之,其華國固非偶然也。大抵中國之所以厚待我國者,爲禮義文獻故也。雖不可每行,必擇能文之人,有於誇示之,或有時而擇送,則或於呈文之事,或於言辭之際,若能處之,則必有益也。近來乏人,故以鄭士龍爲水使矣,予更思之,士龍遞水使,而京職塡差後,當赴京而送之何如?以此議于大臣。」

○傳于政院曰:「今見蘇世讓赴京所製律詩,謁聖律詩,晨起衣冠謁素王。大平絃誦喜洋洋。德尊不廢千年享,道大難窺數仞墻。壇上杏花紅半落,庭前檜樹翠成行。平生只曾歌鴻雁,今日摩挲石鼓傍。又上馬宴一首,宴開迎餞兩旬間。三月皇州却未還。柳絮白於衰客鬢,桃花紅勝美人顔。春愁黯黯延空館,歸興翩翩滿故山。早晩句管公事了,拂衣長嘯出秦關。甚好。中國之所以貴我邦,以其有此文華也。明日招世讓,言予甚嘉之意,使司饔院饋酒。」史臣曰:「世讓以見褒中朝之詞,自達於上前,略無謙讓,多有矜才、衒能之意,當時識者多笑之。」 ○傳于政院曰:「今見刑曹所啓,張無作只公事,固當如此,然奴婢殺主,至爲驚愕。爲先畢推啓聞事及崔守洪妻死節賊將殺守洪,其妻以身覆守洪呼曰:」吾財可偸去也,何故又殺吾夫也?「賊先殺其守洪之妻,遂及守洪。本末,具錄啓聞事,慶尙道觀察使處,各別下書。且星州牧使境內,有奴婢殺主之事,則卽當捕治,而矇然若不知也。星州牧使,亦速推考事,幷下書。且寧越郡才人知邑同,卽速捉送于慶尙道事及崔守洪處女,令其族屬,護還其家事及寧越郡守,其境內有如此之事,而莫之知,當推考事,招江原都事言之。」

○日暈。

4月28日[编辑]

○甲子,領議政張順孫、左議政韓效元啓曰:「鄭士龍遞水使,差京職,異日使之赴京,上敎至當。前日士龍爲參議時,臣等以爲可,而臺諫論啓遞之。詮聞鄭士龍,大歸故鄕,將不復來。若除名宦,爲謝恩必來,以水使擬望矣。然水使豈其任哉?若爲使臣,而赴京,則必能專對。大抵今時文士至少,自上軫念至此,不勝幸甚。不但此也,文士須預爲崇奬,則在下之人,必體上意,而興起矣。頃者臣等屢啓李希輔事李希輔爲大司成,臺諫論執不可,三公啓以可用。者,亦以此也。以小邦,而推重於中朝者,以其文物可觀也。且武班,亦須預爲奬勸。我國形勢,三邊受敵,須預養之,則緩急可用矣。作成人才,上旨已見,故敢啓。」

○傳于政院曰:「鄭士龍遞水使,東班可當職,除授可也。」

○傳于蘇世讓曰:「卿往中國,作詩甚好,使中原厚待,故特命招卿,以示厚重之意。」因以古製謁聖二詩示之曰:「頃見卿入中原謁聖詩,甚好,亦見此詩,而作之耶?」世讓對曰:「未見也。」又以栢梁體及七言六韻二詩示之曰:「此體卽製而進。」世讓對曰:「臣嘗見栢梁體,而未作,考古書詳觀體制,則似可製進也。七言六韻,亦未曾見,且不出題,未知以何體,而製進乎?取稟。」傳曰:「謁聖詩二首,上一詩,睿宗幸學御製,下一詩,郭輿代作。此兩詩,常時儒生所罕見,故問于卿爾。」且下栢梁體詩一首,七言六韻詩一首曰:「此皆郭輿所作,卿觀此體制製進。」且栢梁體詩,以太夜淸波,七言六韻詩,以西山霽雪爲題。

○諫院啓曰:「寧越郡守李守智,不學無識,所行庸鄙,治民不合。忠州牧使徐厚,不勤治民,貽弊於民,請竝速遞。」皆不允。

○日暈兩珥。

4月29日[编辑]

○乙丑,聽朝啓。典獄署所囚僧人,持佛幀三幅,稱東宮所出,誑惑愚民罪,絞待時,三覆。上曰:「此人罪狀初覆時,左右宰臣有言,其罪雖重,然其人甚微劣,初覆不可改易,待三覆更議云。今當議之也。」領事張順孫曰:「其罪當上裁也。」知事尹殷輔曰:「法則罪之無疑,然臣以推官見之,甚迷劣人也。」上曰:「罪之固不惜,但甚迷劣,何以爲之?」司諫河繼先曰:「祖熙雖迷劣,而誑惑愚民,所犯至大。」掌令安玹曰:「民間雖有如是之罪,猶可必罪。況詐稱東宮所出,誑惑愚民?雖其迷劣,所關大矣,法當罪也。」順孫曰:「罪則大矣,然上裁何如?」上曰:「祖熙以迷劣減死,然單身之僧,不可全家入居,當流三千里,送之絶島,使守令檢擧,常置守直。不然則必致逃亡,無所懲戒之意矣。」順孫曰:「減死則處之當如此,上敎至當。」

○傳于政院曰:「啓覆大事,令六曹畢入者,欲聞衆議也。今日領經筵,知經筵事外,不言是非。常時若臺諫、弘文館,必有所懷,然後出言,而宗親府、儀賓府,不干朝政,宜不言也,六曹之不言,至爲不當。其令行公推考。」

○憲府啓曰:「近來士習不正,凡人所共知,故昔聞之事,例以固諱爲尙,至於傳旨下問之事,亦不以實對。士風不美,莫此爲甚。藝文館官員秘薦之前,已知李滉爲權礩之壻,可薦與否,旁問于人,而終乃冒薦,及其被推,答以曾未聞知,至爲不直。請竝罷職,以革弊習。僧人祖熙,疊犯一罪,乃以爲迷劣,而減死,其所犯,非尋常比也。以妖誕之說,誑惑愚民,至引東宮,眩亂人聽,以售其術,是豈迷劣者所爲?所關重大,決不可減死。請依律定罪,以杜邪說。」諫院啓李守智、徐厚事。祖熙事,不允,餘依允。

○日暈。

4月30日[编辑]

○丙寅,上御思政殿,引見李和宗,和宗啓曰:「臣到遼東,致人情雜物于唐人處,次呈咨文,問威化島事,三大人皆云:『此是過甚事,然巡按監察出巡,五六月間,當入來,來則當議。』云。更言于摠兵管,布政使遞去,太僕正李鑑,代兼故言之,則云:『與都司議之。』明日又給人情,更言,則曰:『此不得已移文於廣寧都御史處,都司巡還後當議。』云。臣言:『前數年已逐之,而今年不畏法令如此,我國雖日令速返,而闌入義州城底,潛偸人家所有,人民不能安接,此必有變。』反覆更言,則云:『此言甚是。當報監察御史重治,移咨本國矣。』臣言:『此人不知畏王法,何以處之?前者咨文持去我國人,反爲持杖逐之,以上國人,故不敢較耳。』答曰:『前者將治罪,蒙太子赦得免。朝廷今當重治。』云。且廢皇后事,遐方絶域,未得的知。但摠兵管李鑑官人來言:『皇帝寵嬪過多,皇后妬忌,言辭不順,故見廢。』云。」

○御夕講。

○憲府啓祖熙事。諫院啓:「說書權纉,人物驕淺,素有物論。今爲東宮僚屬,旣爲越署,請遞。氷庫別坐黃李沃,性本憸凶,所行悖理,居鄕在家,恣行不義,至於迫黜父妾,傷敗彝倫。不可一日齒列仕版。此雖微官,循例遷進,則自底於莅民之官。銓曹不揀注擬,亦爲非矣。請速削黜。僧人祖熙,請依律定罪。」權纉、黃李沃事如啓,僧人事不允。

○日暈兩珥。

五月[编辑]

5月1日[编辑]

○丁卯朔,撿詳金亹以三公意啓曰:「頃者京畿御史所捉不法守令,皆令先罷後推。前日亦將不法現捉守令,先罷後推,則以公罪,不至罷職者亦多。請及期速推後罪之。且仁川路近往來,似若無弊,然近者旱氣太甚,迎送之間,吏緣爲奸。若可不遞,請斟酌何如?」傳曰:「守令之不恤民事,莫此時爲甚。僉使、萬戶,亦各在其鎭,侵漁軍卒,或聞御史之來,則必謹收飾,一經御史,不復用意,故特遣御史,以察守令不給種,致使田野陳荒之罪,而兼令摘察一切不法事矣。今者,京畿御史所捉守令,已下法司,分輕重付標入啓矣,然守令之所犯若重,則必自疑,而不謹官事矣。在前亦有犯重,則先罷之例。今亦依前罷之也。今此守令,若不先罷,則憑閱事干之際,必用刑杖,爲事干者,以其風俗所關,不肯直招,故卽令罷之耳。其餘未來啓者,若以所犯盡罷者,自上亦慮騷擾。今後各道被犯守令,付標時斟酌事,言于法司。」

○憲府啓僧祖熙事,不允。

5月2日[编辑]

○戊辰,遣聖節使宋叔瑾、進賀使吳準,如京師。

○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夜,坤方有氣如火。

5月3日[编辑]

○己巳,臺諫啓前事,不允。

○以蘇世讓爲工曹判書,沈彦光爲吏曹參判,趙士秀爲司諫院正言。

○日暈冠。夜,坤方有氣如火。

5月4日[编辑]

○庚午,臺諫啓前事,不允。

5月5日[编辑]

○辛未,臺諫啓前事,不允。

5月6日[编辑]

○壬申,上幸濟川亭,觀水戰。御書雨後江山七言律,寒韻,親臨水戰五言律,灰韻,汀沙照月七言律,陽韻,令扈駕諸臣皆製進。

○命承旨趙仁奎、兵曹參判許洽。分往監射少革,射畢後還宮,日已申時矣。

○日暈。

5月7日[编辑]

○癸酉,同副承旨尹豐亨啓曰:「昨日宰相之不扈駕者,只領中樞府事鄭光弼、工曹判書蘇世讓耳。命招,課次昨日所製何如?」傳曰:「昨日左議政韓效元雖從駕,而不作待罪,此不與於作詩之列。韓效元、蘇世讓命招。」傳曰:「左議政以病未來,蘇世讓已來。尹溪以衛將,若入直闕內,則命招同考,不然,尹溪、李希輔中命招,使同考。」

○蘇世讓、尹溪啓曰:「今使臣等,考次昨日宗宰、諸臣所作,而三公及大提學所作,皆在臣等課次,非徒未安於心,事體亦何如?」傳曰:「諸臣皆在作詩之列,命卿等考次耳。大抵欲知所作之高下,非如科擧例也。尹溪雖是單堂上,通政。然亦能文之人,課次何妨?世讓考次。」大提學金安老居首,賜熟馬一匹,其餘各賜兒馬、別造弓、三鄕箭竹等有差。中格者,凡二十三人。 ○臺諫啓前事。諫院啓:「工曹判書蘇世讓,前爲全州府尹及本道監司時,多有不謹之事,南人鄙之,物論亦久。雖經判尹,六卿則有異,請遞。」皆不允。

5月8日[编辑]

○甲戌,御朝講。執義蔡無擇、獻納任弼亨,論前事,皆不允。

○日暈。

5月10日[编辑]

○丙子,傳于政院曰:「今見慶尙道都事朴光佐書狀,則晋州地,故正字李翎家,雇工金莫只,常時以其父守同,棄其母,而改娶居生,每懷怨憤,與文孫、佛明等,結爲徒黨,作賊父家,結縛其父母,至用刀刺。兇悖莫甚,人倫大變。今雖農月,其擇剛明朝官往鞫。且佛明已逃,必不容隱於其道,入道窮極搜捕事,嚴明移文,期於必獲。近來人心暴惡,如此之徒,每令搜捕,而竟無一人見捕,故云爾。」

○諫院啓:「故靈山縣監南孝文無子,以同姓族姪舜弼爲收養,出入于家。孝文妻外稱收養,內懷淫慾,寢食同處,潛相通奸,積有年月,醜聲頗著,孝文獨不知。及爲靈山縣監赴任後,有人持舜弼諺簡,誤傳於孝文,孝文開緘細見,滿紙皆淫瀆之辭。孝文持其簡,與老母同坐,招其妻窮詰,妻不能遁狀,辭有所窮,孝文極知情狀,不勝憤恚,與母痛哭,過飮燒酒,遂自斃焉。綱常之變,莫大於此。孝文則已死矣,其母尙存,推問則可知醜狀。其妻及舜弼,急卽拿囚窮詰。」傳曰:「須及未逃時,先囚後捧承傳推之。孝文之母,非自犯之罪,不可繫獄,召而問之。與遣郞官問之事,議于義禁府堂上。且諺簡尙存,則推之爲易矣。」

○傳于政院曰:「南舜弼,若孝文同生之子,則於孝文毋爲親孫,慮必隱諱,難以明之。卽召禁府郞官二人及內官,密搜孝文妻及舜弼家諺簡可也。」

○政院以義禁府意啓曰:「南孝文家,稱收養出入人收捕,則名爲舜輔,而舜弼,娶妻于淸州,仍留居生,不往還京師,而臺諫所啓,則舜弼云。若竝推,則當速爲之,故敢啓。且孝文妻,自三月隨其夫屍,歸積城,時不來京云。」傳曰:「舜輔雖已捕,舜弼竝速捉致。」

○政院以義禁府意啓曰:「問孝文之母,則言舜輔、舜弼,皆非收養。但在隣近,孝文仕劇,造家時,皆出入幹事云。更加詳詰,則乃曰:『稍加出入者,今見囚矣。』」

5月11日[编辑]

○丁丑,傳于政院曰:「昨日南孝文妻事,臺諫啓以諺簡相通云,故命內官搜探,則孝文之母只言:『一日孝文云:「何有如此不祥之事乎?」』而家中無他物,舜輔家,得雜文書二帒及相似諺簡而來。此二帒,自上亦不開見。今下諺簡,乃迹露後相通書簡,竝二帒,下禁府問之。」

○臺諫啓蘇世讓。憲府啓:「盧弘佑,以前別提,付司勇,李枝蕃,以前縣監,付副司勇,皆無送西承傳,而兵曹擅便,至爲非矣,故兵曹則府已推考,而自上命棄,盧弘佑等,不可仍授,請改正。今後凡東西班敍用承傳,吏、兵曹,請勿同捧。大凡朝官,不可不仕而食祿。若堂上,則久於立朝,不可不酬其勞,故例封奉朝賀,而給祿,至於堂下官,則尤不可不仕受祿。而近來俗尙苟且,略無廉恥,累年不仕,而安食其祿者,間或有之。屬曹及提調等,亦牽於情私,不能貶黜,至爲非矣。請令吏、兵曹推察。」蘇世讓事不允。餘依允。

○政院以義禁府意啓曰:「昨日傳敎,以奴主間,相爲容隱。他事則然,此乃奸事,竝問事知奴婢,故婢子孔德捉囚矣。然雖非孔德,端緖已見,無可加問之事。若問孔德,則非徒於法有言,且援引事干,逐訊必多,放之何如?奴延石、婢欣非,延石,卽所謂持舜輔諺簡,而下靈山者,欣非,卽傳舜輔簡於孝文,又見孝文妻荒唐事狀者。以緊關事干,當初捕舜弼時逃去。請令內外親戚,捉現何如?」傳曰:「孝文母處,初問:『有淫瀆之書耶?』則曰:『無之。』只言『孝文言之而嘆矣。』介叱同,孝文之妾,而南吾乙未,介叱同之姪也。此人之言,孝文必聽信也。此事大綱雖著,別無均實之端。疑出於其妾,須詳悉推鞫,孔德則放送。延石等事,如啓。」

5月12日[编辑]

○戊寅,臺諫啓蘇世讓。憲府啓:「南孝文妻事,人倫大變。其騰播日久,臣等亦有聞之者,而不知虛實,未敢遽發。所當窮治,明示國典。但以如此緊關大獄,事干各人及言端所出處,固當爲先多方推閱,而求得其端緖。聞孝文之妹,禹綸之妻,平時與孝文之妾,別有相厚之意。孝文妻事,禹綸之子,播說於諸處,其奴石乙伊,亦廣傳隣里云。孝文妻穢惡情狀,必詳知之,故如此分明傳播。禹綸子及石乙伊,請竝詳悉推覈。」蘇世讓事,不允,餘依允。

5月13日[编辑]

○己卯,弘文館副提學許沆等啓曰:「南孝文妻事,以其姑爲干證,而問其虛實。以其子婦之故,致其姑於禁府而問之,恐有妨於孝理也。況孝文生時,不出其妻,其母亦不處置,姑婦之義不絶,則至親之間,相爲容隱,亦有法例。就使以其姑爲證,而得其情,恐近於傷恩而害倫也。況事干各人,不爲不多,而禹治洪、石乙伊等各人,亦傳播諸處,則此人等必詳知之。雖不問其姑,亦可以得其實。」傳曰:「所啓至當,其母不推可也。」

5月14日[编辑]

○庚辰,慶尙道御史吳世佑,以單子入啓,且曰:「臣到玉浦,望見臣行,而閉城門。雖萬端開說,而遲留不卽開門,移時乃開,得入摘奸,故敢啓。」傳曰:「玉浦閉門不開者,欲掩其不法,萬戶先罷拿推。」

○日暈。

5月15日[编辑]

○辛巳,慶尙道癘疫。寧海府男女物故者,百十四名,安東府物故者,亦九百餘名矣。

○臺諫啓蘇世讓事,不允。

5月16日[编辑]

○壬午,臺諫啓前事,不允。

5月17日[编辑]

○癸未,江原道觀察使崔世節拜辭。史臣曰:「世節用心無狀。猶子壽成,放曠物外,嘗寓傲世之意於文字。世節囑于時宰,竟至於死,惜哉!」 ○諫院啓蘇世讓事。且:「持平鄭從護,南孝文異姓六寸也。孝文三寸叔,故縣監鄭世俊,在前年秋,知孝文妻有醜行,欲呈禮曹離異,而未決,招致從同議,中止云。世俊以至親,必深知孝文妻所犯情狀,故顯然發言,與人議之。必將首尾之狀,與從護言之,而從護聞此大惡之言,亦不詳問其情狀。孝文妻事,今方大獄未究,情緖紛紜,逮訊從護,在臺官,當議啓之際,所當各別盡達,而緘忍不發,隨衆汎啓,至爲非矣,請遞。軍資正尹時英,前爲繕工正時,有鄙陋之事,不合長官,請遞。」傳曰:「依允。從護與世俊同議,必有所知,問從護于禁府。」

○憲府專數啓曰:「南孝文妻事發後完議時,持平鄭從護,謂臣等曰:『前爲禮曹佐郞時,五寸叔鄭世俊,招我議曰:「聞南孝文妻有醜行,欲使其母,托於不孝,告禮曹離異。」吾答曰:「此乃有妾之家事,非目見,何可盡信,倘有此事,其夫在焉。如此大事,豈可不使其夫知之,遽爲處分?」世俊曰:「然則當通于孝文。」』臣等聞之,問從護曰:『家門之事,有所聞乎?』答曰:『孝文雖六寸,素不相通,只聞世俊之言,如此而已。他無的實所聞。』云。臣等意以爲,孝文妻信有此事,誠爲醜惡,然此是閨門隱微難知之事。不謂必無,亦不謂必有。況孝文畜有子之妾,妾又與姑母及禹綸妻同心,而其言端,似出於妾及綸妻。世俊亦其姑母之同生,綸妻之三寸。所聞疑出於此人等,則亦難必信。當多方推閱,證佐明白,然後可以得實,故綸子及石乙伊,請竝推矣。諫院以從濩,聞世俊之言,而含忍不發爲非。臣等亦聞從濩,傳世俊之言。含忍泛啓之失,與從濩同。今從濩駁遞,臣等不可在職。請速遞。且更聞之,前啓石乙伊,非眞石乙伊也,禹綸奴石乙石者,謊稱石乙伊之名,而傳播云。今日欲啓此意,而未及啓之。今被論辭職,而又啓此事,極知失體之甚,臣等所聞,不啓而退,則深恐無罪者枉被刑訊,故幷啓。」傳曰:「初見言根,出於介同及吾乙未,慮出於其間,與憲府意合。今諫院以從濩詳知家門六之事,同議中止,而含忍不發,泛啓未便云,非以同坐官爲非也。豈可以此小事,進退臺官乎?勿避。」

5月18日[编辑]

○甲申,憲府又辭。命勿避。

○以李夢弼爲司憲府持平。

5月19日[编辑]

○乙酉,義禁府堂上啓曰:「鄭從濩妻李氏上言,分揀事傳敎矣。鄭從濩於五寸鄭世俊處所,聞孝文妻前後有醜行,及割指等事,臺中同僚處,已曾說道,於此前後招辭,皆言聞于世俊。從濩於南孝文,異姓六寸疎遠之親也。以遠族事,至於刑訊,而萬無不以實納供之理。然府則不可以此爲得情,故例請刑訊。」傳曰:「初請刑問之時,予亦慮未便,然從濩供小玉通奸小奴,斷指發明云,而臺官曾不啓此言,故予疑其追發於獄中,而依允。且以與世俊議時,必知首尾,若刑問,則必不受杖而服,故如此矣。以疎族之事而臨刑,萬無不服之理,勿推。」憲府又啓曰:「上敎如是丁寧,少有可行之勢,則何可不就職乎?不可就職之意,已盡啓之,自上豈不斟酌?敢退待命。」

○司諫院專數啓曰:「臣等初聞鄭從濩與鄭世俊,同議南孝文妻事,意必聞其首尾於世俊,不卽啓達,故以爲非,而請遞。非干於他官,若幷非他官,則何不分明啓之乎?」傳于憲府曰:「見諫院所啓,則與予意同也。以鄭從濩不獨啓爲非,非指一府也。」傳于諫院曰:「憲府累日辭免而不聽者,只以從濩爲非,豈以一府爲非?」

○弘文館專數啓:「鄭從濩,以時臺官,非自己之事,遽下獄刑訊,非但事體未安,恐有後弊。臣等昨日,欲啓此意,伏聞有分揀之命,故不啓而退。大抵朝官,非自己之事,則牌招政院,下問情實,亦或有例。況從濩時在臺官,牌招問之,有所隱情,然後別議處置,有何所妨?諫院遽請遞之,若有的實所聞,而少有隱情,則其無狀極矣,固不足惜,然豈可以一從濩之故,開後日之弊乎?諫院之計,未爲得也。且憲府知諫院之獨論從濩,而以爲等被物論,累日牢辭,臣未知其意也。近日以非關國家之事,臺諫騷擾如此,臣等心甚未便,敢啓。今聞南孝文妻獄事,不究問事干,而遽推當身,至爲未便。凡大獄,事干歸一,然後當及其身。請先究竟事干。」答曰:「從濩不如宰相,亦不如時在臺官,而詔獄方推大事。特招院徑問之,則亦恐於從濩有論。下付有司,覈正事體當然,故如是也。諫院、憲府被論,遞之。」

○以蔡紹權爲刑曹參判,黃士祐爲司憲府大司憲,金光轍爲承政院右承旨,吳潔爲司諫院大司諫,柳世麟爲執義,許磁爲司諫,黃孝恭爲掌令,權應昌爲持平,金守性爲獻納,許溫、鄭希廉爲正言。

○太白晝現。

5月20日[编辑]

○丙戌,諫院啓:「正言鄭希廉,素有物論,請遞。」從之。

○日暈。

5月21日[编辑]

○丁亥,鄭光弼、張順孫、韓效元、金謹思、尹殷輔、孫澍、柳溥、柳灌、沈彦慶、尹仁鏡、金麟孫等啓曰:「上敎以爲,士族婦女非自犯事,而卒然拿推,爲重難。朝廷不勝喜幸,然此綱常大事。不得其情,則不得已,禹綸妻等當推。石乙石、吾乙未荒當情僞,委官等爲先窮推事,已啓稟推之,而如不得情,則重罪不可不得其實,而處決。雖士族婦女,亦當推也。」傳曰:「委官等曰:『石乙石,以孝文母言,往問彦光時,變辭、變名,至爲荒唐。』以此意,令往禁府平問。不服,則宜卽刑推。」

○吏曹參判沈彦光啓曰:「臣於南孝文近隣,借空家累年寓居,與孝文相交已久。今月初十日間,聞禁府都事到孝文家,拿去奴婢,而不知何事,使奴問于孝文母,孝文母家奴一人,以孝文母言,來傳于臣曰:『吾婦有汎濫之事,禁府拿去吾奴婢,無奈幷及吾身乎?抑爲緘問乎?何以答之?』如有喜色,臣答曰:『未知何事,凡事當直招,不可一毫隱諱。』頃之,又聞史官與禁府郞官,來問于孝文母云。臣又招先來奴問曰:『史官爲何事來,而汝上典,何以答之?』答曰:『秘密未及聞之。』云。我俄而隣居執義蔡無擇,來臣家,臣與無擇,語及此事曰:『所謂吾婦有汎濫之事云,此言至爲荒唐。設使眞有汎濫之事,未必輕易言之。且其奴有喜色,至爲綢繆,大是怪事。』翌朝,臣令婢子,問于孝文母曰:『昨日所言,婦有汎濫之事,此何事耶?』孝文母答曰:『汎濫事之言,本非吾所言也。』又有禹書房宅稱名婦女,亦到其家云,臣意益怪之,又招其奴問曰:『汝之大上典所不言之言,汝何造言耶?』其奴辭屈。問其名,則石乙伊也,問誰奴,則曰:『禹綸家奴也。』臣意,大以爲荒唐,卽言于蔡無擇。臣卽欲啓此事,而非關國家之事,不得啓達。」傳曰:「所啓知道。」

○政院以禁府意啓曰:「石乙石刑問,則只發上典之語,而竟不盡言,吾乙未則其言,聞諸介同云。有變辭,故時方刑推,婦女等亦欲拿推。」傳曰:「石乙石言上典,而不吐實,是欲發,而不敢顯言也。當時關國家大事,則不計次數。此事亦大,及其言端出時,不計次數,加刑問之何如?若以爲可,則不稟直刑,婦女亦可拿鞫。」

○傳于政院曰:「禹綸妻、南孝仁妻,已命拿推。若當刑推,則不須啓,刑推。」

○以蔡洛爲司諫院正言。

○日暈。

5月25日[编辑]

○辛卯,憲府啓:「沔川郡守河彭老,人物貪邪,專以諂媚爲事。前爲守令,論遞未久,豈可復爲字牧之任?請改正。」如啓。

○太白晝現。

5月26日[编辑]

○壬辰,政院以委官意啓曰:「獄事須待欣非出後,與朝廷議處事傳敎。若欣非出,則當直招,而更無所議也。然欣非久而不得捕捉,則干涉其事,而囚者,幾至十三四人,恐有滯獄之弊。況婦女之囚者,尤不可久滯。且方今刑問者,但言語間違端,而其所謂:『聞欣非言者。』三人之言,各異。欣非雖不出,與朝廷共議爲之何如?」傳曰:「昨日委官,與朝廷議爲事,啓之,予以爲欣非出,則當直推之,不須與朝廷議之。今觀啓意,必有滯獄之弊。且欣非之出,亦未可期。卽招議政府全數、領中樞、六卿、判尹、義禁府堂上,而共議。」

○諫院啓:「仁川府使李文昌,人物庸劣,爲守令,到處見敗。今爲此邑,決不可堪任。況復職未久,亦不可遽陞三品,請速改正。」如啓。

○領中樞鄭光弼、領議政張順孫、左議政韓效元、右議政金謹思、吏曹判書金安老、戶曹判書李思鈞、左參贊孫澍、右參贊柳溥、禮曹判書柳灌、工曹判書尹仁鏡、刑曹判書金麟孫議啓曰:「南孝文妻,自己奸事,雖久繫,猶可也,南孝仁、禹綸妻,以事干見囚,似未安。然今若保放,則獄事似歸於一邊,不可計滯獄也。且據一邊之言,而訊之,若欣非出,而其言異,則亦未便也。臣等意以爲,欣非督現事,行移八道,若有隱匿,而不告者,則加以重罪,其上典族親可疑處,雖朝士,詳悉言之,使多方搜捕,又令禁府,捕告節目,嚴悉爲之,必得欣非而推之。如此多方搜捕,而竟不得,則當臨時更議。」傳曰:「僉意至當。」

○日暈。

5月27日[编辑]

○癸巳,傳于政院曰:「今觀咸鏡道監司申公濟啓本,則乃亂逆進告事,而其告狀文書二張,亦來矣,其文書,則予時不開見耳。此事是非,未可知也,亂逆之名甚大,其所辭連之人,在京者,則卽令義禁府捉囚,其在外者,則遣都事拿來。」

5月28日[编辑]

○甲午,三公啓曰:「因有問事,牌招承文院上官長金洪,而拒逆不來,至爲埋沒。請治罪。」傳曰:「公事招之,而不往,私罪也。先罷後推。」史臣曰:「槐院多聚弦歌之女,以餞赴京使臣,古也。前者拜表日,檢詳金亹,望見槐院依幕,有美女,令下人奪來,槐院不給。亹發怒詈罵,卽詣政丞前,誣告承文院官,以公事發牌不來,啓推博士金洪,至奪告身。亹性本猜險,常以俳優自任,使氣凌人,所愛娼妓秋江月他夫,縣監洪遇世,以虛無之事,陷之於死,一時人畏之如虎。」 ○諫院啓:「南孝文妻,雖非關係國家,亦是綱常大變,不可視同凡獄。以欣非之出,爲限停推,若欣非終不出,則將何以處之乎?若不得已,問欣非之事,則已矣,他餘事干招辭,多有可詰之端。一以窮詰事干,一以督捕欣非,獄事庶無疎漏。且南孝仁之子舜卿,當此事發之時,意必將推其母,而有一婢子,捉囚于其家,其母潛放云。其囚、其放,必有情由,請竝鞫。今方推鞫大事之時,而此亦非輕,故敢啓。」答曰:「南孝文妻事,朝廷以爲:『待欣非之出,推之爲當。』故停訊矣,今聞南舜卿,內其婢,而其母潛放之言,至爲綢繆。勿待欣非之出,而先鞫。」

5月29日[编辑]

○乙未,朴洪鱗爲弘文館直提學,蔡無擇爲典翰,蔡世英爲應敎,金紀爲副應敎,金祺爲博士。

六月[编辑]

6月1日[编辑]

○丙申朔,日暈兩珥。

6月2日[编辑]

○丁酉,憲府啓曰:「仁川府使朴基,前爲守令,多有物論。況仁川近來疲弊,此人不可堪任,請速遞擇差。且承旨趙仁奎,法司所啓之事,至二十日,任置不行。在喉舌之地,殊失出納惟允之意,請遞。都承旨鄭百朋,一司之事,亦當摠治,而曚然不察,請遞後推考。以私奴大古公妻細詳非,全家入居事,刑曹官吏,今將推考,而大司憲黃士祐,前爲刑曹參判時事也。在職難矣,請遞。」諫院啓曰:「濟用監正張終孫,素多物論,長官不合,請遞。仁川府使朴基,前爲廣州、原州牧使,亦已駁遞,請遞。且近來除授外任者,非其所欲,則輒謀窺避,有故不出解由者、或托病者、或在外不卽上來,故爲退限遞免,以遂其欲,弊習已成,不可不懲。前者靑松府使李芃及前忠淸都事金守濬,皆厭憚窺避,故爲過限。非但此也,此類甚多,請一切擧覈治罪。」依允命推,鄭百朋,張終孫,不允。

6月3日[编辑]

○戊戌,以權輗爲司憲府大司憲,李任爲承政院同副承旨,蔡世英爲司諫院司諫,金紀爲弘文館應敎,安玹爲副應敎。

6月4日[编辑]

○己亥,右副承旨尹豐亨,以委官意啓曰:「小玉失行事,孝文在靈山時,始得聞之,杖問欣非。其母招內,亦曰杖問欣非云。欣非如有所知,則當其兩度杖問之時,豈無所言?且欣非,孝文邊之婢,如有所見,必言之矣,事干亦將引,而爲證矣。且舜輔家,搜得諺簡,乃事未發前,舜輔長妹之簡,而出於無心之時。以其簡語觀之,其曰:『室內服招之語,此皆虛傳也。如此冤抑之事,何處更有乎?汝當好在。』云。獄事多有疑端,與朝廷共議何如?且雖婦人,若一罪,則當不計婦人,而刑問矣,此則雖承服,不至一罪,何以爲之?且送石乙石于沈彦光事,銀臺假托母言,言之,非其母之言也。使之更問,上敎至當。」傳曰:「以委官所啓之事,議于朝廷。」

○鄭光弼、金謹思、尹殷輔、李思鈞、孫澍、柳溥、尹仁鏡、沈彦慶、金麟孫等議:「士族婦女,至於刑訊,實所未安,但以石乙石所供觀之,禹綸妻,假作其母之言,謀害情狀已露。其構虛之事,乃實自犯,非如事干之例,勢不得不窮推矣。」張順孫、韓效元等議:「銀臺構虛,情狀已著。雖無前例,據證定罪似可。非身犯奸事,且非極罪,而士女刑訊,近所未聞,且恐開後弊。」落點于領相議。仍傳曰:「禹綸妻刑問事,昨日依允,而今思之,以其母言,言之,而刑問似難,故議之,綸妻以其母言,問于他處,謀實其言,宜刑問矣。然刑問一次,若不服,則不可數多加刑。以石乙石之言,觀之,其構虛之事,分明,據證定罪可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6月5日[编辑]

○庚子,憲府啓曰:「南孝文妻事,人倫大變,故至於三省交坐推鞫,而委官每執緩歇之端,例承稟裁,不亟究竟得情,臣等以爲未便,曾欲啓達,而以時方推鞫,故姑竢得實定罪,而見大臣之議,以禹綸妻,爲構虛,遽欲據證定罪,而自上亦已允下。大獄,豈可以諉諸士女刑訊爲難,而不究竟其實乎?假令銀臺爲構虛,至親之間,至於假作老母之言,而探問宰相之意,欲遂謀害之計,必有其情。況言根之出,雖推調於在逃欣非,其與介同、玉只、吾乙未等,互相煽動,務欲傳播,亦必有情,不可不推得其情。且欣非雖在逃,他事干。多有可推疑端,則小玉奸事,亦不可謂必無,而只以一奴子之供,置而不問,殊失三省推鞫之意。請竝窮推得情,明示國法。」

○諫院啓曰:「南孝文妻獄事,昨日朝議,以禹綸妻爲構虛傳播,據證定罪,事已定。以石乙石之招見之,則禹綸妻構虛情狀,果著矣。但事發後,假作母言之事,則石乙石已服,而小玉失行之事,自前構虛傳播之狀,則時無現於證招,綱常大變之事,在至親之間,構虛謀害,則其罪惡非輕也。若不明白取服,而定罪,則受罪者,必有後言,免罪者,亦不明快。所當窮詰其情,取服定罪矣。且禹綸妻,斷以構虛之罪,則其餘發說之人,必多,亦宜窮推,得其構虛之實,然後各以其罪,罪之。此朝廷議得已定,然歸決大獄,不可不明覈其實,故敢啓。」答曰:「所啓甚當。取其服招而後,罪之宜矣。不可以石乙石之言,爲證,而罪之,依臺諫所啓,窮推得情。」

6月8日[编辑]

○癸卯,右副承旨尹豐亨,以委官意啓曰:「允海所告,皆虛妄事,何以爲之?在成宗朝,咸鏡之人,有告鄭蘭宗、李封謀叛者,以其人愚惑,故只罪其告者,而下諭蘭宗、李封。今者允海在彼時,連告囚人,至於十八,而皆虛事也。其不實,類此,何以爲之?」

○日暈兩珥,冠。

6月9日[编辑]

○甲辰,答委官曰:「允海所告謀叛之事,則似非實矣。必是迷劣之人,疑其簡辭,亦疑其情迹故耳,非巧詐告變之例也。大抵北道之人,愚惑難以變通,北人或於李施愛,至今常言曰:『李令公不非矣。』云,故上敎乃如是。此則以其簡中,有半士字,故疑其爲變書,然其曰:『某條書狀奇別,下送大濟生光。』之語觀之,則不干於謀叛之事,允海所告無理。但允海招曰:『戶曹前路,逢李世京,奪書囊見此簡,而世京諱之。』似有異也。委官等,自因其諱端,而推之定罪,故不須各別言之。且允海招內:『朴漢宗,以內庫反庫時所得虎鬚,與黃仁弼,而仁弼亦頻數出入闕門。』云。此雖微物,以內庫掌任之官,交結雜人,以內庫之物,相爲贈遺,必有後弊,推而治罪。但以此事,外居黃仁弼拿來有弊。以仁弼自以閑雜人,交結內官朴漢宗,頻數出入闕門,得受內庫之物,不得無罪。令其道監司,推考治罪,外方被囚人,則此事雖不實,然推之後,若不實則放之。」

○右副承旨尹豐亨,以委官意啓曰:「池允海推之,則別無聞見,只以簡辭爲疑,而告之云。咸鏡之民愚詐,上敎至當,然別無他事,而以謀叛告之,更問亦以是答之,必有其情,問之何如?承服而後照律似當。戶曹前路奪簡事,證人云:『在主人千孫家時事也。』千孫亦以是答之。在彼拿來人之言,亦與之同矣。允海戶曹前路云云事,故使綢繆,必有情由,刑推何如?」答曰:「允海固當刑問,但慮近來迷劣人,誣告而受罪者接迹。此雖自作之罪,然中外不知此意,先自畏告者,反受刑訊,實有國家大事,不無徘徊不告之理也。若其構虛,謀害宗社、宰相之事,幷其作爲之事,而告之,則當以誣告論治。允海徒疑簡辭,只以荒唐告之可也,有形言謀反,此甚迷劣,不計前後者之所爲也。咸鏡愚惑之人,不須治罪,皆黜而勿問何如?」

○右副承旨尹豐亨,以委官意啓曰:「近來誣告被罪事,上敎至當,然此皆各以其罪,罪之矣。若以徘徊不告爲慮,則又有知而不告之罪矣。今此允海,推之後當依律罪之,若以愚惑免罪,則恐有後弊也。且允海拿來時,以希望爵賞之事,語諸驛吏,都事來傳。來時語諸驛吏曰:」上京必得爵賞矣,當復兼此馬還家。「云。且允海與金允章、徐允元等,有嫌怨之事,常懷報復之心,亦非無心者。不可不窮推矣。」答曰:「其罪照律,則大罪,不可以時推照律矣。更推而服招,則照啓,不服則不回啓,而刑問,服招後照啓。」

○傳于政院曰:「安陽君夫人具氏,白絲一百斤、十品銀八斤四兩,進上受價事上言,今已啓下矣。尙衣院、戶曹等處,問其所掌,隨宜捧納,依例給價。」史臣曰:「時,外人輩,托爲王子婚姻,交通宮禁,爭獻微物,濫希重賞,專事奢侈。」 ○日暈。

6月10日[编辑]

○乙巳,右副承旨尹豐亨,以委官意取稟曰:「小玉事干推之,則皆以欣非爲言根,而欣非在靈山時,孝文母,至于杖問,而欣非無有所言矣。若言之,則事干今必引而爲證,而事干之招,曾不及此。臣意以爲疑獄,何以爲之?池允海別無情由,而所供只如此,以推案入啓云。而在此、在彼,事干多滯囚,何以爲之乎?」傳曰:「小玉事干銀臺、玉只、永今、石乙石等,雖已承服,以疑獄更稟至當。介同不承服,而忍杖,不可輕易歸決,介同亦以構虛,承服而後,歸決可也。池允海,乃告者,而自云:『以片簡爲疑,而告之。』叛逆之事,則以爲不知,其爲虛事判然,允海當推矣。事干無推問之事,在京、在外者,皆放之。」

○吏曹以抄不仕食祿人員單子入啓,傳曰:「不仕食祿之人,遞之可也。但李世茂,前者提調云,知火炮,故由主簿,而遷判官,其勤仕,雖不與年少同,而於火炮之事,豈無所問乎?勿遞。」

○日暈。

6月11日[编辑]

○丙午,傳曰:「來八月十六日,謁聖後大射禮諸事,預備。」

○諫院啓曰:「軍器寺判官李世茂,衰耗旣不能仕,則雖解火炮,豈可不仕在家,而能供其職事?亦豈可不供其職事,而虛食其祿乎?況本寺官員局掌之事,皆緊重,不可徒謂知火炮,而以衰耗不仕之人,苟充也。請依他人例,改差。安陽君妻具氏,以家儲白絲等物,進上受價事,呈上言,自上命從願。綾昌尉吉禮事,具氏雖專主爲之,其家儲之物,自行和賣,以資其用可也。希望重價,敢以私物,托於進上,至呈上言,公然請價,以買賣之事,瀆達於君上,至爲褻慢,而自上又從其願,非徒有妨事體,恐開後弊,請還收從願之命。且凡上言,非迫切之事,則政院例不得啓,而今者具氏汎濫上言,不察而轉啓,殊失出納惟允之義,次知承旨請推。」皆依允。

6月13日[编辑]

○戊申,傳曰:「來十六日,命將習陣。」

○兵曹啓曰:「習陣,軍務重事,固不計寒暑,而爲之,但今當水漲之時,門外載草賣食之人,不得入來,故在軍營之馬,晝夜飢立。今以飢困之馬,馳騁習陣,似未便,何以爲之?」傳曰:「其停習陣。」

6月14日[编辑]

○己酉,領議政張順孫、左議政韓效元、右議政金謹思、左贊成尹殷輔、吏曹判書金安老、副提學許沆啓曰:「臣等以實錄閣雨漏處奉審事,入來矣。大抵以時政記,因爲實錄,傳之萬世。如或失實,不可取信於後。近見政記,或有闕實之事。自祖宗朝,以弘文館二員,定爲常坐春秋,使之撿覈修正,近來解弛,常坐春秋,官不撿擧。自今申明擧行。且記事官,以曹司長,入下番記事,故一人不得獨當,以致遲滯,不卽修撰。記事官相遞入番,使之逐日記事,且使弘文館二員常坐,參考《政院日記》及本草修正,則自無失實遺忘之弊矣。」傳曰:「如啓。」史臣曰:「辛卯年間,史官直書金安老、許沆之事。二人適見所書,初欲治罪,招本館員詰責,後以物議不順,如此啓之。二人時爲春秋館堂上。」又曰:「時政記,有上及一二宰相,欲復用己卯罷散之人,而如金謹思庸鄙之人,在相位,多忌克之心,不能用其語之言。謹思見而懷憤,終貶翰林尹世忱於殿最。疑記此出於世忱而然也。」又曰:「安老恐人議己,使腹心之人,定爲常坐春秋,使史臣不得書其惡也。」 ○右副承旨尹豐亨,以小玉事干照律單子啓,且以委官意啓曰:「玉女無問事,故放之矣。池允海,以片簡疑謀叛,而誣告,服招矣。今之所問者,但其情由耳,但令禁府推之何如?」傳曰:「照律事,如啓,玉女,放送可也。銀臺、玉只,以士族婦女,元非死罪,而決杖未便,杖贖,介同亦以元非死罪,已受刑四次,竝杖贖。池允海事,如啓。」

6月15日[编辑]

○庚戌,憲府啓曰:「卒江陵府使許礦賜祭,當行於二月十二日,而十三日乃行云。非爲執事不來,而退行,賜祭官崔演,到江陵見父母,因宿本家,祭日直進殯處,將欲行祭,許礦子許淨,以崔演不爲致齋,發怒詈辱,非徒不依禮文迎候,至於閉門不納,故翌日强請,苟且行祭,許淨拒辱使命,頑悖莫甚。其兄許淳,職至二品,足以知朝廷事體,而以家長,不能禁止其弟,亦甚非矣。崔演以奉命使臣,不但辱命,擅自退日行祭,其於復命之日,亦不具由啓達,只以執事之不及來,隱然啓達,其失甚矣。請幷推之。」答曰:「崔演以賜祭官辱命,許淨亦拒辱使命,事有輕重,不可例推。演及淨,令詔獄推之,許淳,令憲府推之。」淨父礦爲江陵府使,在任所身死,賜祭官崔演將入奠,淨以演飮酒載妓,無齋意,拒而不納。淨處事甚無理,論罪可矣,然儒生不識事體,勿論亦可,而淨,許沆至親也。沆在家,多行不道,疾惡族人,無異仇讎,乃恐傳播其惡也。淨之事,沆謀陷之。 ○日暈,太白晝見。

6月16日[编辑]

○辛亥,左議政韓效元以奉審事,歸英陵。上命都承旨及中官,宣醞于濟川亭。

○日暈,有兩珥。

6月17日[编辑]

○壬子,傳于政院曰:「近來刑官,不愼刑獄,囚人每於二、三次刑問殞命,殊無國家恤刑之意。典獄署官,當隆冬、極暑,專不治療。刑曹官吏,典獄官員,月令醫員,竝行公推考。」

6月18日[编辑]

○癸丑,憲府啓曰:「全水永等勿加刑事,判付矣。本府非以具氏爲貧窮,無絲銀之儲也。其奴子業同,婢夫撿世及水永等,本以富商大賈,將自己之物,以受重價爲利,假托具氏器物,欺罔上言,至爲汎濫。不得已得請痛治,以杜後弊,今纔一次,遽命勿推。如此則市井奸猾之徒,益無懲艾。且具氏以王室至親,下以交通市井,上以欺誑君上,其罪已大,而猶不悔畏,又愛護其奴業同,藏匿家內,其一族等,竝皆隱置,累日督現,頑拒不出,至爲過甚。肆慾罔上,不畏邦憲,至於此極。自古法之不行,自貴近始。今若不治此事,則非徒奸利之門,大開,而朝廷紀綱,從此墜地。全水永等,請加刑得情,奴業同,令宗簿寺,各別督現痛治。」

○傳曰:「親享後,宜行一爵禮,而且於行大射禮之後?儒生供饋,壬戌年,雖不爲之,然行此盛擧,而不爲供饋,不可。況今歲小稔,其日雖不竝行於其處,翌日於勤政殿庭,儒生供饋可也。」

○答憲府曰:「具氏奴業同,已令宗簿寺現推也。以一事,方推具氏家長,而又加刑他人,則恐致物故,如此判付也。他餘人,姑勿加刑,以待具氏家長之畢推。」

○太白晝見。

○日暈。

6月19日[编辑]

○甲寅,憲府啓全守永事,不允。

○太白晝見。

6月20日[编辑]

○乙卯,憲府啓全守永等事,不允。臺諫啓:「獻納金遂性,以兵曹正郞時,使下官長入直,被推,請遞。」依允。

○侍講院官員等,啓于東宮曰:「近日日氣蒸熱,久停書筵,心實未安。如此盛,書筵則固不可爲矣,古有無所用心之語。須於涼處,溫熟舊讀,使之不至少放何如?且寫書雖不緊關,亦非博奕之比,時時臨寫,亦或無妨。」卽令承言色敎曰:「書筵官之言當矣。恐以余爲專不留意於學問也。我之逐日所爲,汝所備知,汝可言之。」且下手書大字、中字十餘丈曰:「我不喜此事,故久不爲也。此亦疇昔所書,以不佳,不出示矣,幸指敎可也。」承言色自言曰:「東宮日三問安之脈暇,必讀曾受二十張,二十遍乃已。」云。

○日暈。

6月21日[编辑]

○丙辰,憲府啓全水永事。諫院啓曰:「全水永,事憲府論啓,而尙不依允。近來富商大賈,不畏國法,至將己物,假作倭金,欺罔要價,其罪大矣。而尙蒙寬典,不依法斷罪,故其徒無所懲戒,縱恣無忌。今者全水永等,猶踵前習,交通貴戚之家,冒將自己之物,而托於具氏,欺罔上言,窺取重利。所當痛治,以絶後弊。請依憲府所啓,窮推定罪。」答曰:「水永公事,初則依允,刑問一次,而宗簿寺啓曰:『具氏家長,因憲府移關,今當推矣,而都提調相避,何以爲之?』予見其啓而後,知推家長也。翌日法司以加刑水永事來啓,予以謂,水永實爲如是,不爲無罪。然以一事,已推家長,則不待家長答辭,而先加刑,於恤刑何如?」

6月22日[编辑]

○丁巳,三公啓曰:「來月初八日,親享大祭事傳敎,而日氣甚酷,親享未安。二十日後,擇日親享何如,且今別試,不爲講經,事亦未便。近來儒生,專不讀書,故式年講經,亦未滿額數,至爲埋沒。請行講經。」答曰:秋享大祭事,日氣酷熱,予非不計矣。三伏今已過,而夜氣甚涼,若到來月初八日,則秋節已深,夜氣之涼,比今必甚。且祭日已定,而以自便之事,而退行,似異,勿退而行可也。別試不爲講經事,非予遽命爲之也。前日大臣及大提學啓曰:『經學本也,詞章末也,而不可闕一矣。今者經學、詞章皆乏,然詞章者,不能經學,經學者,不能詞章,而近於別試,每爲講經,故能爲詞章才傑之人,亦或見屈矣。』時或不爲講經事啓之。且禮曹考前例,則乙亥年,不爲講經云,故依其例爲之事,言于政院及該曹矣。其時傳敎,三公必不知矣。「

6月23日[编辑]

○戊午,全羅道觀察使南世雄、都事朴世喣、濟州牧使宋麟壽推考傳旨,皆以備忘記下之,仍傳曰:「此三人推考傳旨,自政廳書啓,旣不可,又有未盡處,以今下備忘記之辭修正,更捧傳旨可也。」觀察使及都事推考傳旨略曰:「宋麟壽朝廷廣選,擢授在官,調理可也,遽徇其情,輕易移文,不無用情。」○宋麟壽推考傳旨,略曰:「人臣當不避夷險,務盡其職。濟州海外重地,故超擇差,而赴任僅數朔,托病呈辭,窺避絶遠之任,殊無人臣受恩重任,終始一節。」云。 ○金安老啓:「濟州牧使宋麟壽,身病呈辭,今當遞之,備三望乎?如前廣選擬望乎?敢稟。」答曰:「宋麟壽,年少無病,已歷臺諫、侍從,人物可用,故特超,使鎭撫海外重地,赴任未久,呈病遽辭。其病未可知也,大抵人臣,當不避夷險,而厭於海外至此,則何能有臨亂死節之義乎?昔有一員,特除濟牧,托故呈辭,至被一罪。此雖大過矣,必是重海外之地也。如是不有朝廷,不畏公論,則自有公論,姑勿遞之。」

○以沈彦慶爲戶曹判書,蘇世讓爲漢城府判尹,韓胤昌爲全羅道觀察使,金公藝爲承政院同副承旨。

6月24日[编辑]

○己未,刑曹判書金麟孫,參判蔡紹權等,以韓世應、韓千壽刑訊啓本入啓曰:「以李善男殺害事,世應則一百三十次,壽千則八十八次受刑。大抵此獄,自前亦以疑獄啓之。請令大臣廣議何如?」傳曰:「以啓意爲公事,報府可也。」

○憲府啓曰:「部將金自淵,人物狂悖,前爲光州判官時,以私憾枉殺士族,所行多有汎濫,不可復齒仕版。請速改正。且韓弘澤收養與否,先使禮曹分揀,則禮曹似聽訟官,請以此公事,還下掌隷院,分揀何如?」答曰:「自古凡人收養奴婢,或田宅相訟,則決訟官例必辭曰:『令該曹,先辨收養眞僞,然後次辨所訟事。』云。此久遠成例之事。今曰:『禮曹似聽訟官。』云。令禮曹竝奴婢分揀,則果似聽訟。只辨收養眞僞,然後其奴婢辨於主掌官,則奴婢田宅分揀,各有所掌,何上下所見各異乎?非特一時,後必成例,此事可議于大臣。金自淵,其依啓。」

○太白晝見。日暈。

6月25日[编辑]

○庚申,領議政張順孫、左議政韓效元、右議政金謹思議曰:「大抵收養分揀事,禮曹先辨歸決,然後奴婢田宅,則該司各當聽理,依舊例施行何如?」傳于政院曰:「招城上所,以三公之意,言之。」

○大司憲權輗、執義柳世麟、掌令黃孝恭、金光軫、持平權應昌等啓曰:「臣等以禮曹公事爲是,故啓之矣,以禮曹爲非,而不改判付,則臣等之誤,與禮曹同。在法司有誤事,則不可在職,請遞。」

○諫院啓曰:「六品以上仕滿人員,議政府、六曹堂下官陞敍,其餘平敍,有賢能勤勞者,不在此限。法旣如是,該曹慢不遵行。雖非政府、六曹,朔數稍久,則不計賢能勤勞,例爲陞敍,殊失立法本意。漢城府判官鄭惟仁,不經六曹郞官,爲兼參軍纔數朔,遽陞五品,官爵猥濫,請改正。內資寺判官柳壽千,素多物論,前爲晋州判官。蔚珍縣令,皆被論見遞。作散未久,遽陞本品京官,亦爲猥濫,請改差。漢城府兼參軍尹鳴殷,前爲濟用監主簿時,傲蔑請臺監察,大失事體,人物本是輕妄,不合聽訟,請遞。典涓司別提鄭龜年,前爲橫城縣監時,居官不謹,煩擾作弊,民甚疾苦,以善事得保六期。今雖以二中爲別提,猶不失職,無懲戒之意,請改差。守令戾二中者,雖仕滿遞來,例敍於無祿官。司果禹賜範,前爲平山府使時,居二中,未及箇滿,以不法事,見捉送西,當敍於無祿,今付有祿司果,有違法例。請推兵曹,賜範祿職改正。」答曰:「鄭惟仁、鄭龜年、禹賜範及兵曹推考如啓,餘不允。」

6月26日[编辑]

○辛酉,義禁府以池允海公事取稟,傳曰:「池允海,初則二省交坐,後令禁府推之,故自下判斷爲難,而如是啓稟矣。此公事,當初以爲:『咸鏡之民愚惑,故不欲推問,而亦不可不推故推之。』又聞來時,以要恩賞之語發說,至爲過甚。雖似減死,然人心薄惡,少有嫌怨,卽以大事誣告,何以爲之?卽當判斷耶?報政府詳覆耶?其減死耶?其議于三公。」領議政張順孫議曰:「池允海因睚眦少嫌,至擧謀反之名以告之,其罪不可容貰。近者以如此不實之事,上變誣告,反坐者多。雖以罪,罪之,此國家所共驚駭也。臣意特減死,還送本道,其於衆視處決罪,使之知懼、知戒何如?然事關至重,非下人所敢輕議。」左議政韓效元議曰:「三省交坐,與闕庭無異。登時判決,近來成例。況本道民心驚擾,豈宜待詳覆,以滯時月哉?但情迹輕重,聖鑑已洞照,不至深重,則置刑亦所未安。」右議政金謹思議曰:「近來亂言誣告,非一二,而皆以三省推之,卽時斷決不貸。池允海之獄,亦猶是也。雖厥終令禁府推之,而初則三省推之,國人所共知。所推情犯已服,而明有舊制,不可以依他因,報政府處決也,亦不容輕論。」

○諫院啓前事,不允。

○傳曰:「許淨以減死判付,池允海事,從右相議,命除詳覆行刑。」

○太白晝見。日暈。

6月27日[编辑]

○壬戌,諫院啓前事,不允。

○太白晝見。

6月28日[编辑]

○癸亥,憲府啓曰:「諸君駙馬第宅,僭擬莫甚,於今猶以爲未足,傍近人家,百端侵凌,使不得安接,因而勒賣,本第畢構,仍定役夫,名爲修補,而又掇構改作,遷延歲月,畢役無期,弊甚不貲。永陽君、淳原尉等家,已畢役,又以官價,勒買隣家,務廣其居。其窮侈無厭,至於如此。請亟停之,今後雖有陳情,亦勿給價定軍,以除後弊。」又啓曰:「府聞全水永上言,尹溪石書給云。捉之而推,則全水永、姜業同、李玉同等,在劉撿世家,故書給云。李玉同推之,則大槪亦服,事狀分明。安陽君家長,雖推考,而抗拒,姜業同,雖督現,而其出無期,請依前公事,全水永,刑推何如?」皆依允。

○諫院啓前事,不允。

6月29日[编辑]

○甲子,諫院啓前事。柳壽千依允,尹鳴殷不允。

6月30日[编辑]

○乙丑,臺諫啓前事,不允。

秋七月[编辑]

7月1日[编辑]

○丙寅朔,傳于政院曰:「戶曹啓曰:『今年農事,不至於失稔,黃海道則可量田,而各道災傷敬差官,又當遣之。』然量田之弊不小。況黃海道則赴京使臣,絡繹不絶,今年則不可爲也。災傷敬差官,固當遣之,然年年有水旱之災,雖小稔,敬差官往來之弊,亦必不細,擇差兼御史,而遣之可也。」

7月3日[编辑]

○戊辰,傳于吏曹曰:「具壽聃等,近雖頻擬學官,前聞大臣、臺諫等所論之言,所關重大,必遠慮而論之。如是汲汲敍用,則是非不定,人無所懲創,當示好惡也。是以屢擬不點,此意知悉。」又傳曰:「義禁府,無判府事,其以判書金安老,特加授之。」

○以柳溥爲議政府右參贊,金安老爲崇政大夫兼判義禁府事,李思鈞爲兼知義禁府事,權輗爲司憲府大司憲,黃孝恭、金光軫爲掌令。

○日暈。

7月4日[编辑]

○己巳,政院啓曰:「全羅道監司南世雄書狀云:『濟州牧使宋麟壽呈辭狀粘移後,擅棄任所,來于淸州。』今日齋戒,書狀有避諱字,所不當啓,然關防空虛,故敢啓。」傳曰:「宋麟壽初呈辭時,予亦以爲:『厭其海外而然也,故將欲推之,以杜後弊。』今聞擅棄任所,而來于淸州,當亟推矣。」

7月5日[编辑]

○庚午,太白晝見,日暈兩珥。

7月6日[编辑]

○辛未,太白晝見。

7月7日[编辑]

○壬申,卯時,上幸昌德宮齋所。

○太白晝見。

7月8日[编辑]

○癸酉,親享完廟。

○政院啓曰:「陳慰使書狀官朴翰書狀內,陳慰使李誠彦卒云。其書狀昨日到院,而以致齋未卽啓。」傳曰:「致賻,前例考啓。」

○諫院啓曰:「濟州,海外之地也。宋麟壽,超資而特授牧使,赴任未數朔,而遽還,其厭海外之意著矣。方欲啓推,而自上已令推之,故欲見其歸結,而不啓。今纔呈辭,而隨卽馳還于本家,實若有病,則絶遠程途,何能如是亟還哉?且此州乃關防之地,雖有病,當竢交代,而出來,今乃任情棄鎭,不竢交代,而遽還,至爲無狀。請詔獄推考。」傳曰:「宋麟壽予觀其爲人,超資越次,而特授濟州,赴任纔數朔,而呈辭,其棄官上來之意,已兆矣。後弊亦大,故已命推之,今又觀監司書狀,擅棄任所,而上來,歸于本家,論啓果當矣。麟壽實若有病,則何卽上來?不有君上、不有公論明矣。改下傳旨,令禁府推之。」

7月9日[编辑]

○甲戌,傳于政院曰:「近陵親祭,至於二三度矣,戊子年,歲獲大熟,故親祭于英陵。獨於齊陵闕焉,心甚未安。今年,則不至失農,欲見西成之終,而爲之,然西成今已決矣,且道路甚便,無橋梁之弊。敬德宮有宿處,則其外可圍藩籬,修掃而已,不必新修重葺。成廟於野次留宿,宜使布營使往察也。今議此事似早,今日大臣適會坐成均館,故議之。」領議政張順孫、左議政韓效元、右議政金謹思議啓曰:「今年百穀,雖未成熟,大槪似不失農。聖上卽祚而後,以未拜齊陵爲未安。十月之交,躬拜展敬,大合情禮。又預遣布營使,修治敬德宮,何如?」

○日暈。

7月10日[编辑]

○乙亥,日暈。太白晝見。

7月11日[编辑]

○丙子,傳于政院曰:「議政府東壁久曠,予非不知矣,今者人物乏少,無可爲之人。吏曹判書金安老,旣爲崇政,此其當次,但判吏曹,亦無可者。傳聞成宗朝,韓致亨以贊成,而兼大司憲,近者南袞以二相,而兼判吏曹,李長坤亦以二相,而兼判兵曹。今以金安老爲二相,而兼判吏曹何如?其議于三公。」領議政張順孫議曰:「大抵人器可當,則一人常兼數事,古法也。近來宰相乏少,安老爲吏曹,雖已經年,以贊成仍兼之,固無不可。況有前例乎?」韓效元、金謹思議略同。

○以金安老爲議政府左贊成兼吏曹判書,韓淑爲司憲府掌令。

○諫院啓:「金光軫兼春秋,未署經行公,大失事體。憲府不劾其非,旋又署經。李夢弼初雖不參署,旣知同僚之非,而與之相會,後乃啓,俱失事體,請竝遞。」依允。

7月12日[编辑]

○丁丑,以黃士祐爲司憲府大司憲,蔡無擇爲執義,鄭萬鍾爲掌令,申瑛爲持平,李夢亮爲司諫院正言。

7月13日[编辑]

○戊寅,傳曰:「英陵親祭時,大妃在殿,故用啓字矣。今則世子當監國矣。監軍落點時,當用何物?其問該曹。」

○傳于政院曰:「齊陵親祭出宮時,世子都門外祗迎、祗送,依禮文爲之。且文武科遊街,百官賀禮,依庚戌年例爲之,而軒架,則不作可也。」

○兵曹啓曰:「考英陵親祭前例,則巡將等,計往還,預爲落點,以此觀之,世子似不可用啓字也。」傳曰:「依前例爲之。」

7月14日[编辑]

○己卯,領議政張順孫、左議政韓效元、右議政金謹思、左贊成金安老、左參贊孫澍、禮曹判書柳灌啓曰:「齊陵親祭,以近冬享大祭之故,而進擇,其所以進擇者,豈不以初二日還宮,則不犯齋戒,而可及大祭也歟,雖然幸下雨留之,則雖至於初四日而還宮,亦未可期也。過此日冬享大祭後,行之何如?前者英陵親祭,亦行於大祭後,今亦如之,似無不可。且今年,有閏月節早,行幸時,則秋收雖可及,軍士之備糧,橋梁之修造,似爲難矣。臣等意,十月初一日,朔祭兼行,亦以爲早也。今又以九月二十八日進擇,恐有妨於農事。」傳曰:「今年節序進入,必早寒矣。十月初七日,乃小雪,日氣漸寒。軍士野陣而宿,不無凍傷之弊,故或於初四日,冬享大祭兼行,或於九月二十五日動駕,二十八日行祭,以此兩日,已擇定。初四日,大祭兼行,不可改也。」

○領議政張順孫等啓曰:「開城府取人時,儒生則可一日試之矣,武人則非可以一日試取,而規矩甚歇,雖才劣之人,僥倖於萬一而多集,則一所見試之人,幾至於千五六百矣,雖過二十日,未及畢試也。然則恐迫殿試之日,而有妨於行幸也。其規矩,六兩則退四十步,騎射則四中以上者,試取似當。且齊陵親祭時,成均館出題後,行幸于滿月臺,則其時日晷甚短,凡事恐未及也。臣等意,親祭翌日,於穆淸殿行茶禮,仍謁聖,又翌日,於滿月臺毬亭,取武科,而東邊廣闊處,爲棘圍,而試儒生,則可以兼擧,而無不及之弊。且大射日,大餔儒生之數,至於三四千餘人。其日百官供饋,已令各司分定,而翌日,又令饋儒,則各司下人,必不能支。今年雖云少稔,恐亦有難。如不得已而爲之,則除盤果,但備酒肉,而饋之何如?」傳曰:「初一日動駕,而到開城府,先行茶禮於穆淸殿,不知僉意何如?如是行之者,殿,乃奉大王御容,而陵,爲王后寢園,先祭於陵,似乎顚倒。且儒生,則雖云數多,命試官出題科次而已,武人應赴試者多,則於滿月臺試取,恐日晩未及也。常時謁聖別試武科,則必初試而取之。今於開城府,亦命試官爲初試,以入格之人,試於滿月臺何如?且儒生供饋,則成宗朝,年運屢豐,故每大餔也,近來年運凶荒,廢之久矣。今行盛禮,而年又稍稔,豈可不爲乎?其供饋諸事,令從簡爲之。武科規矩,果爲輕歇,改之可也。」張順孫等回啓曰:「開城府預遣試官。初試武科,上敎至當。」傳曰:「初試可取二十人。」

○傳于政院曰:「世宗朝,正統三年戊午十月初九日,齊陵行幸事,於內錄有之。其事久矣,於《政院日記》有無,未可知也。世宗、成宗朝,出宮、晝停、宿所、及往其處所爲之事,布營使未發前,考啓可也。」

7月15日[编辑]

○庚辰,傳于政院曰:「予觀官案,則各司之正,多有闕焉。一司之事,須有長官,而能撿矣。雖不可皆差於一時,亦不可不差之意,言于吏曹。且開城府謁聖後,於滿月臺武科試取時,則已罷齋也。松京,古都也。不動樂,則愚民何得以見禮樂乎?妓樂則不可,工樂可奏。還敬德宮時,前後鼓吹,亦可爲也,儀仗、軒架,則不爲可也。此意言于該曹。

○傳于政院曰:「崔漢洪妻邊氏,上言以爲:『迷息崔瀷,雖參於三傑、七賢之中,然有名無實,至爲曖昧。』云。大抵三傑、七賢,狂生之事也。其閭名爲三傑、七賢,而亦或有不干者。前者張景良上言云:『妻父母死矣。臣何可往參於三傑之類乎?』卽命法司分揀,則後臺官,以分揀前臺官所爲,爲難云。三傑、七賢雖有罪,然停擧已久,不可終身廢棄。今別試,使得赴擧何如?可問三公。」

○傳于政院曰:「罪人上疏,則例印啓字,而下矣。崔演曾爲侍從之臣,必識理之人,而其上疏,皆發明護庇,飾辭欺罔之言也。雖曰與許淨素不相善,而淨之招曰:『崔演與吾同年生員,而又素相交。』云,則崔演素不相善之言,詐矣。監司書狀云:『慮其執事之或不及來,故以本官判官、敎授爲執事。』則崔演執事不及來之言,詐矣。此皆飾辭欺罔之言也。將此意刑推,則無辭而甘受其罪矣。」

7月16日[编辑]

○辛巳,太白晝見。

7月17日[编辑]

○壬午,上御慶會樓下,試抄擇文臣。世子入侍。御題柳浪聞鶯七言律詩,以陽字爲韻,平湖秋月,七言律詩,以寒字爲韻,雷峰落照,五言律詩,以支字爲韻,未正爲限。趙仁奎居首。給熟馬一匹,其次洪彦弼給兒馬一匹,令牽出上苑門,仁奎卽牽出,彦弼適有病而先出。傳曰:「賜馬牽送其家,似乎不可,令其子暹牽出可也。其次尹溪、尹安仁、宋㻩、洪暹、金祺、李希輔、蔡紹權、李任,皆賜弓一張。」

○傳于布營使尹殷輔曰:「齊陵親祭時,一路之事,內官竝往看審,而同議可也。然同時而往,則事似緩矣,故已遣內官徐後甲,而時未還來。來則二十日間,與之偕往,同議爲之可也。且見成宗朝事,以廣灘、通濟院爲宿所,其時院宇完固也,今則必至於頹廢,宜以碧蹄東坡爲宿所,則可無民弊矣。且世宗朝行幸時,渡臨津宿廣實院,晝停于紺岳山北石壁下,由東大門還宮。今亦有其路可行耶?若路險不可行,則由前路還宮亦可。」

7月19日[编辑]

○甲申,傳于政院曰:「內官今自松京入來。先此蓋以有命內官,往審道路便否。又命畫工隨之,竝圖朴淵及長湍石壁形勝而來。今之入來者,蓋其使也。卽招布營使從事官,於二十日後,布營使往審事敎之。且先王陵寢,不可不祭,厚陵亦當祭矣。但聞自松京距厚陵不近,而且有防築路狹處云。功役幾日而修得?道路遠近,亦且幾許?分各日祭兩陵耶?抑遣官祭耶?仔細看審事,竝傳于布營使。且祭後謁聖于成均館,儒生試取出題後,滿月臺試武才,養老宴,當於太平館爲之。所經各官養老宴,依英陵祭時例,各於所居之處行之,以老人遠去赴宴,爲難故也。」

○傳政院曰:「宋麟壽乃堂上官也。刑問依允,固爲非輕。若重罪,則必服招後照律,輕罪,則亦時推照律矣。其輕重,問律官以啓。」回啓曰:「律官云:『若以擅棄邊鎭照之,則杖一百、發邊遠充軍矣。』若以不有君上照之,則是棄毁制書,一罪也。」傳曰:「減死。」

○答禁府曰:「舍音甫雖胡人,待夷之道,亦不可刑問。卽招政府郞官,議于三公。是果唐人,而五歲時被擄,則必不知父母及居處矣。不可以是爲胡人,而還付胡人,胡人將必怒其逃,而殺之。且不可遽送禮部,使赴京使臣,問于遼東曰:『有如此逃亡之人乎?以其答語觀之,可知唐人與否。然亦無據,何以爲之?」

7月20日[编辑]

○乙酉,憲府啓:「廣州鄭金院坪,稱爲甲士場,如有徵兵講武之事,諸道軍馬,結陣於此。自國初設置,歷累朝,未嘗許民耕種,必有深意、遠慮。今淑靜翁主望呈折受。祖宗朝百餘年設場之地,一朝遽革爲私家之田,脫有徵兵之事,許多諸道軍馬,於何結陣,於何取辦水草乎?觀其上言辭緣,雖曰中隔一川,川之東西,俱是場內之地。況川之東,則地甚廣闊,而今乃望呈折受,川之西,則狹小,而指以爲場,托稱隔川,似以川東,別有閑地,而矇朧上言。自上豈知其情狀乎?請速還陳。鴨島,國用緊關之地,且其爲地,別爲一島,其內則決不可許耕。以此在前亦有起耕者,朝議以爲不可,而還陳。今淑靜翁主,托稱泥生,望呈折受。雖曰泥生,亦是島內,非別地也。若開許耕之路,則其弊將至於侵占不已。累朝禁耕資用之地,恐自此盡爲私家之有也。請竝還陳。」答曰:「鄭今院坪,則以上言折受,鴨島,則以例賜田受之。然必有後弊,依啓還陳。」

○日暈。午時太白見於未地。

7月21日[编辑]

○丙戌,傳于政院曰:「常時於宗廟、社稷之大祀,則二日於正殿,一日於齋宮,故以昌德爲齋所。文宣王祭,亦中祀也。今大射禮時,亦以昌德宮爲齋宮可也。」政院以禮曹意啓曰:「世子於大射禮時位,則如勤政殿例,以立於壇上矣,射時位,則在於東階下,而西面耳。世子射畢後,竢衆耦皆射畢而後復立,故久立之,則似乎未便。且世子無耦矣,宜以權道,射畢後,卽還于壇上似可。且壬戌年,上,殿坐,百官皆於庭中跪在。進饌作樂,非上壽之禮,而如此誤矣。今令百官,各就其位,然後進饌,而奏樂,則合於禮矣。」

7月22日[编辑]

○丁亥,傳于布營使尹殷輔曰:「敬德宮雖廣,但於殿坐,排席爲宿所而已,其餘處,則環圍藩蔽而已。至於路次宿所,則掃之而已,不必改丹靑也。改處亦以油芚遮之,不必蓋覆也。道路橋樑,亦從便宜無弊。」

○又傳曰:「出宮日,以碧蹄爲宿所。廣灘則久空處,如以爲宿所,則圍排修掃之弊不細,宜以通濟院爲宿所。成均館謁聖後,於滿月臺,竝試文武科。且老人宴,若於一處會之,而爲之,則遠處老人,行之甚難。開城府老人,則於敬德宮賜宴,而各官老人,則各於其處,供饋可也。且老人供饋時,不必盤排而饋之也。且敬德宮不必營造,只修掃可也。」

○憲府啓:「前者英陵行幸時,只取所經本土人,而在京儒生,百端冒籍,而濫赴者頗多。今者齊陵行幸時,懲此弊,只以本土入籍之人,成冊啓本事,傳敎至當。然在京儒生等,小有農所,預先入籍,徼幸萬者數多。若只以帳籍許赴,則濫赴如前矣。雖付帳籍,如非衆所共知恒居者,一切禁斷事,令該曹申明糾擧。」答曰:「齊陵行幸時,儒生雖名付帳籍,而非衆所共知恒居者,使不得赴試,非徒文科,武科亦然。」

○流宋麟壽于慶尙道泗川。史臣曰:「麟壽結諸蔡無擇,付於安老,後知其邪黨,而背之。安老甚疾惡,黜爲濟州牧使。麟壽不能耐苦,棄邑而出來。因此論罪,出於律外,時人痛之。當初安老外示好惡之意,又唱說當敍用己卯罷散之類。是實非其本心,欲因此爲取媚於士林之謀。麟壽陷於其術,而歸附之,時人有以猫首座之說,譏之者,至是果合焉。其說曰:『昔有老猫,瓜牙皆病,搏噬之才已盡,無計捕鼠。飜出耳內無毛之處,冒之於頭而行,呼唱曰:「我則今已發慈悲之心,削髮爲僧,安得與大象,共做精進之功乎?」群鼠然猶畏服,莫敢出矣,及窺見髡頭之狀,大信其言而出應,推尊老猫,爲猫首座。首座居首,鼠輩以大小之次而立,爲法席之會。繞旋之際,細鼠之行,當首座之口。前行及佛後障蔽之處,輒玃呑之。以是徒象日縮,或疑首座之所爲,而信惑者,至於發怒,而言其不然。及其考視首座遺中,有鼠毛,然後知其陷於老猫術中。』云。爲此說者,非以士林比鼠,但取其意而譏之。若以安老比猫,則不是無意,古亦有李猫焉。」

7月23日[编辑]

○戊子,傳于政院曰:「成均館大射禮後,百官及儒生七八千供饋,但大射禮,供饋百官,而又供饋儒生,則日短矣,恐未及爲也。百官則其日於成均館饋之,儒生則翌日於闕庭饋之,賀禮則大射禮日爲之。」

7月24日[编辑]

○己丑,太白晝見。夜巽方有氣如火。

7月25日[编辑]

○庚寅,御朝講。參贊官許沆曰:「兵權不可去公室也。生、殺、予、奪,誰非人主之權,而兵權爲尤重。三代之時,無主兵之官。姬周則以親戚之人,任以兵事,漢則以勳舊之人,任兵權矣。至於後漢,兵權在於中常侍,而中常侍叛,以兵權,不在於朝廷故也。至於宋朝,兵權亦在於下,而有武略不競之弊。以祖宗朝事見之,開國之初,有私兵,祖宗革之,以兵分於都摠府。此乃使兵權,不集於一處也。且巡將,世祖臨時落點,此神謀也。近見巡將,專不簡選,與祖宗朝甚異也。古者以二品宰臣爲之,今則以老職堂上官爲之,此豈簡選之意哉?且監軍之任,不爲不重,而監軍之員,率無賴之徒,以飮酒爲事。祖宗朝設監軍之意,豈爲是也?昇平之時,雖無可慮,然當於未然而圖之。」上曰:「監軍以飮酒爲事,而慢其任者,巡將者,非其人故也。以兵曹堂上爲巡將,則必不然也。」特進官沈彦光曰:「兵權,人主之所宜恒操,而不可移於下也。兵權若移於下,則國家之大勢,隨而去矣。唐、、三代之時,無主兵之官矣,後世,擇人而授兵,授之者,豈皆其人哉?或以戚里之人任之,竟致禍亂。以漢朝見之,則呂祿、呂産,盜竊兵權,高帝之天下,幾至於亡。其後五侯專執兵權,成帝欲去王氏而不能也。至唐,而安祿山藩鎭之亂,極矣。大抵兵權,在上、在下,而國家之安危、理亂,係焉。」

○傳于政院曰:「今日於經筵,許沆啓曰:『兵權不可去公室矣,且爲巡將。監軍之人,與無賴之徒,日以飮酒爲事。』云。其啓意有深思、遠慮。古者巡將,監軍、以六曹堂上官爲之,今則衛將、巡將、監軍之人,率以老病人爲之,故不能察事,而堪其任也。以六曹堂上官,交差爲之,古法也。宜以六曹堂上官,交差而爲之,使晝仕於本曹,而夜任衛將、巡將之事則似可。如此,則兵不虛疎矣。然此近久不爲之事,其議于三公。」

7月26日[编辑]

○辛卯,臺諫啓:「李夢麟,以觀射三次居首,爲嘉善。此雖有前例,嘉善,宰相之職。不可例爲恒式,而濫授重爵。且文武臣中,不可以小技,遽爲陞品,請改正。」答曰:「觀射優等之人,不可例授加矣,李夢麟則武班中,可用之人也。且武班二品之人,甚少,不可改也。」

○傳于政院曰:「今年東西,禾穀稍稔,欲於來月觀稼。但以拜表方物封裹及大射禮,事甚繁多。九月則有殿試,且已收齊之後。來月初一日,雖有社稷祭,非親祭也,來二十九日,當爲觀稼。東西郊道路橋梁平易之處,看審而修理可也。」

7月27日[编辑]

○壬辰,傳于政院曰:「大射禮時,宗親文武百官,當以常服,就東西門外而立。常服乃靑袍耶?鴉靑團領耶?且見儀註,則賞中者,而罰不中者。中者,立於東階而西向,不中者,立於西階而東向。賞中者以布,罰不中者以觶而已,別無所爲之節次矣。壬戌年,予親爲觀射,貫一、邊一,而立於中者之班首矣。中者受賞布,置於地而立。其時政丞成俊,立予之傍,俊以爲:『成宗朝,受賞布,而掛于肩上,不中者,特罰酒而立飮。』其後肅拜云。成俊卽攬賞布,而掛于肩上。此予目覩之事也。其時張順孫爲承旨,姜澂爲校理。此二人皆參,而耳聞、目覩矣。招此二人問之。此乃儀註外之事,而明日乃習禮,遣史官,問于領相張順孫。順孫若以爲不知,則竝議于三公,又招禮曹郞官,使問于姜徵。」徵時爲禮曹參判。 ○臺諫啓李夢麟事,不允。

7月28日[编辑]

○癸巳,撿詳河繼先,以三公意啓曰:「天方下雨,勢似不絶,且雨雖霽,道路泥濕。明日行幸事,自上斟酌何如?」答曰:「觀稼似早。且雨下不止之意,自上非不知也。但國事多端,來月則無暇,九月已收齊後矣。明日宜出東大門,殿坐于普濟院,亦足以觀稼矣。還宮時,亦由出宮時道路可也。」

○臺諫啓李夢麟事,不允。

○夜,坤方有氣如火。

7月29日[编辑]

○甲午,諫院啓曰:「雨下不止,路道泥濘。今日行幸,斟酌爲之何如?且觀稼止於普濟院,自祖宗朝所不爲之事也。且於雨天泥路,必欲爲觀稼,而行幸,事若苟且。今日姑停,待日候永晴爲之何如?」傳曰:「依啓。」

○臺諫啓李夢麟事,不允。

○布營使尹殷輔、京畿觀察使洪彦弼、兵曹參知黃憲等,以齊陵行幸時,道路看審事,往開城府,而還啓曰:「臣等看審厚陵道路,則距齊陵十五里,而路又極狹,甚不合於御行之路。且出路於山頂者甚多,若欲修治,則功役甚重。且以通濟院爲宿所,而排籬而已,則恐有風雨之弊。御室三間,造以草蓋何如?」仍以開城府及石壁宿所道路處,圖形而上之。傳曰:「成宗朝,以通濟院爲宿所,而講武時,則野處,而無草蓋之家矣。今欲造假家,則不無弊矣,其勿爲之。且幕門內,有涼殿可也。書啓事,知道。且布營使、京畿監司、兵曹堂上,皆來于玆,僉議以啓。齊陵行幸,以十月擇日矣。然冬享大祭,在十月初矣,齊陵行幸,亦在十月初,則似乎不可矣。成宗朝幸陵時,亦以九月二十日爲之,以冬享大祭,在十月初,故避之,而以九月爲之也。前者英陵行幸,以十月初十日。其年有閏十月,故初十日,日溫矣,今年則有閏二月。閏月在十月前,故日候言之,軍士不無凍傷之弊矣,心甚未安。宜以九月十五日,爲行祭日,則十五日,乃月明之時,上下甚便。」尹殷輔、洪彦弼等回啓曰:「上敎至當。世祖,十月十一日,行幸于陵。其時日氣寒甚,扈駕之員及軍士,多有凍寒之苦。其年則不知有閏朔矣,今年則有閏朔,十月則必至於祁寒矣。擇日於九月甚合。但不必以九月十五日,爲行祭日,而以九月望後,擇日亦可。」

八月[编辑]

8月1日[编辑]

○乙未朔,傳于政院曰:「齊陵行幸,九月十一日出宮,十五日行祭事,捧承傳。且路傍未及秋收處,令京畿觀察使,督促收齊。」

○御朝講。特進官許洽曰:「齊陵行幸所經各官,孝子、順孫、烈女、節婦饋享事,已敎矣。但古者帝王所過之地,名臣之墓,亦必致祭。況前代帝王乎?崇義殿,入享王氏之墓,遣官致祭何如?」上曰:「未考前例,故不矣,啓意至當。」

○傳于政院曰:「今朝經筵,許洽曰:『致祭於崇義殿何如?』前以爲非所經之地,故不爲矣。此意言于禮曹。且王氏墓致祭,則所經王后考妣墓,亦當遣官致祭,今何以爲之?且麻田平正公墓,亦當遣承旨致祭矣。贈判書尹殷老墓,亦坡州所經之地也,而殷老,貞顯王后切族也。令監司、所在守令,致祭可也。且經筵官曰:『以門禁事,再三呈文禮部,必以爲煩,皇帝亦必以爲煩矣。』云。予意亦以爲然。其招政府郞官,議于三公。」

○臺諫啓前事,不允。

○政院啓曰:「許洽意以爲,崇義殿入享王氏墓,皆在開城府,故不得已致祭事,啓之矣。」傳曰:「許洽之意以爲,當祭崇義殿,不計其墓所所在之處,而言之也。且致祭於崇義殿,則平正公墓,亦當遣官致祭。」

○太白見於未地。日暈。

8月2日[编辑]

○丙申,臺諫啓前事。李英俊事,依允,餘皆不允。

○夜,流星出寶星,入外屛星,狀如拳,尾長五六尺許,色赤。又出羽林星,入西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二三尺許,色赤。

○管押使元繼蔡如京師。

○謝恩使柳潤德,還自京師。

8月3日[编辑]

○丁酉,禮曹啓曰:「齊陵親祭,九月十五日,出宮,九月十二日,已定矣。更考之,九月十五日,乃大殿本命日也。其日行祭,似乎未安。十六日亦吉日,可爲行祭,十三日亦吉日,可爲出宮。」

○領議政張順孫、左議政韓效元啓曰:「今赴京行次,欲呈文者,中原自祖宗朝,待我國甚尊且厚,稱之以禮義之邦,使我國之人入中原者,從心出入矣。今者五日一次,而出入,此待㺚子之道也。五日而一次事,禮部送咨文於我國,因彼咨文,而呈文,似無不可。且五日一次,非皇帝所知之事,乃禮部所爲,今不呈文,則終以待㺚子之道,待我國矣。臣等意,呈文似不煩瀆,不可不爲也。」答曰:「知道。」

○答禮曹曰:「以正論言之,陰陽五行之拘忌,非所慮也,至於祭祀之事,亦可慮也。但九月十五日行望祭,十六日又行祭,則似乎煩瀆,十一日出宮,十四日行祭何如?若十三日出宮,十六日行祭,則二十三日國忌也。還宮時犯齋戒,十六日行祭,似乎不可。」

○傳于政院曰:「戊子年英陵行幸時,所經之陵,當拜而不拜,其時有議矣。今齊陵行幸,昌、敬、恭、順陵,皆在所經地。昌、敬陵,則行幸不久矣,恭、順陵,則祭之久矣。昌、敬陵,遣官致祭,恭、順陵,動駕日,親幸致祭後,歸碧蹄宿所何如?議于大臣以啓。」

○臺諫啓前事,不允。

○三公啓曰:「齊陵行幸時,所經陵皆拜,則陵次第,不必皆在齊陵下矣,先拜未便。且未祭齊陵前,先拜他陵,則誠敬或未全也。」

○傳于政院曰:「大臣所啓,不當拜所經諸陵之意,知道矣。且昌、敬、恭、順陵次第,皆齊陵下矣。其未致祭齊陵前,先拜昌、敬、恭、順陵未便。行祭齊陵日,遣官于昌、敬、恭、順陵致祭可也。」

○太白見於未地。

8月4日[编辑]

○戊戌,三公啓曰:「昨日傳敎云:『齊陵致祭日,遣官致祭於昌、敬、恭、順陵,上敎至當。然但告所經之意矣,出宮日,遣官致祭於昌、敬、恭、順陵何如?」

○臺諫啓前事。諫院啓:「近來國家擧動,初不審定,或進,或退,下人莫適遵奉。齊陵行幸。以九月十五日判下,禮曹當卽以禁忌啓達,而中外皆知後,乃敢入啓更定,至爲非矣。請推考。」禮曹行公推考,餘皆不允。

○夜,流星出天倉星,入室星,狀如甁,尾長四五尺許,色白。

8月5日[编辑]

○己亥,御朝講。侍講官權應昌曰:「近來連年凶荒,不緊之事,可停矣。聞自齊陵還宮時,行幸于石壁云。夫人君擧動,非徒一時,關於萬世,不可輕擧。石壁道路,險阻且狹。行幸時,扈從之官,必不成威儀而歸矣。且爲祭而行幸,雖罷齋後,遊觀之事,似乎未安。」上曰:「自祖宗朝,行幸于齊陵,則還宮時,例於石壁晝停矣。且布營使尹殷輔曰:『自齊陵還宮時,由石壁而入,則路甚近。』云故耳。」掌令韓淑曰:「大射禮日,儒生供饋事,以成均館窄狹,故翌日於闕庭,供饋事,傳敎矣。然大射禮,盛禮也。昔漢明帝臨于辟雍,圜橋門,而觀聽者,以億萬計。今亦人君親幸,而行君臣通宴之盛禮,又行大射之盛事,八道及京中儒生,孰不會聚而觀聽乎?宜於其日、其處,供饋可矣。其日不爲供饋,而翌日於闕庭供饋似異。又於闕庭,必紛擾不可爲矣。」上曰:「前日累議此事于禮官及大臣,或云翌日於闕庭當矣。前壬戌年大射禮時,只行君臣通宴,而儒生則不爲供饋。此甚不可。禮曹云七八千,則可供饋於闕庭也。」

○司饔院提調啓:「大射禮時,大小膳味數三矣。常時小膳後,進五爵,禮文則曰:『酒行三遍。』云。依常時爲之,則五爵也。何以爲之?」傳曰:「所啓事,言于禮曹,使之考古禮、酌今宜,以啓可也。」

○大司諫吳潔、司諫蔡世英、獻納愼居寬啓曰:「釋奠祭日,朝廷飮福,翌日本院飮福,祖宗朝例事也。本月初三日,乃釋奠祭日也。翌日成均館,請本院飮福。本院往成均館,其日適大射禮習禮也。本院以爲:『畢習禮後,當入飮福,而習禮畢,則王子君宰相,方會射候。』若欲入而飮福也,則王子、宰相聚會處,不可騎馬而過,下馬而步行,亦似不可。且飮福,則當先入謁聖,謁聖則必於王子、宰相射侯處歷入,似乎不可。且欲於明倫堂飮福,則明倫堂雖若與外相隔,然王子、宰相在外,坐明倫堂飮福未安,故竢王子、宰相等畢散後,入而飮禮,則亦似苟且,本院不爲飮福而還。飮福非私事,亦公事也。不飮福而還,待罪。」傳曰:「其勿待罪。」吳潔等又啓曰:「成均館,泮水之內,乃文廟之側,非作會褻慢之地也。大射禮,必於此地爲之者,凡行禮節次,皆依殿坐例,故如張侯擊鼓之事,一從禮文而施行矣。旣罷習儀,則諸習儀之官,當卽還散,不可仍行褻慢之事。昨日習儀後,諸王子、宰相等,仍於下輦臺前,作會射侯,至於鳴鼓,褻慢孰甚焉?況大臣所會之處,卽是朝廷,非其所,而輕與王子作會習射,朝廷亦不尊重矣。至如憲府,則朝廷所失之事,所當糾察,而聞臺官亦有與會者,殊失事體。請遞差後推考。且大司成尹安仁,爲主人請會,亦甚不當。請竝推之。」答曰:「尹安仁爲主人請會,則果爲不當,所當推之矣。但昨日以釋奠祭飮福之事,朝廷會于成均館,故作會射侯矣。予觀壬戌年大射禮習儀,習儀後終日射侯,日暮而罷。昨日宰相等,必知前例,故爲之矣。爾等謂飮福公會,則當告諸宰相等,入而飮福不妨也。被論臺官,是非間可遞矣,非所推也。」吳潔等又啓曰:「壬戌年大射禮時,習儀後,於下輦臺習射事,臣等未及知之。但自祖宗朝循例所爲之事,若有不當,則不必遵以爲例矣。況壬戌年廢朝時事,豈可謂前例乎?上敎云:『當告諸宰相等,入而飮福不妨也。』臣等以飮福之事,本院來會之意,令成均館吏,告諸王子、宰相,則答云:『雖會射于此,入而飮福可也。』云。臣等之入而飮福,不合於事體之意,前已啓矣。且臺諫非公會,則不可與他員雜處。昨日憲府,於王子、宰相會射處,亦參,故臣等意以爲,失臺諫之體,而請推之矣。且臣等雖告諸宰相以飮福之意,然觀上敎,似不詳察而處之,在職未安。請遞。」答曰:「壬戌事,予親目擊。雖廢朝,亦有臺諫,有禮義之時也。故今大射禮,一依壬戌年,而爲之。且爾等雖未及詳察處之,何有關焉?勿辭。」

○臺諫啓前事。不允。

○太白見於未地。

8月6日[编辑]

○庚子,憲府啓前事,不允。

○領議政張順孫、左議政韓效元、右議政金謹思、吏曹判書金安老等啓曰:「臣等以大射禮習儀事,往成均館,畢習儀後,與王子、宰相等爲習射,昨日諫院啓曰:『作會爲褻慢之事。』云。臣等至爲惶恐。諫院以大司成尹安仁,爲主人請會爲非,而請推。安仁以福酒饋臣等也,非私請作會,而爲褻慢之事矣。且大司憲黃士祐、執義蔡無擇,以射官習儀,在依幕。臣等以法官,他無習射,依舊例,來參習射事言之,故亦未習射矣。諫院以爲:『風憲當糾察,而亦參,殊失事體。』云。臣則未知其失體也。以如此之事,輕遞臺官,則恐有後弊也。其日諫院之來于成均館,臣等初未之知,因大司成得知,使人於諫院依幕,使入參於飮福,諫院久而不入,故臣等爲此而遂罷,則猶未時矣。且臣等嘗爲諫院,諫院飮福,非必於翌日爲之,且或有不往時。臣等意,宰相以公會未罷,則在下之官,當商量處之,是尊朝廷之禮也。」答曰:「昨日諫院來啓,予意以爲,必不知前例而來言,故以目覩之事,竝答之。壬戌年、乙丑年,或於下輦臺、或於慕華館,習禮後仍習射日暮而罷。此時予亦參矣。今雖文廟之庭會射,豈徒爲會射乎?習儀後仍習射,不異於習儀,似無妨矣。臺諫、長官,以不緊事遞之,果有後弊。但臺官是非,諫官來啓,而至於請推,故已令遞之。設使於文廟之側會射,而憲府或參,然諫官爲飮福公會,而若知宰相等所失,則不告緣由,而當卽來論,翌日可往飮福矣。而初欲入參,告緣由于宰相,宰相答以入參云,則無端罷散而去,翌日,又不往飮福,已失其體,當辭免也。而不顧己失,仍論人非,亦爲失體,自有公論。卿等之意何如?」順孫等曰:「臣等亦以爲諫院誤矣。」傳于政院曰:「諫院之員,予意欲遞,政丞之意亦然,當遞也。」

○以尹殷輔爲戶曹判書,沈彦慶爲司憲府大司憲,朴洪鱗爲司諫院大司諫,柳世麟爲執義,蔡無擇爲弘文館典翰,宋㻩爲司諫,李夢弼爲獻納,洪德演、吳世佑爲正言。

8月7日[编辑]

○辛丑,憲府啓前事,不允。

○太白見於未地。

8月8日[编辑]

○壬寅,臺諫啓李夢麟,憲府啓權世健,皆不允。

○冬至使鄭士龍,奉表如京師。

8月9日[编辑]

○癸卯,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夜,木星與月同度。

8月10日[编辑]

○甲辰,傳于承旨李任曰:「前者軍令解弛之意,已言之矣。今齊陵行幸時,申勑將士,若有犯軍令者,皆以軍令行之,言于兵曹。且宿所假家,詔獄排設事,已令皆勿爲之矣。各司若有不計弊,而作假家,則皆當治罪。」吏臣曰:「任黨於三兇,三兇之敗,人幸其善終。」 ○臺諫啓:「李夢麟,嘗出入權門,諂容鄙態,有同奴隷,人皆陋之,得齒軍職,尙亦足矣。何可置宰相之列?請速改正。」諫院啓:「近來守令,貪汚成風,縱恣無忌,民受其弊,弊將難救。側聞淸州牧使李萬孫、前判官趙珣,官婢分屬上二衙,日事私役,至於下吏輩,亦各占衙屬官婢,寅緣作弊,而矇不致察,非徒官役之人,獨受其苦,一邑之民,竝受其弊,不勝嗷嗷。請先罷後推,作弊猾吏,令法司推考治罪。他道如此守令,亦多有之,令各道觀察使,嚴加考覆。」李夢麟事不允,餘依所啓。且亦以是意,下諭各道。

○大司諫朴洪麟等上箚曰:

伏聞拜陵之後,將船下石壁,已令治道。臣等固知殿下之意,只在取便,不爲遊觀,然石壁乃前代荒亂之主,所嘗遊覽之地耳。且不欲聞,豈宜身履之乎?雖直所過,尙或違避。況棄大路而從迂乎?竊恐不知殿下之本意者,將謂爲遊觀,而爲是擧也。殿下平日擧動,旣欲不違於禮,而因此小擧,以起遠近之疑,且貽後世之議,豈非聖德之一累?況乘船危尤,非臣子所能安心。伏願殿下,亟收成命,直由大路。

傳曰:「今次齊陵行幸,依祖宗朝例,看審道路,世祖朝往還時,有石壁晝停前例故也。況通濟院宿所,經由石壁之路最近。軍士左右須先渡,然後次渡大駕,故自古乘船中流,例也。雖非石壁之路,成宗朝臨津渡乘船中流,軍士先渡,次大駕,祖宗朝通例也,而以漢江亭子船用之,例也。雖乘船,有何妨乎?布營使豈偶然審定乎?已治道路,紛更改治,弊亦有之,依審定可也。」

8月11日[编辑]

○乙巳,臺諫啓前事,不允。

○傳于政院曰:「慶尙道觀察使書狀內,蔚山地赤水蕩發,魚皆自斃浮出云。前者亦有如此之時乎?自今其道魚物封進時,皆先饋下人以試之,知其無毒後進用事,其諭于本道。」

○夜,流星出九游星,入巽方天際,狀如鉢,尾長四五尺許,色白。金星與軒轅大星相犯。

8月12日[编辑]

○丙午,臺諫啓前事,不允。

○夜,流星出羽林星,入司空星,狀如甁,尾長四五尺許,色白。又出北斗星下,入北方天際,狀如鉢,尾長八九尺許,色赤。

8月13日[编辑]

○丁未,傳于政院曰:「宗親進宴,事係國家親親之道,而連年凶險,未果行之。今年稍稔,來九月齊陵行幸後,擇日可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

8月14日[编辑]

○戊申,政院以宗廟獻官意啓曰:「宗廟犧牲,外甚肥澤,及其屠剝,白蟲滿身,至於內臟,亦多有之。凶咎之牲,用諸大祭,恐不當。」傳曰:「犧牲有此白蟲,甚非怪事。大抵獐鹿,若於夏月,內必生蜂。此理有之,無怪也。勿問。」

8月15日[编辑]

○己酉,禮曹啓曰:「徹夜雨來,今又不絶,大禮何以爲之?」傳曰:「遣史官收議三公。」領議政張順孫、左議政韓效元同議曰:「秋雨終日而來,不數矣。若暫開霽,則當移御于齋所,待晴爲之。且泮水內地燥剛,雖終日雨下,而開霽則不至於泥潦。大禮已定,不可中止。雨若連日不止,則次次退行,別試則大射禮後爲之。右議政金謹思議曰:」觀雨勢,似不止矣。若待晴,則待晴之際,侍衛扈從之人,必有霑濕之弊。臣意停移御齋所,而依他祭,致齋于大內,直臨祭所,似無妨。大禮已定,不可中止,待晴而次次退行,允合事宜。「傳曰:」右議政致齋于大內之議,似苟且,宜從領、左相之議。明日若連雨,則明明日爲之,明明又雨,則開月初三日爲之。「

○上移御于昌德宮。

8月16日[编辑]

○庚戌,上謁聖于成均館,仍行大射禮宴。宴畢,張侯而射。上無耦獨射,發乘矢,中三矢。世子繼次而射,王子及諸宰相、堂下官,以次而射。射畢,令中者與不中者,分立左右,中者,各賜鄕表裏一件,不中者,令立飮觶酒。所以賞罰也。禮畢還宮。

○大射禮畢後,將還宮時,大司成尹安仁,進正心箴,特賜鄕表裏一件。仍傳曰:「予卽位而後,幸學雖一二,大射盛禮,一未行之,心常未安,適及盛禮行之,又觀正心箴,甚嘉。特賜表裏一襲,勿謝。」儒生等,賜米二百碩。

8月17日[编辑]

○辛亥,傳于政院曰:「近來赦不數下,故不爲百官加。三十年所不爲之大禮,無事行之,欲給執事加,其問三公。且罷職人員書啓。」

○饋儒生于闕庭。傳于政院曰:「今日儒生闕庭供饋。雖無所食,是亦慶事。賜酒樂一等,中使及承旨五人,宣醞可也。如有老儒乘醉起舞,此亦無異老人之宴,勿禁,務令儒生,盡歡而罷。」仍敎曰:「大禮已行,今日供饋爾等于闕庭,特賜酒樂一等。學校,風化之原。國家養育人材,欲用他日,近來不務學云。爾等更加勉學。」八十老儒趙壽崑,上賀聖德頌。傳曰:「稱美似過,然老儒呈頌可嘉,故賜老職加。」

○傳于政院曰:「齊陵行幸時前例,政府進宴於石磧,今世子請進宴於弘濟院。予恐有弊,使勿爲之。世子又言:『累日經宿還宮,非與他行幸同。弘濟院近在城都,凡物輸轉,不至有弊,請行之。』凡進宴之需,勿至豐備,暫行何如?議于大臣。」

○開城留守尹倬來啓曰:「臣欲知前朝太祖以下陵寢,令郞官尋辨之。太祖陵,則有刻石,分明可知,顯宗陵,則《輿地勝覽》云:『松岳山西麓有之。其里人指一墓曰:「是顯宗墓也。」然古塚纍纍然,不可的知也,且無誌石。』忠敬王陵,則《輿地勝覽》云:『開城之北有之,然草木茂盛,亦多古塚,古老亦不知也。』文宗陵,則《輿地勝覽》云:『長湍地西麓有之,然其近處,亦有正陵云,此亦分之難也。』前者韓亨允爲留守時,使今爲昭格署參奉姜永世求之,亦不能得云。臣雖欲更考,無因可知。致祭時若非其陵,恐是錯禮。所知者,太祖墓也。恐他有國典可考。」傳曰:「太祖陵則的知,可祭,其餘不能辨之,何以祭之?此意言于禮曹。」

○禮曹判書柳灌、參判姜澂啓曰:「十年不來之倭人,薺浦僉使疑之,問諸通事朴玉石,答云:『是其人也無疑。』玉石是必受賂,以死人爲生人,其過甚極矣。詔獄問之何如?倭人若累年不來,則不接待事,立法何如?日本人不得自來,必待對馬島行狀後乃來。對馬島主,受國恩不小,已死人之名,誣給行狀,甚不當。竝使詰責何如?凡來往各路,弊甚不貲云。當此機致,問裁抑何如?該曹不能自擅,請令大臣議啓。」

○領議政張順孫議:「聖心因喜頒恩,固無不可,但昨日已頒敎,而今更爲之,於事體何如?遠陵行幸,累日經宿,東宮弘濟院祗迎時進宴,恐合情禮。祖宗朝遠行還宮時,政府城外進宴有例。以此觀之,尤無不可。」左議政韓效元議:「卽位三十年,欲爲而未擧之禮,無事行之,天雨亦霽,旣已幸矣。況世子爲亞獻,此近古所罕之盛禮。頒恩下赦,以答中外臣民之歡慶,至當。但敎已頒矣,雖止執事加,追奉承傳,恐違事體。齊陵之幸,幾至一旬之久。世子於弘濟院出迎時進宴,情禮甚合。況遠行還宮時,政府城外進宴,有例乎?」右議政金謹思議:「大禮擧行後,頒恩示慶,乃舊例。今則稱禮之後,斟酌事宜,停恩數,頒示中外,大小已知之,臣意恐不可追恩。大駕累日在外,還宮時,世子於郊外進宴奉慰,實合情禮。」傳曰:「依議得,勿爲執事加,入京之日,大晝停弘濟院。依祖宗朝政府進宴例,世子祗迎後進宴事,預奉承傳。」

○臺諫啓李夢麟。諫院又啓:「僉正柳尙齡,性本貪汚,專事要譽。前爲江界府使時,賦斂煩重,民多流亡,尙未蘇復。如此之人,不宜汲汲敍用,請速改正。」皆不允。

○傳于政院曰:「近日禮官所誤之事,予知而不可不言。大抵大禮之事,已議大臣定之,則該官不可擅便,請改之。昨昨文廟大禮,大臣等,已議定待晴而行之,爲禮官者,終日觀之,雨勢不止,不得已難行,然後請退日可也,不觀雨勢,輕率請退行。自上若不行之,非特大禮不行,後日退行,亦未可必。外方儒生,豈無久滯之弊?前者,宗廟齋日下雨,承旨輕請停之。其時臺諫,論其非,而遞承旨。此重祭祀也。禮曹輕請退日,予意以爲未便。今又欲停松都謁聖,請更議大臣曰:『已謁國學,不當行開城文廟也。』雖人臣奉王命,若歸他處,先尋國學謁聖,此崇斯文也。況故都文廟,不如小邑之例。謁聖取人,固是美意。成宗幸松都,欲謁聖,其時大臣狹窄,不能將順其美。今者松都,謁聖取人,已定議。而中外共知。禮官自初,知大射禮謁聖而後,幸松都謁聖,次次擇日,節目已磨鍊啓定。若不預知,而啓曰:『國學已謁聖,不當行松都謁聖云,彼意專未可知也,若曰不當,初於磨鍊時,何不早啓,而今請更議乎?在於斯文者,孰以爲不當謁聖乎?此安引古之誤議,致使紛擾,予甚未便云。」

○日暈。

8月18日[编辑]

○壬子,傳于政院曰:「通事朴玉石事,三公收議發落後,可推詔獄。」領議政張順孫、左議政韓效元、右議政金謹思議:「嘉靖十年辛卯,老古羅汝毛言內,同生兄平盛胤,同生弟平鬼德病死,父護軍而羅多羅,無奉祀人,欲承襲,事載禮曹謄錄云。老古羅汝毛,非受職之人,無置簿,而羅多羅親子與否,不可的知。但平盛胤,乙酉年出來後,今十年不更來。老古羅汝毛兄死之言,信然,而朴玉石知情誣招,奸詐現著。姑令本道觀察使,窮推得情,而羅多羅族系,竝於平盛胤,當問窮詰,馳啓後,更議禮曹論啓等事何如?」傳曰:「可。」

○政院啓曰:「今觀黃海道觀察使書狀云:『宣傳官蘇連所持密符,乃第二十三也,臣所持,乃第十符也。故不合,蘇連則已拘留待命。』云。是必政院所誤,請見兵符置簿。」傳曰:「軍機重事,不可不愼。此雖非蘇連之過誤,爲主將者,則囚禁待命至當。兵符則政院所當致察,予所不知之事也。幸有誤分,則當速推送。」政院啓曰:「十符,乃蔡世傑所持往也,二十三符,乃張世豪所持往也。臣但觀外面所書,誤分而送,臣等之罪也,待罪。」承旨尹豐亨啓曰:「蔡世傑、張世豪,一日拜辭,十符,乃蔡世傑,二十三符,乃張世豪,而置簿亦以此書之。但皮封標題時,誤分互書。臣以其時兵房,不能詳檢,致此誤送,臣之罪也,待罪。」傳曰:「誤書之故,非承旨之過。大扺無情之事,勿待罪。」傳于承旨李任曰:「黃海道觀察使處,速答書狀,使知誤分之故。蘇連雖非其過,爲監司者,卽當囚禁待命,而但爲拘留,殊失軍機。此意亦使知之,蘇連則上送。」

○臺諫啓前事。又啓:「黃海道密符事,至爲駭愕。出納承旨,誤書注書,則先罷後推,都承旨亦不可不推考。」傳曰:「色承旨及注書推考,都承旨,則行公推之,餘不允。」

○成均館生員李百祿等,以上親享文廟,仍行大射禮,命賜米二百碩,又命進闕庭,特賜酒樂,奉箋稱謝。略曰:

謁素王射熊的,欣瞻三代之儀;列靑衿歌鹿鳴,復添九重之澤。臣等,習雕蟲徒口誦,竊取儒者之名;失正鵠反身求,愧乏君子之德。何幸臨雍之日,獲覩挾鏃之光。射不主皮,仰觀德性之養;士皆游藝,咸被鼓舞之仁。玆惟小子之榮,況敢大餔之望。九醞多且旨,醲含設醴之恩;五音繹以成,迭奏忘味之樂。歡同食野之苹,化協在豐之芑。大禮曠千古,猶幸橋門之觀聽,優渥下九天,益感乾坤之慈惠。

8月19日[编辑]

○癸丑,傳于政院曰:「四方儒生,意謂可至萬餘人,今觀錄名數,乃六千二百九十九也。向者供饋草草,不可謂賜酒樂也。古之人君,有飯僧三萬者。今欲更饋儒生,豈違於右文、興化之道乎?此意問于禮曹。」禮曹啓:「儒生供饋事甚當。但二十七八日必出榜,五六日間饋之何如?」傳曰:「二十五日饋之。」

8月20日[编辑]

○甲寅,傳于政院曰:「還宮日,世子弘濟院進宴時,政府、六曹、臺諫、弘文館、侍講院以朝服祗迎,又以朝服參宴,妓工亦可用。慶德宮老人供饋之日,儒生亦欲供饋,此意言于禮曹。」又傳曰:「宿所碧蹄通濟院,火砲三,銃筒各二十柄,太平館、慶德宮、各三十柄,來九月初九日,依英陵例放火。」

○兵曹啓:「成均館謁聖後,御滿月臺取人,太平館宿所時,前後鼓吹等事,以慕華館殿試,一樣爲之事,已有傳敎。但禮樂文物,不可不示於故都,法駕、儀仗。竝用之何如?」傳曰:「儀仗、法駕,故都不可無也。但單抄以小禮爲之。」

○禮曹啓:「齊陵行幸時,一應節目,依英陵例爲之事,已有傳敎。但英陵賀禮時,則百官皆以時服,今則有酌獻之禮,故祭享官、陪祭官,皆以朝服迎駕,放榜陳賀,亦以朝服爲之何如?」傳曰:「放榜後受賀時,朝服合禮,豈不知之?但恐有弊,故其時不爲也。今酌獻禮,則祭禮,予不可增損,受賀時,則欲以時服爲之。凡禮服皆載去,則弊且不貲。酌獻時,以權宜,欲用時服,其議大臣。」三公議:「祭服、朝服,路次齎持,雖似有弊,祭禮不可不依式,竝令持進何如?」傳于政院曰:「祭英陵時,果以權宜,用時服,今觀大臣之議,依此爲之可也。酌獻禮,放榜陳賀時,當用禮服。予所御冠服,往事,言于尙衣院及禮曹。」

○傳于政院曰:「齊陵行幸還宮時,世子於弘濟院進宴,欲行進豐呈。但節目甚多,可停,以曲宴禮爲之。」

○領議政張順孫議:「金伊同、山松等,以盜御藥湯進銀鼎,竝鞫,山松,三十次受刑發明。臣意兩人同謀偸取,不可專指山松。若限輸情,終至隕命,恐乖欽恤之仁。禁府推案,臣不及見,兩人情罪,分徵當否,未敢歸結。禁府推官,詳知首尾,下問何如?」左議政韓效元議:「山松盜御用器物,不可以三十次受刑,發明而輕論。金伊同之招,旣已分明,加刑得情,似當耳。同謀共利之事,金伊同旣已納招,則銀鼎去處,亦必詳知,竝加刑亦當。罪不究竟,而分徵,恐不當也。」右議政金謹思議:「山松盜鼎之事,金伊同旣已分明服之,山松自分必死,至三十次受刑不服,情甚奸惡。事端已露,而以多受刑,疑而釋之,於法未安。且未歸結,而分徵,無據。」

○南方雷,西方電。

8月22日[编辑]

○丙辰,傳于政院曰:「前者英陵行幸時,宮城門及都城門,不知其開閉,何門歟?西小門、水口門,乃送葬所由而出,不可閉也。然出後還閉可也。都城門開閉,則符驗。世子當出納之。行在所傳令若到,則應用開閉標信,此意言于兵曹。」

8月23日[编辑]

○丁巳,兵曹啓曰:「水口門、西小門,送葬所由出也,不可閉也,而送葬出,則還閉事,昨有傳敎。但敦義不閉,故西小門可以開而後閉。水口門若開而後閉,則東大門長閉,人物之通,恐無路矣。昨日承傳內,都城門、宮城門開閉符驗,世子出納可也。今見留都事目內,開門時,則用開門標信,閉門時,則用閉門標信。此二標信,亦於東宮出納乎?」傳曰:「留門、開門、閉門,標信符驗,皆於東宮出納,如有所啓,則從大殿差備處,請而入之,此意言于兵曹。宮城門,則建春門、光化門西夾,朝開、夕閉,神武門、延秋門,則常閉之。而都城門,則水口門、西小門及敦義門,開閉皆如常時。」

○以申瑛爲司憲府掌令,金遂性爲持平。

○霜降。

8月24日[编辑]

○戊午,夜,流星出騰蛇星,入西方天際,狀如甁,尾長一尺許,色赤。流星出寶星,入羽林星,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許,色白。流星出北極星,入大微西垣,狀如鉢,尾長二三尺許,色赤。

8月25日[编辑]

○己未,大司憲沈彦慶啓曰:「臣聞明日儒生等,更入闕庭供饋云。右文、崇儒之意,至爲美矣。大禮後,已於闕庭大饗,皆醉飽,或有起舞雀躍者。大沛鴻恩,已至重矣。但聞儒生等入場製述後,或知其不能述,而多有下鄕者。又聞今明日出榜云。儒生見榜後,則恐未一齊聚會。曾已大饗,今不必更饋。且聞各司供辦之弊,不小云。自上斟酌爲之。臣同僚等皆入試場,不得同議,敢獨啓。」傳曰:「今已設辦,雖不供饋,其弊同也。不允。」

○忠淸道觀察使丁玉亨啓曰:「沔川居士族故吳世昌妻李氏,切隣接私奴都致通奸事,其奴子等,執而告官,且赤脫李氏衣服,有傷打下。其事干七十餘人,分囚各官,時方推考。但差使員往來推問,事必輕歇,恐成老獄。臣適來,略抄啓之。」傳曰:「李氏私奴通奸,文記繁多,卽不能盡見矣。李氏之事若實,則所係甚大。但時俗甚詐,其奴子之心,亦不知其何如矣?當以上京推之。事干甚多,而終若無實,則其弊亦多。欲以諳練京官,爲敬差官,發遣問之。」

○流星出參星,入軍市星下,狀如大梨,尾長三四尺許,色赤。流星出文昌星,入北方天際,狀如甁,尾長五六尺許,色赤。流星出大微西垣,入艮方天際,狀如甁,尾長四五尺許,色赤。流星出王良星,入西方天際,狀如鉢,尾長八九尺許,色白。

8月26日[编辑]

○庚申,又命儒生等于闕庭,饋以酒食,餘床,分饋入直禁軍及雜色軍士。學生等,感戴恩賜,有獻頌稱謝者數人,命賜筆墨。

○政院啓曰:「舍人黃琦,以三公意來云:『大擧動日迫,殿試二十八日進定,甚當。唱榜日,亦次次可進定也。」傳曰:「二十八日殿試進定事,大臣之意,果與予意同。若初三日殿試,而九日放榜,則十一日空都之時,謁聖遊街似未便。曾將此意,問于禮官。二十八日殿試,初五日放榜,無進退爲之。」

○臺諫啓前事,不允。

○夜,流星出天囷星,入天園星,狀如甁,尾長四五尺許,色赤。

8月27日[编辑]

○辛酉,掌令鄭萬鍾啓曰:「承旨,注書等密符誤書事,當初,臣等臨入試場,詣闕聞之,怱怱之中,啓以先罷後推。其日傳敎,只令推考。厥後同僚皆分入試場,久未更議,故昨日臣欲更稟同僚之意,然後論啓,簡通于同僚,則僚中所答,有以宣傳官下去時,色承旨竝論事,通之矣,而一員所答,則當依前啓,不可遽變。臣意以爲,不可遽變之言,亦必見竝論後色承旨之議,而示之也。欲啓則僚意不一,欲通簡稟定,而後啓之,則日已暮矣,必未及論事,故姑止,以前所啓之辭,啓之,而不及後色承旨。仍以此意,通于僚中,而出去矣。今日適以議政府合坐參謁事,與同僚相會問之,則其一員所答,不可遽變之言,其實不知僚中,有竝論後色承旨之議而發也。臣於昨日,不能詳察,使臺議中滯,而不啓,大失臺官之體。不可在職,請遞臣職。」傳曰:「同僚議論已定,而不啓,則大失事體,此則議論不一,欲更議,而啓之,何爲不可?勿辭。」萬鍾再啓,不允。

○成均館進士李守孝等,進箋稱謝。略曰:

芹宮蒙育,旣荷乾坤之私;楓掖開筵,再沾雨露之澤。名叨儒籍,縱被崇重之恩;業肄賢關,未免章句之習。猶膺酒樂之賜,已極布韋之榮。豈意式燕而又思,遽及旣醉之未幾。蘭羞粲飯,禮隆四簋之陳;桂醑香醅,恩深百壺之載。寵已同於三接,饗奚比於一朝。樂且有儀,孰無醺仁之感;食而知味,咸懷飽德之歡。

○憲府啓曰:「伏聞殿試,進定於明日。齊陵行幸已迫,故不得已爲之,但一所榜,昨日乃出,儒生不備名紙者,有之,京畿近處儒生,製述後下家者,亦有之。如此大擧,恐或有未赴之人也。行幸還宮後,猶可爲也,故敢啓。兵符事,前承旨及注書已論啓之,後承旨於宣傳官發行時,若能詳察,則可無此弊。請先遞後推。」臺諫又啓曰:「前色承旨只爲見遞。但此事甚大,請罷職。注書、承旨,非謂有情,若有情,則其罪何止罷職?李夢麟事,請勿留難,速改正。」答府曰:「以啓意觀之,欲退行殿試矣。近來國事已迫,初三日爲殿試事,予知其未便,三公亦知之,故已定於二十八日,名紙亦已捧矣。齊陵行幸後,儀賓宗親進宴。冬享大祭,皆不可廢。放榜若退行,則凡遊街等事,反後於開城府新及第,此亦未便。」答兩司曰:「承旨、注書,皆無情事也。但軍機,重事,故不得已或罷、或遞,後色承旨,但信其外所書,焉知其非乎?與前承旨不相同,當行公推考。李夢麟事,不允。」

○夜,流星出北河星,入軒轅星下,狀如鉢,尾長五六尺許,色白。流星出北斗星,入北方天際,狀如大梨,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8月28日[编辑]

○壬戌,上御勤政殿,進六百擧子于大庭。命試官出題,還入大內,幸慕華館,試武科,取金億壽等十五人,還宮。

○諫院啓曰:「李夢麟加資改正事,至今留難。此事大係是非、邪正,兩司同啓,而憲府適避嫌,故臣獨啓。密符事,注書、承旨同罪,而注書見罷,承旨不罷,請罷。後承旨事,昨議政府合坐參謁時,僚中有故不一,不能啓之。雖與前承旨,似不同罪,然不詳察,請遞。」皆不允。

○太白見於未地。

8月29日[编辑]

○癸亥,臺諫啓曰:「前兵房承旨請罷,後承旨請遞,非謂有情,事甚重大。若以有情,則奚止請罷及遞乎?李夢麟,一武夫,加資改正,非爲重事。臺諫之所以啓者,非爲加資,大關是非、邪正之機,請勿留難。」憲府啓曰:「凡待老宰相之道,當使不失其祿而已,不可授之職事。安潤德,年深昏耗,不察人事,雖其子弟來見,不能分辨久矣。而尙爲提調,其屬司公事,所稟無地,事無體統,多致解弛,至爲未便。大抵提調所任,雖不如實官,公事可否及取稟等事,皆無所不總。不可以昏耗不察人事之人,爲之,請改其所授提調。」諫院啓曰:「近日武科初試講書時,試官欲速出榜,少畫擧子,欲不許入講,議之,獻納李夢弼云:『不小科擧,不可如此草率。畫少擧子,若自不講,則已矣,試官先自不許入講,未便。』刑曹正郞韓洽,怒其不得擅便,勵聲言曰:『雖一月未出榜,任意爲之。』言辭慢云,至爲埋沒。請推考治罪。」答兩司曰:「注書誤書皮封,故已罷,前承旨不及詳察,故只遞,後承旨事,與前承旨不同,故推之,非罪同罰異。使朝廷議之,豈過如此?李夢麟事,不允。」答府曰:「安潤德提調,皆小各司也。若至於盡改提調,則待宰相之道,爲如何?是以不允。」答院曰:「李夢弼,以臺諫當糾察。凡事若受辱於韓洽,則復命之日,具由啓達可也,至於同僚啓達,可謂失臺諫之體。」史臣曰:「曩者,任權爲臺官啓曰:」廷有大貪大賊,棄而不論,獨取瑣屑者,言之,未可也。「安潤德,時在六卿之列,聞而憂之。嘗以吏治自任,如有廷會處爲公事,則皆讓於安,安亦不讓。」 ○流星出壁星,入室星下,狀如甁,尾長五六尺許,色赤。流星出軍市星下,入南方天際,狀如鉢,尾長四五尺許,色赤。艮方電。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卷之七十七

九月[编辑]

9月1日[编辑]

○甲子朔,夜,東方有聲如雷。

9月3日[编辑]

○丙寅,臺諫啓李夢麟事,憲府啓安潤德提調遞差事,諫院啓前後承旨事,皆不允。

○以趙仁奎爲承政院左副承旨,南世健爲同副承旨,蔡無擇爲弘文館直提學,金紀爲典翰,安玹爲司諫院司諫,全公侃爲獻納,申石澗爲弘文館副校理,李彭壽爲承政院注書。史臣曰:「全公侃,江陵人也。與沈彦光同里相親,因彦光吹噓,入薇垣。人皆腹非,而不敢言,當時之事,可謂寒心。李彭壽,無政院之薦,而金安老擅擬之。初彭壽與安老,居于一鄕,而彭壽之父,爲安老家臣,安老視彭壽如子弟。安老好狗肉,彭壽爲奉常寺參奉,擇貿肥大狗餉之,每適其口,安老稱善不已。一日忽置淸班,時人謂之家獐注書。」

9月4日[编辑]

○丁卯,臺諫啓前事,不允。憲府啓:「聞行幸時,遠道驛馬上來甚多,其弊不貲。請斟酌減數。且一路輸運諸事,及燈燭房、司饔院等,各差備等事,務從簡約,以除民弊。」從之。

○大司憲沈彦慶等上疏曰:

以一人,而統御萬民,以一身,而摠制萬事。其所以御之、制之者,莫不本於一心,而心之所主,又有天理、人欲之分焉。二者之分,昏明之塗,判矣。蓋天理之存也,虛靈洞澈,發於施措者,固有當然之則,而民莫不信、事莫不理,人欲之徇也,蔽固偏僻,見於云爲者,未嘗無顚沛之患,而民不見信、事不見理。由是致災祥、休咎之類應,治亂、安危之異歸,可不懼哉,伏見殿下,於近日政令之間、聽納之際,似不能一出於中,而或未免紛更之擾、苟且之失焉。拜陵之擧,當初揀吉,非不度天時,酌民事,而更定頗早;殿庭之試,日辰素定,固已頒成命,曉中外,而往進太遽。遂使民田禾稼,倉卒收穫,損失者居半,近畿擧子,退保初期,末赴者亦多,起怨於田里、失信於韋布。大餔學生,固殿下崇儒、右文之意,而旬日之內,乃至再擧,則事妨於煩瀆、用耗於浮費。李夢麟,黨附權奸,謟諛之態,人所唾鄙,其不爲廢棄之物,固亦幸矣,而臣等論之不置者,特以事關消長,憂係治亂耳。天鑑洞照,固宜斷之如流,乃及優游、姑息,至踰旬日,臣等深慮奸邪謟附之徒,復有所覬覦也。臣等固知殿下,以精一之學,加緝熙之功,幾三十年之久,其於誠意、正心之道,眞積力久,無少間斷,則此等數事,不足爲聖德之虧。然昔魏徵,疏十漸,以警其君。當是時也,太宗之明睿未衰,正觀之治道未替,徵猶以此進焉者,蓋太宗之心,固有所受病處,而積漸馴致之理,不可不戒也。今臣等所論,皆已施之事,固非大關,然一失之積,漸至於多,則魏徵之憂,有不容已也。況人主一心,上參乎天,一念之差,足以干陰陽、召災沴,則近日赤水之怪、秋雷之異,天之所以警動者,豈無其由?殿下若恬然罔念,不加惕慮,則臣等竊恐天理、人欲之萌,治亂、安危之幾,未必不由是,而分矣。伏願殿下,操存涵養,必使天理渾然,人欲淨盡,而統御萬民,必本於此,摠制萬事,必本於此,則其於政令之間、聽納之際,莫不各有當然之則,而雖使魏徵復起,亦不得疏其漸矣。

傳曰:「今觀疏意,拜陵殿試等,日期進退事,果似紛紜,論之至當。大射禮後,饋儒生於闕庭,乃成廟朝盛擧,故不計浮費,而爲之也。李夢麟事,宰相加資,輕奪未便,故不允。」

○夜,東方、艮方電光。

9月5日[编辑]

○戊辰,唱文武科榜。文科李遵仁等八人,武科金億壽等十五人。 ○刑曹判書金麟孫、參判蔡紹權、參議金希說啓曰:「鄭溫妻梁氏、鄭良妻李氏,姊妹柳庸謹妻鄭氏、寧山君夫人鄭氏等四娚妹,母死初喪,爭財鬪鬩,忘哀相訟,至於相歐。鄭溫之子忠貞,殺寧山君妾亡終,故曹方推閱,而梁氏云見打,寧山君夫人又云見打,互相爭辨。婦人傷處,旣難審檢,又況王子夫人,尤難檢驗。此事是非間,所關重大。雖出於訟理,士族敗倫之事,以曹分揀爲難,故敢啓。如亡終見殺之由及四男妹鬪爭事,俱在推案。」傳曰:「事果重大,令詔獄推之,其訟案幷入內。」

○臺諫啓前事,不允。

○夜,東方、艮方電。

9月6日[编辑]

○己巳,臺諫啓前事。憲府啓:「今此御史所捉慶尙道靑松府使現捉妾子,路費糧饌件記,所犯重大,不可令在官,而推之,請先罷後推。」靑松府使事,依啓,餘不允。

9月7日[编辑]

○庚午,大白晝見。

9月8日[编辑]

○辛未,日暈。

9月9日[编辑]

○壬申,賜耆英宴于訓鍊院,命設投壺,賞賜有差。經筵官于慕華館。

○臺諫啓李夢麟事。憲府啓:「尹殷老墳墓,遣官致祭,事體不當。請勿爲。」答曰:「李夢麟事,不允。尹殷老,貞顯切親,素有扶護之功。今適過其墳,不祭而過,未安於心。今本官祭之,非各別遣官之例,有何妨乎?」

9月10日[编辑]

○癸酉,文昭殿朝視膳,延恩殿晝視膳。

○臺諫啓李夢麟事,不允。

○日暈。

9月11日[编辑]

○甲戌,世子出慕華館。以祗送也。 ○臺諫啓曰:「雨勢不止,冒雨行幸,甚未安。況如此冷雨,

人馬多傷,請停。」

○領議政張順孫卒。史臣曰:「順孫爲人,猜險而貪,時人號爲張黔同。蓋譏其貪也。陰附金安老,致位台府,人多鄙之。」 ○傳曰:「大臣卒,則在行在所尙停。況在宮,而行幸乎?權停可也。三日程途,京畿軍士備十五日糧,黃海道軍士備十八日糧。持糧有餘,停朝後改卜何如?問于大臣。」

○答兩司曰:「一日往還行幸,則可以雨停之,此行則非一日往還,豈可以雨停之?但以領相之卒,權停矣。」

○左議政韓效元、右議政金謹思議:「臨幸之際,首相遽卒,災變莫大。古人於大臣卒,去樂,卒事猶以爲大。不可纔過停朝,聞凶未幾,誠敬未專,而親祭,情禮未安。且過三日,則軍士露處,糧費之弊,亦不可不慮。雖諸事已具,事故至此,待明春改卜何如?」傳曰:「可。」

○臺諫啓李夢麟事,不允。

9月12日[编辑]

○乙亥,臺諫啓李夢麟事,不允。

9月13日[编辑]

○丙子,政院以侍講院意啓曰:「師張順孫卒,東宮欲爲弔喪。」傳曰:「世子弔喪,不可親爲,考前例爲之。」

○政院啓曰:「弔喪事,問于該曹,無前例云。別遣僚屬弔祭何如?」

○臺諫啓李夢麟事,不允。

○臨津越邊大將曺閏孫、金麟孫啓曰:「持標信宣傳官,昨夜來到,臣已罷陣矣。凡軍令,必稟於大將而行,例也,而左衛將韓碩外,四衛將,先已罷陣而去,右衛將,則非徒罷陣而去,闕軍,使從事官報之。軍令解弛,請以軍法推鞫。」傳曰:「依啓,照獄推鞫。」

○臺諫啓李夢麟事,不允。

○諫院啓:「十一日行幸權停後,世子仍在祗送幕次,至午時還宮。權停成命已下,世子還宮事,政院當卽啓稟,言于侍講院,緩不致意,以至犯冒風雨,久留郊外,至爲緩慢。色承旨,請推考論罪。」答曰:「政院雖不及諭,侍講院當卽告還宮也。色承旨及侍講院,幷推之。」

9月15日[编辑]

○戊寅,臺諫啓李夢麟事,不允。憲府又啓:「齊陵行幸時,凡事務從簡約,一切除弊事,每每下敎,令隨駕百官,皆自備糧饌,丘口騎卜馬,各有定數,而今聞掌苑閔繼曾、司宰監主簿崔世亨等,其自已供奉之物,責辦於司下人,不勝其苦。其猥濫如是,至爲駭愕。請竝罷職。豐德郡守許璘,稱行幸時所用,煙戶每十家,收合鍮鉢一坐、鍮匙筯各一。窮民不能自備,各聚米斗,轉買於市。此輩幸其有事,不奉上意,憑公營私,不可不懲。請罷。」竝依允。

9月16日[编辑]

○己卯,傳曰:「李夢麟加資,已改正,給熟馬一匹。」

○傳于政院曰:「宗親觀射,稀罕之事。成宗朝,內宗親則內庭,外宗親則外庭。今者聞之,則成宗朝,宗親數少,而僅二三百矣,今則六百餘員矣。各司支供有弊。二十四日慶會樓下,一百進參。此日未及參者,翌日於勤政殿庭,各別設辦事,問于禮曹。且分三邊,觀射三十耦,投壺二十耦,貫革亦設三處可也。熟馬十匹,兒馬十匹預備事,言于司僕寺。」

○副提學許沆啓曰:「七德亭親閱事,已敎矣,此非游觀之例,乃習陣擧行之事。然大臣卒未十日,習陣未便。經筵大事尙廢,況習陣,非汲汲之事,而尙行乎?臣等以爲未便。且聞明川縣監芮仁忠,殺其邑品官,品官之子名不知人,遮道反接,捽入安邊府,安邊府使放之。芮仁忠雖殺人,部民邑宰之間,不應如是之致辱也。咸鏡道,乃李施愛叛逆之地,不遵朝廷命令久矣。如此頑風不懲,則後必有大事故敢啓。且前臺官仕坐時,外有喧囂聲,問曰:『是何聲也?』對曰:『首書吏所知市人,有犯禁者,請放之,羅將不聽,故笞之爾。』憲府以犯禁者,私囑請放,猶爲不可。況打下乎?仍刑問而除下,因此懷憤,叱辱前臺官,無所不至,指的曰:『某也柳世麟之黨也,某也申石澗之黨也。』黨類之言,常人何自而知乎?必有所恃。陵上之風,皆由於此,非一朝一夕之故。柳世麟雖聞其說,如此推鞫時,矇然不避,大失臺官之體。世麟亦不宜在職也。」傳曰:「七德亭親閱事,兵曹以例入啓,故欲爲於十九日矣。然非汲汲之事,退行可也。反接芮仁忠事及憲府書吏等事,至爲駭愕。下禁府推鞫,柳世麟,遞之可也。」

○以金紀爲司憲府執義。

9月17日[编辑]

○庚辰,觀象監提調金安老、柳溥啓曰:「報漏閣年久,有雨漏處,漏器多有差失,鍮環之落,亦有留滯,未能卽下。若改造,則不必一處改更,必毁全體而後可也。然則此器,非凡常之器,雖巧匠,莫知其端倪,不能改成也。若仍舊而不改,則時刻漸差,不能適中,勢不得已改造,而失眞,則無所質正。昌德宮無漏器,景福宮有漏器,傳傳而擊鼓,則其間恐有差失之弊。臣聞成宗朝,南墻下,欲別設漏器,適有事故還止。臣意亦以爲,昌德宮各別排設,無一毫差違,時刻正中,然後此闕漏閣,改正則可也。且此事,非凡土木之類,自今預備,明春改造何如?」傳曰:「依啓。」

○太白晝見。

9月18日[编辑]

○辛巳,御朝講。大司憲沈彦慶曰:「齊陵行幸,二月初三日,已定矣。近者各陵皆親幸,獨齊陵一未親幸,親幸之計固當矣。然近者,諸事已具,雖不親幸,亦與親幸同矣。春則民食已盡,裹糧不足,事甚難矣。」上曰:「今月內,改擇日親幸,則軍士持糧有弊,故停寢矣。卽位三十餘年,一不親幸,於情禮似不合。正月、二月,則不逼農時,可爲之事,大臣已議定。若遠期,則恐有事故,亦近於農時,不得已二月爲之。」領事鄭光弼曰:「齊陵行幸時,如蒿草柴木等,雖積,不可久在,長木則有之矣。然臣聞臨津退陣時,軍馬踏散已盡矣。其時行幸,則監檢守令,受罪丁寧云:『一年再度徵發,則於民有弊矣。』來秋更卜日何如?」彦慶曰:「臣聞民間禾稼,已收,其餘太豆、木麥、菁物,霜後收之,則實矣。今以行幸,促收於霜前,爲半不實。且今年雖豐,不及於戊子,明春則民食皆盡,來秋更卜日何如?」上曰:「二月行幸事,大臣已議啓,不可改也。」

○傳曰:「明川事干,捉來則有弊,以秩高諳練人員,定敬差官往推,芮仁忠竝鞫可也。京畿百姓,雖不親幸,亦與親幸同受弊,倍於他道。或減稅,或免京倉往年公債何如?問于戶曹。」

○戶曹啓曰:「減稅事至當。往者英陵行幸時,所經各官,只減其稅,今則京畿各官盡除否?齊陵所經各官盡除否?」傳曰:「近者京畿之民飢困,京畿各官,全數減除可也。」

○諫院啓曰:「齊陵行幸權停後,臨津渡護涉差使員坡州牧使成瑮聞罷陣,不待軍人還涉,所領船隻,卽盡散,許多軍馬,只以臨津渡船三隻爭涉,船敗而溺死者,頗多。成瑮請先罷後推。行幸時,支待各官等馬草、燒木、炬子、長木,一應支辦之物,守令不親監,委諸下吏,緣吏爲奸,先責賂物,至於數戶之納,竝徵一戶,其餘則以價物自捧,以爲私用,民甚苦之。其作弊人等,令京畿監司,窮問各官留鄕所,摘發治罪,不檢擧守令,亦推考治罪。」傳曰:「皆依啓。」

9月19日[编辑]

壬申,憲府啓曰:「今月二十四日,宗親進宴事已定。此非他擧動例,乃宴樂盛事。大臣卒未易月,遽設盛宴,似爲未便。請退行何如?」傳曰:「宗親進宴有定時,大臣之卒,已經二十七日。此事有關親親之道,不可退也。」

○太白晝見。

9月20日[编辑]

○癸未,京畿觀察使洪彦弼啓曰:「近者諫院啓行幸權停之後,於臨津渡,過涉船少,軍人多溺死云。臣聞而驚懼,反覆聞見,皆是浮言,無一人溺死者矣。」因辭免曰:「臣本遲鈍,所任多不能堪,以致守令泛濫。如豐德郡守事及長木之收,多所操縱事,皆守令不自親檢,委諸下吏,民多受弊。此皆臣之罪也。晏然在職,實所未安。請速遞之。」傳曰:「傳聞之言,不可盡信。且道內之事,非監司親自爲之,勿辭。」

○御夕講。侍講官蔡無擇曰:「下人自便,小有難事,皆欲不爲。齊陵行幸,適以大臣之卒,停之矣。然世子以祗送在外之時,留都百官,亦皆在外。聞行幸之停,則當俟世子動駕後,可以隨入。於世子未還之前,聞權停之命者,則隨聞隨出,稍稍引去,無一人在後者,獨侍講院侍衛矣。不畏國法,任意自便,無如此時。許多百官,固不可一一罪之,然其任便之弊,則如此之甚。且前日闕庭,學生等,特賜酒樂,皆感激自勵。以此觀之,常規外事,亦可時時爲之,以奬學生可矣。」

9月21日[编辑]

○甲申,弘文館副提學許沆等上疏曰:

伏以,殿下膺運中興,宵旰勵精,孜孜出治,僅三十年矣。然而累經變故,國論未一。何幸睿鑑深燭,是非歸斷,庶幾翕然蹈正,純我至治,而時有邪論之未殄,敢爲孽芽之礙化。臣等聞人君,操生殺之權,而御一國之大,有罪辜,而懲罰、誅竄以威之;有功能,而榮顯、富貴以福之。威福之權,宜在於上,不可移下也。惟辟作威福,蓋謂此也。昔諸葛亮之治蜀,勸後主以摠攬權綱。是雖出於一時救偏之說,然人臣欲人主之自攬威福之柄,而不使陵替者,是乃救時之言,而愛君之意也。近來有慮於此者,目覩權奸,黨引聲援,陰竊權柄,以亂國紀,進陳威福之說曰:「當自上出,不可假人。」是非欺君自圖,兇悖可愕之說,而或有聞此言,而至於垂淚大戚。若以權柄之在上,爲大憂戚,則欲使威福,移在於何人之手,然後可喜、可慶乎?威福在上,賞罰分明,紀綱不紊,國勢堂堂。此眞可慶者,而彼反以爲,戚也,則權柄在下,陞由已,黨附日盛,威勢陵替。是宜可戚者,而彼則以爲慶乎?且如崇奬儒道,大會粉袍,張樂、賜餔,使之激勸、奮勵,是乃帝王盛事。頃者,國家將講揚觶之禮,且恢羅賢之網,四方儒生,雲集京師。闋禮翌日,大庭設饋,至於賜樂,或有起舞獻頌,莫不感動自勵,咸以爲慶,不聞有以此擧,爲悖於義也。且大餔、賜樂之命,非因給侍之有言,出自宸衷,而詆之者至曰:「是導君爲惡。」設使臺諫、侍從,以右文之意,啓導君上,而勸勵儒生,亦是盛擧。況出於上意,而反以導君爲惡,左之哉?臣等未解其意。欲威福之不替於下,而發於論思,則以爲大戚而垂淚;爲崇儒之擧,而設餔、賜樂,奬勵振作,則曰:「導君爲惡。」彼之所以導君爲善者,將在施佛、飯僧乎?所以不憂可樂者,則將在於憑陵跋扈乎?臣等竊料,自向日權奸之去,雖已不得肆其陰邪於大明之下,然其欲得可乘之機,以爲逞術之地者,久矣。此言一出,必皆相慶,籍此爲機,而鼓煽誑論。冀以勝正,無所不至也。然國是大定,聖志不撓,知其必不能間也。但近日臺諫論李夢麟也,非只以濫加爲可改也,謟媚權奸,有同僕妾,不宜置之宰相之列,則殿下聞卽快從,以示聖斷可也,而論之累月,終以黽勉而從者,恐或有以殿下不卽快決者,謂頗少懈於疾奸也。明川部民,捽縛前倅,窘辱百端,牽抵府庭,守宰外視,恬不驚怪,按使例聽,不曾具聞。風俗之頑兇、法綱之解弛,一至是哉?冤其殺父,伸諸有司有之。仁忠居殿屬耳,乃至擅手,無所忌憚,廉等級,幾何不胥而爲毁也?況北道之頑悍有素,非他道比,難於禮化,易與爲亂,故賊臣施愛倡難,呼吸之頃,盡殺一道命吏者,良有以也。今宜明示國法,以懲下人獷驁之風,則仁忠濫殺之罪,亦從而擧矣。所關甚重,凡在見聞,莫不驚駭,而職在言列者,親到其地,詳有所聞,則明白啓達,各正其罪,乃其職也。含默悠悠,略不置念,及事之已露,乃曰:「吾與其道監司,議之果詳,但仁忠旣殺人父,其子思報耳。若罪其子,慮有後弊,吾不發議。」云。設使其子之報復,爲無罪,則仁忠濫殺之罪,在所宜劾。必須兩棄之,然後廼爲得體,而無後弊乎?身在言職,模稜固若是乎?輦轂之下,人詳禮節。府吏胥徒,異於凡民,法司之吏,又其尤者,而豪悍相尙,反無忌憚,締交市豪,放其課犯,臺官坐衙,擅笞衙卒,號楚之聲,聞于會坐。因此得罪,反生怨怒,常於衙會,徧將一時臺官,公然詬罵,鄙褻之言,已難容口。至摘僚吏,囑爲某黨,怨其舊官,罰其曾隨之吏,自相携貳,至爲分流。風紀之地,廼有此事,寧不寒心?況此黨類之言,非胥吏之所宜發,竊恐奸人激成,有所恃而然也。成廟朝,李德良爲平市提調,欲平物價,頗正市廛。豪右商賈,飛書罵辱,成廟震怒,逮鞫里人,盡置於法。或有言其太過,成廟曰:「德良當官供職,市井奸猾,肆罵宰相,是輕朝廷也。」竟不容貸。豈非傷風、蔑法,王法之所急哉?國之養士,期于盡忠,士之報君,夷險一節。避險就安,人孰不欲,而其不敢自便爲計者,恐失所養,而負其所期也。若平居無事,懷祿保己,而臨少利害,便擇所安,則尙何擬其急病夷,圖國忘死者哉?弊習至此,夷、險一節,固難望也。曠職自便,近日尤甚。政院乃喉舌重地,出納是司,曙仕曛罷,職所當然。名爲東壁,便以尊大自處,一朔之中,移告居多,雖或仕進,日高而入,纔昳而出,驕蹇自肆,略無忌憚,營爲之際,猥濫亦多。此豈人臣奉公之道乎?深嚴之地,不宜開此弊端。是雖數人之自失,而不關於大計,擧此一司,庶事之廢弛,亦可占矣。自古有爲之君,未嘗不欲肅紀綱、振法度,而陞賢、黜邪,以底于治也。然或執德未固,爲善不純,施爲取舍,未循於道,浸入頹靡,國事非矣。誠宜長慮遠顧,終始一德,毋或少撓,以成大猷。況今新喪大臣,上下憂虞,是國之大災,而群邪之所幸也。此正開張聖聽,延攬忠言,審好惡、定國是,立紀綱、絶頑濫之日也。伏願殿下裁察焉。

答曰:「近來權奸弄權,士林憤鬱,發於公論。國是已定之後,異議者,反生邪議,議論不一。摠攬權綱,昔賢之導君,人臣進陳之說,義當如是。懷異心者聞此言,垂淚大戚,使威福不在於上,則歸在何處?欲效往日之弊,豈不痛哉?大餔儒生,鼓舞之一端,人以爲贊成,反曰:『導君爲惡。』是何意耶?此二事,是非顚倒,所關重大。必聞如此者,可尋治之,然後是非自正。夢麟二品加,旋除、旋改,斟酌可否而已,非疾奸之輕也。明川部民,結縛守宰,所當痛治,爲言官者,非徒不發其所聞之言,反與監司私議,以爲是若罪其子,慮有後弊,是何意哉?得罪公論,自不在職。爲監司者,關係風俗事,私議於他,不卽啓聞,所當推之。法司吏胥,各指其黨,詆毁臺官,古所未聞。今爲此惡,方推之,畢推痛懲矣。成廟之敎,至爲美矣。喉舌之弊,亦至於此,所當推之。」

9月22日[编辑]

○乙酉,大司諫朴弘麟等啓曰:「明川部民,困辱邑宰事,弘文館啓達。臣等聞之驚駭,卽日坐起論議之時,司諫安玹,爲御史往北道時,備聞顚末事言之。臣等答曰:『如此事,旣聞而知之,頃日完議時,何不早發乎?』玹答曰:『欲待監司啓本,將於經筵啓達。』云。臣等聞之,翌日經筵,啓始末矣。今聞弘文館上疏,以司諫安玹含默不啓,駁之。臣等聞安玹之言,雖卽啓達,慮於物論,以臣等同在一司,聞之久,而不卽啓也。在職未安。」傳曰:「觀弘文館疏意,言安玹事而已,不以他臺諫爲非,勿辭。」

9月23日[编辑]

○丙戌,太白晝見。夜,東方電。

9月24日[编辑]

○丁亥,宗親府進宴。上御慶會樓下,世子亦入侍。上親射,益陽君陪射,宗親、儀賓等,次次耦射,而不能射者投壺。世子亦投壺。上,御書出題華萼宴,令宗儀中爲詩者,製呈五七言,各任其意,韻亦自占。於是興原君瓊、礪城尉宋寅、雲岳副守存雄等製呈,其他製呈者亦多。宗儀等次次進爵。傳于承旨曰:「不射老宗親,欲舞者,令起舞。」

○日暈。

9月25日[编辑]

○戊子,幸七德亭,觀習陣。上命題安不忘危五言律詩,侍臣皆製呈。金安老居首,賜豹皮一張,蘇世讓、沈彦慶、姜徵,各賜別造弓一張。命武臣騎射後射貫革。鄭壽彭、金漢弼優等,賜別造弓各一張。

○日暈。

9月26日[编辑]

○己丑,傳曰:「宗親進宴時所製詩,吏曹判書及參判,畢政後考入。」

○臺諫啓曰:「左承旨金光轍、右承旨梁淵,喉舌重地,常時非但曠職自便,又有猥濫之事,物議騰播,至著於侍從之疏。傳旨已下,罪固有律,然所失如此,不可一日在職。都承旨鄭百朋,以一司行首,不能檢下,府方推之。」答曰:「承旨事,侍從上疏,臺諫啓之,自上推考事,已敎之矣。觀其啓意,欲卽遞之,然推考可也。都承旨事,知道。」四啓,不允。

○宗親進宴時所製,興原君瓊、礪城尉宋寅、雲岳副守存雄,各賜別造弓一張。

○以蔡世英爲司憲府執義,柳世麟爲弘文館典翰,河繼先爲司諫院司諫。

9月27日[编辑]

○庚寅,臺諫啓承旨事,不允。

9月28日[编辑]

○辛卯,傳曰:「唐人郭欽等刷還,逢勑褒美,皇恩至重,不得已而謝恩。濟州漂流萬珠等十三人刷還,亦當謝恩。此二使兼送否?議于三公。」左議政韓效元議:「兩事適値一時,謝恩使兼送,於禮似合。然令禮官,詳考前例何如?」右議政金謹思議同。

○臺諫啓承旨等事,不允。

9月29日[编辑]

○壬辰,御朝講,講大學衍義補。上曰:「聞聖節使來時,天子降勑云,皇恩罔極。唐人爲㺚子所虜者,我國刷還遼東,或不一一奏聞,而今者悉奏,故如是矣。遣使謝恩,實乃臣子職分,然刷還之事相繼,而恩勑亦相繼有之,則將如何?」領事韓效元曰:「上敎至當。但前日謝恩使頻數,中原人亦云騷擾,我國一路,又甚有弊。於藩邦道理,有恩則當謝矣,以頻頻往來,彼亦憚之。今此濟州人刷還之恩,固當謝矣,但二恩兼謝可矣。」上曰:「今此漂流人之還,當例遣使入謝,但每每降勑,卽修謝禮,則仍此遂成故事,其弊不貲,故今使之歸,須以恩雖罔極,往來煩數,勞弊一路,旣爲未安,又況解送人口,乃是臣子職分之意,言于禮部,以觀其所答之意。」韓效元曰:「自前解送,臣子職分,而降勑褒美,所當感動。但式遣謝使,誠爲未安,如上敎問之似可。」

○臺諫啓承旨等事,依允。

○韓效元啓曰:「聞將遣曺閏孫,巡察邊地。臣於經筵,已略啓之,猶未得盡達。自前有置鎭羊膓串之議。誠若設之,依彌助項故事,置爲巨鎭。然置鎭於此串,則釜山浦在內,以內鎭對倭似未便。故移置釜山於多大浦,又以釜山浦爲左道水營,令水使居之。置鎭於羊膓串,以多大浦軍卒移充之,以堂上官爲僉使,則自爲巨鎭矣,諸小鎭不緊之處,皆可罷也。且移水營移釜山等事,遙度則疑若有弊,然釜山浦,則本對倭之處,客館亦大,水使可居。多大浦官舍,又甚宏壯,釜山僉使,亦可居矣,惟客館可加營造。張順孫在時,常欲啓之。今於曺閏孫之往,凡小鎭可沿、可革,及軍卒移置等事,幷令觀之。且左道兵營、水營,皆在蔚山郡,相距不遠,若移水營,則旣合於事體,又便於形勢。凡此等事,曺閏孫與監司、兵、水使,同觀便否,以啓之意,令兵曹爲事目以送何如?」傳曰:「所言至當。依啓。」

9月30日[编辑]

○癸巳,兵曹判書尹任、苑囿使李思鈞、左右廂大將沈順經啓曰:「雖早動駕,罷陣而後還宮,則恐夜深矣,碧蹄宿所,預備何如?臣等觀射場後,疾馳而來,日沒未及復命。況大駕之行,夜深明矣。然收議於三公何如?」左議政韓效元議:「弘福山路遠且阻,命下之日,細問商量。雖早動駕,還宮必至犯夜。今見兵曹、苑囿使及大將所啓,則決不可一日內爲之。元軍本是單少,豈宜經宿野館?一日往還之所,令兵曹審定處之何如?」右議政金謹思議略同。

○憲府啓曰:「金光轍、梁淵,居喉舌之地,所失至重。當初論啓時推畢,則自有其罪,故只請先遞。今推考,以抗拒入啓,而遽命棄之,物論皆以爲未便。請畢推,依律罪之。都承旨鄭百朋,以行首官,非徒不能檢下,身亦不勤職事,不可在職,故以府推之,亦命棄之,未便。請遞。利城君慣、陽原君憘,前日七德亭觀閱時,上前至近之地,倨然起坐,殊無敬謹之意,故移文宗簿寺推考。此王子君,非如他官,故敢啓。」答曰:「利城君等事,知道,餘不允。」

○以吳潔爲承政院左承旨,趙仁奎爲右承旨,李任爲左副承旨,南世健爲右副承旨,金希說爲同副承旨,鄭希廉爲司諫院正言。

冬十月[编辑]

10月1日[编辑]

○甲午朔,御夕講

○憲府啓金光轍、梁淵、鄭百朋事。又啓曰:「慶尙道,近來數三年失農,民生困弊。今年雖少稔,其道則農事亦不實。況左右道點馬下去驅馬等事,民已受弊,今又遣巡邊使,其弊尤甚。其設鎭便否,可令監司、兵、水使,一同審定,以休民力。雖遣曺閏孫,別無措置之策,徒貽弊而已,請勿遣。」諫院啓:「打圍,乃講武之事,然講武之所,不可隨處而定。薦禽雖不可廢,弘福山路遠且險,晷刻亦短,至尊之行,豈宜犯夜而返?況驅馳往返,將士落後,則非徒侍衛虛疎,人君擧動,豈宜如此窘束?請停之。」答曰:「巡邊使可待後年遣之,打圍事,非予所樂,大臣以薦禽閱武,不可久廢爲言,故欲爲之。啓意慮其夜深也,近處亦必有獸,晩出早還處,改審之可也。」傳于政院曰:「弘福山打圍可停,蜂峴等處,近且有獸。其令兵曹判書、左右廂大將、苑囿使,明日一同看審。且雖近處,措置不可草草。」

○午時,太白見於未地。

10月2日[编辑]

○乙未,戶曹以廣興倉官員、書吏、庫子等上言,啓稟曰:「廣興倉,自創立而後,未反庫,今爲反庫,則欠數萬餘石。只徵於未出解由官員,與書吏、庫子。考前例,則官員免徵,庫子杖八十收贖。今之追徵,似爲曖昧,然該司不可擅便,請議于三公。」

○臺諫合司啓曰:「臣等頃見弘文館,有垂淚大慼。導君爲惡之言,不勝驚駭。累日聞見,乃知其人,欲更詳問,而啓之,故至今未啓,以至於自上問臣等,殊失言責,在職未安。請遞。」答曰:「垂淚大慼。導君爲惡之言,過甚。可摘發治之事,已敎于弘文館矣,而政院不知此意,故更敎之,使政院知予意所在。非指臺諫也,勿辭。」臺諫仍啓曰:「鄭光弼身在大臣之列,非不知威福當在上,而垂淚大慼,非不知賜樂大酺,乃崇儒、右文之美意,而反謂導君爲惡。其意、其言,至爲悖理,聞者不莫不驚駭,請罷其職。」答曰:「予初不知何人之言也,不意鄭光弼言之也。以大臣而言之,則尤爲驚駭、罷職宜也。然光弼非他人之例,前爲三公,國之大臣也。不推罪之,亦爲重難。令法司捧傳旨推考,使知其所失,然後斟酌處之。物論如是,光弼豈不直招乎?」又啓曰:「鄭光弼所言之事重大,當不止罷職。臣等豈偶然計,而以罷職啓之乎?請勿留難。雖罷後,豈不推考乎?」答曰:「光弼事,勢不得不罷,罷職後推考。」

○弘文館副提學許沆等上箚曰:

鏗爲洪礪至親,其卵養倚恃,以爲一家奇貨者,久矣。洪礪兇謀、逆計,固非一日,與謀之人,亦豈止一二哉?礪也,謀及奴僕,曾謂骨肉至親,反不與其謀乎?使礪盡輸其情,奴僕悉供所預,則內外至親,固無所不逮,孰知其爲首爲從哉,鯨鯢漏網,得保首領,只鐫其職,聖恩罔極。所宜杜門竄伏,屛息之不暇,而蛇虺含毒,狐蜮伺影,尙肆兇臆,輕冒自訴,至以一心奉國,爲自許,從寬褫職爲律外。又爲設辭,陰欲置礪大逆於疑似之地,凡在見聞,孰不痛心?鏗亦人也,豈不知黨逆之非奉國,只罷之爲寬典也?托爲復職,實肆悖慢,顯侮朝廷,隱試淺深,欲雪一家已服之大逆,豈但凌蔑公論,無所忌憚而已?兇狡之詞,亦云慘矣。罪關宗社,事係安危,決不可少貸。宜快正悖慢之罪,以杜覬覦之門,反蒙恩敍。成命雖收,有識寒心,公論猶鬱。大抵凶逆之徒,機變莫測,百計巧中,無所不至。雖益堅聖志,鎭定是務,猶恐有虞。況開此枉門,靡止若是,竊恐奸兇彈冠之慶,從此以起,而國非其國矣。不治鏗罪,而使之尙處都下,則異日之患,有不容言者矣。洪遇龍,身犯重罪,恩貸已多,今因母訴,遽命量移,奸倖啓心,效之者必多。將何以服群罔,而定國論也?

答曰:「鐵城君事,予非爲其人,欲使宗親,不失其祿也。其上言,亦以失祿言之,無他意也。此事令宗簿寺推之,則自有罪也。洪遇龍事,量移中道而已,非放之也。臺諫旣啓之曰:『若量移,則重罪之人,必效此。』箚子之意亦然,當勿移也。」

○午時,太白見於未地。夜,流星出太微西垣,入東方天際,狀如大梨,尾長二三尺許,色赤。流星出天廁星,入南方天際,狀如鉢,尾長四五尺許,色白。

10月3日[编辑]

○丙申,憲府啓金光轍、梁淵、鄭百朋事,不允。

○夜,流星出北極星,入乾方天際,狀如大梨,尾長二三尺許,色白。流星出天苑星下,入南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10月4日[编辑]

○丁酉,憲府啓鄭百朋事。又啓:「鐵城君鏗,上言之辭譎詐。奉傳旨推考,罪則自有定律。但其上言,必有兇徒老術,縱更書給者。請竝推問而罪之。」答曰:「鐵城君上言書給人,可推之,餘不允。」

夜,流星出太微東垣,入艮方天際,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色白。

○午時,太白見於未地。日暈。

10月5日[编辑]

○戊戌,傳于禮曹曰:「來初六日書筵官供饋時,其賜一等樂。」

○夜,水星與月同度,木星與月相犯。流星出天船星,入五車星,狀如拳,尾長五六尺許,色赤。

10月6日[编辑]

○己亥,傳于政院曰:「今日書筵官賜宴後,堂上官,半熟馬一匹,堂下官,則兒馬一匹賜之。」

○午時,太白見於未地。

10月7日[编辑]

○庚子,上詣璿源殿,奉審先王、先后晬容。

○夜,流星出天津星,入河鼓星,狀如大梨,尾長五六尺許,色赤。

10月8日[编辑]

○辛丑,御夕講。

10月9日[编辑]

○壬寅,政院啓曰:「昨日初昏,有一軍士,於承政院門外,大呼作聲,令使令問之,不答,問其名,則不言,揚臂極目曰:『非政院所當問也。』至爲埋沒,請推。」傳曰:「其令禁府推鞫。」

10月10日[编辑]

○癸卯,上觀打圍于柯峴,獲一獐。傳于右議政金謹思、兵曹判書尹任、苑囿司提調沈順經等曰:「今日之事,專爲薦禽也,而只獲一獐。而又割耳,不得薦之,心甚未安。黃豆等習陣已定,以其軍士踏獵可乎?京中下番軍士,不可再動,只以入番軍士爲之,何如?」金謹思等回啓:「今之此擧,爲薦禽也,而不得焉,臣等之意亦未安。十六日,踏獵于黃豆等宜矣。然可除閱武,而踏獵也。」傳曰:「以踏獵爲名,猶可以薦禽乎?」謹思啓曰:「踏獵與打圍一也,可名打圍,薦禽也。」申時,由彰義門還宮。

10月11日[编辑]

○甲辰,憲府啓曰:「已於昨日打圍,又於十六日更擧,人君擧動,弊事甚多。昨已行之,此日又擧,軍士疲勞必甚。是雖以未得薦禽爲未安,然使軍馬休息,退行何如?」

○諫院啓曰:「十六日峩嵯山打圍事有敎。此以未得薦禽爲未安,欲再行矣,然打圍之事,涉於游畋。纔隔四五日,頻發軍馬,馳騁射獵,弊亦有之。甚爲未便,請速命停。且命設仲朔宴。積年凶荒之餘,以今歲少稔,具擧廢典,糜費太煩。若是則反同凶年。此皆非汲汲之事,請姑停,以待屢豐行之。」答曰:「憲府則欲退矣,若十六日不行,而又退,則漸至冬深。行幸之日,近又無吉,不可退也。」仍傳曰:「昨日打圍者,非特閱武,專爲薦禽也,一禽未得薦,至爲未安。予意以爲,雖不更打圍,十六日本是習陣之日,東郊踏獵,若獲獸而薦,則何如?議于大臣,兵曹則曰:『今日未得薦禽,上下之情,皆爲未安。東郊不遠處,更打圍薦禽可也。』云。予意亦以爲,初不爲薦禽則已,爲薦禽打圍,未獲一禽薦之,而遂停,則事涉苟且,勢不得已,欲更打圍薦禽耳。祖宗朝亦有不隔多日,東西打圍之例矣。昨日得薦一禽,則雖不言之,豈欲更擧?且國家待宗親、待功臣以厚禮,皆是美意。今年雖小稔,他宴禮,則多不許有司之請,如宗親功臣宴,則事體爲重,故皆許之。自前功臣宴,每停之,親功臣生存者幾人?不可每停也。」

○兵曹啓曰:「峩嵯山雖打圍,無禽獸,健元陵合驅,則可矣。但軍士不足,先驅健元陵,使禽獸投向峩嵯山而驅之,則庶可矣。然古射場,在於一偏,當以彌勒洞中峯爲射場。」傳曰:「可。」

10月12日[编辑]

○乙巳,上御慶會樓下,觀武臣等射藝。

10月13日[编辑]

○丙午,傳于政院曰今日:「風亂,若於慶會樓下觀射,則入試之人,恐或傷寒。忠順堂風殘,可試方革、小革、六兩等射,而亦可講書。昨日講書,而不射六兩者有之,先射六兩,而不講書者,亦有之。今日先射六兩,而未入者,不必講也。」

○右議政金謹思啓曰:「頃爲薦禽打圍,而不獲,故欲更擧於峩嵯山。薦禽雖重,近見日氣漸寒,而詮聞峩嵯山亦無禽獸。若又無得,則徒勞聖躬而已,前者薦禽,亦有命將之例,今亦命將爲當。且人於嘗經病患之期,則倍加愼攝。今正前歲聖體未寧之時,早冒風霜,尤爲未安。」傳曰:「予之氣候,今則如常。初有命將之意,則所言可矣,予欲親獵薦之,而更擧,不可中止也。」

○午時,太白見於未地。夜,流星出北極星,入右樞,狀如大梨,尾長一二尺許,色白。

10月14日[编辑]

○丁未,上御慶會樓下。傳曰:「三日觀射,雖近日所不爲,而成宗朝屢爲之。方革畢射之人,射貫革雜藝皆試者,欲觀其才之均,今日內畢試。」

○傳曰:「試射武臣,列書其名,詳錄各藝矢數於其下,堅封置政院。後因習陣畢試,騎射于慕華館。」試官蘇世讓、尹任、金麟孫、許洽仍啓曰:「試官若有故,則後日會于一處計畫,恐未可必也。明日會于朝房,同議計畫而啓。」傳曰:「可。」

○臺諫上箚曰:

頃在丁亥,權奸欲陷士林,諉以己卯餘習,陰售一網之術。當此機會,大臣者固當扶正、抑邪,而鄭光弼時爲首相,非惟不斷是非,反爲傅會,欲蔽殿下燭邪之明。至於懸牌大逆之變,臣子之所共痛憤,而光弼依違顧望,托以王室至親,不可械訊闕庭,遂致緩獄。擧此二事,爲人心術,可見矣。自此見斥公論,責免置閑,猶不省諐,反懷不平,或發悖理之言,至咈爲情之慼。物論喧播,固非一日。侍從臺諫,疏列論斥,終難遁狀,乃反彌縫文飾,如微官雜類,區區自明者之所爲,欲以己諐,置疑似之地,公論爲黯黮之歸。曾在大臣之列,而諱情掩過,乃至於此乎?今者是非歸斷,邪正已辨,一光弼悖理咈情之事,固不足數,然權奸見屛,謟附之輩,失其窟穴,常懷忿毒,煽鼓邪喙,欲逞其術者多矣。竊恐光弼此言,將爲邪論之階梯,而終至於是非眩亂、邪正顚倒。伏願殿下,明燭是非,益堅聖志,毋使邪黨,有所伺隙也。

答曰:「箚子所論當矣。光弼見斥於物論,非一二事,而彌縫文飾。自明之言,孰以爲是乎?光弼果不足數,權奸謟附之徒,眩亂是非之言,亦當。予意已定,有何搖動?當更加堅定。」

○五更,流星出太微東垣,入大角星下,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10月15日[编辑]

○戊申,傳于政院曰:「文武一體。武臣則已爲觀射,文臣通訓以下,當於二十一日,思政殿庭試製述。可依武臣先試六兩之例,初不入格者,毋令再試,畢試後,製述、講書、分數,通計用之,試官則臨時啓之。」

10月16日[编辑]

○己酉,上觀打圍于峩嵯山。

○命題遊海雲亭七言律詩、登岳陽樓五言律詩,令扈駕文臣製之。仍傳曰:「七言則甲先占起句,乙繼首聯,甲又續下聯,乙又足結句,二人合成一篇。五言則四人,各占一句,合成一篇。承旨鄭百朋、趙仁奎、吳潔、李任製五言,趙仁奎、李任製七言,俱入格,各賜別造弓一張。」

○傳曰:「獐子多獲,速遣注書金潤石薦之。」

○傳于承旨曰:「驅獸,前宰臣等無事,可爲輪木戲。以十巡爲限,其得獅子者,當賞之。」

○上,還駕入晝停。大司諫朴洪麟、司諫河繼先、正言吳世佑啓曰:「臣等見御坐馬能步,百官東西班皆落後,儀容不齊,侍衛之人,亦皆紊亂。人君擧動,不可如此。昔漢文帝時,人有獻千里馬者,帝却之曰:『彎旗在前,屬車在後,朕乘千里馬,獨先安之?』人君當備儀而行,豈可如是窘速?請加斟酌。」答曰:「此馬非今朝所乘之馬,故休脚而疾步。雖欲按轡徐行,不能制也。前者英陵親祭時,臺諫亦以爲言。當御他馬。」仍傳于承旨曰:「所御之馬疾步,下人必疑予加鞭也。今後非急迫遠行、遭雨等時,則不御此馬之意,言于司僕寺。」

10月18日[编辑]

○辛亥,同知事沈彦慶曰:「今日所講,權綱在己,威福不至於下移之言,正今日臣等之所陳也。《書》曰:『惟辟作福作威。』然則威福之柄,豈可下移乎?頃者威福之權,在於權奸,今改正之,威福宜在上,而鄭光弼垂淚大慼。此拂情悖理之嘆也。若他人,則其罪不止於此矣。老耗之言,不足數也,謟附之徒,失其窟穴,常懷憤怨,使黑爲白,使白爲黑,眩亂是非,乘機、伺隙,欲肆其毒。光弼識理之人,身在大臣之列,言之如此,故昨者暫著其意,而啓之。恐邪徒以爲階梯,眩亂是非也。」上曰:「見弘文館上疏,意必無識者之言。豈料大臣言之至此乎?以爲過甚,不計大臣,而卽罷其職矣。」掌令鄭萬鐘曰:「今將擧功臣仲朔宴。非但此也,以今年小稔之故,俱擧廢典,竊恐有弊也。」上曰:「以今小稔之故,俱擧廢典,果有弊也。然不爲仲朔宴,則祖宗待功臣之道廢矣。親功臣生存者少,今不得不爲也。」彦慶、萬鍾曰:「昨者江華人,駕前陳訴,乃曰:『以其官員不法之事,呈于御史,而御史受其贈賂,不受理。』云。此不至於府民告訴,乃訴御史也。喬桐、江華,古稱叛君之地。前者亦背其主守,反見誅流之禍。此地人心,悍惡如此,不可不懲。請令禁府推之。」上曰:「可。」萬鍾曰:「今者越分僭濫之事,京外皆然。貂皮,至貴之物,而下賤之人,亦或着之。況有可着之勢者乎?鼠皮,在祖宗朝,朝官只得着之,三醫司雜官,皆用狸皮。庶人皆着出㺚皮、狐皮之類,如祖宗朝例爲之何如?禁斷之事,外方則不能也,何以爲之?」上曰:「雖雜類、三醫司,若着紗帽,則鼠皮不須禁也。禁斷之事,法司諭外方,如京中。」

○傳于政院曰:「寧山君夫人鄭氏,告鄭忠貞殺亡終事,無他證見之人,只以奴婢爲證,其奴婢亦未分奴婢也。不知終歸何家,而發明曰:『非干於忠貞,乃龜年所打也。以事干之招,而推龜年乎?依前推忠貞乎?其議于三公。」左議政韓效元議:「如此重獄事,當據事干供招,而盤詰歸一,庶得其情。若無指證之人,雖元告之訴,不可據而推之。事干之招如此,龜年當窮推得情。」右議政金謹思,避嫌不議。傳曰:「議意知道。予之初意亦然。可停忠貞之刑訊,而推龜年。」

10月19日[编辑]

○壬子,上幸慕華館延勑。

○傳于政院曰:「予使承文院官員,考我國褒奬之事,則一年之內,再度褒勑,近來所無云。然則再褒之事,實我國稀罕之慶。當大示慶意可也。去春延勑之時,以赦不數下,止之,只行百官加也。大射禮時,亦欲赦,而又以此,止之不爲也。非但此也,百官加,亦牽於此,止而不爲也。上國以我國漂流人刷還,雖視例事,而一年再褒,國之大慶。雜犯時推流以下,皆放之,百官加,亦爲之何如?議于大臣。」左議政韓效元議:「一年再降褒勑,固是祖宗朝罕事,爲慶莫大。在上旣有莫大之慶,則在下當施莫大之恩,以示含恩胥悅之意,頒赦加階,未爲不可。」右議政金謹思議:「百官加,則似不可數矣,時推流以下赦放事,上敎允當。」

○上御思政殿,引見聖節使宋叔瑾。上曰:「皇帝未寧,今則何如?」叔瑾曰:「臣入京後,皇帝間五六日、或間十日視朝,且臣聞之,皇帝聖節後,心氣不平,不能視朝。且聞臣之拜辭時,皇帝親見,而賞賜矣,至於拜辭之日,敎禮部授之。以此觀之,大槪證候不緊矣。」上曰:「今者降勑,自皇帝乎?自禮部乎?」叔瑾曰:「臣未聞之,但上馬宴時,有一翰林曰:『皇帝有褒奬東國之意。』臣以公事往禮部,禮部云:『聖旨時未詳知,大槪東國敬事朝廷,皇帝常稱嘉美。』云。廢后事,臣等亦未細聞,只令通事問之,其所言不一,或云:『皇后以妬忌,廢置別宮。』或云:『雖於宮禁之間,其分甚嚴,安有如此事乎?』《大明會典》,往禮部問之,如書吏解事者云:『時未印出矣。天地日月壇,則畢修,而九廟,時方創造矣。』且南京太廟災,禮部請告廟而祭,別遣使臣祭之矣。且臨洮府鞏昌縣,山崩、水溢,人物多死,禾穀損傷,別遣巡按御史賑恤。且請避正殿,以謹天災,無他所聞之事。」

○臺諫啓曰:「臣等聞赦不當數。數則有罪者幸免,惡無所懲,有妨於王政。請勿赦。且二十一日,文臣製述事,已敎矣,入試之人,非徒通訓以下,堂上亦入參,至命講書,通計畫數,若儒生擧子試取之例。事體未便,請自上斟酌焉。」答曰:「赦不數下,自上已知之矣。今春降勑,但爲百官加而已。大射禮,大事也,而亦不下赦。考於承文院,自祖宗朝以來,皇帝遣勑褒美,稀罕之事。刷還唐人,臣子職分,皇帝稱至誠事大,不可視爲尋常。韓效元議亦曰:『在上旣有莫大之慶,則在下當施莫大之恩。』然則百官加,雖不可爲,赦則不可不爲也。金謹思亦曰:『流以下放之可也。』今春但行百官加而已,不下赦,今則但下赦,而不行百官加,則一年加資,放赦俱擧,爲當。已定之罪,不可赦也,已決而未至配所,亦不可赦。但時推與已發覺、未發覺者赦之,則與疏放無異矣。且文武一體。近日武臣,初以六兩試之,他才皆試分數通計,故文臣亦令製賦、表、詩文,取其所長,且講書通計分數,然朝官非如儒者,奔走職務,何能讀書?講書雖不爲,製述則不可廢也。」

○巳時,太白見於午地。一更,流星出天囷星,入羽林星,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

10月20日[编辑]

○癸丑,政院啓曰:「盛胤事,議于三公,更推之,而違端甚多。島主處通書喩之事,更議何如?」傳曰:「依啓。」

10月21日[编辑]

○甲寅,上御思政殿,試文臣以耆英會圖,排律十韻製之。

○巳時,太白見於午地。一更,流星出五車星,入北河星,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10月22日[编辑]

○乙卯,三公啓曰:「倭人平盛胤事,見詐之狀已著,以懲戒後人之意,其島主處,諭之爲當。」

10月23日[编辑]

○丙辰,上御思政殿,試文臣策及律詩。

○試官金安老等出策題,上又以賞花釣魚五言律詩,命題策。題曰:「爲治之道,不過崇禮讓、善風俗而已。上世之治,朝有濟濟相讓之美,民有比屋之俗,邈乎其不可議爲。自此之後,或有風流篤厚,恥言人過,幾乎其三代之風,修何道,而臻此也?叔季之世,亦豈無號稱小康者歟?其風俗淳漓、厚薄之不同,可歷數而言之歟?予以涼德,承祖宗丕緖,懼不克負荷,于今二十九年。士學不明,人心携貳,朝廷之上,無同寅協恭之美;論議之際,有是非相軋之勢。至有背公、朋私,榜標爲誣。好俠、貴黨之習漸興,陵長、防貴之風日滋。衣冠士類之尙爾,況頑囂無知之氓乎?子而戕親,奴而殺主,吏胥而圖其官,妻妾而謀其。敎化風俗之毁,一至於此,予甚悼焉。伊欲挽禮讓之風,回比封之俗,其道何由?」

10月24日[编辑]

○丁巳,上御思政殿,試文臣表、制、詔三題。

○試官金安老讀月字策,再閱言之曰:「立論不正,雖善作,不足取也。況不善乎?」遂書更字。其策辭略曰:「朝廷同道爲朋,相爲排斥之,猶恐不暇。尙何治道之可望乎?」又曰:「殿下若墮於不公不正之手,則朝廷將不止於不和矣。」又曰:「公道雪散,私道雲興。」又曰:「受有臣億萬,唯億萬心;予有三千,唯一心。今朝廷之人心,不知其幾億萬心哉?」又曰:「不知含怨於散地者,爲他日治亂之一機耳。」上,傾身聽之,使內官朴把,開皮封視之,乃檢閱羅世纉所製也。遂入于內。

10月25日[编辑]

○戊午,上御思政殿,試文臣,賦君猶舟,箴丹扆。

○巳時,太白見於午地。

10月26日[编辑]

○己未,憲府啓曰:「今聞江華京在所別監稱號,劉繼男者,常於部將趙彦琛、趙希英、柳塢等會坐處,詆毁江華府使。乃於峩嵯山打圍還宮時,部將等,見劉繼男着儒冠呈上言。後日,部將見繼男,問以:『何事呈上言乎?』答曰:『吾以忠順衛時,加資還授事呈上言,而上言不下。』云。此人本非儒生,假着儒冠呈上言,更以不下言之,形迹綢繆。前日啓下江華水軍等上言,必此人所爲。府欲推之,但其上言,下詔獄方推之。請令詔獄,幷推此人。文臣庭試事,曾已累日親試,已試之製,亦可勸奬。今聞又命試之。此非汲汲之事。累日冒寒親試,至爲未安。請自上斟酌。」水軍等事,依啓,文臣庭試事,不允。

○太白,巳時見於午地。

10月27日[编辑]

○庚申,進賀使吳準,還自京師。

10月28日[编辑]

○辛酉,傳于試官金安老、徐祉、姜澂、都承旨鄭百朋曰:「前者羅世纉製策,試官科次時,以立論不正言之。近日見之,非徒立論不正,有妨於朝廷者,甚大。不可以此罪之,以如此不正之人,仍入製未便。於卿等之意如何?」安老啓曰:「聖上親臨試之者,非徒取詞章之美,亦欲觀所學之何如耳。昔董仲舒對漢武之策曰:『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此語,書之於史冊,至今以爲美談。凡浮文無實者,不可取也。況議論不正者,何取乎?不取宜也。」徐祉亦啓曰:「立論不正,所學亦不正,不須製也。上敎至當。」安老再啓曰:「儒者平生所蘊,非他也。學而立志,達而行之而已,則所當試取之際,其所抱實著于策,爲試官者採擇焉。此非欲取浮華之文也。君德賢否、時政得失,亦繫於此。誠不可不採擇而用也。」姜澂亦啓曰:「士之心術,正然後可用,心術不正,則何用焉?」傳曰:「其文若止不好,則不用之而已,所學不正,則今日更試,不知何如?」安老啓曰:「議論不正之事,使朝廷盡知,又使彼亦自知之甚好。自上好惡定,然後朝廷好惡定矣。」傳曰:「羅世纉令注書言之,使知其過。」安老啓曰:「一時士習之邪正,皆係於人君之所尙。古之人君,一嚬笑之間,風俗可變。況士子心術,豈不從所習而變之乎?凡文辭,只尙浮華而無實,尙不取之。況其不正乎?聖敎至此,亦宗社無疆之福,豈不美哉?」安老啓曰:「成宗朝,出食爲民天論,宰相朝士皆製之。民食之艱,實由僧徒游手游食也,而論者皆不之及焉。其時譏其不正,至今爲美談。是故理勝之文,有益於治道。夫文章者,非徒名也,黼黻皇猷,賁飾大平者也。昔陳後主吟風詠月,反以爲害,皆浮文無實之弊也。如此事關治道,豈不愼哉?」

○上引見進賀使吳準,問中原事。吳準啓曰:「問于序班夏麟、李升和等曰:『《大明會典》何時成冊耶?』答曰:『《吏典》當時未就,《史典》畢後,當印之。』云,再問:『何謂《史典》?』答曰:『天地壇幾就矣。九廟亦闕內新設,此等之類畢就,所造之意,皆錄於《史典》矣。』」傳曰:「九廟云者,宗廟乎?」吳準啓曰:「前日所設七廟,在南京,今加設二廟,故稱九廟矣。七廟在南京事,載《大明會典》,明春當印出云。」

○傳于試官等曰:「卿等前日赴京乎?文武取人之事,不知何才,而爲之乎?如有所聞,啓之。」是日有政,試官金安老以吏曹判書出外,故只書徐祉、姜澂。姜澂啓曰:「臣再赴京,不見文武,只因序班通事之類及儒生聞之。中原取人之規,無別擧,而只有三年大比之例而已。初試則十三布政司,抄送京師,明年春試取之。其數無定,隨人才出而取之。此取云者,至禮部覆試也。詞章則以四書義製取之,非如策之大也,計字數製之,若其字增減其數,則不取之。其後殿試取人之數,少則二百,多則三百,其數無定如此也。若入格一等,則選于翰林院。以此出身,然後爲禮部侍郞,或爲六部侍郞,至大學館。次等入格之人,若有才者,則揀之,爲制吉司。若其中有特出之人,則亦選入翰林院,次者爲知縣,次者爲員外郞,次者爲州司。六部侍郞,皆以此入,郞中、武擧,則非科擧之例,只號稱武擧而已。遼東大人,皆武擧出身者也,非徒以弓矢取之也,以時務製之,而入格者,爲武擧矣。」傳曰:「皇帝親出殿試題乎?」澂啓曰:「臣不問之,故不知也。」

○以金亹爲司憲府執義。

10月29日[编辑]

○壬戌,上御思政殿,試文臣。傳于試官等曰:「今日,頌、序、銘可製也。且前日不製之文,今日製三題、明日製二題則畢矣。予未知祖宗朝前例何如?今當文武之才解弛之秋,當刻礪爲之。前日臺諫,逐日爲之,謂未便。臺諫非不知試文臣褒奬,爲美事,以勞予體爲慮,而啓之耳。若遷延數日,則將冬深,不可爲也。今日製述之限,只在未初三刻,則製畢,而日猶未晩。其令先製而出者,五經中,以自願一經進講,不能講者,不必爲也。講至夜深無妨。古人云:『夜氣淸明之時,尤好也。』今日若講未畢,則明日,亦如今日爲之。若至冬深,則恐生病者有之,今明日內可畢,則今雖病,而明必起也。今日所述之文,明日製述之時,當科次。科畢,試官歇時,先納製述者有之,如今日次次進講。」金安老曰:「上敎至當。臺諫所言,豈不知美事,而言之哉?恐連日爲之,則上體未安也。祖宗朝右文之意雖至,而至於如此精選作文之時,則近所未聞也。盛事至此,下人豈不感動乎?此事甚美。自上刻礪之意,豈不知之乎?此非儒生之講也,抽一經爲之甚好。」傳曰:「能明四書者,必有之,亦講之。」

○試官金安老啓曰:「臣見訓鍊院習射武人,每射中人死者,比比有之。常時之法,殺人之律最當,至於射廳中矢之死者,獨無律,此弊甚大。常時散處射之中者,輒死。如設穽於國而殺之,此弊不可不救。前日宜城尉過之,矢中馬腹。若於身中之,則必死矣。亂射之禁,古亦有之。死者雖一人,而非輕,況其多乎?請禁。」傳曰:「前者矢入人家,故禁之,有前例矣。國中有禁射,則自然無此弊也。」安老再啓曰:「前者成希安,欲移射廳於水口門外。今雖不可永移,私射之禁,猶可爲也。」

○製述官次次進講,講罷,夜已初更。傳于政院曰:「初一日,文臣製述當畢矣。初二日習陣,則事若忙迫,初四日行之可也。非徒習陣,前日武臣試才事,欲爲習陣日畢爲矣。此意言于兵曹。」

○憲府啓曰:「臣等見羅世纉之策,其策有曰:『今世之立朝者,自以爲同道爲朋,各懷偏黨之見,互相排斥之不暇,而不知銜冤於散地者,爲他日治亂之一機。殿下若小於不公、不正之手,則朝廷恐不止於不和也。』此非率爾而發,常時抱畜,必非一日。今在近侍,適乘親策,敢爲邪慝之言,欲恐動上下,眩亂是非,至爲無狀。請奉傳旨,推考定罪。」

○諫院啓曰:「檢閱羅世纉對策之言,至爲邪譎。指朝廷爲朋比,排公論爲偏黨,顯發邪詖之論,陰護散地之人,至以銜冤於散地者,爲他日治亂之一機。又以爲,殿下小墜於不公、不正之手,則朝廷不止不和等語,欲恐動殿下,謀陷朝廷,其心慘矣。近來邪論未殄,懷邪、伺隙者多矣。世纉此言,亦有所自。請下詔獄,窮推定罪。且藝文館,史局重地,秘薦時焚香告天,廣議精選。此立局本意。近者不顧本意,以私許之人,謬薦苟充,至令如此之輩,猥忝其地。藝文館官員等,請全數推考治罪。檢閱趙德壽,人物麤鄙,不合史館,請遞。」德壽事,不允,餘依啓。

○羅世纉對策曰:

天以一元之氣,和於上,而品物遂;君以一心之德,和於上,而萬民治。大哉,和之爲德乎!聖策曰:「爲治之道,止可歷數,而言之歟?」臣奉讀再三,不勝殞越于下。臣聞禮讓者,治道之大務,而風俗者,國家之元氣也。是以天下之人心,關於風俗,天下之風俗,成於禮讓。欲善其風俗者。必崇其禮讓,欲崇其禮讓者,必和其人心。何者,人心不和,則禮讓已失其崇之之本,而禮讓何自而崇乎?禮讓不崇,則風俗已失其善之之地,而風俗何由而善乎?大抵,惟民生本厚,人心本和,而至於禮讓之不崇,風俗之不善,是豈風俗之罪哉?顧其本先亡故也。本厚者民生,而不能常厚;本和者人心,而不能常和者,此豈非世道升降之機哉?曰若稽古上世,堯、舜,以克明之德,建極於上,而導民於和,故問其朝,則九德咸事,而濟濟焉有都相讓之美焉。朝廷之和如此,則百姓之和,可知矣。問于民,則百姓昭明,而熙熙焉有比屋可封之俗焉。百姓之和如此,則萬邦之和,可知矣。然究其所以和之之序,則九族旣睦者,非先於平章百姓乎?平章百姓者,非先於協和萬邦乎?九族之旣睦,百姓之平章,萬邦之協和,則當時之天下,皆將游泳於和氣中鳶魚之天,而禮讓之不美、風俗之不厚,何足慮哉?信乎!邈乎!其無以議爲也。三代以降,禮敎之化,不行於天下久矣。漢高承暴秦決裂之餘,以寬厚長者之風,成一代漢家之業,而寬仁一脈,亦足以和天下之心,故當此之時,風流尙厚,而至於恥言人過,則人心,不可謂不和,風俗,不可謂不淳矣。然徒借聖人中和之一端,而欲成久長之治,故其頹靡不振之人心,已爲風化之大蠹,而竟不救王家僭竊之禍,則奚足與議於風敎哉?漢、唐以來,固有號爲稍稍知道之君,而或有大綱不正焉,或有萬目不張焉。其於禮讓風化之美,已失其施之之本,而猶不免媮激相傾之習焉,則不可爲殿下今日道也。聖策曰:「予以涼德,止予甚悼焉。」臣捧讀再三,不勝殞越于下。恭惟主上殿下,處豐亨之久,當大有爲之交,以二帝、三王之道,會諸心,將三十年于玆矣,而其於禮讓風俗之所當先者,其所以維持作養之功,無所不用其極,則是宜道洽政治,風淳、俗美之候,而奈何爲士者,不務聖賢光明、正大之學,而曲執私見,各懷貳心,至於朝廷之上,紆靑紫者,漫不知同寅協恭爲何事,而好惡不一,是非不明,論議之際,莫適所從,則此豈非人心之大戾乎?殿下之朝廷,可謂和乎?或有公心雲掃,私意星馳,私相榜標,競尙欺誣。好俠非君子之習,而今皆習之,貴儻非君子之尙,而今皆尙之;少不可凌長,而今皆凌之,賤不可妨貴,而今皆妨之,此豈非士習之大病乎?殿下之風俗,可謂和乎?子之天地者,父母,而或有手刃者焉:奴之服事者,家主,而或有戕殺者焉,吏胥者,事於官者也;而圖之者有焉,妻妾者,養於我者也,而謀之者有焉。此豈非人倫之大變乎?殿下之民心,可謂和乎?嗚呼!以此朝廷,欲成禮讓之風,不亦難乎!以此民心,欲致風俗之善,不亦難乎!相讓之美,何獨行於唐、虞之朝廷,而獨不行於殿下之朝廷乎?可封之俗,何獨行於唐、虞之民心,而獨不行於殿下之民心乎?是豈人心之和,獨豐於唐、虞,而獨嗇於於今之人心乎?朝廷者,士類之本,而朝廷而如是,無怪乎士學之不明也。士類者,萬民之望也,而士類而如是,無怪乎萬民之不和也。臣嘗居百執事之後,而私究其故,欲言者久矣。殿下之言及此,天地神人之福也。臣謹按《書》曰:「受有臣億萬,唯億萬心;周有臣三千,唯一心。」以是論之,天下之人心,固不可不一,而朝廷之人心,尤不可不一也。一之之道,其不在於和之乎?朝廷失和之本,臣不敢知,其來有由乎!昔在廢朝,一國之人心,同於厭亂,而自殿下,拯溺救焚之後,一國之人心,同於好治,式克至于今日休。臣不知朝廷之不和,起於何道,而成於何事也。嗚呼!今之朝廷之心,抑不知其幾億萬心耶?不忍言也。竊觀今世之立朝者,自以爲同道爲朋,各懷偏黨之見,不以邪正、消長,爲國家治亂之大慮,而患得、患失之念,常存于中,故互相排斥之不暇。不知銜冤於散地者,爲他日治亂之一機,豈不寒心於有識哉?殿下若於此,小墜不正、不公之手,則殿下之朝廷,恐不止於不和也。臣聞《中庸》曰:「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天地可位,而況於本厚之民生乎?萬物可育,而況於本和之人心乎?以中和之道,建皇極之德,而先定其好惡、是非之天,其於人物之進退,不以一人之言,有所輕重於其中,而使己之好惡、是非,不戾於本心之權衡,則朝廷之士,亦皆以殿下中和之德,爲無偏、無黨之會極,好惡可一、是非可定,朝廷庶可和矣。朝廷旣和,則濟濟相讓者,古有其禮,而今豈無之乎?比屋可封者,古有其俗,而今豈無之乎?論議不可不爭,而竟不能不歸於和;是非不可不分,而竟不能不歸於和矣。況乎比而不和者,小人,則好俠貴黨之習,其可不改之乎?少長、貴賤之分,乃天之所序,則凌長、妨貴之風,其可不革之乎?父子之天、夫婦之義,終古未嘗泯滅,則一人彝倫之不幸,豈不化爲善治乎?奴之於主、吏胥之於官也,上下之分,亦源於天秩之定禮,則一時尊卑之不幸,豈不化爲善俗乎?只慮朝廷之不和耳。臣故以數者之弊,生於朝廷之不和,而朝廷之不和,不知任其咎哉?《易》曰:「觀我生,觀民也。」殿下何不觀萬民風俗之美惡,而觀其朝廷,觀其朝廷之不和,而觀其在己乎?禹之戒舜曰:「和衷哉!」臣益知朝廷不和,爲朝廷之大患,而救朝廷之病,無如和朝廷之心也。殿下欲聞其致和之本,則宋臣子朱子不云乎?「自戒懼而約之,以至於應物之處,無小差謬,而無適不然,則極其和矣。」爲人主者,苟能和一心之全德,而使天下人民,皆歸於王道蕩蕩之中,則比如天地一元之中,寧有一物之不和其性哉?伊尹曰:「躬曁湯,咸有一德,克享天心。」由是觀之,人主和德於上,而大臣和協於下,乃所以和之之道也。今者務得如伊尹之元聖者,使之居天位、治天職,而同寅協恭於廊廟之上,則日宣三德、六德者,亦不過泰和陶冶中之一物,而百僚師師,同底于治。和氣薰蒸,透徹於天地之中矣。人心之和,至於如此,則禮讓風俗等事,特治化中緖餘耳。何足慮哉?聖策篇終之問,尤有戚戚焉。臣不識當時之務,安知朝廷之事哉?臣嘗讀漢臣董仲舒之言曰:「人君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願以是說,仰塞聖問之萬一。臣不勝激切屛營之至。

十一月[编辑]

11月1日[编辑]

○癸亥朔,上御思政殿,試文臣製述。都承旨鄭百朋啓曰:「昨日講書不通者,今日製述時入參乎?敢稟。」傳曰:「雖不通,無關於計畫,皆入製可也。」上曰:「今日所製,以說與古詩,出題。」

○試官金安老啓曰:「一日出三題,雖作二題,不作一,則是與不成篇同。其製稍有可用者,不可用也。」上曰:「祖宗朝,登俊試、拔英試,乃一時勸勵之事。其時,勿論堂上、堂下官,試才,今之試才,與他試才不同,衆體俱製,各別名科,資窮者,陞堂上,於卿等意何如?」試官徐祉曰:「若名科,則其初不可抄出,而試之也。」上曰:「文臣則大同試取而已,武臣則但令資窮者,試之而已。」都承旨鄭百朋曰:「祖宗朝有登俊、拔英試,今之不宜立科者,抄試故耳。」上曰:「如勸奬,雖賞而已,亦可也。」

○庭試居首宋㻩,其次金祺、尹豐亨、李滉、許沆,各加一資,洪暹、趙仁奎、黃憲、李瀣、朴忠元,各熟馬一匹,黃琦、丁煥,沈達源,各半熟馬一匹,吳潔、南世傑、鄭礎、李敬長,各兒馬一匹賞賜。

○傳于政院曰:「昨日金安老啓云:『訓鍊院取才時,則禁人而射,故無中傷,平日習射,則橫射、逆射,而殺人者多,或矢入人家。』今後取才時外,私射一禁,雖取才時,使矢不得入人家可也。此意言于兵曹。」史臣曰:「安老之家,在射廳傍。欲移訓鍊院,又欲禁人射,以便其居,以此來啓。其托於可欺之方,而濟其私甚矣,無君之心稔矣。」 ○傳于政院曰:「檢閱羅世纉,不可在職,遞差。」

○諫院啓趙德壽、尹珷、黃純事。答曰:「趙德壽事,如啓,餘皆不允。」史臣曰:「珷,年不甚老,亦非殘劣人也,軍資非劇地。珷,椒族。蓋金安老方用事,自以爲羽翼東宮,日夜擯抑尹之任門黨爲事。今者諫論如此,院中必有承望安老風旨者,誣構以論之也。」 ○夜,流星出五車星,入畢星,狀如甁,尾長五六尺許,色白。

11月2日[编辑]

○甲子,羅世纉招辭曰:「臣以成均館學諭,得除藝文館檢閱,叨入密地,近侍天顔,聖恩罔極,常懷過災生,日夜恐懼。去十二月二十三日,又參庭試,聖策,首以崇禮讓、善風俗爲問。妄意以爲:『凡對策,必隨發問之意,推演成篇。禮之用和爲貴,故遂以和之一字,立一篇大旨。聖策又有士學不明,人心携貳。朝廷之上,無同寅協恭之美;論議之際,有是非相軋之勢。背公、朋私,標榜爲誣。好俠貴黨之習漸興,凌長、妨貴之風日滋。衣冠士類之尙爾,況無知之氓乎?等語。臣寸晷之下,以免曳白爲務,仰塵聖問,不覺言之至此,以同道爲朋,各懷偏黨答之。小人被論失志者,不懲己志,常懷怏怏者皆是,故散地銜怨之語,欲固朝廷防奸之道。大抵,抽出聖策中發問之意,偶然答之,萬無陰護散地之人,謀陷朝廷。臣出身未幾,薦爲史官。一身榮幸無比,荷恩如天,朝廷之許臣亦極,心誠感念,圖報絲毫之不暇,豈有懷邪伺隙之心哉?」命時推照律。

○諫院啓,尹珷、黃純及文臣廷試優等五人,各加資。「居首宋㻩則陞堂上例當矣,之次尹豐亨、許沆,則爲通政未逾年,又受二品加。此雖勸奬美意,人君爵賞,則不可如此猥濫。猥濫則人多有僥倖之心矣。尹豐亨、許沆,請代授。雖代受,賞格則至重。祖宗朝雖有廷試,賞格等事,未有猥濫至此,故敢啓。」答曰:「尹珷、黃純,不允。文臣廷試加資,其中爲嘉善者,予非不量爲之也。初意以爲,入格者全數,各加資矣,恐有物論,且或紛擾矣。且其間堂上官,多入爲嘉善者多,故五分以上,加資而已。祖宗朝及反正以後,雖有廷試,或製一二首,而行賞格,豈若今時連七日,衆體俱製者乎?其人勤勞至多矣,非不可爲嘉善矣。一時賞賜代授,於事體不當,故不允。」史臣曰:「是時許沆之爲堂上,未十朔,雖或見論,亦未爲害,然時有憤怒於見駁,深致怨恨於論者之言。識者知其不終。」

11月3日[编辑]

○乙丑,義禁府郞官,以判府事卽金安老。之言,啓曰:「駕前上言者擾亂,八郞官皆隨駕受之。令上言者,皆跪呈,見其名與狀中所書,合則受之,其人付諸假郞官,則濫僞不緊之狀,自無矣。」答曰:「別監受上言之時,或自抽袖中而置之,或潛結南羅介纓子,或牽馬陪等,雜投其中。如此之人,郞官隨而禁之,若得其人,則痛繩之,懲一而警百。」史臣曰:「安老之禁呈上言,懼人之訴己惡也。防人之口,猶甚於防川,況能欺人之心乎?」 ○臺諫啓前事,不允。

11月4日[编辑]

○丙寅,傳于政院曰:「世纉製策誤作,以眩亂是非,謀陷朝廷論啓矣。然文字間事,不須罪之。過懲則必有後弊,只杖一百、贖、告身盡行追奪。」

○上,平明,幸慕華館,觀習陣,兼試武才。

11月5日[编辑]

○丁卯,政院啓曰:「昨日昌德宮入直軍士五十餘名,當出,而遞代者,不入,故不及出矣。昨日還宮時,尙早,而不卽交代。請推衛部將。」傳曰:「可。」

○下禁府推案於政院曰:「此龜年事也,相鬪而殺人者,法當代死。此則見其主爲亡終卽寧山君妾,見殺者。所窘辱,而救之,故致此。凡臣之爲君、奴之爲主,其事一般。宜議於啓覆之時,然予明知是非,故欲減其死。來八日,兩相韓效元、金謹思。會于闕底時,收議以啓。」

○坡原府院君尹汝弼啓曰:「來初八日仲朔宴,令以親功臣爲班首,先群僚進酌。臣所當行,但首相當爲班首,臣先進酌未安。」傳曰:「他宴則政丞當先進酌,此則功臣宴也。其勿辭。」汝弼,卽國舅。子任,時判兵曹,以他事在傍,頗有矜威之色。 ○弘文館來啓曰:直提學蔡無擇以下。「臣等見羅世纉之策,言極凶邪,大關朝廷。其措心設計,至爲慘酷。此非一朝一夕偶然而發,必有所自。其傾邪情狀,自上明燭,快示好惡。此朝廷之大幸,物情孰不欣慶?其所謂含怨於散地等語,及邪論所從出處,所當窮訊取服,明正定罪,而遽命以時推徑照,如此緊關重罪,豈可以時推照律乎?若如此開端,則非但受罪者,必有後辭,異日之弊,亦豈少哉?請取服定罪。及其未照,宜有言者,而未聞,故臣等敢啓。」

○臺諫啓曰:「羅世纉之罪,所關至重,而不取服,徑命照律。且以製述而重論,則恐有後弊,至於末減。世纉非如儒生之類,以近侍之人,咫尺天威,多作恐動之語,眩亂是非,謀陷朝廷,其陰邪極矣。其可諉以製述,而輕論乎?請窮推取服定罪。」又啓前事。日未午間,兩司到臺諫廳,未啓事,及弘文館啓後,兩司始啓。未發落,兩司聞弘文館所啓,有宜有言者,而未聞,故敢啓之,語出在闕門之外。答弘文館、臺諫曰:「羅世纉對策之辭,於科次日,試官等曰:『此論不正。』大槪聞之,未暇觀之,後詳觀之,非徒立論不正,多有妨害之言。當示好惡,故議于試官,令勿更試。又因臺諫之言,推之。予意以爲,世纉可痛治,然以外方寒生,不知是非,而妄論矣。人君親試之後,摘其策辭,刑訊士大夫,窮治大罪,恐有後弊。酌定其罪,事體爲當,故命照律。杖一百則贖,而告身盡行追奪。雖止此,足以示其失,而懲其他。世纉若有計謀,豈必發於策哉?必是新進之士,不顧是非,而妄論明矣,不齒士版亦足矣。世纉雖不足惜,因文辭以罪,奈事體何?餘不允。」史臣曰:「先是,羅世纉之罪,只發於文辭之間,自上特命照律,只以杖一百贖,盡奪告身,而放之。至是,兩司及弘文館,皆論其不可止此,欲窮治,而明正其罪。觀其意,殆欲置之死地焉。賴聖上尙曲加憐恤,未有刑訊之命。」 ○政院啓曰:「臺諫以弘文館所啓逼己,故不在臺諫廳,而出于門外。答敎何以爲之?」傳曰:「徐傳之。」

○傳于謝恩使李亨順等曰:「先來通事出來時,凡中朝事,隨其聞見,各別抄啓可也。且平安道軍馬,以赴京之行,所載太重,故日漸凋弊云。宜各檢察,勿令重載。」

○政院啓曰:「臺諫以弘文館之言,出于門外,仍皆退去。何以爲之?」傳曰:「臺諫非以弘文館之言,爲逼己,而辭退也。啓事之後,無端退去,故予慮其更入辭免,而令徐傳答辭耳。今欲命招,則未有辭免之事。政院可令書吏,私通是意。非予所處分也。」又傳曰:「弘文館所謂,及其未照,宜有言者,而未聞,故敢啓等語,雖似逼於臺諫,然非指斥言,故不答耳。若以臺諫爲非,而駁之,則予亦宜有所答,而此則不然。臺諫無乃以爲駁己,而疑其見遞,故退去乎?明日,乃拜表也。朝廷大事,不可進退,其問以啓。羅世纉事,兩司雖欲啓之,昨有行幸,何暇啓之?」政院卽招兩司書吏,問而啓之曰:「退去之意,不可知矣,然明日皆早來。雖不入臺諫廳,當於西門外會議。」云。

11月6日[编辑]

○戊辰,大司憲沈彦慶、掌令鄭萬鍾、申瑛、持平林鵬、金遂性、大司諫朴洪鱗、司諫河繼先、獻納全公侃、正言鄭希廉、吳世祐啓曰:「臣等於昨日,被論於弘文館。知不可在職,終日待命,至今未有遞命。常時則退在待命矣,今日有拜表,退而待命未安,故詣闕待命。臣等決不可在職之意,自上已知之矣。請速遞之。」傳于政院曰:「昨日弘文館,將羅世纉事論啓,後云:『及其未照,宜有言者,而未聞。』予聞之,以爲偶爾也。今則臺諫以逼己辭之。弘文館駁臺諫乎?語勢偶爾及此否?宜速問于弘文館。」弘文館正字任說啓曰:「羅世纉事,所關至大,不可以時推照律。有言責者,趁其期會,啓達可也。定罪已過數日,未聞有言者,館中之意,謂便,故啓之。」答曰:「弘文館若顯駁臺諫,則不必問也,不顯然論啓,故問之。啓意知道。」

○傳于政院曰:「昨聞弘文館啓羅世纉事,又言曰:『及其未照,宜有言者,臣等未聞,故啓之。』言勢雖逼於臺諫,非爲顯駁臺諫,不可遽遞,故不命遞之。今臺諫來辭,弘文館所言亦如此,將何以處之?且世纉策辭,試官於科次之日,言曰:『立論不正。』大槪聞之,後詳觀之,其言多有害。當示好惡,故勿令更試。又因臺諫之言,令詔獄推之。觀其招辭,海隅寒生,今八月上京,不知是非云。若如是,則無異於狂生妄言。人君親試,摘其策辭,刑訊士大夫深治之,慮有後弊,乃命照律,酌定其罪。不齒仕版足矣。不可刑訊士大夫,至於殞命也。如是足以示其失,而懲其他。世纉雖不足惜,後弊可不慮乎?予意則如是也。不知大臣之意何如?其速收議于政府。」

○右議政金謹思。右參贊柳溥議曰:「臺諫旣已被駁,勢不可在職,而今臨大禮,亦不可無臺諫。不得已亟遞,差出新員行禮。羅世纉邪慝情狀,物論駭愕。除時推照律,窮訊取服,盡得其情,酌定其罪。」傳于政院曰:「臺諫可盡遞。拜表事急,速出臺諫。四品以上官,卽令肅拜後,隨班可也。羅世纉推案,改付標以入。」刑推依允。史臣曰:「無擇倡之,謹思和之,凡所議論,必相終始。彦慶、洪鱗之故遲不言者,必有深意,寓於其間,非惜世纉之死也。臺諫辭避,或先、或後,各自有言,不相統攝,必以金亹之未來啓之。其出入、進退,不可無此人,而有重於其類,亦可見矣。亹與其友洪佑世相從。佑世必迎入寢房,以其妾行酒。亹悅其妾,構虛無之說,殺佑世納之。其惡不忍言也。」 ○傳于政院曰:「昨日城上所,申瑛、鄭希廉啓事後,雖被弘文館論啓,臺諫之體,則宜啓其被駁。不可在職之意,而退去,無緣退去,使答敎中滯。雖不推考,必有物論,政院其知之。」

○以吳準爲司憲府大司憲,尹豐亨爲司諫院大司諫,柳世麟爲執義,黃孝恭爲司諫,鄭世雄、黃琦爲掌令,李頤、權應昌爲持平,任弼亨爲獻納,許溫、趙士秀爲正言。

○謝恩使李亨順如京師。走回人降勑及本國漂流人萬珠等十三名,發還故謝恩。

11月7日[编辑]

○己巳,御朝講。上曰:「羅世纉,初意以爲:『可刑訊,更思之,侍從之人,以策辭刑訊,若不易服,則或至殞命,故命照律。初不知至於死罪也。若是死罪,則禁府宜更取稟,不爲取稟,禁府之誤也。臺諫雖被駁而遞,實無暇啓也。」其照律之日,乃行幸之日,故傳敎如此。知事李思鈞曰:「世纉皆已承服,而不服,必有所自之言矣。」上曰:「必有所自之言,乃謂有所蓄之情乎?此人非但士類,乃爲侍從之臣。不料罪之至於死也,更料之,果如人言。」大司諫尹豐亨曰:「世纉本心邪慝。非一朝一夕之發,乃蓄謀之致耳。」侍講官蔡無擇曰:「昨者前臺諫,於世纉之事,未照律前不論啓,臣等之意以爲未便,故啓遞,致令朝禮顚倒,臣等之誤也。世纉之策,非文字間,語勢偶然及之,必有所自。所關至重。有言責者,宜卽論啓,而迫於公論,黽勉從事。機關重事,視爲尋常。世纉非外方寒生,不知事理故也。世纉雖曰草茅賤士,京外皆聞其名,推薦爲侍從,豈曰草茅之士耶?臣等觀世纉策辭,以不和起頭,而邪慝之心,發於篇末。文字之間,其曰:『受有臣億萬,惟億萬心,周有三千,惟一心。』紂則暴虐無道,衆叛親離,故人人各自以爲心,堂堂聖朝,上下一心,豈有如是事,而敢爲此言耶?其招辭曰:『語勢幸及於此。』云。然非一朝、一夕之故,乃邪慝之心所發爾。」上曰:「觀其招辭曰:『海隅寒生。』予意微賤之人,不知事體,故然爾。豈知邪慝哉?」無擇曰:「世纉雖海隅微生,拔爲侍從之臣,豈諉之於寒微,而不窮訊耶?前者李宗翼,憤不得志,爲妄言,然乃狂悖之事爾。今者世纉之事,有甚於此。若不窮訊得情,則後無所懲。小人情狀,一言而顯。若正人、君子,則雖失意,恬不爲怨,而祿位怨等語,必扶持散地之人。散地之人進,則必爲中毒之事矣。前臺諫,論啓可也,而視爲尋常。自上燭知邪慝之情,乃社稷之福也。」上曰:「昨昨弘文館之駁臺諫也,城上所退在於西門外。若顯被駁論,則可退去,而不宜退在於西門外也。」領事金謹思曰:「世纉常時所懷邪慝,故心發於言也。」無擇曰:「秉史筆者,記是非,當出於公。親試對策猶然,況人所不見之史筆乎?」豐亨曰:「近者不擇史官,故如世纉者爲近侍。當初物論以爲不合,其終至於此耳。」無擇曰:「史官冗雜,乃乏人所致耳。前者史官,以朝廷公論薦之,重史局也。故史官有闕,廣採衆論,而爲之。今則但知其充數,唯其所知者薦之,若一家之事。非徒趙德壽也,史官多有不合之人。凡史官,萬世所取信者也。前者,春秋館堂上及政丞,以爲未可苟充,故擇差事,已有傳旨矣。凡史官,記是非、善惡,出於至公可也。今則各以己意書之,故是非顚倒。凡書宰相之卒,時政之事,公論盡滅,不擇人故也。」

○柳溥、柳灌禁府堂上也。啓曰:「羅世纉照律,當以一罪取稟,而不及取稟,待罪。」答曰:「侍從士大夫,不宜刑訊,故命以時推照律。予未知爲死罪,禁府亦未知故耳。勿待罪。」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吏曹判書金安老啓曰:「四館官員別薦事,前於廷試時啓之,則自上可之,而猶未蒙成命,故再啓。大抵闕員、乏人,未充者多。如正言、兵曹佐郞擬望時,每爲乏人,南行官,或易遷敍,而四館官員,反以正科出身,只於兩都目遷轉,故或至十餘年不出,有乖於事體。頃者有以躁進防之,若人多則不必數薦,乏人之時,豈以其躁進防之乎?隨時變通可也。且弘文館闕員甚多,如此之時,可不別薦乎?七品以下,如注書、說書等官,度其久近,幷遷而用之似當。」傳曰:「前者,政丞等以爲未便,故不卽命之,政丞未便云者,謂非如此乏人時也。弘文館官員竝七品以下,次次遷轉,注書、說書等官,吏曹亦可斟酌爲之也。」安老以江原道觀察使啓本,啓曰:「原州殘弊。蘇復間革判官及鄕吏、官奴,以公私賤爲妻妾所生,從父役兩事,皆大事。請收議于大臣處之。」傳于政院曰:「招政府郞官,收議以啓。」

11月8日[编辑]

○庚午,上御勤政殿,行功臣仲朔宴。賜功臣及子孫鄕表裏。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11月9日[编辑]

○辛未,右議政金謹思以禁府推案啓曰:「鄭忠貞婢龜年,爲本主,自服其罪,其事可貴。前者亦有如此事,江寧正奴,爲其主,自服而死。殿下反正後,以義奴旌門。今者龜年事亦貴矣。且於鄭忠貞刑訊時,痛之如父母。禁府堂上言之,故臣聞而啓達。且原州革判官及鄕吏、官奴,嫁公私賤所生,從父役事,皆似不當。然請令該司磨鍊。」答曰:「龜年活主自服,其減死。原州事,可下戶曹,使之回啓。」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左議政韓效元、右議政金謹思、左贊成金安老、右參贊柳溥、禮曹判書柳灌、參判姜徵、吏曹參判沈彦光、禮曹參判柳潤德、大司成尹安仁,會議于賓廳,以儒生勸學節目,入啓:「一,儒生雖在學宮,若不藏修,亦無實效,須令日日聽講,師長有故日外,苟非聽講之日,則勿許爲圓點。一,儒生所讀書,逐日爲書徒,每月季,進呈于禮曹置簿,不時輪回,抽栍摘奸,或親臨、或命官,或講、或製、或歲抄、或半年,通考其分數多少,優等者,或給分、或直赴,臨時特施賞格,不通者,施學罰。一,擇實學精通,堪爲敎誨者,爲師長,專委敎訓,勿差他官,如祭執事及他務,竝勿差定。考其儒生勤慢、通不通,憑考殿最,其中勤慢異等,別加懲奬。一,式年及八道儒生大擧別試外,有不時試取,則須以就學聽講日數多者,方許錄名,試取日數多寡,啓稟酌定。春秋儒生課試,亦以在學儒生試取。一,庭試及不時試取,或爲生員、進士,或爲及第。一,居館儒生有才學者,自當以科擧取之,生員、進士中勤於就學,屢擧不中,年至四十者,令成均館,每一年薦報四五人,南行相當職敍用。一,名爲儒生,而不就學者,一切擯斥,不許赴試。一,摘奸時,雖逢點,若無平日赴學聽講之勤,則勿許試。」

11月10日[编辑]

○壬申,政院啓曰:「報漏閣,瑪瑠皆所入,瑪瑠,尙衣院無有,而貿於市裏,亦有弊。聞安州産此物。此物至堅不易造,自今始造,可及矣。請下書採納何如?」傳曰:「可。」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11月11日[编辑]

○癸酉,傳于政院曰:「羅世纉,以朝廷物論,推之矣。但其所供云:『凡議論,聞之於朴祥矣。』大槪已服,雖其辭推於已死之人,其罪則自在其身矣。有司以其推于死人,而不服其實所聞者,請加刑,是矣。然士人數多加刑何如?其招政府郞廳,議大臣以啓。」

○傳于政院曰:「李荇今死於配所。其檢屍狀云:『髯中稀白,又云暫白。』常時流配之人,必檢屍者,欲知其存歿,又慮其有奸僞耳。李荇之多髯,予所知也。檢屍狀以多爲中,於髯之中,有稀白云乎?抑髯乃中,而且稀白云乎?行移問之可也。」史臣曰:「荇以能詩知名,典文衡迨十餘年。性不喜色,少所營爲。然所見偏、淺陋,凡人之好古樂善者,指以爲浮妄。爲相之久,無所建明,而顧多固執,卒以致敗,羈死謫所,以至於官檢其屍,有同匹夫、賤隷之死,惜哉!」又曰:「荇以安老爲其友也,吹之於謫中,板授而入之于朝。及其專擅兇悖,而國事日非,荇始悔之,與大臣謀去,而擧動草草,遲回不斷,忽爲安老之所覺,使其爪牙,擊屛遐裔,竟死羈旅。以傷病脫落之髯,終致換屍之疑,以曾經台府之人,檢考已死之身,其爲羞辱極矣。是雖荇所自取,不過爲疎迂之失,時論惜之。」 ○臺諫啓前事。諫院又啓曰:「前者明川人,執縣監芮仁忠,以告于安邊府使李萊。以部民縛其主倅,大關風俗,事甚駭愕,而萊視爲常事,反給守直軍,縛送隣官。不識事體,暗劣無比,不可一日在官。請速罷。內資寺正朴稠,人物庸暗,不合長官。請速遞。」皆不允。

○巳時,太白見於午地。

11月12日[编辑]

○甲戌,義禁府囚人羅世纘上言曰:「人情莫不畏天而嚴父,當憂患疾痛之極,則未嘗不號天、號父。豈可以此爲褻天,而慢父哉?此人之至情也。今臣當在縲絏之中,垂死餘喘,勢已切迫,則君父之前,不容默默待死。臣本以遠方賤士,筮仕纔至數月。至於朝廷時議,有何聞見,而知之乎?適忝廷試之選,得承大庭之對聖策,特擧時弊,發爲問目,臣之妄意以爲,凡對策,必隨發問之意,而推演成篇。是爲得策之體。臣之所謂同道爲朋者,所以對聖策,所謂好俠貴黨之問也,而聖策以爲:『指朝廷爲朋比者。』豈小臣之心乎?臣之所謂各懷偏黨之見者,所以對聖策,所謂人心携貳之問也,而聖敎以謂:『排公論爲偏黨者。』豈小臣之心乎?臣亦以銜冤於散地爲言者,大抵小人之心,若以被論失志,則顧無懲惡之念,而潛懷嫌怨之心。若或少墜於不公、不正之手,而稍開小人之路,則邪正、消長之患,眞可畏也。故臣恐殿下或少懈於防奸之道,而發此言也。臣之志,則本在防微、慮遠之計,而不能洞達於聖覽,以謂陰覆散地之人。臣之憫懇滋甚焉。彼在散地者,皆已得罪於朝廷,而無智愚,皆知其罪,彼何預於臣,而稍有陰護之心乎?凡小人之爲不善,必自含憤之地;而或以父兄失職,或以在己被駁。今臣之父兄,皆以書生早死,臣以成均學諭,薦爲史館,則一身榮幸之無比,而聖恩罔極。朝廷之待臣,可謂至矣。臣雖不肖,常以感動于中,而圖報絲毫之不暇,謀陷邪心,何自而起乎?臣稍有陰護小人之心,則反以銜怨斥之乎?夫謀陷者,乃小人陰柔孔譎之計,而臣實有謀陷之志,則大庭之下,以此爲對揚休命乎?凡人之或上疏、或論啓者,此非一日之慮,而果爲有情。今臣長入史局,不意叨承聖策,寸晷之下、倉卒之際,恐不得成篇,雖有文字之誤,勢不可裁擇,而至此也。臣亦豈不知其罪乎?但本於無情。其時二十人之列,外方鄕生者,唯臣一人而已,實不知時事也。殿下以時弊問之,而臣以無情對之。以無情之罪,而蒙有情之罪,竟不暴露於杖下,則臣當分死,聖明之下,恐有一夫之不得其情也。夫欲生者,人心之至情;好生者,人主之大德。故《書》曰:『宥過無大,罪疑惟輕。』伏願殿下潛心焉。臣早失父母,旣不得致孝,唯知讀書,竊以忠君自期,然頃在草野,只念君臣大義,及在侍從數月,乃知君臣間,不啻父子之情,故由是益感激,自以生當委身,死當結草,默許私心。今遭意外之禍,恐不復見天日之光表,埋此志於地下之冥冥也。臣素多疾病,風寒滿體,一髮殘喘,死亡無日。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伏願少垂憐察焉。」

○羅世纘再招加刑二次。曰:「臣去戊子年,文科出身,卽除羅州敎授。朴祥適爲牧使,常謂我曰:『己卯諸人,雖以君子自處,所爲多失。然沈貞之排斥太甚。己卯之人,亦豈善類?而置之散地,豈無憾恨於其間乎?臣常時意謂己卯之人,爲沈貞排斥,而銜怨。沈貞亦以罪惡被死,阿附群奸,失其窟穴,銜怨亦甚。今者己卯之人,稍有復敍之端,若於此時,阿附之徒,竝得收用,則互相排斥,恐有甚於前日,而爲治亂之機,故適承親策,以此答之。不懲己志,常懷怏怏者皆是,故散地銜怨之語,欲固朝廷防奸之道。大抵抽出聖策中發問之意,偶然答之,萬無陰散地之人,謀陷朝廷矣。出身未幾,薦爲史官,一身榮幸無比,荷恩如天,朝廷之許臣亦極,心誠感矣。圖報絲毫之不暇,尤無懷邪伺隙之心。」上命收議于三公。左議政韓效元議曰:「世纘策辭至爲駭愕,固當窮推定罪,以快衆論,但士大夫數多加刑,今當凍寒,或至殞命,恐累聖治。況大槪已承服,臣意以爲,以此罪之,亦可懲一而警餘。」右議政金謹思議曰:「世纘以已死朴祥所言,據以爲說,情似巧僞。然大槪已服,而以其所服按之,則自當有律。除加刑擬罪何如?」傳于政院曰:「大臣之議同。世纘除加刑,以已服之辭照律。」

○憲府啓賞加改正事,依允。諫院啓李萊、朴稠事,不允。

○聖節使宋叔瑾,還自京師。

11月13日[编辑]

○乙亥,諫院啓前事,不允。

11月14日[编辑]

○丙子,司諫黃孝恭啓曰:「臣於昨昨與昨日,以忌日在家。昨昨見羅世纘招辭,銜怨於散地者,爲己卯之人。又云:『若於此時,阿附沈貞之徒,竝得收用,則互相排斥。』其言至爲巧僞,與傳旨及其策辭之意相遠,而禁府以爲大槪承服。此爲未便,故簡通于同僚,同僚見臣之,昨日會坐,議答於臣曰:『供辭與策辭,不甚相遠。大槪已承服,欲待照律發落更議。』云,而不見臣之答簡,遽卽罷仕,且今日欲不爲坐起。大抵論議之間。各有所見,或可或不可者,要歸之中正,不必苟同,然不見臣答簡,則臣議論不畢,而遽卽罷仕,且翌日不欲坐司,使欲無後議。是不有臣議也。城上所以他所啓詣闕,見臣答簡,今日始欲坐司。臺諫之進退,不可苟且。且此必有後弊,而亦由於臣之庸劣,不爲同僚所與之故。請遞臣職。」答曰:「世纘所招,銜怨於散地者,當今被罪銜怨者也。豈謂久年己卯之人哉?司諫之言是也。大抵諫官議,可否未畢,遽卽罷仕,翌日又不欲坐司,自有公論矣。司諫則勿辭。僚員皆失之。是非須自上明定,後無他議,故如是云。以世纘文勢觀之,銜怨散地,互相排斥者,指當今之士林也。巧辭不直,所當加刑,然其罪則無輕重,故已令議照也。是非正而後可,司諫是而他官非。非者遞之可也。」

○孝恭又啓曰:「以臣庸劣啓之,而至於遞同僚,至爲惶恐。人君用刑,雖小罪,必須推得其情而後,按律罪之,則受罪者無後辭,物情亦爲明快。況用重律而加大罪,定當時之是非,爲後世之議論乎?世纘策辭,甚爲巧險,所謂一言可以喪邦。有識莫不寒心,而其稱承服之辭,指銜怨於散地者,爲己卯之人。又曰:『若於此時,阿附沈貞之徒,幷得收用,則互相排斥,有甚於前日。』云。其辭亦甚巧飾,其與傳旨及策辭,甚爲相遠,而以此爲得情承服,不亦謬乎?得無實之供,遽以爲承服,而照律,則失刑莫大,物議鬱抑。非但資當世伺隙者之鼓喙,而後世之疑,所難解也。請依傳旨更推,得情定罪。禁府若已允加刑之請,而所供者,與傳旨不同。則當依法栲問,例也。其所言,不可不啓,則當錄之於刑問後招辭,論以飾辭,而啓稟之,則猶或可也,今則取不合傳旨,及其策辭,而巧飾不實之辭,乃曰:『大槪承服。』使允下之刑,廢而不施,豈推官理囚得情之道乎?請竝推禁府官員。」傳曰:「世纘策辭、招辭,傳旨各異,更推問其推案,還入可也、禁府,如啓推之。」

○諫院啓前事,不允。

11月15日[编辑]

○丁丑,傳于政院曰:「安邊府使李萊,以守令久被駁論,可罷。內資正朴稠,亦可遞也。」

○以許沆爲承政院同副承旨,黃士佑爲弘文館副提學,梁淵爲司諫院大司諫。

○進賀使吳準,還自京師。

11月16日[编辑]

○戊寅,御夕講。

○傳于政院曰:「今見進賀使聞見事件,廣寧摠兵官,人情物件許給時,彼曰:『我以汝國敬事朝廷,人物刷還之事奏聞,故如此降勑。』云。今去謝恩使,不知此意而去,若復發如此之言,則當以多謝答之,以所持笠帽、毛扇等物,給之可也。」

11月17日[编辑]

○己卯,憲府啓:「大司諫梁淵,前爲承旨時,駁遞未久,今爲諫官。不可在職,請速遞。」答曰:「如啓。」

○弘文館副提學黃士佑等上箚曰:

君心有常,然後是非定;持論得人,然後公議重。若君心靡常,是非顚倒,持論非人,公議反輕。近來諉於乏人,例注苟充,頗有混冗之譏。且被論未幾,或敍顯秩,公論不重,甄別不明。此亦是非公論所關也。伏願益堅聖志,已定是非,更加甄別,以重公論。

答曰:「今觀上箚,所論當然。大抵人心,操捨無常,更加堅定,是非不倒也。近者言官數遞,豈盡合持論得人哉?予意常以謂,喉舌雖重,論思與言職尤重。近觀以言職見罷者,補喉舌。是以不得其人。予意欲言于銓曹。」

○傳于政院曰:「近者臺諫、承旨數遞,故注擬之時乏人,破東補西。喉舌之地重矣,論思與言職尤重。今觀上箚,君心有常,然後是非可定,指上而言也;持論得人,然後公論重,指銓曹而言也。以臺諫爲承旨,固有之矣,居承旨之任者,有可合於臺諫者,有不合於臺諫者。予未知古事也,居承旨者,有可合臺諫者,則注擬事,言于銓曹。」

11月18日[编辑]

○庚辰,傳于政院曰:「昨者答弘文館箚子時,有一言未及敎矣。曩者弘文館論啓羅世纘時,以謂世纘製策,非一朝一夕之發,畜謀之深矣。予以爲,世纘若畜謀之深,則不宜發於大會之中矣。且其招辭曰:『海隅寒生,今年六月上來,豈識朝廷是非乎?』士大夫不可以刑推。意外方寒生,妄發之言也。昨觀箚子,君心靡常,是非顚倒。且臺諫大臣所啓之言曰:『世纘招辭,巧變飾詐之言。』以此觀之,不無蓄謀,予未及詳察也。言于弘文館。」

○傳于政院曰:「喉舌重地,論思言職尤重。昨日所敎,非謂今之承旨,有可合於臺諫,不可合於臺諫也。外間有可爲承旨,不合於臺諫者。今在承旨,則可合於臺諫者多。予不知古事也,勿論注擬何如?」

○吏曹判書金安老啓曰:「昨日弘文館箚子,以吏曹用人之際,例注苟充。臣等豈盡知人乎?多有誤事,心甚未安。敢辭。且用人之際,知人爲難。近來乏人,故常員五品以上,注擬爲難。況臺諫全遞之時,則尤難注擬,故不知而誤用多矣,知而誤用者,亦多矣。」答曰:「用人以爲誤者,反正後,至三十餘年,而我國人物乏少,故然耳。中原則一榜出身五百餘人,政事一年一度爲之。雖一年一度,其間豈無不當之人耶?我國則政事雖數數爲之,果如吏曹所啓,用人豈可盡合於物論哉?雖有不合者,備望而已。予亦以爲,備望之際,新爲者可爲交差,舊爲者亦可更差。自上落點者,亦豈盡合於物論哉?乏人故,不得已而然耳。今觀弘文館箚子,其曰被論未幾者,指梁淵、金光轍而言也。此人有識之人,可改過自新,故落點耳。又曰甄別不明,非徒指吏曹,乃指上而言也。非吏曹之誤,乃予之誤也。且侍從喉舌之任重矣,論思、言職尤重。外官則有可爲承旨,而未合於臺諫者,今爲承旨者,有可合於臺諫者。勿論注擬可也。非吏曹所誤,勿辭。」

○大司憲吳準、執義柳世麟、掌令鄭萬鐘、黃琦、持平李頣啓曰:「臣等見昨日弘文館箚子,則曰:『持論非人,公議反輕。』又曰:『頗有混冗之譏。』臣等不能任職,故指觸而論駁。以言官,不可被駁而在職,請速遞之。」答曰:「弘文館本意,未可知也,其曰持論非人,公議反輕,重其臺諫而言也。頗有混冗之譏云者,近者臺諫數遞,其間幸有不合者參焉。非駁臺諫全數之事也,勿辭。」

○大司憲吳準等再辭。

○司諫黃孝恭司諫院與黃孝恭不相容,全數見遞,故司諫獨啓。啓曰:「今見弘文館箚子,持論非人,公議反輕,近來乏人,例注苟充,頗有混冗之譏。此,言臣不合言官之意也,請遞臣職。」答大司憲吳準等曰:「臺諫云以弘文館直斥,不可在職,非指全數臺諫而言也,其間疑有不合者在焉。當問于弘文館。」

○答司諫黃孝恭曰:「弘文館論駁臺諫與否,當問于弘文館而答之。」

○大司憲吳準等三啓曰:「臣等被混冗之譏,決不可靦然在職。設使非指觸臺諫而言之,近來有不合之人,臣等不能察之。以是見之,臣等不職之失已見。不能於職任,豈可在職乎?」上答之如前。

○黃孝恭再辭,以退待物論啓之。答曰:「知道。」

○弘文館博士朴從鱗來啓曰:「昨日箚子,非指觸臺諫之言也。史官及臺諫注擬時,或有冗雜之士,故啓耳。」答憲府曰:「今聞弘文館之意,以注擬之誤啓之,非指觸臺諫之言也。常時臺諫,論駁遞之,尙可騷擾。況不駁臺諫,而豈可遞之?勿辭。」

○命招司諫黃孝恭,傳曰:「常時臺諫,退而待物論,則不招,例也,今特有下敎之事,故招而言之也。今聞弘文館所啓,非指觸臺諫之言也,以其注擬混雜而言也。常時臺諫駁遞,猶可騷擾。況不駁之臺諫,豈可遞乎?勿辭。」

○吳準等四啓曰:「弘文館雖非指觸臺諫,乃指注擬冗雜。大抵注擬冗雜,臣等亦在其中。以此見之,不可在職。且注擬冗雜,而臣等不能察之,不能於職任,尤不可在職。請速遞。」命勿辭。

○黃孝恭三啓,亦命勿辭。

○傳曰:「前者承旨,以武班交差,今者武班可當人有無,未可知也。其卽以曺允武、張彦良、金鐵壽等,擬入承旨望可也。」

○以許沆爲司諫院大司諫,曺允武爲承政院同副承旨。

11月19日[编辑]

○辛巳,大司諫許沆啓曰:「臺諫所甚重,而長官尤重。須授歷試之人,然後公論重,而朝廷尊矣。弘文館所謂持論非人,公議反輕,此言甚當。臣庸駑不能堪任,況數年以來,長忝論思與言職?性本愚騃,不曉曲折,爲人所忌怨,甚於他人。雖非以臣私事,而致之,亦緣小臣愚騃,而然也。今臣以愚騃,冒居重任,非但於臣重濫處之罪,深恐辱及於朝廷。請遞臣職。」答曰:「弘文館所謂持論非人之語,恐不合之人,雜置之而言也,非指近來,久爲侍從臺諫之人,而言也。近來臺諫數遞,故令吏曹,勿論承旨,而注擬于臺諫,是亦公論,勿辭。」時,沆爲承旨未五日,遷諫長故云。許沆再啓,亦命勿辭。

○憲府啓曰:「獻納元混,前爲注書時,已有物論,不合諫官。請遞。正言李蓂,素有物論,前爲正言時駁遞,今爲言官不合。請遞。司僕副正金漢老,前爲平山府使時,多有不謹之事,物論非之,頃除長湍府使時,亦以此駁遞。如此之人,不可汲汲陞敍,請改正。安邊府使朴良俊、朔寧郡守尹俔,皆以年少,有武才武臣,今爲內地守令。如此之人,須用於邊方,請遞。近來年少武臣,差遣內地守令,甚爲未便。銓曹非矣。朔州府使權珍,除授後,已過五十日,本府未署經,邊方大處,不可久曠。請遞之。」皆依允。

11月20日[编辑]

○壬午,諫院啓曰:「羅世纘恐動上下,眩亂是非,謀陷朝廷。其心至爲慘酷。況其供招,凶狡百變,誣引亡師,連綴不干,巧飾媚辭,欲覆兇計,與策辭各異,所宜詳密得情,以定其罪,不可以照律同科,不究得其情。前諫官尹豐亨、任弼亨、趙士秀、許溫等,自不能論執,同官通簡,又不究竟論定,徑罷衙仕,以沮後論,大失諫官之體。請捧傳旨推考。史臣曰:」黃孝恭時爲司諫,欲附會時事,身到金安老之家,聽其指揮,翌日卽駁同僚,又與許沆相爲締結,更論世纘。有識嗟咄,莫不唾鄙。「掌令鄭世雄,受制於悍妻,失唱隨之意,豈可爲風憲之官耶?請遞。刑曹參議金光轍,前爲承旨時,以營爲猥濫見遞。敍於六曹,殊無懲戒之意。請遞。軍資副正朴稠,人物殘劣,到處爲下人之所侮,有錢穀佐貳之官,豈可以此人爲之?請遞。豐儲主簿鄭仁雄,朋友之間,多有邪譎之事,請改正。惠民署敎授朴元謙,前爲楊根郡守時,非但媚於權勢,故殺無辜,居官不謹,使官庫一空。其時不推考錄贓,幸矣。敎授雖微官,此人不可復齒仕版。請改正。」答曰:「前臺諫尹豐亨等,如啓。掌令鄭世雄,遞之。金光轍,以一時被論,不可永棄,弘文館箚字,被論未幾,或敍顯秩,必謂如此人也。遞之。朴稠、鄭仁雄、朴元謙,如啓。」

○傳于政院曰:「黔同、威化島唐人起耕處,遼東大人,禾穀踏損,立標後,其人復侵入我地十五里許,捉魚,問之則曰:『欲爲生理。』云。其漸可慮。此上國之人,不可威制,亦不可激怒。謝恩使欲知此發落,在平壤待之事,平安監司已啓矣。須速令禮曹會議。禮曹若不得獨擅,則議政府一同會議,速下書狀于平安監司可也。且上國之人,不可威制,亦不可激怒,據法曉諭,若不聽從,則各別處置爲難,何以爲之?」

○以韓效元爲議政府領議政,金謹思爲左議政。

11月21日[编辑]

○癸未,命卜相。領議政韓效元、左議政金謹思,會于賓廳,卜相以啓。是日,陞拜金安老爲右相。且議威化島之事,禮曹判書柳灌,亦參議焉。啓曰:「黔同、威化,其初遷延不禁,故至於起耕。今則防禁已定,使彼我皆不相通。然而彼人不聽其命,侵入我地,衝火捉魚,不可不禁。謝恩使帶去通事李應星,差押解官,開說曉諭於遼東。」傳曰:「如啓。」

○大司憲吳準,以病聾辭,命遞之。

○諫院啓曰:「安邊府使尹溪,素有物論,臨民不合。請遞。學官孫溥,殘忍害倫之人,不可復齒朝列。請改正。」皆不允。

○領議政韓效元、左議政金謹思,在賓廳啓曰:「臣等今日肅拜後,欲啓承乏未安之意。首相雖循次而附敍,一次非輕,尤爲惶恐。且置相,非以職次爲之,須以物望稱洽之人,爲之,尤爲未安。近來宰相缺少,耳目所覩,故未安之意,未敢啓達耳。且東壁缺員久矣。金安老爲贊成陞右相,東壁如舊全缺,甚爲未便。請速擇塡何如?且前日齊陵行幸時,諸事已辦,因有災變未行。其時急遽間下問,臣等未能計料,乃以明春行幸啓之。到今聞之,則沿途橋梁及柴炭郊草,雖以前備應用,數朔之間,雨水所損,存儲無幾。不得已凡諸具,責令改備然後爲之,時方一路收備云。前雖未行,諸事則已備。又若行之,則是數三朔間,兩度爲之,其弊不貲。若停行幸,則預敎之,以除民弊。且以日候見之,二月初生,則未及解凍,聚舟又難。又聞之,在前當春,無遠陵行幸之時矣。必是早春則日氣尙寒,稍暖則又妨農務故也。姑待來秋,以遵祖宗朝故事何如?」答曰:「三公次次陞遷,例也。豈有不可乎?贊成兩員欲幷差,予意亦然。但難得其人。今政已差一員,尹殷輔也。後日更議大臣,可合物望者,選差可也。齊陵行幸,旣考其例,太宗朝,三月十二日動駕,二十二日還宮。世宗朝,昭憲王后幸溫泉,四月間也。成宗朝,三大妃幸溫泉,亦三月間也。古例則遠行幸,若必以三四月。其時有言,凡事簡略爲之,弊亦少矣。今則少有一事,侵民之弊多矣。予所云爾者,欲知古例故言之。古今異宜,不可效此,秋節似可。但來年過夏,則道路。橋梁,館舍塗褙、假家把子諸緣,皆至改備,其弊不少。若退於秋,或農事不實,或明明年間,天使出來,則雖有故而停之,非特號令不一,必取人笑。若停於二月,則勿預退定,當觀來年農事,更議可也。然民情若以二月爲便,厭於遠退之意,未可知也。速問京畿監司、開城留守,民情之便否,啓聞後更議何如?」傳于政院曰:「京畿觀察使、開城留守處,須速下諭,來春若爲,則穀草及諸緣,雖曰腐朽,猶可以用之,若退於來秋,則穀草儲備,館舍塗褙,皆不用,可退於來秋耶?可行於來春耶?所經各官民情,須速審問,啓達可也。」

○以金謹思爲世子傅,金安老爲議政,府右議政尹殷輔爲左贊成,沈彦慶爲吏曹判書,黃士祐爲戶曹判書,許洽爲吏曹參判,沈彦光爲兵曹參判,權輗爲司憲府大司憲,安玹爲掌令。

11月22日[编辑]

○甲申,傳于政院曰:「羅世纘事,初訊後加刑啓達時,自上意士大夫,數多加刑未便,問于大臣,大臣云:『數多加刑殞命,則有累聖治。』故以時推照律矣。其後臺諫議論各異,前臺諫時方推考,今臺諫則以邪論有關於朝廷,時方啓請,故加刑矣。然大臣之議以爲:『加刑殞命,有累聖治。』以事觀之,取服爲限,數多加刑當矣,然幸至於殞命,則必有後議。然亦數多加刑耶?問于三公。」傳于政院曰:「羅世纘事,議于大臣,大槪已敎之矣。然言語之際,恐或有差錯,故以備忘記下之矣。初則以史官收議事,已敎矣,然不緊之事招政府郞官,收議可也。其備忘記曰:

羅世纘事,前者大臣之議曰:」士大夫杖下殞命,恐累聖治。「此言是故照之。其後諫院,因此事各立,更請推之。此言至當,故更推。巧變之辭,三次已受刑訊,不服。以此事,前諫院被推。例加刑訊當矣,但不更議,而數多刑訊,幸殞命,則恐異於前議,若不加刑,則未取服,而不可照以一罪。不得已取服,然後照之。限輸情加刑乎?前有議事,故更問,而欲加刑焉。

○領議政韓效元議曰:「加刑未安事,前已啓之,已受三次。更欲取服,則恐至殞命。是在酌量,以示欽恤之意何如?」

○左議政金謹思曰:「世纘加刑未安事,前議已啓之。世纘不須加刑取服,然後照以一罪也。已前所服,自有重律,在上酌論爾。限輸情加刑,則恐妨欽恤之意。」傳于政院曰:「大臣之意,已知之矣。世纘事,依大臣議得,照律可也。」

○右議政金安老啓曰:「臣本性質淺短,學術魯莽,前爲六卿之職,有重論。其後朝廷,雖以臣無各別顯然之罪,亦緣臣愚蠢,不識時宜,冒昧所致,豈料蒙恩,更爲六卿之列乎?頃者累帶重職,日復一日,恒懷未安。雖未蒙辭免之允,臣之未安之意,自上洞照。方深兢懼未安之際,亦有此僭濫之事。此任乃是百僚之長,爲具之地,必以德望俱重者爲之。若如臣者,苟充其地,則政府不重,政府不重,則朝廷不尊。須擇可堪者爲之。」不允。史臣曰:「安老本奸兇之一魁也。其爲欺君、誤國之狀,昭載國乘,自有萬世公論。但順孫旣死,安老繼相,無敢誰何?國家政柄,不在國,而都在安老之手,終未見莽、卓之禍,幸矣。」 ○諫院啓尹溪、孫溥,答如啓。

○執義柳世麟、掌令黃琦、持平權應昌啓曰:「義禁府堂上,推考未畢,而昨日政,李思鈞,注擬於吏曹判書之望,金安老又入右相之望,已下批。常時被推人,則憲府當移報吏、兵曹,而昨日,則以昨昨政,已移報,故更不報也。雖不更報,銓曹若不見畢推關字,則當不自注擬矣,而乃爾,非矣。然而臣等不能詳察,更移文,待罪。」答曰:「李思鈞,注擬於吏曹判書,而未授,金安老則已下批於右相矣。安老,大臣,不可遲滯,故下批矣,常時推考不緊,所任至重,則有時乎下批矣。吏曹則忘却爲之矣,憲府則已一移報矣,勿待罪。」

○傳于政院曰:「世纘事,議于大臣,以大臣議得照律事,判付矣。世纘事,其初刑訊時,自上以爲:『數多加刑士大夫,恐至於殞命。』問于大臣,大臣云:『殞命則有累聖德。』故照律。其後臺諫請窮推巧之辭,故加三次。大臣所議,不更問,而加刑,則殞命,必有後論,故今且照律事已下矣。所關之事,自上非不欲加刑也,不可以前事爲是,而照律一罪。不取服而照律,亦不當。以此諫官或推考、或辭免,諫官前啓,巧變之辭窮推云。今若照律,則窮推巧變之辭,亦不實;今若究竟,則必至於殞命。明日待開門,命牌于三公,一同會議于闕庭可也。」

11月23日[编辑]

○乙酉,右議政金安老啓曰:「昨日,臣以重任不可堪當,辭避,未得蒙允,而退矣。臣前爲禁府時,羅世纘加刑已允,而不卽爲之,憲府推考未畢,又授右相未安。憲府亦以時推,不當注擬事已啓,尤爲未安,故今日未得參議矣。」傳曰:「右相參議,果然似難矣。」

○左議政金謹思,詣賓廳議曰:「羅世纘事,昨已議之。世纘邪慝情狀,必有淵源所自,而忍杖固諱。窮訊則必至加刑,加刑則勢將殞命,士大夫斃於杖下,在所當愼。世纘已服之辭,亦不能掩其情狀,以其所服決罪,亦可以警矣。」傳曰:「左相議得之意,知道。當觀其領相之議,而後發落。」

○領議政韓效元議曰:「世纘巧變之意,究竟之請,至爲當矣。但數多加訊,則邪議所自,不易取服,而凍寒傷殞必至,故前日累次下問,已議啓之。觀其所招,則雖不直輸其情,而邪慝之狀已露,不可謂不取服矣。不須更訊,裁自聖斷,以示欽恤之意。」傳曰:「大臣反復議得,皆出於一,依議得爲之可也。」

○諫院啓:「羅世纘兇邪情狀,與李宗翼無異,不可不詳問所自。世纘較於心,筆之於書,其爲計熟矣,而推問之際,巧飾掩情,重欺君上。情狀邪慝,尤甚於初矣。豈可日寒,刑訊未安,諉以罪之同科,徑照未輸情之獄乎?有乖於用法,未洽於公論。況其策辭兇險,有目者所共見,必無異辭,而間或以謂無情之事,唱言者有之,可見邪論之有自,而佑之者多也。今不明得其實,則將見邪喙益鼓,終至於眩亂而乃已。自上欽恤美意,臣等豈不知之?然機關甚重。朝廷大計,不得不爾。請其所輸之招,與策辭相合,然後照律定罪。」

○憲府啓曰:「新及第李淑琮,於殿試,傳書生員白仁豪、王導論,得參科第,物論喧播。取其試卷及成均館儒生等謄書白仁豪所製抄憑考,則謄書全篇,間或一二字增減而已。國家科擧之法至重,傳書他人之述,濫參而登仕路,則非徒國家受欺於其人,科擧之法,亦至不嚴。叔琮及第,請削奪。且凡以武臣爲承旨者,將以養望,大用於他日,故必須以有才望者擇授。同副承旨曺允武,別無才能。又無物望,不合喉舌重地。請速遞。」答諫院曰:「世纘事,今若照律,則與前推之辭,各異,故自上以爲難,問于大臣,大臣云:『士大夫加刑,則必至於殞命。』故照律。臺諫前啓之意,自上非不知也世,纘所犯情狀,自上亦非不知也,大臣之議如此,故命照矣。已判付,不可數改。且前後大臣議得,皆示於臺諫可也。」答憲府曰:「李淑琮眞如此,則科擧不重。然削奪之事非輕,招政府郞官,三公處議得可也。且自前承旨有闕,則武班之人,亦交差,故有可當之人,則交差可也。曺允武雖武班之人,頻入於參議、節度使之望,必其人物,可用於淸顯之地。吏曹豈不計,而擬望乎?不可遞也。」

11月24日[编辑]

○丙戌,左議政金謹思議曰:「科擧重事。如有猥濫之事,則追而削奪,亦有舊例。李淑琮猥濫之迹,憲府旣核無疑,追削便當矣。」右議政金安老議曰:「科擧削奪,甚爲非輕,但淑琮之事,喧播已久,今法司憑考無疑,則科場猥濫,莫此爲甚。宜削其名,以杜後弊也。」領議政韓效元議曰:「此是重事,不敢輕議,但謄書他人之述,旣已核閱無疑,則削奪懲後似當。」上卽命削奪李淑琮及第。

○傳于政院曰:「濟州漂流人,淮安府止泊,歷南、北京而來。邊方備禦,男女服色,所過風俗、山川,接待節次,凡道路所觀,欲引入思政殿而問之,然有識之人如李詹者,親問可也。此乃迷劣之人,但歷過而已,不知山川風俗等事也。承政院,乃招問其中更事者,先問首末而啓可也。」

○政院回啓曰:「濟州漂流人金紀孫等十二人,皆招問。初泊淮安府萬戶道,乘舟過南京,至忠州云。更問南京所見之事,則皆迷劣無知之人,但歷見而已,不知風俗山川等事。然南京所見之物,接待節次及衣服等事,詳問而啓。」

○濟州漂流人,萬珠等珠,自稱僉知徐厚奴。也:「二月二十日,自濟州載身貢發船,至楸子島,遭風漂流,閏二月初一日,止泊于南京地淮安衛地界。有漁船五隻適至,見吾輩不知爲何許人,搖船馳去。吾輩追往,以瓢汲海,爲俯飮之狀。其人知其索水,卽以炊飯水與之,向我言說。雖未能解聞,若問其汝爲何國人。俺等應曰:『我是高麗人。』其人卽報里長,里長卽來視之,引船而往,報于上司。號爲官員,如我國萬戶者,步出視之,只率崔萬同一人,往告于淮安府。相其衣服之制,認是朝鮮人。其官員還至本處,盡率俺等十二人,往付淮安衛。當吾輩下船之日,觀者成群,十里不絶。其間小僮,或有踐傷者。淮安衛中有六司,六司巡視俺等訖,留置于司倉,供饋三時不輟。一時每一人,用二升米,猪肉一斤,醬醋薑蒜皆在焉。在此觀者,亦日集滿庭。軍士把門而禁,則賂銀而開視者,亦有焉。七司官員,各有一人,皆着紗帽,叚服胸褙,皆畫金龍。帶則淮安府用玉帶,六司皆着玳瑁帶。其下胥吏,着幞頭,又有着紗帽者。不知何如人也,有似衙前焉。軍士着無角幞頭,羅將着甘吐,有罪者,以大竹剖作四片,用一片而刑之。又以圓木,列柑于五指間,縛其兩頭,絞而鑽之,人之痛楚,莫甚於此。女則花冠盛粧,列坐于交倚,男則常着黑衣,備飯羞供饋而已。城中大伽藍,罔知其數,而皆爲甓塔。官府皆壯麗,階庭承步者,盡是甎也。市衢道路,亦皆鋪甓。名爲刑曹官員者,時時來見,檢其供事,護之甚勤。又不令守禁,任其出入,使之遊賞,無山川可觀,只有夫江橫前。六月十三日,刑曹官,將甘吐一事、單衣一件、裙一件、布帶一事、行縢與襪相連者一件,與之。十四日,官員一人、千戶一人、軍士八,領俺等泝江而往。傍有彩船,無數奇花好樹,雜植舟中。四面窓戶,粧金施彩,乘簾金色,眩亂左右。歌管爭鬧,簫螺竝吹。所掛大帆,長可二十餘把,廣可八把許。俺等所乘,乃中船也。七月二十六日午時,止泊通州江。卸船登岸,憩食于館。我國使臣吳準,已先到矣。俺等十三人,齊進謁見。吳使臣、蘇待頗至,使臣行次,卽時發去。俺等留宿。翌日各乘驢,直入北京,去通州館約六十里。」史臣曰:「漂流外人,麤鄙不足顧也,而上國之優待,下人之擁觀,至於如此,非貴其人也,我殿下事大之誠,有以致之也。誠之效,至矣哉!」 ○諫院啓羅世纘事,不允。

傳于政院曰:「曺允武有物論,不合於承旨云。可遞,仍任兵馬節度使。吳世翰,亦仍任水軍節度使可也。」時,曺允武爲全羅道兵使,吳世翰爲全羅道水使。今允武拜同副承旨,吳世翰代爲兵使,故兵曹請之。

11月25日[编辑]

○丁亥,諫院啓羅世纘事,至再啓,不允。

○傳于政院曰:「前日中朝冠服貿來,自上見其制,則冠似金冠,服則上如赤衫,女服。下如赤麻,亦女服。靴則連舃而爲之。亦異於我國之制矣。我國之服,袖潤而長,與中朝之制頓異,冠亦如金冠,皆不可如之。但靴,我國則靴上加襪,襪上加鞋,甚爲純朴,故此可效中朝之制矣。以其連舃之制便故也。冠服則自祖宗朝,非不知可效也,我國之制,其來已久,故未變耳。天使、頭目等,前旣見我國之制如此,若不奏聞,而卒變,則中原人後或見之,必以爲怪矣。意其以諸侯之臣,而私自貿來,以效中朝之臣,亦爲不可。況冠則雖以泥錫爲之,色近於金,尤不可效。惟靴爲可效者,此意收議以啓。」

11月26日[编辑]

○戊子,領相韓效元議曰:「上敎允當。但冠服衣裳制度,盡循華制,則中朝必嘉其同文同軌之化矣。豈有僭濫之責乎?漸次改造,似爲便益。」左相金謹思議曰:「本國文物制度,侔擬中華,而土俗殊造,多有未遑事。朝士衣冠章服,與中原大槪相同,而節目則或異。若華制而修改,則亦一變至魯之道也。今次齎來朝服,靴則只依華制,而衣裳則仍舊,瞻視尤爲不倫。見樣章服,雖或奏請,中朝則必嘉其同文之歸化矣。豈責以陪臣,而上僭中朝冠服乎?事貴通變,因時適宜,古之道也。臣意改造節目,令該曹磨鍊施行何如?」右相金安老議曰:「我國雖在僻遠,凡儀章制度,皆倣中華,中朝所以待我國,異諸外國,以禮義許之者,亦以是也。上衣、下裳之制,創自上古,歷代仍之。其規制,式度,皆有相承。我國朝初,必體倣中朝之制,而寖失其眞,故大槪相同,而長短體樣差殊。雖其來已久,在祖宗朝,凡文物儀章,未能純至中華者,亦有未遑故也。在前天使之來,我國制度,有不如中華者,以爲無稽,而指笑之。豈有以朝服之同制,爲僭而非之之理乎?況天下同文,自是中朝文化曁之致然。雖在遠國,必從時王之制,中朝亦必嘉我慕華之心也。豈有僭濫之嫌哉?令該官講求便宜改造之策,衣裳、冠鞋,一依華制,以新朝采,似甚便宜。」答曰:「大臣議意,知道。」仍傳于政院曰:「下于禮曹,依大臣議施行可也。」

○臺諫全數來大司諫許沆、司諫黃孝恭、掌令安玹、黃琦、持平權應昌、獻納申石澗、正言李文楗、朴忠元。時,大司憲權輗,在鄕新拜未來,執義柳世麟、持平李頤,以覲親下鄕。啓曰:「羅世纘事,累日論啓,而諉諸議定,未得蒙允。臣等不勝缺望。世纘凶邪情狀,與李宗翼無異,其計較布置所自之處,不可不詳悉取服,以懲其惡,以杜其源。不可以罪歸同科,徑爲照律於未輸情之人也。凡治獄,在得其情,律之輕重,初不足計也。若用法,而徒據其律,不究其情,則被罪者,泛蒙其律,幸於匿情。非但國之用律,自此而毁。罪人又無所懲艾,而奸兇之徒,傍觀而竊笑,窺朝廷淺深者多也。機關甚重。臣等亦豈偶然計,而啓之乎?請得其情,然後照律定罪。」答曰:「予意亦以謂,初服供辭巧變,故更推以他意,勢必取服,然後照當,大臣旣議曰:『士大夫斃於杖下,恐累聖治。』云。若數多加刑殞命,則有乖於人君愼刑之意,故更問而推之,大臣等議,又如彼。不敢加刑,故已照定罪。以一世纘之事,屢變其照,非特命令不一,事體似異。大臣之議,雖不如彼,在上所當愼刑,不可改之。依廟議不妨也。」

11月27日[编辑]

○己丑,臺諫專數啓羅世纘事,不允。

○傳于金謹思等曰:「羅世纘事,今日國忌,而臺諫啓之,故議于大臣耳。領相、二相不來,故招政府郞官,自其家議來矣。近來以一世纘之事,每爲議得,臺諫、侍從之意則同。若大臣之議有異,則又不可每議。今日雖不視事,面對何如?大臣議,若與臺諫、侍從意同,則不須面對。」金謹思等啓曰:「大槪相同,而臣等議,則只慮其殞命耳。但臺諫若有所聞,則面對必盡言。臣等亦欲請面對,而領相、二相不來,明日待其來,與臺諫入對,則可以歸一矣。」且以議得單子入啓曰:「此則已議,故敢啓。」其議曰:「世纘之策,固非偶爾無心之發。其策有曰:『欲言者久矣。』觀此尤知其夙懷素計也。固宜窮訊得情。但訊至三次,而執死不服,若期於輸服,則必斃杖下。凡訊囚必用拷掠者,務欲得實,非欲其輕斃。若未得世纘之情,而徒殞其命,恐累聖上好生之與朝廷忠厚之風,故雖照以已服之罪,恐亦無妨,前議如是耳。今觀臺諫所啓之意,其所云必有所自者,非泛然而言,必有所指。世纘雖以巧辭,欲掩其迹,十目所視,如見肺肝,焉得終廋其情哉?窮詰取服,明示好惡,臺諫之意甚當矣。然以其策辭與其所供觀之,其欲眩亂之罪,未爲不白。初照、再照,今至三照,而又改之,命令不一,上敎允當。況觀其獄事,必欲究竟,則勢必杖斃。恐無益於取服之意,而徒有士大夫杖殞之名。昔宋朝,未嘗殺一大夫。先儒以爲仁厚而美之。世纘罪雖關重,若至殞命,恐爲未安。」傳曰:「以一世纘之事,而大臣今日來議,明日來議,未安。今日雖齋戒,非如宴飮之例,面對爲當。」傳于政院曰:「羅世纘之事,不可每議,今日議于大臣,而大槪與予意及侍從、臺諫意相同,而下端稍異,故予甚難之。今日雖齋戒,接群臣,非如宴飮之例。今者大臣臺諫面對,使各盡言其所懷可也。」

○大司諫許沆、執義柳世麟等上箚曰:

刑有定律,必據其情,而輕重隨焉。情不究竟,徑加以律,非獨律不得合於情犯,被罪者無所懲艾;而奸兇之徒,亦必有辭於他日。況巧飾其言,變亂前後,奸人之情,而遽取誣招,反以爲服,則得無墜於奸人之術乎?世纘職在近侍,親承聖問,將平昔禍心,筆之於書。其爲兇悖之狀,畢露難掩。原其所自,根株必深。及其推鞫,匿情不輸,欲使證之無據,獄無所歸。其所以自謀雖巧,孰不灼見其肺肝乎?所當詳究窮詰,使凶謀秘計,盡輸無隱,然後按律定罪,則用法得當,亦可以警餘矣。刑在得情,固無傷於欽恤;事貴得宜,亦豈害於屢改?是非所在,機關所係,伏願殿下,治獄務得其情,懲奸必杜其源。

○弘文館副提學蔡無擇等啓曰:「羅世纘之事,非以己意偶發,其邪論之出,必有根柢。究得其源,明白取服,然後根柢可斷,邪論可絶。此機甚有所關,故臺諫以遠慮、深意,至於合司論啓。請勿留難,亟從公論。聞面對大臣、臺諫,然司中已欲啓之,故敢啓。」傳曰:「羅世纘事,今欲與大臣、臺諫等爲面對。弘文館亦爲面對,則可知,故不別言之。」

○領議政韓效元議曰:「世纘,必非獨意也。究竟定罪,以快衆論之情,至當矣,士大夫斃於杖下,亦是重事,不可不愼。酌此兩間,裁自聖斷,於情法似當,故前此議啓如是耳。前後之推,律不相遠,則後亦豈置於虛哉?且獄有連逮,則深恐傷人必多。」

○左贊成尹殷輔議曰:「士大夫數多加刑,以至殞命,實所未安。但臺諫持公論,累日論執,至於合司,似難以命令不一,久鬱物議。」

○上御思政殿,引見議政府、兩司、弘文館,議世纘事。左議政金謹思、右議政金安老、左參贊孫澍、右參贊柳溥、大司諫許沆、執義柳世麟、司諫黃孝恭、掌令安玹、黃琦、獻納申石澗、持平權應昌、正言李文楗、朴忠元、副提學蔡無擇、典翰蔡世英、應敎金亹、副應敎金遂性、修撰蔡洛、博士朴從鱗、著作任說、同副承旨宋㻩、注書李彭壽、檢閱元繼儉、朴鵬鱗入侍。上曰:「羅世纘邪論之意,竟未得情,故三次受刑,士大夫至於殞命,未安也。巧詐之情,已見而不服,以已招之辭,徑照,則更問刑訊之事爲虛。至今有物論,何以爲之?」謹思曰:「羅世纘策辭,必有所自。非一朝一夕之故,較計久矣,所與之人必有矣。邪慝情狀明白,要須得情,然後照律,物情亦然。近者議得之時,世纘情狀,大槪已服,以已服之招,照律事,啓之矣。若歸一加刑,則必至殞命。朝士殞命於杖下,不當,故議得時,以此上達。非惜世纘之意矣,加刑殞命,恐累聖治。臺諫、侍從所啓,世纘策辭,必有所自之處,亦當士大夫恐殞於杖下,上敎至當。大槪情狀,自上已洞照矣,裁自聖斷而已。」安老啓曰:「羅世纘事,觀其策辭,所自處遠矣。其策辭,非一朝一夕之故,試場中,初讀此策,悉知情狀。至於推鞫,三次受刑,自分必死,專無取服之計。不得已强鞫之,則殞命丁寧。臣意以爲,情狀雖露,士大夫殞於杖下,不當。今朝廷,好惡、是非大定,世纘亦不至於殞命,則兩全矣。臺諫所啓,亦至當。取服後定罪,則可快,臣等之意,大槪與臺諫同,但恐其殞命也。世纘殞命何關?但恐累於聖治耳。然物情豈偶然計,而啓達?其策辭必有所自,故欲窮推其根抵之所自。臺諫,侍從,亦非欲固致之於死也,欲取服然後定罪也。若朝廷解弛,上不堅定,則雖無羅世纘,亦有如羅世纘者矣。自上明定是非,而朝廷堂堂,則雖百世纘,莫能投其隙,何能眩亂是非乎?但恐如此聖朝,至於殞命矣。」柳溥啓曰:「臣之意,與金安老同。推訊其所自處,而專不服招,刑推二次,歸之於亡師,巧飾百端。加刑啓請,至於三次受刑,而所自處,依前據他不服,但願以謀陷朝廷,服招而死云,則如此嚴寒,殞命丁寧。臺諫、侍從所啓,亦至當。臺諫豈無所聞,而啓之乎?以臺諫所聞的問,則世纘豈盡匿其情乎?然欲取服而加刑,至於殞命,則恐累聖治。」孫澍啓曰:「大抵言事之後殞命,則恐有妨於言路。」許沆啓曰:「孫澍所啓,恐有妨於言路。未知其意也。若以上疏,正中時弊,而得罪,則有妨於言路也,世纘包藏禍心,以邪論得罪,何有妨於言路乎?世纘策辭,非一朝一夕之故,且非外方寒生,不識事體,妄發之事也。臣等豈異於大臣,大臣豈異於臣等乎?正以世纘策辭,必有所自,欲窮推其本源,以定是非耳。且今幸有一人不得志,則輒生怨毒,窺伺間隙,百端陰中之計。朝廷之間,邪逕日多,人畏其禍,莫有言者。人情有父母、妻子,孰能忘身以殉國耶?言事者得禍,不言事者免禍。今日遞臺諫,明日爲弘文館,雖不言事,自然馴致其位,人孰肯言?是故父兄,戒其子勿言,朋友責其友勿言。當時之人,豈盡下於成廟朝之人,成廟朝之人,豈盡出於當時之人乎?當時之人,則但以邪逕甚多,畏禍而不爲故也。觀其策辭,其曰:『不正、不公之手及銜怨於散地者。』豈不知而妄發乎?巧變其辭,指爲己卯之人,君父之前,匿情不發,邪慝莫甚。豈諉之於罪疑惟輕,而莫之懲乎?自上欽恤之意,臣等固知之,然情法具中,而後用法當矣。況此機關甚重之事,若不窮推其所自,而嚴防之,則邪論益鼓,朝廷雖已定,亦爲未定之朝廷矣。窮推取服,罪之輕重,自上斟酌爲之。且世纘策辭,欲探其上意,又知朝廷淺深,而後終售奸術耳。此正如李宗翼之事,當推其所自之源,不正、不公之手及銜怨於散地者,誰歟?且此言必有敎之者,聽之於誰歟?明白取服,則可以鎭定矣。若慮其殞命,不能窮推,則陰敎奸邪之徒,必潛心,而自幸矣,臣恐朝廷以此終爲眩亂也。且臣聞之,翰林有持史草,而言之者,世纘怒而責之曰:『吾事何其書之至此乎?』同官亦有以是顧叱之者。是以朝廷爲私事也。大抵近來,不擇史官,混雜爲之,故至於如此耳。且和之一字,推演而至此,士林中亦有喧播者。此指庇護世纘者,擧策中和之一字,以爲以和主意,推演言之,豈爲有意而發乎?世纘檢閱九品之官,何有關乎?但其所言之事,大關於朝廷邪正之機,故如此敢達。大臣所啓,則持大綱言之,臣連上接下,朝廷之弊,何事不知乎?且朝廷之間,邪逕益多,士林之中,畏此、畏彼,今日敢諫,而明日不爲此者,以臣之心觀之,亦不如舊。常恐邪論撼動,朝廷眩亂,身傷、國傷,夙夜憂慮,寧欲退居,而還自計曰:『死生亦命也。』以此自念焉。」無擇曰:「臣等所啓,非徒爲世纘也,欲窮推所自之處,快定其是非也。世纘豈不知兇邪之言,必得罪於朝廷乎?然發於大庭之策者,恃其兇邪之有徒,先試上意,探朝廷淺深而後,終售其奸術矣。至於推問之際,歸之於朴祥、己卯之人,其變詐奸術,又有甚矣。大臣慮其殞命,不欲加刑,是亦當然。然羅世纘之事,疑似不關之事,則慮其殞命,不必窮訊也,此機關甚重之事,不得已取服,若取服,則不得已用杖。臺諫之啓,非爲世纘事也,有朝廷遠慮,欲窮得其根抵耳。自權奸去後,非但有其時趨附之人,朝廷之間,亦有二三路也。士林中,各有其路,如防於東,則破於西。世纘邪論,欲得其路,而大售其術,以爲顯揚之計也。不得已窮推其所自之處,而後至於定罪,則自上斟酌爲之。若不窮極其源,則陰敎世纘之徒甘心,而邪論益張矣。」世英曰:「臺諫所啓,非爲世纘一身之罪也。方今邪逕甚多,奸邪之徒,欲窺隙逞邪,不得已窮推其源,以定是非之意也。自上是非、邪正,明白快正,使邪論自止,則朝廷可以靜矣。非徒有權奸阿附之徒,邪逕甚多,一開其路,則漸不可防。世纘不正、不公之手,銜怨於散地者,明白指摘言之,而巧變其辭,指爲己卯之人,又歸之於亡師朴祥。如此之事,不窮推,而曚然定罪,則邪論從此益鼓矣。古人所謂去草不去根,終當復生。世纘之事,若不窮推其源,則勢當復生矣。大臣所謂罪疑惟輕者,無定律之事,則折衷於輕重之中矣,此事明白,是非大關之事,不得已明白窮推定罪,則自上斟酌爲之。」上曰:「所啓至當。非徒世纘也,必有所自。銜怨於散地,不正、不公之手,書之于策,以禁府推鞫,則視爲例事,不直招矣。問之於闕庭,則雖不刑訊,豈不直招乎?」謹思曰:「豈可以如此事,推問于闕庭乎?遣承旨于禁府,推鞫可也。」上曰:「遣委官,各別推之何如?」安老曰:「詔獄,雖親問,例,然視有司之事,而不直服。若以策辭,親問于闕庭,則君父之前,豈不直招乎?臣等之議,恐至於殞命者,以其大槪,而啓之也。今聞弘文館、臺諫之啓,朝廷之間,邪路甚多。此朝廷大憂處,而必須鎭定,不可視爲尋常也。物情及史記等事,臣等不能詳知,臺諫、弘文館,則連上接下,詳知其事。士林論議之間,從正路可也。然初則議同,中反其議。如世纘者,奸謀已露,人易知之。如常懷邪心,疾忌論事之人,常伏於默默之中,乘機抵隙,以他事構虛,中傷論事之人,則此尤可慮,此朝廷大憂之事也。如此之人,初無形迹,常時不能知而治之。一潰其路,則不可勝防。如此之弊,自上洞照則可矣。」謹思曰:「世纘之辭,含蓄久矣。臣等所啓,非惜世纘也。大槪已服,以此照之,亦被一罪。然機關至重之事,豈惜世纘乎?」安老曰:「成宗朝,雖非重事,如有如此之事,則進來政院,令承旨、承傳色推問。今亦進來政院,令承傳色、承旨推問,則君父之前,豈可掩其情乎?如此而巧變不直招,則豈可饒乎?」許沆啓曰:「世纘策辭,必有所自之處。其所謂銜怨於散地者,明白指的言之,而不服,至爲巧詐。且自上必慮其覈駁人物,至於過中矣,然臣等亦豈無惜人之意耶?常恐朝廷之間,邪論眩亂,是非不定,心常憂念,如有爲國言事之人,愛之如兄弟。世纘若不窮治,則所與之徒,皆甘心而竊笑矣。且古人謂:『人不知而不慍。』所謂銜怨於散地者,豈君子之爲邪?必小人陰蓄邪謀,潛欲中傷。今則聖明洞照,何敢逞其奸術乎?然奸謀難測,伏望固塞兇邪之謀,以快正公論。若國初危疑,如太祖之時,則示其忠厚之意,以鎭定人心可也,今殿下承祖宗之業,朝廷堂堂,欲示忠厚之意,而不窮極奸邪之情乎?」上曰:「遣委官、臺諫、承旨推鞫之,則豈諱而不服乎?」安老曰:「若進來於政院,窮問之,則何能諱而不服乎?」上曰:「如宰相不可刑推之人,則招于政院,問之可也,此乃刑訊之人,進于政院問之,難矣。」柳溥曰:「世纘自分必死,無意於輸情,若端緖旣露,則不能隱也。雖無端緖,各別親問,則君父之前,豈待刑杖,而服之乎?自然有必服之事矣。須招問于政院,不服則加刑何如?」世麟曰:「世纘策辭云:『若墜於不正、不公之手,則不知銜怨於散地者,爲他日治亂之一機。』兇謀奸術,非一朝一夕之計,必有淵源所自者多,故適發於大庭之下。若諉之於日寒,不可加刑,則被罪者不服,其弊莫大。大抵情法具中,然後於國家用法之意當矣。若不窮推而徑照,則用法之意何當乎?不正、不公之言,必有所從來,加刑而窮訊,則豈能盡匿其情乎?今人雖被小罪,嫉怨者甚,故言事者自危,朝廷之間,邪論日多,至於閭閻之間,亦有邪論。自上洞照奸邪之情,窮推定律則可矣。」上曰:「三次受刑後,加刑啓請時,予以爲世纘自分必死,加刑則必至於殞命,殞命則不得輸情矣。親問于闕庭,若得情則可矣。」安老曰:「以禁府加刑,則自當其身,雖極窮訊,必不直招,若親問,則雖頑惡之人,豈不盡服其情乎?若巧變,則豈惜世纘乎?以策辭問之可也。」安玹曰:「世纘情狀雖不服招,人皆知之。大抵國家治亂,非卽發也。必小人先試其術,探君上朝廷之淺深,然後逞其奸術。自上雖曰鎭定,要須嚴加鎭定之方可也。不能窮推其情狀而徑照,則所與邪論之徒,從此而鼓喙矣,其機關至重。自上洞照窮推,固塞邪論之路。」黃琦曰:「世纘之事,欲探朝廷淺深。朝廷若少懈於防奸之道,則其禍不可勝言。世纘策辭,必有所從來,窮訊得情之後,照律可也。若未得情而徑照,則非徒用律不便,被罪者不服,後世亦有議之者矣。」孝恭曰:「凡事出於慮外。近者權奸已去,是非已定,然朝廷解弛,邪徒潛滋暗長,則其禍終不可防。世纘之計,欲窮其朝廷淺深,亦窺其聖志之何如。孫澍所啓,有妨於言路之言者,外間亦多有之。今不明快,則言路有妨之言,恐爲後日之根柢耳。大抵君子、小人,如氷炭之不同。世纘之計,終欲陷其朝廷,豈可示忠厚好生,不窮極其情乎?且好生云者,酌定其輕重之中,豈謂如此之事乎?不輸情徑斷,曚然莫甚,故累日論執矣。」金亹曰:「世纘之事,觀其策辭,其狡計亦露矣,自分必死,而不服,其根柢必多矣。朝廷豈無憂慮之事乎?其情狀,愚夫、愚婦皆知之。自上反覆問之,而不服,此不有朝廷之意也。朝廷灼見其情,而不窮推,則豈可謂用法之當乎?大臣所謂忠厚云者,所謂愛民之事也。去惡、治罪之事,則嚴明可也。不如此,則非徒被欺於奸人,終陷於奸術,其禍大矣。臺諫累日論執,館中之議亦然矣。」金遂性曰:「世纘策辭,必較計久矣,其情狀已露矣。詔獄親問,例也。固諱其情,歸之於朴祥、己卯之人,欺罔上聰。要須明白取服,而後照律可矣。」石澗曰:「兩司弘文館,皆已啓其兇邪之情。若不取服,則於用律之道,不當矣。近者邪路甚多。防邪之道,宜自上固塞。」應昌曰:「世纘之事,朝廷上下,皆知其情狀,要必取服,而後可以照律矣。不然,非徒一時之誤,恐有後議。且如此啓者,非徒爲世纘之事,其根柢固多,要必輸情,而後照律可也。且邪正之間,自上洞照,嚴加防治。」文楗曰:「世纘策辭,較計久矣,其根柢必多。累次推鞫,巧變其辭,至爲過甚。此機關之事,要必明白取招,然後是非可定,是非定然後,忠厚可用。若疑其殞命有妨好生之德,則不可。」忠元曰:「世纘策辭,其情狀已露。非一朝一夕之故,取服定罪,則受罪者自服,用刑者當罪矣。古人所謂如得其情,則哀矜而勿喜,情得而後照律,則於法情當矣。邪逕雖多,自上鎭定,則何能投其隙乎?」蔡洛曰:「世纘之辭,非一朝、一夕之故。古人所謂君子信讒。如或酬之,小人以不信之端始入,而君子涵容不拒,而後逞其邪術。世纘事,其根柢深矣。自上慮士大夫至於殞命,亦欽恤之美意,然古人所謂淑問如皋陶。雖唐、虞之時,若不除奸、去惡,則豈可謂有淑問之事?邪逕甚多,必須嚴加防塞。」從鱗曰:「世纘大庭製策之日,其友曰:『汝策至爲荒唐。』答曰:『此意甚好,豈荒唐之謂乎?』又見翰林史草:『吾事何以書之至此乎?』詰責之。其邪謀、奸計,陰蓄久矣,故自然發於大庭之下。今若矇然不窮推之,則邪逕從此而益滋矣。」任說曰:「世纘事,自上洞照。非偶然而發之,必有根柢,窮推則其徒自戢矣。其根柢至多,欲投間抵隙,逞其邪術者多矣。自上恐至於殞命,至當矣,然如此機關之事,不明正其罪,則恐邪喙從此,而益鼓矣。」

○左議政金謹思、右議政金安老、左參贊孫澍、右參贊柳溥、同副承旨宋㻩、弘文館副應敎金遂性問事郞廳。、注書李彭壽、檢閱朴鵬鱗,承命於賓廳,進來羅世纘詰問。左右相啓曰:「以傳旨逐條問之乎?以策辭逐條問之乎?」傳曰:「推訊事,臺諫、侍從皆啓之。銜怨於散地者,指誰而言耶?不公、不正云者,指何事而言耶?以策辭逐條問之可也。」

○謹思、安老等啓曰:「以策辭反覆問之,而不服,無書啓之事矣。」傳曰:「世纘親問闕庭,大臣、承旨、推官一同推問之際,不直服招,頑暴莫甚。勢必加刑,然自分必死明矣。何以爲之?」謹思、安老等啓曰:「初則恐加刑,至於殞命。今日各別親問時,不服,至爲頑暴。不得已加刑矣。親問時,固諱不服辭緣,竝入,捧傳旨何如?」傳曰:「如啓。且還囚詔獄可也。」

11月28日[编辑]

○庚寅,傳于政院曰:「昨聞臺諫、侍從之啓,羅世纘詰責於同僚曰:『我咎何以如是書乎?』又有他同官,亦如是責之者云。近來史局不重,物論甚非之,世纘何責於自己之事乎?昨日幷欲推此事,未及言之。然此弊甚重,幷推此事可也。其同僚附會世纘,反詰直書史官者,亦捧傳旨,推考可也。」

○政院啓曰:「以臺諫所啓,及今下備忘記,參酌捧傳旨矣。但附會世纘之人,不知其名,故不能指的,何以捧傳旨耶?」傳曰:「藝文館官員,大槪推考,則憲府自知其名矣。」

○日暈。夜,流星出柳星,入東方天際,狀如鉢,尾長八九尺許,色赤。

11月29日[编辑]

○辛卯,諫院啓曰:「羅世纘兇邪情狀,其時史官,據事直書,而不但世纘詰責其員而已,同秉史筆而作色訶禁者,有之云。史局之事,不重如此,已不能直書,至於禁人直筆,至爲驚愕。其日下番史官,乃趙德壽云。請招德壽,問其訶禁之員,推考痛治。」傳曰:「羅世纘詰責事,至爲非矣,故令禁府推之。訶禁之員,不知爲誰,故藝文館官員,奉傳旨泛推。問於趙德壽則可知其人,題名推之可也。」

○承文院正字趙德壽承招,詣承政院啓曰:「臣性本愚直,意以謂史官,隨所聞直書,乃於思政殿殿策科次時,金安老時爲試官。見月字策曰:『立論不正。』上聞之,命內官朴杞,開封視之,乃檢閱羅世纘所製也。臣卽書于草冊曰:『金曰立論不正。』又書曰:『檢閱羅世纘所製也。』注書宋世珩,自御前而退,見臣所書,而又書其草冊。臣見之,則其以立論,爲不正之試官,沒其姓名,世纘姓名,亦不書。但書小註曰:『試官讀一試券曰:「雖佳作,不足取也。』乃謂臣曰:『若金入啓之事,則當書姓名,不啓之事,不必書金。』云。臣愚直之意以謂,世珩雖處事多能,而至於書此事,沒其姓名,當國家流傳萬世之事,如是書之,於臣心,常自謂用心不正。後於朋友談話之間,以謂世纘之策,自上明燭是非,有妨於朝廷者,甚多云,故世纘之事,後世昭然知某之所爲。若自上不傳敎,史官沒其姓名,後世安知其是非乎?雖同席對面之間,人心不一。所爲之事,若不正,則其人之不正,可知也。臣之所聞,只宋世珩不必書金之言而已。臣歸本館,訶禁之員,本無也。但下官例示草冊于上官,故示草冊于檢閱李潤慶則曰:『所書甚可。』示草冊于朴鵬鱗則曰:『製策何以如是耶?』示羅世纘而言曰:『金安老云:「製策立論不正。」』世纘曰:『他人所作,無如此者乎?不得已如是書之乎?』其後以新來投刺事,往世纘家,世纘請入。臣意必欲言此事,乃答曰:『翰林不可私謁,公廳可見。』仍不入見。訶禁之言,必是世珩不必書金之言也。且世珩初見臣草冊,有不平之色。臣心以謂有所不快。已而謂臣曰:『不必書金云。』」傳曰:「今觀趙德壽所啓,世珩所謂非啓之辭,不必書。雖佳作,不足取也之言,是矣。世纘詰問之時,必傍有訶禁之員,而德壽庇護,問東答西,不直啓達。臺諫、侍從已啓,今日臺諫又啓。若於親問時,不直招,則當推於詔獄,更問訶禁之人,直招之可也。」德壽又啓曰:「宋世珩見臣所書,有不平之色,勿令書金而已。世纘免新後二三日,其下員皆新來,無連坐之人,其傍豈有訶禁之人乎?禁止者獨宋世珩而已。」傳曰:「所言前後各異。初則曰:『李潤慶云:「所書甚可。」朴鵬鱗曰:「製策何以如是耶?」』今則無連坐之人。庇護同僚,不直啓達。以臺諫所啓及前後各異辭緣,捧傳旨,卽招當直郞官,捉囚德壽可也。」

○夜,流星出常陣星,入天市星西垣,狀如鉢,尾長五六尺許,色白。流星出貫索星,入軫星,狀如甁,色赤,尾長一丈許。巳時,太白見於午地。

11月30日[编辑]

○壬辰,傳于司諫院城上所曰:「趙德壽之言,前後各異。由是觀之,同僚不無有言者,而固諱不直啓,托於他事,推調於世珩不干之言,矇曨欲掩置其實,明矣。臺諫隨所聞啓推可也。」

○諫院啓曰:「羅世纘對策之後,物論喧騰曰:『世纘非但對策之辭,邪慝而已。以直書己事,至於詰責下官,而又同秉史筆,而見史官據事直書,作色訶禁者有之。』云。昨日司中會議時,聞史官乃趙德壽,訶禁者,乃承政院郞官云,而但注書,有兩人,其時又有假注書。如此大事,不詳知其姓名,泛以注書啓之,則慮有誤被之弊。若下問德壽,則的知其人,故啓之矣。臣等昨夕,的聞注書乃宋世珩,方欲議啓請罪矣,今見趙德壽啓辭,與臣等所聞相合。史局之事,至重,操史筆者,所當據事直書,傳信後世。世珩同秉史筆,已不能直書,且沒作者姓名與試官姓名,使之無據,視德壽詳書,反作色訶禁,又使勿書試官之名。其意以謂:『試官見試券,以立論不正,目之。』云,則恐後世見世纘策辭者,亦知以不正,見斥於當時而然也。咫尺天顔,秉筆入侍,其爲世纘地甚巧,用心至爲陰譎。宋世珩請詔獄推考。」傳曰:「德壽只言宋世珩勿令書金而已,不言宋世珩訶禁,故意德壽庇護同僚,而令推之矣。宋世珩亦推於詔獄可也。」

○夜,流星出井星,入參星下,狀如梨,尾長三四尺許,色赤。流星出心星,入巽方天際,狀如甁,尾長六七尺許,色赤。五更,火星與金星同度。

十二月[编辑]

12月1日[编辑]

○癸巳朔,弘文館副提學蔡無擇等上箚曰:

宋世珩職秉史筆,咫尺天顔,敢懷陰譎,謀掩世纘兇邪之迹。非但故自泯實,惡人直書,至於色見不平。此豈止爲一世纘地?素蓄邪念,臨事自著。所謂邪論有自者,安知非此等人輩也?長邪有因,其源宜究。値此機著,當戒滔天。伏願殿下,益軫遠慮,明示好惡,永絶根柢。

答曰:「世珩事誠如是,則至爲無狀。時方推之,未見其招辭也,觀趙德壽之招,世珩以試官所不啓之辭,不當書試官之名,使不書而已,世纘所失則不禁書云。必觀其所供,可知也。」史臣曰:「羅世纘對策課次之時,與檢閱趙德壽俱入侍,以其記事之際,有沒實之跡,故司諫院請推鞫。世珩,初非護世纘也。記事日次,偶與之相錯。德壽揣知時議,欲罪世纘,覬因其會,謀欲諂附,以世珩日記之錯,故播於人,使之傳聞於臺諫。承旨李任,亦許沆之黨,聞而轉囑,故有此啓云。非但此也,上在潛邸,世珩之父演孫,爲師傅,幼稚之時,亦與之同侍,故上亦未之忘,有時通問。沆輩慮其奸狀,由此得達,尤忌之,常欲陷害,無隙可乘。世纘亦湖南人,同在一道,跡似親比,故驅此陷之,其爲計譎且巧矣。且世珩見敗,德壽之門,相賀曰:」未久當選入玉堂。「云。世珩之敗,專由德壽也。」 ○夜,巽方、艮方,有氣如火。

12月2日[编辑]

○甲午,下宋世珩所供單字。仍傳曰:「世珩事,先推於趙德壽,其供曰:『書試官之名,世珩作色訶禁曰:「非所啓之事,故不書試官之名,如吾所書。」云。』此用心不正云而已,無禁書世纘之事。諫院則爲世纘地等事,啓推,故捧傳旨如此。弘文館箚子曰:『邪論有自者,安知非此輩乎?』亦考世珩日記,初書,試官讀朱草一策,立論不正,上開封視之,大略書之。後書,有羅世纘之策,試官金安老曰:『立論不正。』上開封視之,其下亦書羅世纘策全篇。此世珩招曰:『常時記草,例書大略,以備遺忘,退而詳錄,故其後記事,詳錄答之。』由是觀之,兩書之意同然也。其時科次,予親見之,右相亦知之,科次時無啓事。自中議曰:『立論不正。』越忌日後,更殿坐,自上議世纘之失,令勿更試。其前世纘之策封入,史官不見,勿更試之。日下世纘之策于史官,故史官見之後,書全篇然矣。此世珩所答之辭,與傳旨似異。禁府則例請刑訊矣,若加刑於士大夫,厥終難處。若以弘文館所謂世纘根柢推之,則世纘方訊之。世纘若以他人爲根柢,則先訊世珩,無乃不可乎?以此議于大臣。齊陵行幸事,今日須與京畿監司洪彦弼,同議啓之。」領議政韓效元、左議政金謹思、右議政金安老議曰:「觀德壽政院所對之言,則世珩云:『不啓之事,不必書試官姓名。』云爾。若然,試官姓名書否,何關於世纘乎?世珩初不書世纘之名,果爲非矣。此所以起德壽之疑也。然世珩無訶禁德壽,使不書世纘之事。德壽之對乃曰:『訶禁之言,必是世珩不必書金之言也。』云,則不可以此爲訶禁也。世珩初不書世纘之名。若有一毫私意於其間,則罪不可貰。但其後草冊,詳書首末。又與德壽言,有云:『此事必有物論。』此言若信,則初之不書,恐或至於無情,然人心難測,古人所戒。世珩有情、無情,不可以臆料而斷之,謂必無情,固不可謂必有情,亦甚難。況弘文館所啓世纘根柢,亦設疑辭,非有的見。若以疑似,遽驅之於箠楚之下,則恐有冤也。士大夫刑訊,固爲非輕,獄事連逮,亦甚未安,故前者世纘之事,臣等亦累啓之。世纘旣令窮訊,則其根柢自當有所指矣。世珩,姑待世纘獄辭究竟後,處之何如?」傳曰:「啓意至當。」又啓曰:京畿監司洪彦弼亦參議。「齊陵行幸事,來春不當爲之事,前已啓之,今觀開城留守尹倬書狀,其書狀曰:」問於開城府內富民,則諸緣已具,春來願爲之,問於鄕村貧民則曰:『糧芻已盡,來秋願爲之。』云。「更議啓之。二月則日氣尙寒,氷未盡解,船隻不能運轉。過國忌後,日氣溫和時行幸,則三月初旬間還宮,似當矣。然恐妨農也。且前日雖未行幸,諸事已備,二月又行幸,則四五朔間,軍士贏糧往來,其弊亦多。且此行幸,爲兩陵親祭而已,開城留守卒未踰月,行祭未安,待來秋行幸。如有可減之弊,則京畿監司與布營使,一同議啓何如?」傳曰:「齊陵行幸,自上已定矣。來秋退行可也。」

12月3日[编辑]

○乙未,傳于政院曰:「昨日,凡奇別,令史官書付錄事,以傳三公事,三公啓達,故已允矣。然翰林專不干於承政院,但爲史局而已。史事不可傳播,令注書傳書而送何如?」政院回啓曰:「三公皆兼春秋館,故藝文館入番史官,傳奇別事議之矣,注書則多事,不可書傳,故不議啓矣。考其前例,則史官凡奇別,招政府錄事,謄書送于三公事,前已捧傳旨矣。何以爲之?今三公之議,則國有秘密事,不可以錄事傳書,令史官書封,着名而送之矣。」傳曰:「三公皆兼春秋,故令史官,傳書奇別事,已啓。今捧承傳時,竝擧前承傳可也。」

○大司諫許沆、執義柳世麟、司諫黃孝恭、掌令安玹、黃琦、獻納申石澗,持平權應昌、正言李文楗、朴忠元等啓曰:「宋世珩其時所書草冊請見。」答曰:「其示之。』大司諫許沆、執義柳世麟等,會坐于臺諫廳,開視世珩十月二十三日草冊,則末端書曰:」檢閱羅世纘對策。「其下兩行分註曰:」科次之日,試官金安老曰:『立論不正。』「又書曰:」上卽令開封視之,乃世纘所作也。「其下又謄書世纘策全篇。十月二十四日草冊,則試官讀一朱草曰:」立論不正,雖佳製,不可取也。「傳曰:」推本草開封視之而已。「傳于左承旨吳潔曰:」十月二十三日,乃製策之日,二十四日,乃科次之日。二十四日詳書則可,二十三日詳書則牴牾。無乃政院誤書乎?「吳潔回啓曰:」一草冊之內,連日記錄,則索誤傳也,一日所記皆異冊,則何以誤傳也?「

○大司諫許沆、執義柳世麟等啓曰:「臣等見宋世珩草冊,十月二十四日草冊,書曰:『試官讀一朱草曰:「雖佳製,不可取也。」』與趙德壽啓辭相同。其沒作者及試官姓名,使之無據,情狀判然,更無少疑。世珩供招雖曰:『其後記事時,一一俱錄。』此指二十三日所書而言也。二十三日,是製策之日,二十四日,乃科次之日。立論不正之言,自上開封之,命皆在於科次之日。世珩豈得豫知,詳錄於二十三日草冊乎?二十四日草冊,曾付其時假注書鄭希登,使之正書,而及其事發,雖欲追錄,草冊已在希登處,勢難取來,乃追書于在已二十三日草冊,而又書其傍曰:『誤結于此考書次。』云。若眞以二十四日之記,誤結於二十三日,則其追付冊面,何以書曰二十三日乎?此雖欲巧掩其術,不知奸狀之自露。臣等旣聞其語,及今見之,不勝驚愕唾罵。自上亦豈知奸術之至此乎?史局之事,至謹、至嚴。操史筆者,非但凡所聞見,當據事直書,至於閭巷小事,有關於傳後,猶當詳記不遺。況於上前,試官論對策立論之不正,豈可諉之於未啓之事,而不記人之姓名乎?已不直書,不平其色,勿令書金云。其作色訶禁之狀,尤爲分明。曲筆庇奸,誣毁史事,又逞詐譎,重欺聖明。所當登時窮詰,以得其情。將待世纘之畢推,物論未便,請速推鞫。」答曰:「此日記,予亦觀之。二十四日,大略書之,二十三日,則詳悉書之。日之前後顚倒,予亦怪之。無乃後聞其失,追錄耶?若聞其失追錄,則安在於二十三日書乎?必書於二十五六日後日記。以書于二十三日觀之,世珩之術,未可知也。此事已議大臣定之,臺諫今日之啓意,大臣未及知之,此意當更議于大臣。」

○以洪彦弼爲議政府右贊成,鄭百朋爲戶曹參判,朴光榮爲刑曹參判,崔世節爲工曹參判,蔡紹權爲漢城府右尹。

12月4日[编辑]

○丙申,大司諫許沆、執義柳世麟、司諫黃孝恭、掌令黃琦、安玹、持平權應昌、正言李文楗、朴忠元啓曰:「宋世珩邪譎情狀,自上亦已洞照,而留難至此,臣等不勝缺望。若詳書以備不忘,則卽當送鄭希登,使之幷入正書之中,豈藏之於樻中,淹延數月乎?希登已從世珩二十四日之草,正書,則世珩所謂詳書二十三日之草,欲用之何處乎?其奸詐之狀,不攻自著。事關史局,重罪之人,不卽推鞫,使自輸情,而徒煩屢議,以緩其獄,至爲未便。請速推鞫。」答曰:「非留難也。大抵推鞫之事,問大臣議之何妨?大臣之議如是,而物議甚疑之。不推其人,則豈知其情狀乎?所當推也。」

○領議政韓效元議:「今聞臺諫所啓,世珩所爲,至爲驚愕,所當窮詰。但上敎某日書冊末端空張,略記之,欲不忘。是亦不無其理,更加盤詰,若露庇奸之狀,究得其情似當。史局之事,所關至重。士大夫連逮,亦是重事,故欲先究竟。世纘之事,前議已悉。」左議政金謹思議:「前日宋世珩之事,疑出於無情,而慮其杖訊殞命,故世纘畢推後推之事,前已議啓。今觀兩司所啓,世珩奸狀似露,不可不窮問。不待世纘畢推,宜速詳詰得情。」右議政金安老議:「世珩初雖不記姓名,後日詳錄,則似乎無情,而二十四日之事,書之於二十三日,其迹似涉於追錄事發之後。臺諫所啓甚當。若欲彌縫追錄,巧掩其術,則豈有誤記其日,以致顚錯乎?此亦可疑。且實有曲庇世纘之情,則豈無平日,與世纘追從談議之厚乎?物論所以疑之者,必有所在,而世纘相與之情,亦必有所露處。今方窮訊世纘,以尋其所自,姑觀世纘之輸供,畢得其情而鞫之,恐未晩也。」

○夜,南方有氣如火。

12月5日[编辑]

○丁酉,夜,坤方有氣如火。

12月6日[编辑]

○戊戌,傳于政院曰:「宋世珩招辭內,世纘對策,十一月初五六日間,令書吏崔淑傳書,陪使令,誤結于十月二十三日之草冊云。世珩二十四日草冊,以正書事,十一月初五六日前,送于希登耶?問于出納下人可也。」政院回啓曰:「問于鄭希登陪使令順伊,則曰:『世珩十月二十四日、五日草冊,同月二十六日,以正書事,世珩陪使令石伊,逢授於我。』云。然則十一月初五六日前,送于希登矣。然如此大事,自有該司,續續下問于政院,至爲未安。且受草冊官員鄭希登有之,不可續續下問于下人,以爲公事也。」傳曰:「世珩草冊,送希登之日,問之者,欲知其日之前後,非問公事於政院也。」

○傳于政院曰:「羅世纘罪狀已極,雖斃於杖下,固不足惜,前日面議之後,更加三訊,前後幷六次不服。自分必死,上下共知。但不計殞命,多訊者,欲發其根柢。但人心,雖已作之罪,欲推於他。此常情也。世纘若知根柢,必不至於殞命,而自服也,未得根柢,徒致士大夫杖斃之名也。世珩依議得,更詰不服,例加刑訊,又不服,一時侍從二人,俱殞於杖下。當時雖不怪之,觀於後世如何?世纘欲發其根柢,限輸情則已矣,不然,則別爲議定何如?世珩之事,雖曰無狀,不同於世纘之事。常時泛然公事,則或有以時推照律,酌定其罪矣,未服而照之,似未穩也。予意以爲,世珩不可謂無罪,別爲議處,亦何如?世纘招曰:『趙德壽言於我曰:「檢閱賦則三中,策則立論不正。」云,詰責者,非以此也,以古風也。』下史官,於上史官處,凡奇別,所當言之,然試場未出榜前,先播其製幾等,亦未知其可也。」又傳曰:「以宋世珩上疏,議政府專數議之。」

○囚人宋世珩,鎖首臨訊,痛哭百拜上言于主上殿下:「小臣以被駁餘物,職受非分,艱難保全,唯知罔措,上不負天恩,下不失士林,是乃小臣平生志願。豈欲庇一邪人,自取身禍乎?不顧身禍,庇護掩迹,雖孝子爲慈父,尙有難能。矧在他人乎?矧在泛然相知乎?前所推訶禁之事,則自當獨處,尙皆直書,況禁他人之書乎?未書之前,或有一言,則謂之訶禁,猶可也,已記之後,只言不須書試官之姓名,若不擧世纘之姓名,則其不爲作色訶禁者,章章。後所推追錄之事,則世纘對策,非臣手書,是乃書吏之所寫,則所書久近,可立辨矣。至月之初,已書而詳錄,冊衣面所書日月,尙無改書之痕,其無巧術,可見也。頃當草冊搜考之時,二十四日草冊去處,房直梁孫,來問小臣。小臣初不詳知,故頓未記憶,梁孫憫還。鄭希登陪使令順伊,知其草冊,在諸希登之家,卽往推納云。對策所書草冊,未付希登者,非有心也,實不詳察然也。不能詳察之罪,臣何敢辭?有心之辜,實非臣情。天地罔極,咫尺天顔,敢有邪心乎?世纘姓名及不正之事,昭昭於草冊中。累書不一書,欲傳於後世者,如此。伏願殿下,問其所書書吏,以驗所書之久近,考其二十八日草冊,以試沒名之虛實。二十四日草冊記憶與否,下問梁孫,以燭小臣之情,則萬死無恨。小臣素無邪心,天地所鑑。當刑痛哭,天地罔極。世纘之迹,一不到小臣之庭,小臣之迹,亦不到世纘之門。踽踽稠中,頓無相從之分。自見策辭,已知邪慝之狀,又料物論之發,至形言語。欲庇者當如是乎?脫有庇護之念,至於欲不傳後,則世纘之繫獄已久,豈不一者通問乎?世纘之在家奴婢及在獄供給之人,若詳推問,則相從與否,可知矣。伏願殿下,洞開天鑑,以燭幽微。小臣少喪怙恃,終鮮兄弟,孑孑孤臣,惟戴天恩,晨夜匪懈。將死於箠楚之下,終不能復覩天光,抱冤於重泉,號天、叩地,天地罔極。伏願殿下,特垂憐焉。」

12月7日[编辑]

○己亥,領議政韓效元議:「士大夫相繼繫獄。若一時連斃於杖下,近來所未見也,上敎至當。廷臣益自感動。世纘則固無足惜,世珩所犯,豈與世纘同科乎?日候凍極,杖下生全,必難。兩人情犯,聖鑑洞照,斟酌斷獄,以祖宗欽恤之意,示朝廷仁厚之風何如?」左議政金謹思、右議政金安老議:「世纘事,事甚關重,固宜窮訊得情,故物論未已,世纘自分必死,忍杖不服。若必窮訊,則情終不輸,而徒斃杖下。恐有累於聖上好生之德,故臣等前議如彼。但闕庭訊問,咫尺天顔,霽威輟杖,溫辭下鞫,欲求生於萬死之中。聖恩如天,雖在頑囂,猶當感激,輸服之不暇。況正科出身,官列侍從者,非不知君臣大義,而尙執詐罔。凡在見聞,孰不憤罵?罪在罔原,雖死不惜,然旣加三訊,奄奄垂殞,聖心矜憫,有此別議處之之問。此眞帝王欽恤之盛心也。雖未得其所自,世纘本罪,固所難逭,聖敎甚當。世珩事,似有追錄彌縫之迹,臺諫所啓亦當,故不緩其鞫於世纘畢推之後。旣已訊,迄至用刑杖矣。今觀所供,且以其情論之,當初世纘之名,德壽旣書之。且已料其必有物論,已與德壽言之。已獨不書,何益於欲不傳後之情乎?其後詳錄,追付草冊,欲掩其術,則必無所不用其巧,以沒其迹。豈有錯擧其日,以付二十三日之草記乎?其策辭謄書之久近,旣有書吏,將二十四日草記,付諸希登,又有使令,事俱有證,似難匿實。以是觀之,恐或出於無情,而不之詳察也。且世纘策辭,在十月,而將草冊付希登之時,在十一月初四五日云,則世纘之獄已發於其前。豈不得以追錄者,竝付希登而尙留樻中,以招人疑乎?況其獄已起,雖故不付希登,能掩世纘之名乎?求之於情,且求之於理,曲庇之迹,似不甚顯白。大抵人心,固難測量。豈以世珩,謂必無情而無罪乎?臺諫之啓,亦豈無見?必有深慮,然以疑似之形,驅之於拷掠,士大夫連逮殞命,誠非細故也,史局之事,至嚴至密,自頃弛廢不職,間多物論。若挾情有所增減,失實於其間,自有常律,固不足言。若世珩,其日記,時未畢修,事且疑似,處歸之重,雖杖斃而不惜,恐其未安。古人所謂罪疑惟輕者,此也,則別議處之亦當。」答曰:「今觀議意,洞然。予以此事,反覆議之者,當今朝廷堂堂。幸有衰微之時,士大夫不計殞命,此非開端之事也。是故別議處之云。物情必以謂:『士大夫杖下殞命,非美事也。』若別議處之,則當用何律?且史官秘薦事,史官擇選之地,無可當人,故不能取才事,三公昨已啓之。李滉秘薦時,以誤薦,多罷史官。今亦以春秋館闕上直,一員又罷,今僅有三四員耳。史官誤薦之事,多有物論。豈可遽敍?設科雖數,可用者不多。今年別試八人,皆草茅暗昧之人。欲得新人而用之,必更別設科,而後可也。以古事觀之,世宗二十九年,增廣生員,予不知爲何事而設也,必爲三十年卽位而設也。故二十九年初試,明年會試矣。予卽位已至三十年,科擧雖數爲之,有古例則可行。祖宗朝日記,欲詳考之。」金謹思、金安老等回啓曰:「臣等史官取才,欲卽爲之,史官可當者少,故未能耳。新榜及第雖在,皆草茅不顯之人,史官罷職者雖多,不可卽敍,欲出史官之人,別爲設科取人可矣。且非徒史官可當者無之,弘文館南行亦無。不得已取人可矣。世宗二十九年,增廣生員事,臣等亦未知爲何事而設也。但世宗二十六年,生員鄭永通榜罷後,其明年,合取四百人,然亦不知以何事而爲也。大抵三十年卽位,宗社大慶。今外方儒生,意有慶事,叢發集於館中。臣等亦欲議啓,今領相不來,姑退而同議,考古事以啓。且羅世纘,自有其罪,以其罪照律何如?宋世珩疑似難明之事,不可謂有情,亦不可謂無情。自上斟酌何如?」傳曰:「羅世纘,照律減死,則當徒流矣,與朝廷已議罪之,告身盡行、追奪、流配。宋世珩,告身盡行、追奪何如?且史官乏人。雖古有乏人之時,豈有如今者乎?大臣徐考古事以啓。且古有懷橘之事。前者臺諫入來,已賜酒與柑子。今大臣入賓廳,亦賜酒與柑,除謝恩。」金謹思、金安老回啓曰:「世纘、世珩事,上裁至當。」史臣曰:「藝文館檢閱羅世纘,字丕承,中嘉靖戊子秋別試。系非閥閱,才名過人。去十月,製廷試策,策辭有廷臣非一心等語。侍從、臺諫希安老之志,爭自鼓激,羅成重獄。十一月初一日,論以死律,特命末減,決杖一百,告身盡行追奪,遠方付處焉。見幽四十餘日,訊刑六次。放出之日,舁擔以行。路上忽口占曰:『獄中四十日,謫去三千里。』適有同鄕解文者,哀其無助,扶擔以行。得聞之,傳諸人。聞者以爲,無怨君子也。赴謫之日,歷宿晋州友人家,夜半適月照紙窓,有凌亂之影。視之則乃丕承也。問何如是?答曰:『吾受杖于脛,足則難蹈,手則能舞,故試之耳。』聞者奇之,謂此人其眞不怨尤之人。無戚戚悲困之狀,有怡怡眞率之氣,誠不能勉而及者也。識者知其不終困矣,後果召還,魁擢英試,踐歷華要。」又曰:「世纘之策辭,必有根柢云者,謂世纘以新進,不識時論,必有敎之者云。疑世纘與宋純,同是湖南人,世珩又是純之友。其論必出於宋純,而世珩從而護之。妄揣慮外,而使之推及於宋純,幷欲治罪,訊至六次,奄奄垂殞尤可矜也。」又曰:「黃孝恭、許沆等,論之愈酷,訊刑六次,幾殞杖下。幸蒙天恩,不至於死。蔡無擇、許沆,本安老之耳目,孝恭亦安老之鷹犬也。忌世纘直言,恐上之覺悟,必欲殺之,以刼其餘。其爲朋奸誤國,孰甚於此?孝恭本一庸劣無識者也。貪於功名,欲媚安老,先以殺直言之人,爲得職之階梯,識者憤罵。當時群凶,自以締結奸黨,而反以世纘之直言,誣指爲朋比。自以謀危朝廷,而反以世纘,爲謀陷朝廷,是誰欺哉?欺天乎?」 ○海南謫人巴陵君璥死。史臣曰:「璥,宗室親也。有學識。頃因己卯之獄,爲趙光祖等欲雪冤,抗疏敢言。以此被竄海南,竟未蒙宥,身死遐荒,士林惜之。」

12月8日[编辑]

○庚子,臺諫啓:「宋世珩,職秉史筆,記事之際,已不直書,禁人之書。又欲掩罪,欲飾追錄。其奸慝情狀,自上洞照。其罪豈止只奪告身?如是則史局之事,不爲謹嚴,所關非輕。請更定罪。」答曰:「宋世珩受刑不服。朝廷爲好生之道,已酌定其罪。豈加於此乎?不可改也。」

12月9日[编辑]

○辛丑,臺諫啓前事,不允。

○左副承旨李任啓曰:「今日辰時坐司,使令於庭下,指天曰:『見彼。』臣等問之,則曰:『虹也。』臣以爲虹見,非其時也,承旨三員,下庭見天中,靑白紅三色,如斷虹,周于天中。內觀象監,晝夜候望,乃其職也,至今不啓,此不候望之故也。請推。」傳曰:「如啓。」

辰時巳時,日重暈。內暈,兩珥,冠;外暈,兩珥,戴。

12月10日[编辑]

○壬寅,領議政韓效元、左議政金謹思、右議政金安老,詣賓廳啓曰:「世宗三十年,取人之事,考之則不知爲何事,而取人也,三十年卽位,古今稀罕之事。令弘文館禮官,歷代之事,考見何如?若以三十年卽位取人,則不得已大擧矣,近來史官多闕,弘文館南行,亦無勸學節目,前已啓矣。依勸學節目,只以在學之儒生,試取何如?若以大擧判下,則外方儒生,坌集京師,恐其有弊矣。若連試取人,則勸學之事,完全,興學之制亦信。」傳曰:「歷代故事,弘文館禮官雖考啓之,然今若考之,而後爲之,則外方儒生必坌集。近者別試,似乎煩數,大擧則不可爲矣。今如所啓,只以在學儒生,成均館、四學,摘奸到記,取來禮曹,書徒記,亦取來,赴試儒生,亦抄出,今月內初試,來朔殿試何如?且文武一體,武科亦以在京之人,試取何如?」三公回啓曰:「上敎爲當。」

○傳于政院曰:「大臣處,講經與否,收議。」領議政韓效元、左議政金謹思、右議政金安老議:「凡取人,固當以講經爲主,然有時只以製述取之。使經學、詞章迭取,甚合於用材之道。今此別試,出於忽遽,似難講經。」

○憲府啓宋世珩事。且曰:「科擧至重。三代以後,取人皆中科擧,故歷代帝王,莫不重之,取之有時,擇之必精。近來科擧不重,故或以廷試,而改稱別試;或以出榜,而議收落第者。非徒煩數,亦多苟且,苟且之路,今已開端。此弊不救,則不特科擧之法大壞,徒長僥倖之習,無養育、藏修之實矣。今者五、六品人數少,屢爲別薦,以翰林不足,亟命設科。苟且、輕率,於國體何?大臣欲以此爲興學之規,取信之方,尤爲苟且。請收成命,從容處之。」諫院啓宋世珩事。答曰:「宋世珩事,不允。非時取人,祖宗朝例也。當今人物甚乏,亦依興學之方,別試可也。近來大臣獻議之事,每事毁而不從,議得亦不從之,則國家設大臣,共議國事之意,安在?」

12月11日[编辑]

○癸卯,臺諫啓前事,不允。

12月12日[编辑]

○甲辰,臺諫啓前事,不允。

12月13日[编辑]

○乙巳,臺諫啓前事,不允。

12月14日[编辑]

○丙午,臺諫啓前事,不允。

○禮曹啓曰:「倭人平盛胤,丁卯年,以漂流人率來之功,司猛除授矣。平盛胤已死,其後平盛胤稱名人來之。詰問曰:『平盛胤已死,何以來也?司猛職,何年除授耶?』答云:『丙午年除授。』前後言各異,故移文于兵曹,考其職牒中所着名郞官,其中趙、韓姓者皆非,其時郞官也。必我國人,受其賂物,僞造而授之故也。移文于島主,詰問故敢啓。」傳曰:「知道。」

12月15日[编辑]

○丁未,臺諫啓前事,不允。

12月16日[编辑]

○戊申,左議政金謹思、右議政金安老、左贊成尹殷輔、右贊成洪彦弼、左參贊孫澍、右參贊柳溥,會賓廳書啓曰:「昔,周公之告成王,歷擧先王之享國長久,乃以爲無逸之效。今聖上憂勤圖治,垂玆三十年。自此以往,享國無窮,莫非無逸之實。在聖上,此正不自滿暇,終如始,益加矜惕之時。其在臣民,欣戴、慶抃之情,無所於寓,嵩呼華祝,獻嘏受禧,自前古所不能已也。考諸宋朝,凡遇慶節,群臣例請上壽。考之國典,亦有進宴之儀。蓋先王之制,宴享慶賀之禮,非所以誇張、佚豫,以事浮華,正爲通上下之情,節彝倫之文,以爲禮也。國家三十年間,多因事故,久廢國儀。聖上衰制之闋與疾瘳之後,固宜亟伸國儀,庶展臣民歡抃之至情,而因仍不擧,衆心無不缺然。況於東宮純孝之誠乎?歲後涓吉,依國典,許政府、六曹進宴,東宮率群臣,上壽稱慶,允協輿情。」答曰:「前日議之者,世宗二十九年,加取生員,必有所以,未知其事。疑若卽位三十年加取之,則取人之美,不可不議,故問之,卿等亦請考古事。予問之者,非爲己之事也。何以卽位之久,受賀進宴乎?況近有天變非常,上下更加修省之時乎?予以否德,卽祚將至三十年,治效未見,民生日瘁,人心漸惡,風俗不美。當不自滿暇,益加勉勵。」金謹思等啓曰:「上敎至當。此宗社之大慶。自上固宜如此,而臣子之至情,所當上壽。大抵非別爲進宴,或端午、或秋夕、或於講武,進宴者,皆通上下之情,而交盡其道也。」答曰:「常例進宴,則可爲也。來秋擇日爲之何如?」金謹思等啓曰:「上敎至當。臣之所啓者,輿情所同。非謂議政府、六曹各進宴也,世子當率群臣上壽。且非國典外有弊之事,來春擇日何如?」上從之。

○臺諫啓前事,不允。

○傳于政院曰:「慶尙右道水使高自謙啓本內,平成胤格倭一人病死埋置,廁聞熊川人,射殺云。然則不無生釁之弊。熊川倅不能檢下,致令下人射殺。射殺之人,凶惡莫甚。射殺時,必有見之者。此三人皆囚禁推考事,給馬馳諭焉。」

12月17日[编辑]

○己酉,憲府啓前事,不允。

○諫院啓前事。又啓曰:「富平府使成瑮,前爲坡州牧使,多有誤事,弊及於民。襄陽府使柳希渚,惑於嬖妾,居官不謹。請竝遞。」皆不允。

12月18日[编辑]

○庚戌,臺諫啓前事,不允。

○諫院啓成瑮、柳希渚事。柳希渚依允,餘不允。

12月19日[编辑]

○辛亥,刑曹啓曰:「咸鏡道敬差官朴守良啓本,鍾城居人金富己,手刃其母,鍾城囚禁,病死。以極惡、大罪,不能守直,致令病死,故臣移報監司,方推守令,三切隣招辭曰:『金富己,手刃其母,其母臨死,微聲言曰:「吾子刃我。」云,手刃其母明白。金富己招辭,則吾母倒持刀鞘,打吾之時,刀刃翻出誤觸云。刑問五次,不服而死。刑曹不可擅斷,議于大臣何如?」傳曰:「可。」

12月20日[编辑]

○壬子,憲府啓前事,諫院啓前事,皆不允。

○掌令安玹、正言李文楗啓曰:「臣等以武科一所試官,進參見之,試取時,入直軍士,呼不應者,分揀。試才時,雖有將廳公文,不入直之人,或囑將廳吏,竊注其姓名,故例令考內兵曹省記而來後,許試,曹亦依所告准給者,以國試爲重,欲防奸僞也。昨於一所試取之時,如此之人,令准省記而來,則兵曹厭其准給,以入門官,不以將廳關字試取,爲非,至捧條目。此乃試官與臣等,據古例相議爲之事,非入門官所知也,而兵曹遷怒於入門官而推之,事體至爲埋沒。十九日入直堂上郞廳,請捧傳旨推考。」答曰:「可。」

○日暈兩珥。

12月21日[编辑]

○癸丑,憲府啓前事,諫院啓前事,皆不允。

12月22日[编辑]

○甲寅,憲府啓前事,諫院啓前事,皆不允。

○以李壽童爲忠淸道觀察使。

12月23日[编辑]

○乙卯,日暈。

12月24日[编辑]

○丙辰,日暈。

12月25日[编辑]

○丁巳,政院以三公意啓曰:「鍾城囚金富己,不服而死,然扶執其母,用劍之迹已見,且其母臨死之言,亦甚昭著。又據其證,金漢富手刃明白。人倫大變,不可以不服論。固當依律定罪,其所居官,亦宜降號。但鍾城與虜接隣,非內地之比,且防禦重地,減削,亦非制邊之宜。除降號,秪將金富己屍身,陵遲梟首,傳示遠方,破家瀦宅,以懲大惡,深合於律。」傳曰:「如啓。」

12月27日[编辑]

○己未,戶曹啓曰:「近來年凶。今年雖曰稍稔,而國用尙不足。功臣別賜田,依前例減半,其餘職田稅,請勿給。」傳曰:「知道。」

○憲府啓曰:「觀禮曹啓目,王世子率百官進宴前一日,令中外進箋陳賀云。進宴雖非禮文所載,世子上壽無妨,以服闋、疾瘳爲賀,則其時皆已陳賀。若以三十年卽位爲賀,則在臣民之情,雖所懽慶,稽之古昔、考諸國朝、質諸禮經,竝無所據。況古今帝王,歷年長久,敬德之效,悠久無彊。豈以三十年爲多,而稱賀乎?請勿陳賀。」答曰:「陳賀事,疾瘳、服闋,已過之事。禮曹何所據而爲之耶?朝廷有他議,而爲公事,故依例啓下矣,其勿陳賀。」

○日暈。夜,南方有氣如火。

12月28日[编辑]

○庚申,日暈。東方有氣如火。

12月29日[编辑]

○辛酉,兵曹、承政院、藝文館、侍講院、弘文館、都摠府入直堂上郞官,各賜弓張。

○上御照涼殿觀火,設於慶會樓池北。世子入侍。

○領議政韓效元卒。贈謚翼靖。史臣曰:「韓效元,爲人器量恢弘,不較細瑣,頗有公輔之望,但與金安老,居在比隣,助其權勢,不數年,陞台位,時論短之。」 ○政院啓曰:「聞領議政韓效元之卒,猶以爲未信,更問於政府錄事,詳知之後欲啓,往復之間,未及啓於未殿坐前矣。今更問之,則領相之卒果然。」傳曰:「今聞領相之卒。數三朔間,首相連逝,今年九月,領相張順孫卒。至爲驚慟。停放火可也。」上卽還大內,侍衛群臣,以次而出,乃酉初也。

○傳于政院曰:「首相不意已卒。前者領相張順孫之卒,非但不過一年,數三朔之間,首相繼逝,其變莫大矣。前者聞領相不平,不入闕庭,而病歇,往往出入矣,一刻之內,至於此極,予甚驚慟焉。以何證而遽逝?今日何時而逝乎?明日探問啓達。明日闕庭賜宴停寢,晝物竝停,皆用素膳,本朝賀禮亦停之。喪葬諸事,該曹自當磨鍊,別致賻,考啓可也。」

○日暈有珥。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卷之七十八

註釋[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