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宣祖實錄/三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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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年 宣宗昭敬大王實錄
(庚子)三十三年大明萬曆二十八年
三十四年

春正月[编辑]

1月1日[编辑]

○朔丙午,上在貞陵洞行宮。

○朝王世子問安。上行望闕禮,世子入參行禮。

1月2日[编辑]

○丁未,朝,王世子問安。

○國忌。仁順王后忌辰也。 ○備邊司啓曰:「天將前,不可以科官論執爲辭事,傳敎矣。科官論執之意,添入於移咨,果爲未安。依啓下,議政府陪臣等,所陳爲辭,速爲咨請何如?」傳曰:「知道。」

○左承旨李尙毅,以經理都監言,啓曰:「昨夕,北京夜不收,持欽賜兩色表裏、銀子五十兩而來,乃前日陞副都御史時,恩賞云。今朝置其物件於龍亭上,自中軍廳,迎來衙門,五拜三叩頭謝恩訖,門下官,皆見堂致賀,促臣等亦入參行禮云。以此觀之,前所謂陞軍門之語,似是浪傳。敢啓,傳曰:」知道。「

1月3日[编辑]

○戊申,朝,王世子問安。

○萬經理世德,送賀帖曰:

伏以,王人大一統,喜四海之皆春;庶邦尊家君,慶三韓之易朔。已奉彩箋之佳唱,慙無黃絹之好詞。敬托八行,聊申百謝。惠風甘雨,回氷雪之嚴凝;旭日卿雲,布陽春之熙蕩。幸淸郊壘,忽越歲時。爆竹懸葦,聊慰征人之寥落;傳椒銘栢,特煩地主之綢繆。每設醴而愧上賓,幾同凌風而遊化國。神嵩聳秀,益新往昔之山川;渤海回瀾,盡是太平之雨露。際玆泰運,祝以履端。乘春傳八道之和,基命奠百城之固。天回地闢,永光周室之藩籬,海闊星輝,常衍商宗之伏臘。竊爲稱賀,竝答勤

○備邊司啓曰:「政院啓辭,令備邊司更議何如,傳曰依啓事傳敎矣。北道擧事,非但監司有重難之意,師期若在四月間,則諸道之民,不可奪其農時,且正當春汛,意外之警,亦不可不慮。臣等之意,各道武士等整齊事,姑勿下書宜當,敢啓。」傳曰:「竝砲手等,不爲入送之意乎?此人等不爲入送,則不能擧事矣。然則今春,不欲爲之意乎?」

○左承旨李尙毅以經理都監言,啓曰:「前承傳敎,以月餉停放事及陳奏使臣,不可不急急發送之意,措辭呈稟,爲日已久,尙無批下,各站査糧,時未來到,李提督面議時,別無停放之事云。臣等雖得連日見堂,而致賀之際,未敢及他語,悶默而退。昨日令驛官,問于孫中軍,則答曰:『衙門,今日始開印,似當有發落。老爺以糧餉之意,欲於初七日上本,自有好樣處置。大槪戶部董郞中,凡於貴國事情及糧餉用過遺下數目,無不詳知,戶部移咨公事,皆出於此人。貴國雖復陳奏,而朝廷必不準許。陪臣空往空還,有何益乎?云云。』觀其意,似若不許陳奏之行,極爲悶慮敢啓。傳曰:」知道。「

○午時,上幸萬經理世德館,經理出中門迎入。

○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憲府啓曰:「同知中樞府事柳永慶,與南以恭、金藎國等,凡謀議,無不主張之狀,十目難掩,而頃日避嫌之辭,有若不知者然,以爲自免之地。其飾辭瞞君之罪,大矣。請命罷職。」

○傳于宋諄曰:「惟政前日,實職,同知除授乎?」回啓曰:「惟政已行僉知,同知則時未除授矣。」傳曰:「知道。」

1月4日[编辑]

○己酉,朝,王世子問安。

○巳時,上幸孫中軍邦熙館。中軍曰:「竊聞日本被虜人,頃自天朝出來云。倭賊情形,何以言之乎?」時,魯認等四人,被虜於日本,自福建地方走回故云,上曰:「平秀吉則已死,而其子代立,其臣家康,攝行關白之任云。」中軍曰:「倭賊恒言『日本,則至於放還王子,而朝鮮一不送使何也?』以此觀之,渠等大槪欲和,而恐朝鮮不許矣。」上謂譯官李彦華曰:「大人之語,以和爲辭耶?」彦華對曰:「大槪以和爲言矣。」中軍請辭,上呈禮單,上遂作揖而出。上仍幸韓同知初明館,上行再拜。

○萬經理世德,回禮于時御所,上出中門迎入,行酒禮。

○李提督承勳,回禮而出。持平洪湜爲人愚劣,無所知識,附會於奸,偏權分黨,一時好官,任他笑罵。來啓曰:「同知中樞府事柳永慶罷職事。」答曰:「柳永慶不須罷職。」

○備邊司啓曰:「竝砲手等,不爲入送之意,此人等,不爲入送,則不能擧事矣。然則今春,不欲爲之意乎事,傳敎矣。北胡焚蕩之事,監司之意如彼,其勢必不得大擧,故他道之兵,請勿入送矣,砲手則精抄入送,分遣要害處,協同土兵,使之埋伏,可擊則擊,可守則守,相機善處,似爲宜當。敢啓。」傳曰:「然則不得爲之矣。恐失機貽禍,姑依所啓。」

○以宋諄、張晩、趙挺芝、柳寅吉、爲承旨,南瑾爲司諫,李晟慶爲持平,李德溫爲兵曹正郞,朴思齊爲正言。

○全羅巡察使韓孝純狀啓。「戰船無鮑作,則不得制船,鮑作不給價,則不肯赴戰,故妻子撫恤價物優給之意,行移知委,而各處鮑作等,聞格軍之令,百計謀避,妻子載船,深入遠島者,十居八九。如此不已,則舟師之事,終不成形,極爲悶迫。鮑作海中通行帖,令備邊司,二千餘張印送,則鮑作赴番人處,點名給帖,其餘無帖人,一切使不得通行海中,絶其漁採,以杜巧避之謀計料矣。」傳曰:「依啓施行。」

1月5日[编辑]

○庚戌,朝,王世子問安。

○巳時,上幸張副摠榜館。

○韓同知、孫中軍、張副摠,一時回禮而出。

○持平洪湜來啓曰:「柳永慶罷職事,前啓。」答曰:「柳永慶不允。」

○正言朴思齊。爲人愚劣。來啓曰:「右參贊沈喜壽,諂附年少用事之輩,冒據銓長,凡進退除拜,一從其指揮,唯患失之,任他笑罵,恬不知恥。及爲貳公,物情極爲駭怪,而至參爰立之卜,貽辱淸朝,莫此爲甚。請命遞差。」答曰:「此人豈其然乎?勿爲論啓。」

○以右相呈辭,傳曰:「大臣二員,一時竝遞未安,故不遞矣。今觀呈辭,似是久未出仕之意。玆以遞差,政院知悉。」

○傳曰:「今下靑段一匹,李廷龜賜給,勿謝。且頃日,使李廷龜爲御前通事者,恐於經理接見時,有難解之言故也,今則雖非李廷龜,可以爲之,政院察爲。」

○以南瑾爲同副承旨,文弘道爲司諫。

1月6日[编辑]

○辛亥,朝,王世子問安。

○司憲府連啓柳永慶罷職事,答曰:「不允。」

○司諫院連啓右參贊沈喜壽遞差事,答曰:「不允。」

○兵曹判書金命元辭職箚子入啓。

○答兵曹判書金命元箚曰:「老成何妨?疾病可調。此時司馬,非卿不可。調理出仕,宜勿更辭。」

○備邊司啓曰:「馬山,自亂後荒廢,已至六七年。自前年爲始,以其兩京間宿站,令屯將朴乃成,募入流民,因成一聚,給牛給糧,亦慮唐人往來侵責,不得安接。咨請經理衙門,得以委官李承勳,往察過去唐人,不敢侵擾,一屯晏如,農作無弊,遂成後日之利矣。玆者不幸,委官得病身故,路傍屯種垂成之事,又將廢棄,民之失望潰散必矣。屯長朴乃成,與牧使沈日休同議,具由牒報,願以承勳同生弟承寵爲代,使治舊業,其意甚實。且稱承寵純厚淸謹,一年同居,小無弊端云。此可驗之一端也。以此意,移於衙門,期於得請何如?」傳曰:「依允。」

○李尙毅,以禮曹言啓曰:「文昭延恩殿位版埋置時,掘穴處,及覆莎草諸具,預備役軍,每一陵十名分定事啓下,而畿甸民力蕩竭,以五名減定宜當。」傳曰:「知道。」

○宋遊擊德隆揭帖曰:

生,不揣疎庸,謬從東役,晉獲晉接龍光,叨沾瑞德,第無能少展片長,方切愧悚。昨撫院萬,以團練土著,預爲悉撤我兵之地,係廟堂深計,結局善後要機也,故追徵往者胡委官滋害之弊,重難其人,酌議遴採,未敢輕授。玆者,不以生不才爲無用,委以團練,或者詢之輿言,以生處心平恕,修潔奉公,不與自業者。生自奉委以來,日夜惶惕,唯有辜委托是懼,諸凡嚴戢吏卒,撫綏民兵之計,日與林、楊二參贊君,矢心籌之,無慮再三,必期與民安堵,士卒服習,不復如向來胡君所爲,以貽日後疵議也。昨咨請兵冊,未承敎命。玆撫院總鎭,督促數四,仰希速賜回諭,得便奉令南行,庶免生等怠緩之咎。軍國機宜,地方重務,不得不吐露肝,以共圖長籌,仰惟照察幸甚。

○吳都司宗道揭帖曰:

恭惟,慶協履端,泰道弘開於六合;端凝元日,休徵茂集乎三韓。兩頒翰而未酬,殊深仰斗;更叨惠而拜嘉,尙阻披雲。心之懷矣,罪也何?弊營兵士,久無折色,八月于玆,又缺本色者,兩月人情,終日不再食則饑。何可令空匱之象,自謀朝夕者,六旬有餘,而不亟爲之所耶?雖道曲爲撫綏,延至今日,然人窮必變,脫巾可虞。江華向無正官,致糧無措,今太守到任未幾,衆方嗷嗷待命,而又聞將使督經理衙門,芻牧三千之衆,必從此奮呼。未有絶糧,兩月復去,主糧之官,而能禁其不騷動者也。大王試深思之,然乎否乎?且京城一道,若許官僚,何必李壽俊,可堪玆任哉?希于京畿郡縣守牧。無天兵寄擾者耶?移先後,暫令執事李壽俊,竢船兵出汛之日,或仍供是役,則三千之衆,可飽大王之德,而不致擾害,地方道。亦沐鴻恩矣。引領台階,不勝祈祝。

○以李提督伺候草記,傳于李尙毅曰:「此何以南下乎?」回啓曰:「提督南下之由,招問差備通事鄭得,則曰:『提督之來,本爲鎭守朝鮮。去年秋,欲南下巡審海邊,而我國恐妨秋收,措辭請止。今之南下,蓋亦去年之意云矣。」傳曰:「知道。」

○戶曹啓曰:「以唐人黃君井、劉擧等狀,傳曰:『於路側觀之,有病唐人,極爲慘惻。』察而處之事,傳敎矣。此必是季遊擊軍丁,而得病落後,口糧罄竭,號訴於駕前,情事矜惻。令接待都監,訪問所寓下處,限差病回還間,題給糧料及饌物,使之救活何如?」傳曰:「允。不輕爲之。」

○備邊司啓曰:「浙兵千總婁世鎭揭內,其叔與兄,上年戰亡于泗川,欲得馬匹,搬運屍骸云。天朝之人,爲小邦出征,至於陣亡,亟當護送。令都監,行文于諸道,沿途馬匹,次次交替,無弊入送。以此意,措辭回答何如?」傳曰:「依啓。」

1月7日[编辑]

○壬子,朝,王世子問安。

○辰時,上出慕華館,送張副摠榜。王世子,使司書柳潚問安入啓,答曰;「平安。」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

○大臣及二品以上,政院、玉堂,問安入啓,答曰:「平安。」

○諫院啓曰:「右參贊沈喜壽遞差事,前啓。」答曰:「依啓。沈喜壽不允。」

○是日,自卯時至巳時,四方有霧氣,是夜一更,二更四方有霧氣。

○賈郞中,回禮時御所,接見行禮如儀。郞中曰:「聞貴國人,有從福建來者,推問之則云:『何能知其報之眞僞乎?』」上曰;「此非從福建來者言,側聞其報矣。雖是魯認之言,豈知其虛實?小邦有魯認者,被虜往天朝福建地方而來言,未知其報之實與不實,別無他言。但平秀吉死,其子代立,其臣家康執政云矣。」郞中曰:「外人言,其處造船練兵,其言不可盡信,亦不可不信。爲貴國計,莫若勿虛地境,預爲防備。且宋遊擊,年少可人。前者胡都司大壽,往南方練兵,只貽擾害,此人,非其人之比,若使練兵,則必能成就,且敎練於其地,則聲息非輕,請許練兵。」上顧謂李尙毅曰:「前者敎士回咨未送耶?」尙毅回啓曰:「承文院,時未及呈此咨。」上曰:「速爲。」上曰:「爲小邦,丁寧分付,多謝。」遂進勺行禮,因進禮單,郞中辭謝。禮畢,郞中出去。

1月8日[编辑]

○癸丑,王世子問安。

○巳時,上幸陶通判良性館。上行再拜,行酒禮。

○都承旨柳希緖,進經理揭帖曰:「前日萬經理所謂奏本草,謄書以送矣。」上曰:「令承旨,往經理衙門致謝。」左承旨李尙毅啓曰:「題本中辭,大槪義州見在米豆,九萬餘石,轉運遼東,俾補軍餉,十萬餘石,則以給本國矣。」上曰:「此大非我國所望。義州所在糧餉有無之數,亦未可知,此必生變。政院商見結末。」李尙毅啓曰:「大槪軍兵,不願小米,請以銀子七百兩分給,而以義州米豆九萬餘石,運于遼東。其意,欲以銀子代之矣。」上見題本草曰;「大槪其事,可謂危矣。若以銀子代之則已,不然,必生事矣。」上謂都承旨曰:「此誠非細事。如有某條周旋之事,政院議啓。」上曰:「有戶曹堂上扈駕而來者乎?」柳希緖啓曰:「韓應寅呈辭,李廷龜以病在家云矣。」上曰:「題本中九萬餘石,從何出之言乎?李尙毅啓曰:」前日,董郞中所謂二十萬石,在義州云,故如是矣。「上謂沈友勝曰:」大臣率百官,呈文何如?「友勝對曰:」上敎允當。「通判聞之曰:」若然,則經理衙門,更爲咨請可矣。「上曰:」分付多謝。「通判曰:」國王若爲咨文,則俺等亦以此意,措辭講定矣。「上曰:」聖天子,爲小邦,興兵補餉,皇恩罔極。但小邦,不能自振,貽憂天朝,惶愧。「通判曰:」自古治亂一也。更爲防備,使天朝,再無動兵之患,則幸甚。「通判曰。」貴國,專治戰船,目下之急務。「上曰:」如是分付,多謝。「上曰:」盛禮不敢當,請辭。「通判曰:」依命。「上呈禮單。上遂揖而出。未時,還宮。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

1月9日[编辑]

○甲寅,王世子問安。

○陶通判回禮而出。

○午時,上幸白遊擊斯淸館,上呈禮單,上遂作揖而出。仍幸李遊擊天常館,上行酒禮。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

○獻納柳慶宗,出仕後來啓曰:「右參贊沈喜壽遞差事,前啓。」答曰:「不允。」

○藥房提調洪進、副提調柳希緖啓曰:「臣等,與醫官商議,則聖候素有心熱積蓄之證,當受針,以瀉經絡之鬱,而日氣向寒,針醫亦未齊會。近日擧動頻數,勞熱必盛,受針之前,姑以三味導赤散,煎湯少許,左金丸三十餘丸,呑下爲當。此藥,只生地黃、木通、生甘草三種,性味甘淡,可合時時呷進,而左金丸,黃連火炒,以變其苦寒之性,進御無妨。此藥五服,劑進何如?」傳曰:「依啓。」

○全羅道巡察使韓孝純狀啓:「濟州援兵,每年三月初,京上番騎兵,除出五百名入送,自是流來格例,而壬辰以後,軍士數小,二百名減,只三百名入送矣。丁酉入送之後,不得交遞,至今仍留,久戍偏苦之怨,在所不免,極爲矜惻,而今者沿海之軍,則盡屬於舟師,內邑之軍,則盡屬於兵防禦使,而軍數極少,皆不能成形,則濟州援兵,照例入送,其勢極難,何以爲之?前入送人調回事,幷令該司,定奪施行事。」啓下,備邊司回啓曰:「濟州入防軍士,已過三年,尙不得交遞,果不無偏苦之冤。所當抽發陸軍,如數換送,而目今防禦正急,遞代之際,恐有疎虞之患。預爲裝束,待秋成防歇入送事,行移何如。」啓依允。

1月10日[编辑]

○乙卯,朝,王世子問安。

○李遊擊天常,回禮而出。

○巳時,上幸李中軍館,上行再拜禮,行酒禮。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

○右副承旨柳寅吉啓曰:「義禁府頉單子取考,則高德淵,上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囚,崔信男,同月三十日囚,歲前三日,則以例爲不坐入啓,厥後別無有頉。且權應銖公事察啓事,亦於同月二十六日傳敎,而至今不爲回啓。不小啓下公事,稽緩至此,極爲未便。請色郞廳推考治罪。」傳曰:「王府,至以無頉,不爲推罪人入啓,極爲駭愕。推考依啓。」

○義禁府堂上啓曰:「高德淵公事,去十二月二十八日,崔信男,三十日啓下矣。似當登時推鞫,而歲前後各三日,本府不爲坐起,乃流來規例,本月初二日,國忌,初三日,春享大祭齋戒,初四日,大祭,初五日,三角、木覓等祭,初六日,郊外擧動待令,日暮乃停,初七日,郊外擧動。以此初八日,始爲推鞫。至於權應銖之事,則必須本府堂上四員齊會,然後方可回啓,而堂上連有未謝恩之員,初八日,將齊會察啓,而其日政,臣汝諄,知經筵受點,未能來會,故未得回啓,致有上敎,惶恐待罪。」傳曰:「勿待罪。」

○正言權縉來啓曰:「右參贊沈喜壽遞差事,前啓。」以備忘記答曰:「以秩高之宰,若諂附年少用事之輩,則誠爲非矣,但沈喜壽,必不如此之人。所聞或失於誤,不可論也。不允。」

○戶曹參判李廷龜久居武部,力於國事。啓曰:「伏念,備邊司,軍國謀猷之所自出。臣以迂拙書生,亦忝此地,屢度乞免,皆不蒙允,悶默仍冒,今已經年。年前因北事,猥上謬妄之箚,大與任事大臣,所見相左。不曉邊務,此又一驗。臣早年驟陞,全無踐履,循例簿書,亦昧頭緖。況此謀國籌邊,何敢聞末議?徒帶虛銜,逐日點名,每當趨衙,仄跡諸宰之後,淺筆占位,以署成案而退,旣無絲毫,唯思罄盡筋力,以效區區職分,而臣夙稟虛羸,百病所集,經冬錢穀,劇務盡瘁,危證騈發,呻吟度日。判書在告,事務益煩,彼此奔遑,精力不逮,臣實憫迫。伏願聖慈,特命遞免,以便公私。」傳曰:「勿辭。」

○備邊司啓曰:「此帖,令備邊司議處後還入事,傳敎矣。伏覩張副摠標下千摠范國斌,修揭其所條陳,至於無非善後之長算,兵家切務,本國應行之事。當與領兵官司,體念擧行。其中招携貳,以絶寇路一款,本國與倭賊,有不共戴天之義,旣與相絶,間牒等事,雖欲試之,其道無由。以此意回答何如?」傳曰:「帖辭,不爲仔細見,似非爲國家事,爲之。」

○以鄭昌衍爲大司憲,姜綖爲尙衣院正,吳百齡爲執義,黃敏中爲掌令,崔鐵堅爲弼善,李惺爲文學,朴孝生爲正言,崔洽爲工曹正郞,朴思齊爲典籍,金善餘爲奉敎,辛宗遠爲漣川縣監。

○李尙毅,以禮曹言,啓曰:「各陵陪進文昭殿、延恩殿位版,江華府離發時,當行先告事由祭,而十七位祭物,今若依平時祭物之數措備,則當此畿甸板蕩之時,勢所難辦。似當依近日各陵祭物之規,而更爲稟減,但祭享之物,自下未敢擅便。上裁施行何如?」傳曰:「依允。」

○吳宗道揭帖。

恭惟,慶協履端,泰道弘開於六合;瑞凝元日,休徵茂集乎三韓。兩頒翰而未酬,殊深仰斗;更叨惠而拜嘉,尙阻披雲。心之懷矣,罪也何敝營兵士,久無拚色,八月于玆,今又缺者兩月。人情終日不再食,則饑。何可令空匱之衆,自謀朝夕者,六旬有餘,而不亟爲之耶?雖道曲爲撫綏,延至今日然,人窮必變,脫巾可虞。江華向無正官,致糧無措,今太守到任未幾,衆方嗷嗷待命,而又聞將使督經理衙門,芻牧三千之衆,必從此奮呼。未有絶糧兩月,復去主糧官,而能禁其不騷動者也。大王試深思之。然乎否乎?且京畿一道,若許官僚,何必李壽俊,才堪玆任哉?布于京畿郡縣守牧,無天兵寄擾者耶?移先後,暫令執事李壽俊,俟船兵出汛之日,或仍供是役,則三千之衆,可飽大王之德,而不致擾害,地方道亦與鴻恩矣。引領台階,不勝祈祝。

1月11日[编辑]

○丙辰,朝,王世子問安。

○白遊擊斯淸,回禮而出。

○李中軍,回禮而出。

○午時,上幸宋遊擊館,行酒禮。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

○正言權縉來啓曰:「沈喜壽遞差事,前啓。」答曰:「不可遞差,何必論?」

○持平尹宖來啓曰:「行司直崔天健罷職事,前啓。」答曰:「崔天健,或欲歷過水原,因往高城之計,不無有故,而歸在水原之慮,皆不妨,有何詭秘欺瞞?不必論之事,不允。」

李尙毅啓曰:「今正月初十日,李中軍接見時,中軍曰:『前者國王所送百人,吾敎以武藝,成才者過半。此人與他人較藝,則可知此人之成才矣。兒童又爲抄送,則吾當盡心敎之。成才之後,則一人可以傳習十人,十人可以傳習百人,但習藝人等,皆無口糧云,豈可空腹而學藝哉?饋餉此人等,甚好甚好。」傳曰:「令該司察爲。」

○李尙毅啓曰:「曆書事,更招日官,考出曆法,則臘日,中國以戌日爲之,而我國則以未日爲之,必有深意於其間。如日出入晝夜刻數等事,地偏東方,有不得不然者。要之不害於敬授人時,而臘法不同,則恐乖大一統之義。伏見唐曆,無寒食,臘日,竝刻書頭之例,就我國曆,去此二段以送之何如?彼雖私見於閭閻,自此送之,似不可不審。敢稟。」傳曰:「依啓。」

1月12日[编辑]

○丁巳,宋遊擊,回禮而出。

○沈通判,回禮而出。

○持平尹宖來啓曰:「行司直崔天健罷職事,前啓。都總經歷奇敬獻,人物悖戾,行若狗彘,累被重駁,爲人所棄。不可復置衣冠之列,請命罷職。」答曰:「崔天健不可罷職。餘依啓。」

○正言朴孝生來啓曰:「右參贊沈喜壽遞差事,前啓。」答曰:「不須遞差,不允。」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卒信城君遷葬時,護喪使義州地下去。行副使護軍申景禧、前都事申景禛刷馬四匹,題給一路草料,中使行尙膳李奉貞,刷馬二匹,題給一路草料,大殿別監金水明及宮奴四名,竝刷馬四匹,題給一路草料。此人等,非自處發行公文,須依此三張,各成以給,文字規式,則依恒規。且奴子等,則有自此齎去之物,故刷馬如是,非給奴子馬也。此意,則政院知悉。」

○是日,巳時、午時,日暈,未時、申時,日暈兩珥。

○全羅道兵馬節度使兼長興都護府使李光岳狀啓:「臣身病日深,勢難供職,道內軍務,不遑措畫,龜縮待命。兵營元入防卒,在平時,則騎步幷一番之立,三百五十,而經亂之後,各項軍士,僅在三分之一。內地則殺掠尤甚,沿海羅州、長興、康津、靈光、茂長、咸平等邑,則乘船避亂,雖或有全沒者,而生存者稍勝於內地,故兵營之扶持今日者,專賴羅州等六邑之軍,而玆者,以舟師爲重,以陸兵爲輕,舟師格軍磨鍊時,營入六邑軍士戶保,率幷入束伍。臣非但束手無策,亦無臨陣廝養之卒,名雖主將,無異一別將,脫有緩急,將何主將爲樣?極爲悶慮矣。且本道凶荒,近古所無,民仆溝壑者,不知其幾。以此無根之徒,稍有强健者,締結類,明火殺掠,無日無之。臣別爲捕盜科目,竭力檢飭於列邑,而光州牧使李尙吉,則捕盜之策,日新檢飭,潭陽府使李奎文,亦以有計慮武人,方差都將,盡力措捕,長城則邑宰數易,專廢捕盜,蘆嶺一路,行旅不通,抄出傍邑武士,設關定將,時方把守,而羅州牧使鄭曄,則徒知護民,上司之令,百不一施,捕盜一事,置諸忘域,臣之行文,亦以爲未便,專不擧行,故四隣之賊,聞風群聚,處處殺越,縱恣無忌。臣聞此情狀,極爲痛駭。似當捉致推問,而如臣庸劣武夫,視同狗彘,萬無進來之理矣。大抵臣,素乏人望,見侮於一守令,不可仍冒。亟命罷斥,以重名器,而鄭曄,自朝廷參酌處置事。」啓下備邊司,回啓曰:「羅州等六邑之軍,初屬於兵營,而厥後又移於舟師。此皆本道監司所爲,其間必有料理處置曲折。當此朝夕待變之時,自此指揮,恐有掣肘之弊矣。且鄭曄,以秩高有識之人,不有主將之令,動相矛盾,專不奉行,極爲不當。爲先罷黜,以警其餘,而兵使乞罷,只因此事而發,則不可輕遞。勿爲辭避,更加盡職事,回諭何如?」啓,依允。鄭曄,姑爲推考。「

1月13日[编辑]

○戊午,左承旨李尙毅,以經理都監言啓曰:「孫中軍,以不給李金伊之故,大加嗔怒,語其接伴官曰:『俺辛苦爾國,請一小童,以備使喚,是何大段事,而托以李提督敎鍊之軍,不肯給與?雖係敎鍊之軍,不可以他人代之乎?爾則官卑,故言不見聽,可語接伴使,速爲啓知國王。』云。且具揭帖示之曰:『接伴使,若啓知而不送,則俺卽當送帖。』云。李金伊陰囑投托,情狀極爲可惡,中軍怒氣勃勃,勢難沮遏。若至於送帖,則尤爲未安。令訓鍊都監,姑爲定送何如?」傳曰:「小邦,豈靳一兒童,服使於門下?第以訓習事,名隷于提督衙門,小邦不能自擅。事勢如此等語,善爲措辭告之。」

○南瑾啓曰:「經理都監郞廳來言,中原則以上元爲大名日,故提督將備下庭,送于經理衙門云。前年則立春日、上元日,皆不爲下庭,而今年則立春日亦爲。如不得已,則只大衙門,略備下庭呈之何如?」傳曰:「依啓。」

○柳寅吉啓曰:「李提督中軍分付內,用劍敎師五人,分授傳習,兒童百名,已爲成才。斯速試才論賞,給糧料云云。」

傳曰:「知道。料事,言于該曹。」

○兵曹啓曰:「關王廟造成軍人,每月二百名赴役,而上番軍士數少。不得已京畿、江原、忠淸等道,再三啓請致用矣。今則日數將準,而他無繼用之策,極爲悶慮。三道之軍,勢難更徵,黃海道二百名,依前例,各裹一月糧,急急來替事,下諭何如?」傳曰:「關王廟始役累月,而何不畢役?當此農時,外方軍徵來,未便。」

1月14日[编辑]

○己未,獻納柳慶宗啓曰:「臣昨以奉常僉正趙存性,本以兇險無狀之人,曾爲海運判官,貪婪列邑,卜物滿船,人皆唾鄙,及爲督運御史,隱匿官船,任載私載,重被臺駁,見棄於人久矣。如此之人,不可復置衣冠之列,請命罷職之意,簡通於同僚,則僚議不同,以爲後坐議處爲答,而臣今朝,病不參坐,以趙存性,不可不論之意,又爲簡通。或有以毁謗之來,勢或使然,或有以姑竢他日議處如何爲答。大槪言官,一日在職,當有一日之言責,而臣冒忝言官,不能見信於同僚,言不得卽行。至於處置,臺諫出仕啓辭,固不可一刻遲緩,而然有同僚簡通之事,則竢其蒙準,竝爲書啓,例也。若其僚議不一,未卽蒙準,則處置啓辭,不得已爲先入啓之意,似當更通于不出之僚員,而今日憲府處置啓辭之時,此意不通,徑先入啓。此皆臣庸愚無狀,不爲有無於同僚故也。不可仍冒,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大司諫李有中。爲人孔邪,性且猜毒,始爲偏黨,謀斥士類,及入諫長,濁亂朝著,至此極矣。此亦小人之尤甚者也。正言朴孝生啓曰:「臣等伏見獻納柳慶宗避嫌啓辭,趙存性論罷事,不爲更通云。臣等非以趙存性,爲不可論也。姑他日議處之意,答送。至於憲府處置,固不可一刻遲緩,故卽爲入啓,非如初不爲簡通,而徑先入啓之比也。然而顯被同僚譏斥,不可靦然在職。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1月15日[编辑]

○庚申,朝,王世子問安。

○巳時,上幸杜副使潜館。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

○持平尹宖來啓曰:「獻納柳慶宗、大司諫李有中、正言朴孝生、權縉,竝引嫌而退。人之見聞,自有詳略遲速之不同。姑竢議處,非終始角立之比。至於處置之議,已爲歸一,則先入啓,亦出事勢之然。所爭初非大段,別無言不卽行,顯被譏斥之嫌,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大司諫李有中、獻納柳慶宗、正言朴孝生、權縉,竝命出仕。」答曰:「依啓。」

○軍功廳啓曰:「軍功,準資正職後,自斬五級,與管下斬五十級以上者,許陞堂上,有事目,已成格例,而今者軍功人等,皆依他例陞堂上。事係恩命重大,本廳不敢擅便,議大臣處置何如?傳曰允。惟使無虛僞而已事,傳敎矣。議于大臣,則領敦寧李山海、左議政李恒福、完城府院君李憲國,皆以爲:」此人等前後軍功,自軍功廳,已爲査覈,依事目施行爲當。領中樞崔興源、海原府院君尹斗壽、行判中樞府事李元翼、行知中樞府事李德馨,病不收議。敢啓。「傳曰:」軍功之虛僞冒濫之弊多矣。更爲詳密,俾勿如是。「時,前縣監李惟誠、前萬戶朱義壽、臨淄僉使金大仁等,斬級甚多,又有戰勝之功,已爲準資,應爲堂上之人故云。 ○以黃璹爲肅川府使,李聖任爲珍島郡守,白翰南爲靈巖郡守,韓懷爲韓山郡守,李廷彪爲熊川縣監,金縉爲靑陽縣監,尹宜臣爲唐津縣監。

○林州判萬琦揭帖。朝鮮國王,爲乞將義州見在米豆,姑停運發,以備不虞事,據戶曹狀啓,伏覩都院老爺疏內:『義州收貯米豆九萬餘石,以應運發遼東,備作軍餉。應候遼東巡撫衙門,酌議施行。』此是都院老爺,焦心軍餉,萬分斟酌,有此不得已之說也。本國理宜恭俟明旨,照數運發,不可再有別議,而只緣前項米豆九萬餘石,俱係上年四月內,査報之數,其後海運陪臣柳根,陸續搬運,以濟京南軍餉。況今春汛已至,賊變可虞。如有警報,不得不告急天朝。此時兵難再調,而糧不可再發,且雖再發,委難及時運米。臣等愚意,都院老爺,旣已仰體聖念,必要保全本國,合備將前因,咨請本院。將該義州見在米豆,姑停發運,以備不虞,相應等因具啓。「據此爲照貴院,議餉一本,爲小邦規畫,其惓惓矜憐之意至矣。更乞速賜裁處,俾小邦,得以保全終始,不勝幸甚。右咨欽差經理朝鮮軍務都察院。

○原任浙兵營旗鼓千總婁世鎭,呈爲懇恩,俯賜咨用,乞求印信執照歸國事,鎭自二十五年八月內,奉旨浙江調取官兵,朝鮮國王勦倭,選練旗鼓,督兵親勦樂安、咸陽、晋州等處地方,血戰伍陣,助斬李儀、范得功等首級六顆,鎭左手見傷一彈,經今四載,勞苦萬狀。又有親兄婁汝恩,衝鋒陣亡,係遊擊葉邦榮下把總,叔婁國安病故,亦係遊擊藍芳威下旗牌把摠。痛思兩命陣亡病故,鎭彈傷見存。雖未能有補於朝鮮國,初志實懷報效於國家,且叔兄命蹇喪身。貴國念鎭,頗獲微績,懇乞國王,垂念大開洪恩,俯賜廩糧馬匹,咨附近浙江撫臺老爺,標下效勞,以圖挺身報效,倘得寸進,恩德滔天,感恩萬代。爲此具呈,須至呈者。

○朝鮮國王,爲懇恩俯賜,咨用乞求印信,執照歸國事,準原任浙兵營旗鼓千總婁呈前事:「鎭自二十五年八月,內奉旨浙江調取官兵云云,倘得寸進,恩德滔天,感恩萬代等因。」準此爲照,執事爲小邦,勦賊血戰伍陣,助斬六級,至於左手傷丸,勞苦萬狀,而賢叔令伯,又皆從軍小邦,陣亡病逝。其報効於朝廷,有功於小邦大矣。當職不勝感銘嘉歎。卽令該管陪臣,行文沿途有司,將廩糧馬匹,齊備聽候。但移咨撫臺一事,小邦於天朝衙門,體面嚴截,如非係干軍機,似難擅通文書。因此不得依副盛敎,愧懼交深。爲此合行回咨,請照驗施行。須至咨者,右咨原任浙兵營旗鼓千總婁。

1月16日[编辑]

○辛酉,左議政李恒福啓曰:「臣得病經年,久未差復,受此體察之命,又不能趁卽發行,遲回之頃,春已迫,今始謝恩。事事已緩,不勝惶恐。敢啓。」答曰:「卿今出仕,深用嘉悅。國事危急,願卿更加盡心。且勿爲惶恐。」

○李恒福再啓曰:「臣近當發行,而南方役重民饑,間或相聚爲盜,而全羅尤甚云。海上若無緊急聲息,則臣行欲先往全羅,稍待麥熟,往駐慶尙道所帶軍官、堂上武臣及實職朝官,竝爲帶去,砲殺手幷十餘人,亦量數帶行,哨官一人,臣軍官稱號,幷爲帶去。南方最急者,火藥與弓箭焰硝,則物力蕩竭,雖難卒辦,至於弓箭之造,不至甚難,而所難者弓角。前日自天朝,貿來黑角,臣忝在兵曹時,分留義州,漸次輸來于軍器寺者,其數極多,量留本寺,以爲日次造弓之需,其餘優數齎去,分授列邑,刻期造弓。下三道戰士,最患無馬。三道諸牧場馬,雖已竭乏,或百餘匹,或數百餘匹,隨其多少,量數捉出,各陣戰士,試藝賞給。且緩急萬一,有不時行賞募人之事,則馳啓往復,遠不及期,堂上以下空名告身及免鄕、免賤、許通帖,每品各四五張齎去,以待不時及期之用。臣行所到,手下從事官、軍官、牙兵及一行人馬,雖從略帶行,南邊各官,一樣板蕩,供饋不貲。各道監司,務劇,亦不能專意料理。臣之陣中糧餉措置事,專責於各道都事,同議監司,使之不費於所駐官力,別爲處置,以除所駐處擾害之弊何如?」又啓曰:「南方形勢,姑勿論,賊之去來,民業漂浮,擧爲無根無着之徒。自年前歲末,嘯聚之報,在在相聞,至于今春,則其勢必將滋蔓,人多虞危。臣之所駐,宜召集猛士,多置手下,以之鎭服,而物力已到十分地頭,難以措手。若獨坐荒墟,只與使喚若干人,或遇緩急,則號令策應,且不得趁卽爲之。思之至此,極無計策。故事大,將以文臣爲之,則副將,例以武將爲之者,蓋欲使副將,領兵在前,大將在後,節制之意也。前日備邊司,以臣爲體察使,又以柳永慶爲副使者,蓋慮臣之賤疾,春猶不差,則欲送永慶,及期策應之意也。今臣當發行,副將似當幷往矣,南方形勢,如上所陳,以何物力,開設兩府,以倣平時貌樣乎?臣之愚意,副將徐觀事定其行止爲當。但念臣之一行,旣因事勢,不能多帶員役,脫有警急,亦將無以爲計。前水使朴名賢,家在忠淸道,前水使安衛,家在全羅道,前兵使金應瑞,妻家在慶尙道。此皆一時名將,而時無將兵之任。皆以臣別將稱號,使之收集道內腹心之士,約束整齊,以待臣不時調用何如?」答曰:「竝依啓。」當己丑逆獄,與毒澈同惡。爲問事郞廳,言於澈曰:「逆賊從湖南起,有從京中起者,又有從嶺南起者,欲盡殺士類。澈喜以爲啓,上曰:」知此言者,預此謀。卿聞此言於何人?「澈回啓曰:」李恒福言之矣。「其慘毒至於此極,而位至台鼎,時事可知。

○欽差經理都御史萬,爲軍務事,訪得浙兵,久駐平壤,米將食盡,不肯前行,專候將領,到日講算。日前科索使用,求要錢糧等情,看得各官,如有科尅情弊,自當據實指名,陳告定行,査究其錢糧,已經借發義州給散,安得久駐道途,抗違不進,自干法紀?除催令副將張榜,星火前去外,合再傳諭,爲此牌,仰各該官兵知悉,牌到卽便起行前赴。義州、廣寧領銀,如該管官員,果有科剋,情弊明白,具將赴院告理,以憑追究。不得仍前久駐平壤,擾害麗民,自干法典不便。須至牌者。紅批,仍崔、張副將速行。

○柳寅吉,以備邊司言,啓曰:「政院啓辭,吳都司揭帖辭緣,係干畿甸役民輕重。令備邊司回啓後,回帖何如?傳曰依啓事傳敎矣。江華之民,特蒙大人愛恤之恩,得保今日,乃以簞壺致敬者,蓋出於感戴之至誠也。大人深軫民生之弊,至欲蠲除厥役,其意甚盛。卽令該管陪臣,量宜裁減,以副勤敎之意,措辭回答,而以此辭緣,下諭于京畿觀察使處爲當。敢啓。」傳曰:「允。」

○欽差提督南北水陸官兵朝鮮防海禦倭總兵官左軍都督府都督李,爲請罷選練之擧,以蘇地方,以便汛防事,準朝鮮國王咨前事,據議政府狀啓:『委官選練,委係今日之急務。撫院鎭道衙門,旣已十分商確,査委文武官員,無非爲本國善後,圖全至意,本國不可再有別議。但照本國事勢,有萬難遵行者,豈可含默不言,以貽日後悞事之悔?乃査全、慶兩道,係是本國南路要害。再被賊禍,焚燒屠殺之慘,倍於別處,加以七年對壘,兩遭進兵,遺丁遺餉,盡行調運,以赴軍前。因此兩道地方,萬分彫殘,萑莾極目,無復人烟矣。目下招集軍兵,協守要害,而該數不滿千百。括盡公私,要濟軍糧,而本色常告缺,彫殘之狀,憑此可知。況春汛已至,賊情可虞,哨防之事,至緊至急。選練雖急。豈容幷行?如是那調各處軍兵,聽候敎鍊,非但糧餉缺乏,難以常聚,抑且疲於奔命,彼此不及。先年總督孫爺,選委遊擊胡,統鍊本國八道軍兵,旋因遺民駭散,盡行撤回。此是已試之驗也。各官旣蒙箚委,刻日起程,合無及其未發之先備,咨總鎭衙門將,京城及全、慶兩道選鍊之擧,如行停罷,以蘇地方,以便汛防,相應』等因具啓。據此査照,先準都院及貴府監軍道咨,俱前事。當職固知地方彫殘,無以調兵製器,聽候敎鍊,緣係軍務重事,重違咨旨,已經轉令兩道陪臣,通査見在軍兵,聽候敎鍊,隨據各陪臣狀啓:『軍兵尠少,糧餉缺乏,恐難團聚聽鍊』等因。據此又準貴府面諭:『京城不可無親兵,加給一千兵丁,敎以武藝戰法』等因。準此俱行間,今該前因爲照,全、慶兩道,以小邦南路要害,被禍之慘,倍於別處,加以對壘進兵地方,萬分彫殘。況今春汛已至,賊情可虞。如是那調各兵,聽候敎鍊,非但糧餉缺乏,抑恐彼此不及。煩乞貴府,俯諒小邦事情,再與院道衙門商議,將該選鍊之擧,姑行停罷,以蘇地方,以便汛防,不勝幸甚。仍請照驗施行。「等因。準此案照,先爲恭報大兵凱旋,以慰宸衷等事,該本鎭議會鍊兵緣由,隨準貴國咨覆,卽行令忠淸、全羅、慶尙等道各該陪臣,幷水軍統制陪臣,査依見在兵丁之數,十分揀選及隨力所及,製造旗鼓器械等項,聽候各該委官,前去敎練等因,到鎭就經査選委官,帶領敎師督發間,今準前因爲照,練兵製器,乃春防務急,實爲貴國自强之策。今稱彫已極,糧餉缺乏,停罷選練一節,言之諄切,自難再三縱。除行各委官敎師,俱免赴各道外,但春汛正殷,須行各道文武官員,將見兵丁戰艦,及時訓練分布,加謹協力防守,務保無虞,擬,合咨覆,爲此合咨,貴國煩請査照施行。須至咨者,右咨朝鮮國王。萬曆二十八年正月十六日,請罷選練之擧,以蘇地方,以便汛防事。

1月17日[编辑]

○壬戌,崔鐵堅爲司諫院司諫,安大進爲禮賓寺正,文弘道爲弘文館校理,洪湜爲司諫院獻納,李慶全爲成均直講,柳慶宗爲校書館校理,沈悅爲成均典籍。

○李提督伺候所啓曰:「卽刻提督出票,卽備後開物件,送鎭應用,毋違,但須精美。一一償價,限以次日云計。開數,皮套小刀二百把、大白疊扇五十把、中白疊扇二百把、白石燈盞四箇、黃石燈盞四箇云。提督出來之初,人皆以簡約稱道,有初鮮終,唐人性度然也。今則有甚於他衙門,日日難處之事,不可勝言。今此票文又如此,令通官直入跪告,周旋防塞,而國儲蕩缺,市上絶乏之語,如水入石,但自微笑曰:『不須多言。尙有價耳』,終不準請,罔知所措,敢啓。」傳曰:「不至大緊之物,則不須違之。雖或周旋,婉辭以誠,不宜唐突觸犯。凡其求索之物,縱不能依其數,若干件,可以造呈。」

1月18日[编辑]

○癸亥,戶曹判書韓應寅,辭職箚子入啓,傳曰:「度支之任,難以輕遞。調理痊可卽出。」

○慶尙右水使柳珩狀啓,玉浦萬戶馳報內,伺候船一隻,爲朝、倭未辨船所遇,無數射殺,致敗洋中事,入啓。

○以關王廟造成軍徵用事,回啓,傳曰:「民怨極,則不可徵役,農時値,則不可違奪,春汛至,則不可他用。予意,關廟之役,不如姑請停止。抑且經始已久,而告成尙遠,徵來之軍,得毋歸於虛處乎?更與備邊司議處。」

○禮曹啓曰:「宣陵、靖陵參奉牒報內,本陵迫近京城,道路便易往來,唐人等,逐日來到橫行,斫伐陵內雜木埋炭,無所不爲,山行放砲,不無落火延爇之患。前日將此辭緣,牒報禮曹,擇定譯官,使之開諭者累度,而往來唐人,連絡不止,數少守護軍,萬無禁止之路云。非徒此陵,各陵皆然云,極爲痛愕。依前日禧、孝、泰、康陵例,言于經理衙門,及諸衙門接伴使,具由周旋告稟,出票帖,分送各陵,或自諸衙門嚴敎諸唐兵,一切禁斷何如?」傳曰:「依允。」

1月19日[编辑]

○甲子,藥房提調洪進、副提調柳熙緖啓曰:「自上感冒之候,今已和解否?臣等不勝憫慮,敢來問安。」傳曰:「大槪已差,勿爲問安。」

○右承旨宋諄啓曰:「慶尙右水使柳珩,以玉浦伺候船致敗根因事,旣已狀啓,則亦必傳報于巡察使,而巡察使,迄不馳啓。另急邊事,置諸度外,極爲駭愕。請推考。」傳曰:「勿推考。」傳曰:「旣已然矣,何如事也?無乃偵探賊船乎?其間曲折,詳審以報。且何不馳啓乎?爲差一宣傳官,有旨齎送邊事,則如何,而措置機械,則幾何爲之?使之詳審來啓。」

1月20日[编辑]

○乙丑,藥房提調洪進、柳熙緖啓曰:「昨日齊會針醫,議穴已定,針醫等,欲啓其日氣尙寒之意,臣等以爲:『吉日前一日,穴單子入啓,例也。擇吉日,在於二十五日,其間日字尙多,日候之寒暄,未可預料,似當於臨時取稟云,而罷黜矣。伏聞有敎,不勝惶恐。然則穴單子,先爲入啓,而觀日候而爲之乎?敢稟。」答曰:「今日內,尙可施針乎?抑可待日暖爲之乎?此意可問于金榮國。若於旬朔間,不得爲之,則榮國守令也。可還下送,待後上來議啓。議穴,則欲先知之。」

○洪進、柳熙緖回啓曰:「問于金榮國,則日候尙寒,點穴施針之時,衣襨脫着,極爲未安,勢艱於今月內爲之。來月旬間,姑竢日暖可爲云。金榮國,依上敎下送,待後上來似當。」傳曰:「依啓。」洪進仍啓曰:「臣等與醫官商議,則受針日期尙遠,其間當進湯藥,以爲預防,而赤散功力似微,淸心加木通、連翹、赤茯神,五服進御似當。此藥劑進何如?」傳曰:「依啓。」

○吏曹判書臣李墍「伏以,臣之犬馬之齒,七十有九,精神旣已昏耗,氣力旣已廝敗,尋常行步,賴人扶持,朝夕所食,不過數匙,就木不遠,鬼貌已成。除授本職之初,自知難堪,卽欲告退,而適値僚員未備,不敢任便,僶勉行公,因感冷濕,呈告至再,伏蒙三度加給由之命,感激天恩,隕越無地。臣欲承命出仕,則賤疾有加,欲再陳懇乞,則有違規例,臣之進退,實爲狼狽。死於職事,是雖分義,而曠職月餘,罪戾亦重。伏地待罪,恭竢斧鉞之至。伏願聖慈,特垂如天之仁,命遞本職,得保將死之命,不勝祈懇之至。取進止。」

1月21日[编辑]

○丙寅,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訓鍊都監砲、殺手,依禁軍例給保事,前日傳敎。此非難事,而淹置累月,不卽擧行,殊未曉得。京中所恃以爲緩急之用者,只有砲、殺手耳,此乃輦下親兵也。役苦而廩不繼,不樂爲用,反爲逃避。養兵之道,豈容如是?大槪都監之事,日漸解弛,此乃不事其事之致也。言于訓鍊都監。」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御醫等,當爲世子患恙用藥,所關非輕。旣診候議藥,則所當一面卽卽書啓,而已過累月,不爲書啓,使君父漠然莫知,事甚駭愕。推考科罪。」

○左承旨李尙毅,以經理都監言,啓曰:「昨日孫中軍,招宋業男問之曰:『沈陪臣,何以至今不出耶?』業男對以身有疾病,今方出調于村舍。中軍怒曰:『俺盡知之,爾何敢謊說?』業男不敢隱,以新被彈論,惶恐不敢出之意答之,中軍曰:『中朝之法,閣老與六部尙書,雖被參奏,亦不敢廢仕。頃日萬老爺被參之時,視事如前。此爾等所共見也。況陪臣之任,專爲伺候老爺,何敢以一己之私,累日不仕乎?爾可諭以此意,速來伺候。』云。請沈喜壽,命招伺候何如?」傳曰:「予曾慮如此不言之耶?使之速爲出仕。命招,依啓。」

○藥房提調洪進啓曰:「頃日問安時,臣與副提調柳熙緖,同在藥房,醫官等來言:『王世子下令議藥,臣等請入診,則只議藥事下令,故議藥而退矣。』前有傳敎,而醫官昏不致察,不爲書啓,亦由小臣不能檢察,惶恐待罪。」傳曰:「勿待罪。」

○左承旨李尙毅,以李提督接伴使言,啓曰:「見樣唐船造作事,出於提督分付,河千摠承亮,專掌監造,所入船材,初責於京山甚急。臣深恐唐人不計事體,攔入陵寢,則有不可忍言之害。提督偶因河千摠告稟,施令取材於江邊。公私材木及水站船隻,不無受害。站船則在於該曹上下之數,船隻今已粗完矣,造船處,距水邊不甚相遠,而千摠卽慮陸地行運之際,或有破缺之患,令用人夫開通水梁。舟師造船時,所役哨軍,力或未給,欲發三江場民,暫赴數日之役,通文于臣,勢不可已。事非大段,而委係役民,故敢啓。」傳曰:「知道。」

○李山海爲領議政,任國老爲吏曹判書,閔夢龍爲刑曹判書,李墍爲知敦寧府事,奇自獻爲兵曹參議,金尙容爲右承旨,任蒙正爲僉知中樞府事,姜綖爲司憲府執義,吳百齡爲弘文館副校理,尹暉爲掌樂院正。

1月22日[编辑]

○丁卯,藥房柳熙緖,琠之子也。爲人狂悖無狀,自少事業,交結市井無賴,買賣營利。及其父爲相也,席其勢,竊取利第,爲世所棄,及洪汝諄之秉政,奴事其門,冒長銀臺,名器之辱,至此人尤極。啓曰:「前劑進淸心散,今已進御否?聖候何如?臣等不勝悶慮,敢來問安。」傳曰:「近來日氣不調而然耶?還爲感冒,故欲觀勢進御矣。非大段,勿爲問安。」再啓曰:「臣等與醫官商議,則感冒之候,日久不解,則或有變爲熱痰之患,不得已進藥爲當云。」參蘇飮,劑入。傳曰:「然則某藥劑進。」

○政院座目同上。問安,傳曰:「知道。」

○京畿觀察使柳永吉,輕薄無儀,爲世所輕。以身病辭之,傳曰:「方伯重任,不可輕遞,調理行公。」

○訓鍊都監啓曰:「都監砲手,北道赴防外現存者,無多。今當春汛正急之時,本道啓請,雖不可不從,而在京扈衛應變之事,亦不可不慮。砲手三十名,自三月,至八月三朔相遞,與本道砲手,協力防戌何如?」傳曰:「允。」時,舟師請京中砲手也。史臣曰:「兵者,衛國之資也。以京師數百烏合之卒,北防、南防,恃以爲固,雖謂之不國,可也。」 ○丁卯,藥房洪進、柳熙緖。啓曰:「前劑進淸心散,今已進御否?聖候何如?臣等不勝悶慮,敢來問安。」傳曰:「近來日氣不調而然耶?還爲感冒,故其藥欲觀勢進御,而不爲進御矣。非大段,勿爲問安。」

○藥房仍啓曰:「自上感冒之候,尙未和解,臣等不勝悶慮。或令醫官入診,或令醫官承敎議藥,速爲和解宜當。惶恐敢啓。」傳曰:「豈至於服藥乎?勿爲議藥。」

○藥房又啓曰臣等與醫官商議,則感冒之候,日久不得和解,則或不無生熱生痰,變爲諸證之患。不得已進藥一二服,和解爲當云。惶恐敢啓。「傳曰:」然則其藥劑進。「

○政院座目同上。問安,傳日:「知道。」

○備忘記曰:「都監砲、殺手,依禁軍例給保事,前日傳敎。此非難事,而淹置累年,不卽擧行,殊未曉得。都監之事,日漸解弛,此乃不事其事之致也。言于都監,優給卒丁,以開樂趨之路。」

1月23日[编辑]

○戊辰,是日也,日有兩珥且暈,暈上有冠,色內赤外靑。史臣曰:「日者大陽也。兩珥而暈,陰氣也。時,奸兇當國,蛇虺鬼蜮之類,遍據要津,上累聖明,則上天之應,豈偶然哉?」 ○藥房提調座目同上。啓曰:「昨日劑入參蘇飮,不知進御否?自上感冒之候,今則何如?臣等不勝悶慮,敢來問安。」傳曰:「其藥則時未用,氣候則平安。」

○傳曰:「前以政院啓辭,乞學天朝馬上才矣。某某才,今學幾許乎?且李提督衙門吹鼓手,已令學之,今學幾何乎?似當試才論賞,問于訓鍊都監。」

○商山君朴忠侃箚子:大槪,東西朋黨之事,當初士林,指沈義謙曰:「雖外戚,議論平正,所好者皆士類。」金孝元等曰:「外戚得志』,互相排擯。柳成龍曰:」東西別無邪正,通用顯路。「其中詭論者斥之,分作南北。成龍見敗之後,新進南以恭輩,呼朋引類,異己者逐之,附論者進之,搏擊紛拏,朝著不靖,莫敢誰何,以起大北、小北之說,而又有大小之中,分作骨北、肉北、皮北,以駭人聽,臣不忍聞之云云。備忘記曰;」省箚具見。與國同休戚之誠,章一進而感一深。但朝廷之事,自有主者,未宜掇拾閭巷間猥褻之語,以溷聽聞,以搖人心。卿過矣。當更加留念。「

1月24日[编辑]

○己巳,大臣及二品以上啓曰:「今日以經理咨文及自上傳敎之意,會議于闕中,群議皆以爲:『廷議已定,無容別議。宜將回咨之意,量加增刪,以送爲宜。』敢啓。」傳曰:「知道。」

1月25日[编辑]

○庚午,持平尹宖來大司憲鄭昌衍、執義姜綖、掌令黃敏中、朴慶先、持平李晟慶。啓曰:「商山君朴忠侃,以崇秩勳臣,敢生護姦之謀,藏頭隱意,至以淫辭褻語,上溷天聽,下駭人聞,其爲計,吁亦慘矣。南以恭輩,見敗之後,喜事不靖之習,猶有所未殄,忠侃前後之箚,無非綴拾餘論,以爲熒惑之奇貨,他日無窮之禍,可勝痛哉?請命罷職。秉筆之官,爲任極重,左右史,不得暫時擅離,而上番睦長欽、下番李善復,無端出去,至於自上將接大臣,坐殿以待,終缺史官,未對而罷。視聽所及,不寒而栗。朝綱至此,何以爲國?其無法不敬之罪,不可不重究,請竝命拿鞫定罪。」答曰:「不允。史官,先罷後推。」

○正言朴孝生來大司諫李有中。司諫崔鐵堅、獻納洪湜,正言權縉。啓曰:「商山君朴忠侃,以崇秩勳臣,不思報效,假托救弊之策,敢生護姦之謀,藏頭隱意,荒雜無倫,至以淫辭褻語,上溷天聽,下駭人聞,爲計亦慘矣。南以恭敗後,喜事不靖之習未殄,忠侃前後之箚無非綴拾餘論,以爲熒惑之奇貨。請命罷職,以懲其後。」答曰:「可置之度外。」

○上將引見左議政李恒福,史臣上下番,皆以病出,牌招未至,傳曰;「人君殿坐,待史官之言安在?今日予不平,左相姑去

○領議政李山海箚子:伏以國之用人,貴適其器。使之以器,則管蒯猶可不遺;用非其器,則才能亦難有濟。何者,大小長短,各稱其制,然後匠得以成其功;寒溫平峻,各對其證,然後醫得以售其技。是以,欂櫨侏儒,不可替樑棟之任;蔘苓薯朮,不可責攻擊之效。趙魏之老,不可爲滕薛大夫,此必然之理也。如臣者,至愚極拙,非有寸長片能之可紀,而平生所粗習,只文墨末技,中間亦懶惰抛棄。以臣所有,擬之於庶官百僚之任,無一可堪,而必欲勉强驅使,則或置諸閑局散秩,使之潤色文字可也,或許歸田里,待時寧定,使之贊揚勳烈,歌詠太平,亦可也。至於股肱之寄,經綸之業,則環顧臣身,萬不相似。任人如此,何事可做?雖在平時,不稱之實,固如前所陳,而況此時事之艱虞,國勢之危迫,日甚一日者乎?往在十年之前,邊境粗安,朝著無事,臣誠不量,徒知感戴寵渥,抗顔於百僚之首,而覆餗召禍,身名莫保,上以致累君父,下以貽辱朝廷,臣惟至今,未嘗不寢驚夢愕,神魂俱喪,赧赧然蹙蹙然無以爲心也。目今邊圉空虛,南北交釁,邦本杌隉,公私赤立,謀臣猛將,絶無可恃,器械兵餉,蕩然無餘,國勢之岌岌,比之壬辰,非止什倍。其必有扶顚持危之碩輔,撥亂反正之俊傑,協心共力,竭誠盡瘁,然後庶或扶持於萬一,不此之圖,而新命之下,又及於已試之無能,此臣之所未諭也。十年之前,精血未衰,筋力尙健,故空疎淺劣,雖不爲有無於緩急,而猶可以隨行於謀國之列,今則犬馬之齒,已踰六十,眼目眵昏,如隔重霧,車牙盡脫,遇脂未噬。其他尫羸疲痿,種種醜陋之狀,日增月加,與歲俱積。歷數同列,年齡雖高,而衰朽之甚,未有如臣者。此由臣之稟受素虛,傷敗太多,奄奄危喘,其不至於溘然,亦幸矣。況望其進退班行,而宣力夙夜乎?知其如此,故自分永棄,入地之前,更無他念,而不圖岩廊百責之萃,又及於病廢之中,反覆思量,莫曉其故。安有顚踣於無事之時,而倚仗於危急之後,尸素於彊壯之年,而策勵於濱死之日者乎?抑臣每遇冬月,畏寒如虎,潛藏深蟄,未敢一出戶庭,而頃因原任來仕之命,一番扶曳,便傷風寒,經旬不汗,幾死幸甦,旋又脫着失宜,寒熱復作,尙今未離枕席。自惟病勢如此,一謝恩命,亦致稽慢,臣實狼狽隕越,不知所出。伏乞聖明,深思任用之道,惕然安危之繫,亟退無用之臣,改卜適器之才,以究匡復之策,以收將來之效,不勝幸甚。

答曰:「元輔之任,卿實可合。議政只有左相,卿宜從速出仕。」

○以洪汝諄爲兵曹判書,宋諄爲吏曹參議,姜綖爲兼輔德,朴慶先爲掌令,李馪爲弼善,朴思齊爲文學,李惺爲吏曹佐郞。

○申時、酉時,日暈。

○吏批啓曰:「時御所,桂林君家主,雖學生,六品遷轉事,有傳敎矣。其孫德仁,已授懷恩副守其賞職,何以爲之?」傳曰;「雖學生,六品遷轉例,爲之。」

1月26日[编辑]

○辛未,持平尹宖來啓曰:「睦長欽、李善復,以左右史,無端出去,自上將接大臣,終缺史官,未對而罷。其無法不敬之罪,大矣。請竝命拿鞫定罪。」答曰:「史官,已爲罷推,不可至於拿鞫。」

○正言朴孝生來啓曰:「商山君朴忠侃,以崇秩勳臣,敢生護姦之謀,淫辭褻語,上瀆天聽。南以恭敗後,喜事不靖之習,猶在,忠侃綴拾餘論,以爲熒惑之資。請命罷職。」答曰:「不允。」

○右贊成沈喜壽,陳箚辭職,答曰:「經理不久南下,卿爲接伴,豈可退在?宜深思國事,從速出仕。」

○知中樞府事李鎰以箚子啓曰:「臣累膺北任,伏見邊上事情。祖宗朝,羈縻北虜,規畫甚至,春秋宴享,以悅其心,分運上京,以中其欲。然而鼠竊之發,猶患難防。今則經亂之後,中外蕩然,犬豕之不得蒙國家豢養之恩,將至十年。其狺然反噬,勢所必至,而自去春益肆蠆毒。此問罪之擧,不得不爾者也。第念南憂未殄,農月已迫,徵兵北上,適當風和之節。脫或卷歸之賊,復乘帆櫓之便,則彼此措應,實爲狼狽,而兵無常勝,戰是危道。如使一擧而蕩其巢窟,則固其善矣,若或有蹉跌之變,六鎭之事,極可寒心,而乘我不利,蜂屯豕突,則長驅之患,難保其必無。臣之愚意,以爲茂山一堡,正當要害。近則政丞、破吾達、虛水羅等部落,遠則朴加、洪貴、洪丹等諸胡,皆其所控制。今若陞萬戶爲堂上僉使,稍加戍兵,設關市於此堡,令遠近胡人,擧蒙魚鹽之利,則狼貪之輩,復將弭耳以趨,而山外之賊,必至少寢矣。然自祖宗朝,斷自甫乙下,通其買賣者,其意有在,固不可妄開而輕許之。當募諸部酋,有能捕老土、明看老而納降者,方可於此堡,聽款而通行關市云,則惟利是趨之徒,不無潛圖之理,而聲聞一播,則將必自相疑貳,大可以購魁孽、示典刑,小可以離部種。弭狗偸。然後詳探南報,密觀北變,如其虜不悔禍,而嶺稍定,乃決乘秋問罪之擧,則之事勢,似爲便當矣。此之不爲,而欲經亂之兵,進轉虎穴,雪水之汎漲,道路之泥濘,峻坂回溪,前遮後蔽,騎步之行,俱失其便。雖幸而勝,猶未免動衆之非時,矧乎其未可必者乎?臣曾爲會寧府使時,管下豐山堡,屢有零賊,而堡境胡人,有願於本堡通市者,卽將利害,申報巡察使鄭彦信,依願開市,自後無竊發之憂。南道惠山、加乙波知等處,亦自頃年,許以歸款。是雖因事勢之迫,而旣許之後,稍無警急,此實前後之明驗也。況茂山梁、永等處,雖有潛商之禁,草伏夜行,固難永杜其奸細。近因申嚴禁令,城內居閑雜人等,失其利源,幾盡逃移。若設關市,則非徒已散者還集,邊民逐末者,必將相率而趨之,城中人戶,不勞刷入,而漸至稠密,已陳山田,亦從而開墾,富寧邑居,因之以稍實矣。臣頃在邊上,富寧之人,咸願於此堡通市,而潛商之路,如彼其難防,故臣意以爲:『姑從權宜,一開關市,以中胡人之欲,則庶可以慰悅其心,得羈縻鎭定之道,而其視農月興師,爲有間矣。』前於承命條陳之日,未盡上達,區區有懷,不敢終默。令備邊司,商確便否,而處之何如?且六鎭藩胡,久未上京,其爲缺望極矣。今日之勢,已無上京之期,姑於咸興,創爲設享之所,各鎭胡人上送運額,據《大典》減半,其賞物祿俸,亦加節省,俾無難繼之患,而使彼得與本府往來商人,賣土物,則喜之輩,冀復有漸次朝京之路,雖有變,將必中止。臣往復北方,積有年紀,此實一得之愚也。且壬辰之變,在籍之兵,乘時潰散,無復統領,而頗賴擧義之徒,在在糾合,官兵、義兵,聲勢相倚,以成輔車之資,而厥後不復奬用,故丁酉之亂,一未聞義兵之起。此無非勸勉之無方也。亂初倡義之人,量功收用,以奬後人,不爲無助矣。且鎭管之法,旣爲申明,則使守令等,各抄境內人,勿論正軍、公、私賤、鄕、驛吏,年十七以上,至四十以下,一一調發,勿論文武及蔭官,擇境內可堪之人,部分定將,凡有緩急,守令統押以赴,則庶防奔潰之患,而玩愒不行,置之相忘,極爲寒心。亂前積年培養武人,自正憲至堂上,死亡者三十餘輩,苟不預養,則無以衛內而禦外。凡武士之有才略,可堪爲將者,依平時十分培養,以備將來之用何如?」傳曰:「足見憂國忠謀。當與備邊司議處。」

○備忘記曰:「我方致力於舟艦,集師於釜、巨,至如陸地之據險,他路之要衝,皆不暇及。此蓋有見乎壬辰、戊戌水戰之捷也,竊以爲過矣。何則,兵無常勢,變出意外,若引前事而爲例,據謄錄而應之,天下無難事矣。故古人兵書之讀,猶且不屑。況其前例之足問乎?我國之人,素昧於酬應之地,尋常臨事,必問前例,兵機萬變,勝敗無形。試與卿言之,兇賊之入寇釜山,直擣北上,舟師橫海而不憚,湖南議後而不顧,果何前例乎?我國形勢,沿海千餘里,此眞所謂散地,而三面受敵之國也。賊之兇狡特甚,其用兵機謀,非我國所能及其十一也。賊若諜知我師之屯聚於釜山,自五島,五島,在對馬島之西南許,平日被作干之被擄而逃還也,因而上京,累爲親問其地之形勢風俗,予頗知之。蓋與對馬島不遠之處,而與我湖南,不過兩三日程,倭賊之淵藪耳。因風掛帆,一瞬千里,直擣湖南,繞出我師之後,分其兵,振其嶺海之路,以縶我師,據險築壘於海南、珍島等處,如前之爲,則是我師爲賊所綴,不得用其武,而自湖南、湖西,以至海西、關西,一帶沿海,無處不到,或陸路、或水路,惟意所欲,誰得而禦之?不惟我之腹背先潰,設有天朝水兵來救,旣無我兵,與之協力,則雖欲救之,亦不可得矣。況湖南島嶼如碁布,處處皆足以藏兵邀伏,其勢恐尤難於釜山也。徒聚舟師於釜、巨,不置重兵於湖南右道近處,不守陸地之隘險,恐非計也。此意,卿似不可不知,下備邊司,言于都元帥。」

1月27日[编辑]

○壬申,持平尹宖來大司憲鄭昌衍、執義姜綖、掌令黃敏中、朴慶先、持平李晟慶。啓曰:「睦長欽、李善復等,以左右史,無端出去,自上將接大臣,終缺史官,未對而罷。無法不敬之罪大矣。請竝命拿鞫定罪。吏曹佐郞李惺,名望未著,遽授本職,物情共駭。請命遞差。」答曰:「史官不允,餘依啓。」

○正言朴孝生來啓曰:「近來政多姑息,紀綱不張,自便之習盛,奉公之義廢,前日自上,將接大臣,坐殿已久,而史官上下番,稱病退在,再三牌招,恬不動念,終至於左右史不備,不得引見。瞻聆所及,莫不驚愕。其無君父、蔑朝廷之罪極矣。請命拿鞫。」答曰:「依啓。」

○成均館生員申景洛等上疏:伏以,爲國之道,莫重於名器;而勸功之方,要在於爵賞,是以人主之圖治,重名器、愼爵賞,使無混施濫授之弊。況以緇髡之徒,廁崇班、假威權,則非但名器之辱、朝廷之羞,吾道一脈,將自此墜地,異日滋蔓之患,有不可勝言者。臣等伏見,義嚴,幺麿一僧人也。逃賦入山,寄迹桑門,至微至賤,無父無君,旣不知忠孝之爲何事,又焉知忘身國之爲義乎?適値屯難之時,濫蒙懋賞之加,煥金玉於圓頂,加貂璫於方袍,呼唱街衢,驕蹇縱恣。臣等伏未知此僧,有何功勞,而使之然乎?至如陰畜娼婦,軍官數十,所過州縣,必馳先聲,吹角迎候,前呵後擁,供億之費、輜重之多,鬻官募粟,爲自肥之奇貨,龍門、九月,儲峙尤富。其徒一眞,乃渠之典守者也。誣以有功,至授堂上,遠近寺僧,不堪侵毒,長髮爲盜者,寔繁有徒。目今盜賊之興,雖出於失業之窮民,而處處竊發者,實由於僧徒之怨畔也。嚴之罪如是,欲掩其惡,肆行苞苴,下至庶官,且宗廟營建,書籍印出,皆委於此僧。備邊司,籌畫廟謨之地,嚴之出入,有同本司堂上。臣等未知此何等體面歟?尤可痛者,氣焰已熾,威勢益張,其徒指以爲僧王,道路目之宰相,每逢儒士,輒加衊辱,無吾道、蔑士林之狀,至於此極。嗚呼!人主好惡,不可不愼。今日之復立兩宗,釋徒之齒列衣冠,未知聖意之所在也。臣等竊念,殿下於此僧,初非崇信其法而然也,特以危難之際,急於討賊,欲藉僧徒之力,以爲萬一之助耳。遼道宗,以民戶賜寺僧,復加三公之官,未幾國亡,貽譏千古。先朝妖僧普雨,猥承恩數,重累聖德,前鑑孔昭,不可不戒。伏願殿下,廓揮乾斷,削其職、正其罪,投畀遐荒,以杜亂正之漸,以快輿情之憤,國家幸甚,吾道幸甚。答曰:「當處之。」仍傳曰:「義嚴,時方印出書籍,儒生如是陳疏,似當還送于其山矣。但其事,當初以該曹公事爲之,問于其司。」

1月28日[编辑]

○癸酉,右贊成沈喜壽,上箚辭職,答曰:「經理大人南下在邇,卿不可不速爲出仕。惟以國事無誤爲心,區區小嫌,何必爲懷?重任豈可遞?克遵前旨,毋庸固辭。」

○刑曹判書閔夢龍啓曰:「臣性迂拙,才且駑劣,雖百執事之後,猶懼不逮。況正卿之列乎?臣聞命之日,寒粟遍體,卽擬循墻而走,控辭自,第以仰聒天聽,恐涉煩猥,縮伏私室,以竢公論之發,而稽謝恩命,亦甚未安,强顔詣闕,而踰分之職、非常之寵,何敢冒據而承當乎?無似小臣,屢蒙聖恩,前年陞嘉善,今年又陞資憲,二年之間,遷秩至再,天地洪造,雖曰罔極,其於爵命之濫、名器之溷何?當此重恢之日,賞罰必謹之時,若可酬之勞、應報之功,則雖或懋官,猶之可也,如臣無一言可績,無一行可顧,而叨此超擢之榮,虛授虛受,貽譏可畏。伏願聖慈,亟命改正,以安愚分。」答曰:「勿辭。」

○左議政李恒福,以箚子啓曰:「臣積傷成疾,疾久而痼,伏枕經年,筋骸骨節,疲憊委頓而不擧者,今已九月。頃日謝恩之後,再承召命,扶曳詣闕,久廢之餘,猝用氣力,勞極熱加,廢食呻痛,備邊司郞官,來傳聖敎。臣病伏之中,奉讀未終,益見聖慮所及,出於廷臣千萬籌猷所不到處。是足爲邊臣銘佩之至訓矣。臣於庚寅年間,忝爲備邊司郞廳。其時賊酋秀吉,要我信使,縛送我叛民沙火同及五島倭賊之屢寇我邊者信三甫羅、緊要時羅、望古時羅等三倭,仍復刷還我民被擄男婦一百三十餘口。其中有金大璣、孔太元等二人,頗伶俐、解文字,自言擄在五島,能言其島頭酋所爲,土地肥瘠,人民多小,風俗形勢甚詳,至今猶能記。又於乙未、丙申兩年之間,以楊冊使接伴使,往來海上,每見諸將及邊民,引問海上形勢。五島在馬島之右,地小土瘠,戶不滿千,民無恒業,販賣爲生,出沒寇抄,比諸倭尤甚,平時零賊,竊發於我邊者太半是此島之倭,其入寇之路,自五島得東南風,至三島經宿,過仙山島,直抵古今島、加里浦等處;自對馬島得東北風,至蓮花、浴知兩島之間經宿,直抵南海彌助項、防踏等處。此其賊倭入寇全羅之熟路,而其間水路懸遠,雖得便風,俱不能朝發而夕至,必須經宿於洋中島嶼之間,而風無連日之候,故賊船停泊於洋中,翌日風若不順,又須更候順風,而所謂蓮花、浴知,正與慶尙右水營烟臺,通望無礙,賊船去來,了了指數。形勢如此,故五島之賊,過三島、仙山,而犯古今島者,常出於不虞。馬島之賊,過蓮花、浴知,而犯南海等處者,常爲我覺,惟是,自馬島抵釜山,得正東風,則一帆便到,而釜山之倚以爲大勢者,只有右水營。水營與馬島,向背異勢,故風之順逆。亦隨以別,賊乘順風而向釜山,則在水營,反爲逆風。又況沒雲、海雲兩臺之下,浪巨湍悍,行船不便,猝遇警急,難以相捄。形勢如此,故今之爲賊計者,零星散慢,意在窺掠出沒竊發者,則湖南爲可虞,如以大軍,安從坦道,意在攻陷者,則嶺南正爲受敵之門戶。此臣之所嘗得聞於耳,而未嘗的見於目者也,又不知其果然不也。以此言之,宜以舟師大陣,設於釜山,分餘兵,扼見乃之口,據古今之面,方爲長算,而水手舟艦,嶺南比湖南尤爲單弱,故今方移嶺南左道水軍,專當釜山之面,右道舟師,自於信地結陣,以截兩南要路,以爲釜山聲援,而船數軍額,不成形樣,不足以當大勢兇鋒。今之議者以爲:『釜山旣是賊來順路,而湖南形勢,如上所陣,賊之大兵,必不經宿於洋中,出沒於島嶼,捨釜山之順路,乘危而至湖南也,不如盡撤湖南舟師,專聚釜山,決一死戰爲可。此亦果不無所見,而聖敎所謂直擣湖南,繞出我師之後,尤不可不慮也。此外又有萬萬難便者,蓋壬辰變後,湖南沿海之民,一隷舟師,非死不還,加以遠離本土,設陣於閑山嶺南之地,至今湖南之民,視舟師爲鬼窟。軍情如此,故往見丙申、丁酉年間,朝廷督令,統制使進陣於露梁之外,屢度促之,而舟師不敢離閑山一步者,非唯安骨、加德以下,海路形勢難以設陣,抑且湖南群情,進一步,則加一苦,加一苦,則潰散立至,故因軍情相地宜,躑躅而不敢進者,政以此也。今全羅巡察使韓孝純,與統制使以下諸將官商議,欲置一陣於鯨島,一陣於古今島,備邊司以爲:『統制使遠在鯨島,則釜、巨之賊,非但不得爲聲勢,雖欲馳援,必失期會,似當進住慶尙右道近處。』孝純因此,前數日,貽書於臣,以爲賊之所向,豈可預料?盡移戰船於嶺南,非計之得也云云。此正是上敎所謂,置重兵於湖南右道之意,而此外又以爲:『進陣於嶺南,則民心難定,人力難支,糧餉難繼,今日之勢,不得不以分守湖、嶺爲計也。』第以兩南物力,萬分單弱,雖合二道之力,專守一面,猶不成陣,分屯列營,形孤勢遠,首尾不相顧。古所謂七百里連營,難以拒敵者,正以此也,而至於陸路之師,尤無頭緖,蓋緣近日噓出已盡之氣,專力於舟師,而未遑於陸兵,故陸兵之勢如此。此臣之以日夜憂悶,而計不知所出者也。兩南近日形勢,大略如此。適承上敎,臣當遠離,粗陳一二,至於施措之宜,布置之便,皆難懸定。當赴軍前,再與水陸諸將,對面詳議,如有別議,條列馳啓,恭竢聖裁。

○經理都監啓曰:「經理要得五色玉石,答以我地方,本無此樣玉石,經理云:」聞李提督,差人往採於端川,俺亦當差人往採云,故敢啓。「備記曰:」不知採得五色玉石,將擬補天之用耶?提督旣馳差人,經理今又繼之,一之已甚,豈容再誤?端川白金之産,名聞天下,歲採之獻,彼或知之,得無托石而探金,聞聲而察形歟?設或初無是心,差人到其郡,見我國之方開鑛也,布張增飾,舞其辭而告之,衙門諸官,未必不流涎而歆動。予觀唐人之性,惟利是趨,不復知有名節,見人之非,必效其尤,眞所謂無羞惡之心者也。凡處事之謬、虐民之弊,莫不皆根於此。涓涓不塞,終至滔天,豈宜疏其流而濬其源?倘意外轉而聞于天朝,輕則責餉銀於我邦,重或遣太監而採鍊,寧能可支?國隨以亡矣。到此末如之何。蓋萬分之一,而過計隱憂,不能無焉。幸政院,爲我籌之。「

1月29日[编辑]

○甲戌,引見左議政兼都元帥李恒福及領議政李山海。都承旨柳熙緖、假注書李稶、權泰一、兼春秋李爾瞻。足足奉敎金善餘入侍。上曰:「左相所患,未知何證,今則何如?」恒福曰:「初患痰證,今則上氣爲主,心氣虛弱,怔忡尤重。」上曰:「卿積年盡瘁,致生疾病。下去時,醫官率去乎?」恒福曰:「醫官數少,政府藥房有一人,而不知醫術,故不爲帶去。」上曰:「事知醫率去,外司無藥,則內藥齎去。全羅道先去乎?」恒福曰:「先向湖南,麥熟後往嶺南,有聲息處,卽爲策應,未能預定。」上曰:「以卿所聞,南方防備諸事,措置幾何云耶?」恒福曰:「朝廷以防海爲先務,戰船通三道,八十餘隻云矣。」上曰:「八十餘隻,皆板屋船乎?」恒福曰:「板屋船也。小船無定數,故只言板屋。」上曰:「一船所屬小船,必有其數。」恒福曰:「板屋雖小,一船屬者,小不下二船。往者調發陸兵伐木,故多費功役。」上曰:「船材,海中諸島,無限有之乎?」恒福曰:「船材今則可爲,不久將盡。」上曰:「不是細事。」恒福曰:「箭竹,如楮,伐之愈茂,船材則非五六十年,不成。且兩南沿海,則蘇食故尤爲易朽。」上曰:「予亦聞之,其狀若何?」恒福曰:「形如蠐螬,溢如鼻涕,烟燻則小歇。」上曰:「然則易矣。」恒福曰:「此一二人,一日之役,頻數爲之,則不食矣。」上曰:「八十船格軍,數盈乎?」恒福曰:「民無定家,荷擔而坐,以此爲格軍,故壬辰後,全羅沿海之民最怨苦,以爲必死之地。備邊司以爲:『分三番,則民不苦之,而見巡察使韓孝純私通,則初運可以交遞,二三運,則漸難交遞云矣。東宮,甲午在南方,巡審沿海,入忠淸水營,夜半滿城哭聲起,問之則閑山消息來,死者八十三人,故其妻子皆哭云。死者如此之多,故必至死謀避。」山海曰:「格軍,不苦其身,使不至太苦。聳動之事可爲,而春汛已迫,似難及矣。」恒福曰:「尤甚者,格軍至於射夫、砲手,一綴於舟師,則不得顧家,故沿海武士,皆逃避于京中。」上曰:「非徒格軍,糧餉等事,亦爲措辦乎?」恒福曰:「火砲最關於用,而鑄成甚難。」上曰:「人言倭船小,我船大。彼無乃作吾大船,載大砲來乎?」恒福曰:「聞諸黃允吉等語,賊船大於吾船者甚多云,而壬辰後接戰處,則不見大船。黃愼渡海,乘板屋船去。倭人好其制度,而厭其遲重,不爲作之云。」山海曰:「頃日戰敗時,我船多爲賊搶去,我民被擄中,操舟者亦多,果如上敎,極爲可慮。」恒福曰:「使船,吾用三風,彼用一風,不用橫風。」山海曰:「今則必學之。」上曰:「大抵將士,有力戰心。不然則舟師不可恃。」恒福曰:「若如壬辰,則雖大船堅緻,亦不足恃戰,而力竭而敗者,未之聞焉。舟中慌亂,一邊空,則彼跳入我船擊之,故我軍每敗。眞能人各爲戰,則乘船時,與陸異矣。」山海曰:「賊若大擧,則難禦,若馬島竊發之倭,可以制之。但未知今之將帥何如耳。」恒福曰:「軍船之多少,大敗之餘,不能成形。最悶者,人心大不及壬辰,愈久愈甚。」上曰:「此農時,衙門多數下去,民必不堪。不得已事外,餘皆農後爲之。」恒福曰:「春牟失時,則西成不可望。農家以麥爲過夏之資。」上曰:「以防禦事去乎?以朝廷命去乎?何事去乎?往彼,必將作弊,民不能支。」恒福曰:「非但南方,擧國已爲殫竭矣。賊若下陸,則防禦難於海中。我兵乘馬乃戰,步兵則不能用武,而國力難辦。牧場馬皆耗縮,一場五六十匹者,亦無之。」上曰:「牧場馬,有名無實。歲時牛馬籍,自上知之。一島只有雌馬,如蘇武牧牴,何能孽息?」恒福曰:「國初牧場,二百餘處。」上曰:「平日籍子,予見之,今則數縮矣。」恒福曰:「國初場馬七萬匹,中廟朝三萬匹,明廟朝萬匹。監牧初設時,一萬八千餘匹。」上曰:「監牧官,有益乎?冗官乎?」恒福曰:「初設時,甚有效驗,至今司僕吏言,其時孽息,至五六千匹云矣。無馬,則武士不能賈勇於戰場。平時國力,亦不能如中國之買給。但使價賤,則人可易賣。今則馬價極其騰湧,如平安道,則砲、殺手及水下武士試才時,狀啓曾爲論賞,而南方,則無之。小臣下去後,試才無所持物。若但賞以加設,則不關矣。直赴殿試,南人聳動,而自下不敢擅便。」上曰:「卿下去,甄拔人才,有盡心國事者,雖有小過,不計,各別褒奬。」恒福曰:「可用者,留置軍官。但盡心國事,戰功多,則難於離陣,故反以爲悶矣。」上曰:「勸奬人才,不可不致力,令守賢否混淆,亦必察爲。武士中堪爲將者,想必有之,最卿致力處。盡心國事者,反速罪咎。諺曰:『爲國事者,官災之本。』此是憤言也,必務農後,他事可爲。不務農,則良將勁卒,亦何能爲?卿其戒飭監司。守令,農事有時,不可不致念。」恒福曰:「人材勸奬,小臣亦思之,但無可爲之事。必自上特命之事,然後可以聳動,此外無他條矣上曰:」軍功多冒濫,有功者反不蒙賞。此言亦欲賞必當功,非指冒濫者,而欲追改之也。「恒福曰:」當初磨鍊曲折,臣最詳知。各鎭冒濫,則何能盡防?蓋自訓正以下,則有司爲之,堂上則自上加資矣。西路順安鎭最大,接戰最多,軍功多於他處。初授守門將,則用射殺,其後則不計。渠雖不親赴戰,管下斬級,則以召聚功授職,而厥後,則不如是,射殺者亦當一級而陞職。諸將人情間,射殺四五,咸給,故白身至訓正者有之,後又以管下斬爲題目,陞至嘉善者有之,或未嘗斬射一倭,而至訓正者。「上曰:」射殺事,前亦言之,予每笑之。臨戰雖不能斬首,若能射殺關係賊將,則三箭定天山。一箭決勝負者,古亦有之,然國之論功,不可以此。今以射殺論功,徒長虛僞矣。李舜臣立祠事,曾已議之,今不爲乎?見《輿地圖》,則我國立祠者,外方多有之。「恒福曰:」前朝元冲早立祠,晋州金千鎰亦立祠。「上曰:」民間私自立祠則有之,自國家命立,則無之。此事聞見量爲。「恒福曰:」小臣下去,只爲軍務。以時弊言之,緩敗軍之律,嚴逗遛之罪。「上曰:」何也?「福曰:」交鋒而敗者,以僨軍有罪,斂兵而遁者,以全師免罰。今宜重逗遛之律。「上曰:」卿言是也。在卿節制中矣。料敵然後可以應變。兩南兵勢及形勢道路,衆以爲何如?「恒福曰:」自馬島乘船,辰時遇順風,則午、未可泊釜山,風雖不順,未、申間則可到釜山。正東風,爲順風矣。「上曰:」彼短於舟楫之言,予亦前聞。舟楫爲其所長,豈有不如我國之理?無乃不可信之言乎?「恒福曰:」此言臣熟聞之,爲可信矣。彼若向全羅,則雖順風,一帆不能達,中間經宿於洋中。「上曰:」鯨島何在?「恒福曰:」在順天前不遠。「上曰:」賊向忠淸,則全羅知之,全羅之賊,忠淸亦知之乎?「山海曰:」西海惟一路,可知矣。「上曰:」賊多擄我國鮑作干等,海路形勢,虛實已知之。先犯忠淸,則又奈何?「恒福曰賊必先犯全羅。」上曰:「不然。賊欲犯中國,則山東、齊、魯地方,皆可去。」山海曰:「若欲犯上國,則自忠淸道去,易矣。」恒福曰:「昌城府使吳定邦能言。金州衛水路、海浪島及忠淸道水路,歷歷知之。」上曰:「海浪島乎?」恒福曰:「乃中原版籍中人也。」上曰:「領相如有某事,左相處言之。」山海曰:「小臣迷劣,有何所言?小臣眼昏,一眼如盲,小動則痰上,病勢非輕。恒福出去,小臣獨在,如不在。恒福在時,請卜相入之。」上曰:「甚當。」恒福曰:「幺時羅及前後倭人,軍門帶去云。倭若又來,則對答時,恐有牴牾。」上曰:「倭不來我國,來于天將處。幺時羅軍門帶去,前後倭人,軍門帶去。後聞幺時羅,被誅於天朝。乃軍門獻俘云。」熙緖曰:「軍門以時羅,假稱平正成而獻之。」上曰:「無理之言也。幺時羅,則分明殺之。其後持書倭,亦送于軍門,不知何以處之。左相知其曲折,如有應變之事,曰將入送于天朝,我國不知云』,可也。且曰天朝衙門,皆在我國云,則有威勢矣。都元帥下去,有軍乎?」恒福曰:「無軍。衙兵不滿千人,草草如一別星。」上曰:「不意有邊報,則不無中間遲滯之患,別定軍官上送。」恒福曰:「壬辰則啓本,三日上京,今無驛馬,必使軍官。」上曰:「邊報太緊,則不必都元帥先知。雖他將必差軍官上送,俾無中間不達之患。」恒福曰:「營下欲立數十匹馬。」山海曰:「邊報急來,則必各邑有馬。以幕下一馬,不能達。」上曰:「必先知邊報,乃可策應,不可尋常,必以嚴軍令處之。」山海曰:「烽火,今則如何?」上曰:「予以爲我國烽火可革。此予憤言也。」恒福曰:「烽火之爲虛事已久,而自蔚山至寶城六七百里,沿邊烽火,則自平時不是虛事。今亦照舊申嚴,則慶尙有賊變,全羅知之,全羅有賊變,慶尙知之。」上曰:「我國四面受敵,不幸時事如此。頃見通報,則老酋父名早氏,死於遼東,每欲起復,豈不能作賊於我國乎?廟堂不可忘也。憂在南方,力有未及,然不可棄置。事發之後,不可說也。」熙緖曰:「壬辰之變,欲陽助陰噬。」上曰:「不但西賊盛强爲可憂,域中盜賊,亦不可不慮。」恒福曰:「天兵一撤,則雖數百土賊,州郡不能捕。小臣甲午年,在湖南,五六月間,蹉一足,則生大變矣。」上曰:「此何言?予未聞也。」恒福曰:「人各爲賊。李鎰爲巡邊使,專討土賊,而古阜再被圍,官軍往討,輒爲所敗。」上曰:「窮困極,則黃巢、方臘,何謂無之?天朝衙門,雖侵責,乃彼鎭壓之功。天兵一撤,則京城四十里雉堞,亦不可守矣。人皆憎砲手,此計短也。訓鍊都監軍額甚少,役苦而不得廩料,故怨苦耳。兵必養之,使得其樂。厚給保率而任事者,如官猪腹痛,決不可如是爲也。平時禁軍,皆給保率,俾遂仰事俯育之樂,今宜法之,使之興起。軍額不足則加募,使京城有隱然之勢。」山海曰:「亂後操練,惟砲手最有益,行幸時,亦以此成模樣。」上曰:「京中事,領相與備邊司致力。外事非但禦侮,鎭撫窮民,俾不爲盜。」恒福曰:「甲午、乙未年間,別將在列邑,慶尙道朴已百,雖老,猶能捕賊。今則兵、水使外無兵,宜列置別將。全羅道安衛,忠淸朴名賢,慶尙金應瑞何如?」上曰:「安衛可用乎?」恒福曰:「勇敢力戰,性且伶俐。」山海曰:「年少,多捕土賊。」恒福曰:「李夢鶴之變,朴名賢之功,湖西人言之。名賢入洪州,賊乃喪膽。」山海曰:「天兵去後,土賊可虞。蔓則難圖,可以計去之。秘密下書于監司,各別捕捉。」上曰:「他道亦有之乎?」恒福曰:「近日所憂者,全羅道爲甚。」山海曰:「虐則爲賊,撫則爲民。」上曰:「下書時,善爲措辭。」恒福曰:「出身,離根着者多。」上曰:「何出身耶?」恒福曰:「湖南出身,丁酉年,多失家業,全州尤甚。他皆年少能射,終不能安。漸有危言,誠爲可慮。」上曰:「此則有一策。其爲人爲賊,非本心,如有可用者,授職。」恒福曰:「若以軍官饋之,給弓箭帶率,則與無差備異矣。」上曰:「予欲收用,以安其心,此皆左相指揮中爾。今日國事,不成模樣,天兵撤去,王都空虛。規畫措置,備邊司勿爲忽略。」恒福曰:「糧餉甚難,山海:」曰訓鍊都監廢「上曰:」糧餉不能自生,春種乃能秋收。戒飭監司。守令,必使之務農。苟兵糧不繼,諸葛亦退師。「山海曰:」關王廟之役甚鉅。「上曰:」關廟,何至今未成乎?「熙緖曰:」工役甚鉅故也。「上曰:」工役如南關王廟乎?「熙緖曰:」比之南役,尤爲浩大。農作近,不如且止。「上曰:」衙門不許,則難止矣。南廟,則予見之後,聞之,則毁塑像,更爲之云。何也?「恒福曰:」像小,故改爲云。「山海曰:」停役事,不可不請。「上曰:」武將不必言,經理亦不謁聖。「恒福曰:」天兵,止宿於鄕校殿中,人或問之,則曰「兵戈中,故如是云』矣。」上曰:「端川送人事,大臣知之乎?」恒福曰:「聞之。」上曰:「流弊至於端川。搪塞則必怒。」熙緖曰:「經理差官貽弊,故欲以我國人差送。」上曰:「大臣,當知曲折。黃玉作盞,本是不關。且端川出玉,彼何以知之?予過慮,則端川産銀,天下知之,無乃欲尋銀鑛耶?若朝廷聞之,則必責餉銀於我邦,且遣太監採鍊,若前朝設局之爲,則奈何?無乃搪塞之爲可乎。」恒福曰:「托以伐玉採銀,則姑未可知,若去則必知銀出。」上曰:「然則奈何?」山海曰:「接伴使情意相通,令接伴使,周旋爲之。」上曰:「左相好往來。勳業垂竹帛,在此行,好往來。」

○正言朴孝生大司諫李有中、司諫崔鐵堅、獻納洪湜、正言權縉來啓曰:「弘文館,以經筵重地,闕員數多,至有下番未備之時,識者之寒心久矣。本館新錄抄啓事,命下已久,而或因官員在外,尙未擧行,物議皆以爲未便。請以見在人員數,三日內薦點,以重論思之地。」答曰:「依啓。」

○兵曹判書洪汝諄,上箚辭職,答曰:「省箚。當毒澈之專竊國柄,威行中外,擧朝靡然,無一人敢言,卿獨奮不顧身,抗章力斥,爲國除奸賊,大爲其黨所惡,無怪乎衆謗之集其身也。到今復爲用事之輩所斥。前後不惟不蒙奬許,反受醜詆,末世之是非,不亦異哉?前於咸鏡監司拜辭之日,予以後勿言人過爲諭,未審卿省得否?此雖出於哂無道之言,而過剛有悔,《大易》之訓。今因箚辭,竝及予意,宜勿辭。」

○卜相。崔興源、尹斗壽、鄭琢、李元翼、李德馨、李憲國、李墍。以卜相單子,傳曰:「李憲國已遞,其代不可爲,李德馨與領相,相避。他無可爲之人,則姑爲闕之。此意言于領相。」

○斗壽,則貪濫兇猾,而與毒澈同心,於己丑、庚寅年間,多殺士類,以逞其憾,至於構殺崔永慶、德馨則起復爲吏判,以墨色天益,每參於政席,喪紀因此大壞,物論非之。是以其呈辭,亦有徒有史嵩之起復之誚之語。爲兵判時,役兵曹軍,治南大門外舊基而作家,取砲樓別營之材瓦而用之。洪敬紹,以四山監役,目見而言之。其父民聖,爲文化縣令時,多出空名告身,鬻牛百餘頭,放於通津田庄之野,野爲之黃。作通津家時,窓戶皆造於文化而輸用。其父,後爲通津縣監,纔遞,德馨以經理接伴使,以通津米百餘碩取用樣,出公文,以覲親事往通津,馳入其縣,坐於大廳,急出倉米百餘石,使送於其縣之家,縣吏等入訴曰:「新縣監來,何物食之乎?」懇請不爲取去,德馨不聽,使之急急輸去。蔡楨先、慶先,於通津有農庄,其兄吉先,爲民聖文化交代,故明知兩處事。權盼與德馨婚姻時,楨先止之曰:「役其父,使之犯罪,用心無狀,不可爲婚姻家。」盼不能聽。爲訓鍊都監提調時,間二三日,輒送奴,取米三四碩、赤豆太豆二三碩以去,連續取用。嘗取新麰十五碩以去,郞廳朴子羽,適自都監,因公事,往德馨家,則負麰者入德馨家,布網席曝之於庭云。德馨且以反覆爲事,其妻父李山海,力主東論,德馨實與山海一心,而持酒往西人金權家,大言妻父之非。庚子年柳成龍被論時,德馨陳箚攻成龍之類,成龍之類怨之。德馨厥後,反附於成龍之類,成龍之類,不知其反覆,頗有推尊之人。德馨嘗言於兪大楨曰:「仕宦者,必累度飜轉,然後乃可至於高官大爵。」大楨笑曰:「大幾度飜轉,至於政丞乎?」德馨大笑。斗壽之奸賊,德馨之貪縱詭譎,至於此極,而入於卜相,可怪之甚也。

二月[编辑]

2月1日[编辑]

○朔乙亥,上在貞陵洞行宮。停朝參、經筵。

○以禁府睦長欽等公事,傳于柳寅吉曰:「睦等,不須深治。但承傳內,旣曰無君父、蔑朝廷,則照律後,或因上斟酌,爲有司,則所當執法,此照律太輕。還出給。」

○司諫院啓曰:「王府定律,一依傳旨,不可少有低昻。史官睦長欽照目,大違當初傳旨內辭緣。其任情蔑法之罪大矣。請義禁府堂上推考,色郞廳罷職。經變之後,官方淆亂,胥吏奴隷,接迹朝端,有志之士,羞與幷立。名器之輕,莫此時若也。豈非大可寒心哉?許多應賞之類,若以錢帛酬之,則勢有所不能,然豈無別樣處置之道乎?自今以後,凡係賤隷,一切勿敍於東班事,請捧承傳施行。且聚斂之害,甚於盜臣,而今之爲守令者,納粟補餉,超授重加,爭相募效,非一非二。若不剝取其民,從何辦得?國家不問出處,例施恩典。雖不無一時些少之助,而生民之膏血,因此而竭盡,利小害大,事極無謂。請此後守令,請納粟者,量加表裏,勿爲陞敍,以除濫僞之弊。至於守令之任,十考十上,始加一資者,意非偶然,而近來稱以善政,陞擢太驟,名實頓殊,物情非笑。方面奉使之臣,未免循私之誚。請自今十分商量,勿爲輕加恩命。」答曰:「依啓。」

○司憲府啓曰:「王府斷律,所當十分謹愼,不敢一毫容護,而今者,伏見睦長欽等照律啓辭,則大違承傳本意,其循私枉法之罪大矣。政院,居喉舌之地,不能詳察,曚然入啓,至勤下敎,亦爲非矣。請堂上色郞廳,幷命罷職,色承旨推考。」答曰:「依啓。堂上推考。」

2月2日[编辑]

○丙子,司諫院啓曰:「慶尙右水使柳珩,爲人悖妄,性且貪虐,縱恣無忌,以禮貌間微細之事,棍打守令,極其殘酷,至於殞命。又橫奪漁船,勒定價銀,少不如意,鞭扑狼藉,沿海一帶,幾盡流亡,舟師之事,蕩然無餘。自知他日,必受重罪,托疾乞遞,或諉以春汛已迫,曲請仍任。如此之人,一日在任,貽一日之害。請命罷職,以有勇略諳練本道之人,急速差送。」答曰:「柳珩,前已議處。當此春汛朝夕可慮之時,不須論罷。」

○傳于吏批曰:「戶曹判書,此時爲重。勿論職秩高下,才幹可合之人,令備邊司議薦。」

2月3日[编辑]

○丁丑,司諫院連啓曰:「慶尙右水使柳珩,悖妄貪虐,請命罷職。」答曰:「徐當發落。」仍傳曰:「令備邊司議處。」

○備忘記曰:「書冊,外方下書求之,而不爲上送。收聚書冊,非獨覽閱一時,欲俟後日予布之意耳。《四書諺解》,求之未得。且此冊,玉堂所入者不帙,可惜。平日曾見以此字,印出《孫子兵要》等書,無乃今亦有可得之勢否?且《十九史略》二三件,《養蒙大訓》、《訓蒙字會》等書,亦欲得之,言于弘文館。」

○備邊司啓曰:「守衛京城,在平時,不可少緩,近來虛踈太甚。今之武勇現身之外,武士之退伏鄕曲,或假托軍官,中間閑遊。若循例推捉,終無來現之理。若令出不現者,一一充軍于南道防緊處,則脫漏者,自然齊會。且分番之初,該曹例爲分揀老殘,不無用術圖免之弊。請自今嚴飭,原定七番之中,務加厥額,使入番之數,不至孤單。當此匱乏之日,雖難給料,而別差試官,每月試射,或賞賜、或除職。我國長技,惟在弓矢。自今禁軍等?措備弓箭,以待點閱何如?內禁衛、兼司僕等,或受由下鄕,或因出使下鄕,現存之數,漸至減縮,守門將等,亦或帶職散歸,至於都城外門,夜開不閉。請令該曹,一一摘發,其不仕退在者,按律治罪何如?此等事,必有大將,兼管摠治,庶有統領。請備邊司堂上中,以秩高武臣一員,專管檢飭何如?柳根,當初只檢察海路。今則海運將停,調度之事,亦不至緊急,雖或新差,不無可當之人。臣等之意,柳根似合戶判之任。」

2月4日[编辑]

○戊寅,以柳根爲戶曹判書,李瑗爲內資寺正,鄭愼爲司宰監正,崔東望爲戶曹正郞,金質重爲禮曹正郞,尹暘爲直講,沈悅爲禮曹佐郞,尹繼先爲典籍。

2月5日[编辑]

○己卯,司憲府啓曰:「都監魚箭一事,最爲畿民之害,故頃者因諫院啓辭,本監提調,與戶曹堂上,京畿監司,會坐同議,以當革罷之意,已成啓草,而有司堂上判尹李忠元,曲從私囑,便生仍設之計,去其所掌色官,敢與不知首末郞廳,私自起草,多費辭說,欺罔上達,仍循復立,使沿海孑遺之民,流亡殆盡,其不恤公論,肆行無忌之罪大矣。請命罷職。近來國綱解弛,奉使之臣,自便成習,略不顧忌,物情之駭憤久矣。冬至使韓德遠、書狀官趙翊,旣爲齎捧新曆,則所當急急還朝,頒布正朔,而月餘不復命,其慢忽不敬之罪大矣。請竝命罷職。郞官之選,爲任極重,不可以冗雜擬差。戶曹正郞崔東望,人物驕傲,性且汎濫,刑曹正郞安鵠,年紀衰耗,康昱出自卑微,皆不合郞。請竝命遞差,自今以後,各別擇擬,以重其選。」答曰:「提調、冬至使等推考,其餘依啓。」

○備邊司啓曰:「選擇將才,有如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精鍊預養,則可爲緩急之用,若諉諸已晩,而不爲留意,則後無可爲。目今大小邊將之闕,循例差遣,頻數遞易,誠爲未便。請令文武官二品以上,各薦有才略者,如有表表可合將材者,爲先不次擢用,其餘則或差本司郞廳,或授宣傳部將,或屬訓鍊都監,知其可用之實,然後隨闕隨敍何如?」傳曰:「允。此甚好,可以行之。但薦必以實,用必以公,旣薦之後,無付之一紙,幸甚。」

○義禁府啓曰:「睦長欽等之罪,擅離職役,笞四十,牌招不進,笞五十。此律皆太輕,故前日,比制書有違律,照斷矣,伏承上敎,反覆參考,律無正條比擬,則只有棄毁制書之律,而此律乃死罪也。律名亦不相稱,敢稟。」傳曰:「罪應杖配。」

○備邊司啓曰:「丁酉之變,在官之人,先爲出去者,題名榜示,多至三十餘人。罪名非輕,固難容貸,但當初議罪之時,事出悤遽,不能詳覈,多有橫罹之冤,或身死於變生之前,或在鄕付職,未及上來者,亦有之。其他聞見失實,據此可知。況屢經大赦,此輩獨未蒙恩,果爲未安。今若推覈旣往,有所分辨,則非但得實爲難,覆盆之下,或有如前抱冤者。臣等之意,此類幷姑開釋,以爲革舊自新之地。」傳曰:「當初定罪者,某某書啓。」

○弘文館啓曰:「丁應泰,以罔極讒人,鬼蜮爲謀,誣捏我國,尺童聞其名,猶且竪髮。又將不正之學,序于褚、魏所纂之書,披閱之際,令人失色。然此書,初非應泰所著,其中不無切於養蒙之語,豈可以應泰之故,幷其書廢之乎?削其序而用之,恐無不可。至如勸孝詩、諭俗口號,語意支煩,果不合於小兒講習,削去恐或無妨。」傳曰:「允。其書似是儷語對句,而或有未穩處。如首句方便之語,似出於禪語,然其書,簡約意好,在所當取。今若刪其未穩之句,更就《小學》中六德、六藝、九容、九思、四勿及儷語之簡要者添入,以五倫、四端,置諸卷首,稍加檃括,增損作一書,則尤好。其於窮鄕童子,未必無少補,但不可多添,毋過一卷。多則不便於小兒矣。今因啓辭,竝及予見,不必傳後,只欲爲一時之習耳,勿以爲難,如何?」

2月6日[编辑]

○庚辰,司憲府啓曰:「都監提調李忠元,魚箭貽弊,請命罷職。冬至使韓德遠。書狀官趙翊,慢忽不敬,請命罷職。典艦司別坐李汝儉,以訓鍊都監郞廳,多行鄙陋之事,托公營私,無所不至,其汎濫作弊之狀,莫不痛忿。請命罷職。」答曰:「已爲推考,不允。李汝儉事,依啓。」

2月7日[编辑]

○辛巳,司憲府連啓曰:「都監提調李忠元,魚箭貽弊,請命罷職。」答曰:「此人豈其然乎?風聞失實,豈知之乎?」

○備邊司啓曰:「近日南方,春事方急。若蹉過時月,則更無西成之望,且各邑,方以舟師抄軍,日夜遑遑,未暇他及。天將若於此時南下,則事皆廢墜。群議皆以爲:『修咨請停,所不得已,而天將所爲,每每沮遏爲未安,不敢開口。』今聞三衙門譯官之言,天將之意,初非必欲下去,或請停,則似有聽從之理云。今若移咨,若曰:『大人之行,只爲巡審防備,爲小邦善後之計,而孑遺流散之民,還集田里,及時耕墾,而若以夫馬支待之故,或致廢業,則所損非細云,而措辭之際,十分婉曲,庶不至激怒,而可回其意矣。」傳曰:「允。」

○備邊司榜示朝堂人員書啓。閔善、柳滯規、許震、李垣、朴挺立、洪溶、李執中、申茂、沈嶐、崔啓沃、李志完、林遇聘、朴懋、趙稷、李勸、洪瑞鳳、尹民逸、朱大畜、朴蒙說、柳㴒、鄭象信、任兗、尹鞏、金壽賢、鄭欽、趙廷顯、尹瞰、楊弘茂、南以仁、陸叙欽、成夢吉、洪命元、柳振元、朴奉點、閔汝信、閔友顔、許宷。

2月8日[编辑]

○壬午,司憲府連啓曰:「都監提李忠元,魚箭貽弊,請命罷職。戶部,乃一國經費之所自出,而近來堂上,或遞或病,郞廳亦多未備,本曹之事,日就虛踈,極爲寒心。新判書柳根,以檢察使,方在平安道。非但所管未竣,上來之際,必經時月。當此多事之時,度支長官,不可久曠。請命遞差。」答曰:「李忠元事,雖不知曲折,而其必有說。豈是不恤公論而然?已爲推考,不可罷職,不允。遞差事,依啓。」

○正言權縉大司諫李準、司諫崔鐵堅、獻納洪湜、正言朴孝生。來啓曰。「大司諫任蒙正,曾以知製敎,德、安陵修補時祝文,意謂階砌,亦係陵寢之物,故泛以石砌頹殘爲辭。今見監司尹承勳書狀,則修治之事,重在陵上,而略不及之,仍用未安云。謂有不專主改莎草之失,引嫌而退。其撰進祝文,雖不明言改莎草,而石砌頹殘之辭,猶不失本意。文字間措語,別無言責可避之嫌,請命出仕。」答曰:「依啓。」

○禮曹啓曰:「亂離後,大比之擧久廢,乏人尤甚,三館各只有一二員,至於翰、注,亦無擬薦之人。今將設科,四方士子,聚會京師東堂後,三月晦前,或於殿庭,試取若干,以廣用人之路,似爲無妨。大臣之意,亦然,故敢啓。」答曰:「規式之外,不宜頻數別擧,以啓不務讀書,剽竊僥倖之習,前已言之。況今年有式年,此擧無名,不須爲之。如以爲不可不爲,則必講四書一經,而取之可矣。」

○以申磼爲戶曹判書,權悏爲羅州牧使,朴震元爲獻納,洪湜爲修撰,尹繼先、權縉爲副修撰,尹絅爲注書,林晛、李稶爲檢閱。

○以昨日備邊司榜示朝堂書啓,傳曰:「此人等,殊失名節,姑依所啓。」

2月9日[编辑]

○癸未,辰時上幸慕華館,餞慰賈郞中。

○司憲府啓曰:「前啓李忠元魚箭事,新啓監試名紙,以稍厚狀紙,別爲見樣事,本府己爲論啓,允下矣。四館慢不擧行,循私踏印,使臺官矯弊之意,終歸虛地,極爲駭愕。當該主掌官,請命罷職,以杜後日之弊。」答曰:「不允。四館依啓。」

○備忘記曰:「太監,方分布諸省,採辦土産,高淮,管攝遼陽,移咨至再,要令我國,採送土産。此必將進獻之意,不容但已。我國搪塞不應,事體未安,科道論太監,則不省,太監參地方官,則卽命拿鞫。不見此等擧措乎?應事之道,不可不揣摩事勢,務要方便,惟不出於義理之外耳。如果只欲私買一匹馬而已,則寧有移咨之理乎?大抵觀大明之制,太監氣焰頗盛,高淮之心,不可失也。略將土産付送,仍婉辭而謝之,不得不已。此所累爲勤問者也,有曰有,無曰無,可也。萬一忤其心,捏飾讒之,帝意一回,其悔可勝言哉?今此之事,所關非輕,至於回咨之辭,亦頗未穩。政院議而處之。」承旨李尙毅啓曰:「高太監咨內,一則曰玉音,二則曰應覆明旨,其意將欲以進獻,不容但已。聖敎所及,至矣盡矣。回咨措語,殊欠婉曲。至於採辦一事,我國殘弊,年例常貢,亦未準數。今若別有私獻,則非但義理,有所未安,名之曰進獻,而由他蹊以送,亦涉未穩。太監旣送禮物,回禮物件,特加優厚,土産之物,多書禮單,以慰其心,則似不至生怒。然此事所關非細,議大臣處之何如?」傳曰:「非敢曰進獻,只以太監移咨之求,不可不副。我旣塞請之後,則渠或進獻,或自取,於我無損。只欲如此而已,令禮曹議處。」

○王世子,晝問安。

2月10日[编辑]

○甲申,司憲府啓曰:「科擧,乃一國公道所在,不可少有差誤。況此大比之擧,尤不可不愼。今此監試,當初錄名時,四館等,不能以公道行事,非但兩所,分送懸殊,至於名紙,冒禁踏印,一所則入門,幾一千二百,二所則入門,七百餘,而名紙則僅三百餘張。此不過擧子濫率奸巧之輩,以圖冒參之利也。擧事如此,而因循用之,則公道不行,國綱不立。同參錄名四館及二所入門官,竝命罷職,場屋急令罷黜。」

○司諫院來啓曰:「亂離以後,凡係文敎,廢而不擧,中外人心,悶嘆久矣。況導率之方,莫先於訓蒙,必須及時敎育,然後方可成就。近來輦轂之下,童丱之聰敏可敎者,無所就傅,雖志于學,而過時虛棄者亦多矣。漸此不已,則非但人才可惜,文風終無振起之地。思之至此,極爲寒心。童蒙訓導,請命依平時復立,以爲聳動之擧。凡試場擧子入門時,四館官員,必執錄名冊,隨點隨入,乃是規例,而今監試初試二所開場時,四館官員,無一人進參,打點等事,付諸下人之手,及其擧子幾盡入場,天明之後,一員始到,使科擧重事,不成貌樣,極爲駭愕。請其日應進不進官員及追到官員,竝命罷職。」答兩司曰:「幷依啓。」史臣曰:「亂離云瘼,斯文將喪,聖廟灰燼而不修,俎豆磨滅而不講,馴致蒙養乖方,樂育無聞,士習日趨於浮薄,俗尙漸至於偸惰,無一人以興起學校,倡明道學爲己任。唯幸諫院,惓惓於訓蒙之方,其有補於文敎,夫豈少哉?獨惜乎有如此之言,而不見用於當世也,噫!」

2月11日[编辑]

○乙酉,司憲府啓曰:「人臣之職,所大名節。名節一虧,則餘無足觀。今此榜示之類,當國家危急之日,不知有君父,畔官逃遁。其間雖有虛實之可議,不可輕易盡釋,而恩命遽下,物情駭怪。請其公事,勿爲擧行。吉州牧,乃北門喉舌之地,得其人,關防賴重,失其人,則邊障難保。前此擇遣,其意有在。牧使梁諿性本淫悖,濟以貪虐,使戶口逃盡,官庫蕩然,朝夕緩急,將無以爲恃。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其代十分擇遣。」答曰:「今可置之而敍,以開自新之路,不允。守令數遞未便。當此雪消,寇賊可慮之時,武將遞易難矣。渠或不謹,本道監司,自當處置矣。推考。」

2月12日[编辑]

○丙戌,司憲府連啓曰:「吉州牧使梁諿事。」答曰:「風聞之言,豈盡實乎?已爲推考,不須罷職。」

○幼學尹𥛚,仁廟御書進上,熟馬一匹賜給。

2月13日[编辑]

○丁亥,司憲府連啓前啓梁諿請罷事,答曰:「依啓。」

○正言安克孝座目同上。來啓曰:「山陰縣監李綏義,年紀衰耗,尸居不察,凡百官務,付諸下吏之手,流亡相繼,闔境嗷嗷。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陽智爲縣,以路傍殘邑,經亂以後,蕩敗無形,縣監李芷,年少庸騃,啓官恤瘼,慢不知爲何事,科外徵斂,公然輸送其家,民怨日深,聞者駭愕。請命罷職。」答曰:「以不實風聞之事,數遞守令,可乎?李綏義,以此事,豈止於罷職乎?李芷科外徵斂之言,指何事耶?」

○禮曹啓曰:「別試,三月晦日內,爲初試講經事,已爲允下矣。額數及書題當稟定,故前例考啓。」傳曰:「依己亥年例爲之,而依啓下講經事。」

○吏曹啓曰:「延豊縣合幷當否,議于大臣,則領議政李山海議:『沿革事重,不可輕易擧行。依狀啓,以門蔭中慈祥有名望人擇送,以期蘇復宜當。』海原府院君尹斗壽議:『延豐,在忠州、聞慶之間,正當鳥嶺之半,道里出站,不可廢之地。前日累次廢革,而屬於槐山,槐山以道遠難當,民甚苦之,旋復還設。今當官屬還集之時,不可革廢,依狀啓中,以門蔭中慈祥有名望人擇送,以期蘇復似當。』行知中樞府事李德馨議:『依狀啓,合幷當。完城府院君李憲國議:『延豐在平時,素稱殘邑,無以支持,而今則蕩敗之餘,民不滿數十戶,田不滿五十結,則何以成形,而爲縣體乎?前者果川,已附於衿川縣,陰城亦附於淸安者,已成合幷之例。今以延豐,合於某邑宜當。領中樞府事崔興源、行判中樞府事李元翼,病不收議。大臣之議不一,何以爲之?敢啓。」傳曰:「合幷。」

2月14日[编辑]

○戊子,巳時,上幸吳都司宗道所館。上曰:「小邦全賴天兵,得以保全。今若撤回,則無任缺然。」都司曰:「今將撤回,而不見都城修築,糧餉儲峙等事。今見所爲,無異壬辰。但壬辰,則國家完全,故得以收合餘燼,保有今日矣,今時則殘敗無形,日復一日,若不繕完措置,恐無以振起也。」上曰:「如是分付,多謝。」當國家殘破之後,所當臥薪嘗膽,日講恢復之策,而君臣上下,玩姑息,無異平日,使二百年宗社,日就危亡,終不得自振,宗道之言,能無愧乎?聞宗道之言,而莫知省悟,尤可痛哉! ○政院啓曰:「來十九日,儒生庭試矣。前日,或有武士對擧之時,今則何以爲之?」傳曰:「庭試,何至於對擧乎?」

○持平尹宖爲人兇險,素無行檢,人多鄙之。來啓曰:「輸城察訪李鵠立,以無識武夫,到任之後,爲人賤侮,凡所施措,不得自由,驛路日弊,將無以支吾。請命罷職,以秩高曾經臺侍,十分擇差。」

○備邊司啓曰:「邊警之報,莫急於烽火,故法典所載,非不詳盡,而近年廢墮不擧,歸於虛設,賊屯我境,而每以一炬相準。若諉以不關而廢之則已,不可廢,則豈可任其解弛,而不爲之整乎?況今風日已和,南邊之事,朝夕可虞,凡百備禦之方,尤不可少緩。兩南烽燧上來之路有三,而過境之時,自有各邑土主,檢飭之責,固在於守令,而各道監司,於道內察訪中,擇其誠愼縝密者,別定差使員,分守若干邑,專委檢察此事。燧軍存歿,擧火虛實,頻數摘奸,守令之慢忽者,輕則令監司挐致決杖,重則啓聞,按以軍律,則自無如前解弛之弊矣。依此施行何如?且舟師之分守三處者,以其賊路多岐,有難預料。其間道里遙遠,山川相隔,一處雖或受兵,而兩處必有未及知之,不能相救之患。若未及知,則當初設備待變之意,歸於虛地。如海中賊路,島嶼雖連,而此則無人之境,新設瞭望,勢所不能,而沿海一帶,自釜山至康津、海南,則郡邑相望之地,別設烽火,亦不甚難,舟師自中相應之策,不可不講。請以此意,下書于都元帥、巡察使,商確施行何如?沿海各驛,無形已久,時急傳報,只憑各邑能走人。或待變馬中,令各邑隨便別立,以待警報事,竝爲行移何如?僧人惟政,自變初,出入賊中,且領率僧兵,防戌累年,而今者退歸原州山寺云。若使調發諸道僧兵,下去防戍,不爲無補,而許多僧徒,久留邊上,則恐添一弊。姑令惟政,先爲下去,沿海不遠之處,行文于諸道寺刹,預爲整束僧兵,聞變召集,一聽都元帥節制何如?」傳曰:「允。」

2月15日[编辑]

○己丑,司憲府啓曰:「京畿監司柳永吉,年紀衰耗,處事顚倒,至於夫馬放草等事,不成頭緖,畿民日受其弊。當此大軍南下之時,不可仍在,請命罷職。翊衛之官,其任最重,不可不愼簡,而近來專不擇人,冗雜苟充。司禦趙侃、衛率申硌、副率金瓛、金達孝等,俱以闒,不合僚屬,請幷命汰去,以知名之士,各別擇差。」答曰:「幷依啓。」

○吏批啓曰:「刑曹參議鄭仁弘,除授已久,病不得上來云。遞差何如?」傳曰:「依啓。」

○以司憲府權絡公事,傳于承旨南瑾曰:「奉使之臣,不爲復命,歸在農舍,是何言也?拿來推鞫。」

○是日有政,以南以信爲京畿監司,朴承業爲京畿都事,崔東立爲輸城察訪。

2月16日[编辑]

○庚寅,左承旨李尙毅啓曰:「因有分付事,牌招京畿都事,則都事金止男,自試所罷黜,以病留在振威云。當此兩衙門,相繼南下時,偃然退在,不爲入京,大衙門行次,將無句管之人,事甚駭愕。請推考治罪。」傳曰:「此時都事,渠豈可退在鄕村乎?拿來推鞫。」

○左議政兼都元帥李恒福書狀啓曰:「臣雖出閫外,未到戰所,柳珩施措之事,尙與在朝時無異。大抵珩之爲人,新授重任,意氣方銳,一以擔當盡力爲主,不量事勢輕重,見事風生。此其失人心之大略,而至於貪濁之事,臣未有聞。及臣發行之後,銘神見聞,則或以爲:『今則不至前日之甚』,而未知眞的。春汛已迫,朝夕待變,一番易將,軍情渙然變置,脫有意外之事,此不可不慮。臣之所見,如上所陳。」

○司憲府啓曰:「輸城察訪崔東立、京畿都事朴承業等,以兇悖之人,躁妄之徒,當二奸專擅之日,不知人間有羞惡,雞鳴狗嘷,無所不至,及其情敗事露,益肆構,含沙射影,必欲網打而後已,其陷士類、亂朝廷之罪極矣。不可復通仕籍,羞辱縉紳,請命削奪官爵。銓曹不循公論,遽爲注擬,亦爲非矣。堂上色郞廳幷推考。」答曰:「南以信,幷與可用之人,而斥之則非公心,而亦非好事。但事勢急迫,遞差。崔東立,又豈至於不得爲此任乎?幷不允。都事遞差。」

○以韓德遠,爲京畿監司,李忠養爲京畿都事。

2月17日[编辑]

○辛卯,世宗大王忌辰。

○上幸龍山郊上,餞慰提督府提督李承勛。時,提督南下。上曰:「前惠衣資,兼送縫手登嘉,篆感久而不忘。當成衣服之,如侍左右也。」提督曰:「不腆之物,聊表誠耳,累蒙厚報,惶恐惶恐。」提督曰:「自日本走回人,當聚之一處,觀變可也。渠之所持文書,不知何書,而初謂有之,今反諱秘,其情叵測,此輩不可久置邊上也。」上曰:「小邦時無邊報,未知此何等曲折,有報當遵命處之。」提督曰:「俺下去後,倭來多則殺之,寡則開諭入送。」

2月18日[编辑]

○壬辰,司憲府連啓曰:「察訪崔東立,前都事朴承業,雞鳴狗嘷,含沙射影,其陷士類、亂朝廷之罪,與朴彛叙等,少無輕重,而獨免其罰,豈可復通仕籍,羞辱縉紳?請亟命削奪官爵。前監司南以信,爲人庸劣,性且貪鄙,久處騎曹,專擅賣爵,加以挾勢使氣,少無顧忌。臣等今日之劾,實出於公共,請勿留難,亟命罷職。當此多虞之日,安危興衰之責,專在於大臣,而目今左相南下,歸期未定,而右台之曠,已多時月,非但廟堂之上,無與協恭,人心之想望亦極。請速爲爰立之擧,以廣廟謨。」答曰:「不允。卜相依啓。」

○司諫院啓曰:「察訪崔東立,賦性麤暴,前都事朴承業,爲人浮妄,蝨附姦黨,作爲鷹犬。其乘機肆毒壞亂之狀,國人之所共憤,而尙保職名,公論已發,決不可遏。請竝命削奪官爵。」答曰:「不須削奪,不允。」

2月19日[编辑]

○癸巳,兩司連啓,崔東立、朴承業,請削奪官爵事,急於躁進,奔走權勢,其及也宜。答曰:「依啓。」

○領議政李山海不保晩節,惜哉!啓曰:「小臣以癃病庸陋之人,自知不堪重任,而適値相臣亦曠闕,黽勉冒昧,已踰半月。今承卜相之命,此事臣亦欲上稟,而但左相在外,不得通議。臣獨爲卜相,恐違規例。敢稟。」答曰:「通議爲之之事則通議,在外不須通議,則量爲之。」是日卜相以鄭琢爲左相。

2月20日[编辑]

○甲午,持平尹宖來啓曰:「南以信請罷事。慶尙藍司韓浚謙,濫率衙眷,兩處分住,以營爲號,凡百支供,刻辦列邑,藏氷一丁,其直木匹,貪虐之狀,有不可言。至於斐楔,亡命負國之賊,凡有血氣者,莫不憤嫉,及受邦刑,輿情咸快,而浚謙只姻婭之故,奪士夫葬山,又遣護喪軍官,以完胸骨之埋。且柳珩之杖殺趙翼,亦用私庇,乃以臂腫致死,欺罔天聽。不可不重治,請命拿鞫,以正其罪。今後兩界外新設監營及法外挈眷,一切下書禁革,如有冒法者,一一隨現痛治。判校李瑩,名論素輕,見賤於人,加以嗜酒成病,年紀衰耗,不合槐院長官。請命遞差。大同察訪鄭默,素以貪鄙之人,及授本職,專以貨賂爲務,至於立馬,進退不公,必厭己欲,朝天驛路,日就凋廢。請命罷職。」答曰:「南以信,不須罷職,韓浚謙事,其中裵楔之事,極爲駭愕。楔乃逃君之賊也。浚謙若沒吾君之子,葬吾君之賊,人臣之大義,掃地矣。此非有人心者之所爲,謙豈至於斯?恐不無訛傳之風聞也。更爲詳察,隨後復論。況今春汛,朝夕可慮,此時方伯遞改亦難,不允。餘依啓。下書則當爲之,但中外紏察之責,專在於憲府,禁濫僞,亦憲司之責,當此蕩敗,人之生理,不絶如縷,凡奢習濫衣,亦宜痛禁。」史臣曰:「天下之惡,一也。楔之逃君,罪通天地,而浚謙敢爲護葬,不道之誅,烏得免乎?」 ○正言安克孝來啓曰:「原州在於上流,亂後蕩敗已極。監司尹暾、都事尹煦,多率眷屬,聚於本州,供給使令,皆責官家,貽弊取怨,罔有紀極。受一道之任者,尙且如此,何以責飭守令乎?請竝命罷職。原州牧使李世溫,衙眷之多,亦倍他邑,且與監、都事連家,多有依憑作弊之事,闔境怨苦。請命罷職。」答曰:「監司遞差,餘依啓。」仍傳曰:「監司、守令,家眷率去之事,不在法典乎?亂後紀綱解弛,多數濫率。言于法司,一一紏檢,下諭八道,濫率者摘發。」

○慶尙兵使郭再祐馳啓曰:「以臣之至愚,觀今之國勢,岌岌乎殆哉!宗廟社稷,散爲飛烟,人民死亡,十亡一三。於是時也,中興之業,蓋亦難矣。然賊酋秀吉,罪惡貫盈,一朝身斃,是天佑東方也,欲殿下之中興也。皇朝動天下之兵,驅逐倭奴,是聖天子軫念東方,欲殿下之中興也。殿下誠宜悔悟奮發,親賢遠奸,以圖中興,群臣亦當同心戮力,共濟國事,以贊中興,而臣聞朝廷之上,朋黨有東西南北。若果爾,殿下以某黨爲君子,以某黨爲小人耶?以某黨爲君子多,而小人少;以某黨爲小人多,而君子小耶?親而任之不貳者,在於某賢,遠而去之不疑者,在於某姦耶?殿下豈不欲親賢,有未能克知其賢耶?殿下豈不欲遠姦,有未能灼見其姦耶?大小群臣,分朋立黨,入者進之,出者斥之,各私黨與,互相是非,日以詆訐攻擊爲務,國勢之危急,生民之利害,社稷之存亡,忽焉莫念於其心,將使殿下之國,必至於危亡而後已,嗚呼!可爲痛哭流涕長嘆息也。臣請陳其一二,而臣之可以退去者,亦不敢不達焉。臣聞論者有云:『城池不足恃也。』城池之守,宜於古賊,而不宜於今賊。逆民之心,欲爲城守,非計也。是固懲於已往,而圖目前之利也。雖然,若使城池,無益於禦敵,孟子何以曰:『鑿斯池、築斯城也』,韓愈何以曰:『相奪也,爲之城郭甲兵而守之?』安市能守,高麗不亡,即墨獨全,齊國復興。城池之守,烏可已乎?今方專力於舟師,而廢棄城守,且謂廟堂之成算,不容更議。是近於子思所謂,卿大夫出言,自以爲是,而士庶人,莫敢矯其非者也。臣竊憂之。憂之而無益於國,此臣之可以退去一也。臣聞論者有云:『在昔宋室之亡,和議誤之也。』其時主張和議者,如秦檜、王倫者,罪通于天,千載之下,孰不欲擢髮而誅之?如使宋不誤於和議,而宗澤、岳飛之徒,得展其心力,則宋室之隆,可立以待也。惟其誤於和議,而終始不悟,故卒亡於遼、金,豈不痛哉?今之倭賊,卽宋之遼、金也。其不可和也決矣。此賊,乃國之大讎,而百世之怨也。其有言和者,卽宋之秦檜也。雖然,兵法有曰:『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諸葛亮曰:」兵不厭詐。』鄭伯肉袒牽羊,而卒保其國,句踐請爲臣妾,而能成伯業。權時之謀,誠不可廢,而不能下人者,匹夫之勇也。夫和之名雖一,而所以爲和者,有不同焉。恃和而忘備者,亡也,言和而盡己者,存也。夫羈縻敵國,莫過於和;舒忿緩禍,莫過於和;怠敵誤寇,莫過於和;休兵息民,莫過於和。和者,兵家之詭道,而不可廢者也。如欲廢之,是膠柱而鼓瑟也。兵交使在其間,而聞倭使見囚,絶不言和。臣恐挑强寇之怨,速危亡之禍,而無一人爲殿下言之,臣竊痛之。痛之而無補於國,此臣之可以退去二也。臣聞『家貧思賢妻,國亂思良相。』良相之於國,其所關,豈不大哉?夏之少康,有田一成,有衆一旅,恢復中原,有若登天,而因一舊臣靡,能收二國之燼,纉禹舊服。漢之昭烈,雖稱帝室之冑,無地可據,無民可使,興復漢室,邈乎其難,而得一諸葛亮,能成鼎立之勢,以延漢祚。國亂而不思良相,則其無望也已。殿下頃者,以李元翼爲領相,一國之人,咸嘆殿下之得人,而爲相未幾,遽遞其任。臣實未知其所以然,竊恨良相之不容於時也。夫李元翼之才能,副國人之所望,固未可知也,昔年爲體察使時,臣得聞其言論,得見其施措,憂國愛民之心,出於至誠;公平廉謹之行,得於天性,竊以愚意度之,眞從容就死之社稷臣也,而殿下不能親之信之,使不得安於朝廷之上。李元翼進退之義,可無愧於古之人,其於國事何?臣竊悶之。悶之而無裨於國,此臣之可以退去三也。臣本庸愚,與世絶遊,變亂之前,結茅江岸,花朝月夕,漁釣自樂,每詠三公不換此江山之句,不幸遭亂,茅茨松菊,盡爲灰燼,釣石漁磯,埋沒草中,每自興喟,以爲賊若渡海,便當歸去江湖,以終餘生,猥蒙天恩,叨此重寄,追賜職牒,榮及九原,感激之深,徒自抆淚,願守邊城,圖報涓埃,而愚計歸虛,更無可爲。且臣素多疾痰,又有心熱,忘前失後,決難察任,將至於僨事辱國,無寧退去江湖,以讓武勇之將乎!伏願殿下,視臣以漁父,勿縛以爵,任其閑適。江湖一漁父,雖若無補於國家,其視各立私黨,是已非人,忘國家之存亡,而只爲身謀者,相去遠矣。謹昧死以聞。「傳曰:」下備邊司。「史臣曰:」郭再祐,犖卓不羈之士也。養素丘園,不求聞達,及其國家危急之秋,奮義率衆,誓心討賊,以興復王室爲己任,慷慨忠勇,有足稱者。至於朝家之是非,時政之得失,雖非閫師之所與知,而見國事之日非,痛賢相之播棄,瀝血陳章,盡言,不諱其與諸葛孔明惓惓於君子小人之分,同一揆也。惜乎!有如是之忠讜,而言不見信,遠謫長沙,可勝惜哉?然其講和讎虜,此豈非不學之過耶?「回啓曰:」當此朝夕待變之日,決不可遞易主將。雖有疾病,調理察任事,下諭何如?水陸之備,不可偏廢。今聞陸兵所屬之邑,亦歸於舟師。此必沿海軍民,厭憚舟師,盡爲逃避,格軍不足,而調發之擧,竝及內地。今後舟師所屬外各邑軍丁,皆聽閫帥節制,俾無彼重此輕之患。「傳曰:」依啓。「史臣曰:」國家設備邊之司者,所以朝夕謀猷,參決大政,可否相濟,震撼鎭定,乃其責也。今者李元翼,以一國元老,擯斥而莫之救,郭再祐以忠言至論,見枉而不之言,含糊依違,苟取充位,將焉用彼相哉?嗚呼!休戚大臣,遜于荒野,而伴食鄙夫,冒據台鼎,欲圖匡復,難矣哉!「 ○以鄭琢爲左議政,以李恒福爲右議政,李弘老爲左副承旨,金善餘爲禮曹佐郞,金尙憲爲禮曹佐郞,尹泂爲右尹,李廷馨爲江原監司,李慶全早事豪俠不拘繩撿,取友不端,卒以陷身。爲副校理,權縉爲修撰,浮躁悖妄,性且猜險,奴事汝諄,竊取玉堂,爲朝廷羞。黃致誠爲原州牧使,韓述爲定州牧使,沈宗況爲安陰縣監。

2月21日[编辑]

○乙未,司諫院啓曰:「原州牧使黃致誠,性本迂踈,不合此地。收拾蘇復之責,不可付諸尋常之人,請命遞差,其代十分擇遣。」答曰:「依啓。」

○持平尹宖啓曰:「左議政鄭琢,性本迂踈,年且衰耗。當此艱虞之日,亂興衰之責,不可付之於此人。今日人心之屬望,盡歸虛地,物情皆以爲未安。請命遞差,斯速改卜,以廣廟謨。」宖也,以奴事汝諄,竊據風憲,聽其指揮,欲斥異己,而引奸凶,其計巧矣。答曰:「鄭琢之迂拙,非不知之,然馬不必驥騏,鄭琢亦可人也。相臣之道難矣哉!豈易言乎?不允。」

2月22日[编辑]

○丙申,上幸典牲署前郊,餞慰杜副使南行。

2月23日[编辑]

○丁酉,李慶全、具義剛、柳潚、金緻、尹繼善等五人,命招分送各道,暗行郡縣,廉察守令賢否,訪問民間疾苦。

○蔚山正兵張番石等五十七名,自日本出來。番石等出來時,請于倭賊調信曰:「若欲講和,則盡送還我國之人,然後彼此無疑。」答曰:「曾因講和事,唐人及日本人,前年六月出送,而久無黑白,是何故也?」番石曰:「講和,非朝鮮所斷,必稟天朝爲之。」倭曰:「今之送還汝等,專爲講和事,四五月前,更無回答,則待穀登熟,七八月間,當擧大兵,襲其不意,汝等無噍類矣。」持日本書契,金有彭等二船,洋中逢風,向于右道云矣。

2月24日[编辑]

○戊戌,司憲府啓曰:「韓浚謙,請命拿鞫。近來百隷怠官,識者之寒心久矣。濟用參奉曹友仁,歲前奉使南下,公幹之外,任意遲留,今始復命,縱蔑法極矣。請命罷職。師傅李慶千,性本淫悖,用心奸巧,久在西邊,憑藉婦翁之勢,多行麤鄙之事,人皆賤惡,及授本職,物情駭憤。頃者將引見大臣之時,其子史官善復,再三牌招,而强勒在家,使不得應召。請命不齒仕版。前護軍高彦伯,本以兇獰之人,因亂起,濫陞二品,所當感懼之不暇,而少無忌憚,猶肆兇臆。曾所履歷,行事犬豕,朝廷略而不問者,以其有戰陣之勞也,彦伯自以爲恃,喬桐一邑,爲己窟穴,至於生殺,任其指揮,藏船十數,置田四面,爲主倅者,亦不得差役,其流之弊,縱恣歐辱土主,及其王府郞官之往捕也,匿其子而初以身當,不但歐罵,將欲㤼打,二百年所未嘗聞者,無君、父蔑朝廷之罪,莫大於此。請命拿鞫,以正邦刑,用戒武夫跋扈之習。」答曰:「浚謙,先罷後推。高彦伯、曹友仁依啓。李慶千豈如是乎?論人情外之事以傷之,其可乎?不允。」

○以朴思齊爲持平,以李馪爲獻納。

○漂虜民等,謹上誠惶誠恐,上言于天朝大將軍門臺下。歲次壬辰,時運不齊,生靈有厄,東寇犯王京,哀我朝民,掠來海邦,何止幾千萬百乎?此乃天與數也。退之何及?但以天朝質官,多數拘留,日夜北望。上年之內,至於三度獻使,一未回勑,枯魚無水,困鳥無枝,見則涕淚,聞則慟哭。尙今關白死去之後,攝政者以下諸酋會論曰:「雖過百歲,講和二字,見聞之後,彼此大平。」云,故平承智、平調信等,極力和論之事,待使渡海,如渴思漿,只將朝鮮國使臣一員、勑書一幅,則姑還天朝質官之後,哀我朝鮮萬民,陸續刷還,特蒙天恩,委獻朝民方彦龍。煩不盡言。

2月25日[编辑]

○己亥,司憲府啓曰:「韓浚謙,請命拿鞫。經亂以後,人心貿貿,只知有行賂,不知有國綱,至於獄訟之間,尤不忍言。義禁府囚人高德淵,事干未訊之前,四名連斃獄中。此必德淵,自知厥罪之難掩,厚賂圖殺,以滅其口。此必與色吏獄卒,同謀所爲,而爲獄官者,亦無不知之理。請竝命拿鞫。提調及掌禁郞廳,凡於獄事,常置度外,專不紏察,致此變焉。請命罷職。李慶千,請不齒仕版。都摠都事李凝,本府三度越署經,請命遞差。」答曰:「韓浚謙已爲罷推,不須拿鞫。李慶千,方敎誨王子,其身別無所誤,豈可如是論之?不允。典獄官吏拿鞫罷職事,依啓。提調推考。李凝依啓。」

○體察使李恒福啓曰:「臣巡到沿海列邑,始自韓山,轉入全羅地界。舟師所屬各官之民,在在號訴,叫苦萬端,皆曰:『當初國家令民曰:「舟師所屬之官,另加定恤。」民等各自慰喜曰:「舟師之役,雖曰極苦,揆之事勢,不得不爾。所恃而慰者,舟師一役外,他官苦役,一切蠲免,則行齎居送,庶可專意於防海矣」自舟師整格下海,今旣踰時,而各項苦役,一無蠲免之實,均是國家之民,只以居在沿海之故,獨受舟師偏苦之役。』此皆怨民之情,悲痛之辭也。詢問疪政,思所以救其萬一,而流來舊規,有不容已,按簿咨嗟,不敢變更。其中稍可以變通者,只有三條,靑魚進上及各司不緊貢物,漕船致敗,沿海分徵等事,蠲減勿徵,幷宜參酌施行。臣辭朝之日,榻前親承傳敎內,盡心官事者,甄拔以聞矣。臣自入忠淸界內,守令政績,多般訪問,而掣雷行過,未得其實。如槐山郡守金順命、忠州判官金立信、大興縣監李質粹、泰安郡守李光英,皆有政聲,只聞其迹,未見其實。以臣之所親目覩者言之,藍浦縣監閔洞,政尙廉簡,施措得宜,舒川郡守金聲憲,調兵恤民,俱得其宜,而兩人赴任日淺。有始難終,人之通患,不可以一二新政,定爲善治之官。惟洪州牧使禹伏龍,役民恤民,各有條理,凡有作爲,民樂趨事,至誠奉公,不避艱險。末世守令,稱爲善治者,不一其規,或一於愛民,不計公事,拱手坐嘯,不擾爲務者,出聞其聲,虛譽隆隆,入觀其實,政效空空者有之,或過於張名,不恤民隱,取辦目前,手滑事集,民勞而愁,官事日頹者有之。二者之弊,自古難全,而伏龍,則力於奉公,優於恤民,此其所以爲難也。如此守令,各別褒奬,以勸他人。懷德縣監李淡,到任以後,自奉甚簡,至誠愛民,本縣之民至今保存者,此人之力也。」傳曰:「禹伏龍加資,他餘守令,則吏曹不得守令可爲者,如此之人置簿,陞職處有闕,則用之可也。言于吏曹。」

○備忘記曰:「今日慶尙監司得失非輕。金信元、李時發、張晩,似可爲之,但未知其人可合,只取其才可也。議啓。言于備邊司。」史臣曰:「用人之道,不亦難乎?明揚側陋,而猶懼其難,迪知忱恂,而尙戒謀面。況敢以未知其人之可合,而用之乎?無怪夫用捨之顚倒,而邪正之雜進矣。尙何責修己任賢,以臻中興之盛哉?」

2月26日[编辑]

○庚子,司諫院啓曰:「兵興以後,急於調糧,苟且創法,不可殫記。其中參下武官,納米豆各三石于京倉者,卽出六品,此路一開,頗有混雜之譏。況賣六品之官,求六斛之穀,所得小而所失大,物情皆以爲未便。其公事,請命勿爲擧行。軍器主簿金允昌,人物愚劣,全不察任,文簿之間,吏多舞奸,所掌之事,日就虛踈。請命罷職。慶尙水使柳珩,貪虐縱恣,杖殺守宰,旣已現露,而尙不懲治,物情齊憤。偵探賊船,入於沒雲臺,至於擄人而去。身爲節制之任,常時體探瞭望等事,全不檢飭,致有此事,其罪大矣。況當初萬無朝、倭未辨之理,而欲免軍律,曚然狀啓,及其下問監司之時,亦不覈實以聞,及至被擄人回還,終難掩覆,然後始乃馳啓。其匿不以聞之罪,決難饒貸,請命拿鞫,依律定罪,新水使各別擇差,不分晝夜下送。」

○司憲府連啓曰:「韓浚謙,請命拿鞫。李慶千請罷職不敍。李忠元復設魚箭,請先罷後推,色承旨推考。」答曰:「韓浚謙已爲罷推,不須更論。李慶千無端重論,所未可曉,豈是爲穩?非可從之事,亦不須論。李忠元魚箭事,雖不知其間之事,而似是與仁川官相爭,因激而致此。李忠元之爲人,豈如是乎?雖不知他行,以都監提調,進退奔走,人所難堪者,而每見其接待之日,前後未嘗不仕,執禮必謹。此乃勤於國事者,與所謂以勤仕爲俗流者,不亦異乎?其爲人也,眞率不修邊,不飾威儀,不治衣服,此則必撿於身者。惟此二款,則予目見而熟知之,常以爲貴於末世之人。誠不料再被臺論,若是其重也。設使忠元,誤爲處之,亦不過出於無情,偶然之事。安有逞私故犯之理?定非其情,何必如是論之?色承旨,他司之事,尤不識知,竝不允。」

○備邊司啓曰:「梁山校生辛按南,自賊中出來。久在賊中,必詳知賊情,故取招以啓,其所言,皆要講和一事。」傳曰:「先要以和?怠敵情也;後繼以兵,出不意也。處事之始,脫免之終也;鷙鳥之斂翼,兵謀之勢也。此賊將欲動兵,必先要和。自其城中之用兵,以及壬辰之入寇,莫不皆然,予恐我國之囿於其奸術也。我國素昧韜略,不可不愼其幾,不可不憂其爻,不可不嚴其備。惟盡吾有以待之,毋或少懈,深有望於諸卿。都元帥以大臣,受命在外。今此賊書及刷還曲折,不可不知。自本道,或已傳報矣,然在朝廷之道,如此機關,不可不諭於元帥。兼問以萬經理移咨,亦似當。竝令知之。時時發遣宣傳官于元帥處,以通內外之情,亦穩。」

2月27日[编辑]

○辛丑,正言安克孝來啓曰:「爵賞,人主之大柄,不可不愼。洪州牧使禹伏龍,雖或有善治之名,而嘉善重加,豈可濫施,以啓倖門乎?物情皆以爲未便,請命改正。長淵縣監劉汝彙,性本貪瀆,到任之後,專以剝割爲事,且家在不遠之地,官庫之物,公然輸運,民益疾苦。請命罷職。」答曰:「禹伏龍加資褒奬,在所當爲,劉汝彙所犯,別無可據。親民重任,豈可輕罷?不允。」

○以李廷龜爲戶曹參判,金信元爲慶尙監司,李睟光爲大司成,尹壽民爲弼善,李幼淵爲承文博士。

○辰時,四方有霧氣。

○司憲府啓曰:「韓浚謙請拿鞫,李慶千事,亟賜一喩,李忠元,請命先罷後推。」答曰:「可從之事,則留難乎?皆不可從之事矣。」

2月28日[编辑]

○壬寅,藥房提調洪進、副提調柳熙緖啓曰:「前日劑進藥,未知畢進御否?近日玉候何如?臣等不勝悶慮之至,敢來問安。」答曰:「其證,素患之證,或作或歇。藥則已服之。但引飮日數三椀,欲作某茶,代飮如何?且問安,後勿爲之。」再啓曰:「臣等與醫官商議,則加麥門冬一錢,元入桑白皮,密灸梅花茶,煩渴時進御爲當云,故敢啓。」答曰:「依啓。」

○慶尙監司韓浚謙馳啓曰:「蔚山守官文狀內,兼府使,今月初十日上疏後,十五日發向本家云。兼府使郭再祐,身爲閫帥,當此風和待變之日,不待遞命,擅棄任所,極爲駭愕,朝廷急速處置事。」史臣曰:「郭再祐,秉鉞專閫,而痛良相之遜荒,悶國事之日非,慷慨抗疏,盡言無隱,固可嘉矣,然當邊鄙孔棘之時,爲閫帥者,修城堡、繕甲兵、精器械、謹烽火,使賊虜不敢謀,而國有長城之望可也,再祐乃擅棄方鎭,鎖鑰無託,不幾於悻悻者乎?其畔官負國之罪,烏得免哉?」 ○是日辰時,日上有冠,色內赤外靑。

○司諫院連啓禹伏龍改正,劉汝彙罷職事,答曰:「相當之賞者,未知何等賞也?令該司察處,如是爲之矣,改正依啓。劉汝彙,則官庫之物偸竊云,某某物偸竊乎?輸運絡繹云者,幾許駄乎?流亡殆盡云者,幾許戶乎?如是爲之之時,何樣人見之乎。」

2月29日[编辑]

○癸卯,司諫院啓曰:「閫帥旣受重任,專制兵權,不可任意捨去。非但國法甚嚴,揆以臣子之義,決不敢爲。慶尙左水使郭再祐,不思討賊之義,以通和爲主,至引鄭伯肉袒牽羊之事,形諸文字,瀆浼天聽,疏章纔上,棄鎭歸家。其驕橫悖慢之罪,不可不懲,請命拿鞫,依律定罪。」答曰:「依啓。」

○以沈喜壽爲禮曹判書,洪進爲左參贊,鄭經世爲寧海府使,金太虛爲星州牧使,李得可爲長淵縣監。

○癸未年間,許篈攻李珥,謫去,喜壽於上前,以珥爲賢,又以篈爲非,又以篈爲賢,又以珥爲非,上莫適所從。知其反覆,而以反覆斥之,使外補,乃爲錦山郡守。亂後,其六寸兄沈忠謙婚姻時,請喜壽圍繞,喜壽往焉。忠謙家設盛饌,翌日喜壽言於臺諫曰:「公直兄家壯矣。豹皮方席二十許坐,皆以一剪刀裁成,大行果盤,側小盤,皆一樣新漆,雌雉灸,每客各三肢富矣,而亦可謂矣。其翌日,忠謙被論,殆與武后朝,張德家殺羊爲宴,杜肅懷餤而上變,一般。若在武后之時,豈不曰:」自今召客,亦須釋人乎。「喜壽謟事毒澈,自上燭其奸狀,喜壽乃發澈之隱惡。其少時友許筬,與喜壽晩年比隣居,聞壽喜以訪人事出遊,言諸同隣人尹顗曰:」伯懼,如路邊各官之老娼,今日何往乎?「伯懼,乃喜壽字,議其獻諂於人人之語也。人有勢,則輒沾沾焉諂附,將失勢,則必先爲排擯之語,以取時望,旣已排擯之後,則又卽還爲稱贊,似若不曾排擯者然。許筬老娼之譏,誠然矣。宗伯之任,及於此人,惜哉!

三月[编辑]

3月1日[编辑]

○朔甲辰,上在貞陵洞行宮。

○停朝賀經筵。

○京畿監司韓德遠馳啓曰:「水原府使崔山立呈內,年分收稅,國之重事。驪州、廣州稅入,不滿十石,本府則上年災實,十分參酌,稅入之數,米太幷三百二石六斗,則例以報不以實之官,改正收稅,極爲曖昧。孑遺殘民,相繼流亡,似爲冤悶,分揀狀啓,俾蒙一分之惠云。水原爲府,迤南沿海,路傍巨邑,徭役倍蓰,民不堪苦。稅入之數,比他稍優,改正追稅,誠爲冤抑。更加商量,俾勿改正事。」

○吏曹啓曰:「洪世恭,以調度使,受任三年,竭心奉公,非但功勞最優,死於國事,宜加褒贈之典,韓孝純,宜用之次之賞。其餘李民覺、李時發、柳拱辰、崔東立、黃敏中等,亦宜施以某賞。朴彛叙,則名在罪籍,似難施賞。」傳曰:「朴彛叙事知道。崔東立,依朴彛叙爲之。洪世恭追贈,韓孝純加資。其餘,各給熟馬一匹。」

○禮曹啓曰:「卽刻敬陵參奉呈內,野火延爇火巢內,大風又作,趁不能救,將逼陵上。極爲駭愕。曹郞廳,與兵曹郞廳,給馬率部將禁軍,多定軍人,急急撲滅何如?」傳曰:「允。」

○張晩,以禮曹言啓曰:「卽刻敬陵參奉牒呈內,野火自東邊朴石古介,延爇火巢內。兩陵參奉,與下人、近處居民等,多率救滅,而大風亦作,趁不能救,將逼陵所云。極爲驚愕。曹郞廳,與兵曹郞廳,給馬率領都將禁軍,多定軍人,急爲撲滅何如?」傳曰:「允。」

3月2日[编辑]

○乙巳,平安道觀察使徐渻馳啓曰:「平壤判官金泰國呈內,二月初九日申時,自東向西地震,十一日巳時,白虹貫日,兩邊有珥,又有彩虹,自南圍日,一時竝現,良久乃滅而已。又作彩虹,自北而貫日。如是者三,圖形上送事。」史臣曰:「日者,陽宗,人君之象,虹者陰類,穢慝之物。以陰慝之氣,犯太陽之宗,災咎象也。白虹一貫,其變猶大。況又彩虹交作,三犯太陽,其爲譴告,爲如何哉?當是之時,夷狄侵中國,而莫之遏,小人陵君子,而不之省,元老遜於荒野,而國內空虛,上下恬嬉,日趨於危亡之域。天之示異,何足怪哉?《傳》曰:『禍福無門,唯人所召。』可不懼哉?」

3月3日[编辑]

○丙午,經理都監啓曰:「偶因道路之言,聞陶通判,以黃海道守令拿來事,差官發送云。不勝驚愕,卽招通事問之,則曰:『差備通事白應駿,以江華被殺唐人檢屍事出去。卽因來問,入稟通判,則通判曰:『平山委官李登雲推閱公事,萬老爺經理,名世德批下于俺,登雲與牒報守令等,竝令捉問,故差官一人、家丁二人,去二月二十五日發送。』云。康翎、載寧、海州、牛峯、白川、谷山六官守令,一時拿來,非細故也,而不爲移咨,徑自捉問,此實無前之變。通事白應駿,出去纔數日,其不告之罪,不可不治。經理批下與否,中軍旗鼓處,詳細聞見以啓。」傳曰:「允。待唐人之道,揣摩方便,豈云易哉?李登雲雖作弊,在我盡暴其狀,不遺餘力,非但登雲。或抵重罪,痛入骨髓,唐人之傍觀者,必以爲待彼如此,待我可知。趙亡,韓、魏爲之次矣。莫不共憤,則因一細事,而恐致意外之變也。此事在我,先失其道,或爲中軍所賣。今此六守令,一時被拿,事甚可駭。安知非登雲爲之地?或有所以於其間也。唐人之處事無理,易置是非,有不可言者,玆爲可慮。」

3月4日[编辑]

○丁未,判中樞府事李德馨上箚啓曰:臣積傷爲祟,病根深痼,其中冷濕頑痰,尤爲痛患,經年用藥,未見快減,脚氣重膇,日暖猶甚,必浴溫井,可以見效。今當和煦之時,切擬匹馬裹糧,隨便往還,以本職及兼帶訓鍊都監都提調等職名在身,私切悶迫。伏乞遞差,保得往浴治療,不勝懇祈。答曰:「勿辭,往還。」史臣曰:「德馨年未弱冠,藹蔚聲華,文詞彪炳,歷敡淸顯,黑頭台鼎,可謂難矣。然以姻婭之私,知李慶全之浮躁,而專力汲引,唯恐不及,及慶全得路之後,反爲所擠,引疾蒼黃,托於溫井,豈可謂以人事君之賢相乎?惜哉!」 ○禮曹判書沈喜壽,上箚特爲經理接伴使遞免事,傳曰:「省箚。接儐王人,無出卿之右,豈遞改?卿宜勿屑於小嫌,惟以國事爲心,務存大體。宗伯之長,宗匠之任,捨卿其誰?」

3月5日[编辑]

○戊申,備忘記曰:「去初三日,聞西城外,鼓樂唱歌,響遏行雲。予以爲,人或有爲其親而設者,昨夜又聞樂聲。今時何時?廟社在於何處?君王越在閭巷,百官則饘粥不繼,民生則塗炭方極,兇賊狺然,禦敵無策,土崩之禍,必在朝夕,乃酣歌娛樂,流蕩放恣,人心之不淑甚矣。天將視之,謂之知禮否乎?如爲其臨年老親而設者,似不須强禁,此外作樂遊宴者,嚴加禁斷,朝官則論啓革職,庶人則拿致刑訊。曾聞外方,於賊在境上之時,與客置酒作樂,幷卜其夜。外方之事,尤可駭矣。此意,言于憲府。」史臣曰:「壬辰之亂,倭寇侵陵,掘園陵而辱王之先人,虛宗社而蕩覆我都鄙,二百年禮樂文物,淪沒犬羊之手,可勝痛哉?此正君臣上下,臥薪枕戈之日,而諸王子驕佚之習,日甚月盛,豪奪民財,貪縱敗度,乃於行宮密邇之地,酣歌湛樂,鼓吹沸天,流連沈湎,夜以繼日,雖王言之懇惻丁寧,而怙侈滅義,罔有悛心。彼王子,固不足誅責,獨惜乎當時執法之臣,敢承嚴旨之下,而充位保祿,噤無一言?此所以王子之日益驕恣,而國勢之日益瓦解也,噫!」 ○備忘記曰:「內官等,以糧絶爲悶呈訴,或以價布,或以某物,如有可給之勢,參酌施行,言于該曹。」

○司諫院啓曰:全羅都事宋光庭,行己麤鄙,取侮列邑,至於試官,挾倡場屋,使擧子激怒,終致生變。請命罷職。昌城府使洪胤張,家內有悖惡之行。請命罷職不敍。「答曰:」竝依啓。「

○執義文弘道啓曰:「同僚相讓,體面當然,至於法府,上下間尤嚴,不可相褻。頃者坡州屯田官朴乃成,以風聞捉囚,唐人致揭于領相,使之速放,領相送揭于臣曰:『唐人所懇,不可不曲從。乃成已受刑,足以懲罪,須告同僚以放』云。臣適以私忌,不得參坐,使下吏將此意告于城上所,則臣非是爲,乃成私爲之地,而掌令黃敏中,於公坐中,顯加凌侮。臣猥忝非據,爲人所侮,不可靦然仍冒。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文弘道以再啓煩瀆,退待物論。

○傳于政院曰:「朴乃成,何如人乎?」回啓曰:「開城府私奴,免賤之人。曾爲加設職,今方馬山屯田官,與李承寵,同力屯田矣。」傳曰:「朴乃成何官乎?」回啓曰問于兵曹,則乃成以軍功,爲訓鍊院正矣。「傳曰:」爲訓鍊院正職之人,當移禁府,而憲府何以任意刑推乎?「

○大司憲李有中。爲人昏病,行尸走內,謟付邪議,從他笑罵。掌令朴慶先、持平尹宖啓曰:「臣等,坡州設屯田,募民結聚者,非但開懇,要以安頓行旅,使朝天大路無礙,而有稱朴乃成者,以屯田官,過宿之人,牢拒不納,至於朝官士子,陰囑唐人,歐逐㤼奪,公論久激,捉來問訊。凡犯罪人,例問職名,若朝官,必啓移禁府。乃成則捧招時,稱屯田官,而不言其職,本府推案猶在矣。今聞下政院之敎,臣等不察之失大矣。請命遞職。」答曰:「勿辭。」李惟中等,以再啓煩瀆,退待物論。

○持平朴思齊來啓曰:「執義文弘道,以掌令黃敏中,於公坐中,顯加凌侮,引嫌而退。唐將所懇,不可不從,則本非爲乃成私爲之地,同僚間言語之失,亦非見輕,別無可避之嫌,請命出仕。大司憲李惟中等,以朴乃成捧招時,不言其職,故尙今仍囚。今聞下政院之敎,不察大矣,幷引嫌而退。乃成作弊之狀,人所共憤,而捧招之時,不言其職,初非任意而然。大司憲以下,請竝命出仕。高彦伯,豪斷一邑,縱子殺人之罪,已不可言,至於歐逐王府郞官,此二百年所未有之變。其無君父滅朝廷極矣。豈可以微勞。貰其死乎?請依該府公事,以戒爲人臣跋扈之習。陳疏一事,非刑戮及身,則不得自列。江原都事趙維韓,無女而有,情事雖悶,推事結末,可以分疏,而乃敢輕擧陳疏,猥濫甚矣。請命推考。處女揀擇之時,爲部官者,十分詳察,而西部參奉朴誠男,尸居其職,請罷其職。」答曰:「出仕依啓。初推捧招時,例問職名云。若問職名,則寧有不言其職之理?所當詳察而爲之矣。朝官之人,自爲濫刑,極爲可駭。高彦伯事人之罪,當適中治之。豈可過中而濫加刑乎?趙維韓上疏,非大段事,豈以此推考?朴誠男推考。」

3月6日[编辑]

○己酉,大司憲李惟中、掌令朴慶先、持平尹宖就職。史臣曰:「爲人臣而欺罔不忠者,其律至嚴。凡官猶然,況諫官乎?上以逖王慝,下以糾官邪,不能正己,其能正人乎?朴乃成初招之時,寧有不言其職,而自甘於楚乎?此萬萬無理,而互相开非,乃敢罔上?嗚呼!古之諫官直,今之諫官,罔而已矣。至於聖批愈峻,而略不顧忌,其諸異乎事君以忠之道矣。」 ○四道體察使兼都元帥議政府左議政李恒福馳啓曰:「全羅道金堤居進士趙成立等二十六人,名上書。大槪,郡居羅表、鄭麒壽等,往在己丑,俱被橫罹,庚寅十月,配于甲山,壬辰西幸之日,特蒙蕩滌之恩,其年六月,辭謝于堡吏及府伯,得還桑鄕,今甲山府使鄭沆,不辨彼此蒙赦與否,泛以逃歸,冒爲狀啓。羅表等,實非逃歸之類,亦在刷還之列,事雖七八年之久,而赦文昭布於其時日記,猶在於政院,恩典之降,炳然可考云。臣在京時,有此類二人,日日路傍呈訴,其一鄭克恕,其一忘其名。臣於己丑之變,爲推鞫郞廳,壬辰之初,爲都承旨,此事始末,雖不詳記,大槪粗知,將具入啓,而臣適辭朝。今此羅表等二人,必非法當緣坐之類。令該官相考許放,俾無冤枉何如?」又啓曰:「南方風習,自來不佳。亂後始設場屋,此係國家盛擧,而頃日全羅右道監試時,場中儒生等,因事作亂,事甚駭愕。士習如此,極爲無謂。首倡儒生,本道監司,已將推考,都事宋光庭、督餉從事官崔弘載,以一道佐幕之官,場屋至嚴,不自愼重,駄載官娼,取侮列邑,不可號令於一道。臣特以所聞罷黜,其代急速下送事。」

3月7日[编辑]

○庚戌,朝,王世子問安。

○司憲府啓曰:「仁同府使許昕,爲人貪饕,到處見敗,及爲本府益肆無忌,請命罷職。興海郡守金秀淵,性本庸劣,處事顚倒,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領議政李山海啓曰:「頃日坡州唐官李承寵,送人于備邊司,仍投書于臣。其意爲被囚朴乃成,欲其周旋解放也。唐官如有所請,則當請都監,而貽書于臣者,初未省厥由。其必以備邊司,乃諸宰之所會,而以臣爲首坐而然也。朴乃成,實未知爲何人,而聞備邊司諸宰之言,則乃成,非但軍功訓鍊正,乃曾經都摠都事,自法司囚推,甚爲未便云。仍念,此則雖甚未穩,而臺官所爲,未可指揮,但唐官之書,不可不通,故送揭帖于執義文弘道,仍口傳唐官之意。此事曲折,不過如此,更思之,唐官雖甚卑微,其揭帖,所當直啓,而私通于文弘道,其處事乖當之失,臣實有焉。」答曰:「送帖,不妨底事也。」

3月8日[编辑]

○辛亥,備邊司啓曰:「我國再經兵禍,尙且人心玩愒,兵器之備,只有武庫,而舊儲蕩然,新造無策。臣等請加造弓箭,啓下之後,令本司郞廳擲奸,則或稱匠人盡歸唐將衙門,或稱諸具不足,爲官員者,袖手而坐。當邊事孔棘之時,武庫之事,廢墜弛緩,一至於此,不可不別爲嚴飭,本寺正。請以曾經臺侍中,有誠心幹局者差出,限年久任,使之逐日監董,以備緩急之用何如?」傳曰:「允。」

3月9日[编辑]

○壬子,朝,王世子問安。

○藥房都提調領議政李山海、副提調柳熙緖問安,啓曰:「不審聖候何如?」答曰:「平安。」

○春秋館以領事意啓曰:「自乙未年以後,實錄謄書之議,屢發而屢止,蓋出於時勢之蒼黃,而莫重之事,掩置至此,極爲未安。但事體極重,不容不委送史官一員,而今者見在,只有二員,僅備左右史,勢不可分送遠方。姑待後日,商量處置何如?」傳曰:「允。」

3月10日[编辑]

○癸丑,掌令黃敏中,剛褊自用,好訐爲直,蠅營狗苟,如癡如狂,凌侮長官,有若戰鬪,徘徊引疾,敢肆罔上,罪盈惡積,斃於旬日宜矣。避嫌啓曰:「臣頃於齊坐之日,執義文弘道,使下吏,傳領相意於城上所曰:『朴乃成,今日內,不可不放。』云,臣謂吏曰:『此何等公廳,敢以私言來囑乎?』臣之所言,止此而已。伏見弘道避嫌之辭,曰:『禮貌不可相褻』,曰:『顯加凌侮』,曰:『鄕漢何敢乃爾?』弘道其日不爲參坐,則禮貌之褻,臣安所施,而言語之侮,弘道亦安從聞乎?厥後臣與弘道,再三同坐,而略無一言及此累日然後,追拾無形之語,至煩天聽,顯斥小臣,此無非小臣無狀所致。且乃成囚推時,臣亦同參,而適患瘧疾,未得與諸僚同避,罪尤大矣。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

○經理都監啓曰:「今朝臣姜紳,時爲經理接伴副使。進孫中軍衙門請謁,中軍引入茶訖,臣使譯官告曰:『聞茅國科等文書,來在老爺衙門,寡君欲見敢請。』中軍曰:『國王若未見,則俺當取來』,拈出講和一事,語之曰:『爾國每稱不共戴天,不願講和,其意是矣。然不許講和,則當鍊兵峙糧,爲戰守之備可也,諉以殘敗,專不措置。今者大兵將撤,若賊來據釜山,則爾國又奏聞天朝,請兵請糧之際,八道已盡歿矣,將奈何?臣答曰:『自古敵人之以和譎人者,始則必諉以可從之事,其終也,必脅以難從之請,一或不從,則責以失信,觀於金、宋,可見矣。今者調信,以甘言諉我。設使窺覘上國,使我向導,則此亦可從乎?我國非不知勢綿力薄,强弱不敵,而但辱及先隴,有百世難忘之讎。若不助順,則君臣上下,只有一死而已。」中軍笑曰:「爾言則是矣,未免空言也爾。爾國終始固執,以不共戴天爲說。不共戴天者,戰守之備,果如是乎?」

○以李準爲大司諫,任蒙正爲副提學,洪湜爲持平。

○司諫崔鐵堅、獻納李馪、正言安克孝、朴孝生啓曰:「臣等昨日憲府處置之時,妄料執義文弘道,雖已先避,掌令黃敏中,方在呈告,必待兩避,參商處置,亦有舊規,故大司憲若出,則自有當處之地矣。今見大司憲李有中等再避之辭,以諫院處置爲乖當,又爲引避。臣等不察之失大矣。不可靦然仍冒,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勿辭。」

3月11日[编辑]

○甲寅,上御時御所別殿,命召領議政李山海、完城府院君李憲國、慶林君金命元、知事申點、禮曹判書沈喜壽、兵曹判書洪汝諄、戶曹判書申磼、吏曹判書任國老、行護軍李鎰、行護軍邊良傑、禮曹參判盧稷、戶曹參判李廷龜,引見。是時,持平尹宖。修撰權縉、李晟慶、左承旨張晩、假注書李幼淵、事變假注書李三省、記事官二員入侍。上曰:「奏請事,何以爲之?聞經理來月欲往云。似當留行矣。」山海曰:「欲奏請,當急餉銀,若不倂請,則似難。」上曰:「奏聲宜高。我國有可爲之勢,當盡力爲之。留兵而不議糧餉,必有後弊矣。」山海曰:「銀則我國,決無可爲之事。戶判在此,皆知之矣,若本色及鹽菜,則可以爲之云。」上曰:「一人一月所費幾何?」申磼曰:「餉食一月一人三兩,鹽菜則九錢,三千兵十月之糧,九萬兩,鹽菜則二萬七千兩矣。」上曰:「在我國,可以措辦乎?」山海曰:「一年則可爲,後弊極可慮。」上曰:「後弊不必言。今年奈何?申磼曰:」糧餉亦難矣。「上曰:」本國,決不可爲乎?「山海曰:」不可爲。前日啓辭,不得已也。「上曰:」然則但請兵乎?倂請糧乎?「山海曰:」若思後弊,則極難矣。「申磼曰:」落後之兵,萬無接濟之策。「憲國曰:」近觀天兵所爲,則來月發行,未可期也。愚計以爲:『今觀撤兵與否,而奏請宜當。若請三千,則其勢必不止於三千矣。』小臣頃以掃墓事,出郊外,田野荒蕪,斷無人烟。賊退專倚天兵,而蕩敗之由,亦在天兵矣。「山海曰:」天兵,公然刦奪官庫之物矣。「上曰:」作弊之狀,非不知之,但在餉銀之措備與否耳。「上顧謂左右曰:」如何可以善處?「命元曰:」其終處置,無善思之策矣。「點曰:」留兵不可不爲,而餉銀極難。頃者停運米豆,而又請餉糧,似涉煩猥。「汝諄曰:」小臣獻議,已言之悉矣,姑限秋冬五六朔支供,措辦以爲聲援,恐或可也。非但倭也,我國。恐有意外之變。「上曰:」設使經理去後,奏請三千,今姑請留經理何如?「點曰:」門下人,多有未安之語云矣。「上曰:」何謂也?「點曰:」經理下人,皆謂爾國,多有厭苦矣。「上曰:」經理被參之言,有之乎?「喜壽曰:」近聞天朝御史,暗行出來云故,下人等,問于天兵曰:『御史之言,然乎?』答曰:『發於何處乎』云爾,則此皆中間虛傳也。「憲國曰:」張副摠題本之言,則有之。「喜壽曰:」此言則有之。「上曰:」我國人情,所長者薄也。「喜壽曰?」此言則有之。「點曰:」自上若懇請留行,則最好。「憲國曰:」留行可矣,糧餉何得?「稷曰:」天朝之人,事事皆以爲不直。若請留兵,倂請銀子,必無狼狽之事矣,若以鹽菜爲可辦,則天朝疑我矣,雖極煩猥,所當倂請。「廷龜曰:」端川一年所供,僅千兩。以此計之,餉銀決難辦矣。「汝諄曰:」以爲難而停之則已,欲請之,則須速決爲當。「稷及喜壽、廷龜皆曰:」當速議處。「山海曰:」請銀事,倂及可也。「山海曰:」國之所恃者軍器,而經理衙門,皆設百工,故軍器。蕩無餘儲。「汝諄曰:」臣忝軍器提調,兵額軍器盡空,今則只倚天兵。若盡撤回,則禁衛把直,不能成形,後當百倍措置矣。凡登科人,皆中間閑遊。如此武士,抽出而補用禁衛,則庶幾可爲矣。「上曰:」此則在兵曹善處。「上顧謂張晩曰:」令左右,次次畢陳所懷。「張晩,以上所言,言于左右。國老曰:」若只請兵,而不請糧餉之銀,事必狼狽。「鎰曰:」餉銀無出處,事雖煩瀆,倂請可矣。「良傑曰:」京外所恃者,天兵,倂請餉銀可矣。「廷龜曰:」當初七千兵,支三十萬兩。其後我國請之,戶部以爲民間膏血,不可虛棄云。義州米豆,若准許,則雖充給萬石,天兵必不受矣。「上曰:」過一層後,當有此議論。張榜兵作亂順安,卿未聞之乎?然則軍律不嚴,雖渠將不數。況我國乎?義州腐敗小米,豈能受之?「磼曰:」三千十朔支放,十一萬七千兩。鹽菜如以爲自備,則不分彼此,只許留兵,無可奈何。「喜壽曰:」天兵聞請三千人,皆笑之矣上曰:「卿意云何?」對曰:「留兵雖請三千,必不止於三千矣。鹽菜價,若以紬給之,一月所支,多至三千匹,決難支矣。依上敎,留兵限秋汛宜當。聞諸天兵,必不給月餉云矣。鹽菜雖難,不可倂請矣。」上問山海曰:「然則不可倂請乎?」對曰:「倂請似難矣。然必有後弊。」上曰:「只論請兵請銀可否,他不須論。」山海曰:「必有後弊。」上曰:「不然。倂請月餉可矣。」山海曰:「倂請似難。沈喜壽之言可矣。」磼曰:「一月所支,二千七百兩,萬無出處。」點曰:「若倂請,而天朝字小之仁,許之則庶可矣。此後日請兵階梯也。」上曰:「然則奈何?」山海曰:「不得已當從群議。」喜壽曰:「留兵,亦未可必也。」上曰:「依議請之,而天朝若不許,則繼糧極難。」稷曰:「若請,則須及經理未發前。」上曰:「依議施行。」喜壽曰:「近日玉候未寧,不可啓請,然衙門人以爲,新歲接見後,久未接見爲未安。臣欲啓請,而聞玉候未寧,將有受鍼,故止之。雖請兵,必須自上接見後爲之。」上曰:「予欲接見,而近日氣欠安,故不得爲矣。近當接見。」憲國曰:「所當接見,請留四五月可矣。」上曰:「賊倭與我國,如陰陽晝夜,其憂不止於四五月而已。奏文,在作者如何。」上曰:「頃者茅國科等文書,未知何說也,邊將掩置不送,不過以其言爲悖慢也。雖有惡言,不足怒,似當見而有處置之事矣。」山海曰:「國科事,天朝不知矣。」上曰:「然。」憲國曰:「頃見辛按南,則天朝質官,近當出來云。其賊書,似當取見處置矣,上敎允當。」山海曰:「國科文書,軍門必見,恐天朝聞之,故不送矣。」上曰:「國科文書,所當明白處之。」山海曰:「賊虜,外示講和,內懷反側。講和事,當奏聞爲之。」上曰:「姑置大義而論之,我國邊將不報,於義如何?」鎰曰:「小臣之意,如此等事,似當奏聞,不可欺也。經理回程後,當直奏可也。」上曰:「辛按南,卿等見之乎?」山海曰:「小臣見之,似不慧矣。」上曰:「按南爲人,未知如何,而但問賊情,則皆誇張。兇賊富强之事,恐或反間也。且言被擄人,皆閑遊不役。此言詐也。」山海曰:「其爲人,似不實。雖忝軍丁,不關故出送矣。」上曰:「刷還我國人時,日歧島置糧餉作庫云。予則以爲,將欲再擧,而託以我國出送時餉庫云矣。」山海曰:「臣問之則以爲,調信云:『若送平人一名,則當講和。不然,則秋間作賊。』云。又有一說,調信以爲,受國厚恩多矣。今若再擧,先送一牌諭之云。」上曰:日本人情皆苦戰,故有不講和,則再擧兵之說矣。「山海曰:」平秀吉死時,諭家康不許和,然後再擧云,故今請和。「上曰:」賊書事,備邊司議處。「山海曰:」賊書,有譎計矣。「

○上曰:「在家原任大臣,幷收議。」臣李德馨議:「留兵不可已,則餉銀不可不倂請矣。」臣尹斗壽議:「留兵便否,臣於前日獻議,已盡之。近觀群議,皆以爲當留三千之兵,庶有聲勢之助。此不可謂無所見,但國以民爲本。畿甸物力,已爲蕩竭,許多民生,如在膏火中。南方所之,無不殘滅。恐此憂,不在於顓曳也。要在自强,以盡修攘之道。」

○以正言望,傳于政廳曰:「金善餘,壬辰年,以史官,逃去人也。百執事猶可爲,其于臺諫,則不知也。」以朴思齊爲左正言,尹壽民爲右正言,尹繼先爲獻納,李馪爲弼善。史臣曰:「自上傳敎之意,可謂爲官擇人之美,然其所擇,不過如此,惡在乎其難其愼之道乎?」

3月12日[编辑]

○乙卯,王世子問安。

○上幸經理衙門。姓萬,名世德。

3月13日[编辑]

○丙辰,萬經理回禮于時御所。

○司諫姜綖,避嫌啓曰:「臣前爲執義時,朴乃成囚禁,臣實主之。刑推時,臣雖不參,朝官之言,渠則不言,而外間云云之說,臣亦有聞。不可靦然忝冒,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

3月14日[编辑]

○丁巳,司諫院啓曰:「淸道郡守權晋慶,爲人悖戾,性且汎濫,及授本郡,益肆貪黷。請命罷職。旌義縣監李春榮,本以悖妄之人,行已無狀,絶島殘民,重受其害。請命罷職。昌寧縣監鄭惟祥,爲人庸劣,年紀衰耗,政委下吏,民受其害。請命罷職。」答曰:「竝依啓。」

3月15日[编辑]

○戊午,備忘記曰:「經理大人,欽承皇命,開府我邦,事體極嚴。數三守令,令其上來,有所憑閱,其進退,初非難事,所當俯首聽命,疾速前來,凡有所聞,據理從實以對,其義自直,何畏於彼失?豈有大人,殺此守令之理哉?我乃大不揆事體,橫生過慮,違逆其命,至令數旬,然不顧,至於通判,移咨于予。召來,乃多費苟且之說,必欲不現。通判之咨曰:『本府自能相體,一到卽審省發先回,決不妨誤職事。』云,則其辭頗遜,而我之所以應此者,得無甚倨乎?予恐以幺麿一事,致天朝諸大人之疑也。設使易置是非,擧措乖舛,亦末如之何。惟使國體毋失,勿致嗔怪,而萬一指謂不順,所關非細,恐有後悔。子意如此,而司中必有至當之見,更議參商善處。」

○是夜二更三更,月暈。

3月16日[编辑]

○己未,司憲府啓曰:「砥平縣監安宗吉,爲人貪鄙,專務善事,巧作色目,以剝割爲事,多率眷屬,貽弊萬端。請命罷職。永川郡守盧景福,爲人庸劣,性且貪虐,托以支待天兵,侵漁日甚,流亡相繼。請命罷職,其代以曾經臺侍,各別擇送。」答曰:「竝依啓。」

○慶尙右水使柳珩馳啓曰:「玉浦萬戶李暹馳報內,二月二十九日,倭中船一隻,卯島始出,登山串向來,率諸將馳突,則自日本生還人。執捉率來,爲唐船奪去矣。生還男女,老弱三十三口。倡率出來者曰:」康津納粟正文億守,推問,則丁酉年,古今島避亂被擄,爲僧一年,與金雄信等,密約逃還,賊情則擄去天將四員內,一員去八月身死。倭賊等,船格整濟,天將二員及同屍幷載,對馬島出送,一員則自加羅次島,移送沙次麻島云矣。大槪倭奴,以和好一事爲急,而若不許和,則再動兵馬云。「史臣曰:」朝鮮與倭虜,有萬世必報之讎,無一天共戴之理,豈可信彼甘言,忘親釋怨,有若趙宋之於遼、金哉?縱未能生聚敎訓,如越句踐之沼吳,猶可收拾餘燼,固守邊封,使游魂不得再動也,而上下偸安,委靡不振,主和者徒務姑息,而不思經遠,攻和者朋家作仇,而憚於征繕,悠悠泛泛,日就削弱,遂使居圉卒荒,狡虜生心,可勝惜哉,可勝痛哉?「 ○黃海道御史金緻書啓,傳于崔鐵堅曰:「朴孝誠陞職,李璲、朴東善賜表裏,延忠輔、李蘧、金玄度、沈克明、罷職,劉汝暈拿鞫,金壽男推考,餘令該司回啓。」

○申欽以備邊司言,啓曰:「伏見茅國科等揭帖,當初天將之入送,專爲講和一事,渠又被拘異域,脫還無期。其所切望於我國者,何待見此揭帖而知之乎?今日之勢,非我國之所擅爲,曰戰曰和,所當一聽於上國,而今此茅國科等之事,初非上國之所知,大小將官,皆相隱諱,惟恐漏洩於天朝。此事終不得掩匿,則非但天將被譴,我國亦難免知而不言之責,所關甚重。若直爲奏聞,則勢所難爲,而邊情馳報之時,通其大槪於軍門,則似爲無妨。如兇賊刷還人口。賊書等事,前者已請咨報,而此事亦似當竝擧。但念措語之際,如或不察,則他日或不無執此爲言之患。令承文院,參酌商量,善爲措辭,以觀其意何如?」傳曰:「允。」

○申欽以備邊司言,啓曰:「兇賊刷還人口、賊書等事咨報之意,前已啓下矣。今此茅國科等,非但揭帖於經理,亦及於上前,此事似當竝爲移咨於軍門。但措語之際,如不得善辭,則以彼本欲分罪於我國之心,他日事或彰露,執此文,以我國爲預知此事者,難保其必無。若曰茅國科之初入歸也,小邦邈然不知,而近始聞之,驚駭不已云云,則語似明瑩,且其揭帖旣已來此,不可不從實具報云云亦當。但上年倭使,亦持茅國科等書出來,而依經理分付,挐送倭使于軍門。其時亦爲具由馳報與否,令承文院査考,然後修咨何如?」傳曰:「允。」

3月17日[编辑]

○庚申,內醫院都提調李山海。提調洪進、副提調柳熙緖。居家無行,任官黷貨,受梁澤之馬,故寢弑父之獄,人心憤鬱,莫不唾罵。特以洪汝諄腹心之故,濫居喉舌之長,至兼內局,其爲國家之辱大矣。啓曰:「問安。前日引飮之證,卽今何如?或如前煩渴,則只進茶飮未安,請令醫入診,丸藥議啓何如?敢稟。」答曰:「引飮則一樣。入診勿爲,丸藥徐爲之。」

○正言尹壽民來啓曰:「司諫吳百齡,引嫌而退。老父證勢,入寒益重,至於氣息奄奄,則人子之情,果難違離,且疾病之來,人所難免。前日之不得赴召,出於事勢之然也。豈可以此輕遞言官乎?請命出仕。」答曰:「依啓。」

3月18日[编辑]

○辛酉,右議政鄭琢,爲人,恭謹有智慮,退老丘壑,不事交游。古人云:「邦無道則愚。」幾近之。以病辭職,答曰:「調理上來。」

○備忘記曰:「司饔院安山魚箭監捉官進上之魚,皆味變,且以數尾塞責,殊無魚箭設立之意,極爲緩慢。色官員推考,色吏囚禁治罪。」史臣曰:「朝夕進膳,自有常數,王之諸臣,皆足以供,而當臥薪嘗膽之日,念魚箭微瑣之事,其與大禹之菲惡、周文之不遑,異矣。」 ○成均館同知事鄭昌衍、大司成李睟光啓曰:「今日萬經理,世德謁聖于成均館,臣等以館官,往候經理。入廟門階上,行四拜禮,開見位版後,坐明倫堂,舊基,令臣等參見。臣等階上行再拜,經理揖之,問臣曰:『俺見位版所題,乃宋制,非皇明之制也。』臣等答曰:『自古如是,故外國因循乃爾。』經理曰:『天子未有拜王之禮。以此嘉靖年間改定,不書文宣王之號,只稱至聖先師孔子之位。爾邦雖外國,今則一遵華制,可改之。』臣等答曰:『蒙分付感激。當以此言啓知。』云。經理曰:『俺亦當移咨,爾可啓知國王。』云。」

3月19日[编辑]

○壬戌,經理都監啓曰:「昨日經理,謁聖于成均館,往見箕城君家花草,不用酒卽出,旗皷跪曰:『越邊亦有名園,井泉甘洌,楊爺所嘗遊賞處。蓋前翊衛南尙文家也。』經理暫入,酌泉而飮,仍向僧伽寺,行到蕩春臺,山雨已作。經理入寺院,叩頭佛前,周覽飮酒,出銀分饋寺僧,黃昏後,還衙門。」

○承旨南瑾啓曰:「密符置處,令禁府。問于郭再祐,則棄鎭之時,虞候金振先處傳授云。以日計之,則可以上來,而迄今不來,極爲駭愕。此事曾已下書于新監司金信元矣,其傳授與否,更爲下書于新兵使,使之馳啓何如?密符,君命之符驗也。傳授之際,不可不謹。再祐以忠憤慷慨,處事若是,其他尙何責哉?傳曰:」密符不可傳授於他人,然此則不知而爲之。下書,依啓。「

3月20日[编辑]

○癸亥,司諫院啓曰:「自前別試大擧時,分爲三所,其意有在,而亂後凡事苟簡,只設兩所,出榜之時,紛擾忙遽,皮封符合,多致錯誤,至於試官、差備官及擧子等,有相避者,推移無地,終未免生事,虧損國體。上年之事,亦一驗也。請令該曹,更爲定奪施行。牙山縣監沈閫,處事顚倒,用刑太濫,刷馬調發之際,亦多肥己之事,怨讟盈路,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本縣,海運要衝,累經非人,殘敗已極。其代以文官擇遣。中和府使申景禧,初授仁川,無端相換,非但有妨事體,前爲守令,到處見敗。西路稍完之邑,不可付諸此人。請命遞差,其代以文官差遣。砥平縣監李慶祿,爲人汎濫,前爲監牧官時,多行鄙陋之事。如此之人,不可復授臨民之官,請命罷職。榮川郡守尹時忱、縱其無賴孽産,恣行悖戾之事,淫穢學宮,士子齊憤,通文聲罪,見聞駭愕,請命罷職。」答曰:「竝依啓。」

○義禁府啓曰:「郭再祐罪律,考《大明律》,擅調官軍條云:『非奉御寶、聖旨,不得擅離信地。』違者杖一百,發邊遠充軍矣。」傳曰:「郭再祐之罪,不止於此而已。」

○司憲府啓曰:「陰竹縣監鄭友說,本以巧猾之人,潛懷謀爵之心,專事剝割,無所不至,以無名穀,以爲自辦之能,瞞報奉使之臣,至於褒啓。姦濫之狀,莫不痛憤。請命罷職。瑞興府使朴慶新,本以輕妄之人,驟陞頂玉之班。前爲全州府尹,賊鋒未至,先自逃走,使滿城將士,一時潰散。其時唐將,尙未免敗軍之律,至今囚禁,而慶新獨保首領,已是失刑。豈可急急收用,以置衣冠之列乎?請命仍前斷罪,以嚴軍律。」答曰:「依啓。」

3月21日[编辑]

○甲子,朝王世子問安。

○藥房提調李山海、副提調柳熙緖問安,答曰:「平安。」

○承旨崔鐵堅啓曰:「咸鏡監司所送向化胡人等,以異色之人,故守門將,不許入之。今日止宿門外。明日入之何如?」傳曰:「速令該司處之。」

○是日夜二更,木星與火星同度。

3月22日[编辑]

○乙丑,備邊司。領相李山海、有司堂上李準、趙挺。啓曰:「亂後試取武士,或全不射六兩,或射不及百步,故僥倖得科者居多。此輩雖不如平時出身,然比諸雜色軍士,則大有間矣。今此別試規矩,以六兩百步騎射四中爲限,京外擧子,自知不及程式,試日已迫,而錄名者絶乏。初試之數,若不滿額,則殊非大擧取人之意。況當此朝夕待變之日,多得武士,赴戍南邊,所關非細。請六兩騎射,量數減定,以廣試取之路。」

史臣曰:「訓鍊之方,不在試取之多寡,而在於敎閱之勤慢。自癸未以來,武士之試取者,其麗不億,而壬辰之變,主司馬者,曾未知簡選赴戍之策,而徒擁虛簿,莫之收拾,奚在乎試取之多乎?今也備邊之臣,徒取充位,曾無一言及於生聚敎訓之計,而徒區區於減騎射之規,廣試取之路,只足以啓僥倖之門耳。烏足補於防戍哉?」

傳曰:「不可爲矣。」

○禮曹啓曰:「今此向化胡人等,昨日已到東城外,攔阻不得入來,不無缺然於遠人之心。卽命宣傳官,持標信許入,姑令留駐司譯院舊基。令該司厚加供饋,一如癸未年舊例何如?」傳曰:「允。」史臣曰:「夷狄,不可以中國之治,治之也。自三代之盛,不與正朔服色,非威不能制、强不能服也,以爲遠方絶地不牧之民,不足以煩中國也。晋氏徙戍於秦川而竟致五胡之亂,唐太宗不受康國內附,而不損貞觀之烈。其得失較然矣。今也國都新刳於兵,而禾忝滿目。倭寇稔惡伺釁,而邊圉孔棘。不可使外夷,來覘我虛實,而外慕納款之名,內釀他日之禍,竟使狼子野性,易我衣裳,徙居內服。倘使郭欽再生於今日,則其爲憂時慮遠之計,豈止於流涕而已哉?」 ○朝鮮國王謹奏。玆者,聽得各營善後官兵,定於本年四月內,盡行撤回。目下全、慶沿海一帶,水陸軍兵,不滿萬數,防備十分踈虞。對馬等島,一水相望,伺釁日久。今若詗知天兵盡撤,夥衆進搶,則以本國孤單兵力,難以支吾,存亡之機,在於此局。目今糧餉匱竭,雖不能仍留重兵,合無會同議政府等官,商議留兵處,餉及多寡便否,早行聞奏相應等因具啓。據此,臣悉集議政府領議政李山海等,文武陪臣,會議府中,咸以爲:『伊賊兇謀,固未嘗忘我國,其不敢再犯者,只以天兵尙在故耳。』今又婉辭求款,詐稱刷還人口,而其實只還老弱無用者若干人,以探我國虛實,姦謀所在,的然可知。若聞大軍盡撤,則乘機毒,勢所必然。留兵之請,實係存亡,萬不可已。本國雖極匱竭,三千兵本色口糧,猶可竭力措辦,合無奏聞天朝,乞留水兵三千,期以數年防守,以鎭人心,以懾賊情,允合事宜。或以爲上年留兵之請,天兵於本國,原請八千數外,又加七千餘。因此糧餉。萬分不繼。今雖只請三千,若又加留,則抑恐繼餉爲難。且上年留兵折色,天朝不許全給,將支剩米豆,抵作助發之銀。今者月銀,倘或如前不爲全給,則雖欲留兵,亦不可得,合無再爲商量等因具啓。據此臣,再與戶曹陪臣申磼等商議,咸以爲:『上年以前,則留兵之數雖多,而天朝米豆,多在各倉,將此米,或參米搭放,或貿換支放,故本國稅入大米,該數雖少,因此僅能支繼。』今則天朝米豆,已盡搭放於鹽菜之價,若致撤兵時分,將無遺下之數,此後更無倚仗交濟之資。上年稅入之數,通共不滿四千餘石,以此推之,今年可知。三千兵一年之糧,亦不下二萬餘石。今者留兵,若過三千,則本色之糧,猶患難支。況折銀月餉,厚係天朝支發?以本國物力,難望其萬一,其與上年事勢自異。若不開給月餉,則兵不可留,兵不得留,則國不可保。皇上字恤小邦,明見萬里,倘能陳列上聞,庶幾惻然動念,合無題請,水兵三千,幷乞全給折餉,存亡所係,不容少緩。各等因具啓。據此臣爲照,伊賊兇狂桀逆,固不在小。幸而皇威遠暢,天斃老賊,今雖暫還巢窟,而狺然稔毒,猶夫其心也。遺孽不殄,繼簒逆緖,叶以十道之强悍,濟以家康之梟桀,方且休兵蓄銳,以爲再搶之圖,其不敢唐突者,徒以天朝尙在耳。海波無阻,偵船相望,日覘王師去留,以爲動兵遲速,而今又撤送老弱,名以刷還,婉辭求款,探試淺深,或聲言乘秋進,或期以明年春大擧,其所以恐喝開闔,益無不至。今若偵知大營盡撤,則彼亦何憚,而不逞其兇乎?南邊沿海之民,咸謂天兵若撤,賊必隨至,鳥驚狼顧,荷擔而立,隄防控扼無可倚,己事足徵,景象可虞。況賊之可憂,非獨今日,今秋之憂,甚於今日,來歲之憂,又甚於今秋,日復一日,歲復一歲,此賊未滅之前,都是可憂之日。天兵旣不可長戍於小邦,小邦亦不可每籍於天朝,以臣之國,寧不欲自爲圖耶?惟是積敗之餘,喘息纔定,萬事瓦裂,措設未遑,雖捃拾遺丁於瘡痍溝壑之中,而凋殘寡弱,不成部伍,士寡先㤼,不戰思潰,須得王師,叶守鎭服,使沿邊一帶,恃而無恐,然後庶得數年無事生聚訓鍊,以爲自强之基矣。然臣之只請三千,不慮其小者,非以三千之兵,可以捍禦兇鋒也,天威所及,猶足以折奸謀於未動、鎭軍情於將渙,而小邦措糧之勢,過此則難乎支繼也。盡撤則國無所倚,多留則糧不可繼,小邦今日之勢,誠可悲矣。夫穀必生於地,財必生於民,而小邦土地瘠隘,民丁尠少,自經喪亂,八路皆被兇熖,千里無復人烟。賊退之後,雖或粗起農功,而不能平時百分之一。緣畝之民,力竭於轉輸,荷鋤之輩,盡編於行伍,生穀之源旣絶,裕財之道無因,公私交困,中外俱乏。以此物力,供億軍需,支撑至於八年者,只恃天朝米豆,倚以交濟耳,非臣之力所能辦此。今則罄竭之力,已到十分地頭,而天朝米豆,亦已盡矣。唯將一年稅入之穀,以算留兵該放之數,則三千兵本色之糧,猶有不足,而此則竭力拮据,可以措辦。是係臣晝夜商度,反覆熟講者。豈敢率爾陳達,以重罪戾,亦豈敢含糊隱忍,致誤大事?至於折色月銀,則小邦尤無辦出之路,不得不全藉於天朝。蓋以銀子,本非小邦所産,平時市舖,只用米布,經亂以來,百物殘缺,如綿紬人參,係是進獻之物,而亦不得照舊採辦,致缺常貢。往年副摠兵劉綎,領兵屯守時分,經略宋應昌,欲採銀於小邦,以助月餉,分遣工匠,廣加採訪,深山窮谷,無處不到,而銀穴不多,卒未有得,不得已全發於天朝。斯固已試之驗。今則比其時,又益匱矣。雖罄倒一國,決難措其萬一,臣何敢惜費而誣上?抑臣於此,回惶踧踖,終有所不忍上聞者,臣自遭禍敗以來,八年之間,上以貽皇上宵旰之憂,下以貽多官籌畫之勞,山東之民,勞於轉輸徵發,將領士卒,勞於戰陣鋒鏑。以臣之故,肝腦塗地者,未知幾人,臣非木石,寧敢自安?每念至此,有地無容,惟思粉身,以謝天下,而恩私未答,奏籲愈煩。賊來而請授,賊退而請守,兵少則請增,糧盡則請繼,有急必呼,無願不遂,不啻如弱子,仰乳於慈母。雖聖量洪私,天覆海涵,棄瑕滌垢,曲垂矜憐,而臣子分義,豈容如是?每一封奏,心腸震掉,猶不知止,僭越尤極,只緣今日事勢,實係存亡大局,若以煩瀆爲嫌,使而不早明白開陳,有若可以自爲者然,他日誤事,雖罹顚隮,使八年拯濟之恩,終歸於虛地,則臣之罪,至此而爲尤大矣。爲此冒眛,終不能自已,兢惶戰灼,措身無所。伏願聖慈,洞燭兇賊覬覦之形,俯察小邦殘匱之狀,特令該部,仍留水兵三千,選一良將,期以數年,統領鎭守,其折色月餉,竝蒙照例全給,則邊情自固,有虎豹在山之勢,賊膽潛消,絶鯨鯢出海之患,小邦自强之固,亦得藉此而有濟,豈不幸甚?緣係倭賊伺釁,兇謀叵測,大軍將撤,人心危懼,懇乞聖明,曲垂軫念,量留一枝水兵,以畢善後事理。爲此謹具奏聞。

3月23日[编辑]

○丙寅,司憲府啓曰:「交河縣監安瑞國,到任之後,托以身病,專不坐衙,吏緣爲奸,民受其害,畿甸殘邑,日就空虛。請命罷職。經理都監郞廳濟用監奉事金廷立,憑藉衙門,多行汎濫之事,不可仍在貽弊。請命罷職。」答曰:「竝依啓。」

3月24日[编辑]

○丁卯,吏曹啓曰:「來四月初四日,行宗廟夏享大祭,而本月二十七日,當爲受誓戒,其日,適値文、武科初試開場,蔭官皆受試暇,差祭人員,爲半不足,極爲悶慮。武臣兼宣傳官、部將、守門將,推移差祭何如?」傳曰:「此,古無之事,無乃未安乎?承旨回啓。」承旨崔鐵堅爲人詖險,身且穢疾,謟事山海,驟躋近密,人皆唾罵。回啓曰:「現在官員甚少,常時差祭,亦患不足,而適値試場,故有此草記矣,如部將、守門將等,雜類居多,差以宗廟大祭,似爲未安。無已則宣傳官、宗室中交差何如?恐或無妨。」傳曰:「以此意,言于吏曹。」

○是日酉時,日暈。

3月25日[编辑]

○戊辰,持平洪湜,人物頑愚,有同土塊。特以椒掖至親,席寵恃恩,且事汝諄,如事其父,淸班顯秩,若固有之,其汚辱名器,孰大於是?以大司憲李有中惡疾痼心,喪其性情,所存者,昏妄邪毒。執義姜綖、掌令李馪。前以逃竄守令,納粟免罪,而非但忝竊臺官,至於被錄玉堂,識者笑之。安克孝意,來啓曰:「兼弼善朴慶先,素無名望,見賤於人,曾在臺官,已多物議。今不可復置書筵重地,請命遞差。黃海兵使金壽男,本以汎濫之人,恣行貪鄙之事,多率家屬,貽弊道內,又使無賴子弟,奪占漁採之利,民甚怨讟。凡在見聞,莫不唾罵,請命罷職。」答曰:「依啓。金壽男,遞差。」

○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意,啓曰:「本館儒生等,以重建聖廟事,收聚米幣雜物。始役之時,不可不別設都監,監董責成,而但燔瓦鳩材等事,必須及時料理,然後方可待秋起役。姑以館員中司藝李覽、直講柳潭、典籍金鼎一,專掌次知,限事畢間,勿爲遷動,以重其事何如?」傳曰:「是非則不知矣,聖廟,國家當作之,儒生豈可私自建乎?設使作之,似當有次第矣。

○以朴震元爲持平,尹宖爲副修撰。爲人凶悖,性若豺狼,自任爲汝諄之鷹犬,有斬殺士林之意,吁可畏哉! ○申時、酉時,日暈。

3月26日[编辑]

○己巳,司憲府連啓曰:「黃海兵使金壽男事,前啓。持平朴震元今在京畿驪州地,斯速上來事下諭。」答曰:「不須罷職。下諭,依啓。」

○傳于右副承旨南瑾曰:「凡入直人員,有出去事,則必以標信出去。今日兵曹堂上,雖試官落點,所當交代後出去,而何以無端出去耶?何人入直而如是乎?兵曹空耶?」回啓曰:「參知李尙毅入直,而試官落點後,良久遲留,假參知差出事允下,故以入直人員,擬望入啓後出去。兵曹則空云矣。」傳曰:「闕內入直侍衛之事,至嚴且重。凡入直將士,當面看交代後出去。參知李尙毅,雖試官落點,所當面看交代後出去,徑棄出歸,使闕內本兵之地,無守而致空,事甚駭愕。李尙毅先罷後推。」

3月27日[编辑]

○庚午,以備忘記,傳于右副承旨南瑾曰:「標信出納,事體至嚴。況本兵入直之地,空虛,其代直,一刻爲急。本月二十六日,兵曹堂上,無入直之員,判書以代直,來詣闕外,政院啓請標信,而承傳色趙龜壽,託以夜深,中間不爲入啓,使判書不得入直,兵曹直所,達夜空虛。非但事極駭愕,後日若阻遏標信,或不啓、或不傳,機關非輕。拿鞫治罪。」

○忠淸監司張晩啓曰:「戰用長技,莫過於砲射。李時發曾爲本道御史時,所練砲手,不爲不多,而束伍已罷,散漫無紀律,誠爲可惜。臣欲於到界之後,從便收拾,以備緩急,必有敎師,方可敎練。都監砲手擇善手一二人,帶去何如?」傳曰:「依啓。」

3月28日[编辑]

○辛未,禮曹啓曰:「亂離以來,京外士子,流轉道路,救死不暇,廢棄學業,已過八年。世道至此,極爲寒心。及時先務,莫急於勸人讀書,而近年設科,專用雕篆之技,不擧課誦之規,識者病之。今此別試,特命講經,甚是敦本務學之盛意,繼此以往,固當遵行勿替。但久廢講讀之餘,遽令自願一經,抽四書,其異於式年新規者無幾。遠方擧子,來聚京城,各種書冊,實難遍得而觀之,亦不可不慮。姑依丁酉年近例,經書皆用自願一書,考講之際,十分嚴明問難,毋使爲悠泛文具之歸,似或有益。大臣之意,皆以爲然。敢啓。」傳曰;「不可。」

○以朴承宗爲兵曹參議,任守正爲弘文館校理,朴孝生爲持平,爲人庸瑣,有同鼠子。諂附權奸,遂竊臺官,其爲生也,亦可哀哉。金緻爲弘文館修撰,李箕賓爲平安道兵使。

3月29日[编辑]

○壬申,上幸漢江,迎慰李提督自南還京。上曰:「大人爲小邦,遠巡沿海,不勝感激。」提督曰:「騷擾地方,心甚未安。」乃請茶禮,上與提督,俱降席立飮茶。提督曰:「在南方時見之,則馬島距海口迫近,角聲相聞。倭賊之不動,實爲天兵之留此也。天兵撤回,則雖五六十零賊,必難禦矣。南邊一路,殘破已極,沿海之地,人火斷絶,如慶州、安東等地,稍有人烟。前頭之事,必不及壬辰五分之一。善後之策,誠爲可慮。」上曰:「大人爲小邦軫念,多謝。小邦之保有今日,秋毫皆天兵之賜也。」提督曰:「天兵盡撤,則貴國防禦,計將安出?」上曰:「已請三千兵糧,業已奏聞矣。」提督曰:「南征將士,雖至五六千之多,尙有懼心。況三千乎?天朝雖許三千之請,留此軍兵,必無樂留之心矣。」上曰:「小邦亦知其數之甚少,而小邦力弱,不能供億。只欲藉虎豹在山之勢耳。」提督曰:「貴邦水兵,作爲天兵幇子,互相倚勢,則庶幾有所恃矣。」上曰:「小邦雖請三千之兵,而今明月,深可憂,水軍須於過五月撤回,幸甚。」提督曰:「不止於今明月而已。聞道對馬島凶荒飢困,自日本移粟賑救云。若及秋成,則尤可慮也。貴國人逃廻者來言,倭賊修治兵船器械云。善後之策,宜速圖之。」上使舌官,請行酒禮。提督曰:「前日國王咨文中,有五島之語。羅州相望之地乎?」上曰:「羅州相望之地,本無五島,且無倭國島嶼矣。」語未訖,承旨崔鐵堅,於榻前,卒發狂疾,顚仆席上,曳出幕次之外。上顧謂承旨曰:「令內醫院,給藥救療。」提督問曰:「此是何官,且得何疾乎?」通官答以從官,適得風眩之疾。「提督曰:」速救之。「酒三行,提督曰:」酒已足,請辭。「上曰:」請加進一杯,乃呈禮單。「提督曰:」所領多矣,只領帖。「上再請薄物不足辭,提督固辭不受。上與提督,作揖罷黜。提督先行,未時,上還宮。聞提督令軍中,於路上作鼓吹以送。所以尊國王也。上停輦,顧問承旨曰:」此甚未安。「承旨回啓曰:」大人已令軍中,作皷吹,爲上行也。何必辭乎?「上行到桃渚洞,聞提督徑入南關王廟設酌,乃止輦回避,由靑坡路還宮。

○京畿觀察使馳啓曰:「有一人自稱宣傳官,率男女各一,慶尙道驛子一人稱名者率來。廣州刷馬、驪州別馬持來,羅將一雙前導,馳入驪州,公兄色吏等刑訊,責出酒鷄,事情殊常,追蹤則東大門外,李主簿稱名人。前者亦於平安、黃海等道,托稱接伴官,作弊人云。各別捕捉定罪何如?」

○司憲府啓曰:「今日江上擧動後還宮時,該曹所當先探天將動止,俾無臨時窘迫之患,而陶通判已到關王廟,了莫聞知,大駕久駐中道,蒼黃窘迫,竟由抄路,極爲未安。請兵曹堂上推考,色郞廳罷職。政院,居喉舌之地,全不檢飭,致令如此,所失亦大。請色承旨推考。」答曰:「道路之事,出於意外。以此何至於罷推乎?」

○上將幸漢江,王世子問安,答曰:「平安。」

○上還行宮,王世子問安,答曰:「平安。」

3月30日[编辑]

○癸酉,朝,王世子問安。上於世子,臨御甚嚴,罕得引接,每於問寢,至外門而退。

○義禁府啓曰:「李主簿稱名人拿來事,府郞廳發遣,多般搜問,不知所在。此必非主簿,而假稱者也。利川下人,已知其家云。京畿監司處,秘密下書,所謂知家人上送後,期於必捕何如?」傳曰:「此意,密諭監司,且令京畿跟捕。」

夏四月[编辑]

4月1日[编辑]

○朔甲戌,上在貞陵洞行宮。上幸李提督所館。李出中門以迎,陞堂拜請,提督李承勛上曰:「不敢。」上請拜,李曰:「不敢勞。」作揖就座。上請茶。

○王世子問安。

○持平朴孝生來啓曰:「黃海兵使金壽男,爲人汎濫,日肆貪縱,多率家屬,貽弊道內,至使子弟之輩,奪占漁浦之利,怨罵盈路,瞻聆齊憤。此而不治,則貪官汚吏,將接迹於朝端,無所懲其罪矣。豈可遞差而已乎?請勿留難,亟命罷職。」答曰:「依啓。」

○戶曹啓曰:「賊人冷去同等賊贓,皆是唐人物貨,則兵使所當留置,以待朝廷處置,而徑自分給土兵,極爲無謂。其中有唐物十七駄、雜物四駄、三升九駄云,而本道旣爲區處,自當依數還推,如有未準之數,則監、兵使同議,或以人蔘、或以綿紬,可以隨便備給矣。京中則非但物件之數,不能詳知,天將臨行,凡百應辦,不勝支當,更無辦出之路,極爲悶慮。同人賊贓,使本道急速措備,經理過去時,令接伴使措辭呈納何如?」傳曰:「本道寧能急速措備?各人已受用下之物,必無自當依數還推之勢。如是推還之際,趁未還償,恐有益損之患。且當呈於在京之時,不可納於過去之路。姑以本曹所儲銀子及他物,大槪優數磨鍊呈納,以本道措備之物,隨後歸其直如何?予所慮者,衙門不久將還,賊贓趁未還償,則恐以我國爲失義,尤發意外未安之說。更爲參酌議啓。」

4月2日[编辑]

○乙亥,巳時,李提督回禮時御所,上接見。

○成均館進士李好信等上疏,請修文廟,以興文敎,其略曰:「竊以帝王之於庠序之敎,不可須臾廢也。有國家一日,則當立一日之學校,有國家一歲,則當立一歲之學校。國運迍邅,兵燹慘酷,芹宮延爇,聖廟丘墟,俎豆闕奠祭之儀,靑衿無肄業之所。肆於乙未之歲,縫掖之徒,有意營建,上稟天聰,下告諸道,若內若外,不謀而同,或米或布,隨力而聚,營繕之役,朝暮將擧,而適値丁酉之變,使尊先聖衛斯道之擧,不得成於重恢之日,豈不重可惜哉?幸賴天未喪文,運不終否,海寇已遁,國步再安,制度文爲,次第略行,立廟之擧,正在今日。方將輦掃瓦礫,鳩聚材木,草創聖殿以作奉安之所,亟命有司,俾典經營之責,則歡趨協力,不日有成,豈徒臣等之大幸?抑亦國家之耿光。謹昧死以聞。答曰:」令該司議處。「

4月3日[编辑]

○丙子,辰時上幸李軍中所館處迎慰,中軍出大門以迎。

○酉時,日暈。

○備忘記:「經理大人,久留我邦,今將大歸。我國則非如常時,然大人之意,則豈如是乎?在前天使時,議政等官,有設宴之禮,今無此禮矣。或於江上,衆陪臣設宴,邀大人遊觀送之如何,大爲索莫,令禮曹議處。」

4月4日[编辑]

○丁丑,巳時,李中軍回禮于時御所。上出中門以迎,作揖就座。李進回謝禮單。

○備邊司啓曰:「賊謀朝夕不測,備禦之策,宜無所。兩湖嘯聚之徒,漸至滋蔓,亦爲可慮。今若天兵盡撤,則竊發之患,難保其必無,不可謂細而忽之也。水原乃兩胡要衝之地。禿城之內,人或慮其泉水之不足,不宜留駐大軍。然而旣已設築,未可虛棄,防禦使權俊,亦不能頻數往來,但令金希契守之,廢爲棄地。權俊,別敎下送,使之起廢振頹,一以綢繆緩急,一以畏戢狗鼠,則其於衛京城,允爲便益。龍津亦上流要害之地。自邊應星遞去之後,無復有看守者。雖有許售,而專察屯田,不得留意防備。請擇武臣堂上中,有計慮者,稱別將使之留防,募入民丁,如禿城之例,以備意外之患何如?」傳曰:「允。」

○備邊司啓曰:「政院啓辭,留兵事,亟令備邊司,具辭呈咨,傳曰:」允事傳敎矣。伏見政院啓辭,三千留兵之事,固難必其準許,雖或準許,而將官,不欲孤單留駐,當初奏聞之時,群情之所已預料,何待今日然後知之哉,欲請撫院,爲之進退者,實未知其意,而當初奏稿,寫呈撫院,其間曲折,必無不知。況今旣已馳奏,而聖旨時未下,方候聖旨之際,先爲呈咨於撫院,事體未安。設有告稟處置之事,只在大人善爲周旋。小邦則惶恐不敢煩咨之意,令提督接伴使,乘便通情何如?「傳曰:」允。「

○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金億秋狀啓:「本道巡察使韓孝純,稟朝廷分付據,臣戰船十一隻,率領古今島待變。傍近通望,可宜仙山、莞島、智島、助藥等處,日新瞭望,而仙山島,則自陣南峙外洋,賊路要衝之地。頃在乙卯、丁亥之變,兇寇之竊發,皆由此島,而且昇平之時,零賊之窺覘,無歲不有,故擧舟師合力搜討矣。自壬辰經變之後,本道舟師,盡赴嶺南,合勢掎角,而今則雖曰賊退,不無衝東擊西之患,各道舟師,分爲把守矣。但臣所屬各官浦舟師,則盡屬于左道鯨島,其餘十一隻,獨爲分留,所領諸將等約束,常以搜討,而脫有意外之變,則孤弱舟師,頓無策應之機。其中戰用,最關玄字銃筒,而各船分上之數,尤甚不足,臣艱難鑄得三十餘柄,而亦爲不足。欲優數鑄成,則公私俱竭百計難措。鐵物出處,自朝廷善處事。」

4月5日[编辑]

○戊寅,傳曰:「左議政鄭琢遞差:」招領議政李山海,命卜相,以李元翼爲左議政。

○上幸崇禮門外,迎慰韓同知。初命午時,韓徑入關王廟,與孫中軍會飮,申末,始到御幕次。

○王世子遣司書鄭榮國,問安于大殿,答曰:「平安。」

○備邊司啓曰:「全羅兵使李光岳,罪犯狼藉,殺人等事,拿來推鞫定罪。」傳曰:「依啓。」仍傳曰:「兵使可合人,令備邊司議薦。」

○以柳時會爲龍川郡守,柳慶宗爲獻納,尹壽民爲掌令,尹繼先爲副校理,李惺爲正言。

4月6日[编辑]

○己卯,藥房問安,答曰:「平安。」

○政院玉堂問安,答曰:「平安。」

○以江界判官望,傳于吏批曰:「赴任之後,以臺諫入來者除授。」

○持平朴孝生、正言朴思齊來啓曰:「左議政李元翼,曾居大臣之列,附會成龍,力贊邪論,無所不至。幸賴聖鑑洞燭,公議難誣,則與金、南浮薄之徒,表裏相結,陳箚之辭,登對之說,無非力斥士類,陰護姦黨之計,見棄於淸議久矣。爰立之命,遽出於人望之外,群情莫不駭憤。請命遞差。」答曰:「豈有其然之理乎?」

○備忘記傳于師傅李慶千曰:「爾爲予子,訓誨勤勞。謗言之加,疾病之侵,古人所不免。只宜調理,亦何嫌焉?近日尹孝先在鄕,爾又不來,凾丈寂寥,受業久廢,深恐蒙養失時,予憂非細。師弟子之義,其分至嚴,予何忍使稚子,背爾學他師,敢效陳相之所爲?爾其克體予意,速遵前旨,毋以予子爲不可敎,更加盡心。」

○以閔夢龍爲大司憲,黃佑漢爲副提學,林晛爲奉敎,朴震元爲江界判官,李輅爲刑曹判書。

4月7日[编辑]

○庚辰,文定王后忌晨

○備邊司啓曰:「會、鍾藩胡,一時俱叛,至於賊胡憑陵,益肆其毒,邊將中箭,幾至死傷。當初廷議,非不知本道軍情,而論議不一,仍停問罪之擧。今此李守一,所密通於監司者,必出於相時度勢。依其所通,以兩西本道京砲手及本道精兵,爲先征勦,少剉其勢,固爲宜矣。本司堂上李鎰,詳知本道事情,而今者呈辭受由。請命招同議何如?」傳曰:「允。」

○備邊司啓曰:「精勇武士抄送,不可無領將。同知田鳳、碧潼郡守高敬民,久在北方,詳知虜情,請碧潼遞差,以此二人,別將稱號,分領入送何如?」傳曰:「允。」

4月8日[编辑]

○辛巳,咸鏡北道兵馬節度使李守一馳啓曰:「三月二十五日,賊胡犯富寧地遮洞,其衆谷內彌滿。府使李侃,整軍交戰,侃身被十餘瘡,偏裨等五六人致死。遂力戰,日晡時,賊敗走。」

○弘文館副提學黃佑漢、副校理尹繼先、修撰權縉、副修撰李晟慶、尹宖等啓曰:「伏以爲國之道,莫大於置相。一人之所倚毗,百僚之所儀刑,萬民之所瞻仰,其爲任,顧不重歟?雖在無事之時,尙不可不愼。況國是靡定,正論孤危?維持弘濟之責,專在於大臣,則爰立之擧,豈容少拂於輿情乎?左議政李元翼,曾居鼎軸,固守偏見,前後經營,無非爲成龍地,至以斥和爲橫議,黨邪爲士類,其眩亂熒惑,不一而足,又結喜事之徒,顯有扶護之迹。平生肝肺,彰露無餘,陳箚之辭,登對之說,非但在人耳目,聖明亦已洞燭,而辨之不早,以至今日,人心不厭,淸議益激。豈可復置於具瞻之位,以孤中外之望哉?兩司所論,實出公共,請勿留難,快從公論。取進止。」答曰:「左相,乃盡心國事之賢相也。在古罕比,於今無右。舍是人,何以哉?若論其所見之不能無偏,則未爲不可,此蓋其見然也。初非幷其心,而有所私邪,爲此眩護之計也。人之所見顚錯,心迹不同,古人亦或然。昔張浚,南渡之賢相也,力攻李綱,而力引秦檜。此何爲也?豈不怪乎?然當時,倚魏公如長城,後世不以浚爲非焉。左相姑取其心,勿爲更論,使之出就供職。相與協心,共濟時艱,無踰於此。」

○持平朴孝生、正言朴思齊來啓曰:「左議政李元翼,曾居大臣之列,附會成龍,贊助和議,不遺餘力。幸賴聖鑑洞燭,公論難掩,則又與金南年少浮薄之輩,表裏詆斥士類,扶護邪黨,陰爲引用之地,見棄於淸議久矣。今不可復置具瞻之地,以駭衆聽,以撓國是。請勿留難,亟命遞差。」答曰:「論人,當以其情論之。若張皇辭說,則非但予不信,人心不服。左議政,固無可遞之道,不允。」

○以尹壽民爲執義,李馪爲司諫,朴孝生爲掌令,李慶全爲持平,高敬民爲富寧府使。

4月9日[编辑]

○壬午,掌令朴孝生正言朴思齊來座目同上。啓曰:「臣等將左議政李元翼不可不遞之意,籲號已盡,兪音尙閟,臣等不勝悶鬱焉。元翼曾在具瞻之地,附會主和之奸,力贊邪議,無有紀極。幸賴聖鑑洞燭,公議難誣,則至結浮薄之徒,顯有扶護之迹。陳箚之辭、登對之說,無非詆斥士類,引用邪黨之計,見棄於淸議久矣。爰立之命遽出於輿望之外,人心愈憤,國言難遏。請加三思,亟賜一兪。」答曰:「賢相也。不可遞。」

4月11日[编辑]

○甲申,左議政李元翼呈辭,略曰:「臣癃病退伏之中,千萬夢寐之外,猥荷恩命,又忝匪據。物論發後,亦未得解免,兢惶戰慄,罔知所措。臣本職及都提調,幷命改差。」答曰:「方待卿爲政,何遽呈辭?國事艱危,卿義同休戚,何忍恝然?宜勿更辭,出仕供職。」

○遊擊張良相時,良相統領水兵,在釜山。揭帖曰:「本月初五日,倭船二隻捕獲。審係先年委官陳文棟。千把摠王建功、王甫均,幷原隨官丁陳元等四十餘名及對馬島倭賊豊臣義智差送倭將一名、舵工一名及駕船倭子、朝鮮男婦二十餘名,本年四月初三日,對馬島開船出來。茅國科,先於上年十二月,已隨福建商船去訖。所獲倭犯信,會同諸將,譯審的確,另文解赴。」

○是日卯時,四方沈霧。

4月13日[编辑]

○丙戌,上幸銅雀,迎慰按察使杜潜。上請拜,按察辭,遂相揖。

○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柳珩馳啓曰:「三月十八日,小船一隻,自外洋向來,放砲追捕,則我國生還男女幷三十人也。其中巨濟校生玉信辨、龍潭校生黃大成之言曰:『秀吉死後,其子年十三歲代立,有一倭酋攝政。諸處將倭,會于倭都,自中相攻伐,頓無動兵出來之勢云云。」

○全羅道觀察使韓孝純馳啓曰:「本月初二三等日,錦山地連夜下霜,黍粟、大豆、木花,盡爲枯損。」

○慶尙道觀察使金信元馳啓曰:「三月二十九日,小船一隻,東大洋出來,捕獲,則其中南原校生姜義國等,率我國被擄男女幷五十四名走回。問其賊情,則平秀吉死後,各處將倭,咸聚倭都,築城備械,日日鍊兵。淸正,則己亥十月,自中戰死云,而未知虛的。其年三月,肥前州倭奴等,約聚軍兵,釜山、熊川等地,擄掠爲言,將欲渡海之際,對馬島倭奴,適往肥前州,說稱天朝萬兵,征討對馬云,其計遂止云云。」

4月14日[编辑]

○丁亥,禮曹啓曰:「以成均館儒生請建館上疏,令該曹量處事傳敎矣。頃日本館堂上啓辭批答,委曲丁寧,已無餘蘊,諸生輩,豈不知感激遵奉,以待後日,而猶且號籲不已者,以兵興九年,國家物力已竭,似難遽及於營建學宮,故縫掖之中,相與爲謀,旣已裒聚若干財物,欲先營正殿,以爲揭虔妥靈之所。其事誠急,其情誠戚。但今者大兵未撤,中外民力,方困於天將土木之役。經營學宮之際,財雖出於儒生,而勢不得不役民。此時幷擧,恐難濟事。事係重大,仰稟睿裁。」傳曰:「予意則前已言之,有司量爲之。」

○備忘記,傳于政院曰:「昨見唐兵結陣處,其一隊,皆持木棍。曾聞天朝之言,木棍之技,勝於長槍用劍云云。此技不可不習。且拳法,乃習勇之藝,若使小兒學此,則閭巷兒童,轉相效則,習而爲戲,他日不爲無助。此兩藝,兒童抄出,依前傳習於李中軍事,言于訓鍊都監。」仍以《紀効新書》中,木棍拳法兩圖,付標而下曰:「此法示于訓鍊都監。」

○左議政李元翼,再度呈辭。答曰:「卿雖欲辭,予必不許。相職曠闕已久,宜勿爲更辭,從速出仕。」

○忠淸道觀察使張晩馳啓曰:「今四月初二日,忠州地雨雹交下,自是日至初四日,連夜下霜,牟麥黍粟,處處枯損。是月初一日,木川地連夜繁霜,草木禾麻木花,處處損傷。」

○經理御史萬世德揭帖曰:「近據海上之報,三提督所差行間之人,悉歸矣。東事禍原,今始盡拔。此島奴悔罪,實天誘其衷,貴國之靈,諸將吏之幸也。所致貴國侍臣之書,謹以原封具上,刻下草檄完日,卽斥來倭渡海,不得登岸,窺我虛實也。諸惟長慮,以懷永圖。不宣。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豐臣義智,誠恐謹稟朝鮮國禮曹大人閣下。戊戌、己亥、庚子,每送天朝諸老爺所度與四士差官,必傳書至閣下,欠報章留使者,未審是何謂乎?四士今雖經三霜,貴國未差一使。於是强留之,則於天朝,恐是無禮生者乎?因玆奉秀頼君命,差船主調次送回之,此內劉爺客死矣,茅爺乃命薩州太守義弘,從福建路送之。於本邦事勢,則先書說盡矣。伏望速差一使,偃干戈。若其不然,干戈何時而止乎?今也,本邦於貴國,更無他望,只止乎和好一事而已。蓋是以大閤遺命也。勿疑。縷縷,定在二士淸話,不能細陳。誠恐不宣。萬曆二十八年庚子三月二十八日。

○日本國攝州太守豐臣行長及老州大守豐臣正成,謹啓朝鮮國禮曹大人閣下。戊戌之冬,天朝諸老爺,相議講貴國本邦和好之事,仍度與茅、劉、陳、王四士,以爲其驗,故撤兵過海。四士在本邦,待貴國使价者,三霜于玆矣。雖然,使价未得過海。於是,劉爺思歸作鬼。天朝人若皆客死,却是本邦之罪也。不如送回之。因是本邦源家康,奏秀頼君,命對馬洲太守豐臣義智送之。方乎此時,貴國差一使講和耶?又愛一使絶信耶?請速決廷議,賜報章。至本邦事勢,則定在天朝人話柄,是以不能細陳。今也本邦,無他望,只止于和好一事而已,勿怪勿怪。若又報章遲延,恐有近憂。然則本邦,全非違天朝諸老爺約,而貴國却招亂者乎?如何?行長、正成,只爲兩國蒼生,而不獲默止,聊呈此言,賢察不宣,頓首謹啓。萬曆二十八年庚子正月二十七日。

○日本國豐臣調信,誠惶頓首謹奉書朝鮮國禮曹大人閣下。戊戌、己亥、庚子,每送天朝諸爺所度與四士差官,必呈書,至今未報章,不還使者,不知何謂乎?四士今雖經三霜,貴國未差一使,故力劉爺,思歸發病死去矣。家康聞之歎曰:」四士共若客死,則却是本邦之罪也。如不送回之。「而達秀頼君,卽命行長及義智,差船主調次送之,茅爺,乃命薩州太守義弘,從福建路送之。於本邦事勢,則先書粗陳。大閤相國,戊戌秋八月薨矣。內大臣源家康,蒙相國遺命,輔佐嗣君秀頼,國治家齊,民亦富矣。本邦人,無貴無賤,常以謂相國若薨,國公戰私鬪,千變萬化者必矣。雖然,今有此治。於是,人皆知相國見人鑑之靈且明者也。此事,定在二士淸話。是故,不能細陳。今也本邦,送回二士,則貴國治亂,恐在發者歟!本邦更無他望,只止于和好一事而已。然則差一使,以致萬年之治耶?愛一使,以再舊時之亂耶,伏乞能決廷議。僕結生緣於本邦,受司職於貴國,暮景過耳順,只見平安,以要辭世之外,別無他願,故不懼而述卑臆,憐察。誠惶頓首謹言。萬曆二十八年庚子三月二十八日。

4月15日[编辑]

○戊子,恭惠王后忌晨

○王世子問安。

○政院啓曰:

「自上親臨試武,別試殿試時,上有親臨之敎。經亂之後,未有如此盛擧,凡在瞻聆,孰不感激聳動?但八九年來,玉體勞傷之餘,又有引飮之證,在廷臣僚,方切憂慮,而當此畏日,久御帳殿之中,實乖調攝之方。臣等忝在近密,不勝悶慮之至,惶恐敢啓。」

傳曰:「命官爲之。」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豐臣義智,誠恐謹稟朝鮮國禮曹大人閣下。

戊戌、己亥、庚子,每送天朝諸老爺所度與四士差官,必傳書閣下,欠報章留使者,未審是何謂乎?四士今雖經三霜,貴國未差一使。於是强之,則於天朝,茅是無禮生者乎?因玆奉秀頼君命,差船主調次送回之,此內劉爺客死矣,茅爺乃命薩州太守義弘,從福建路送之。於本邦事勢,則先書說盡矣。伏望速差一使,偃干戈。若其不然,干戈何時而止乎?今也本邦於貴國,更無他望,只止于和好一事而已。蓋是以大閤遺命也,勿疑。縷縷定在二士淸話,故不能細陳,誠恐不宣謹言。萬曆二十八年庚子三月二十八日,豐臣義智。

○萬經理揭帖曰:

「近據海上之報,三提督所差行間之人,悉歸矣,本事禍原,今始盡撥。此島奴悔罪,實天誘其衷也,貴國之靈,諸將吏之幸也。所致貴國侍臣之書,謹以原具上,刻下草檄,完日卽斥來倭渡海,不得登岸窺我虛實也,諸惟長慮,以懷永圖。不宣。

4月16日[编辑]

○己丑,正言朴思齊獻納柳慶宗。來啓曰:「洪汝諄,本以猜暴之人,濟之以貪縱,平生行事,唯以咬嚙凌轢爲長技,若遇機會,必聚無賴,以逞其心計,爲士類之一大蠧久矣。一自金、南濁亂見敗之後,中外人心,日望朝著之淸,而汝諄復據重地,不思懲艾,恣行胸臆,自知士論之不貸,陰結悖戾之徒,如李惟中之昏妄惡疾,李準之得罪倫紀,柳熙緖之貪悖無行,尹宖之棄母廢喪,國人之所共棄,而同惡相濟,作爲心腹,布列顯路,張皇聲勢,晝夜聚謀,形迹跪秘,凡所以爵人陷人者,一出於自己愛憎。又以權縉及其姪洪湜,竝置言路,伺察異已,作爲吹射之具,彼風附鼠拱之輩,仰其鼻息,朴孝生之諂附,亦其一也。物情不言而敢怒,有職無聲而墮淚,危亡將迫,氣像愁慘,仗馬有戒,耳目聾瞽,則殿下何從而知之乎?汝諄之徒,不過數三人,而擅弄日甚,仕路混穢,邪正眩紊,豈不慟哉,臣等久忝諫地,不忍上負聖明,下負所學,寧爲死直之鬼,發此禍隨之論,吁亦晩矣。請汝諄,削奪官爵,門外黜送,李惟中、李準、柳熙緖、尹宖、權縉、洪湜等,幷命罷職,朴孝生遞差。」答曰:「此人等,時無所犯,不宜紛紛駁擊。」

○掌令安克孝大司憲閔夢龍、執義尹壽民。來啓曰:「兵曹判書洪汝諄,賦性猜險,無所忌憚,再授本兵,多行貪暴,衛士離心,武弁側目,轉恤之怨已極,而加以修撰尹宖、權縉、持平洪湜輩,作爲鷹犬,肆其胸臆,沮遏公議,士類結舌,氣色愁慘。其將覆敗國事,濁亂朝政者,必汝諄也。請汝諄削奪官爵,尹宖、權縉、洪湜等,竝命罷職。」答曰:「別無所失,不須論之。但臺諫被論,洪湜可遞。」

○弘文館副提學黃祐漢、副校理尹繼先、副修撰李晟慶等,上箚曰:「《易》曰:」開國承家,小人勿用。「《傳》曰:」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嚮邇,其猶可撲滅。「噫小人之禍人國家,其勢必至於燎原,而撲滅之擧,固不得已也。洪汝諄之爲人,殿下其以爲可用耶?其禍不至於燎原耶?今日撲滅之責,其不在於殿下耶?汝諄之平生用心行事,臣等不欲汚之於口,而國人之共怒、士類之齊憤,殿下雖深居九重,亦必洞察而灼見之矣。若以汝諄爲貪暴,則貪暴者固有之矣,若以汝諄爲猜險,則猜險者固亦有矣。如汝諄者,其貪旣已四方之利,其暴旣離一國之心,其猜旣已媢嫉正論,其險旣已交構士林,其禍不至於害家亡國,則不已,豈不畏哉?嗚呼!國家不幸,朝紳角立。其間雖有是非邪正之可論,而至於汝諄,則被此所共棄,中外所共怨,雖以金、南之憸細,不敢自售其濁亂之謀,必且假托攻洪之名。汝諄之無狀,此可見矣。國人之視汝諄,若豺虎梟獍,然凡有觸犯,咸懼碎焦,勢可炙手,罪難掩目,苟有愛惜名節者,若將浼焉,不但去之望望然也。嗚呼!浮薄喜事之輩,悖戾無行之人,乘時附勢,唯利是射,指嗾若鷹犬、糾結如蛇蚓,昏夜聚會,白日飛走,國事秦、越,莫之顧念。殿下若不察其燎原,而早爲之撲滅,則臣等竊恐危亡之禍,匪朝則夕也。嗚呼!巨奸當國,人皆箝口,衛事日非,秦角爲鬣,而兩司欲以區區之論,廻狂瀾於旣倒,支一木於傾廈,吁亦晩矣,吁亦戚矣。臣等俱以微末,久忝論思,結舌之罪,萬死無惜。伏願聖慈,俯察輿情,快從公論。答曰:」朝著不靖、甚非美事。宰臣臺侍之人,一時排擊,將空人之國,此果何意?其勿紛紛。「

○備邊司啓曰:「以經理揭帖及賊書,下備邊司議啓事,傳敎矣。前日賊書,或令邊臣,措辭開諭,不爲修答,而今此賊書,則唐將張良相,轉送于經理,經理送于我國,與前日似異,恐不得不答。讎賊雖可憤,而彼旣通書,則似不必闕然不答,以激其怒,又不可徒爲直截之辭,使太豕增怨。今若答之,則大槪以兩國各守封疆,二百年間,少無開釁之事,而一朝無故動兵,使我國廟社丘墟,生靈魚肉。此則在我無負,而彼誠負我,曲直有所在矣。今者經理提督按察諸將官,領兵來駐我國八年于玆,事無輕重大小,悉聽皇朝處置,不敢有一毫自擅,至於和好一事,旣未有皇上命令,兩國擅以己意相通,非徒大乖於事理,抑亦分義之所不敢爲也。戊戌以後,所送之使,爲天將所帶去,留在天朝,時未回來,雖欲爲報章,勢不可得之意,措辭回答,似無所妨,而所係極重,不可只以本司堂上一時臆見,輕易定奪。請令諸大臣,及二品以上,各自獻議,以稟聖裁何如?」傳曰:「允。遣官爲質,賊之奇貨,今忽還其不可得而還者,兇謀秘計,必有所以於其間者,深究其故,終莫能得。質人旣歸,誣罔可縫,自幸其謂天能欺,侈其辭說,詑其功能,可想其雀躍之態也。噫噫!予之所可憂者,其無乃吾儕之業,今已畢矣,日後事,爾自任之,不幸海波再揚,天朝有論,則輒奮髯大言,歸其咎於我邦也歟?不可不預爲之思也。妄見如此。」

○備邊司啓曰:「伏見經理揭帖,其欲留水兵五千者,實出於軫念我國之至意,拒之固難,而從前所憂,只在於餉銀之難辦。且前之陳奏,旣以請留三千,今若許留五千於經理,則奏聞之意,歸於不實。經理若自以己意題本,則恐或無妨,回答之辭,大槪以大人俯念小邦危迫之勢,不啻若疾痛之在身,前後誨諭,無非深遠之策,感刻于中,不知所言。水兵三千,誠爲略少,若加二千,留守邊徼,則其於緩急之備,聲勢之助,大爲裨益。第前日奏聞,只請三千者,實是自量之審,在今豈有異說?三千之餉銀,猶仰天朝之或許。況加此數,則何以爲計?然以大人拯濟之至意,豈思之不熟,而有是敎哉?大人若以親履目覩者,自爲題本,兼請餉銀,使之加留,則其在小邦,唯盛算是遵。』以此意,措辭回答何如?」傳曰:「允。」

4月17日[编辑]

○庚寅,王世子問安。

○正言朴思齊座目同上。來啓曰:「洪汝諄猜險兇縱之狀,及其黨締結噆螫之態,臣等已陳其梗槪,聖鑑亦必洞燭,而反下此人等時無所犯之敎,臣等竊惑焉。汝諄首據主兵,賣官市恩,惟貨是徇,鑽剌成路,門巷如市,虐焰日熾,兇吼無已,以致衛士離心,軍卒切齒,視之不啻若猛獸毒虺,使本兵之地,將至於潰裂,而莫之爲,脫有緩急,患不可言。至於銓曹之事,非渠所預知,而挾其威勢,公然請囑,尺字片紙,聯絡於政席之間,一家親戚,咸布內外,睚眦有忤,皆被擯斥。名器玷汚,仕路溷濁,職此之由,此其所犯之大者也。若李有中,則籧篨之疾,人所共醜,而久廁近侍,昏不知退,李準則私自起復,携妓酗酒,略無顧忌,柳熙緖,家有悖行,性且貪饕,曾在北道,偸竊營庫之儲,及爲畿伯,受賂弑父之賊,至有一馬觀察使之譏,言之醜也。尹宖,賊犯京城,先棄繼母,聞訃之後,挾娼啖酒,專廢喪紀,前爲北評事時,託以稱念,冒占他人臧獲,以爲己用,親與胡人,私相買賣,毛皮之物,稛載以歸,北方之人,至今以賊漢罵之。凡此四人,國人之所共棄,而以汝諄爲淵藪,助張威勢,無所不至,所犯之罪,昭不可掩,而權縉,以年少浮薄之人,托足權門,聽其指嗾,奔走子弟之行,與洪湜無異,贊成吹射之毒,吁亦慘矣。至於諂附朴孝生輩,不足數誅,而風憲重地,決非所可據也。臣等之言,實出於嫉惡公共之論,豈敢有意於駁擊乎?請洪汝諄,削奪官爵,門外黜送,李有中、李準、柳熙緖、尹宖、權縉、洪湜竝命罷職,朴孝生,遞差。」答曰:「宰臣從臣七八人,一時構辭搏擊,必欲鋤盡空國而後已,如是而欲將何爲哉?非但國事之不幸,豈朝臣之福乎?非可從之事。更勿煩擾。」

○掌令安克孝座目同上。來啓曰:「兵曹判書洪汝諄之賦性猜險,無所忌憚,國人之所共知,聖鑑之所洞燭,而反以別無所失爲敎,臣等之惑滋甚焉。汝諄誤國之罪,殉貨之狀,時之旣往,言亦可醜,再授本兵,貪暴日甚,衛士離心,武弁側目,轉恤之怨,至此已極,而修撰尹宖、權縉、持平洪湜輩,作爲鷹犬,肆其胸臆,沮遏公議,士類結舌,氣色愁慘。其將覆敗國事,濁亂朝政,必汝諄也。請洪汝諄削奪官爵,尹宖、權縉、洪湜等,竝命罷職。」答曰:「已諭,更勿騷擾。」

○政院啓曰:「李提督差備譯官來言:『卽刻賈遊擊差官,押劉提督送日本、唐人二名及倭子一名入來。提督進前其唐人,有所問答,而秘不得探聽。其倭人則令標下解倭語者,問其何事出來,答稱:「我不知爲何事,而追後上來將官知之。」卽移送其倭于杜按察衙門。』云。頃日姜紳,以處置賊使事,親稟經理,答以『倭人當留彼處,只招來唐人』云,而今日遽爾入城。日後繼有張遊擊差官,又押所謂倭將者上來云。不勝驚愕。或令備邊司,或令各衙門接伴使,急速周旋,善處何如?」傳曰:「寒心之至,不知所言。時事如此,得無天敗之乎?一面言于備邊司,一面令接伴使周旋。」

○以金緻爲持平。

○弘文館黃佑漢、尹繼先、李晟慶。上箚曰:「臣等論洪汝諄之罪惡,爲國家除奸賊,爲士類扶公論。言發之日,不知有身,只欲刳心瀝血,痛哭而退。今日此何時也,敢爲不靖之論,以負我聖明哉?汝諄一日在國,則士有投檄之志,民有賊來之語,商賈爲之輟市,將士爲之切齒,呑聲識者之淚,側目道路之人,陰兇之狀,慘毒之禍,不待察影而形已見矣。三司章上之初,朝野聳觀,吏卒歡抃,咸以爲罪人斯得,國事庶幾,而聖批嚴峻,至有空人之國之敎。豈殿下深居,而不之察耶?抑以臣等,仇一汝諄,而私自排擊耶?汝諄罪惡,臣等言之雖醜,而請爲殿下陳之。汝諄,本一陰險底人也。凶酷悖縱,出於天性,造事陷人,乃其餘事,假托士論,逞其恣行之胸臆,擅弄名器,濟其貪饕之囊橐。壬辰之變,身居司馬,寇迫門庭,點兵惟貨,群心離叛,實此人也。關西播越,倉卒受命,白笠潛逃,草間求活,益恐其積怨已極,人得以誅之也。其在鐵關也,欲掩其惡,先植威權,以箝人口,杖下多無辜之鬼,門巷塡有脛之賄,冀北逸足,盡入其閑,金源輕寶,摠輸其手,至今北道之人,呼爲賊漢,而不名也。及其再長本兵,老氣益肆,虐焰益熾,都人怪其不死,武士稱爲乳虎。其他賣官蠧國之狀,固不可論,而平生蓄憾,次第報復,少有異己,必欲傾陷,猶恐羽翼不成,黨與未衆,啗以厚利,誘以好爵,潛通陰結,日夜經營,淸議不容之輩,人倫得罪之徒,逐嗅相從,門如歸市,無母之宖,喜事之縉,鷄鳴狗嘷,隨嗾輒嚙,李惟中、李準、柳熙緖等,受國厚恩,身致宰列,尙且乘時附勢,任他笑罵。彼湜,一家之人,不足多責,而孝生之生也,哀哉!宰相,殿下之股肱,臺侍,殿下之耳目,而以如此之職附如此之人,是猶獨坐空山,放虎自衛,今日之國事,豈不殆,而此輩不除,則其勢必至於亡人之國,不但空國而已嗚呼!奸兇之禍,何代無之?人主不患不知,而猶患其知而不能去,故盧杞尙在,唐室已傾,眼釘未拔,宋亂其兆,消長之幾,不可不愼於早也。臣等誠意譾薄,未格天聰,區區煩聒,不知所避,臣等之情,亦云慼矣。但見國家危亡,不敢終默,所願直言而死,不欲與巨慝,同生於聖明之朝也。伏願殿下,亟賜兪音,快從公論,使天下後世,知大聖人所爲,出於尋常萬萬也。取進止。答曰:」予意已諭。「

4月18日[编辑]

○辛卯,王世子問安。

○正言朴思齊座目同上。來啓,論洪汝諄等事,答曰:「兵判、臺諫,竝遞差。餘不允。更勿煩論騷擾。」

○掌令安克孝座目同上。來啓,論洪汝諄等事,答曰:「洪汝諄遞差,餘不允。」

○弘文館副提學黃祐漢、校理任守正、副校理尹繼善、副修撰李晟慶。上箚曰:「兵曹判書洪汝諄擧國之所同棄,衆人之所共怒,覆載之容惡,鬼神之議誅,蓋已久矣。臣等今日之論。爲宗社也,爲殿下也,爲生民也。豈敢好爲議論,自作不靖,以餌讒賊之口哉?顧以微末,待罪論思,目見大奸當途,國事日去,邦本日搖,內而百僚盡心,外而四方解體,危亡之禍,迫在朝夕,不忍上負聖明,下負所學所以披肝瀝膽,仰叫冕旒之下,至二至三,而不知止者也。夫操兵以刃人,則不罪其刃,而歸罪於所操之人;蓄蠱以殃物,則不咎其蠱,而歸咎於所畜之家。以殿下之聖神,容一巨慝,取同棄而拂衆怒,壞亂朝著,而莫之念,傾陷士類,而莫之恤,其得無操兵蓄蠱之害乎?臣等竊痛焉。日月有照臨之遠,故人仰其明;雷霆有震擊之畏,故人服其威。魑魅魍魎,跳躑揶揄,而不能照臨震擊,則烏在其克明克威也?汝諄之兇險悖縱。在于家而必害,在于國而必兇,其禍豈止於刃人殃物,而怪鬼之輩,噓焰皷勢,網羅四方,箝制一世,是猶蛇足而虎翼,豈不大可懼哉?三司公論之發,若防川已潰,固不可遏,而殿下猶靳快斷,久閟兪音,官高則以宰臣容之,位卑則以臺侍貸之,殿下待臣僚之意,則可謂盛矣,而銀臺玉署,非群小蟠蟄之所;柏府薇垣,豈衆邪翔集之地乎?輿情愈鬱,衆憤益激。伏願殿下上念宗社,下軫生民,快從公論,以慰中外之望。答曰:」已遞,勿騷擾。「

4月19日[编辑]

○壬辰,掌令安克孝座目同上。來啓論洪汝諄等事,答曰:「事貴得中,言不可過。天下之事,未有過而不致誤者。雖天道四時之運,過則不能成歲功。況於人事乎?旣爲遞差,不須更煩騷擾。不允。」

○正言朴思齊座目同上。來啓,論洪汝諄等事,答府同。

○左議政李元翼,四度呈辭入啓。答曰:「本職遞差。」

○別擧殿試,取李時楨十六人。

○以殿試試,傳于政院曰:「他文不之見,適偶見李涵文,用莊子語起頭。科文,與常時恒用之文有異。況對策,乃初見君父之贄禮?用老、莊語者,事目當削去,宜削去,言于試官,他試,亦察見。」仍傳曰:「取用如此之文,試官亦推考乎?考啓。」殿試試官海原府院君尹斗壽啓曰:「老、莊之語,科文有禁,而臣等俱以鹵莾,不見《莊子》全文,只於他文書移用之處,或得見之。今承上敎,始知魚涸,待江決等語,出於《莊子》。極爲惶恐待罪之至。且此他餘試券,皆臣所科次,今若更爲察見,不無後弊。令政院議處如何?」答曰:「勿爲惶恐。允。」

○成均館儒生林健等上疏曰:「洪汝諄,本以陰猜險慝之資,竊忝士類,驟躋崇班,得路之初,側目者多。頃在壬辰,冒典騎省,專肆狼貪,遐棄司事,致國潰裂,凡有血氣,莫不大憝。投畀之擧,暫快物情,而聖恩寬假,旋授北節,所當悛心改行,圖報萬一,而猶肆豺性,縱意割剝,戕害民物,罔有紀極,至今北路之人,名以貿布惡虎,其貪暴之狀,據此可知也。至于今日,益無忌憚,見棄淸議,自知不容,陰結悖類,置諸要路,潛圖台鼎,日事傾軋,其罪惡之彰著,路人皆知,萬口一談,皆思顯戮,三司之啓,吁亦晩矣。嗚呼!賢邪進退之機,國家興喪之兆也,而朝野想望之元翼,淪落江湖,古今一惡之汝諄,竊據宰列,殿下之用舍,恐拂於國人之好惡也。伏願殿下,特擧逬諸之典,以答中外之望。答曰:」省疏,深嘉無隱之志。但諸生之道,當以讀書藏修爲務,朝廷是非,似非所與。《語》曰:『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小學曰:『不言朝廷利害。』況進退人物乎?在昔李珥時,始有所稱儒生之疏,相與紛挐。厥後柳成龍時,復踵陳疏,今又有之,恐於體統不宜。爾等之言,則固出於忠憤,第智者作之,愚者效焉。若萬一後來是非之際,使子弟數十人,托館學儒而陳疏,以張其勢,使人莫敢爭是非,安保其必無乎?爾等他日,立於朝廷,殿上之虎,獨擊之鶻,鐵面御史,身自任之何晩?予𨀣足而待。予雖不辟,此言,實出於愛爾等之意也。「

4月20日[编辑]

○癸巳,時御所,韓同知初命接見。

○以李馪爲掌令,成以文爲大司諫,申磼爲兵曹判書,金尙容爲承旨,姜綖爲弘文館副校理,韓應寅爲戶曹判書,任蒙正爲大司成,吳百齡爲弼善,文勵爲文學,趙廷芝爲兵曹參知,李增爲工曹判書,李晟慶爲持平。

○正言朴思齊座目同上。來啓,論洪汝諄等事。

○掌令安克孝座目同上。來啓,論洪汝諄等事。答兩司曰:「已諭。不允。」

○弘文館座目同上。上箚,論洪汝諄等事,答曰:「旣爲遞罷,何爲更煩?以予昏病日深,不知人世事,但此時何時,而在朝之臣,不思同舟之義,日事排軋爭鬪?今之人心,可謂險於《灔澦》矣。所可道也,言之醜也。嗟乎!以此鋒,安往而不能克敵?足以馘行長蹴扶桑,垂名竹帛,而紀勳鍾鼎也。今玆宰從八臣,方任職居官,在國未見所犯之罪,於人別無毒害之事,一朝突擊,必欲芟刈而蘊崇之,未知此何擧措?設使此等人,眞是非人,去非人非難,其所以去之之道,未易言也。古有一言,其言曰:『盜蹠伏於室,乃以陽貨而去之。』是虺螫雖除,而虎狼已入室。此說予不知其何說,且歷觀前代,若大若小,似或未免此病。天下之事,孰不曰予聖?予之此言,不以辭害義可也。洪汝諄,居官爲國,任怨不顧。柳熙緖,文武之才,近觀其人氣豪,豈與竪儒屑屑者,同日語哉?李準,乃勳舊之臣。李惟中,天下殘生,體若不勝衣者,及其國難,達官大爵,名稱自高者,視之如弁髦,而孰知其惟中之徒步從之也?其孤忠勁節,今人揮涕。假有籧篨之疾,於其方寸,何與哉?所謂斯人也,而有斯疾也。非但不以爲矜,反以此疾罪之,自古安有以疾病爲罪案斥之,俾不容於朝也?其無忌憚如此?自餘予不知其人面,且未見,大槪在樞地、在言地者,已遞其職,斯可以已矣。何益於煩擾也?」

4月21日[编辑]

○甲午,上幸韓同知初命所館處,接見。

○持平金緻座目同上。來啓曰:「洪汝諄,素以猜險之性,加有自用之病,身之所失,人或規之,則雖親舊,遂絶之,己之所厚者,昏夜來附,則雖衆棄,必進之。今日聞人議己,則明日輒中傷之。將爲獨夫,無以自容於淸議,則陰與修撰尹宖、權縉、前持平洪湜輩,結爲鷹犬,排置臺閣,凡所論劾,一出於好惡,至於論大臣,必三司同議,然後爲之,而前左相鄭琢之參,出於尹宖之手,其濁亂朝政,覆敗國事之兆,已爲著顯,而殿下之聖明,偶未之燭耳。請洪汝諄削奪官爵,尹宖、權縉、洪湜等,竝命罷職。」答曰:「已遞,又不可波及,不須更煩。但他餘事,予不知之,惟鄭琢一事,則鄭琢迂拙之狀,人孰不知之?豈汝諄、尹宖之所構陷哉?凡事構無爲有,此是陷人,鄭琢之事,固非誣陷。且宖以自意論之,而他人不與焉,則同僚豈有不避而相容之理乎?此則殊不近似。以此一事,他可推矣。」

○正言朴思齊座目同上。來啓,論洪汝諄等事,答曰:「已諭。不允。」

4月22日[编辑]

○乙未,執義尹壽民來啓,論洪汝諄等事,答曰:「不允。」

○正言朴思齊座目同上。來啓,論洪汝諄等事,答曰:「不允。」

○以李憲國不學無術,精力亦衰,決非公輔之望也。嗚呼!老成云,老成云,年老云乎哉?「爲右議政,閔汝慶爲黃海道觀察使。

4月23日[编辑]

○丙申,藥房副提調洪進等啓曰:「近日自上引飮之證如何?前劑進藥,未知畢進御否?敢來問安。」傳曰:「藥則服之矣,予證每一樣矣。勿爲問安。」

○以備忘記傳曰:「義州府尹許頊,聞其人有才。前日本司所薦之時,適値經理西遷,故不得遞遷矣。諸衙門近無西還之奇,此時許頊可遞來,置于京中。當此南北可虞之日,如此有用之才,投之一隅,豈是計乎?此意議啓,言于備邊司。」

○吏曹佐郞具義剛上疏曰:「六曹郞署之聯名陳疏,擧措極重。豈可以一二人所見,驅使而强爲之哉?小臣雖極無狀,職係吏部,如有郞官一會時,所當通議於小臣,然後方可出回文,而此一會曲折,臣未知孰主張是,竊有所怪,及到會所,始聞其大槪,則乃論洪汝諄等事也。噫!汝諄等八人,俱以名流,別無所犯於國家,而不意今日,官謗卒發,千兇百惡,滿紙狼藉,必欲芟盡而後已。三司之論,旣甚無謂,六部之郞,豈可又助其聲勢,以遂脅制之計乎?人之稍有公心者,非不知是非所在,而㤼於方張威勢,不敢崖異於其間,將至爲擧國靡然誠可痛矣。嗚呼!臣於上年,輕斥金、南,反受其害,固當知戒,而今又不參此疏,自陷於死地者,蓋亦古人不欲處小朝廷遺意,而抑恐他日之眞是眞非,有不可誣也。伏願聖明,察臣狂妄,鐫臣職名,以爲不從時論者之戒。答曰:」省疏。予不知曲折,但就疏中辭觀之,似是郞官等,言論洪汝諄等事也。其人之是非,則姑置勿論,只以陳疏一款言之,一二宰從論啓,初非郞署之所當參論,自前安有如此之例,其偏黨脅制之狀,不難知也。方以恭等,鴟張之日,爾旣抗言斥之,今又如是,可謂百折而不回者。無爾必將被幷驅於其中,爲時論所斥明矣。然公論之所在,豈在於多寡,而忠臣豈惜一身哉?爾勿辭,更盡乃職。「

○兩司合座目同上。啓曰:「洪汝諄窮兇極惡,國人罔不憝。臣等瀝血一旬,兪音久閟,臣等竊悶焉。公論旣發之後,尙不悛惡,乃嗾一無賴,假以儒名,一時名流,滿紙構捏,豈不慘哉?承閔,果是楊根人也,則一二除拜,在於卄日之政,而疏上乃在於翌朝,承閔何以及知之乎?況其疏之作,雖未知出於誰手,觀其字畫,斷是權縉之所書,則其肝肺,固已露矣。請洪汝諄削奪官爵,門外黜送,尹宖、權縉、洪湜、李惟中、柳熙緖、李準,竝命罷職。」

○持平李晟慶來啓曰:「吏曹佐郞具義剛,本以奸邪反覆之人,諂附汝諄,結爲爪牙者久矣。今玆公議之發,自知不容於士類,乃於衆會之中,大倡攻洪之說,而一自聖批牢拒之後,復生反側之心,敢陳兇章,其爲設心,極兇且慘。請命罷職。」

○正言朴思齊來啓,論具義剛事,與憲府所啓同。答兩司曰:「洪汝諄,已遞斥退,不須更論已甚。亦不可延及於他人,不允。具義剛,陳疏之人,論罷,是罪異己者,俾不得發言,是甚道理?君子在朝之時,豈有此事乎?」

○閔中男,以備邊司言,啓曰:「以義州府尹具男事書狀,傳曰:『上國與小邦,地界截然。變後中江開市,雖出於一時之事,常懷未便。今如是生事,乘此機,依平日例,革罷痛禁,若不得自由,則經理前移咨似當。令有司處之事』傳敎矣。中江開市,雖出於我國之請,而行之累年,彼此之民,均蒙其利。但其間,亦不無奸濫之徒,惹起事端之弊。所當咨請革罷,而天兵未撤,買賣唐人,亦皆遍滿於京外,獨於開市,先爲請罷,事體未安。姑觀近日事勢,更議處置何如?」傳曰:「中江買賣,似是京中商賈,唐人出來前所始。今日當於京中爲之,何必中江焉?今旣生事,安知復有大於此,而得罪於上國者?初出於我國之請,則今請還革,於事爲便。不可不措辭革罷,更議施行。」

4月24日[编辑]

○丁酉,戶曹正郞姜紞等上疏,略曰:「人主去奸,如農夫去草。去草不早,則必傷於稼;去奸不早,則必凶于國。洪汝諄之罪惡,三司將公論力爭,而殿下尙靳一兪,臣等以不可不去之意,爲殿下懇懇焉。汝諄罪惡貫盈,肺肝難掩,恐人之議己,則先立威權,以箝一世,日夜之所經營,無非爲士林嫁禍之地,奸謀秘計,極其兇慘。國人皆曰可罪,而殿下不罪,抑未知聖意之所在也。噫!一國之扼腕者,不止三司故臣等亦從百僚之後,以發公共之議。伏願殿下,去邪勿疑,以快臣民之憤。答曰:」洪汝諄已遞斥,何乃爾等竝煩?「

○兩司合啓,論洪汝諄等事。

○持平金緻來啓論具義剛事。

○正言朴思齊來啓,論具義剛事。答兩司曰:「洪汝諄罷職,其餘不可爲,勿爲更煩。具義剛諂事,汝諄久矣云,則汝諄論啓時,何不爲之,而上章後爲之?」

○藝文館奉敎林晛等上箚。略曰:「國家之不幸久矣,朝紳角立,互相是非,朝傾暮軋,黨同伐異者,殆數十年。雖彼消此長,一進一退之有異,而世乏同寅之美,朝無共濟之望,以致今日之潰亂,使聖上,獨憂社稷。噫!自有東西南北以來,爲臣子者,孰不爲殿下之罪人乎?至於近者,二司之官,論洪汝諄等一事,則臣等亦有說焉。汝諄之罪惡,三司六署旣已論,而上自百僚,下至閭巷,萬口一談,皆欲食汝諄之肉,則其出於公共之論明矣。殿下何惜一汝諄,而容貸於衆棄之中哉?自古人臣,被人駁劾者,無論有罪無罪,必屛迹杜門,以待公議之定,而汝諄則不然,朝被章,夕發對擧,陰嗾所親之人,以售網打之計,其鬼蜮罔極之謀,吁亦慘矣。嗚呼!三司六署之章,數十韋布之疏,猶未免偏黨之歸,則一汝諄陰唆之論,其獨爲正直之言,而人不得以議之乎?《傳》曰:」執狐疑之心者,來讒賊之口。「殿下倘不覺悟,而早爲之所,則臣等恐奸人乘隙,禍將不測,終至於國非其國也。伏願聖明,快從公論,以答輿情。答曰:」予意已諭。「

○以備忘記傳曰:「端川銀礦,自祖宗朝嚴禁,不許開採,其意深遠。亂後義理都喪,惟意是徇,有司乃敢爲聚利之計,令本官採銀,任其所爲,不復管其收採之數。其間之事,已爲叵測。本郡之民,因此採銀之役,受其侵毒,逃散相繼,中外牟利之徒,恣其姦騙,其弊有不可言,而或至訪及朝臣,尤爲痛憤。今後,依前封閉,嚴禁私採,現露則本人,全家徙邊,守令以贓罪論斷,監司罷職。」

○諭倭酋檄。天朝提督摠兵官都督李,諭日本諸酋長。朝鮮,世奉天朝正朔,不失臣節,故嘉其義,而列之藩國,如遇外寇侵陵,必相救援。此天朝柔遠字小之仁也。往者關白,逞兇狡焉起疆,虔劉其人民,焚爇其廬舍,走其君臣,而掠其玉帛,與爾國有不共戴天之讎者。我聖天子,赫然震怒,不吝帑金,不靳糧餉,命將興師,驅逐憑陵,還其土地,復其宗社。此俱往事,今無論已,顧朝鮮爲爾國殘破,瘡未甦,元神未復。聖天子惓惓軫念屬藩,慮其衰弱不能自振,乃專勑經理都院,遴選本鎭提督,拔擢將領,提兵十萬,分守要地,善後朝鮮,爲屯牧長久之計,且簡書諄諄,唯務蕩平外寇,殄絶片帆。戰守機宜,本鎭專責。卽今爾輩,返其原使,似有悔心之萌,但連年戰爭,干戈相向,卽一朝改心易慮,誰復信之?今據送還人役,乃昔年三提督所遣。本鎭繼來朝鮮,安得與聞?第念爾國不羈使人,不戮俘獲,遣將諭誠,飜然有恭順之意,乃特加爾優賚發還,此後毋得假事差遣,窺伺海濱。雖一价相通,亦所必戮。且朝鮮旣奉我命,今亦不敢擅自通和,自起昔年招侮之漸。爾國雖越在海外,亦我天地覆載赤子也。誠能無事侵陵,恪守境土,我皇上天地存心,亦且包容茹納,盡收之覆載中矣。豈獨愛字朝鮮,而故仇爾國耶?爾其思之,如諭奉行。「

4月25日[编辑]

○戊戌,右議政李憲國辭職箚子,略曰:「前旣以老而退,則今豈有還除之理乎?且前左議政李元翼,以上年陳箚之事,纔被言論而遞。臣旣與之連名陳箚,則臣之罪累,亦何異於元翼哉?伏望聖慈,俯憐小臣老病難堪之狀,亟許遞免,改卜賢相,公私幸甚。」答曰:「人惟求舊。卿老成。所謂年彌高而德彌邵。陳箚,已往之事,不須介意。宜勿辭,從速出仕。」

○兩司合啓,論洪汝諄等事。

○持平李晟慶來啓具義剛事。

○正言朴思齊來啓具義剛事。答兩司曰:「竝已諭。不允。」

○承文院成均館、校書館。博士李幼淵等上疏,略曰:「《傳》曰:」惟仁者,能惡人。「惡而不能去,去而不能遠,是人主之大戒也。今洪汝諄之姦慝暴戾,包藏禍心,神人之所共憤,天地之所不容。內而禁衛之士,市廛之民,側目而重足,外而嶺北之人,痛入于髓,咸欲食肉。嗚呼!至愚而最不可誣者,民也。今雖罄東土之人,進之于文石之下,而詢其可否,臣等必保其無一二救護,而欲其生者也。殿下特以宰臣之故,不忍遽置諸王法。臣等竊未知此之不忍,其將忍祖宗二百年宗社,亡於此人之手乎?伏願殿下,快從公論,少答中外之望。答曰:」予意已諭于三司。「

○副提學黃佑漢啓曰:「臣伏見鄭承閔疏中,臣名亦在焉。臣性本踈迂,拙於聞知,邪媚非常習,學焉而不能者也。家世窮貧,短於營爲,亂後無家,不定厥居,貪黷非素心,賞之而難行者也。今若疏中之言,則是臣無家,有家貧化爲富,而拙變爲巧矣。臣竊伏惟念,往自丁酉,忝守松京,首尾三載,都是天兵侵害之日也。以殘破一府,獨當支待,役民多途,人不堪苦,刷還流氓,積謗如山,則徵斂之念,何自而出,駄載之運,所不敢爲也。至於頃日回祿之災,起於隣家,延燒僑寓。雖在暮夜之中,天知神知,人亦見而知之。粟帛之狼藉於道路者,果有之,而果埒於國家帑藏耶?抑恐無形之形,眩於人目,終爲禍人之祟耶?臣不敢知也。復念疏中之意,專以力攻山海爲主,以山海爲一陷阱。縉紳間不愜於汝諄者及三司之論劾汝諄者,擧皆驅而納諸其中,一以成山海之罪,一以售網打之計,吁亦慘矣。臣濫竊科第,于今二十有七載矣。賤姓名,不曾一登於章疏之中,是實由於不能爲有無於人也,而其無相先相後之人於朝側,推此可知矣。臣閱世旣久,飽諳人情,桃李盈門,不一其處,而不於早時,夤緣攀附,獨此衰年,鬚髮盡白,始乃黠於乘時事他人,則臣之附勢,嗚呼晩矣,其亦迂矣。大抵人必自侮,然後人侮之。臣才德兼亡,學識又蔑,不過隨逐行隊一庸人也,而冒居顯列,恬不知退,人言之來,在所當然,臣不敢尤人也。第以爲淸朝羞辱,自微臣始。臣爲此懼,煩瀆天聽伏乞聖慈,俯諒危懇,鐫臣職名,以重名器,以安愚分。」答曰:「勿辭。」

○備邊司啓曰:「中江買賣,似是京中商賈,唐人出來前所始。今自當於京中爲之,何必中江焉?今旣生事,安知復有大於此,而得罪於上國者,初出於我國之請,則今請還革,於事爲未便。不可不措辭革罷,更議施行事傳敎矣。關市革罷事,臣等妄料,天兵旣撤則雖不咨請,自當竝撤,故如是回啓,而伏承上敎,誠爲允當。今當以中江開市,行之累年,小邦之民,得蒙其利者多矣。近來無籍之徒,潛相往來,致有奸濫之事。今若不禁,後弊難防。速行革罷之意,令承文院,措辭移咨於經理衙門何如?」傳曰:「允。」

4月26日[编辑]

○己亥,右議政李憲國,謝恩後啓曰:「領相呈告不仕,廟堂空曠。臣義當强疾,趁卽拜恩行公,而病益深痼,今始來謝,惶恐罔極。臣之老病,日以深重,起居須人,至於出入君門,扶腋曳足,吏胥隷卒,望見嗤笑。筋力衰憊,思慮空乏,將焉用彼相哉?伏望聖慈,曲加矜愍,亟命遞免。且見近日之事,朝著之間,同寅之義蔑如,攻擊之習未殄,不勝寒心。如此不已,則國事必誤,慙至危亡。何必外寇之來?伏願益加聖軫,務和臣憐,是乃朝廷之福。」答曰:「近日大臣久曠。如予昏病,何事可爲?卿今出仕,良用喜焉。宜勿辭。且啓辭,深得大臣之體。予之於臣僚,每敎以協和,每敎以毋過。此則諸臣所共知。朝著之不靖,大臣不能鎭靜之罪也。況自爲之乎?震撼擊撞之鎭定,辛甘燥濕之調濟,此大臣之任也,深有望於卿焉。如予,非但性昏,近年以來,爲疾病所侵,今年尤甚,氣力如六七十人,實無意於人世。只緣大衙門方臨,不得不奔走耳。且大臣不可久在外方。西南時無警急,各有巡察使,雖曰都元帥,別無留營屯守之兵,無異於一使臣之巡行。京中豈無大叚議處之事?左相似當召來。此一款,與備邊司議處可矣。」

○弘文館上箚,論洪汝諄等事,答曰:「予意前已諭之。」

○兩司合座目同前。啓,論洪汝諄等事。

○正言朴思齊座目同前。來啓,論具義剛事。

○持平李晟慶座目同前。來啓,論具義剛事。答兩司曰:「已罷遞,不可過,又不可蔓及他人,不須更煩,具義剛豈有請罪上疏人之理?」

○接待都監啓曰:「臣弘老,今日往見王千總建功,探門賊中情形,則答稱,前時沈惟敬,譸張辭說,許以使臣貢米及所産禮物,而竟不得行,故仍致再動干戈。今則關白已死,家康輩三閣老,主管國事,皆稱朝鮮七八年來,殘破已極,興兵結怨,更無所爲。但望差一使价,封一張書,以示賀禮,則三國太平云。俺以大義折之,而彼之所望,在此矣云云。觀其辭氣,自以爲停當大事,多有誇功布賞之意。敢啓。」建功,自日本還來將官也。傳曰:「知道。」

4月27日[编辑]

○庚子,昭惠王后忌晨

○本月十五日成貼,慶尙左道水軍節度使李雲龍狀啓:「本月十五日巳時,東海瞭望軍李毛作進告內,被擄逃還茂安正兵金鶴聲等,男女幷二十一名,同騎一船云云。金鶴聲處,被擄根因,賊情推問招內,丁酉八月十五日,南原接戰時被擄,戊戌正月初三日,到日本地方大坂名不知倭人家,常以魚採連命,本月十二日,乘夜逃出,不由對馬島,直渡東大洋,艱得生還。賊中聲息,則不得記戊戌年中,平秀吉病死,年幼稚子代立,家康等攝政。淸正與各處倭將,率其兵馬,咸聚倭都,築城鍊兵之事,聞知之矣,其他賊情,則以迷劣漁人,未得詳知云云。」啓下備邊司,回啓曰:「金鶴聲,令該司免役帖成給,他餘各人姓名俱錄,隨後牒報,一樣施行事,行移何如?」

4月28日[编辑]

○辛丑,上幸李提督承勛所館處接見。行酒禮訖,提督備酒饌以饗之。饌品豊侈,剪綵花飾,燦爛床卓,身居毋喪,小無哀素之容。天朝喪紀紊亂,見此可知。酒禮訖,上還宮。

○領議政李山海箚子。略曰:「臣本月十六日,病伏私室,府吏持一小紙,見之,則乃諫院論劾洪汝諄者也。驚駭疑訝,未喩其何等曲折。厥後聞之,當初兩司之官,激發此論,而外人未及知之云。外人所未知,而臣獨與知者,容有是理?臣若與知此論,而到今敢爲飭辭,以爲不知,則發論者尙在,以臣爲何如人也?至於鄭承閔疏中,許多說話,無非以臣爲締結時流,專事排斥。臣竊痛焉。向者洪汝諄,或來見臣,臣之所懷,不敢有隱。如近日擧措之乖當者,人多以爲皆出於汝諄,故臣不得不開陳而力言之,蓋欲汝諄聞言自省,不至違拂物情也。中間喜事之輩,因此而做成交構之說,至以爲攻汝諄,汝諄亦疑之。所謂承閔者,臣不知何人,而不過收拾聽聞,輾轉敷衍,而有是疏也。臣之出入帷幄,非一二歲。天日孔昭,豈待臣之自明,而有以諒察乎?伏乞聖明,先斥臣之身爲大臣,不能鎭靜之罪,以爲人臣誤事者之戒。答曰:」大臣不可爭辨。如庶官嘵嘵者之爲,恐爲朝廷羞。勿辭。「

○領議政李山海,三度呈辭入啓,答曰:「本職遞差。」

○兩司合座目同上。啓,論洪汝諄等事,答曰:「已遞罷,不可蔓及更論。」

○司憲府察監、六寺七監、漢城府五部、四山監役等官,上疏論洪汝諄等事,答曰:「洪汝諄,已從論啓罷斥。爾等未宜紛紛瀆擾。一宰臣削黜之擧,至於爾等陳疏,古所未聞。凡論啓,自有任言責者,其酌量處置,則在於君上。爾等何可如是?各自察其職而已。」

○禮曹啓曰:「伏見謝恩使李好閔書狀,皇太子冊封冠婚之禮,今當撿次擧行,聖諭丁寧,至於修葺移居之所。此實天下莫大之慶,降勑必不遠矣。我國亦當有應行節目,但時未定日,不可徑先磨鍊,而奏聞使李時彦及南以信等,相繼入去,若有所聞,則必登時馳報矣,自此亦不可不別爲探聽於遼東地方。急令司譯院,另差事知通事,量給人情,一二日內發送,使之詳細聞見,星火馳報,亦令義州府尹,連續探聽馳啓事,下諭何如?」傳曰:「聖旨似只示當行之意,其期恐不近。自前遼東探聽通事,乃白牌探聽通事也。白牌探聽,似太早。使臣方在京師,諸衙門亦在此,姑觀事勢,入送如何?至千秋使,須頒詔天下,名位旣正後,乃可進賀。此亦恐未及,然此則雖預爲差出以待,不妨矣。大槪詔使迎接各項事,則有司預察整齊以待可矣。此曲折更爲回啓。」

4月29日[编辑]

○壬寅,兩司合座目同前。啓,論洪汝諄等事,答曰:「洪汝諄已爲罷職斥退,言已行矣。何必紛紛不已?宰臣豈可輕爲削黜乎?事貴得中,言論不可過。過必有悔,中爲正道。至如諸人,又不可蔓及。蔓及,人心不安。莫若幷皆姑置之,勿更煩爲得。」

○禮曹啓曰:「以封太子事,另差通事,遼東探聽事草記,傳曰:『聖旨似只示當行之意,其期恐不近。自前遼東探聽通事,乃白牌探聽通事也。白牌探聽,似太早。使臣方在京師,諸衙門亦在此,姑觀事勢入送如何?至於千秋使,須頒詔天下,名位旣正後,乃可進賀,此亦恐未及。然此則雖預爲差出以待,不妨矣。大槪詔使迎接各項事,則有司預察整齊以待可矣。此曲折更爲回啓事,傳敎矣。此事極重,欲專委探聽遼東而來,非爲詔使白牌也。今承上敎,而更思之,則使臣在彼,諸衙門在此,天朝大段消息,自當趁卽來傳。探聽譯官,姑勿入送。千秋、進賀等使,已爲差出,治裝傳令宜當。卽今國儲殫竭,迎接諸具,極爲可慮。令各該司,預先留意經營,未爲不可。敢啓。」傳曰:「允。」

○弘文館上箚論洪汝諄等事,答曰:「予意已諭。」

五月[编辑]

5月1日[编辑]

○癸卯朔,上在貞陵洞行宮。

○司憲府啓論洪汝諄等事,答曰:「言不當罪,罪不稱情。其人可殺,其心難服。罷斥已足,安用削黜?人之處事,不宜乘快,乘快失中,不宜蔓及,蔓及傷人。可以已矣。何必更煩?昨日之敎,未或不是,似不可不體。」

○禮曹判書沈喜壽辭職箚子入啓,答曰:「人在六氣之中,風淫末疾,所不免也。哀卿盡瘁國事,頻年馳驅,豈無所傷?惟在善爲調攝,必有勿樂之喜。何必辭職?宗伯之長,文衡之任,與夫籌邊堂上,非卿不可。宜遵前旨,毋庸固辭。」

5月2日[编辑]

○甲辰,司憲府連啓,論洪汝諄等事,答曰:「已諭不允。」

5月3日[编辑]

○乙巳,兩司合司啓曰:「前兵曹判書洪汝諄,特一戾氣所鍾,陰險猜忌,貪婪縱恣,乃其平生題目,其所長,則攻擊搏噬,傷人害物而已。主兵僨事之罪,開釁網利之狀,姑置勿論,請以近日擅國亂政者言之,脅制東銓,恣行兇臆,姻婭親戚,布列中外。如李忠可之林川,李得可之長淵,尹堅鐵之堤川,宋裕祚之殷栗,梁思行之稷山,鄭應鐸之臨陂,鄭休復之高城,李慶祿之砥平,李慶祚之保安,洪泳之橫城,洪澯之監役,除拜於數月之內。臣等耳目所未及者,亦不可一二計。銓曹,一國之公選,而旣以具義剛爲郞,又欲以權縉次義剛,洪湜次權縉、尹宖,欲使朝家政柄,不歸於其親,則必歸於其黨,其無忌憚,可以知矣。嘗欲圖台鼎,而山海不許卜相,故百計搆捏,思所以中傷之,及鄭琢爲相,則急於自爲,使尹宖不議於公席,而自家通簡以劾之。自古大奸巨猾,擅弄威福,未有如汝諄者也。若使汝諄,久據朝著,益肆其手段,而醞釀其禍胎,則必至於主勢日孤,權柄下移,國事有不可言者矣。旣遞之後,安坐其家,日聚私黨,搆成網打之章,使權縉書之,嗾一無賴,假儒名以呈之,其欺君父陷士類,此其肝肺之已露者也。三司章上之日,道路相慶,朝野懽呼,翰苑、太學之書,四館、六部、殿中各司之疏,相繼而上,人心之共憤,衆怒之齊發,於此可見,而聖明之必欲曲全者,抑何意歟?以一汝諄之故,而離一國之心,激難犯之怒,是可謂快示好惡之正乎?至如尹宖,則有人類難容之惡,爲一世所棄者久矣。發迹權門,遽通淸籍,入臺之日,輒肆獰險。李慶千嘗言其隱慝,則加以惡名而擊之,朴慶新偶論其所失,則托以他罪而中止,欲去李惺而引權縉,則自搆啓草,排衆議而擊之。其所畜妾,文川官婢也。李瑩爲其郡守,欲刷其婢,故以私憾而劾之。嘗刦奪趙侃奴婢,而反懼其議己,故汰去翊衛之官,以箝其口。如李忠一之無罪,而以宿怨陷之,朴乃成之有職,而以私怒杖之。此等兇狀,在人耳目,其他醜行,難以悉數。權縉之喜事浮薄,固不暇論,而忘其父讐,奴事奸魁,身方被劾,手寫兇疏,筆迹昭著,天監難誣。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柳熙緖,素性兇悖,濟以貪縱,趨權附勢,笑罵從他,反覆交構,爲鬼爲蜮,至於政席隨參,只管出納,而干預除拜,略不顧忌,其心不過奉行汝諄而已。凡此三人,結爲心膂,汝諄之陰謀秘計,無不與知,汝諄之虐焰鷙氣,無不贊成。臣等請罷,亦從末減,而王法不加,職名猶在,銀臺淸貫、玉署華銜,尙付於負罪之人,此臣等所以瀝血籲呼者也。聖明之慮其蔓及,實出於不欲騷擾,而臣等所論,亦擧其尤甚者耳。公議至嚴,衆情難遏。臣等不得不言,而殿下亦不得容貸之也。請洪汝諄削奪官爵,門外黜送,副修撰尹宖,罷職不敍,修撰權縉、都承旨柳熙緖,竝命罷職。」答曰:「洪汝諄,已爲罷職。餘人不可延及之意,前已言之,不宜騷擾。守令等事,銓曹所爲,當咎銓曹。設使洪汝諄親戚,或所識之人,若可用者,則非不可用也。憲府當初,洪汝諄,只請削職,又從而請門外黜送。尹宖,初則只請罷職,而今又以不敍請之。其人等所啓後,又加作罪乎?漸加等其罪,是何意也?」

○弘文館上箚,論洪汝諄等事,答曰:「君子,不爲已甚。」

5月4日[编辑]

○丙午,政院啓曰:「臣等伏見,論汝諄一事,非出於矯激搏擊之擧,實由於人心國論之發。其媢嫉蠧國,朋比黨惡之狀,昭載耳目,貪縱無忌,特其餘事。彈章一上,萬口同辭,愚婦尺童,咸快被劾,廝徒賤隷,喜氣盈路,則人心之所在,從可知矣。上自郞署,下至韋布,連章累牘,人無異議,則國論之齊發,亦可想矣。人心難誣,公議難遏,而聖兪遲疑,讒口踵來,魑魅挾疏,白日肆毒。倘非聖明,幾乎空國矣。堅氷之漸,已著於履霜之前,而察影之明,尙蔽於見形之後,人心公議,從何所底定乎?臣等叨在近密,所當出納之惟謹,而咫尺含默,亦非無隱之義,轉環如流之美,願復見於聖明之世,惶恐敢啓。」傳曰:「具見有懷必陳之意。一二宰侍削罷,似不至極難,而蕭墻禍起,室中干戈,非美事也。此習豈可長乎?所論之罪,日日增益,請罪之名,前輕後重,此何意也?雖罄折狼籍,而回顧其罪,初無害士林,得罪國家之事,何乃至於如是乎?自前論啓,有次序。今此擧措,噪於合司之先,合啓於再啓之前,顚倒遑遽之狀,見所未曾。我國之習,素無風節,一有過激之論,擧朝靡然,皆趨下風,惟恐不及,無敢崖異於其間。試觀金安老、尹元衡之時,一時之論,三司之啓,雖慘刻之擧,孰不自以爲公論,而脅君上以必從也?果有一人異其辭說者乎?到今觀之,何如也?故惟在時君酌其輕重,處之如何而已。不可以人言之多寡,爲勝負之計。政院在近侍,予意不可不知。」

○兩司合司啓曰:「臣等伏覩下政院之敎,相顧失色,罔知所措。豈謂遭遇聖明,乃有此敎乎?巨猾當朝,國事日去。臣等俱以駑劣,待罪言地,不敢泯默,以負聖明,何意劾奸之言,反爲慘刻之擧,公共之論,終爲脅君之歸,自陷於天下不測之罪人乎?此由臣等事君無狀,上爲聖明之累,下貽朝著之羞。臣等無面仍冒,請命罷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

○傳于政院曰:「聽洪汝諄之請,豈有守令循私除授之理?以昨日臺諫啓辭,吏曹堂上、郞廳、推考重治。」

○弘文館上箚,論洪汝諄等事,答曰:「已爲罷職,公論非不從矣。不欲加罪,而波及者,只使朝廷擧措得中,保全臣僚之意耳。何爲過激如是?所論之罪,初不至於此,恐激而致此耳。凡天下之物,激則失其平。水激則過顙。況易動之血氣乎?莫如平其氣,使言當其罪,罪當其情,然後受罪者心服,而旁觀者不得容議於其間矣。近日過爲騷擾,不可不斟酌也。」

○通判沈思賢揭帖曰:「前蒙翰示,知國王欲集大小臣工,會議而行。正與鄙意相合。蓋凡有所私者,可與一人知,而不可與衆知。賢之所言,欲國王弘化理、振丕基、綿國祚,無不可與天知,無不可對人言者。但多苦口,有厭聽聞。必日本之强,非今日而始强,對馬島之近,非今日而始近。二百年來不犯,而今獨犯者,必其先時處之有道,而令致釁有由,其過不全在人,宜爲自咎。況平酋已故,主少國疑,時下決無動兵,正當遣使,觀其動靜,察其虛實,一面修險鍊兵、造船制器,使兵精糧足,相時而動,或長驅直搗,或出奇制勝,或堅壁自守,隨其所向,無不克矣。以使命而壯國威者有矣,未聞以使命,而失國者也。以使命以解兵圍者有矣,未聞以使命,而肇兵端者也。及觀來書,彼國不敢輕瀆國王。雖不輕於遣使,而禮曹、萊、釜各守之書,不可以不復。如不復其書,目前雖未卽發,求之不遂,怨所由生。一二年後,彼國君臣長壯,必復肆憑陵之患矣。又以理之易見者譬之,今有富實子弟,時與隣人作孽,父兄始初聽從子弟之言,與隣人作鬧攘打,告官興訟,及後蕩廢其家,傍人議其長短,父兄不怨恨隣人,而怨子弟矣。子弟亦何顔以見父兄乎?我皇上,爲朝鮮,錢穀耗費者,不啻千萬計。幸而掃蕩巢穴,恢復故土矣,試思往事,兵部尙書石,爲貴邦而死於獄矣,臨淮候李,爲貴邦而遣矣,御史曹,爲貴邦而論死矣,兵憲蕭、許,爲貴邦而謫戌逮獄矣,撫院楊、閣臣張,爲貴邦而遞職矣。今不設險、不練兵、不修好,而修怨召尤惹釁,被其役行竊據,切恐衆言荐至。皇上一時震怒,亦如父兄之不怨恨隣人,而怨子弟矣。貴邦何辭以自解乎?悔之何及乎?邦人不共戴天之語,爲國王目前計,一時之小忿也。賢言諄切,欲保全,終爲國王千百年計,萬世之大勇也。國王其尙三復此言,其尙速與國人共議,其尙遠慮深謀,沈機勿露,永保治安,不勝顒仰之至。」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沈通判前後覶縷,極其譸張。和賊利害,非渠所必管,而若是其獨爲惓惓不能已者,何也?其前後文詞計畫,頗不尋常。恐或有所以而緩頰也。似不可歇後視之,宜熟慮而詳處之。言于備邊司。」

5月5日[编辑]

○丁未,忠淸道觀察使張晩馳啓曰:「林川郡,今四月初五日夜下霜,兩麥黍粟木花,太半枯損。

○政院啓曰:「臣等猥將能惡之意,冒昧陳達,聖批丁寧,有若慈父愛子之至情,聚首相顧,繼以涕泣也。朝臣之同事聖明者,固是一室之人,而豺狼混處,禍及同室,則甘心受嚙,不思除患,古今天下,寧有是理?輿情咸鬱,國言難遏。今日之擧,只恃聖明。其肯自興干戈,惹禍於蕭墻之內耶?其情誠戚,而其事誠急矣。臣等俱以無狀,久叨近密,尋常相對,私自語心曰:『保全官僚,聖諭懇至。在廷相勉,盍各體奉?若其過越之論,敢言之失,唯在聖明優容裁度之如何,而脅君慘刻之敎,反下於拭目之日,不勝缺然。所爭者是,所論者公,則辭說擧措之不中,抑是聖世諍臣之好底氣像,豈敢較勝於天日之下哉?聖明旣以心待臣等,區區衷曲,不敢不盡,惶恐再瀆,俟罪俟罪。」傳曰:「凡事適中,則好矣。」

○兩司合司啓曰:「臣等論洪汝諄,爲日多矣。以爲今日不允,則明日必允,庶幾之望,愈往愈渴,而誠蔑回天,言未見信,臣等之罪,固當萬死。第以汝諄,一兇魁也。不早去之,其禍終至於國不爲國。一汝諄斥黜,非關於國人,而國人皆欲去之,一汝諄罪惡,無與於臣等,而臣等必欲治之,非爲身謀,徒以國耳。殿下將欲臣等,知有其身,而不知有國乎?知有其國,而不知有身乎?容汝諄則其身安,忤汝諄則其身危,臣等非不知也,而猶區區如此,臣等之意,亦云戚矣。欲安其國,巨奸不可不去,欲去其魁,其黨不可不治。請前判書洪汝諄,削奪官爵,門外黜送,副修撰尹宖,罷職不敍,修撰權縉、都承旨柳熙緖,竝命罷職。」答曰:「洪汝諄,旣爲罷職斥退,更復何爲?柳熙緖、權縉、尹宖,竝遞差。」

○弘文館前箚洪汝諄等事,答曰:「予意,前已盡喩。」

○備邊司啓曰:「南邊汛防正急。況韓孝純盡心國事,今遽遞換,則必有踈虞之患,恐非得計也。敢稟裁。」傳曰:「然矣。但累以病懇辭,必非虛病。防緊之地,帶病難策應。及此時遞差,他員差出下送,以防秋汛當矣。」

○李提督承勛揭帖曰:「昨接京報,議撤東師,制臺與桂掌科二疏,俱奉旨下部,令九卿科道會議。詳玩旨意,强半且留戍。豈非貴國之糧,不能供給,而內帑之餉,殆尤甚焉?且兵將思歸之念,勃然而不可遏矣。豈惟兵將?卽不侫先母長逝,今幾十月矣,寄襯旅邸,尙不得俯棺一哭,扶之歸里。此等哀苦,百倍恒情。第念欽奉簡命,及叨國王雅愛,報效職爾,安敢言勞,又安敢顧私情乎?惟爲內帑與貴國匱乏計,不得不一白之耳。不侫輩,懼涉自便之嫌,不敢再回仰瀆廟堂。今惟國王,可以明白一言,除議留水兵,其餘請撤,則當路方敢主裁矣,幸速圖之。」

○弘文館行副提學臣黃佑漢、副校理臣尹繼善、副修撰臣柳潚等伏以臣等,伏覩昨日下政院聖批,驚惶失色,肝膽欲裂。憂國微衷,未能曝白,格君危言,反歸慘刻,豈謂以殿下之明聖,殊未覺一奸兇,而遽下如此之敎乎?三司之論,國人之怒,非激而致也。人之畏虎豹、惡蛇虺者,愚智同然,則汝諄,亦室中之蛇虎也。除之不可不急,而或戒捕擊之人曰:『母激也。必合中。』云爾,則古今天下,寧有是理哉?伏願殿下,快從公論。取進止。「

○朝鮮國王,爲乞罷中江關市。今據前因爲照,小邦先因公私財粟匱乏,咨請遼東都司,暫於中江地面,關市買賣,蒙利多矣。但近來有等姦頑之徒,因此關市,私相往來,至於欺取貨物,致擾官府,事甚駭愕,情極可惡。若不卽行罷市,申明禁約,日後惹事,患在難防。乞貴院,勿許後集買賣,請照驗施行。「

○屢勤示諭,詳講利害,比諭丁寧,要使小邦,視時制變,不失處權之宜,益見大人相愛之深,不外之至也。不幸我國,與賊爲隣,初無啓釁之事,稱兵犯順,以結今日之禍者,是誰之故?非我自絶,彼先絶我。一絶之後,義無相交,而今乃致書要款,實所叵測,彼旣有書,不可無答。着令禮曹,略修回書,以試賊情如何耳。「

○「中路管糧委官經歷吳,宗道啓爲禮儀事,蒙賢王明咨:『小邦于兵火之後,庶事草創,倣效天朝,略備常服,而紅服則未遑製,委于禮儀有缺等。賢王爲仁義禮樂之主,聖靈天授,乃朝鮮君子之國,開闢以來,節義無雙,至于儀禮一節,尤見神明,信乎非聖賢,不議禮也。至愚極陋,未知禮本,又福分淺薄,不敢直當客禮,顧誤蒙非分之恩,至今不安於心,猶遑遑然恐其折平生之福也。惟進而敎之幸甚。外有一事,上干天聰。我賢王,亦可以例司國柄者,欺罔之一端也。伏讀《大明律》,檢奪人財物者,計贓准竊盜論。金通事,其失主也。失主擬合在外,而盜馬者,理當寄監矣。振威兪太守,甘結甚明,而尙未問理。高登雲,不足責矣,爲太守者,獨無人心乎?若不上啓天聰,恐曾母投杼,中山盈篋,有何面目,自立於天地間哉?」

5月6日[编辑]

○戊申,上拜聖節賀表。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前日傳敎,金安老、尹元衡時之事,近日啓辭,以爲衆論云云,故予引此云云。一時人言之多寡,不足計也云爾,非謂今日如金、尹之時事。或辭避,或云加以惡名,實非予意。此意知悉。」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聖節使李民覺,從仕於外處?故予不知其人,今日見之,衰老鬚鬢盡白,奉表升降,亦頗艱。於萬里關,雖年少無病,亦所難堪。況如此老病之人乎?殊非體下之道,而亦恐所損非細。豈無他可使之人,而必以如此之人擬差乎?吏曹誤矣。此意知悉。」政院啓曰:「李民覺,雖鬚髮衰白,其氣力尙强,故該曹必循例差遣,而今承下敎,萬里間關,或不無難堪之患。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予見之,而只言予意而已,今奈何?」

○論洪汝諄等事,停啓。史臣論曰:「以洪汝諄爲可罪者耶?爲不可罪者耶?爲不可罪則已,爲可罪,則烏有合司數日,遽爾停止者乎?古之諫官,當事直言,雖不見納,至於碎首、牽裾,死而後已。此蓋不顧利害禍福,惟以張公道、別賢邪爲意也。今之諫官,異於是,言責之道,果如是耶?」

5月7日[编辑]

○己酉,掌令李馪、安克孝、持平李晟慶、獻納柳慶宗、持平金緻、正言朴思齊啓曰:「去奸之典,不可不嚴;合司之擧,不可輕止。臣等當碎首瀝血,期回天聽,而不恤公議,遽爾停止,物情大駭,道路笑罵。罷軟不職之罪,大矣。請命罷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

○有政。以朴弘老爲都承旨,趙庭芝爲左承旨,李慶全自少以狂悖稱,無一行檢,紛挐利場,不顧廉恥。爲朝廷禍基者,未必非此人也。爲議政府舍人,朴思齊爲世子侍講院兼文學,李弘老爲全羅道觀察使,金尙容爲右承旨,尹壽民爲世子侍講院兼弼善。

5月8日[编辑]

○庚戌,藥房啓曰:「近來日候炎霾,自上引飮之證,今則何如?敢來問安。」答曰:「予證猶一樣,勿爲問安。」

○忠淸道觀察使張晩馳啓曰:「林川郡,今四月二十九日,雨雹交下,大如豆子。」

○咸鏡道觀察使尹承勳馳啓曰:「賊胡焚蕩節次,大槪臣軍官李希吉等,自戰場回還,臣詳細訪問,參以所聞,則魚游澗之路,距賊境最遠,故左衛之兵,入虜地,經二夜,豐山之路,比左路稍近,故右衛之兵,入虜地,經一夜。茂山之路,尤近於他路,故中衛之兵,本月四月也。十四日初昏行師,十五日平明,三路兵一時俱進如約。左衛兵設伏於初面部落後山,把截遁歸路,中右兵馬,自前面入攻。兵使李守一,亦在中衛,前後合勢,似無網漏之賊,而車踰嶺底及祈雨洞口,賊胡所送伏兵,各有四五名,見我斥候,便卽北走。此則在平時,畏我加兵,例設伏路之兵,非預知師期,而設伏者也。緣此伏兵,漏兵機,各部之賊,一時登山,家藏雜物及頭畜,未及帶去。當初臣,傳令于各陣,軍中所獲雜物,各其獲者分給,將官毋得自取,故諸將一依約束。其他雜穀各樣器具,縱火焚燒,胡家塗土甚固,屋上苫蓋雖燒,四壁則例不付火,故令軍卒中持斧者,打破再燒,無一架遺存,自張主部落,至亇乙外部落,無慮千餘家,一時焚蕩,烟焰漲天,士氣自倍,賊不敢近,壯弱男女,散登山上望見,號哭而已。至於埋窖穀物,亦皆撥開燒火,已種之田,盡行踏損,亇乙外城寨,亦爲焚燒。此賊强盛,自張主部落,至亇乙外部落,四十餘里,左右有高山絶壁,其中寬敞,土地膏沃,中有大川,諸部夾水而居,房屋櫛比,家家富饒,非水下諸胡之比,而俄頃之間,掃地一空,所見壯快。焚蕩旣畢,斂兵結陣,日已晡矣。經宿賊中,慮有意外之變,三衛鱗次回軍,直向豐山,行到十餘里,日沒月黑,賊之追騎,已躡其後,以京砲手及精銳土兵捍後,且戰且行,故不得快回,以致達夜,十六日酉時,始到豐山堡,賊兵終始不退,此日亦再三接戰。但此賊,非自初聚兵,必欲追擊者,當其焚蕩之時,諸種散伏山間,見我回軍,處處竊發追躡,其數不多,故我兵放砲欲戰,則退去,收兵而行,則旋卽追來,不至大段交戰。以此得免死傷之患,而出身三人,砲手四名戰亡。大抵今此之戰,非砲手未能全勝,其功最多,射手次之。自魚游澗,至亇乙外;自亇乙外,至豊山,其間三百餘里,橫行無礙,各部諸種,禠魄遠遁,至於隣部之從賊者,會寧藩酋之已叛者,近日皆欲納降,實是一道之幸也。斬馘之數,則除蒼黃所斬無輪郭者外,左衛五十九馘,中衛十八馘,生擒一名,右衛三十三馘。兵使管下五馘,兵使已爲上送,各衛軍功,隨後磨鍊。啓聞。」

○司諫李馨郁啓曰:「臣初四日,患胸腹痛甚苦,退伏私室,初六日朝,洪汝諄等停啓之意,以簡來通。臣意以爲:」合司擧措,不宜如是。「臣之鄙見,雖有所通,而終以相從爲答,不敢獨異,疲軟不職之罪,與兩司諸僚無異,臣疾尙不見瘳,未得一時辭避,臣之失亦大矣。不可苟冒言地,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

○弘文館副提學黃佑漢、校理任守正、副校理姜綖、尹繼善、副修撰柳潚等:「伏以,掌令李馪、安克孝、持平李晟慶、金緻、獻納柳慶宗、正言朴思齊、司諫李馨郁等,合司之擧,遽爾停止,其疲軟不職之罪大矣。幷引嫌而退。汝諄之罪惡盈,神人共憤,邪黨之鼓煽凶焰,中外齊憤,合司之論,實一國公共莫大之擧也。數日之後,遽爾停止,雖出於感激聖敎,而臺諫風采,則決不當如是。物議之來,固其宜也。請掌令李馪以下,司諫李馨郁以下,竝命遞差。」答曰:「徒爲紛紛,無益於事,只自損耳。不須遞差。」

5月9日[编辑]

○辛亥,執義尹壽民啓曰:「洪汝諄等,合司論啓,率爾停止,以致物議重發。臣之疲軟不職之罪,與兩司諸僚無異,不可仍冒言地。且臣累日病伏,今始來啓,臣之所失尤大。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

○弘文館座目同上。上箚曰:「臺諫體貌,自別於他官,或受指點於人,則斷無自安之理。且見執義尹壽民避嫌之辭,與李馪等無異。請執義尹壽民以下,司諫李馨郁以下,竝命遞差。答曰:」於事竟何益?「

5月10日[编辑]

○壬子,弘文館座目同上。上箚曰:「國家之賴以維持者,公論也,爲國家除兇去奸,公論之大而重者也。主一時公論,合司數日,先自停止,人言可畏,自處亦難。今之臺諫,決無仍在之理。請執義尹壽民以下,司諫李馨郁以下,竝命遞差。取進止。答曰:」不可遞之意已言。徒滋騷擾。「

5月11日[编辑]

○癸丑,弘文館座目同上。上箚曰:「臺諫去就,係國家重輕,豈可苟焉?旣被物論而本館已爲處置,則決無仍在之理。今日不遞,明日必遞,而遲延至此,累日曠職。人主不可一日無耳目之官,請執義尹壽民以下,司諫李馨郁以下,竝命遞差。」答曰:「依啓。」

○館學儒生李天柱等,上疏曰:「伏以,是非不明,則善惡相混;邪正不分,則擧措失宜。此固國家之禍福,社稷之存亡,甚可畏也。漢有劉陶、郭泰之輩,以激濁相尙,宋有陳東、蔣傅之徒,以直言自任。臣等雖鄙陋微賤,跡忝庠序,粗識禮義,則其所以忠君裨世之志,豈在於古人之後哉?頃者臣等所論洪汝諄一事,初非有所黨比而相攻也,實出於憂時疾惡之心,而欲使公論得行,姦究屛跡,以補殿下淸明之治,而聖批丁寧,慰諭懃懇,嘉奬之餘,繼有未安之敎。此非臣等,所望於殿下者也。伏覩鄭承閔之疏,兇謀巧說,不一而足,上以欺罔天聽,下以誣陷多士,使一世淸流,必欲芟刈誅戮而後已,讒人罔極之禍,吁亦慘矣。臣等竊聞,承閔,一悖惡人也。初名應靈,以醜行,削籍於中庠,乃變名曰之夏,因亂編入殺手,得罪而逋,又變名爲得華。及屬防禦使邊應星軍官,僞造官印,偸取軍糧七十餘斛,囚禁廣州,累受刑訊,越獄逃躱,被捉於楊根,因赦獲放,竊其隣牛,爲主所告。聞捕而求活草間,汝諄誘致於驪州私庄,以爲家臣。今因上疏之嗾,假作儒生貌樣,遂改名爲承閔,譸張虛說,熒惑天聽,自以爲得計,疏文旣下,皆知其老秦之筆。此汝諄之罪,又所以上通于天者也。當臣等上章之日,覘其一二章甫之與臺諫親屬者,以爲執言之端。竊未知疏中縫掖之徒,果皆臺諫之親屬乎?以至銀臺、翰苑、六署、三館、大小諸司,萬口齊發,則亦豈盡三司之親屬而然乎?當公論激發之日,韋布數十人,慷慨齊憤,自泮宮陪疏,直至闕門,其間未曾有迫䝱招集之狀,虛張姓名之事,則天地鬼神,臨之在上,十目所視,其可誣乎?大抵自古奸兇,或蒙蔽聰明,擅弄威福者有之,或密締宮掖,陰結主寵者有之。方今聖明在上,汝諄之姦,未必盡行其胸臆,而以承閔之疏觀之,則安保其必無漸乎?噫!兇章一售,奸類相慶,誘聚無賴,繼承閔而逞毒者,又將接跡而起矣。殿下何辨之不早,以來讒賊之口耶?答曰:」一夫之言,不足與辨。「

○有政。以姜綖爲執義,趙翊爲掌令,沈悅爲持平,李馨郁爲輔德,金緻爲修撰,尹滉爲掌令,鄭昌衍爲大司憲,李晟慶爲副校理,成大業爲黃海道觀察使,李睟光爲大司諫,吳百齡爲司諫,柳潚爲修撰,尹繼善爲持平,尹壽民爲弼善,文勵爲獻納,李久澄爲正言,柳慶宗爲司書。

5月12日[编辑]

○甲寅,備邊司啓曰:「啓下公事,何不趁時爲之事,傳敎矣。臣等推問,則郞廳趁不遍告堂上,以至今日云。臣等考其繕寫書契,則以禮曹參判姓名回答。考之前例,諸殿倭修答,則判書,小二殿,則參判,諸州太守,則參議,諸酋受圖署者,則正、佐郞回答,各有次第矣。今者行長、正成,則平時不來,調信則以沙火同刷還論功,授嘉善同知,義智則平時以國王使臣副官出來,今爲對馬州太守。以此觀之,義智、正成、行長,則當依前例,以參議答之,調信則不書其職,當以正、佐郞修答矣。令禮曹改磨鍊改書後,可信通事逢授,傳給東萊府使,使之附送賊使爲當。敢啓。」傳曰:「允。」

○傳曰:「常時我國,奇別十日內通,而報一二日內來傳。經理已爲諭文,而我國元是弛緩,倭書契收議,啓下已久,迄未之畢。經理諭文,以撥馬送之,則必於一二日內可達,設使倭書修答,同日出送,而不與同心馳去,則定無及矣。令接伴使,以我國亦修答,不可不偕送之意,周旋似當。」

5月13日[编辑]

○乙卯,政院啓曰:「今此賊書之來,不答則已,旣令修答,則必急速磨勘,毋失機會可也,而以文書定奪之故,慢相往復,以致遲悞。經理諭文已發,彼賊仍留,取討我國文書,亦難保其必。若至於差失事機,而賊使打回,則異日之難處,有不可勝悔者,如得火票馳往,則固不幸中幸也。更令接伴使,急急周旋,卽日內,幷定兩人馳送當。且文書遲緩承文院次知官員,及備邊司、禮曹色郞廳,竝推考何如?」傳曰:「依啓。」仍傳曰:「予前後丁寧之敎,非止一再,而國之大事,如是爲之,我國之事,安得不然?」史臣曰:「上自宰列,下至百執事,未有一人擔當國事,以爲己任者,各自含糊,玩度日,或有一人出一言,則不察其言之當否,先觀其人之爲某類某黨,果非同己者,則雖有不易之正論,必群起而折之,若其同類不相背者,則雖曲見邪論,莫不唯唯苟從。不然則亦曰:」某人從某人之議:「此某人之黨也。」噫!同寅之美,今不復見,而國事將日非矣。可勝惜哉?「 ○備邊司啓曰:「今此倭書修答,不可不輸送。今日直送于東萊,令府使入送于對馬島曰:『國書來到,而貴使已發,未及附送。此國書,邊將不可留置,故玆令管下人輸送。』云云,恐或無妨。事已至此,他無可爲之事,惶恐敢啓。」傳曰:「允。」

○禮曹啓曰:「以備邊司啓辭,賊酋答書事,令禮曹斯速改磨鍊事,傳敎矣。常時修答規例,則果如備邊司啓辭之意,而聞壬辰構亂之後,倭將各人,皆占殿號,且如平調信,則平時雖以都船主出來,今者官職權力,不讓於諸倭,豈可以渠之書契中,不書其職之故,而遽爲之區別降殺哉?今雖必不以參判爲之,而似當純用參議姓名,不必固守正、佐郞之規。仰稟睿裁。」傳曰:「允。」

5月14日[编辑]

○丙辰,以李瑗爲正言,李久澄爲禮曹佐郞。

○兩司合司啓曰:「前判書洪汝諄,兇險猜暴,造事害物,乃其素性也。敗壞國事,積失人心之狀,久著於國人之耳目,不須更煩天聽,姑擧近日事言之,權勢已盛,威焰日熾,肆行胸臆,略無忌憚,再典本兵,貪恣益甚,除拜武弁,唯貨是徇,東銓擬任,其指揮人物進退,一循所欲,小忤於己者,中傷之,不遺餘力,趨附其門者,汲引之,猶恐不及,使爪牙布置臺閣,頣指氣使,莫不如志。李元翼,一國賢相也。與金、南邪正自別,而思所以斥之,則密令所親臺諫,締結金、南,搆捏成罪。鄭琢,元老大臣也。及其入相,急於自爲,則陰使私黨,不議於公席,而自家通簡而劾之。其排擯異己,擅弄威福,歷觀前古,豈有如汝諄者乎?至如前修撰尹宖、權縉,前承旨柳熙緖等,或以兇悖,或以浮薄,或以貪縱,爲其羽翼,聽其指嗾,助張聲勢,無所不至,必欲害家兇國而後已,其罪斷不可容貸者也。輿情共憤,公論益激,請汝諄削奪官爵,門外黜送,尹宖罷職不敍,權縉、柳熙緖罷職。」答曰:「不允。」

○弘文館上箚,座目同上。論洪汝諄等事,答曰:「旣已斥之不須更煩。」

5月15日[编辑]

○丁巳,掌令趙翊、執義姜綖、掌令尹滉來啓曰:「守令之職,雖在平時,不可一日曠官。況當此軍國多事,農務方劇之時乎?近因諫院之官,在外者多,不得備員,已差者俱未署經,趁不赴任,且窠闕亦多,尙未差出,邑人留京者,處處丐食,號訴盈路,非但見聞矜惻,官事亦不無虛踈之弊。請諫院官在下一員遞差,以在京人差出,急速齊坐署經,未差者,竝令吏曹,一二日內無遺塡差,催促赴任。答曰:」啓辭似然矣,但諫院時在一二員,亦足署經。臺諫似不須輕遞,守令亦自當政事日差出。「仍傳于政院曰:」頃日大司諫所啓李久澄,已爲遞差,而何以又爲啓請乎?「回啓曰:」諫官只有二員,故欲備三員,守令署經矣。「傳曰:」知。「

○兩司合司。「座目同前。啓,論洪汝諄等事,答曰:」貴得中。「

○弘文館上箚,論洪汝諄等事,答曰:「得無甚乎?何必再煩。」

5月16日[编辑]

○戊午,兩司合司啓,論洪汝諄等事答曰:「已爲罷遞,何須更論?」

○正言李瑗、大司諫李睟光來啓曰:「近來備邊司,玩日甚,凡干策應等事,例致稽緩,至爲寒心。今此賊書修答,事係緊急,爲備邊司者,所當終始句管,指揮該官,毋失機會,而略不經心,賊使過海之後,始爲追送。軍機重事,遲悞至此,極爲駭愕。承文院,則撰詞磨勘,乃其責也,而啓下十餘日,不卽定奪,致令如此,其慢不察職之罪,亦所難免。請備邊司有司堂上,承文院次知提調,竝命罷職。」答曰:「罷職過重。承文院提調,已爲推考,備邊司有司堂上推考。」

○弘文館修撰金緻、柳潚,上箚論洪汝諄等事,答曰:「旣已罷遞,且已停止,今又更擾,是誠何意?知止知足,蓋言過則有悔之說。此言可以無所不通。」

○幼學李海上疏。尹宖自作疏草,敎唆李海曰:「爾呈此疏,爾當爲南行臺諫。海信之,遂呈此疏。略曰:」夫山海之於汝諄,初非異色之人,而釀成今日之禍者,無非慶全之反覆交構也。當初金、南之陷汝諄也,慶全非但不爲之救,又從而攘臂下石,故人皆惡其用心之不正。頃者李元翼復相,自上敦勉出仕,則山海便生疑懼之心,乃與其子,作趨附之計,先陷汝諄等七八人,以爲媚元翼復金、南之資。其陷人肥己之謀,吁亦巧矣。嘗觀山海之爲人,外若謹愼,內實兇慝,三十年來東西南北之禍根,無非此人之所陰主培植者也。慶全則喜事樂禍,甚於乃父,平生行己,有同犬彘,其交亂彼此,陷害士類之狀,無異鬼蜮,是實安石之雱也。國老之於汝諄,亦是素厚之人,非不知汝諄之無辜,而乃敢附山海,攻汝諄者,豈其本心之所欲哉?不過患失之念,有以致之也。其子蒙正等三人,又是爾瞻、弘道之心黨,至如趙挺,卵育於山海之家,情同父子,凡大小兇謀,無不稟裁於山海。嗚呼!山海居一人之下,國老執百僚之柄,趙挺、爾瞻、弘道、佑漢,爲爪牙羽翼,威福在手,驅三司之官,行突擊之謀,網打宰從之異己者七八人,於一日之內。嗚呼!汝諄之有罪無罪,臣未嘗聞而山海之患得患失,國老之棄君親,國人之所共知。患得失棄君親者,合以爲謀,則何事不可忍爲也?自古亂世之强臣,必布置其黨於內外,先除朝臣之異己者,然後乃行其胸臆。竊恐他日之禍,不止於網打士林而已也。噫!山海之心,路人所知,而觀其自明之箚,則至以全不聞知爲說,隱然歸咎於三司。噫!小官末職,猶不可面瞞君父,曾謂大臣,而欺罔天聽,至此極乎?三司之一時齊發,庶官之四面繼起者,豈皆山海之腹心哉,或患於得失,或怵於禍福,循例隨行者,亦非一二,其擔當首事,一向肆毒者,爾瞻、弘道、繼善、柳潚、晟慶、金緻、朴慶先等若干人而止耳。目今國事之艱虞,主勢之孤危,日以益甚,宜乎奸黨之無忌憚至此也。然而愛君之心,人所共有,討惡之擧,不患無從。伏願殿下,深察燃眉之急,毋貽噬臍之悔,則宗社幸甚。「

5月17日[编辑]

○己未,兩司合司座目同前。啓,論洪汝諄等事,答曰:「旣已罷遞,言論不爲不行,何必如是太擾?設使削罷,於事何益?事貴得中,君子不爲已甚。夫犬馬之微,畜之旣久,豈無乘吠之效乎?一朝斬伐,仁者不爲。況於宰侍之臣乎?旣已退斥,言已行矣。且已停止復論,尤爲失中。可更思勿擾。予亦豈偶然計而言乎?」兩司合司再啓曰:「臣等伏覩聖敎,不勝感激之至。夫三司所劾,實出於一國公共之論,決非臣等所能自己者。汝諄等罪惡,如彼其重,罷遞之典,如此其輕,罰不當罪,衆怒益甚,則果可謂言論之行乎?噫!斬伐微畜,仁者不忍,而窮兇極惡,人所難容。雖以聖人之仁,必痛惡而深絶之,故帝堯之於四竄,孔子之於兩觀,當時咸服其明,而後世不以爲過。臣等今日之言,豈爲已甚之擧也?杜漸之責,固在言地,而曩日停止,遽出於群情之所未料,其疲軟不職之失,臣等寧容復踵哉?噫!除兇魁、拔奸黨,只欲安靖朝著,扶植正論,非敢好爲失中之議,以致太擾也。請洪汝諄削奪官爵,門外黜送,尹宖罷職不敍,權縉、柳熙緖幷罷職。」答曰:「予意已諭。」

○弘文館上箚座目同上。論汝諄事,答曰:「此何時,而敢煩擾如是,必欲爲已甚之擧乎?與其勇於內鬪,曷若勇於外禦?」

○幼學李海上疏曰:「臣與一方在被論之人,素有相厚之情,過去其門,少許入見,則袖出疏草而見臣。臣疏辭則疑惑,臣心實不知搆捏之辭,而輒生誤計,妄自陳達之後,擧國之人,莫不以臣爲怪,道路唾罵,至於閭閻之人,皆曰:『何如承閔之類,又疊出,作此罔極之事。』云。臣聞此言,不勝惶怖。臣本以年少不學之人,急遽之間,不知事理之輕重、公論之如何,爲人所賣,誣罔天聽,臣非但得罪於殿下之前,將何顔面,更見老父乎?臣罪萬死,伏俟鈇鉞之誅。謹昧死以聞。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幼學李海,朝廷間事,旣已陳疏,卽以非己所爲,受人指嗾陳疏。一夜之間,變其辭說,肆然無忌,輕慢朝廷,侮弄君父。此必中間,將欲俱陷彼此,以逞其奸,其陰兇反側之狀,極爲駭愕。拿來窮鞫。「

5月18日[编辑]

○庚申,兩司座目同上。初啓前啓洪汝諄等事,答曰:「已爲罷遞,雖累爲啓辭,不當其罪,豈可爲過中之擧措乎?」兩司再啓,答曰:「已諭,不允。」

○弘文館上箚論洪汝諄等事,答曰:「古云:『是亦無窮,非亦一無窮也。』事貴得中,旣已罷遞,言已行矣。莫如姑且置之,毋事紛挐,自取以燕伐燕之譏。」

5月19日[编辑]

○辛酉,大臣以下登對。海原府院君尹斗壽、右議政李憲國、慶林君金命元、行知中樞府事申點、刑曹判書李輅、兵曹判書申磼、行副護軍邊良傑、戶曹參判李廷龜、副提學黃佑漢、兵曹參判尹承吉、正言李瑗、持平尹繼善、修撰金緻。上曰:「各陳所欲言。」憲國曰:「臣四十年立朝,未見其紛挐氣像,如今日之甚者也。家內必有嚴父兄,然後子弟不得鬪。自上鎭靜,則必無此事。」上厲聲曰:「歸咎於予乎?右相之言,至當矣,近日之事,何如也?」憲國曰:「弘文館官員相鬪,幾於扶執,老吏垂泣發嘆云。」上曰:「誰耶?」憲國曰:「任守正、尹宖也。守正言:『今日臺啓,何其早來耶?』宖曰:『汝已知之,何不言于我也?』以此相鬪詰,高聲攘臂曰:『爾必未久被罪』云云。冠紳之列,有如此之事,極爲寒心。大槪呼朋作黨,所相爭者名利,朝廷爲一戰場。請自上快從公論。小臣戊午年間,明廟臨御時,見崔堣、金汝孚之事。崔爲司諫,金爲執義。朝廷以爲浮薄,皆莫之許,故其終交結尹元衡、金乃金安國之子也。不無家庭之訓,而紛紛交亂,故辛酉年間,大臣入對曰:『崔、金作亂,人不自安』云,故不待臺諫之言,卽爲中學一會斥罷之。小臣每欲陳之,而不敢言者。今若只罪汝諄,不罪山海,恐國人之不服也。上之西遷也,諫官以山海請去邠,至今非之。」上曰:「靖朝廷,乃大臣之責也。是在卿。」憲國曰:「有上待大臣之意似輕。頃者山海自明之箚,人皆笑之,然遽命遞之,李元翼亦爲輕遞。大臣之位,朝更夕替,待大臣之道,曾不如庶官,此爲未安,且臺諫,不可人人爲之。臺諫得人,然後朝廷正矣。」上曰:「近日臺諫所論如何,孰是孰非?」憲國曰:「戊戌年後,爲禍根者,李山海也。只罪汝諄,則不可,汝諄欲登相位,山海不爲卜相,故有此事云。參奉、奉事,猶不可求,相位可求乎?且爲銓曹佐郞、正郞者,必挾勢而專擅,堂上則束手而坐。政在臺閣,猶謂之亂,而政在郞廳可乎?」上曰:「專擅之郞,誰耶?大臣豈可隱諱於君父之前乎?」憲國曰:「頃日則,南以恭、金藎國,是也。」上曰:「今日之事,孰爲是孰爲非?」憲國曰:「甚者,洪汝諄、李山海也。」上曰:「今此擧措,李山海主之云,然乎?」憲國曰:「臣何敢明知?聞李山海上疏,旋又反覆自明。自上必鞫問,然後可得其情。」上曰:「今之此事,李山海以爲不知,陳箚自明。曾以大臣,而欺罔君父乎?」憲國曰:「李慶全,自少悖戾,朝廷不許通顯,故交結金、南,以成南北之禍,其後又爲大小北。與洪汝諄初爲一體,而今則背之。洪汝諄,亦非吉人,作事皆由恩怨,人皆憤疾。自上必斥去,然後朝廷可安。今只罪洪汝諄,而不罪李山海,則不可也。嚮者李浚慶爲首相時,以兩邊皆不可,故其子德悅登第時,人不許翰注。浚慶戒之曰:『汝不爲好爵,汝之福也。』山海之於慶全,當如浚慶之戒德悅可矣。及尹承勳爲吏判,承勳往見,山海曰:『吾子慶全,除一官如何?』云。爲大臣而爲其子求顯官,雖庶官,且不可請。況淸顯,敢私求乎?山海雖謹愼之人,未免患失之心,故晩節大謬,至於植黨,則極爲非矣。」上曰:「頃者鄭彦信,佯若不知鄭汝立,故予惡其欺罔,以爲無所不至也。」申磼曰:「寧有兩是兩非?此言未安。況未聞山海、國老等,與知此事者也。」申點曰:「若知之,則君父前,寧以不知陳達乎?」磼曰:「右相之言,必欲兩斥,不無後弊。」點曰:「磼之言是也。右相之言,非平和之言也。彼李山海,雖或有過,文章事業,非常人比也。」上曰:「予所見,與右相之論同。」憲國曰:「東西之說一起,雖有逆變,必不直言。」上曰:「李山海與洪汝諄,以何事相乖隔乎?」憲國曰:「山海謂汝諄,不可與之權柄,不爲卜相,故汝諄,含之,使洪湜輩,袖彈文到憲府,則諫院先發攻洪云矣。」上曰:「戊戌有何事乎?」憲國曰:「南北所由分也。」黃祐漢曰:「今此洪汝諄事,路人皆憤激。請亟從公論。」上曰:「洪汝諄削罷,予豈惜之?但以自中相鬪,爲不正故耳。」顧謂尹斗壽曰:「卿所見則何如也?」斗壽曰:「三司所啓,所當快從,大臣之黜,極爲未安。」李輅曰:「天下寧有兩是兩非乎?山海爲是,則汝諄爲非,汝諄爲是,則山海爲非矣。」憲國曰:「植黨之罪,則山海不免矣。」尹繼善曰:「右相在外之言,與榻前所陳不同。前日李元翼,連名上箚,而引對時,則稱病不進,人皆以爲怵於禍福也。」上怒曰:「汝言非也。右相年旣高,位亦高,有何怵禍福乎?」憲國曰:「臣豈敢稱病?」上曰:「右相何必與竪子相較乎?大槪人臣作黨,必欲叛君。」申磼曰:「君臣如父子,有此未安之敎,臣等莫不惶恐失措。」上曰:「叛君云者,非謂今日有是事也。其後之弊,必至於此也。鄭汝立不以分黨叛國乎?」朴弘老曰:「自上久不接群下,今日得見天日,豈料反承叛君之敎乎?大臣所陳,輾轉成誤,以至此耳。豈有分黨,而反逆不言之理乎?是非邪正,必先分辨。寧有兩是兩非者乎?且臺諫雖年少,旣置之言責,以竪子爲敎,極爲未安。」上不答。上曰:「武將李鎰等,欲上疏云。然乎?」磼曰:「閭閻間有是說,而李鎰則不知云。」上曰:「武士陳疏,前所未聞。大槪一二宰相削黜,有何關重?一彈章足矣,而至於六曹、各司、庶官,蒼黃爲之,其意未可知也。」申點曰:「物論齊發,故如此耳。自古奸臣在朝,如尹元衡時,百僚陳疏而攻之。」上曰:「南以信,齎去奏本請留水兵三千外,無他言乎?天朝議論不一,其一曰,思歸之兵,不可久處於朝鮮,當移置遼東,一以爲東援,一以禦虜患。天朝未能廷決,使經理與朝鮮君臣議處云。因此機會,陳請如何?」憲國曰:「此不可失之機也。」廷龜曰:「上敎至當。」上曰:「大軍在鴨綠,則甚爲便好。於我國爲今之計,無過於此。」傳于大臣曰:「李山海,身爲大臣,欺罔君父。只此一款,其罪已不容貸。渠亦無以自立於天地間,況自爲私黨,壞亂朝廷,厥罪非輕。但在大臣之列,罷職,其子慶全及李爾瞻,幷削職,門外黜送,兩司幷遞。如是定罪如何?洪汝諄事,依所啓從之。」

○以備忘記傳曰:「李鎰、崔漢、李希聖、李挺臣等,爲洪汝諄事,將欲率軍陳疏云云。朝廷是非,非渠輩所當與知,而敢爲兇悖之事,其無君不道之狀,漸不可長,極爲駭愕。拿來推鞫定罪。」

○有政。傳于吏批曰:「尹繼善,年少輕妄,不合侍從。可外補。」

○臺諫望,還下曰:「若以此等人爲之,則不無所失,且不必不爲避嫌。此人勿擬,以無拘礙新人,改擬。」以盧稷爲大司憲,尹承吉爲大司諫,尹睲爲執義,鄭榮國、趙應文爲掌令,李久澄爲正言,尹繼善爲瓮津縣令,李德溫爲持平。

5月20日[编辑]

○壬戌,政院啓曰:「臣等竊念,國家設耳目之官,豈徒然哉?許以風聞,重其風采,言及乘輿,至尊改容,事關廟堂,宰相待罪。自昔重待之意,亦可知矣。是以,臺諫所言,雖未盡得中,而必加採納者,蓋欲養其銳氣,勸其直言也。昨日兩司,因論洪汝諄事,自上旣不能優容,而又下幷遞之敎,頃刻之間,臺省一空。臣等竊恐聖世待臺諫之道,不宜如是也。設令今之臺諫,論事失當,待其自處而處之,亦未爲晩,遽以一事之違忤,而輕加斥逐,使人得以窺聖明之淺深,此不但貽聖德之累,臺諫風采,自此消委,難以振起,孰能奮揚慷慨,觸犯雷霆之威哉?今此之擧,未必無後日之弊。初非期於聖明者,瞻聆所及,莫不駭歎。臣等忝居近密,不容終默,惶恐敢啓。」傳曰:「知道。雖臺諫,非則不遞乎?」

○弘文館副提學黃佑漢、修撰金緻、柳潚等啓曰:「臣等俱以無似,待罪論思,徒知隨事可論,言無不盡之義。目見洪汝諄等蠧國亂政之狀,長憂過慮之至,不敢不累煩天聽矣。今者兩司,旣以此竝遞。臣等斷無獨免之理,請命鐫削臣等職名。席之餘,惶恐待罪。」答曰:「宜勿爲待罪。具見忠款,更加盡職。」

5月21日[编辑]

○癸亥,備忘記傳曰:「王子師傅尹孝先,不爲上來,可遞,但累年訓誨,多有勤苦,而聞其人,眞足爲師表之人,予常嘉之。聞有老母獨子云。六品特爲遷轉,養親可當守令除授。」

○弘文館副提學黃佑漢、副校理李晟慶、修撰金緻、柳潚等,上箚曰:「是非不兩立,邪正不同道,故有是則非自見,有正則邪自別。古今天下,寧有兩是非,而一邪正之理乎?近日三司論洪汝諄等罪惡,已過旬朔,天聽愈邈,輿情方鬱。召對之命,適會此時,兩黜之擧,出於意外,瞻聆震駭,莫曉所以。聖明之世,寧有此擧措耶?噫!汝諄,一國之罪人也。論之者,出於共公,非之者,不是偏黨,而右議政李憲國,當公論未伸之日,執彼此兩非之說,眩惑天聽。交亂國是,竟使討惡之典,倂及於非罪之人,臣等竊痛焉。憲國,心護成龍者也。自戊戌以後,憤成龍之敗,其所以經營復起者,無所不用其極,幸此可乘之釁,欲收漁人之功,其計可謂巧矣。噫!山海之㤼懦糢糊,亦臣等之所惡也。初締兇魁,自貽伊禍,及其陳箚,語且庸鄙。憲國之非山海,亦未必不出於此,而若以一時名流,爲黨山海而攻汝諄,則豈非多士之至冤乎?李爾瞻,剛腸疾惡,不畏彊禦,其見忤於汝諄者,蓋非一日,至於憲國,則曾爲憲長,顯被爾瞻之斥,而今乃因此攻之,有若相報者然,此豈君子之所可爲者乎?爾瞻前在臺閣時,獨擊成龍,出爲御史,殿下以爲爭是非之臺諫,特令勿遣。是何優容於前,而加震怒於後耶?宖輩數人,尙逭王法,飛走都中,而爾瞻獨受嚴譴,向隅明時,亦可憐也。臣等聞,主聖則臣直。今日之攻汝諄,所恃者聖明,而所守者忠直而已。在廷臣僚,豈皆汝諄之仇怨,而故爲騷擾,上拂天心,下餌讒口,自陷於罪網之歸乎?噫!臺諫,殿下之耳目也。隨事卽論,言無不盡,乃其職分,而榻前敢言之臣,出補百里,兩司論事之官,一時俱遞,竊恐從此以往,仗馬不鳴,金人緘口,殿陛之間,雖有指鹿之奸,誰敢抗言不諱,自取批鱗之禍哉?臣等俱以無狀,忝在論思,席藁待罪之不暇,而昨承聖批,不許鐫改,勉以盡職,感激鴻私,不知所報。顧念一日在職,則當盡一日之責,復進危言不避煩聒,臣等之罪,至此而尤大矣。伏願聖明垂察焉。答曰:」雖如是言之,右相自少忠讜,固無此理。多見其不知量也。至於數三奸黨,薄施王法,亦何必伸救?「史臣論曰:」箚辭所謂㤼懦糢糊,初締兇魁,自貽伊禍,及其陳箚,言且庸鄙等語,果中其山海之疾也。「 ○以備忘記傳曰:「尹宖、任守正等,弘文館入直,相與極其鬪詰,幾於扶執,至於下吏,垂泣發歎。自古豈有玉堂學士,直宿淸瑣,詬罵鬪詰,如夷狄之世乎?其羞辱朝廷,汚濊經幄,無禮讓、蔑廉恥,極爲駭愕。竝削其官爵。有如此之事,而臺諫者,不爲論劾糾正,事可知矣。」

5月22日[编辑]

○甲子,大司諫崔鐵堅啓曰:「具臣賦性,不爲剛猛,於世是非,無私好惡。自知疲軟,人謂踈愚,玆授本職,骨驚神戰。環顧一己,甚不如也,痛哭。此時之爲何如時也,而僝僽交亂,朝著不安?噫!忘主私交之說,不幸近之。夫君子之論人治人也,正其事、明其罪而已。前有柳成龍,後有洪汝諄各有執拗之躛,弄才之孽,終抵於疪國害政。所賴大觀在上,克從輿論,故禍不至於巨,千載一時,臣民禍矣。其病痛難革,人其可戒也。李山海,平時愼畏之相,而自少文藝,有聲於天下,求諸大臣,豈易與乎?李鎰等,則近來武弁之習,驕傲無比,而至於妄與朝議,作意肆志,罪之無上者也。然猶先事治獄,恐傷王政之體。臣誠愛主憂世,不覺心戚而言發。重念臣苦病在身,不能勝出納夙夜之勤,而今又扶曳詣闕,決難冒據。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

○政院啓曰:「弘文館上下番,無端出去,不爲入直,經幄重地,以致空曠,極爲駭愕。當直官員,柳潚、金緻等也。請推考。」傳曰:「依啓。」

5月23日[编辑]

○乙丑,掌令趙應文來啓曰:「昨日玉堂之官,無緣直,至今空虛,極爲駭愕。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司憲府啓曰:「伏以好惡,人心之所同然也。好惡正,然後是非公矣。好惡失當,則是非亦混,而其流之弊,終至於兩非之論,可不懼哉?國運不幸,士論携貳,朝著不靖,公事靡定,其間浮薄喜事之徒,有相朋比而亂政者,則雖謂之黨可也。至如一時所見所論之不同者,或不免竝謂之黨,則必輾轉蔓及,終無全人矣。欲止傾軋,而傾軋益滋,欲靖朝著,而無時可靖,此所以兩非之說,無益於救時,而有害於將來矣。徂玆此論一發,而兩罪焉,論事者,亦被嚴譴,而或補外、或遞免。以言得罪,殊非聖朝之美事。此豈臣等所望於聖明者哉?況前論尹宖、柳熙緖、權縉等尙未蒙兪,群情猶鬱,而伏見聖批赫然,尹宖、李海,皆擧其罪,輿憤咸快。雖有未盡之餘論,而仰恃聖明之洞燭,不敢更爲煩瀆。伏願聖明,明是非能好惡,終始勿貳焉。取進止。」答曰:「省箚。當留意。但近日爲說者,有事無兩非之論。此見理不精之言也。予以爲:『天下有兩是兩非之事。何以言之,夷、齊、太公,是兩是者也,戰國諸侯之相攻伐,是兩非者也。天下果無兩是兩非之理乎?此所以有以燕伐燕之敎者也。其曰無兩非之事者,此是偏論也。』今因啓辭,竝及之,宜知悉。」

○天將期會于董提督衙門前。會議事也。上先御幕次以俟之。萬經理世德,期不至,只送揭帖。杜按察潜、李提督承勳,日暮不來,上還宮。「

5月25日[编辑]

○丁卯,持平沈悅座目同上。來啓曰:「吏曹判書任國老,素無行能,特一患失之鄙夫,姑與洪汝諄,最相親密,結爲心腹,東銓注擬,一循其指嗾,及汝諄見敗之後,乃敢反眼爲讎,倒戈相攻,有若初不親切者然,其回互反側之狀,莫不唾罵。請命罷職。頃因臺諫差出之時,自上敎以勿擬拘礙之人。其欲得公正之人,鎭靜朝著之意至矣。爲銓曹者,所當體念奉行之不暇,而參議宋諄,不有公議,敢行已意,大小注擬,庸雜苟充,守令之聞望未著者,兵郞之麤鄙無恥者,備擬臺侍,物情極爲駭怪。請命遞差。黃、平兩路,爲國西門,承宣之任,最難其人。觀察使成大業,素無才望,身有疾病,方面重任,不可付諸此人。請遞差,各別擇遣。」答曰:「依啓。成大業則已往,於事體未穩,然如是論之,故依啓。」

5月26日[编辑]

○戊辰,以金命元爲行吏曹判書,李覮爲黃海監司,尹暄爲副修撰,李志完爲禮曹佐郞,白大珩爲北道評事。

○以兵曹正郞望,傳于吏批曰:「我國雖少,豈無人,必以成以敏擬於兵郞乎?改擬。」

5月28日[编辑]

○庚午,藥房副提調洪進等啓曰:「霾雨久不止,暑濕蒸鬱,聖候何如,前日引飮之證,今則何如?敢來問安。」傳曰:「平安,引飮之證,猶一樣。」

○持平沈悅座目同上。來啓曰:「戶曹判書李忠元,爲人雖曰善良,而性本迂踈,理財之才,非其所長。當此國計板蕩之時,度支之任,不可付諸此人,請命遞差。繕工監主簿張應箕,爲人險詖,用心無狀,因其私憤,構陷同列。如此之人,不可齒在衣冠之列,請命罷職。」答曰:「竝依啓。」

5月29日[编辑]

○辛未,江原道觀察使李廷馨,馳啓曰:「前日本道御史具義剛書啓據,善治守令,應爲陞敍者,平海、通川、杆城、㫌善、金城、蔚珍、歙谷、楊口等八官,而㫌善、金城已爲陞敍外,時未陞敍者六官。六官人民,到處呼訴,遞代之際,人馬爲弊云。擢用循良,乃是朝廷美法,而但到任未久,纔得名聲,實惠未究,而數數遷動,則妨官害民,如前所稱。姑待一二歲之後,觀其實績尤著,遷擢聳動,則庶合三載考績之法,亦無成虛僞之風矣。」

史臣論曰:「守令有善治之名,而無善治之實,無善治之名者,比比有之。善事左右,以要聲譽者,安得無阿大夫乎?況具義剛挾私邪爲褒貶,其書啓中毁譽,豈是盡信?廷馨此啓,可謂得觀風者體矣。」

六月[编辑]

6月1日[编辑]

○朔壬申,上在貞陵洞行宮。

○備邊司啓曰:「度支之任,在平時,亦爲關重。況此軍餉乏絶之時,無一人久於其職,而措備者。近尤數易,國計漸至虛疎,誠非細慮。苟非才器相稱,難以擔當。行上護軍金睟,爲人聰敏有才,但器小量狹,處事瑣屬。壬辰之亂,以嶺南方伯,先爲遁北,使列邑瓦解。臨亂如此,餘何足觀?累爲此任,長於綜理,至今稱之。頃因受由省親於延安不遠之地,以此人擬望,未爲不可。惶恐敢稟。」傳曰:「允。」

○政院啓曰:「今日政事爲之事,傳敎矣,今日地下日食,何以爲之?」傳曰:「明日爲之。」

6月2日[编辑]

○癸酉,司諫尹暉大司諫崔鐵堅。來啓曰:「掌令趙應文,名論素輕,不合臺官,請命遞差。目今之策,無過南北防備,而北邊頃日之焚蕩,雖小快,亦可慮。野人無異於野獸,其復讎,則性能不忘。楊州次次傳通,初十日變火五柄云。想不無賊胡追武出來。其或投降,亦不足信,防備之道,在我申飭。其道守令,如有不合者,爲先遞差,以武臣有才略能禦亂之人,各別擇送,預爲料敵而敎卒,且作倚山之示勢,則賊必有所憚,而不敢肆矣。大槪愛錢惜死,借筯者無人,必也極擇於初,庶乎責效於後。揆諸事勢,今亦似晩,請令備邊司及銓曹,從長好議,作速善處,俾無臨機失度之悔。」答曰:「依啓。」

○海原府院君尹斗壽。右議政李憲國啓曰:「武士哨官,職是宿衛,操鍊自餘,朝家是非,本不當干預,而崔守漢等五人,頃因時事之紛挐,亦欲效他妄,固可惡矣。但無知武夫,雖或上章,亦非大段之罪。況未成之事,尤不可深責。聞其重受刑訊,將至於駢首而斃。此非聖世之所宜有,而恐涉過中。臣等忝在大臣之後,不敢容默,惶恐敢啓。」答曰:「此所關非輕,不得從之。」史臣曰:「洪如諄,久主兵柄,貪黷猜虐,武士軍卒,含怨入骨,若使磔而食之,惟恐分肉之不多。物論旣發之後,亦欲隨衆陳疏。此固好惡之天,人所共有,而不容泯沒者也。無識武夫,雖或有出位之言,正宜優容採納,不以人廢言可也。章未上而輒加之罪,以桎枯鞭笞,防杜言路,未免爲聖朝之累也。大臣此啓是矣,而言不直截,過於互護,未能回天,惜哉!」

6月3日[编辑]

○甲戌,朝,王世子問安。

○持平沈悅大司憲尹承吉、掌令朴慶先。來啓曰:「當初訓鍊都監之設,雖不無弊端之可論,而八年敎訓,成才者多,內而宿衛,外而防戍,多賴于此,則亦不無所益,而近來操鍊之方,勸奬之規,漸至廢墜。都提調久闕,副提調長在病,告都廳及各將官多缺,句管無人,軍心解體,積年操演之功,一朝將棄,誠非細慮。請令備邊司,另加申明,都提調及郞廳等官,急速差出,使之察任。」答曰:「依啓。」

○司憲府大司憲尹承吉、持平沈悅上箚曰:「哀敬折獄,欽恤之至仁;原情論罪,好生之盛德。苟或情法相戾,刑罰失中,則恐非人君審克之美意也。臣等伏見崔守漢等五人,受刑累次,將至殞斃。臣等恐或有冤枉於其間也。設令守漢等,果欲陳疏,原其情,則不過無識武夫,目見庶官交章,擧國共論,殊不知朝廷是非,非渠輩所干預,妄欲隨衆奏疏。無知妄作之罪,固有之矣,然其本心,則豈有他哉?先事而治,有違王法之當然,而嚴刑重訊,至於如此,四五武士,將不日而俱斃,按獄之體,不瑕過重乎?雷霆之下,苟有一夫之冤死,則實非聖世之美事,大臣之言,亦非偶然,而未蒙允可,殊非重待之意,而有乖虛受之道也。臣等待罪言地,不敢終默。伏願聖明垂察焉。答曰:」當留意。「

6月4日[编辑]

○乙亥,正言李廷馦來大司諫崔鐵堅、司諫尹暉、正言李久澄。啓曰:「亂離之後,文敎廢絶,輦之下,閭里之間,雖有英童佳兒,自然少而長,將盡爲棄人,可勝惜哉?不可以訓蒙爲小而忽之。蓋經世,莫如養才,養才所貴,擊蒙。請令該曹,童蒙敎授、訓導,依舊規差出,立作人之方。」答曰:「依啓。」

○持平沈悅爲人傾巧,專事回互,初附李爾瞻,歷敡臺閣,及爾瞻見敗,反掩形迹,附會時議,人皆鄙之。座目同上。啓曰:「騎省郞官,自古揀擇,其意有在,近來庸雜苟充,物議非之。佐郞鄭寅,性本愚迷,尸居其職,取侮下吏。今爲唐將接伴官,多有汎濫麤鄙之事。如此之人,不可不懲,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謝恩使李好閔,以中朝聞見事,書啓曰:「中原地方,近以礦稅鹽三課,民怨騷然,物貨不通,關津蕭條。淮、碭之間,劇賊趙撫民、趙古元、唐雲峯等,妖術聚衆,朝廷之連章累率皆留中,左璫橫恣,干預外政,至於本國方物,前則驗納禮部,禮部自爲謹護,內監不爲誰何,而今則漸加蹬,方物解進之日,公然出票,叫去通事,又哄禮部曰:『今後不可不驗於內監,』前頭之事,可慮矣。」

○以禁府李光岳公事,傳于政院曰:「此律不知幾何矣,殺羅俊事,如非代死,則閫帥,有傷事體。言于禁府。」

6月5日[编辑]

○丙子,以護軍張義賢呈辭,傳于政院曰:「張義賢,七十老病之人,近自外方上來,必因兵曹公事,畏罪以來。老病之人,旣無廩料,旅食從仕,良爲矜惻,勢亦爲難。强爲留置,似非體下之道。如欲下去,則許令還鄕事,言于兵曹,參酌施行。」史臣曰:「義賢,曾在北邊,多有功勞。今於垂死之年,自上軫念如此,眞所謂推心置人腹中,凡有血氣,孰不感動也哉?」

6月6日[编辑]

○丁丑,朝,王世子問安。

○以具思孟爲議政府右贊成,韓俊謙爲兵曹參判,沈友勝爲漢城府右尹,李尙毅爲承政院都承旨,姜燦爲兵曹參知,李尙信爲弘文館副校理,洪遵爲司憲府持平,崔沂爲侍講院文學,沈悅爲吏曹佐郞,李弘冑爲兵曹佐郞,李晟慶爲北道評事。

6月7日[编辑]

○戊寅,司諫院大司諫崔鐵堅、司諫尹暉、正言李廷馦、李久澄等,上箚曰:「崔漢等,先事治獄,竊謂聖代之過擧。大臣、憲府,曾已幷論,日望惟輕之典,反下嚴鞫之命,臣等缺然傷悶焉。設使此輩,誠有陳疏之事,亦不過無知武夫一時之妄作,只緣見庶官交章,自不知非渠等所當預而已,豈有他意於其間哉?雷霆之下,將見糜粉,非直爲冤枉哀矜,實恐有乖於按獄之體也。大臣之啓,未蒙允可之音,法司之箚,但承留意之敎,不料聖明之日,有此事也。雖在凡僚,在所不諱,職是言責,其敢終默?伏願聖明垂察焉。史臣曰:」崔漢等,率哨陳疏之事,旣出於搆捏之語,而無形迹之可尋,則國君含垢之道,固不可逆詐,而先治之也。奸人之疏一入,天意之惑滋甚,嚴刑重訊,必期取服大臣之啓,臺官之箚,俱未見納,是可謂好生之德,而欽恤之仁乎?「 ○知中樞府事李好閔上箚。略曰:「臣先侍經幄,伏見經筵進講書冊,皆經賊手,卷帙不全,不合淸燕之覽,在玉河館日,廣求要緊書若干帙,而官本之書,市肆間罕存。適有以四書、四經、《君臣圖鑑》等冊來示者,臣與書狀官安宗祿相議,收拾盤纏剩數,而換之。《詩》、《書》、《易》、《禮》,《論》、《孟》、《庸》、《學》、《庸學或問》,《君臣圖鑑》,總七十五本。謹昧死投進。答曰:」經書未得好本,嚮於赴京之行,命有司購求,有司惜費,强而後行,第未知果能得來否也。卿忽進予所求,而未得者。此蓋雖間關萬里之行,道途旅館之間,心未嘗不在於君,故其忠愛之誠,有以感通,而能獲我心如此,予甚嘉悅。至於《圖鑑》之進,則此卽見賢思齊之意,敢不體念?「

○禁府啓曰:「以李海公事,傳曰:」此律似不相近。輕慢朝廷,侮弄君父,其罪當死,當用棄毁制書之律。』輕慢朝廷,侮弄君父,其罪當死,而嚴加刑訊,一向發明,時未取服,故以杖一百、流三千里之律,書啓矣。今承上敎,更爲參詳,此律果不相近。以棄毁制書之律,用之何如?「傳曰:」允。「

○政院啓曰:「霖雨連月不開,潦水大漲,非但東西郊禾稼,盡爲沈沒,三江及上流家舍人畜,多數漂溺,前頭亦無開晴之期。常時則祈晴,例於秋節後爲之,而今此水災,近古所無。不可膠守常規,請令該曹,斯速議處。」傳曰:「當依啓爲之,但此是月令立秋前,不可爲祈晴,且如是,而或遽至亢旱,則不可還爲祈雨。問于禮曹。」

6月8日[编辑]

○己卯,朝,王世子問安。

○訓鍊都監啓曰:「北道入送砲、殺手,前後竝三百餘名。今已經戰,病傷者多,雖留而無益於緩急之用,且江邊水漲,防禦亦歇。雖不得一時撤還,前年八月及今年正月入去者,尙未出來,衣服盡破,而夏服亦未備送云,情勢可矜。秋來雖有可擧之事,不可仍用此軍,正月以前入送軍,爲先出送事,急急下諭,以慰軍心何如?」傳曰:「允。」

6月9日[编辑]

○庚辰,義禁府啓曰:「尹宖自構疏草,指嗾李海,使之代呈,罪決杖一百、徒三年。李海輕慢朝廷,侮弄君父,此必中間,將欲俱陷彼此,以逞奸計罪,死罪減死,決杖一百、流三千里矣。」傳曰:「尹宖徒杖竝贖,李海杖贖。」史臣曰:「法者,與民而公共,不可以一時之私,有所輕重也。宖之奸狀,路人所知,而至於陰嗾無賴,誣呈兇章,則輕慢朝廷,侮弄君父之罪,不在李海,而在於宖矣,而乃竝贖徒杖,若無罪然,將何以懲惡而止奸乎?」 ○前佐郞姜沆,自日本逃還,以秘密書啓曰:「臣發倭京日倭僧舜首座,附耳語曰:『內府言:「朝鮮之事,迄未結末,欲以明年再擧。」若再擧,則吾亦當行云。秀吉生時,內府力主寢兵,而今有是言者,必是內府,與肥前、備前等有隙,欲逞其不能者於朝鮮,以消其兵勢矣。又有醫師理安,自金吾處來言:『明年再擧,內府以其長子三河守,爲大將』云。或曰:」日本數百年來,四分五裂,而秀吉暫得統合,其身已死,將復離析。後必有秀吉者,然後朝鮮再受兵禍,近年保無此患。輝元之謀主僧安國寺者,例聞國政,其左右,皆我國之人,密問之,則皆曰:『倭輩方爭棧豆,所憂者蕭墻?何暇及他乎?前後所聞各異,故竝爲上啓。「

6月10日[编辑]

○辛巳,正言李廷馦。大司諫崔鐵堅、司諫尹暉、正言李久澄。啓曰:「及第尹宖前後罪狀,聖明已盡洞燭矣,今此與李海,反覆敎諭,至於書簡往復,兇辭慝說,必爲借名上章而後已。其羞辱朝廷,汚衊衣冠,極惡無比,言亦醜也。厥罪與海,有加無減,而自上竝贖徒杖,有若無罪者然,物情駭憤。請命依律定罪。法者,善惡以類,不可私也。執之不撓,有司之責,而尹宖之罪,自有其律。雖有一時之敎,所當具由啓稟,使有罪者得當,是爲執法,而低昻撓改,至於如此,其爲後弊,有不可勝言。請禁府堂上郞廳竝命罷職。獻納文勵,名望未著,不合臺諫,請命遞差。」答曰:「尹宖之罪,非如李海之反覆。渠雖妄作,曾在侍從。今若重罪,是以言獲罪,他日俾不得言朝廷事之意也。已爲參酌定罪,禁府亦無所失,不可論,竝不允。文勵事,依啓。」

6月11日[编辑]

○壬午,正言李廷馦座目同上。啓曰:「昨承聖批,以尹宖曾在侍從,不可重罪言者,臣等不勝悶鬱焉。宖之奸狀,國人莫不洞知,而竊恐聖明,獨未之察耳。宖本以兇悖虧行之人,乘時冒竊淸班,貪權樂禍,罔有紀極,故爲渠輩之所棄。一遭自中彈駁之後,晝夜營營,圖爲報復之計,至於陰嗾無賴之人,敎之上章,其如鬼如蜮之狀,不一而足。且觀往復書簡中,必有吉兆等語,則其揣探上意,陰慘叵測之狀,言之汚口。安有侍從士夫,作此無狀之事者乎?其羞辱朝廷,汚衊衣冠,至此極矣。大凡鬼怪之輩,如或失志,則百計圖復,假托草野,必達兇章者,此小人之常態。今此尹宖,情狀敗露,若不深惡而痛絶之,則將來之患,有不可勝言。此果諉之言者,而不罪之乎?刑章失中,輿情莫不駭憤。請命依律定罪。法者,王者與民共之,不可以私而輕重,爲有司者,亦不可因一時之敎,有所撓改之也。尹宖之罪,自有其律,而不能具由啓稟,使刑法得中,徒知將順之爲務,此果有司盡職之者乎?其爲不恤公議,玩法低昻之罪大矣。請禁府堂上、色郞廳,竝命罷職。」以備忘記,答曰:「尹宖徒罪,勿爲收贖。禁府所論,指何事耶?當初所引之律,則元不相着,是不過羅織。後日收贖之事,出於上命,非禁府所稟。今此所論,殊未解意。勿煩。」

○以韓應寅爲貳師,申欽爲禮曹參議,閔中男爲同副承旨,李馪爲內贍寺正,趙守準爲軍資監正,申渫爲弘文館校理,趙守翼爲侍講院文學,尹晫爲兵曹正郞,文勵爲成均館直講,趙濈爲弘文館副修撰,金鼎一爲侍講院司書。

6月12日[编辑]

○癸未,朝,王世子問安。

○持平洪遵來大司憲尹承吉、掌令朴慶先、權慶祐。啓曰:「司憲府持平李德溫,素無人望,不合臺官,請命遞差。弘文館修撰安宗祿,素無家行,見棄於人類久矣。頃者趨附權勢,得通淸班,人皆唾鄙,今授本職,輿情皆憤。請命罷職。」答曰:「依啓安宗祿,別無所失,不可紛然相斥,勿如是。不允。」

○正言李廷馦來大司諫崔鐵堅、司諫尹暉、正言李久澄。啓曰:「掌令朴慶先,人物愚粗,不合言論重地。請命遞差。」答曰:「依啓。」

6月13日[编辑]

○甲申,正言李久澄來啓曰:「龍仁縣令元得會,赴任之後,賦役不均,怨讟盈路。且以軍糧事,御史狀啓請罪,而誘民使訴于該曹,巧圖免罷,聞者莫不唾鄙。路傍殘敗之邑,如此之人,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持平洪遵來啓曰:「弘文館修撰安宗祿,家行悖戾,得罪倫紀,不齒於人類久矣。今授本職,陰結失志浮薄之徒,將更起紛挐不靖之端,輿情莫不駭憤。臣等此論,非是紛然相斥,實出於區區鎭定之意。請亟命罷職。」答曰:「依啓,安宗錄遞差。」

○忠淸道觀察使張晩馳啓曰:「今月初三日爲始,大雨如注,初五日至晝夜不歇,山崩溪漲,家舍漂沒者,不知其數,人多渰死,傍川之畓,山底之田,白沙遍滿。水災之酷,近年以來,未有如今日之甚。所見極爲慘惻矣。」

○慶尙道觀察使金信元馳啓曰:「固城縣令牒呈內,本縣殘民,奔走於天兵支待,春秋牟失節落種,艱難發穗之際,累日黃霧,萎黃焦傷,誠非細慮。五月初三日夜霜降,兩麥及春耕田穀,處處焦枯,更無成熟之望,變災非常云。」史臣曰:「災不虛生,必有所繇,故人事感於下,則天變應於上。今此五月之霜,雖莫知某事之應,而其爲變異,振古所無。此正恐懼修省,以答天譴之日,而上下恬然,曾莫怪畏,終未聞出一善言、行一善政,可勝惜哉?」 ○以呂祐吉爲掌令,李顯英爲持平,裵興立爲慶尙右水使。

6月14日[编辑]

○乙酉,平安道觀察使徐渻馳啓曰:「滿浦僉使金宗得牒呈內:『今五月十二日,梨坡居童坪古進告:「因水上胡人聞,去四月,朝鮮軍馬,突入於北道老土部落焚蕩」云。「訓導得聞耶?」訓導方應斗、通事河世國等言曰:「老土,本是深處居胡,不知我國兵威,潛入我境,侵犯山堡,以致自作之患,理固然矣。」但胡人死亡幾許,而老土與他酋,亦幾許死亡云乎?」坪古答曰:「老土則恐有此患,常時謀避深山,故僅以身免,而老土所屬部落七處,無遺焚蕩。大槪死亡之數,幾至萬餘名」云。」

○自昧爽至卯時,四方有霧氣。

○有政。以崔沂爲執義,李尙信爲舍人,崔尙重爲獻納。

6月15日[编辑]

○丙戌,朝,王世子問安。

○四道都體察使兼都元帥議政府左議政李恒福,自南中入來,上引見于別殿。同副承旨閔中男、假注書邊應壁、記事官二員入侍。上謂李恒福曰:「南方之事何如?」對曰:「臣巡審全羅、忠淸兩道,慶尙則有召命,未及巡審矣。」上曰:「卿見舟師乎?」對曰:「臣前於李舜臣時見之,舟雖多,而軍數不足,充格之船無多,今則分置有數,充定格軍,似爲整齊,而元數單薄,此可慮矣。辭朝之日,傳敎烽燧事,大槪兩南沿海烽燧處,相去似遠,故今者添設兩處,申明擧行,雖有事變,可以易知,而京城近地,則難矣。且今年三道農事,田穀雖不實,亦不至於凶年,水田則若無七八月風災,似可登熟。成敗在此,倘得豐稔,民猶有所賴也。」上曰:「今年雨水,無乃多乎?」對曰:「無惡水矣。」上曰:「一路所見如何?」對曰:「川飜浦落,不至甚矣。」上曰:「開墾如何?」對曰:「前年勝去年,今年勝前年,但南方物力甚耗,曾於上箚已達。今次小米換布,多至八百同。板蕩之時,所徵如此,民甚苦之。」上曰:「人心及防備事如何?」對曰:「防備則雖爲孤弱,已完之事,猶有頭緖。忠淸人心,似不至於全羅,而全羅之人,素强悍,易爲搖動,且用物力爲甚矣。」上曰:「徭役獨倍於湖南乎?」對曰:「下三道,自平時亦多倚辦,而壬辰年,全羅獨完,故西路凡百徭役,專委於此道,而世家大族,多在於此,故如軍糧收合,盡力爲之。丁酉之後,雖經變亂,猶依前差役,故物用已盡矣。」上曰:「兇賊若來,則何以禦之乎?」對曰:「若小來,則猶可禦之,大來則難矣。」上曰:「此賊,天下難當賊也。如壬辰之亂,則雖以天下之力,何可當也?」李恒福曰:「丁酉年蔚島、明梁島、倭船蔽海之時,安衛以一板屋進戰,而賊不能破。蓋賊船小,故易敵云耳。」上曰:「然則我國戰船,何以有敗沒之時乎?」對曰:「船上不能用武,故致敗耳。臣請以勇將,爲舟師之將。唯閑習人,可以試勇,而各鎭僉萬所乘船能櫓軍,更相遞代,故旋爲生手。雖有兵船,苟無操舟人,則成敗在此矣。」上曰:「統制使,何如人也?」對曰:「臣素知其人,英邁有銳氣。但士卒,初慮不解水事,今則久在其處,頗鎭定矣。」上曰:「古之爲將者,各有水將陸將之才。李時言,猶可以水戰乎?」對曰:「李時言欲爲陸戰矣。」上曰:「恃其勇故也。頃爲辭狀,今無病乎?」對曰:「不知其甚病,大槪瘴海久居,必傷之道也。鯨島、露梁等處,臣留數日,海霧晦冥,咫尺不辨,衣袖盡濕。若不慣熟,則必得其病矣。」又曰:「兩南沿海,相距甚遠,自東萊至海南一帶,幾至千里,其間犬牙相入陣所,則釜山、鯨島、古今島,漠然不相接,賊之來否,不可知矣。」上曰:「無所不備,無所不分,自釜山至珍島及庇仁、藍浦等處,皆多受敵之所,當擇其要害處防之。且自對馬島,至釜山甚近,前有夜渡海潛襲之言。此雖恐喝之說,馬島乃半日程云,若因順風,則何難掩襲乎?」對曰:「今者水宗偵探,連絡不絶云矣。」上曰:「我國亦可爲偵探乎?」對曰:「無膽大者,難矣。姜沆出來,必知賊情矣。」上曰:「姜沆何能知之,其言亦何盡信乎?」恒福曰:「異於愚民之所聞。」上曰:「問之,則動兵與否,不能知之云。政院所聞如何?承旨閔中男曰:」以勢觀之,似不動兵云。「上曰:」勢者何謂也?「閔中男對曰:」賊有家康者,與淸正相異云矣。「上曰:」沆不能知矣。彼賊奸謀,其下卒,猶不知,姜沆何能知乎?「李恒福曰:」賊中爲密盟,則雖父子兄弟間,亦不漏洩云。「上曰:」治兵之事,則必無矣,其民皆兵,只待傳令而已,大槪當盡我事,彼賊動否,不須論也,而以事情言之,彼猶止於此而已,則必無其理。明年出來,則雖未可知,而豈有終無結末乎?「恒福曰:」前日動大衆,入我國,或多死亡。秀吉已斃,其國物力亦竭,故爲自止之計,或自中相隔,自謀不暇,今不動兵,而對馬島倭,則恐或數爲來寇,南邊必擾矣。「上曰:」彼賊務勝,深有隱憂。但自守之固,則猶可恃也。「對曰:」百分無一可恃。舟師不滿八十隻,陸軍僅六千,而慶尙道,全無陸戰計矣。「上曰:」陸軍元數甚少,山城據險,亦不謀定奈何?「對曰:」不使賊登岸,未可必也。賊若大來則一邊雖接戰,必分布登岸矣。「上曰:」是誠可笑事也。以八十隻戰船爲恃,而不治陸戰器械,賊若長驅,則奈何?「恒福曰:」比如塗粉,艱備供糧。雖有若干之軍,頗無繼餉之路。安衛,時無數月糧,將不支濟云。「上曰:」我國必致力於一處。前者以山城不能守,故皆以爲不關云。自今以後,宜擇形便可守處,堅守則可矣。徒知惡山城,而不修據險節次者,是因噎而廢食,不可之甚也。「對曰:」全羅兵使安衛,欲守金城矣。「上曰:」前聞金城最好,而今見兵使狀啓,不好云矣。「對曰:」潭陽山城,大而益壯,優於平壤城,不容人力而可守處,五分之二矣。「上曰:」然則安衛,何謂不可乎?「對曰:」城大而人少故也。我太祖雲峰之戰勝捷時,以精兵五千,授邊安烈曰:「萬一蹉跌,當退保金城、阿只拔都嘗曰:『當牧馬于金城,』註曰:『在光州。』光州、南原,分爲二地,意者此也。」上曰:「阿只拔都過金城乎?」對曰:「未逾雲峯矣。」上曰:「南方守令邊將何如?」對曰:「邊將中如宋希立、蘇繼男,皆可用者也。」上曰:「守令何以不得人乎?」對曰:「臣到界之初,太甚不治者,曾已啓罷六七人,而其後亦不得人,故或杖罰而責之,不能盡遞矣。」上曰:「此非他,銓曹不擇之故也。且求爲守令者,不樂於南邊,故如此矣。光州牧使李尙吉,何以居官,而前後奉使之臣,皆稱善治乎?」對曰:「尙吉,處事詳密,賦役均平。且洪州牧使禹伏龍,亦眞善治守令矣。」上曰:「古人或有能小不能大者。尙吉,予未知其人,亦可合監司者乎?」對曰:「觀其人,則言若不出口,而至於當事,則略不撓動。大槪守令,褒奬未穩矣。初雖善治,鮮克有終,當擇聲績最著者褒賞,而其餘則不須爲之。」上曰:「不可無興起之道矣。」恒福曰:「今年急務,在於田結之詳定。」上曰:「爲守令者,不致意而然耶?亂後無元定數而然耶?」對曰:「守令非不知詳定,而大小徭役,必以田結分定,故從實之官,賦役極重,民怨無窮,爲守令者,爲民從略。必也八道同,然後役可均,而民可安矣。」上曰:「卿甚勞苦。前證如何?」對曰:「臣素患痰證,而路上重得暑疾。」上曰:「觀卿容色,大不如前,此必以國事勞心故也。」恒福起拜謝,仍曰:「臣來路得聞,前日洪汝諄被論時,將官崔漢等,以欲爲上章事,方繫獄受刑云。臣雖未詳曲折,以未然之事,至於受刑,無乃過乎?」上曰:「此輩罪犯非輕,卿何言之?將有將官率軍陳疏之事乎!今不懲治,恐有跋扈之漸。」對曰:「若以跋扈疑之,則大不然。此不過無知妄作,豈是大叚事乎?」上曰:「大段小段中,渠輩不干之事,如是爲之,此必有敎誘爲之者,故欲爲深治矣。」對曰:「此則不然。安有一二人家道戶說,而從之者乎?彼見各司交章,妄欲隨衆而爲之。若或杖斃,則恐爲聖代之一累。雖有脫漏之弊,寬貸幸甚。」上不答而言他曰:「南方有業武事乎?」對曰:「全羅則多有善才者,而慶尙道,則全不業武云。且我國無馬。武士必騎馬而後,可以試勇,而一朝勢難皆辦,此誠可慮。」上曰:「南方亦有砲、殺手乎?」對曰:「守令或欲鍊習,而如衝銃、焰硝等物,難以措備,故不能爲之。殺手則民短技藝,無善手者矣。」上曰:「南方儒生,其讀書做業乎?」對曰:「南方弊習,好議論,不務學矣。」閔中男曰:「臣前爲洪州牧使時,傍近數郡,多斫竹於海島中。及秋,可以多斫矣。田結事,守令雖欲爲之,稅入外收米等事,民不堪之。田結若多,則視同讐斂,故量田不可容易爲之,而宜擇詳明守令,專管五六邑,細察結負,然後遣敬差官看審可矣。」上曰:「箭竹於忠淸道,亦有云,可斫取用之。且自先王朝,移種箭竹於此道者,深意有在。今或移栽於京畿、黃海等地可矣。」

○備邊司啓曰:「東萊府使金遵階,牒呈于本司曰:」倭使,去月初八日,天將等宴享護送後,風勢不順,絶影島留泊,而同月二十五日發船。禮曹書契回答,則軍官軍功正金達、校生朴希根、通事李希萬等,各別揀擇,候風卽時,依本司分付,言送計料云云矣。「傳曰:」知。「

6月17日[编辑]

○戊子,傳于政院曰:「左相、右相,命招卜相。」左議政李恒福、右議政李憲國,卜相單子,崔興源、鄭琢、李元翼、尹斗壽、李德馨,入啓,答曰:「改卜。」改卜以沈喜壽加薦入啓。以備忘記傳曰:「相臣之職,難矣。有相德、相才、相量等語。蓋用非其人,成敗係焉,非如庶官之比。況此時乎?今見卜相崔興源、鄭琢,則老病,尹斗壽、李元翼,則有物議,李德馨則年少,姑未合首揆。所以改卜,而以沈喜壽薦之。此人似可爲之,但前日有言,爲銓長時,聽以恭輩之指嗾云。宰相若交結年少姦臣,甚不可也。予則雖知其不然,而但非目見在下所爲之事。大槪若未有洽當之人,則不如姑闕之。《書》曰:『官不必備,惟其人。』聞有祖宗朝,或有獨相之時云。此意回啓。」左議政李恒福、右議政李憲國回啓曰:「伏承聖敎,其難愼之意至矣。臣等不敢更有所議,第軍國多事,庶務容委,而近年以來,相臣久未備員,非惟國家之不幸,左右酬應之事,決非一二人所能獨當。自朝端携貳,是非相角,歷數公卿,完人蓋寡。若必欲求之全人,則朝著之間,將無人焉。求以得人,而或至於失人,識者常以此發嘆。惟是聖鑑,觀其人品之如何而已。物議雖行於一時,賢否乃定於萬世。頃日所謂物議者,臣等雖不歷陳之,自上必已洞察矣。若不察一時時議之曲直,而槪指以爲有物議,則恐非用人之道,而至於人之才德,不在於老少,故臣等謹以原任相臣等薦之矣。及承聖敎,臣等知喜壽,前日被參,而其交結年少之言,朝臣擧知其誣,且因前薦,而亦敢薦之。臣等之意如此,惟在聖裁。」答曰:「金命元,雖似乏擔當之才,然寬厚有容,白首勤勞王事。韓應寅,有大勳,尹承勳,性簡頗盡心國事,而才亦有之。此數人,亦在可議之中,第未知其果合否也。沈喜壽以下四人中,當從衆議回啓。」回啓曰:「上敎所及四人,皆一時德望。政是知臣莫如君也。臣等不勝感激,敢以爲賀也。伏惟上裁。」答曰:「是不然。雖或以予所見,一時問之,而不可遽爾爲定。《書》曰:『枚卜功臣。』又曰:『稽于衆。』今日姑退去,廣問物議,四人中,衆以爲某也可合云,則當從其言,更爲來啓可矣。」又啓曰:「臣等非敢因一時上敎,率意而對之也。命元、應寅,非但職秩相當,人望亦屬,故今日會議,果欲薦之,而第以原任大臣,俱係衆望,而新薦似爲未安,只以前薦一人竝擬。至於承勲之才識,亦係人望,而以其方在外藩,故未及論議矣。上敎至此,實是輿情所在,而暗與臣等,私相論議者相符,故啓之矣。雖他日更爲來啓,無過於此故敢啓。」答曰:「然則上下之見相符,深喜。更書單子以入。」

○有政。以李恒福以恢諧爲事,有如玩世自娛者然,身居台鼎,無所建白,識者恨之。爲領議政,李憲國爲左議政,金命元爲人恭謹不驕,平易不詖,但責以輔相之任,則決非其器也。旅進旅退之譏烏可免乎?爲右議政。

6月18日[编辑]

○己丑,王世子問安于大殿。

○以備忘記傳曰:「李廷臣,洪汝諄被論時,廷臣等亦欲率武夫陳疏以攻洪,上聞之大怒,命拿鞫。定配于北道,後日定配者,亦倣此。」

○義禁府啓曰:「李乙生廷臣之子也。欲上言訟父,誤入仗內,以此被囚。律文考啓事,傳敎矣。《大明律》衝突儀仗條,凡有申訴冤抑者,止於仗外,俯伏以聽。若衝入儀仗內,而所訴不實者絞,得實者免罪云。敢啓。」傳曰:「放送。」

6月19日[编辑]

○庚寅,以備忘記傳曰:「朴南等獄事,朴南,典獄署書吏也。高德淵殺人事干,四人一時俱斃,以此被囚,事涉疑獄。係干殺人,不敢輕釋,罪疑惟輕。所謂惟輕者,非全釋之也,言從輕而罰之也。設使此人等,雖不故殺,致令四囚,不受一杖,駢首而斃,不無其罪,而亦有後弊。今可放送,而但不可全釋,或於北道防緊處,限年定配,參酌議啓,言于義禁府。」

6月20日[编辑]

○辛卯,大司諫申欽啓曰:「臣以至愚極陋之人,猥側周行,叨恩竊祿,已踰十年,而素乏器能,又鮮精力,驟蒙渙渥,得躋大夫之後。尋常省循,唯懼速災,而今者新命,遽出於人望之外,撫心增惕,跼地靡容。仍竊伏念,朝廷任人之體,非苟以榮祿,弄其身而已,蓋將以官擇人,人稱其職,而有賴於邦家也。矧玆言責之地,爲人主耳目,主一時公論,而長官爲尤重。臣是何人,而敢當之哉?搶攘之餘,百爲頹敗,民生日困,綱紀日隳,仕路日濁,淸論日壞,苟非風裁足以匡世道,力量足以鎭物情者,其何以體聖明惟新之政,而陶一代和平之福乎?臣雖無狀,量己則審,又安敢虛辭飾讓,上瀆天聰,而自干憲典也?伏願亟賜鐫免,以重言責,以安愚分。」答曰:「勿辭。」

○吏曹參判盧稷啓曰:「臣自知汚疾,無所取容,而天地包荒,雨露猶偏,感激生成,圖報無路,方俟譴罰,寵命又加,驚惶罔措,無地自處。第念新判書韓應寅,乃臣孫女之舅父也。雖非法當相避,而臣無子息,唯以此相依爲命,一家事勢,與其有相避者,少無間然,恬然冒據,則非但情理未安,其於物議謂何?伏願聖明,亟命鐫改,以安愚分。」答曰:「旣非法所當避者,何嫌焉?人之處事當理,立心公而已矣。此外非所當問。未聞我國避嫌者,能做國事也。卿與判書連家,則尤好。宜同心協力,盡心國事。勿辭。」

○右議政金命元辭職箚子曰:「相臣之於國家,其爲任,不亦大乎?百責所萃,治亂分焉。必也學通古今,智周庶務,然後庶協輿望,無忝具瞻之地矣。臣本不學無識之人,偏蒙聖渥,爰立之命,反出夢寐之外,聞命驚惶,神魂飛越,無所容措。臣之駑劣,國人之所共知。況今朝著不靖,士論携貳,雖得宿德重望之人,亦難於坐以鎭靜。如臣無狀,可忝三公之後,只招笑罵乎?伏望聖慈,卽命鐫斥,改卜賢相。答曰:」卿可合宜,勿辭,速出就職。「

○領議政李恒福辭職箚子曰:「凡物滿則溢。溢而善持者,未之有也。臣志不在遠,仕爲竊祿,因亂躐躋卿秩,承乏濫登台位,非惟臣之速災,亦朝家之不幸也。帶職三歲,形拘勢迫,泯泯不敢辭者,非臣之情也,而轉眄之頃,一陞再陞,終登首揆,濫代賢位。莫非相位,而頭首爲尤難,臣之涯分,已滿而且溢矣。人議未加,鬼心先猜,一病經年,元眞大耗,書空繞壁,俯仰惶愧,敢因死病,兼陳下情。伏乞聖慈,諒臣情事,許臣鐫改,公私幸甚。答曰:」卿甚合首揆,勿辭。「傳于政院曰:」戶曹判書有闕。勿論職秩高下,令該曹,與大臣相議差出。「

○義禁府啓曰:「他定配之律,問于禁府事傳敎矣。再承聖敎,反覆參考律文,無可擬之條。無已,則比死囚令人自殺條。凡死囚,已把服罪而囚,使令親戚故舊自殺,或令雇倩人殺之者親,故下手之人,各依本殺罪減二等云。減二等,則杖一百、徒三年矣。」傳曰:「用法,亦不過參情。此律雖非正律,未爲不可,以此照斷可矣。」備忘記曰:「更思此人等之罪,其可疑。旣如彼,極爲凶慝,所引律文,亦頗不近。雖不可一向加刑,擬以代死。今宜直爲減死照律,遷之于邊,一以徵罪,一以實邊。」

6月21日[编辑]

○壬辰,右議政金命元,謝恩後啓曰:「臣濫承寵渥,猥忝匪據,敢將憫迫之情,冒死上箚,辭不達意,反承速出之敎,驚兢隕越,無以爲計。臣年迫七十,筋力垂盡,精神昏喪。將此無用之身,敢應爰立之命,雖欲甘心禍敗,其如一時之公論何哉?伏望亟賜退斥,改卜賢德。」答曰:「可合,勿辭。」

○吏曹判書韓應寅上箚曰:「臣才庸性拙,分甘孤寒,實明時無用之一物耳。至於朝廷論議之是非,一時人才之高下,耳未嘗參聞,口不曾品。不意玆者,銓衡之長,遽及於無狀之身,眞所謂借聽於聾,求道於盲。臣竊念天官之職,統攝百僚,用舍之公私,而仕路之淸濁判焉,進退之得失,而世道之汚隆係焉,則其不可昇之匪人,明矣。況今國運不幸,士論携貳,輾轉乖隔,四分五裂,終至於視同仇敵,一世有限之人才,盡入於指點,莫敢措手。當此之時,必得公明正直,特立不倚之人,置之銓席,然後恢張公道,唯賢是擧,庶可陶鑄太和,納之同寅之域,而如臣暗劣,亦忝此任,將何力量,得完敗誤事之後,雖萬被戮,悔無及矣。伏乞聖慈,諒臣微懇,特許遞改,不勝幸甚。答曰:」可合,勿辭。「

○左議政兼世子傅李憲國上箚曰:「謹按法典,世子師、領事兼傅,議政兼云。此則於議政之中,不分左右,必擇才德重望者而兼之,以備輔導之意也。臣濫承寵命,至兼世子傅。臣聞命惶蹙,罔知攸措。臣年八十,安有溫古知新之益哉?雖尋常文字間,思意閉塞,故從前忝侍經幄,全廢茂對。臣之不才,聖監曾所洞燭。況今世子,學問益明,豈可以如臣老病者苟充乎?伏乞聖明,勿以臣言爲虛讓,改授其人,公私幸甚。」答曰:「卿,忠直老成,正合輔導之任。何必辭焉?宜勿辭。」

○以戶曹判書望,傳于吏批曰:「人之所長不同。此時度支之任,最爲緊關,不可徒以名望爲之,如是多書以入矣。大臣以爲,誰爲可合云耶?」回啓曰:「大臣以柳根爲可合而方授檢察重任,遠在。新薦盧稷、李廷龜中,盧稷以爲可合云矣。」

○傳于吏批曰:「都提調望,多書以入矣。考官案,則大臣爲提調處多。大臣則不爲都提調,而提調則可爲乎?《大典》何以爲之乎?」回啓曰:「考《大典》,則都提調衙門,或有兼帶提調者。蓋自未爲大臣時兼帶,仍而不遞矣。」傳曰:「知。」

○傳于吏批曰:「戶曹參判,以參議鄭賜湖除授。」

6月22日[编辑]

○癸巳,王世子問安于大殿。

備邊司啓曰:「前者領相狀啓,釋罪人定將,指誰云耶?令備邊司回啓事,傳敎矣。問于領相,則郭再祐。爲人慷慨有大志,當大亂之初,以一介書生,奮起義兵,傾盡家財,爲餉士費,不顧事之利鈍,惟以一死爲期。其妾諫曰:」勿爲浪死計。「再祐拔劍欲斬之,澟然有烈士風。遇賊必着紅衣,鼓噪直進,賊目之曰:」天降紅衣將軍。「及爲閫帥,秋毫不犯。遞去時,芒鞋匹馬,行李蕭然,聞者嘉嘆。但其所爲,或不中程式,所謂狂狷之士也歟!朴名賢等,以罪定配于湖南云,此人等,亦是一世之秀,與其滯坐殘堡,閑送日月,寧破格處置,亦送海陣,使各領一船,俱隷主將,則似爲得宜云云。此意敢啓傳曰:」郭再祐等,乃定配之罪人,於法當服役之卒也。今若定爲領將,則是近於賞之,恐爲不可。「

○以砥平縣監黃三畏罷職承傳,傳于政院曰:「法典內,年過六十五歲云云,依此書之。」

○兵曹啓曰:「傳曰:『今見咸鏡道書狀,老土攻藩胡部落云。防備諸事,兵曹盡力措置事』傳敎矣。北道擧事,始有捷音,以厥後監、兵使狀啓觀之,則多有可虞之端。老土攻藩胡部落,今方來住於惠山不遠之地。凶謀所在,極爲叵測,措置防備之事,不可少緩。但亂離以後,本道列邑,一樣蕩敗,軍餉儲峙多少,自此不得詳知,抄軍入送,勢亦相礙,誠爲可慮。御史李聲郁,雖已入歸,而各陣軍兵糧餉之數,必不査準而來。別遣宣傳官,本道調兵備餉之數,賊胡情形,竝爲相議於南、北兵使處,追後入送軍馬幾許,則本道糧餉,可以支放之意,百分商議來啓,然後黃海、江原等道軍兵,量數調發,次次入送宜當。敢啓。」傳曰:「允。」仍傳曰:「老土旣被我師征討,覆其巢穴。幸而漏刃而逃,則是應竄伏,喘息未定之時也,而乃能跲而後奮,糾率醜類,來搶藩胡,先撤其藩籬,以逞其兇,恐非蠢蠢之胡,其得無伏憂隱禍於他日者乎?今聞移入於惠山不遠之地云。南道防備,比北道更益齟齬,而自此地直衝咸興等處,足以截北道爲兩段矣。萬一國運不幸,使賊連橫西虜,出於上策,則其間之事,予不欲忍言。廟堂不可不深思而直圖之。此如人之一身,背無癰疽,然後腹痛可以專心而治之。若腹背之痛,一時俱作,一握之氣,其何能支,而大命隨之,不俟終日矣。此意竝言于備邊司。」

○訓鍊都監啓曰:「傳曰:『前者似是統制使,以噴筒火,多在京中,請下送狀啓,該司謂已入送中原,而不爲之送。我國於如此事,曾不留意,而爲此樣戰用可佳之器,不爲周旋而覓之。卽此天兵在時,可以學得。言于訓鍊都監事』傳敎矣。噴筒火製造事,已於李提督衙門,求一人傳習,而但所入材料未備,故買得於唐人處,時方製造矣。且其人,又知毒藥製造之法云,故先造小許,塗之於生雞脚下,則不久而死。欲爲加製,竝與噴筒火,更試後具由啓稟。」傳曰:「然則甚好。毒矢之藥,久不傳習。今若傳習之人,依前傳敎,各別論賞。」

○萬經理揭帖。「所接明敎,知貴邦前此三千之請,誠斟酌不得已之畫也。敢不委心相諒,但綸音屢渙,廷議紛紜,或不佞輩,與貴邦從長商確,致保萬全,揆之理勢,又當仍舊全留矣。兵留餉從,時不可緩。今司農折乏,不能繼發。明旨且諭,貴邦幅員數千里,自當餉給王師,而貴邦又謂本色支供三千折色,決不能辦。如此上下參差,內外不一,不侫受命閫外,何以衝決,而報聖明?敢再請之,執事者,惟貴邦君臣,熟慮審處,如果以初復封疆,元神未壯,調殺物力,供具斷難,則乞經自今,從實奏聞,速請班師,勿牽三千之說,庶澈留有一定之籌,而中外遂休息之願矣。率布悃私,而萬惟裁示。」

6月23日[编辑]

○甲午,王世子問安于大殿。

○持平洪遵、大司憲尹承吉、掌令呂祐吉、權慶祐來啓曰:「惠山爲鎭,南道賊路要衝,防備之難,倍於他鎭。況今老酋移入近境,衝突之患,朝夕可虞?爲僉使者,苟非有計略之人,決難堪任。新僉使申楗,性本悖戾,加以嗜酒,雖有弓馬之才,其臨機應變之責,不可付諸此人。請命遞差,各別擇差,刻日下送。」答曰:「依啓。」

6月24日[编辑]

○乙未,中宮不寧,下敎于醫官曰:「別無痛處,惟不思進食,夜不能寐,一身困倦,坐臥皆不能安,當食先嘔,呼吸急促,呻吟喉間,微有聲,脈浮數,一息七至許。恐是心熱痰熱暑熱交患,而元氣不足,脾肺心三家,受病也。」

○藥房提調金命元等,問安于中殿曰:「伏見下醫官之敎,臣等不勝憫慮,敢來問安。」答曰:「以暑熱,暫爲不平,勿爲問安。」傳于藥房曰:「內殿暫爲不平,使醫官議藥,今聞問安云。內殿厭煩,勿爲問安,只議藥以入。」仍傳于承政院曰:「政院、玉堂,若循例問安,則內殿必厭煩,使勿爲之。朝報若以中殿、中宮殿書出,似未安,以王妃殿,書出。」

○弘文館副提學吳億齡辭職箚子曰:「伏以,設官分職,宜各其人,量才授任,不容苟冒。如或用違,其才非才妄授,則羞朝廷、辱名器,不止取人笑罵而已。臣以無狀,猥蒙奬拂,從前履歷,無非冒據,罪戾如山,聖恩含垢,臣常心口自語,夢寐猶驚。不意今者,新除又出萬萬人望之外。夫何誤渥,到今益隆?聞命震惶,措身無地。夫朝廷之官,莫重於論思,而名爲長官,其責尤重,雖在平時,固難其選。況今改絃更化之初,拭目望治之日,尤宜收用經術老成、淸名峻節、第一等流,置之經幄,然後庶可啓沃聖心,恢張公道,以救近日膏之病,而顧使已試不效,如臣膚淺者,循例苟充,有若塡補庶官者然,是猶疾方少愈,而付之庸醫之手,其不殺人也者幾稀。臣學不知方,心無遠圖,才識計慮,最出人下,加以三四年來,家有病父,日迫西山,朝不保夕,方寸散亂,如癡如狂。本領如此,施措可知。遇事茫然,爲一木偶。以此之身,當此之任,有何謀猷,可備顧問,有何論議,可資激揚?自知已審,人其謂何?且臣素患風痰,已成沈痼,自今年春後,前證益重,往往而劇,上氣兼發,呼吸隔塞,臍腹急懣,遂致元氣耗損,精神眩瞀,坐必倚壁,起則欲倒,實無毫髮筋力,可堪支撑供務。此臣所以顧念公私,尤極狼狽,不知所處者也。伏望聖慈,深軫爲官擇人之念,且察病難馳策之狀,亟賜遞免臣職,以重名器,以保殘命。取進止。答曰:」勿辭。「

○戶曹判書李廷龜辭職箚子曰:「伏以臣,頑福逾涯,過災將臻,疾病驟作,昏仆累日。不意陞秩之命,遽及於病伏之身。臣驚惶震悼,久而靡定,方屛僻踧踖,以俟公議外,竊念八坐之聯,官尊任重,決非人人所可冒居,而度支之長,卽周家大司徒之職也。其曰:」掌邦賦,其曰擾兆民。上經國用,下制民産,此果何等職任也?委重簡,從古卽然,而在今日,爲尤重焉,苟非精通吏事,練達時務,才望幹局,允協輿論者,莫可一日叨據。臣本庸愚,倖竊科第,釋筮仕,僅餘十年,而草土病廢,拾居其半,徒以文墨小技,過蒙拔擢,數年之間,位至宰列,尋常感激,祗自涕泣。豈料正卿之命,又下於今日?是必淺量已溢,命限將盡,逐年冥升,以速盈滿而然也。歷觀近日,以臣之年,官至尙書者,雖或有之,率皆材德夙著,而陞超之驟,未有如臣者。臣之死亡,固不足恤,而抑恐上玷聖鑑,下汚公器,倖進苟受之風,自臣而益長也。況臣素迂疎,最欠詳密,不閑典章,尤昧剖析,其於物理人事,全未曉解。此實儕僚之所共知,而出身之後,未嘗一經錢穀簿書之地,都無踐履聞見之資。上年之秋,叨貳此曹,適逢軍餉急缺之日,不敢辭,黽勉供職,觸事露拙,毫無裨補,常竊自笑,以爲使臣投置散秩,得丐閑便,養病守靜,十年讀書,則年齡未衰,目力猶明,庶幾卒業,不負素心。至於理財之實用,則雖欲勉焉,終難强爲,蓋其才不逮而器不稱也。親舊知臣者,多勸臣早退,而再忝仍冒,至于今日者,只以參佐之任,不比長官,而隨分效勞,是臣素願,故尸素隨行,已近一周,其於措置料理,調度節損等事,自分難企,拱手備員。今若擔當總裁,將必立見僨敗,臣身固已分死,其奈國事何?臣誠悶蹙,罔知所措。臣自頃日,得寒熱似瘧之證,冒死呈告,得蒙恩暇。聞命以來,憂悸不安,疾勢轉劇,委頓床席,元氣澌盡,飮食專廢,醫藥無效,於公於私,尤極狼狽。伏願聖慈,諒臣言出肝膈,特命鐫改臣職,則瞑目結草,死無遺恨。臣不勝懇迫瞻望兢惶激切之至。取進止。答曰:「卿可合,勿辭,調理行公。」

○兵曹判書兼世子賓客申磼使磼爲騎肖之官,則可置之勸講之位,則不可。朝廷不能量才授任,惜哉!啓曰:「臣本以庸陋,又無學識,儒家事業,耳嘗不聞,操弓小藝,目所慣見。是以,臣自以武夫處身,朝廷亦以武官待臣,一代儒臣,羞與爲伍,無一人道義以相從,則臣之爲人,蓋可知矣。幸荷聖明誤知之恩,忝據司馬之長,從他笑罵,爲日已多,不意今者,儲宮賓佐之命,遽出於夢寐之所不到,驚惶隕越,罔知攸措。臣竊伏惟念,銓曹特以臣方在本職,故循例注擬,至於受點,臣是何人,此是何任,而其敢片時忝冒,以辱名器也哉?非但此也,接見之時,儲宮有屈體之禮,則臣何敢承當;進講之日,儲宮有顧問之言,則臣何辭對揚?外人之譏議,固不足恤,講筵之貽辱,莫甚於此。臣非不知上箚陳情,或累度呈告,期於必遞,而第以大政臨迫,事甚狼狽,勢不得已出謝恩命,陳私懇,此非敢因例虛讓,實出於憫迫之情。伏願聖慈,俯察微衷,亟賜鐫改,以安愚分。」傳曰:「可合,宜勿辭。」

6月25日[编辑]

○丙申,王世子問安于中殿。日再。

○藥房提調金命元等,問安于中殿。答曰:「知道。幸得暑證,不至大段,勿爲問安。」

○藥房提調金命元等,問安于大殿。答曰:「平安。」仍啓曰:「內殿診候,醫女秀蓮妃爲之,而醫女愛鍾,稍解文字,其術業似優於同類,自今同參入診宜當。敢啓。」答曰:「側聞愛鍾,似是倡女。雖有軒、之術,不可出入於闕庭。」

○以備忘記,傳于政廳曰:「用人之際,愼勿用浮薄邪險之輩以生事,朝廷當先治其引進之人。親民之官,所當盡心極擇,兩南尤當致謹。」史臣論曰:「大哉王言!足以興邦。爲銓曹者,體而行之,恢張公道,保合太和,則國之肥跬可須也。惜乎!自有東西南北分黨以來,用人之際,不分其賢邪長短,惟視其同己異己者,而爲之進退,公道安在哉?」 ○吳都司宗道以舟師將官,在釜山。接伴官林懽馳啓曰:「本月十九日狂風大作,驟雨如注,海浪動蕩,舟楫傾摧,吳都司、賈遊擊所領船軍卒,太半溺死,右水使柳珩管下板屋船,亦多破毁。當此待變之日,不可斯須無備。敗船補完間,統制使李時言輕銳船,前赴濟洋,協力哨守事。」入啓。

6月26日[编辑]

○丁酉,藥房提調金命元等啓曰:「內殿證候彌留,臣等不勝憫慮,與醫官相議,則涼血地黃湯,加柴胡、知母各一錢,條芩末、茯神各五分,黃連薑汁炒、甘草各三分元入,生乾地黃酒洗煎水,入薑汁一匙、竹瀝三匙,調進爲當云。此藥四服劑進何如?」又啓曰:「內殿證候彌留,臣等不可退在,因留侍藥敢啓。」答曰:「依啓。」

○王世子問安于中殿。日再。

○政院玉堂及大臣問安于中殿。答曰:「予證一樣,勿爲問安。」

○欽差統領防海禦倭南兵參將署都指揮僉使陳,爲異常災變事:「本月十九日一更時分,驟然颶風大作,疾雨如傾,營房括去者,百無一存,兼之海浪滔天,洪水泛漲,營內平地,水深丈餘,衣甲器械,盡皆浸濕,亦有漂流隨水而去者。直至五鼓方止。本職夜不安寢,坐到天明,卽於沿海査看,只見兵船,打壞星散,約去數十餘隻船板,漂至三四里,右等未壞之船。有閣在平地十餘丈,山上一二丈者,亦有漂泊遠去無蹤者。淹死船兵無數,千把摠二三員,跪呼動天。麗船損壞者八隻,淹死麗兵百餘名。以此災變,本職平生六十年所未見,通判陶差人,見在目擊驚駭,大出異常。但本營火藥,淹沒一空,火箭浸濕,不堪容候査明,另行開報外,官兵尙無損傷,行李亦不盡失,而水兵淹死數多,幸存者赤身露體,情屬可矜。合無將各營生死官兵,俯賜題請,頒賚優恤,以示激勸。除通判外,擬合報。」

6月27日[编辑]

○戊戌,夜二更,流星出句陳星下,入乾方天際,狀如鉢尾,長四五尺,色赤。

○中殿證勢危急。大臣等啓曰:「內殿玉候危重,下情極。在前如此之時,祈禱名山大川宗廟及疏放獄囚,例爲擧行。祈禱之事,該曹方啓下,疏放之典,亦令義禁府,汲汲擧行何如?」依啓。「

○申時,中宮朴氏薨。

○傳于賓廳大臣曰:「中殿至不救。予則罔極,罔知所處。自外速爲治事。」

○宗親駙馬、文武百官,以素服哭臨如儀,仍奉慰。自此至成服,每朝夕哭臨如儀。

○領議政李恒福等啓曰:「侍藥廳醫官醫女等,竝詔獄定罪何如?」答曰:「勿爲。」

○藥房都提調金命元、提調洪進、承旨柳寅吉啓曰:「臣等侍藥無狀,以致罔極之變。臣等之罪,萬死難赦。請下司憲,以正臣等之罪。」答曰:「勿待罪。」

○以左議政李憲國爲摠護使,柳永慶、黃璡、李好閔爲殯殿都監提調,李忠元、尹自新、韓浚謙爲山陵都監提調,李廷龜、金睟、盧稷爲國葬都監提調,尹泂爲守陵官,李德章爲侍陵官。

○柳寅吉,以禮曹意啓曰:「襲,今日雖暮,不得已今夜內爲之,而襲奠饌品甚盛,非徒物力難給,時刻之間,亦難及措。色品雖不敢減,多少之數,則隨便爲之,此後諸奠,皆依此爲之。床花亦用銀絲,而亦難及措,以染紙花代用何如?」傳曰:「允,殯殿,則桂林君家大廳爲之。」

○柳寅吉,以禮曹意啓曰:「經理等三衙門告訃及諸唐官若來弔,則應行儀節,不可不預爲講定。臣等伏念,此是在聖上下喪,天朝衙門,且是尊客。彼若自聞而自爲之禮則已,自此似無告訃之儀矣。各衙門,雖於成服前來弔,亦當以我國之禮辭之曰:『凡弔皆於成服後受之。初喪倉遽間,無以爲禮,敢辭。』,仍於闕門外,或闕門內,設帳幕,以備各衙門少住之所,其接待之官,政院斟酌稟差,預爲待令似當。大臣之意亦然,故敢啓。」傳曰:「允。」

6月28日[编辑]

○己亥,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辰時大行王妃襲設奠。百官陪祭,哭臨如儀。

○大臣李恒福等問安,答曰:「知道。」

○正言尹暘大司諫申欽、正言李久澄。來啓曰:「臣民不幸,遭此罔極之變。侍藥廳醫官、醫女等,不可置而不問,請幷命拿鞫。雖在遑遽之中,爲禮官者,所當詳知禮文,俾無顚倒之失,而昨日東西班擧哀之,應行節目,該曹不爲詳察,使擧哀擧慰之節,徑行於襲奠之先,其虧失禮制大矣。請該曹堂上、色郞廳,竝命罷職。」答曰:「不允。」

○禮曹判書李好閔、參判柳永吉。啓曰:「百官成服,當用衰團領、布裹帽、麻帶矣,亂後初具章服,小官以下,則多不服冠帶。今於喪服,若使應服齊衰者,盡着團領,則許多小官,勢難猝備。其中力不足者,姑令着布笠麤布,常着帖裏,以便任事何如?」傳曰:「允。」

○禮曹啓曰:「自上遭內喪,似當有變服之禮,而《大明會典》、《五禮儀》,俱無明文。欲博考古禮,則書籍無存,欲問之故老,則章敬王后之後,未有此例。事在八十年之前,人無得知者。但《五禮儀》服制,內命婦嬪以下服條註云:『若內喪在先,則殿下服盡,前在闕內及進見,服白衣裳。黑帶,服盡後,在闕內服淺淡服,進見服吉服,出外服衰服,卒哭後闕內,服吉服。』云。以此觀之,則自上有服明矣,而其服盡,似當在卒哭之前。王世子,卒哭前進見時,白直領衣、黑條兒、白皮靴云,則自上變服,必如此,而王世子以下,從上所服也。俱無明文爲據,但以文字間所見,度之如此。其服盡,且明在卒哭之前,而亦不知幾箇日爲限耳。大臣及在廷之臣,亦無及得明文者,自下不敢擅斷。請速令儒臣博考典禮何如?」傳曰:「允。」

○殯殿都監啓曰:「臣等取考《五禮儀》,則斂襲衣服之用,襲用九稱,小斂十九稱,大斂九十稱。其數如是之多,而該司物力,萬無可備之策。臣等相視痛泣,不知所以爲計。且亂後無謄錄可據。在前參用內藏衣襨與否。亦未可知。女官中,不無及聞前例者,請令斟酌書出,依此用之何如?」傳曰:「知道。衣則在前內外衣,交相用之云。」

○以備忘記,傳于大臣曰:「予有心病,今遭此變,精神罔極,茫昧不知所爲。送終,人之大事,今國儲蕩竭,加以人心極頑,深恐有所虧缺。宜檢飭諸司,俾無不謹之事。」領議政李恒福等回啓曰:「國儲之竭,已到十分地頭,遭此罔極之變,凡百營爲。率多不逮,臣等方爲憫慮,伏承聖敎,不勝感激。其力所不及者,不得不隨宜變通,而至於人心懈頑,致有虧缺之事,則臣等亦當百分檢飭,以副聖意之萬一。敢啓。」答曰:「知道。」

○殯殿都監啓曰:「以禮文觀之,則小斂當於第三日爲之,而夏月之喪,不可拘於常規。小斂之具,今方措備。觀日勢,今日內進行小斂,似爲便當。大臣之意亦然,故敢稟。」傳曰:「允。」

○弘文館副提學吳億齡、修撰尹暄、朴思齊、李廷馦啓曰:「臣等謹考,《中庸》註云:『喪服自朞以下,諸侯絶,大夫降。』,而朱子註云:『諸侯大夫尊同,則不絶不降。』《儀禮》喪服圖式,天子諸侯正統旁期服圖云:『天子諸侯,絶旁期,尊同。則不降,正統之期不降。』《儀禮》《喪服篇》,子夏傳曰:『爲妻何以期也?妻,至親也。』疏云:『妻至親者,妻旣移天齊體,與己同奉宗廟,爲萬世之主,故云至親也。』且父在爲母條疏云:『天子爲后亦朞。』以此觀之,王者雖無旁期之服,而至於尊同體齊,則不絶不降,恐是禮經之正,而至如晋泰始十年,武元楊皇后崩,旣葬,帝及群臣,除服卽吉。此則未知何所據而然也。雖以國制言之,《五禮》小註,亦有殿下服盡之語,其有服則明矣,而所未識者,日月久近而已。館中書籍,亦多欠缺,我國已行之規,更無可考之地,唯在禮官議於大臣,十分裁度以定。敢啓。」傳曰:「允。」禮曹啓曰:「因弘文館啓辭,議於大臣,十分裁度以定事,允下矣。自上變服,在今日莫重之節,而臣等見聞孤陋,至於經日不變,臣等之罪大矣。臣等伏見《儀禮》尊同不降之說及移天齊體,與己同奉宗廟,爲萬世之主等語,則其不降不絶無疑。至於武元之事,則雖不足爲援,以《五禮儀》服盡服未盡之語觀之,其爲服亦無疑,而旣不絶之,則其服期的矣。但我國期以下喪,其服制不如中朝士夫,亦但用喪帶,則國君之制,視士大夫似當。殿下未服盡之前,其進見也,皆白衣黑帶,則從上所服,似無可疑。自上姑循服期之禮,以白衣、烏帽、黑帶,行之爲當。第以先王已行之規,必有一定之可據。《中廟朝實錄》,方在香山,可遣一史官,往考章敬時事,遵內行之,不失處禮之變。大臣之意,皆以爲然,故敢稟。」傳曰:「允。」史臣論曰:「諸侯爲妻之服,据典禮無明文,未易爲說,但以《中庸》緝註,尊同之說爲解,則恐非禮經之本意也。古之諸侯,兄弟分封列國,其名位之稱,相敵而不相下。所以相爲報服,而無所降等者,添却貴貴之義也。其爲妻與否,未可知也,夫婦之道,同奉宗祀,其義固重,而以尊卑言之,則夫者,婦之天也。天尊地卑,自有定位,固不容混稱無別也。況《儀禮》喪服圖式,諸侯大夫,則無爲妻服期之圖,至於大夫之嫡子,始有爲妻一條,則玉堂箚辭,以《中庸》註解及喪服圖式爲證者,恐不免杜撰之歸也。《左氏傳》昭公十五年,王太子壽卒,王穆后崩,晋叔向曰:」王一歲而有三年之服喪,二焉。「杜氏註云:」天子絶期,唯服三年,故后雖期,通謂之三年。「呂氏、楊氏,引此爲說曰:」經文所謂三年之喪,達乎天子者,非父母之喪也,乃謂妻之服也云。「,則天子諸侯,似無爲妻降服之義,而朱子曰:」三年之喪,達乎天子者,只是指父母之喪也。「先儒折衷之論如是,則不可以一時一人之言,遽以爲定也。姑書數項議論,以竢後之知禮君子云爾。」

6月29日[编辑]

○庚子,禮曹啓曰:「自上於大行王妃之喪,其尊同不降之實,則臣等昨日已啓,但日數久近,不可懸斷,姑請變竢,仍考章敬時舊例,而往來香山,雖得快速,必出十日之外,自上決不可全然不擧服,以待其還。臣等更考《五禮儀》諸書,則爲外祖父母、王妃父母之喪,尙有擧哀進衰服之文。其註云:『從俗用麤布帶,外祖父母,五日而除,王妃父母三日而除。』云。外祖父母服,是小功,王妃父母,緦,是知緦三日,而其以上,以二日而加之,故小功五日。以此等而推之,則大功七日,朞九日矣。」史臣曰:「緦麻三日,小功五日,則果是給假之例,而大功七日,朞九日之說,則甚爲無據。」《大明會典》嘉靖二十七年,《孝烈皇后》之喪,上具服,十二日而除。似當依酌定。自上具期服如制,十日而除,十日之除,何所據而定之乎?禮官此制無謂。卒哭前,則翼善冠、白袍、烏犀帶。凡干喪事,服衰服,卒哭後卽吉服,十日前常御,則白頭冕、素帶、素衣,於便殿引見群臣,則用常御之服,如有大朝參,則翼善冠、白袍、烏犀帶,成服除服,亦皆親臨似當。大臣所議定者如此,敢此稟裁。大槪凡禮,與其不得其中,寧失於厚,而喪禮爲尤。然若自上應具服,而以臣等不學之故,徑失於薄,則臣等之罪,萬死無惜,而奈謬擧不能追何?若以厚行之,而古例或不如此,則改之不至爲過。況經傳所論,皇朝式例,旣如此,則雖古例些有異同,或不太遠。惶恐敢啓。「傳曰:」允。「

○禮曹啓曰:「天兵多死。遇風濤之變,舟師溺死者多。速遣官致祭葬送事,竝言于禮曹事,傳敎矣。天兵及本國軍兵死亡之數,雖未能的知,而以漂失船隻之數度之,則必不下數三百人,極爲驚惻。依前日戰亡軍人例,令吏曹,祭官差出,奠物則本道精備,祭執事,亦令本道差定,祭文則令藝文館製述,急急下送,就營中潔處,設壇以祭,願葬本處者,則本道措給衣棺,發人夫埋葬,願送屍本土者,則亦令本道,措給運柩諸具,一路次次護送,把摠等官,則視軍兵加等,此等護送諸事,則接待都監,自有已行規例,令都監依成規,移文沿路各道,使之加謹護送。且旣祭天兵,則本國死亡人,竝爲致祭,亦有前例,今亦依前例竝祭。先祭天兵,別設一壇,又祭本國軍兵祭文,亦爲各製下送似當。敢稟。」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曰:「近因國喪,百僚遑遑,天將諸衙門,凡接待等事,恐有慢忽。政院另加檢擧,且此意,言于接待都監。」

○禮曹啓曰:「自上成服除服親臨事,允下矣。必先稟出還宮路,由內由外,然後儀註方可磨鍊,而暑熱方酷,若由宮外,則亦恐傷玉體。敢此仰稟。」傳曰:「自內有路。」

○禮曹啓曰:「秋場臨迫,當此初喪,決不可設行。退行之意,移文各道何如?不早爲知委,則外方不無妄作之弊,故非係喪事,而惶恐敢啓。」傳曰:「允。」

○持平洪遵大司憲尹承吉、掌令權慶祐、呂祐吉、持平李顯英。來啓曰:「喪禮莫重,苟有一毫未盡,則追之無及。今此大行王妃之喪,自上應行節目,該曹卽當博考典禮,詳盡講定,俾無顚倒之失,而擧哀變服節次,全然不擧,至於服制議啓之際,辭意糊塗,亦不明白,使喪制大禮,遷延放過,以至三日之久,其不察任之罪大矣。請該曹堂上推考,色郞廳罷職。」

○大行王妃小斂設奠。文武百官陪祭,哭臨如儀。

○弘文館副提學吳億齡等上箚曰:「制服輕重,自有先王畫一之典。不可以一時臆見,有所裁損,以貽他日之悔,後世之譏,而臣等伏見禮曹前後啓辭,自上制服一款,皆無所據,使國家莫大之禮,累日未定,臣等竊惑焉。夫大行王妃之於殿下,旣與之尊同體齊,爲宗廟萬世之主,作一國臣民之母,則自殿下,亦豈可視爲下喪,而廢其應行服朞之禮哉?《春秋》《傳》曰:」王一歲,有三年之喪,二焉,其一后喪也。然則古人於王后之喪,其不輕而重也,較然矣。孝烈皇后之喪,世宗皇帝具喪服,成服後素服十二日,十二日後,易以淺色服視朝,至二十七日而除。《大明會典》所載如此。然則二十七日,方爲除服,而今以十二日之除,爲孝烈之例,必欲倣而行之,似亦失實矣。設使眞有十二日除服之例,而以日易月之制,出於叔季衰薄之風,得罪於先王之制者,已多,何可爲殿下效尤也?卒哭之前,凡干喪事,服喪服,則卒哭之前,服固有在,而必借公除之名,止於十二日而規之,固已不免牽合苟且之歸,而卒哭之後,除服卽吉,僅蹈武元時衰世之轍,則其爲失禮之正,又何異於百步五十步之間哉?大抵祖宗朝故事,若有可據之跡,則雖未能一循古制,而猶可遵以行之,今者旣無我國書籍之可考,則所當服行者,先王所制不易之定禮而已。捨此而他求,則不過杜撰,徒爲聚訟之資耳。殿下慕古力行,制行出天,其於送終之禮,尤欲至謹,終始無憾者何限,而在廷之臣,不能博求典禮,將順其美,尤可痛惜。伏願聖明,特加睿思,更令大臣,深究熟議,以求至當之歸。答曰:「當議處。」

○夜一更,流星出南斗星上,入箕星下狀如鉢尾,長五六尺許,色赤。四更五更,四方有霧氣。

6月30日[编辑]

○辛丑,陳奏使南以信先來馳啓曰:「臣於五月初二日,到通州,逢回還陳奏使李時彦問及使事準否,因見戶科給事中李應策參題,則以天朝運去軍糧耗損,指爲本國欺罔,而且多有未安之語。臣等驚惶痛憫,本月初六日詣闕,待沈閣老入來,令李彦華呈文,進告曰:『陪臣等聽得,本國被科官欺罔之參,欲呈文爺前耳。』老爺曰:『呈文事曉得。年少科官章疏中,雖有閑話,無礙也。爾國豈有欺罔天朝之乎理乎?』呈文于戶科給事姚文蔚,則曰:『本科之參,不是指爾國也。』陳尙書曰:『水兵三千則不多。兵可多給,銀不可給。爾國不爲自强,每靠天朝。況前日出送銀子,歸於何地?盡投海底耶?』又曰:『倭賊雖至鴨綠,更無給銀之理。』侍郞曰:『當議處詣兵部,則尙書田樂曰:『欲留三千,却不孤單耶?天朝爲爾國,八九年東征,銀子已盡,爾國何不自備?』彦華曰:『若有一毫可備之勢,則何敢仰煩乎?』尙書曰:『爾國綿紬米穀,從前給倭者幾何?以此想之,則天兵饋餉,有何難乎?天兵撤後,倭賊再動,則百姓皆倭賊,錢糧皆倭糧,於爾心安乎?若留三千,則是三千之命,棄於爾地方也。撤則盡撤,留則一萬可也。』臣等答曰:『只請三千者,料措糧之勢而爲之也。』尙書曰:『俺當覆題。』云。初十日呈文,則尙書批下于職方司之說,有曰:『國家爲朝鮮,滅數萬人命,千餘萬餉,始存一小國。今似有厭憚我兵之意,多留不出餉。若留三千,是弄之也。中間事體難言,待彼中議來何如?大約此卽彼國君之議,强爲戍守,則悔吝生矣。奈何?』云。觀其批辭,甚是厭之之意。詣沈閣老,則閣老賜以溫言曰:『此事,在此不得停當。必待那邊議來,約留多少,然後可定。』云。皇上依前不視朝,封太子事,皇上以爲醉裏所言,都忘却了云云。」

○禮曹郞廳,以大臣意啓曰:「禮官昨日,講定自上服制之時,無所取據,以孝烈皇后之喪,上具喪服十二日而除之文,請具喪服,而至於十二日之除,則出於短喪之制,故取嘉靖七年孝潔皇后之喪,上玄冠素服,十日而畢之例,敢請十日而除矣。外議皆以爲:『旣非孝烈十二日之限,又非本國九日之數,則彼此不及,尤無據。』依孝潔,旣與孝烈不同,則不可獨取其日限。此言大爲有理。臣等仍集兩官相議,則多以爲:『十二日之限雖出於短喪,今則卒哭之前,凡干喪事,服衰服。所謂除者,只是公除,卒哭之前,服猶在也。』其實旣不爲短,則日數之近於短何嫌?』此說頗得其當。敢啓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側聞內醫女愛鍾,乃淫娼之甚者,本不可近於內殿之側,藥房累度啓請入診。予明知其不可,而若强爲不聽,恐或藥房反爲致疑,遂許其請。及其診候,予問之曰:『脈度如何?』愛鍾對曰:『不過六至。』予曰:『脈已七至,何謂六至?且無錯亂乎?』愛鍾大不然之,乃曰:『六至曰七至。至乃極脈,豈至於七乎?此由當午熱甚而然,萬無錯亂云云。』觀其言語擧止,狂猾無比,少無愼重之意,其爲醫術,亦可知矣。此人若爲內醫女,出入闕中,則他日未必不誤人矣。宮中上下,莫不痛憤曰:『與其旣不能救,寧使此女,勿視玉體。』愛鍾削去內醫女之籍。」

○殯殿都監啓曰:「大斂時所用衣襨,該司力不能措備,臣等議于大臣,取兵曹等各處所儲銀兩,多方湊合衣裳,竝九十件造作,而若依禮文,盡用袷衣,則榟宮闊大,終難平滿。不得已從俗,參用懷綿衣裳,然後庶可成禮。大臣之意亦然,故敢啓。」傳曰:「允。」

○司饔院提調啓曰:「大行王妃成殯後,禮文只有朝夕上食,而無晝水剌矣。本院亦無謄錄可攷,傳聞有晝茶禮,麪、餠、湯、炙、時果排設之規云。臣等未敢擅便,議于大臣,則晝茶不可廢云,故敢啓。」傳曰:「允。」

○正言尹暘司諫申欽、正言李久澄。來啓曰:「尊同則不降,齊體則不絶,已有禮經明文。大行王妃服制一事,是一國莫大莫重之禮。禮官所當博考典章,庶無欠缺,而自上臨喪擧哀節次,初不具稟,經日之後,只擧白衣、烏帽、黑帶變服之禮,略不及制服節次,昨日始爲改定入啓,而至於日期久近,則全無所據,出於臆定,而亦不明白。前則欲我國士大夫,只用喪帶之說,終以緦服三日等以上之之意,苟且牽合,其違禮經、紊常制之失,莫此爲甚。決不可糢糊處置,以來後世之譏。請令大臣,博考禮經,參以衆議,期於得正。侍藥廳醫女等入診者,必以本業精通,用心謹愼之人,方許入侍。醫女愛鍾,自上已知其爲不可,而爲藥房之任者,强請入診,下問之時,狂猾錯亂,終不能有補於玉體。其使淫娼不曉本業者,至近內庭之失,極爲駭愕。請藥房提調推考,次知醫官罷職,醫女愛鍾拿鞫。」答曰:「允,愛鐘事,予惡其爲人,命去女醫之籍而已。若至於治罪,則過矣。提調醫官等,其所見自然如彼,亦不須非之。已往無益,竝不允。」

○持平洪遵大司憲尹承吉、掌令權慶祐、呂祐吉、持平李顯英。來啓曰:「喪禮莫重,不容有一毫未盡,而今此大行王妃之喪,自上應行節目,爲該官者,卽當博考典禮,十分詳定,而擧哀變服節次,全不擧行,至於期服久近,遷延未定,已經三日,始爲入啓,而十日之除,考諸前後,竝無可據,其不能察任之罪大矣。請該曹堂上推考,色郞廳罷職。內殿未寧入診之時,爲醫女者,所當十分敬謹,小無未盡之端,然後對證用藥,可無後悔,而醫女愛鍾,脈度遲數,證候輕重,專不審察,致令用藥乖宜,終有罔極之變,臣民之慟,曷有其已?其所犯,在法難赦。請命拿鞫,依律定罪。內殿入診,其事極重,醫女所當極擇性行溫謹、術業精通者,而敢以狂猾悖妄之人,使之侍藥。侍藥廳次知醫官,請竝命拿鞫,藥房提調,亦不無所失,請令推考。」答曰:「禮官竝推考。罷職不允。愛鍾事,別無因其言,而用樂乖當之事,此則非其情。其人可惡,只令黜之內醫女之類而已。提調以下,亦無所失。其必欲入診者,他無可合醫女故耳。竝不允。」

○傳曰:「天將來弔,則其禮何以爲之?政院諸事,預爲詳察待令,毋致顚倒。若至於自上回禮,則其間擧動節次,皆非便。無乃以天朝尊重衙門,爲因小邦下喪,親爲來弔,極爲未安之意,措辭防之爲當乎?察行。」

秋七月[编辑]

7月1日[编辑]

○朔壬寅,上在貞陵洞行宮。

○承政院、弘文館問安,傳曰:「知道。」藥房提調等問安答曰:「知道。」大臣及東西班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問安,答曰:「知道。」

○禮曹啓曰:「因政院,啓辭,諸唐官來弔時,受弔應行諸事,令禮文官,預爲講定事,允下矣。接待天將,自此不可擧哀,其餘相揖等禮,與常時別無異同。如服色諸事,則殿下服未除之前,天將來弔,或自上往臨各衙門時,自上翼善冠、黲袍、烏犀帶、白皮靴,陪從臣,烏沙帽、淺淡服、白團領,隨便服之。烏角帶、白皮靴,服除後,則自上翼善冠、素服、去褙子,無紋黑袍。烏犀帶、白皮靴,陪從臣,同前服。卒哭前,則自上幷御黑潻椅子、黑倚籍、黑褥、黑縇、白席,茶禮不用果盤,只行茶,弔禮時則否。史臣曰:」禮文,有弔畢茶湯一節,而天將來弔,不行茶禮,禮曹參定之意,誤矣。「卒哭後,服吉服,如有初來行弔者,服色如服除後服,卒哭前擧動時,用靑色繖扇。侍衛將士,黑笠、白衣、黑帶、白皮靴,輦陪近仗,靑巾、白衣、黑帶,挾輦羅將,黑巾、白衣、黑帶,接伴使以下各衙門拜見時,卒哭前烏紗帽、白團領、烏角帶、白皮靴,卒哭後,烏紗帽、素服、無紋黑團領。烏角帶,白皮靴。」

○丁時,大斂。

○大臣以下奉慰。

○觀象監,以領事提調意啓曰:「今此大行王妃葬山,成服翌日,本監提調,與禮曹堂上,率相地官,當爲踏看。平時則國葬可用之山,有分等置簿,亂後文籍散失,無從可考,只憑數三術官口傳,得七處,而等第高下,則必無遺往審,然後可定,故開單以啓。且臣等聞,先王園陵火巢內,亦有可用枝山云。幷看審何如?」傳曰:「允。相地官,極擇率去,且朝官中,如有曉解地理者,亦可帶去。先王火巢內有之,指何處乎?」

○禮曹以大臣意啓曰:「因弘文館箚子,下禮曹,議大臣事傳敎矣。今此喪禮,旣無定制,亦無前例。前後擬議,率因《大明會典》,一切之文,或因《五禮儀》文字間語,比而推定,多有苟且牽合。儒臣之駁正,必欲合禮者,其意固當。但《五禮儀》,是時王之制,不可不參準。《五禮儀》云:『爲外祖父母服,五日而除,王妃父母,三日而除,』則緦、小功,各爲降日。《五禮儀》所定,與士喪禮不同,緦、功已爲降日,則獨於朞喪,似無不降之理。《五禮儀》戒令條云:『卒哭前,幷停大中小祀,而若內喪在先,則殿下服盡後,行祭如常云』,則服盡之文,亦在卒哭之前。且昨日,於禮曹所藏亂籍中,偶得章敬王后時,喪葬黑軌斷簡寫本一冊,其內,載四月初八日夏享大祭云。章敬之昇遐,在乙亥三月初二日,而其年夏享,在四月初八日,則其間日字,只是三十六日。殿下之服盡,在卒哭之內,尤爲無疑。孝烈皇后之喪,世宗皇帝,素服十二日之後,易以淺色服視朝,二十七日而除。昨日臣等所定進服制,衰服十二日而除,卒哭前,常御黑頭冕、白衣、白帶,引見及大朝參,翼善冠、黲袍、烏犀帶、白皮靴。凡干喪事,服衰服,卒哭後卽吉,凡干喪事,翼善冠、白袍、烏犀帶、白皮靴云。卒哭前,常御白衣帶視事,黲袍、白靴,至卒哭而除,則其視孝烈皇后淺色服,二十七日而除,則服色相敵,而日數則多於二十七日,而卒哭之前,預喪用衰,則衰之除,久於孝烈十二日,而卒哭後,預喪用白袍靴、烏帶,則卒哭之後,猶且服未盡吉也。以十二日而除,爲以日易月之制云,則二十七日,亦是以日易月之制也。帝王喪制,與常禮不同,其來久矣。臨群臣祀宗廟,不可不用公除之例,而《五禮儀》內,略可比證者,又如此。臣等之意,依昨日所定進行之,似不甚至於紊舛。敢啓。」傳曰:「允。」

○兵曹啓曰:「山陵應役軍三千名,從略磨鍊,已爲啓下矣。各年儀軌,散失無存,役軍多少,雖無可據,計其功役,參以所聞,則應入之數,或稱多至六千餘名。設或少有所減損,三千名之軍,太半不足,極以爲慮。請忠淸道烟戶軍六百名,黃海道烟戶軍四百名,江原道烟戶軍四百名,前徵兵外,加數整齊,及期上送事,更爲下諭何如?平壤等官烟戶軍三百名,從便抄出,七月二十五日內,上送事,依他道例,發遣宣傳官,持標信下諭何如?」傳曰:「允。」

7月2日[编辑]

○癸卯,藥房提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宗親文武百官,入闕庭,成服如儀。史臣曰:「人君一動一靜,承旨、史官,無不知之。況成服一節,莫大重禮,史書之以傳後世,安有莫知之理乎?《儀禮》有服其服入哭之文,則當於外次成服,亦明矣。禮官,儀註參定之際,不能據此爲之,自上成服,行於大內,而不行於別殿,唯使宮人宦寺知之,史官兼筆而莫敢書,惜哉!」 ○禮曹啓曰:「今此喪禮,全無禮文可據。欲用《五禮儀》一節之文,比而儀定,則與古禮尊同不降之文不同,欲全用不降之文,則與《五禮儀》所載相戾,此臣等難於決定,議于大臣,兼採衆議,定進創始之禮。自上旣爲齊衰之服,則王世子以下,闕內及進見時例,自與《五禮儀》不同,敢請變通付標,而伏承傳敎,上意以時王制禮,輕易更改,爲難,臣意,不敢更有所請。今就前者所定儀制,殿下服未除前,當御黑頭冕、白衣、黑帶。見群臣時,用翼善冠、白袍烏帶,則服未除及卒哭前,雖無差別,亦似無妨。大臣之意如此,敢啓。」傳曰:「見群臣一節,在於《五禮儀》,不必更論。頃日草記,則自上着白笠、白帶,見群臣,亦以此爲之云,今此啓辭,則常御黑頭冕、白衣、黑帶,見群臣,用翼善冠、白袍、烏帶云。前日草記,着白笠、白帶云者,在於《五禮儀》,則此啓辭,常御黑頭冕,見群臣,用翼善冠、白袍云云等語,不當爲也,此御黑頭冕云云等語,在《五禮儀》,則前草記,着白笠等語,不當爲也,而如是云云,此何事也?」

○禮曹啓曰:「《五禮儀》服制條,卒哭前,王世子進見時,白直領衣、黑笠、黑絛兒。內命婦以下,殿下服盡前,在闕內及進見時,服白衣、烏沙帽、黑角帶。大殿內侍以下,闕內着白衣烏沙帽、黑角帶。臣等初依《五禮儀》所載,磨鍊啓下,而更思之,則自上服制,《五禮儀》內,未有明文,意必從俗,只用麤布帶,故王世子以下,闕內及進見壓尊處,不敢以喪冠見,竝用黑笠帽及帶也。今則殿下服未盡之前,王世子以下,變服不當,仍用前例。大臣之意,亦以爲然,將啓下儀註內,竝付標以啓。」傳曰:「此一條,《五禮儀》已有明文,改之爲難。」

○禮曹啓曰:「政院啓辭,李提督、杜副使,以白衣、烏沙帽來弔云。自上御黲袍,或似未穩,令禮官,更爲議定事允下矣。臣等伏見《五禮儀》,國喪時,自上接見使者之例,用翼善冠、白袍、烏犀帶。臣等妄意,此國喪,則乃自上三年喪也。今則期服,亦用是例,似無差等,故以黲袍啓之矣,因政院啓辭,始念烏帽、白衣,是天朝弔者常服,而自上徑服黲袍,則反輕於弔者之服,故以白袍磨鍊。依此行之似當,敢啓。」傳曰:「知道。」

○禮曹啓曰:「自上方在衰絰之中,而百官苟從《五禮儀》,朝而服衰,夕而遽脫,烏帽、白衣,行於闕內,則其於禮制,實所未安。自上衰服,旣非《五禮儀》明文,則臣服一節,勢難悉從《五禮儀》。臣等之意,業已至此,自上服未盡之前,則闕內及進見時,不可不服衰,而其下服色,亦當以此而變通。大臣之意,亦以爲然。敢啓。」傳曰:「已爲發落矣。」

○司諫院大司諫申欽、正言尹暘、李久澄等上箚曰:「禮官議定服制一節,一曰無定制可遵,一曰時王之制,不可不參準,一緦功已爲降日,則獨於朞喪,似無不降之理。臣等於此,誠有所未解者存焉。尊同則不降,正統之期,則不絶者,明著於《儀禮》之中,則果可謂無定制乎?《五禮儀》所載,不及成服除服節文,而只於小註,略言服盡後,服未盡前,數款節目而已,則其服之久近,蓋無憑可考,而爲參準酌定之地者矣。緦功,服之輕者,容或有降殺者焉,今以此遽欲推而降殺於不當降之期,而謂之似無不降之理者,無亦左乎?《五禮》之書,旣不詳備,儀軌之編,是一斷簡,與其不得祖宗典章而守之,曷若循古之經禮,而行先王畫一之定制乎?自上雖行期制,若視朝臨政,則自有易服之規,又何患節文之難處,而以爲帝王之喪,與常禮不同乎?古之帝王,亦帝王也,古之制禮者,亦當時之臣子也,而制禮必如是者,誠以不如是,則無以合天理、適人情,而爲禮之大防也。叔季之衰,喪紀日紊,舛錯牽合,謬轍相尋,今豈可因仍苟且,不爲之正乎?短之而爲十二日之服,引之而爲卒哭前之服,其短其引,進退無據。噫!送喪,人道之大節。一或有差,後悔莫追。曾見下敎,於喪事諸具,亦加丁寧戒飭,則聖明之至意可見。況此制服,莫大之禮乎?其欲求合乎大經,而無憾於幽明者,必不啻送終諸事而已。臣等職在言地,不敢不達。答曰:」前例査考事,已往考來,則自然可爲矣。「史臣曰:」禮曹不能博考典章,折衷定制,而徒以一斑之見,率爾講定,固不免失禮之譏矣。薇垣之箚,欲依禮經行之,其意美矣,但無古禮明文,引以爲證,只擧尊同不降,正統不絶之文,爲解。古之諸侯,有兄弟分封列國者,名位相稱,此則尊同相爲報服,而不降者也,其爲妻與否,未可知也。《儀禮》喪服圖式,諸侯大夫,則無爲妻服期之圖,至大夫之嫡子,始著爲妻服期之說,則不可槪以尊同,爲不降之一證也。況妻服,非正統之期,則何其杜撰爲說,無所取据耶?我國一經兵火,舊典蕩盡,世乏讀禮之士,卒遇大喪,遑遽顚錯,紛紛然以臆料口舌相爭,欲定大禮,可勝嘆哉?「 ○傳于政院曰:「今此大斂禮文,當以袷衣爲用,而請用以襦子,言其違禮,强稱榟宮闊大,以襦用之。且衣襨九十件云,而禮文有曰九十稱。所謂稱,非一件也。然則所當具由啓稟爲之,何以如彼爲之?政院察啓。」

○禮曹啓曰:「自上服制,本無明文。當初常御,請以自頭冕、白袍白帶爲之,而群臣,亦以此爲之云矣。亦只據王世子服制條註內,喪在先王,世子進見時,用白直領衣、黑笠、黑條兒、白皮靴之文,謂此必從上所服,故自上常御及見群臣,皆以此磨鍊矣。今則自上服衰服,而群臣於殿下服盡前,闕內及進見,依《五禮儀》,用白衣、烏紗帽、黑角帶,則是群臣所服,反輕於殿下,故今朝議于大臣,王世子以下,於殿下除服前,闕內則仍着衰服,進見時,則皆用白笠帽、巾帶,而伏承下敎,《五禮儀》,已有明文,改之爲難。聖意所在,蓋以先王制禮爲重,大臣亦不敢再請,以爲與其王世子以下,闕內進見着服,反輕於殿下,寧請殿下,雖於服未除前,依降服後卒哭前例,請御黑頭冕、翼善冠。大臣之意,以《五禮儀》,百官於殿下服未盡前,闕內及進見,白衣、烏帽、黑帶之文,旣不可改,則白頭冕亦是義起之文,而非《五禮儀》定文,更請御黑頭冕者,但欲殿下之服,輕於王世子以下,而輕重得其中也。大槪緣無定文,而終至輾轉瀆請,致勤上敎,不勝惶恐待罪。」傳曰:「勿待罪。依啓。」

○戶曹啓曰:「國家罔極之變,出於意外。百物蕩竭之餘,斂殯諸具,僅僅成形矣,今已罄竭無餘,前頭山陵許多之需,更無辦出之路。詮聞慶尙道監營,爲造船次,措備木綿五十餘同,舟師已爲作綜,今無用處,留置營中。其中三十同,別定軍官,今月二十日內,急急上送。咸鏡道別措布、亇尙船稅布,竝二三十同。急速收合上送事,兩道監司處,下諭宜當。且國葬、山陵兩都監!各樣工匠,其數極多,所食料米,不可不措備。天朝遺在小米二萬餘石,自本曹欲呈文,請給四五千石補用,亦爲無妨。且聞平安道兵營,有別措大米一千五百餘石。其中四五百石,船運上送事,下諭何如?」傳曰:「平安兵營別措米事,允。此時國事防禦爲重,不可忽也。嶺南措備,當用於舟師,不可曰今無用處,明年間,不爲造船防備乎?北道方有邊釁,如有用兵之事,軍餉極難,稅布或可措糧,今不可取用。至於小米,天朝所賜也。我國不可擅用。今見通報,戶部題本,有可駭不勝未安之言。今欲私用呈文,恐爲不可,亦或增添情外之人言,甚可慮也。右三款,予意皆不可。可思他策,更議以啓。」

7月3日[编辑]

○甲辰,藥房提調、政院、玉堂問安,傳曰:「知道。」

○大臣、東西班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問安,答曰:「知道。」

○領議政李恒福等啓曰:「今大行王妃,當上諡號、廟號、殿號、而前例謄錄,全無可據之文,臣等竊悶。自內詳具內殿平時行事內下,然後自外據其內下之文,方乃議諡云。此意敢啓。」答曰:「如是爲之,無乃僭禮乎?如何?」領議政李恒福等。回啓曰:「諡號、殿號,皆非僭逼之禮,而徽號之僭與不僭,姑不敢知。陵號,則似非小邦所敢稱者,而自祖宗朝,行之已久,臣等敢請。」答曰:「諡號,人臣似不可爲。私諡如何?非僭禮事,則爲之,係干僭禮,則隨後爲之如何?不見丁應泰乎?」李恒福等啓曰:「非請於上國,則私諡果似未安,而古人雖非應諡之人,亦有私相行之者。反覆參詳,臣等實未知其不可。至於凡干僭踰之禮,則隨後爲之之敎,誠爲慮遠之盛意,而臣等亦有是慮矣。但外國事勢,自與內藩不同,而我國已行之事,天朝無不知之,豈獨於名號等事,有大段致疑之端乎?山陵誌文、魂殿玉冊,皆當以諡號、徽號書塡。今欲隨後爲之,則大禮蹉過,勢難追述。臣等不得已敢請。」答曰:「天下之事,有經有權,惟在善應之如何耳。此事,予亦不知何以處之,凡事,行吾所當行之事而已。若曰外國事勢,與內藩不同,而敢行越分之事,恐有後悔,不可追也。天朝之所以嘉我忠誠,恩眷至此者,以其守禮守義也。誌文玉冊,亦難於此時撰之。此文一出,必播天將之耳,而傳諸中國矣。聞士大夫誌石,或多追述云。古人云:『英雄之生,其伏也無盡。』予亦曰:『姦人之生,其伏也無盡。』豈少一應泰哉?今天將滿城,我國大小之事,無不知之。予雖以至誠,盡心力而待之,安能人人而得其歡心,彼豈盡與我相能哉?應泰之搆捏祖宗,遠事也。豈可於吾身,親自僭之?設使萬分中,或有詰之之端,其將何辭以對之?干名犯義,非小事也。愚見則如此,諸卿相議善處。此大事或廣議,亦似無妨。」李恒福等回啓曰:「請二品以上,會議何如?」答曰:「依啓。」仍傳于政院曰:「他餘事,姑置之,若爲諡號,則必稱以某后,后字,用於皇帝之后,其后字尤難。承旨知悉。」

○李提督承勛來弔,而白衣、烏黑帶。提督曰:「早擬進弔而未果,今始來拜未安。」上曰:「不穀不幸,遭此迫切之喪,痛苦不堪。大人爲小邦下喪,降屈陋地,不勝感激。」提督曰:「國母有舊恙,而專未聞知,久闕一候,昇遐之後,始得知之,失禮甚矣。」上曰:「不敢當。」提督致賻物曰:「薄物不成禮。」上曰:「不敢當。」提督曰:「海上風惡,舟師致敗。貴國邊吏之報來耶?」上曰:「吳都司接伴官所報,來矣。天朝士卒,爲小邦遠戍,遇風濤之變,多致墊溺,無非不穀之罪,不勝傷痛。」呈禮單,提督辭。上强請,提督受,行揖禮而出。

○杜副使潜,來弔。服色與提督同。副使致賻物,上受之,請行謝拜,副使曰:「不敢當」,遂行拜禮。副使致賻物,上受之,請行謝拜,副使曰:「不敢當」,遂行拜禮。副使就座,上謂承旨曰:「大人不爲致辭,不敢徑先措辭。承旨李尙毅對曰:」然,不可無一言以謝。「上曰:」大人爲小邦下喪,屈臨陋地,不勝惶感。「副使曰:」不敢當。「史臣曰:」禮文有弔者,致慰之辭,而副使行弔,默無一言,中國之人,不事禮文,從可知矣。「呈禮單,副使受之,遂相揖罷黜。

○正言尹暘來大司諫申欽、正言李久澄。啓曰:「今此大行王妃之喪,自上旣已特遵經禮,具衰成服,則其後節目,似當次第變通,而該曹所定,自上服未除前,常御服色,於禮無漸,至於百官,闕內所着,自可仍喪服,明甚,而遽泥於烏帽、黑帶之文,極爲未安。自上衰服在躬,而百官先變其服,朝衰夕改,進退無據。請依該曹昨日啓辭,以從變通之規。大斂九十稱之文,明載於《五禮儀》中,而今此大斂衣襨件稱,不爲具由稟定。襦衣之用,至有違禮之敎,而亦不更爲參詳,使送終大節,不能無憾,極爲駭愕。請殯殿都監堂上推考,次知郞廳罷職。」答曰:「所當議者,未能詳之制耳。若其明有《五禮儀》已定之文,則不可竝與此而改之,今次禮曹,似有顚錯之失。推罷,依啓。」

○掌令呂祐吉大司憲尹承吉、掌令權慶祐持平洪遵、李顯英。來啓曰:「自上旣爲衰服,則群臣之出入闕內者,亦當服衰,而變着白衣、烏帽,其服反輕於上,安有是理?令該曹更加商議,的當磨鍊。內殿斂殯,其禮莫重,爲臣子者,所當十分敬謹,而大斂衣襨,請以襦衣用之,有違禮文本意,其罪大矣。殯殿都監堂上、色郞廳,請罷職。政院當此大事出納之際,不能參考禮制,泛然入啓。請色承旨推考。」答曰:「堂上推考,承旨推考。」

○柳寅吉啓曰:「送終之事,其禮莫重,小有所失,悔無及焉。爲該曹者,十分詳愼爲之,然後可以無憾,而大行王妃之喪,大斂衣襨,請用以襦,自上敎以違禮,而强請榟宮闊大,襦衣參用。至於衣件稱,亦當分析,具由稟定,而不爲啓稟,致令莫大之事,終歸失禮,極爲駭愕。請殯殿都監堂上,次知郞廳推考。」答曰:「允。」仍傳曰:「其事,極爲駭愕。」

○左議政李憲國啓曰:「伏見昨日下政院之敎,臣不勝惶恐。《五禮儀》,大斂衣九十稱云,而今此榟宮闊大,單袷則雖用累百稱,終難平滿,必有臨時難處之患,故不得不與諸僚相議,請用襦衣,內官承上敎書示,以只用以單複,應有其意。今乃着絮,恐違禮文用適中。榟宮勿爲着絮,可也。臣卽問于長生殿提調,則榟宮,只有天地玄三件云,故取用一件,則不可不用裝綿之衣。此等曲折,令次知內官,已爲口稟蒙允,而亂後無謄錄可據,不知參用,內藏衣襨與否,令女官,得聞前例者,斟酌書出,依此用之事啓稟,則衣則在前,內外衣襨,交相用之矣事傳敎。及見內下諺書,則衣襨自外當備之數,單袷五十四件內,二十一件,用於小斂,三十三件,則當用於大斂,而百爾思之,三十三件,決不得平滿於榟宮,令都監,加備九十餘件,而不書稱而言件者,非但只錄其所備之數,且其間參用襦衣,故以件字書入矣。臣冒忝總護之任。聞見榟宮闊大,平滿無策,請用襦衣,違禮從俗之罪,萬死無惜。席藁待罪。」答曰:「勿待罪。」

○六月十六日成貼,咸鏡北道兵使李守一狀啓:「六月初七日到付,寶化堡守城軍官李重藍手本,初六日鏡城府朱村倉受料載持,以堡向來,堡境釜里古介,一息程中路,賊胡隱伏,受料人堡分防平安道砲手奴論京奴松汀、烽軍李莫乃等,賊胡處被擄,馳告卽時,權管及助戰將等,率軍追擊,出身高義敬,左脚及背,三處逢箭。森森坡權管趙希儉馳報,寶化堡賊胡,掠去卽時,助戰將一同,追擊還堡云。大槪此賊,甘於得利,逐月來犯,一不追捕,罪在堡將。今後賊來要處,勇兵抄出,多設伏兵,期於捕斬。」啓下備邊司,回啓曰:「森森坡權管趙希儉,賊胡出入之路,全不體探,使賊恣意往來,如入無人之境,甚至人物被擄,其無意防備之狀,極爲痛甚。趙希儉,姑削其職,防禦處充軍,觀其立功與否,處之。今後賊來要路,多設伏兵,期於捕斬,觀察使處,竝行移何如?」啓依允。

○慶尙水使柳珩狀啓:「六月十九日午,東風大作,終日不止,及夜風勢轉惡,驟雨如注,波浪接天,臣所乘船及玉浦萬戶李暹、知世浦萬烏薛禹範、唐浦萬烏安以命、平山浦假將臣軍官李春等所乘船五隻,艱難救出,永登浦萬戶趙繼宗、助羅浦萬戶鄭公淸等所乘船二隻,盡力救護,碇索斷絶。觸碎島嶼,軍器火藥,盡數漂失,格軍四名溺死。本營留駐天將賈遊擊、吳都司所領船隻,亦多破毁,馳進相謁,吳、賈兩將,皆失色咄咄而已,軍兵相與痛哭。大槪天朝破毁船隻,及我國破碎戰船,未能修補之前,幸有賊變,無可奈何。昌原、固城新造留泊戰船,助羅、永登萬戶處,戰船改修間,回泊騎持待變事申飭。弓箭、火藥、火器,盡數漂失,辦出無路,上項等物,令該司磨鍊下送。」啓下備邊司,回啓曰:「颶風之後,船隻敗沒,士心疑懼,意外之事,不可不慮。敗船中可以修補因用者,本道監司同議,急速修治,而昌原等官留泊戰船改造間,聚合待變宜當。弓箭、火藥、火器等物,令該司,急急磨鍊,趁卽輸送,軍前應用,本道監司處,行移何如?」啓依允。

○張遊擊接伴官典籍李汝賀、陳參將接伴官劉應龍、賈遊擊接伴官林懽書狀:「本月十九日夜,天陰以雨,盡日東風,入夜二更,怪雨暴下,颶風大作,海濤甚惡,聲振山岳。五部沙唬船共計八十五隻,過半覆破,或淪覆於中洋,或爲怒浪所驅,掛破邊岸,舳艫糜解數里,浮屍相望於海口。遊擊及我國兵船,亦多毁破,變異非常。朝廷自亂後,竭南方財力,沿海一帶,專屬舟師,倚以爲重,一朝不測之災,若此之酷,不知所爲。」啓下備邊司。

7月4日[编辑]

○乙巳,上幸李提督承勛所館處,回謝,相揖就坐,提督曰:「釜山舟覆之變,卽報朝廷,則必欲撤兵,然皇上,則必不旨容易撤回也。」上曰:「皇上軫念東方,終始爲保全之計,感激罔極。」行茶禮,呈禮單,上還宮。

○上幸杜副使潜所館處,回謝。

○宋遊擊德隆揭帖曰:「玆聞后妃仙遊,草木生悲,漢城哀痛。不侫悼惻久之。諒惟永訣之恨,固難爲情,但壽數歸天,人力無奈,勿得傷痛,惟祈珍重。此不侫奉慰之誠。」

○韓同知初命、陶通判良性、孫中軍邦熙、宋遊擊德隆、李中軍香來弔,致賻物。上謝拜,呈禮單,僉曰:「國王盛意,謹領之。」上曰:「明日當進拜。」僉曰:「暑日毋勞枉臨。」皆出。

○掌令呂祐吉座目同上。來啓曰:「自上旣在衰服之中,而百官,則烏帽、黑帶,行於闕內,其於情禮,實所未安。自上衰服,非《五禮儀》明文,則臣僚所着,安可獨泥於《五禮儀》之制,使下服,反輕於上乎?請令該曹,磨鍊施行。」答曰:「不允。」

○尹斗壽、李元翼、李恒福、李憲國、金命元議:「上敎所及,逈出諸臣意慮所不及。固欲將順,而誌文、玉冊,猶可追述矣,改題銘旌,必於葬時用之,而諡與殿號,別無僭逼之嫌,徽號之僭,亦無明文。若慮後悔,今不爲諡,外榟宮納銘旌一節,將爲欠缺。諡與徽號、殿號,預爲議定,臨時用之,似不得不爾。伏惟上裁。」磼、廷龜、稷、億齡、弘老、浚謙、天健、賜湖等議:「我國恪謹侯度,世守禮義,凡儀章名號,稍涉僭逼者,率皆避之,唯於列聖廟號、陵號、后字等稱,未免因循沿襲之歸。此蓋出於國中臣民,尊奉君上之意,而一自奸人構捏之後,自上旣已從實具奏。若以爲自今以後,凡干僭擬,一切釐正,則所當明白擧行,不復以天將之聽聞爲嫌。若以爲事係先朝,難於輕議,則無寧率由舊例,俾喪禮節目,不致蹉過可也。今以天將之聽聞爲嫌,而姑且停止,以爲隨後之議,則非但天朝耳目,有難終掩,而求之義理,亦甚苟且。至於諡號,則古者婦人,無請諡之義,雖不稟命於天子,而諸侯之夫人,大夫之妻,皆有其諡。《杜氏通典》曰:『夫人有諡。』《公羊傳》曰:『葬宋共姬,稱其諡也,諡之非僭,明矣。固當按舊遵行,恐不必有所遲疑。伏惟上裁。」履祥議:「古者列國夫人,皆有諡,諸侯夫人,亦有諡,則王妃必無不諡之理。似當請於天朝,而無是例,令禮官博考典禮,而爲之似當。若如僭涉之事,則知其不可,而因循不改,恐非可繼之道。伏惟上裁。」昌衍、佑漢、汝慶議:「凡可追爲,率待後日。如山陵、守陵等號,亦改稱以他語,合於權時之宜,唯銘旌,當入於外榟宮,決不可不書徽諡,密議稟定,臨時用之似當。伏惟上裁。」根壽議:「誌文、玉冊,依聖敎隨後撰進,至於諡號,則雖非請於上國,而一國之群臣之所共上請,又未見其僭逼之嫌,而改銘旌納於外榟宮,不可後時,且雖改書銘旌,有當諱之稱,決不可使華人見之。仍以前銘旌,用於發引,改題銘旌,則用於下玄宮之時,似爲便當。伏惟上裁。」永慶、璡等議:「追崇上諡,典禮所關,二百年來,已成懿範,而不圖今日,唐官滿城,國家擧措,無不聞知,倘或奸人搆捏,又生一秦,則難處之患,不可言矣。凡干規例,有可以穩便善處者,則自當依舊施行,而其他權宜追擧,不害於天理人情之節文者,則依上敎奉行似當。伏惟上裁。」點、自新、進、永吉等議。「伏見備忘記,允合權宜。當依聖敎爲之,但銘旌,當用於外榟宮之內。徽號、諡號,預爲稟定,臨時用之似當。伏惟上裁。」忠元議:「得爲而不爲,不得爲而爲之,均於非禮。古者列國夫人,皆有諡,我列聖王妃,皆受天子誥命?母儀一國,似當請於天朝賜諡之例,而《五禮儀》無之。以此見之,則王妃之諡,自其國爲之也得爲,而今若徐行之,恐不可也。令禮官博考古例,當上諡,則殿號、玉冊等事,次第擧行之爲得也。但后字涉僭,近於不得爲而爲之,恐當改也。合禮則行之,不合禮則未安,恐不係於天將之去留也。伏惟上裁。」答曰:「依大臣議爲之。」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卽今國事,言之於悒。大亂之餘,呻吟者未起,國家之勢,如一髮引千斤,奄遭大故,又喪國母,時事予不欲忍言。且如海颶風之變,振古所無,一夜驅數百戰艦於風濤之中,而覆破之沒人命,數十百人,不敢知天果仁愛乎?抑不仁乎?其變可謂酷矣。難測者天,未知將來復有何事。此豈天之助我者乎?似當急遣宣傳官,或本司郞廳之開明者,天兵及我軍死亡、船隻傷損之數,或聞見或摘奸,從實開錄,幷問其日事狀於邊將,來啓如何?天兵屍柩護送致祭,與夫天將前引罪致慰等事,皆不可忽。今日提督大人言:『水兵傷損如此,器械蕩失,勢難仍留。欲其由於天朝,竝水兵而撤之』云。此事所關非輕,本司宜商議速處。且觀天安兵使書狀,則老土黨類,移入三水近境之說,與前日咸鏡監司書狀相符。其移入之事,似爲不虛,而又他酋,投入於老土云。無乃不幸,而如前日之所敎乎?此等之事,皆非細慮。大抵今日國事,百孔千瘡,比如人之疽發而且痔者。此時大臣,若不努力,不可支矣。煩卿等,更加規畫善處如何?言于備邊司。」

○海平府院君尹根壽上箚。略曰:「自上特據《會典》內孝烈皇后喪禮,具喪服成服,則十二日之前,自當一從其禮文,而有司請改闕內入直及進見之臣,烏紗帽、烏角帶一節,而不得請,乃幷已定之。自上白頭冕,而變爲黑,豈非失禮之甚乎?臣謹按《會典》,孝烈皇后之喪,上素服詣大行皇后宮擧哀,上具喪服,東宮以下皆成服云云。成服日爲始,上素冠、素服,十二日後,易淺色服視朝,文武百官,十二日內,俱布帽、素服、絰帶朝參云。此俱有明文,可據而行。豈可用《五禮儀》內烏紗帽、烏角帶之文乎?若爾,則自上喪服,用《會典》,而群臣烏帽帶,乃《五禮儀》,此爲半上落下,駁而不純矣。今乃上下服喪服,而公除之前,徑自變黑,則中朝之人聞之,亦必姍笑。伏願更命大臣禮官,反覆講定,不勝幸甚。答曰:」卿所見則如此。雖然,旣有《五禮儀》明文,則不須議爲。「

○尹暉啓曰:「韓同知、陶通判、孫中軍,以王妃之喪,送拜帖,令都監郞廳,告以明日回禮之意,則皆曰中原,則守服之人,以白衣,無回禮之禮。如或强爲,則服盡之後回禮矣,明日決勿來臨云。同知,則拜帖亦送之矣。」

○以戶曹言,啓曰:「端川銀鑛,中外牟利之徒,其奸,其弊有不可勝言。今後嚴禁私採,現露,則本人全家徙邊事,承傳。本曹之意以爲,私採則嚴禁,而公採則猶爲之,故如是回啓矣。」傳曰:「觀此承傳,辭意非但極其分明,其下有曰今後依前封閉,而戶曹以爲,公採則因前爲之,只禁私採。是戶曹誤顚回啓矣。採銀,已令勿爲,此公事還出給。」

7月5日[编辑]

○丙午,沈通判、思賢。吳經歷、道行。梁經歷端史。參謀、世用楊千總,喬林。來弔行禮,各就座。上曰:「爲小邦下喪,致勞慰臨,感激無任。」僉曰:「不敢當。」呈禮單,僉曰:「謹領厚意」,行揖禮而出。

○政院啓曰:「韓同知言:『中原無白衣回禮之禮,而況國王乎?極是未安之意,昨已言之,而國王强欲行之,雖極未安,勉從』云云。何以爲之?」傳曰:「何以或見或不見者乎?見之則當一樣見之,以孫大人極言勿爲,故服盡後進見事,措辭爲之。」

○以禮曹儀註,傳于政院曰:「自上服除後,旣云翼善冠、素服、烏犀帶云,而又曰白皮靴云。旣爲黑冠帶,則豈有白靴之理乎?」回啓曰:「果爲未穩。上敎允當。請令禮曹,更爲定奪。」傳曰:「依啓。」

○政院啓曰:「陶通判差備通事來言:『通判言:「爾國素稱知禮,而今者國王,必欲以白衣回禮。其禮所在,余實未曉。服盡後爲之,最爲得體」云云。』以服盡後回禮之意,措辭爲當。」傳曰:「依啓。以白衣回禮,爲失禮云。然則李提督、徐主事,何以以衰服回禮乎?前者許國天使時,來弔翌日,予以白衣回禮矣。此何失禮乎?更思之,則唐人厭白色衣,厭其白衣回禮,而有此言也。此意,只承旨知悉,勿出朝報。」

○傳于政院曰:「儀註內,自上服未除前,常御黑頭冕、白衣、白帶云。服除後卒哭前,何以還爲黑頭冕、白衣、白帶乎?且自上服除後,旣爲白衣,何以內侍以下,侍衛時吉服云乎?此則不成倫理矣。」

○有政。以李鎰爲咸鏡南道兵使。

○萬經理,世德。遣旗鼓致賻物旗鼓,作樂詣闕,欲親奠賻物於靈筵,政院啓稟後,止之。

史臣曰:「臨喪鼓樂,此何禮也?親奠內喪,甚無謂也。」

○備邊司啓曰:「都司揭帖,當以我邦之故,許多天兵,久戌絶島,勞苦已多,而颶風之變,出於意外,官兵渰死,船隻破壞,極爲驚駭。前因杜副使移咨,破壞船隻,作急修補事,慶尙觀察使處,已爲行移矣。以此措辭回答何如?」傳曰:「允。」

○以咸鏡南道兵使望,傳于兵批曰:「今者南道兵使,所關非輕。金應瑞似爲可合,而此人諳熟南方,南方幸有倭變,則當用此人。若往北道,則何能及用乎?李慶濬亦可合,而聞其父李增,甚爲老病云,予不忍爲之。朴宗男,似不可爲之。他無可合者乎?本曹之意如何?」回啓曰:「金應瑞,臣等亦知當用於南方,而此人曾爲阿耳萬戶,且經本道僉使,備諳本道之事,故擬望。李慶濬,則朝廷亦知李增之老病垂死,不可除授,而然此則私事也。不敢暇論,故擬之於副望矣。此外田鳳、朴宗男、趙儆,亦在議論之中,而趙儆則會寧亦重,田鳳、朴宗男中,朴宗男似優,故竝議于大臣,備望矣。」傳曰:「前望入之。」

○以南道兵使望,傳于兵批曰:「南方朝夕,有某事與否,豈能知之?李慶濬,非但有老父,亦非不合於南方。外議則不知矣,李鎰如何?此外別無可合者乎?」回啓曰:「李鎰,備諳南北事情,外議亦以爲可合,而但年紀似高,以此不爲擬望矣。此外田鳳,亦備諳北道之事,可合馳騁突擊,而朴宗男似優云,故以朴宗男擬於末望矣。」傳曰:「李慶濬,最爲可合,而爲難者非一。李鎰,則若曰才器不合云,則然矣,年紀則豈至老乎?然此時誤爲用人,致誤國事,則不可。今日備邊司坐起乎?以傳敎之意,問于備邊司。」兵批啓曰:「以傳敎之意,議于備邊司,大臣則事勢果爲如此,李鎰、邊良傑、鄭沆等,擬望爲當云。何以爲之?」傳曰:「以鄭沆除授,則可爲乎?以本曹之意回啓。」回啓曰:「鄭沆,久在甲山,故虞候除授未久,年且少矣。兵使,不得已憚壓之人除授,故鄭沆,初不擬望矣。」傳曰:「然則當以李鎰除授,勿爲擬望。以李鎰直爲除授。」

7月6日[编辑]

○丁未,禮曹啓曰:「以議註傳曰:『此儀註,服未除前,常御黑頭、白衣、黑帶云。服除後卒哭前,何以還爲黑頭冕、白衣、白帶乎?且自上服除後,黑頭冕、白衣、白帶云,而內侍以下,服盡後侍衛時,何以爲吉服乎?』此事不成文理事,傳敎矣。自上服盡後,內侍以下,侍衛時吉服,則《五禮儀》明文如此。但當初服制儀註內,以自上服除後,御黑頭冕、白衣、白帶啓下,而其後因大臣之意,服未除前,請御黑頭冕。白衣、黑帶,則其儀註付標時,服除後白帶之白字,當幷爲付標,而未及致察。今承傳敎,不勝惶恐。更爲付標以啓。」傳曰:「知。」

○備邊司啓曰:「南北道入居實邊之人,因壬辰變亂,全數逃還本土,咸鏡監司,請爲刷還事狀啓,在於上年八九月間。爲該曹者,所當啓下,卽時移文,各人所居本官,一一點刷入送,而一度行文之後,淹置經年,尙不督送,各道監司,見其該曹公事,亦當急急刷入,而不爲奉行。其怠慢之狀,極爲駭愕。請兵、刑曹當該郞廳,爲先推考。」傳曰:「允。」

○備忘記曰:「卽今武將等乏戰馬。李鎰、邊良傑、韓明璉、李純信、權俊、金應瑞、田鳳、金雲成、李慶濬、李惟誠等,皆南北戰將。各賜濟州進上戰馬,可合兒馬一匹。他不能遍給。」

7月7日[编辑]

○戊申,國葬都監啓曰:「誌石所造之石,當伐出於忠州,而伐取之役,極爲浩大。今聞宣陵改葬時所用誌石,將爲磨造之際,因有舊誌石完全,故不用新石,尙埋置于陵內云。若取此用之,則當此民力蕩竭之時,庶可以除一分之弊。取用便當,敢稟。」傳曰:「允。」

○禮曹啓曰:「考諸《五禮儀》銘旌式例,則以泥金篆字曰:『大行王妃榟宮。』云,故當初儀註磨鍊時,依此啓下矣,今者外議以爲:『大行王妃,平時有尊號,當具書,而闕之未安云云。』大行王妃,有尊號與否,在廷之臣,遑遽中皆未省得,而只從禮文磨鍊矣。今朝告于大臣,問於恭懿大妃昇遐時銘旌書寫韓準,則其時恭懿二字,分明不書云。且以《五禮儀》觀之,非特內喪爲然,亦有書大行王榟宮之文,則其不具書尊號,似有其意,而事係重大,議大臣定奪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李恒福、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啓曰:「臣等伏聞,自上久進素膳,當此暑月,下情不勝憫迫。敢啓。」答曰:「別無疾病矣。」

○再啓曰:「溽暑中,人人多疾傷。其在下人,尙難調攝。自上久進素膳,脫致愆和,憂係宗社,群下之情,不勝憫迫。成服之過,已至四日,亟宜從權,上爲宗社,下慰衆心,允合情禮。再煩天聽,極知未安,而群情所同,不敢不達。伏乞俯抑聖情,以答臣民之願。」答曰:「服未盡、身無疾,固無是理,然當斟酌爲之。」

○以禮曹用刑公事,傳于右承旨南瑾爲人愚粗,性且詖險,壬辰之亂,棄君逃竄,且與其姪以恭不睦,詆斥如仇讐,以此排金、南者,引置顯路,人莫不嗤鄙。曰:「服除則自然用刑矣。豈有日限乎?設若大王之喪,謂服未除,而不爲用刑乎?我國之事,一番爲之,則遂成謬例,更察爲之。」

7月9日[编辑]

○庚戌,備忘記曰:「大行,自處中壼,承事兩大妃殿,盡其誠孝,事予必欽必敬,一於無違,不以外家私事干求。待諸嬪御,恩愛備至,視之不啻如手足。撫諸兒,有逾己出,常置坐廁。予或試其所爲,戲叱諸兒,輒走隱于大行之後,引其裳而蔽其身。此可見大行之撫愛諸兒,諸兒之愛戴大行,故竝及之。平生未嘗見其有疾言遽色,至於宮人女奚,亦不曾乘怒而叱罵。若其妬忌之念,作爲之行,修飾之辭,非但不作於意,雖勸之不爲矣,蓋其天性然也。仁慈寬厚,柔順誠信,此皆實錄,證在蒼天,不敢一字溢美。嗚呼!天道福善,大德必壽,不幸而無子,壽不遐遠,天道其有知耶?命靡常耶?以馬后之德,而旣無子,又不壽。予於是,不得不怨于天也。」

○政院仍啓曰:「此封書,乃重大之書。大臣散在其家,傳于其家未安,請於明日,大臣竝命招,傳之何如?」傳曰:「依啓。」

○禮曹啓曰:「大行銘旌,具書尊號與否,議于大臣,則領中樞府事崔興源、領敦寧府事李元翼、領議政李恒福、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以爲:『此事不可以臆料斷定,當有可據之文,如無明文。而恭懿二字,分明不書,則今姑依《五禮儀》文,爲之無妨。』海原府院君尹斗壽、爲人兇猾,濟以貪縱,從他笑罵,日事拿攫行判中樞府事李德馨以爲,竊詳禮文本意,初喪成殯,卽以大行稱之,爲銘旌立之久,然後上徽號。改銘旌,用於山陵,當初始立銘旌,焚於闕內空處,禮也。今此尊號改銘旌時,竝書似合禮意。』云。敢啓。」傳曰:「不知禮文如何,唯斟酌之以意,則《五禮儀》,道其常,尊號,非其常。生而旣上號,逝而闕不書,恐無此禮。前時書不書,未詳,其不書,或出於無心,或緣於不察,似無不可知之深意於其間。理不出於心之外,酌之以吾心,雖不中,不遠矣。幸更議如何?」

○領議政李恒福、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啓曰:「前日伏承斟酌爲之之敎,臣等感激而退,今旣數日,竊聞甕人,尙進素膳,下情不勝悶迫。帝王之事,自與平人不同,情雖極至,而或有所不得任情直行,以孤群下之望者。伏乞上念宗社之重,下思臣民之望,而節情抑哀,勉進常膳。累次陳瀆,極知未安,而情係悶迫,敢來陳達。」答曰:「當依啓。」

○再啓曰:「伏承下敎,不勝感激之至。第聞東宮,尙進粥飮。當此暑月,元氣素弱,若此不已,恐貽聖上唯疾之憂,臣等不勝悶迫。似當勸進疏食,敢此仰稟。」答曰:「常勸之,然當更勸之。」

○統制使李時言馳啓曰:「六月十三日,倭船一隻,卒發于旌義前洋,卽徵軍船十一隻,追逐于西餘鼠島、斜數島兩間,撞破捕獲,斬倭二十級,生擒唐人六名而問,則答曰:」倭奴竊犯中原邊地,擄人掠財,回還日本,漂風到此。』云。此雖零瑣之賊,出沒無常,在我之備,劑新整鍊。三道諸將處,傳令申飭。「

7月10日[编辑]

○辛亥,禮曹啓曰:「以尊號定奪事,更議如何,傳敎矣。議于大臣,則領中樞府事崔興源、海原府院君尹斗壽、領敦府事李元翼、行判中樞府事李德馨、領議政李恒福、右議政金命元以爲:『此事未見定論,率從臆見,生旣有號,則似無不書之理,而前時不書,所未敢知。且《五禮儀》,成於成廟朝,則成廟以上列聖王妃,生時上尊號者,非一。然則《五禮儀》內,似當竝及尊號爲言,而只書大行王妃榟宮云云,此亦未可知也。大槪初喪銘旌,當改於上諡之後。其間改題,事勢非便順。今於上諡改銘旌時,竝書平時尊號爲當。伏惟上裁。』左議政李憲國以爲:『臣竊伏思惟,《五禮儀》註,始於世祖大王朝,成於成化十一年成廟大王之時,而貞熹王后,生時上尊號,且薨逝於成廟朝,則《五禮儀》註內,當以生有上尊號,則必註疏於大行王妃榟宮之下,昭示後來,而亦無註疏處,則未詳其所以然也。恭懿王大妃,稱恭懿旣久,凡於進上物目及京外上下人,無不知恭懿之有號,而及其初喪,書銘旌之時,不書恭懿二字,亦未詳其所以然也。無乃諡號,改題於銘旌時,竝書恭懿耶否?謄錄散失,禮官無所可考,不可以臆料爲定。大抵生有尊號,則銘旌闕無不書之理也。伏承上敎允當。更令禮官與儒臣等,博考禮文施行爲當。伏惟上裁。」傳曰:「改銘旌時,書之可也。」

○佟遊擊智鳳,在鎭江,令差人送揭帖,求花卉,傳曰:「佟遊擊,以花卉求得事,至於再次移帖。不可與較其所求,令該司斯速應副。」

○以朴弘老爲大司諫,吳百齡爲執義,崔沂爲典籍。

7月11日[编辑]

○壬子,備忘記曰:「昨日大行內行書下時,非但不學,精神茫昧,倉卒遣辭,意或未瑩。所謂作爲之行,卽矯情之行也,修飾之辭,卽文飾之辭也。此言此行,必循乎眞實,不以外假爲也。幸政院知悉,或於前草,改之。」

○領議政李恒福、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等,議大行王妃諡號于賓廳,封入單子,答曰:「殿號則下之猶可,諡號、陵號下之,則我國之人,本不忍默,奈何?陵號,不可下矣,諡號之下,不妨云。只諡號下之乎?何以爲之?」

○回啓曰:「陵號則當一時書入,故與殿號等單子,同封書入矣。雖觀勢追後下之,別無大妨,今姑殿號與諡號,下之似當矣。」

○上大行王妃諡曰:「懿仁,魂殿曰:」孝敬,陵曰:「裕。

○仍傳曰:「山陵之言,不可用矣,而近來凡啓辭用之。自今以後,陵字避之。」

7月12日[编辑]

○癸丑,禮曹啓曰:「伏見史官謄送中廟朝乙亥實錄,具於別紙,而今此自上服制,議于大臣,已進期服,與日記布帶之制,有異。酌處輕重,事甚重難,議于大臣,則領中樞府事崔興源、領敦寧府事李元翼、領議政李恒福以爲:『三十日之除,旣非禮文,而似因俗例,然先王已行之,此似可據。今旣據禮成服,則服則從禮,除則從俗,彼此無據,此事處置極難。但今此前例,已非我國禮文所載,則必因一時權時之制。今已據禮成服,則此亦一時之制,依前禮官所定行之,雖非前例,亦無大妨。惟在上裁。』海原府院君尹斗壽以爲:『史冊謄來,乙亥年中廟爲章敬服制,似有可據,依此行之爲當。』或以爲:『前則白木綿團領、生麻布帶、白靴,終三十日而除,今則齊衰期年矣。麻帶,卽是齊之義。禮宜從厚,仍前衰服終三十日,從先王之制似當。但三十日之內,臣子詣闕,釋衰出入,正所謂君服於上,臣釋於下,不無後日之議。此則所當改爲講定之事也。愚臣之意,常以爲未安,敢竝議。』行判中樞府事李德馨以爲:『竊詳《五禮儀》內,不擧內喪在先,而殿下服衰之儀,想是必循俗,只進布帶,故闕而不論也。今者旣據禮經成期服,而又從先王朝謄錄,三十日卽吉,則變服無節,殊乖初議。喪制重事,旣服而追用布帶之舊例,未見其當。姑從該曹議定施行,恐無大妨。但大中小祀,殿下服盡後,當擧行。先王朝,則只進布帶,而以三十日,爲服盡之限,其前廢諸祀。今則據禮成服,而反以十二日爲限,遽行祭禮,服重於前,而日限尤短。此一款,似當講定。』左議政李憲國以爲:『今次大行王妃之喪,自上旣服期年之衰者,禮官據經而定也。至於十二日而除者,從短喪之制也。今見史官謄送實錄,大殿以白木綿團領、生麻布帶,終三十日而除云。是只行三十日,而卽吉服,反不如十二日而公除,以存期喪之義也。喪禮一定,則追後改之,事涉苟簡。臣意從先定之禮,似無不可。伏惟上裁。』右議政金命元以爲:『今此喪制,無可據之文,參酌禮經,定以期服,而及考乙亥日記,則只以白木綿團領生麻布帶、白靴,終三十日而除云。此則已非《五禮儀》所載之制,似是流來俗規,有不可謂之因循舊例,而全廢禮經遺制。臣之妄意,仍用已定期服,恐爲宜當,第緣素無知識,不敢仰稟上裁。更令禮官與儒臣,參考講定何如?』本曹之意,當初自上服制,全無可考之文,只本禮經遺意,稟定期服,而今與乙亥日記布帶有異,蓋由喪制,隨所尙,禮俗未免相妨而然。況三十日而除,似是其時以朝官給暇之規,上而用之。今則旣進期服,卽吉於三十日之後,實無經據。惶恐敢啓。」傳曰:「初則不知,而如是爲之矣,旣已考來,以先王所定之制,爲之可也。」

○傳曰:「戶曹大米盜賊進告人,各別論賞。」時,盜竊京江到泊全船所載米三百石。 ○傳于柳寅吉曰:「進獻方物,乃至嚴之禮也。苞苴不貢,齊桓伐罪。兵亂之時,則隨所備爲之,今又以苟簡前例爲之前者,前規漸次爲之事,傳敎久矣,而有司置之度外,何以苟且褻慢前例,磨鍊以入乎?勿爲如是,依前傳敎,依前規磨鍊。」

7月13日[编辑]

○甲寅,行大司諫朴弘老持身恭慤,履事周詳。啓曰:「臣至愚極陋,懜無學識,幸竊科名,混廁明時,曲荷生成之恩,驟躋宰臣之列,良由國家新經亂離,政多姑息,承乏苟充之致也。然臣自量,則已審其不能擔當職務,以做事功者明矣,祗緣時事倉卒,亦不能率意而止,且畏避事之嫌,雖或有黽勉隨行之時,至於長言責之官,主一時公議,以激揚爲任,則固非平昔所期於心者。從前履歷,亦非不多,究厥所效,茫無可紀,臣固已試無能之一幺微耳。罪合斥退,分甘置散,誠不自意,新除恩命,乃反謬加於愼簡之日也。諫長,是何等職任,而使如臣闒茸無似者,偃然冒居,以辱名器乎?臣聞命驚惶,跼天蹐地,屛伏私室,以俟公論之發,于今累日,尙未聞有言之者。猶謂國有公論乎?臣之陋疾,近又作苦,欲呈告,則同僚先之。一司兩呈,有禁,轉展狼狽,終未免稽謝恩命之歸,臣之罪戾,益無所逃。請命鐫改臣職,以授可堪之人。」答曰:「勿辭。」

○再啓曰:「再瀆天聽,極爲惶恐。一介微臣,猥荷隆寵,叨此非據,澟然震懼,寫出肝肺,冒死籲呼,文不達意,誠未格天,乃以勿辭爲批。由中危懇,反歸虛讓,臣於此而尤不勝悶迫焉。自古諫官之設,豈徒然哉?上以格君心,下以糾官邪,邦家之得失,一時之公議,無不繫焉。膺是任者,固難其人,而長官之選,尤爲重。臣是何人,迺敢貪榮冒居,有若承當者然?臣本無他技,可辦事功,獨有此心,願忠君父,其未塡溝壑之前,皆仰報乾坤之日,苟有一毫可堪是任者,亦不敢故爲不實之言,以重瀆慢之罪也。屬今天步尙艱,時事抗掜,上下之情志未孚,忠賢之腹心無寄,朝廷之上,久乏寅協之美,搢紳之間,不聞廉隅之飾。公道欲明,而私意有赤祛,士論欲行,而疑信亦相參。薪膽之志不篤,恢復之圖空踈。可言之事,奚止一二?必得剛方正直,人望素著者,居是職,庶可盡其責任,恢張公道。至如臣者,半世孤蹤,旣無聞見之知,才識蔑如,未免輕賤人乎?尸素苟容,則有愧職守,盡言無隱,則或闊事情。呼唱道路,雖足臣身之榮,不遂其媾,適爲明時之累。伏願聖明,曲加憐察,亟收成命,以安愚分,以重名器。」答曰:「勿辭。」

○戶曹啓曰:「大米盜賊進告人,各別論賞事,傳敎矣。三百石國穀全船偸竊,此誠近古所未有之變。進告人崔應賢,若不別爲重賞,則無以勸後,令該曹破格論賞爲當。但同謀之黨,雖已捕捉,而正犯之魁李義信、水生等,捕盜廳,至今未得跟捕,極爲痛憤。如有捉納及陳告者,與崔應賢,一體論賞,如有知情不告,容隱不捕者,論以同罪事,揭榜知委何如?」傳曰:「允。」

○禮曹啓曰:「自上依章敬時例,御白木綿團領、生麻布帶、白靴,終三十日而除事,已爲啓下矣,當初,略據古經,已爲衰服,而又據皇朝舊例,爲十二日之限。今若又服白團領、麻布帶,三十日而除,則是一喪而兩服。臣等當初妄請之罪,固所甘心,而寧無後世之譏乎?且旣爲衰服,則不可無以次降殺之典,衰服則臣等之意,依前定十二日而除,其後因進麻布帶,通前三十日而除,則服旣以漸而降殺,亦不害於遵先生定制之意,惶恐敢稟。」傳曰:「允。」史臣曰:「當初自上之服制,旣無可據之明文,直本古經,講定朞服,則得禮之正,無容議爲,而爲有司者,不能據禮守正,贊成美制,卒倣皇朝一時之謬例,創開十二日公除之規者,已多苟簡之失,而廼敢做出臆見,率爾更請,又於哀除後,因進布帶云。布帶卽先朝初喪之服也,則是一喪而兩服,惡在其降殺之典乎?先王定制之意,亦不若是其顚也。違禮經、紊常制,至此而尤極。嗚呼!不知禮者,可與爲國也哉?」 ○政院啓曰:「今此大行王妃之喪,自上服制,禮官據禮經遺意,參之大明已行之規,旣進衰服,而今因謄抄日記,改用布帶之規。此非《五禮儀》明文,則亦一時權宜之制,援而欲遵,實出於從先祖之盛意,而帝王成服,所關非輕,史官書之,四方聞之,後世議之。當初講定時,據此先朝故事,遵而用之,則可矣,初旣進服,而無端改易,服制重事,不成頭緖,苟且顚倒,有駭瞻聆。宜令禮官,更議施行。臣等待罪出納之地,區區下情,不敢不達。」以備忘記答曰:「今次禮曹,事多不察,至於喪制磨鍊,曲折多顚倒。旣除服,以布帶終三十日,則不有愈於除服而黑服乎?旣考來,而不用,則當初安用考來?大槪祖制,不敢輕變。且當初禮曹啓辭內,有考來後,追後改之,不害之言矣。」

○正言尹暘來大司諫朴弘老。啓曰:「今此大行王妃之喪,自上期服之制,當初禮官,旣以齊衰,具儀節進御,至於燕居之時、視朝之際,各有服色,而爲之降殺,凡干喪事,亦曰服衰服云,則所謂公除之限,無論久近,不必更起臆見,而乃以十二日,爲除服之限。此雖倣於皇朝一時之規,已失禮經遺意,極爲苟簡,今又以三十日除服卽吉,爲先王朝已行之制,必欲行之,臣等殊未曉聖意之所在也。自上旣已據禮文具衰服,而今若從已行之制,遽易以白服,則其間節次,不亦顚乎?我國所謂禮文,必曰:」《五禮儀》,而前定十二日之除,後考三十日之除,竝無所載之處。與其無明文可據,而敢行苟簡之事,孰若從禮之經,而斷然行之之爲愈也?期喪而具衰服,禮之正也,白衣而三十之除,特一時權宜之制也。據禮之正,行之不疑,則自殿下可以作古,雖不遵權宜之制,何害於率由之道乎?尊同不降,齊體不絶,不易之制也。請從衰服期年之禮,自餘除服苟簡,之節一切勿爲施行。「答曰:」予意已諭於政院。不允。「

7月14日[编辑]

○乙卯,總護使李憲國啓曰:「伏承備忘下敎,葉靖國詳於風水事,臣則未知,因他宰相得聞之矣。但從前定山,皆出於我國術官,不借於異國之人,而葉靖國今適來此,令相知宰列之人,承上敎請之,似或無妨,至於自上致書,則未安。敢稟。」答曰:「依啓。此人曾於關廟造作時,海平府院君亦知之矣,能漢語,然後可以問答。且所請之曲折,招海平府院君,議而爲之。」

○仍傳于總護使曰:「李之芳墓山,予自前聞之。此則其爲吉地明矣,但正穴,自大路望見云。予不好如此之地,雖吉,不可用也。但其言之虛的難知,若其望見實然,則勿爲往審可矣。」

○回啓曰:「昨日看審還來,禮曹判書及觀象監提調等皆曰:『正穴,自大路望見的然。』云。但萬一作陵,則大路移出於獻陵外靑龍外,則其正穴深邃,不得望見云矣。」答曰:「知道。」

○正言尹暘大司諫朴弘老來啓曰:「禮者,天理之節文,人事之儀則,自有一定不易之義。若以一時之見,有所變遷,終未免杜撰,而爲苟簡之歸。今此自上除服,或十二日、或三十日云者,已失禮經之正,亦非《五禮儀》所載之文,則其進退,俱無所據。況十二日除服後,更進布帶,以終三十日之儀,尤無可據之禮。莫大喪禮,豈可率意更定,以重苟簡之失乎?惟此一款,失禮之中,又失禮焉。請令更議施行。」答曰:「大槪此事,欲何以爲之?問于臺諫。」

○掌令權慶祐大司憲尹承吉、持平洪遵、李顯英。來啓曰:「今此大行王妃之喪,自上服制,該官據禮經遺意,講定期年之制,已進衰服,而又倣皇朝一時之規,乃以十二日,爲除服之限,未免爲杜撰苟簡之歸。今因謄抄日記,又以布帶之制,爲三十日之限,雖出於自上遵先祖之聖意,而旣非《五禮儀》明文,則亦不過一時權宜之制,不可以此,援以爲例。況今除服之後,更進布帶,考諸前後,尤無所據。苟且顚倒,莫此爲甚。請令該曹更議施行。」答曰:「不允。」

○正言尹暘回啓曰:「帝王之喪,雖與凡人有異,而至於尊同齊體,則不降不絶,不易之定禮也。當初禮官,據經定爲衰服之制,得禮之正,無容他議,凡於燕居視朝、接待王人之時,各有變通之服,則期年之內,雖無除衰之節,少無拘礙之事,而今乃以十二日,爲除服之限,已爲苟且。又有三十日除服之規,自上欲遵已行之規。禮官求其說不得,又以十二日除服後,更進布帶云。布帶,亦先王朝初喪所行之服也。自上旣進衰服,今又進布帶,則是一喪而有兩服,寧有是理?臣等之意,一從禮經而行之,庶無苟且之失,而可免後世之譏。」答曰:「不允。」

○弘文館校理申渫、副修撰尹暄等上箚曰:

伏以,臣等伏見,史官謄送章敬王后時服制一款,自上只用白木綿團領、麻布帶、白靴,終三十日而除而已。祖宗朝舊事,臣等不敢輕議,而三十日之除,旣非禮典明文,特是一時權宜之制。雖據《五禮儀》,亦無內喪在先,殿下服制之文,白團領、麻布帶不可槪見,其不爲我朝爲之舊制,亦明矣。當初喪急遽之際,典章無徵,直據禮經,定爲期年之服,擧國臣民,哀痛之極,得覩殿下,特念同奉宗廟之重,乃行先王禮經之正,群下莫不拭目延頸,咸仰聖上之制行,出於尋常萬萬也。該曹不能贊順聖意,前後儀註,顚錯莫甚。觀其所定,猶恐不短,卒借公除之名,止於十二日而短之,又以卒哭之後,服除卽吉,則有識之士,莫不嘆惜於斯焉。不意今者,遽因一紙謄書,已進之服,無端而釋;已定之禮,忽然而變,進退無據,前後各異,上下疑惑,莫知適從。臺官論執,近臣啓達,而俱不見納,將至失禮而莫之救,臣等竊痛焉。伏讀昨日下政院之批,祖制不敢輕變。聖意所存,孰不感激?彼禮官顚倒之罪,誠爲可駭。聖明。固已洞燭其非,而何獨於一句語,不深罪之,乃以考來後,追後改之,執爲前日之明證?臣等相顧,莫曉其故。禮官此說,都無義理。特以倉卒無據,架漏目前,而爲此言耳。其欲考者,亦無他意,只是雖不中,必不遠也,而豈料先朝之制,若是之輕也?若以一代循俗之制,認爲一定之典,膠守無違,旣服旋易,則喪禮之正,將明而復晦,欲行而還止。今日得逢聖明,而猶不能行,則先王制作,何時而復古?帝王之制,固與士庶不同,而期年之服,乃與緦功有異。況尊同不降,齊體不絶,禮之大節也。明知禮之大節,而豈可因循苟且,徒諉先朝已行之禮,而遽釋旣服之衰哉?嗚呼!中壼正始,禮莫大焉,而我國傳訛襲誤,苟簡於納妃之文,逮至中廟朝,冊立文定王后時,始具六禮,乃行親迎之禮,至今遵行,稱頌不已。己卯諸臣,雖欲行古道,若非中宗大王嘉納之德,豈能成美於無窮乎?中廟旣盡正始之道於前,殿下盡送終之禮於後,夫誰曰不可?古者滕文公,不聽百官之言,斷行三年之喪,當時弔者大悅,後世不以不從先祖爲非。祖宗朝未遑之禮,至于殿下之身,斷而行之,固無害於繼述之道。此理甚明,恐無可疑。君擧必書,喪服尤重。萬世瞻仰,在此一擧。伏願殿下,愛禮經之重,酌古今之宜,容令大臣,詳盡更議,俾免後世之譏,於禮幸甚,於國幸甚。臣等待罪經幄,目覩過擧,區區引君當道之誠,不後於恒人。昨日卽欲論辨,而緣同僚皆有病患,不得齊會。當此大禮,拘攣常規,終無一言以匡之,則臣等之罪大矣。冒昧萬死,敢此陳達,無任惶恐戰慓之至。

答曰:「不允。」

○正言尹暘再啓曰:「今此喪制之失禮,臣等論之悉矣。聖明旣已洞燭,必當在更議之中,至於今日。變服之節,無謂之甚者,而天聽邈邈,臣等竊惑焉。禮旣以齊衰成服,則成服之節,固已畢矣。今復以布帶進御,則是成服後,又成一服,未知果何禮耶?莫重者喪禮,而君上之制作,爲尤重。若如禮官之,請而行之,則此不可使聞於後世也。更加三思,快從公論。」答曰:「不允。」

○掌令權慶祐再啓曰:「喪服大禮,自有一定之制,不可以一時意見,有所損益於其間。自上定爲期年之制,已進衰服,得禮之正,而十二日、三十日之限,皆出於一時權宜之制,已未免苟且之失。況今除服之後,更進布帶,尤無可據之禮,顚錯苟簡,不成頭緖。請令該曹,更議施行。」答曰:「不允。」

○巳時,上行除服禮,更進麻布帶。蓋從章敬王后時服制也。

○正言尹暘來啓曰:「大行王妃之喪,自上喪服儀節,《五禮儀》旣無明文,爲有司者,所當據禮守正,十分講定,俾無一節之或失,而惟齊衰成服一事之外,節節苟簡,識者之嘆惜,固已多矣。至於衰除之後,又進布帶者,非但大違禮文,亦非俗例之可據,而乃敢做出已見,率爾請行。竊未知先服齊衰,旣於十二日而除,則追服布帶,其將何日而又除乎?一喪兩服,無理之甚,此不特苟且顚倒而已也。該曹之所失,至此而尤多。請堂上色郞廳,幷命推考。國綱解弛,人不畏法,奸吏乘時,售奸舞術,無所不至。頃者平安道船運大米被盜之數,至於三百石之多,前古所未有之事,極爲駭憤。該曹雖諉於監官。船主,非該曹算員與色吏,則此輩無以遂其計。若使此輩,必有偸賊之心,則海洋累日之程,何地不爲偸賊之處,而必於京江衆目所覩之地乎?該曹奸吏之所與通謀者,斷然無疑。請次知算員及色吏,囚禁嚴鞫,以正其罪。各官陳省照訖文,該曹色郞廳,面授該司之官,例也。今此三百石,陳省到付,該曹照訖,分倉之文,不爲稟授官,使倉奸吏,肆然售術於中間,該曹之不職甚矣。請堂上推考,色郞廳罷職。自上接待王人,出於至誠,雖在下賤,亦不敢以其人而忽之。凡在群下,所當體認,以宣上意,而頃日經理衙門旗皷官,將經理之命,來弔闕下,兼致賻儀,政院不卽具由啓稟,以示優待之禮,等視尋常,差官竟使落莫而歸。衙門上下員役,無不嗔怒,聞見未安。請色承旨推考。」答曰:「大槪布帶之制,想自莊憲大王朝,昭憲王后之喪,必有其意。其時豈不及於今時之人?此制不可改也。該曹初雖臆定,旣考舊制,改以布帶,未爲不可,不須推考事也。餘依啓。」

○禮曹啓曰:「殯殿,每日行朝夕奠,而遇朔望日,則設朔望奠,蓋以朔望,是常時應祭之日,故別設饌,豐於每日朝夕奠也,似非於朝夕奠之外,又設一奠。本曹之意,凡朔望,皆於其日朝奠兼行,而亦無明文,且於《五禮儀》朔望奠下註,俗節別奠同。旣曰別奠,則朝奠兼行,似爲未安。敢稟。」傳曰:「本曹,量爲之。」

○回啓曰:「朝夕朔望,俱曰奠云,則一朝之內,連設兩奠。似爲未穩。其曰俗節別奠同云者,是指饌品及設奠儀,與朔望奠同也,似非謂別設一奠。本曹之意,朔望及俗節別奠,皆當於其日朝奠兼行,而饌品儀註,則俱依《五禮儀》朔望奠例,行之似當。敢啓。」傳曰:「知道。」

○海平府院君尹根壽爲人輕躁,素無相臣之量。啓曰:「請問風水於葉靖國,其請之曲折,招小臣議而爲之事,傳敎矣。臣議于總護使,則臣當往見葉靖國,如云某處有吉地,則臣卽來啓,而與葉靖國往見。且提督下楊文成,亦精曉地理云。若往問而如有吉地云,則一體看審何如?係是莫重之事,惶恐敢啓。」答曰:「依啓。若二人則尤好矣。大槪如此之人,厚待可矣。此人處,予初欲措辭致書禮物,而總護使以爲未安,故不爲矣。此二人所言某地之外,昨日圖形之處,雖未可盡令見之,其中某某處,則可令往見也。」史臣曰:「國母賓天,葬欲擇地者,宜無所不用其極,而必借異國之人,則未知其可也。設使靖國輩,善於風水,眞得吉地,而與我國所用,格局不同,至點路傍淺地,家後小園,以爲最好云,何所據而信之?且與術官輩,各執己見,互生異論,上下疑惑,莫適所從,卒使山陵未卜,至於五朔之久,襄事愆期,不無遺憾於千載。可勝痛哉?」 ○北兵使李守一馳啓。大槪賊胡,來犯甫乙下堡,僉使具滉戰敗被害事,入啓。

○領議政李恒福、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啓曰:「臣等,近於闕門出入之時,有五六女人,逐日號訴,臣等以爲尋常,不暇察聽矣,因禁府堂上等,始聞曲折則云:『典獄署吏卒,全家定配事照律,已爲啓下矣,大槪此罪,初非有明白顯著可據之狀,因一時高德淵事干,四人物故,而致疑於獄卒等,用情圖殺,爲其推辭曰:「必是厚賂圖殺」云云。以必是二字,受刑三十次,未取服前,遽照全家之律,獄事極爲未安,而參以人情,則其事干各人,乃於前年十月,囚於京獄,久繫凍傷,加以唐兵在獄者,多至五十餘名,凡囚人之朝夕,或食或粥,一一奪喫,而渠等以外方久囚,旣無養獄之人,又無乞食之路,經冬飢餒,至於冬春之交,則他囚之飢餒致斃者亦多,不獨德春等四人,似難於此四人,獨疑其圖殺也。況德淵之行兇事狀,已現於憲府、刑曹推問之時,德春等雖死,斷無因此滅口之理。設或厚賂圖殺,果如疑者之言,若與一獄卒,潛隱爲之,則容有是理,公然與六人,通同圖殺,則似不近情。』云。禁府堂上等所論,旣有其理,而事係重大,不敢輕易上稟,臣等聞之,不勝未安。前日上敎以爲,罪疑惟輕者,亦非全釋之謂也,蓋欲從輕而罰之也,欽恤之意至矣。臣等亦甚感激。此人等,依當初限年定配之敎,令該官更爲議斷,則其於情法,似爲相稱,惶恐敢啓。」答曰:「依啓。」

○傳于政院曰:「今日見北兵使狀啓,北道之事,至爲可慮。具滉,在豆滿江邊,相戰乎?越江相戰乎?不知地形,故問之矣。具滉何地人?似當爲恤典矣,戰死曲折,不爲詳啓,彼處之事,未能詳知。自備邊司,行移問之事,言于備邊司。」

○傳于政院曰:「昨日院啓辭批答,不猶愈於黑服之言,考見事目,則非黑服,乃黑帶,而失實言之矣。此意承旨知悉。」

○傳曰:「禮文,大斂後,素錦褚有之,今番不爲,而各別無某處誤爲之言,又無糾檢之事。此何事?政院察爲。」回啓曰:「素錦褚,在於發引儀。左議政,帥舁榟宮及內侍,捧榟宮降階升輴,覆以素錦褚云。此則殿門狹窄,上裝不得入,故以素錦褚覆之。以此觀之,素錦褚,乃發引時儀禮矣。」傳曰:「知。」

7月15日[编辑]

○丙辰,禮曹啓曰:「以用刑公事,傳曰:『成服後,則自然用刑。豈有日限?若謂除服後始可用刑云,則設若大王之喪,亦可於除服後,始可用刑乎?我國之事,一番爲之』則遂成前例,更察爲之事,傳敎矣。今次用刑日數講定時,全無可據,只從《五禮儀》,爲皇朝擧哀條,自上十二日衰服公除之後,用刑事,入啓矣,伏承下敎,反覆參詳,誠如傳敎內,成服後,自然用刑矣。但爲皇朝擧哀條註,擧哀後除服前,去刑戮云。以此見上爲皇朝擧哀未服前,尙不得用刑,則乃於國恤成服之後,遽爾用刑,似爲未安,故不得已以仁順王后國喪時,二十七日後,用刑前例,敢爲再稟矣。臣等更思之,此亦只出於口傳,而無明文可據。依上敎施行何如?」傳曰:「前例,二十七日後用刑云,依此爲之可矣。」

○夜五更,四方沈霧。

○以金尙容爲大司成,申欽爲兵曹參知,申渫昏孱駑劣。爲掌令,趙濈爲正言,李軫賓爲戶曹正郞,呂祐吉爲司藝,權泰一爲說書,閔德男爲注書,田仁龍爲甫乙下僉使,尹性之爲康津縣監。

7月16日[编辑]

○丁巳,備忘記曰:「順和君𤣰,自孩兒時,其性質,別於人,予已知其不能爲人,心常憂之,及長,其所行,難以形言。前者殺人數次,父子之間,父爲子隱,恩當掩義,故其時予不爲一言,付諸有司處之,而只自腐心慙痛而已。厥後因赦,幸而得免,悖惡之行,益無所忌,今日殯側廬次,刦奸其母之陪婢,不勝驚愕之至。予不忍出諸口,而勢不得不言,國家之辱,予心之痛,何可言也?予有此子,是予之罪,而無面目見群下。但予不忍直爲定罪,令有司按法處之。」

○經理都監啓曰:「今日經理發本,差人西下。衙門下人等云:『叛賊楊應龍敗死,其妻子皆就擒,摠兵將官等,當有重賞。』云,意或因此發本。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申渫啓曰:「言責重地,與庶官有異,實非厚招人謗者,所敢一日冒居。臣頃歲,銜命湖南,奉使無狀,以收貢臧獲,重被臺劾。此無非臣平時持身不謹,以致人言。滄浪淸濁,都是自取,有罪無罪,臣任咎焉。以如此負罪之身,何敢晏然冒昧,行呼唱於道路,以重貽笑罵乎?名器至重,理難玷汚,人之爲言,亦可畏也。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

○卯時至辰時,四方沈霧。

○戶曹,以冬至使禮物單子傳敎,回啓曰:「平時進獻方物,則其數極多,以今日物力,決難措備,故兵亂以後,隨所備磨鍊,已成規例。雖知其苟簡,而實出於事勢之不得已也。今次冬至使禮物,只依上年之數,而彩花席五張,油芚十番,加磨鍊以啓矣,今承上敎,不勝惶恐感激之至。平時則一年,不過兩行,今則時急別行,連絡不絶。若一依平時舊規,則雖罄倒國儲,恐未及措。臣等待罪度支,不能副聖上至誠事大之意,憂惶震懾,不知所爲。御前禮物內,綿紬加十匹,人參加二十斤,豹皮加一張,黃花席加五張,慈聖中宮,各滿花席四張,加磨鍊何如?」傳曰:「允。豹皮,不須加一張。」

7月17日[编辑]

○戊午,政院啓曰:「臣等伏見昨下備忘記,有臣子所不忍讀者。骨肉之間,至情所在,自古以來,處此爲難,而自上於順和君之事,恩或掩義,義或勝恩,殺人之獄,一付之有司,至于今日,又令考律議罪,瞻聆所及,孰不感激?竊詳傳敎,引咎自責之意,出於尋常萬萬,至以無面目見群下,爲敎。朱、均之不淑,不害於堯、舜之聖德。乞寬睿念,以安群情。臣等忝在近密,區區敢達。」傳曰:「知道。勿以潛爲之事,自上彰露而言之也。其潛爲與某樣爲之,其情狀何異?然此則白晝稠人中,執而爲之,故如是言之。此事闕中之人,無不知之,故言之矣,此曲折,只政院知悉,勿出朝報。」

○以順和君推考傳旨,傳于右副承旨閔中男曰:「此使政院知之之意也。若爲推考,則語勢不可如是,亦不可推考事也。此意言于宗簿寺,考律按法,議罪以啓。」

○備邊司啓曰:「伏承傳敎,參以平安、咸鏡兩道兵使狀啓,與南兵使李鎰,反覆詳議,則具滉之恃勇輕進,誠如聖敎,而平時北方制勝規矩,虜在越邊,自中爭戰,則邊將,戒嚴城守而已,至於越江,犯我彊界,則整軍勦擊,乃是邊上流來約束。今賊兵,旣入雲頭嶺下,距甫乙下,不滿十里,其勢不得不出與相當,而第不察衆寡,不能勇㤼,輕以孤軍,直摶大敵,致損國威,誠爲可惜耳。具滉追贈給賻護喪,及同死土兵,恤典撫孤等事,依上敎,令該曹及本道,各別擧行。且老土所攻藩胡馬赤哈者,本與老土同姓。胡人之俗,名曰同姓,則甚爲親密,每事同心,而獨馬赤哈,性頗恭順,稍知利害。自老土橫逆之後,外示懃,內實不附,凡老土所爲,絶不同謀,自中消息,登時進告,故終爲老土所疾,至於動兵相戰,焚其部落,身被屠戮。原其情事,極爲可矜。令本道,另加恩恤,優備雜物,尋問妻子族類之餘存者,面諭給賻,使諸胡,聞而感激,則其於綏邊之道,亦大有益。經變以後,軍政廢弛,依上敎,別遣詳知倭城形制者,馳赴巡察使營下,道內城子,雖不能一時改築,其中尤甚防緊,而頹壞不修者,爲先修築,參以倭城形勢,刻期畢功待變,而其他移他境者,秋成後一一刷還,守令邊將,亦令該曹選擇。兵使李守一,久在南邊,故老酋根脚,不能詳知,因其文書,有此云云矣。此胡仰順天朝,受職爲龍虎將軍,本姓佟,其印信,則乃是建州左衛之印云云。此胡前日,因事送一文書于平安道邊上,其文字字畫,大槪與此書相同。傳聞有漢人龔正陸者,擄在其中,稍解文字。因虜中無解文之人,凡干文書,皆出於此人之手,故文字字畫,前後如一云云。但彼旣以睦爲言,戒其下人,絶不得侵犯本國,止令攻伐馬赤哈,至於送書爲信,而邊將因其犯境,出戰致敗。彼若不以侵犯我境爲悔罪,而反爲執言曰:『我則不背舊好』,貽書爲信,而朝鮮乃不問曲直,反惡意相待也。以此爲言,因爲起釁之端,則日後之慮,極爲可虞。大抵在我,元氣博厚,然後禦戎戢隣,可以酬酢有裕矣。今則內外形勢,無一可恃,元氣澌敗,支體尙弱,正宜遵養調攝之時。若觸事攘臂,與人相角,則恐非智者攝生之道。老土旣附老酋,則老虜之心,必不肯因我一言,縛送已附之黨,欲取信於我也。不從我言,反以前所陳者,爲執言之地,恐喝於我,則益取侮辱,而無以戢其啓釁之心,此不可不慮。今宜略具胡兵侵犯之狀、具滉致死之由,急急移文于李箕賓處,使之預知此意,滿浦胡人,如或有來問者,當措辭答之曰:『頃者,聞有藩胡老土者,背叛本國時,作狗偸,殺我良民,邊將率所部,略示問罪之擧,老土逃入深處,不知住在何地,未久忽有一帶軍馬,侵犯本國境上,邊將率兵出敵,竟爲胡人所殺。本國意以爲,此老土報復之計,尤極痛憤,而全不知老酋之兵,至犯我國界上。今聞汝言,始知老酋之事。汝老酋,自前與我,元無嫌怨,常修敦信,無知下卒,或因採蔘,雖我境,我國常戒邊將,勿得斬殺,開諭出彊而已。爾等不念此意,無故動兵,殺我邊將,自前敦信之義,安在?設或欲攻馬胡而來,爲老酋者,當先以此意,密告于滿浦邊將,使本國預知此意,則爾軍雖來,必不動兵出戰,致有如此之事。爾旣不能,負義深矣。今日在汝之道,招納一箇叛胡,忘大義於本國可乎?仍修本國之好,絶叛國之賊,可乎?此理較然。老土及其子,寄寓汝地,汝宜縛送其父子,以謝頃日妄殺邊將之罪,則本國必嘉汝信義,不念前失,敦信如前,且有厚賞矣。』以此措辭,以試其意。至於北道之胡,旣以鋒刃相角,則似無更來受答之理。萬一意外,如守一所料,來請受答,則兩軍廝殺之際,彼此文書授受,旣不分明,不必以目見胡書爲言,當權辭以答曰:『如有文書,則當先期差人,從容傳送,然後乃可以知汝情事,而今則不然,犯境之前,邈然無聞,而無端入境,殺我邊將,折了多少軍馬,然後乃言已有文書,當有回答,爾等狡黠,至此而益甚。設使眞有文書,兩兵相當,變現出沒之際,何人傳致,何人承受?今無可考,不知書中,道何曲折云云』,而參以滿浦擬答之言及守一狀啓中所錄之辭,周旋措語以對,似爲宜當。竝以此意,平安、咸鏡兩道監、兵使處,急急行移,差官下送,知委施行。」傳曰:「允。」

7月18日[编辑]

○己未,經理都監啓曰:「叛賊楊應龍討平之事,衙門下人等傳說,而未得的報。令譯官等,懇求於孫中軍,則捷報所載通報一冊,今始出給,故入啓。」傳曰:「知。」

○以通報,傳于同副承旨尹暉曰:「楊應龍討平丁寧矣。天朝非如昔時,今視我國,如一家,似當進賀。令禮曹議處。」

○以刑曹長夫公事,傳于政院曰:「如此弑主之賊,別例拿來推鞫後,有處決之事,而何以啓請京官發遣乎?政院回啓。」

○黃廷喆回啓曰:「綱常罪人,自前本道推問,啓本上來,則必遣別差官,得其端緖,啓聞後,拿來推鞫定罪。規例如此,實出於重其事也。今此弑主之獄,刑曹請遣京官者,照此例爲之矣。」傳曰:「弑主獄事,至重之事。京獄拿致,三省推鞫,明正其罪,例也。京官發遣,推完後拿鞫,則是再爲者也。設使近來,有某處京官發遣之例,是爲謬例。豈可如是?更察爲之。」

○吳都司接伴官林懽馳啓曰:「吳都司,統領大小船竝八十六隻,本月初七日,無遺卽撤,發向江華。我國之人,或長或稚,無慮百有餘名,置在船中。若不刷還,則必率歸天朝,朝廷留念善處。」事,入啓。

7月19日[编辑]

○庚申,以宗簿寺草記,傳于左承旨柳寅吉曰:「順和君罪,或絞或杖一百、流三千里,或錄案云。從重論之,則當蒙何罪乎?」

○回啓曰:「順和君照律,事係重大,宗簿寺不敢擅議,以上裁入啓。自政院亦未知當蒙何罪,令宗簿寺,更察啓何如?」傳曰:「勿問。」

○禮曹啓曰:「楊應龍討平,則我國似當進賀,令禮曹議處事傳敎矣。劇寇就擒,則我國別遣使臣進賀事,不可已,上敎允當。大臣之意,亦然。方物,令該曹措備宜當。」傳曰:「允。」

○以琉球國回咨,傳曰:「琉球國,如是之,可貴也。此國知文知禮義,文房四具加磨鍊。」

7月20日[编辑]

○辛酉,義禁府啓曰:「弑主奴長夫等,今當拿鞫矣。如有事干可訊者,問于推官,竝拿來何如?」傳曰:「允。」

○奏聞使南以信,曾在西銓,有黷貨之誚。啓曰:「臣等還越江翌日,伏聞大行王妃昇遐之奇。成服前登程未安,與本州留在使臣等相議,成服後發程,今始入京。且臣等一行,盤纏用餘銀兩不多,還爲賫來,亦似零星,與書狀官曹倬相議,換得《漢書評林》五十本,《史記評林》三十本以來。敢此竝啓。」傳曰:「知道。去時急遽而往,好爲還來,良喜。封太子事何如?兩宮修完,亦幾何,一路有何奇乎?淸河堡近處,妖人聚衆,故至於遣祖總兵伐之云。是何如人也,其奇如何?」

○南以信回啓曰:「封太子事,初因謝廷讃題本,有準許聖旨,故請擇日,則皇上以醉中所言,忘不記憶答之,遂寢不行,其後別無所聞。兩宮則幾盡修完,而輸材輦瓦,民怨甚多云。一路無他奇,而自罷馬市之後,㺚子大肆搶掠,無月無之,臣等行到前屯衛,則㺚子三千餘騎,來犯狗兒河堡,擄掠人畜三百餘名口,毁柵踰障,馬迹尙存矣。到遼東,聞有術士稱號金得時者,聚其徒黨,幾至四五萬,據險於淸河堡近處,無他兵器,只持大,將欲作亂,天朝患其或與老酋相通,令祖總兵,來在廣寧,以觀其發動云。所謂淸河堡、距碧潼三日程,我國亦不無意外之慮矣。」傳曰:「知道。」

○舍人文弘道,以平安道暗行御史入京,守令賢否、民間弊瘼書啓一封,入啓。

○宗簿寺啓曰:「順和君議罪以啓事,傳敎矣。《大明律》居喪及僧道犯奸條云:『凡居父母喪犯奸者,加犯奸罪二等。』凡奸和奸,杖八十,有夫和奸,杖九十,此罪加二等。同律犯奸條云:『凡强奸者絞。』例十惡內,不孝謂『居父母喪,身自嫁娶也。』《續錄》云:『罪犯綱常,情理甚重者,全家徙邊。』受敎內,士族犯全家徙邊者,以次律論斷,杖一百、流三千里。《大典》禁制條云:『士人敗常者,錄案。』惟此律文外,他無可考之律,而殯側廬次刦奸之罪尤重,自下不敢擅議。伏惟上裁。」備忘記曰:「順和君𤣰,竄于外方,依法錄案。」

○以義禁府順和君定配單子,傳于政院曰:「江華,國家保障之地,民必不堪。他路邊之邑改定,設有所犯,當使易聞。」

○備忘記曰:「今見南以信書啓金得時事,衆至四五萬云,此非一醜。設使止於一二萬,此賊在我境至近之地,而皆是遼左之人,自東征之後,往來我境,山川道路,防備虛實,無不慣知者。且必夷、漢相雜,天朝至以祖總兵爲將,而鎭之,其勢亦可知矣。鴨綠江雖限彼此,夏月則盈盈隔水,一葦航之,冬月則氷合成陸,坦然長驅,不足恃也。沿江列堡,內地郡邑,防備諸具,擧皆蕩然,倘變生意外,其何能禦?予之妄意,萬一遼東,令我兵挾擊,一可慮也。此賊與老酋,相連合謀,作耗於我境,二可慮也。爲天兵所壓,勢必爲窮寇,不北走于虜,奔逬于我,三可慮也。過慮而言不驗,不害於先事之戒。西方防備,置之度外者久矣。可議啓措置。徐觀事勢,合氷臨近,本道砲手,或京中砲手,別防於其近處如何?且此徒,在數日程云。令本道,有計慮軍官及土兵能通漢語者,扮作唐人貌樣,入送于其處,其黨類衆寡,形勢强弱,偵探而來,如何?此不難事也,但我國計拙,自前如此之事,不能爲之。竝參酌議啓,言于備邊司。」

○以吳億齡爲司憲府大司憲,奇自獻深沈有局度。爲弘文館副提學,尹睲爲司憲府執義,姜綎爲弘文館副校理,李成祿爲侍講院文學,朴思齊爲成均館直講,李馪爲陜川郡守,曹倬爲戶曹佐郞。

7月21日[编辑]

○壬戌,義禁府啓曰:「順和君玤,當定配路邊之邑,而京畿、黃海、忠淸等道中,何道爲便?且路邊之邑,皆是蕩敗,給料生活之事,亦似艱苦,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如水原處,爲之如何?」回啓曰:「水原,路邊而亦似稍完,此處定配宜當,故改付標以啓。」傳曰:「知道。」

○獻納崔尙重爲人麤猾,居鄕,有武斷之誚。啓曰:「臣至愚極陋,猥蒙聖恩,除授本職,驚惶罔措。所當行不俟駕,而以老母今年七十有九,方患暑證,無他兄弟,未忍捨而達離,待小差,將以起程,遽聞大行王妃昇遐之音,摧痛罔極,不得已入公廨,擧哀成服後乃發,以致稽緩至此。殊無臣子急趨恩召之意,不勝戰慄悸懼之至。忝在言地,苟有未安於心,不可冒據。請命斥罷臣職。」答曰:「勿辭。」

○海平府院君尹根壽,與漢人葉靖國、楊文成,看審高陽、安山、豆毛浦諸處,書論及圖形,竝入啓。豆毛浦近處,乃讀書堂故基東偏,人家後面云。傳曰:「摠護使入來後當議處。」

○總護使李憲國、禮曹判書李好閔、工曹判書李忠元、兵曹參判韓浚謙,因山再審後,五處山論及抱川新坪山圖,改付標入啓。答曰:「他餘地,皆不可用,抱川地,似可用矣,而破軍,則以爲何如?此兩穴,皆謂破軍乎?」

○新坪山兩穴水破論付籤及地官李懿信別論,竝入啓,答曰:「知道。短穴若先用,則後用長穴,乃是短穴之白虎,不可用之云。何謂耶?明日竝與葉靖國所論,一時議啓。」

○是日卯時,四方沈霧。夜二至五更,月暈。

7月22日[编辑]

○癸亥,總護使李憲國啓曰:「昨日傳敎內,短穴若先用之,則後用長穴,乃是短穴之白虎,不可用之云。此何謂耶?臣等承上敎,卽刻更問發言者李懿信,則答稱:『《玉髓眞經》曰:「所謂白虎,非今所謂虎也,乃在地中龍身虎頭,威膽猛烈之神,若犯其位,輒生大禍」云。況此長穴,則乃短穴之內白虎,尤不可用云云。』且葉靖國所論,一時議啓事,傳敎矣。臣等更審處及葉靖國所論,請與他大臣一時議啓。事係重大,前亦有同參之例。不得不稟。」答曰:「依啓。旣曰白虎,非今所謂虎』,又曰:『內白虎,尤不可用。』云,此何謂耶?未得解見,更爲詳啓,幷問于諸術官。未審閭閻之人,葬用白虎否?聞國初及前朝,不計水破云。此說是否?開城府滿月臺,乃破軍水破云。此言亦是乎否?大槪抱川之地,所爭者,只是水破耳。予不知地理門戶,所謂水破之說,未知何樣之理,所謂二十四山之說,亦未知何說,但常以爲卜其宅兆,以安庴之。夫葬體魄之地,四山具備,殘風向陽,土厚水淸,方爲吉地,而予性好山川深邃,境地幽僻,重重疊疊,與塵世相隔之處。若路邊淺地,殘山斷岸,雖眞有眞龍之處,予不取之矣。今此抱川之地,有兩穴,而其左穴短,而水破不好,右穴長,而水破無欠云。設使水破之說,不爲誕妄,其應如鼓答桴,大行無親子,可用於其左短穴,他日予入於右長穴,不亦可乎?且未審其兩穴,皆可作雙墳否?抑一處可作雙墳,而一處則不能乎?兩處皆可只作一墳乎?此等曲折,亦欲幷知之。但有右穴不可追用之說,其術有難以盡測者。將此傳敎,與術官,一一反覆商議以啓。」

○領議政李恒福、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海平府院君尹根壽、吏曹判書韓應寅、爲人柔愞,少無骨鯁之風。禮曹判書李好閔、身居宗伯懜於禮典,凡議喪制,無所建明。兵曹判書申磼、厚重少文。知中樞府事尹自新、戶曹判書李廷龜、粗有文名,躐躋正卿,時有驟陞之譏。工曹判書李忠元、漢城府左尹成泳、兵曹參判韓浚謙啓曰:「臣等伏見下敎,旣曰白虎,非今所謂虎,又曰內白虎,尤不可用云,此何謂也?此一條問于術官,以其所言,別錄以啓。」閭閻之人,葬用白虎者,乃士族間會葬一山,以爲守護之計也,非謂一山之內,各有正穴而用之也。國初及前朝,不計水破云者,自來流傳之言,故術官等,以所聞書啓矣。滿月臺破軍云者,術官等皆未聞知,獨李懿信云云。所謂水破之說,則出於胡舜申之書,故術官有書啓,二十四山之說,則天干地支等事,術官亦幷書啓。且新坪兩穴,皆不足於雙墳,然補土則亦可爲之云。右邊長穴,則術官皆以爲可用,而唯李懿信以爲,脈非正統,決不可用云云。臣憲國之意,似合國用,而但主山之子水與壬火,術官等各守所見,不得歸一。必先辨子壬,然後此地可用與否,方可議之矣。前者乙亥年,康陵主山,前後各異,故其時總護使,與諸大臣至於六卿,偕往審定。章敬王后時,亦有他大臣同往之例。此事所係重大,不得不如是矣。今者大行王妃,昇遐已久,尙未定山,凡干襄事,一未措處,臣等極爲痛憫。請與他大臣,同往速定。今見啓下,葉靖國所論,高陽仇知道、安山所足古介兩處形勢,頗與我國所用,格局不同。雖曰極好,似不可輕易用之。且前日,以初審圖形之處,雖不可盡令見之,其中某某處,則可令往見事,傳敎矣。若其所論,與我國術官不同,則必有難處難定之患。臣等未知何以爲之?敢稟。「答曰:」依啓。大槪左短穴,水破吉凶未定。設使其水破,定爲破軍,今次則可以用之。右長穴,則其水破吉云,術書別無不可葬於白虎之言,則閭閻之人,豈葬於白虎?後日此處,可以用之。此予之本意也。此曲折回啓。「仍傳曰:」滿月臺泛鐵不難事,某地理詳知官員及術官下送,泛鐵而來,可也。更爲看審時,兩穴皆作雙墳與否,詳見而來。中原人,必爲善相,而但無可據,而信之之事。然則難矣。「

○三公以下回啓曰:「水破之說,明載於術家。其應驗之顯微,雖不可知,而我國自祖宗朝,山陵審定時,向背形勢,雖稱吉地,至於水破有凶,則棄而不用。此是流來已行之故規,而至於閭閻士庶之葬,必先定水破吉凶,然後用之。雖以術家之說論之,非必所生之子,而其發福受凶之應,只緣受恩與受養而已云云,則術家之說,雖不足盡信,而似不可以大行之無親子,定爲可用之地。況葬欲擇地者,非唯永福於後昆,亦欲體魄之安寧。水破不吉,則其於妥靈安體之道,亦所未安。以此言之,則今此定山,當先分壬火與子水。若以子水山爲定,則於水破爲破軍。反覆參商,決難用之。且術官所論,閭閻之人,或葬於白虎云者,非有可據之書,而李懿信所論,則尤忌於白虎之用。臣等之意,亦難爲用。大槪地理之說,非人人所可以臆見斷定,而必待術官之言,爲之輕重。今術官所論如此,而所係莫重。人臣爲國用擇山之誠,宜無所不用其極,一有所欠,不敢輕易用之。臣等之意,不敢不達。爲今之計,更觀主山,辨其子水壬火,然後方可定其用舍矣。」答曰:「依啓。」

○禮曹啓曰:「誌石、諡冊、哀冊,已爲議定行之。請令藝文館製述,依《五禮儀》,令工曹制冊及寶,待冊寶完日,依《五禮儀》,請諡、贈諡等禮擧行。且當初只定諡號,而章敬王后儀軌內,徽號又有之,而前日大臣議得,亦有徽號預定之語。依前例,徽號亦爲議定。議政府、宗親、儀賓,皆有進香之禮。今方擇日,次第擧行矣。章敬王后儀軌,又有命遣官別祭殯殿之文,而其祭在昇遐後第二十日。此則似係命旨,敢爲幷稟。」傳曰:「允。別祭依前。」

○獻納崔尙重來大司諫朴弘老、司諫李絅信、正言尹暘、趙濈啓曰:「慶尙道,七年受敵之餘,民生嗷嗷,如在水火之中,加以守宰邊將,不得其人,徵斂侵漁,罔有紀極,孑遺殘氓,日就流散,沿海數百里之地,人烟斷絶,收拾無策,極可寒心。頃者分遣暗行御史於諸道,而本道則未及爲之,守令貪汚,軍民弊瘼,無以糾察。請各別擇送,訪問道內利病。」答曰:「雖可爲矣,若出先聲,則慮有虛僞之事。當斟酌爲之。」

○全羅監司李弘老馳啓曰:「全州府牒呈,去六月三十日,雲霧四塞,大雷電以風,捲屋拔木,雨雹交下,大如鳥卵,小如榛子,早穀及木花田,根耕各穀,多致損傷,變異非常。珍原縣監韓瀛,到任未久,闔境怨咨,甫集之民,幾盡流散,所聞喧騰。臣令都事申之悌,潛行村落,探其政迹,則其嗷嗷愁歎之聲,慘不忍聞。珍原,以至殘之邑,又經兵燹之慘,田不過百結,民不滿百家,而韓瀛以年少之人,受字牧之任,不思撫摩安集之責,唯知縱欲之無厭,極爲痛憤。斯速罷黜,以廉謹慈祥之人,各別擇差。」

7月23日[编辑]

○甲子,禮曹啓曰:「冬至拜表,在八月初四日。是在上服盡之後,而於大行喪,爲卒哭之前。其作樂與否,無所憑考。考《五禮儀》迎賜諡祭及弔賻儀,則樂皆陳而不作。似當依此例,陳而不作,而或云賜諡祭,則猶干喪事,不作固可,拜表則是自上奉天朝之擧,倣此而不作,似爲未穩云。臣等亦難取據,議大臣定奪何如?」傳曰:「允。」

○以戶曹國葬應用磨鍊啓目,傳曰:「該司,例因某事,故爲濫數卜定。此時民生,何以支堪?只應用之數磨鍊,勿爲濫定。』史臣曰:」軍興八年,域內塗炭,孑遺殘氓,凋瘵日甚,而爲有司者,每因國家之有事,輒欲乘時而射利,厚取於民,罔率厥典,巧名色以科斂,急文引以督責,其何以有限之財力,應無窮之需索乎?今者國葬應用之數,視平時亦無差減,則此固有識之所深憂者,而上敎及此,豈非一國蒼生之福也?惜乎!有如此懇惻之旨,而下無奉行之人,使我赤子,未蒙一分之患,可勝嘆哉?「 ○禮曹啓曰:「自上服制,已循章敬王后時例,進生麻布帶,通前三十日而除,則本月二十六日當盡矣。釋布帶之日,亦當有哭臨除服之儀,已於釋衰日行之,又於釋帶日行之,則似爲煩複,何以爲之?且當初議定衰服之時,卒哭前臨喪,請服衰服,已成儀註。今旣更進布帶,則三十日服除之後,卒哭前如有臨喪之時,則亦當進麻布帶。敢玆竝稟。」傳曰:「布帶之釋,似無哭臨之儀。三十日旣終,臨喪更帶,亦未知如何?自曹議定。」

○傳于政院曰:「其公事取見,則論賞當爲之矣。戶曹何必推考乎?但金良恕,以船隻監造事,已準職除授。然則論賞,似是疊施未穩,加資改正,仍前職。此意,言于臺諫。」

○禮曹啓曰:「《五禮儀》戒令條,自初喪至卒哭,幷停大中小祀,殯後,唯祭社稷。若內喪在先,則殿下服盡後,行祭如常云。來八月初七初八等日,當行社稷大祭、文宣王釋奠祭。社稷祭,則固在殯後應行之祭,而釋奠祭,亦在今月二十六日,自上服盡之後。其親祭事例,當於二十六日服盡後取稟,而祭享之事,必前期知委各司,故敢於服未盡前取稟。事涉遽,敢啓。」傳曰:「知道。」

○禮曹啓曰:「大行喪三年內,魂殿及因山朝夕水剌、晝茶禮、朔望奠、俗節別祭、虞卒哭等祭,所用物膳及魂殿薦新物膳,俱無儀軌可據。本曹與戶曹堂上、司饔院、奉常寺提調,同議磨鍊何如?」傳曰:「允。」

7月24日[编辑]

○乙丑,兵曹啓曰:「北道城制,一依倭城改築事,承傳矣。被擄人等,前後出來者,不爲不多,而其中前佐郞姜沆、部將孫文彧、務安居武出身丁夢鯫,久在倭中,亦必詳知日本城池機械矣。此人,北兵使軍官稱號下送,出入諸鎭敎誨後,如有成効,仍差本道邊將,以酬其勞何如?」傳曰:「允。」

○訓鍊都監啓曰:「《新書》所謂:『砲手、殺手、槍手、藤牌、鏜把等手,合技成陣,然後隨時應變,各效其能,而近來南北方赴防,不得全司下送。砲手,則或多益於戰場,而如刀、鎗等手,則還爲無用之物,而都監砲手,元數不敷,循環防戍,不得已以殺手充送,臨陣之時,不無生疎之患。大槪對敵稍遠之時,砲手當用,而殺手則閑,與敵相搏之時,殺手當用,而雖砲手,不得不棄砲而用劍。以此推之,則砲手亦當習劍,而殺手又可兼習放砲。況今制其北胡,莫利於砲,前後啓請,必要砲手。若此不已,則連續替防,將無以繼之。自今以後,都監操鍊槍、殺手,亦令兼習放火,砲手亦使之習劍,射手中不能射者,竝令習砲,以備緩急之用。」傳曰:「甚當。」

○掌令權慶祐來座目同上。啓曰:「賣官納穀,因亂苟且之擧,而虛僞日滋,爵賞顚倒,有識之寒心久矣。事目內,資窮準職者,納米三十石,陞堂上云云,而別無守令自官措備之語。厥後該曹,欲廣得粟之路,遂開加會計論賞之例,隨其多寡,啓稟施賞,而陞堂上者,少不下百餘石。此出於一時恩命,非可以援而爲例者也。二月間,諫院慮守令希賞剝民之弊,請此後守令納粟者,量加表裏,勿爲陞敍事,入啓蒙允,而前僉使柳止信,在鎭時,大米四十石,私自備納。非但數甚零星,亦非取諸其家之物,而兵曹不顧諫院啓辭,謬擧三十石,陞堂上事目,矇然回啓,至授堂上重加,物情莫不駭怪。請柳止信堂上加改正,兵曹堂上色郞廳,竝命推考。」答曰:「依啓。」

○慶尙監司金信元馳啓曰:「東萊、晋州、固城、延日、慶州等官馳報,前月十九日,狂風暴雨,拔屋飛石,百穀渾如芟刈。知禮、軍威馳報,去六月三十日,雷風大作,雨雹交下,大如栗、小如榛,所經之處,大樹顚仆,禾穀摧傷,災變非常。且臣以舟師風變處看審事,馳到東萊府,張遊擊船三十餘隻,賈遊擊船六隻,爲風撞碎。破毁船板,則軍兵等,片片收拾,皆於岸上,築室排墻。張遊,擊見臣曰:『此乃天數,奈何奈何。』云,別無修造之意。渰死軍丁,初稱七十餘名,又云九十餘名,今則曰百有五十餘名,而未能的知。浮屍隨潮而至者,皆令曳埋山麓。其日風勢甚惡,大雨如注,海水爲風所盪溢,至于岸上一二里許。海上船艦,自相撞擊,舟中之人,目不能見,手不能措,盡爲漂沒。閭閻人家,無不拔捲瓦,百里之內,草木亦皆枯折,所見極爲慘酷。」

7月25日[编辑]

○丙寅,獻納崔尙重來座目同上。啓曰:「訓鍊都監,急於軍餉,廣設屯田於各官,而郞廳勢不能親管其事,派遣庸鄙之類,稱爲監官,其間已多苟且之事。開墾閑曠之地,募民耕種,然後方可謂之屯田,今則不然,爲監官者,當其東作之時,漠然無意於屯耕,及其秋成之後,敢生巧計,遍行一邑,自占稔熟之處,名曰屯田,半入私農,終遂肥已之謀。旣屬屯田,則得免田稅徭役,故爲田主者,亦利其如此,樂與之應,監官田主,坐享其利。稅入之漸就減少,齊民之偏受其苦,實由於此,而都監不爲糾檢,致有此弊,極爲無謂。請當該郞廳推考,秋成後據定屯田官等,一一摘發,痛治其冒占之處,勿屬屯田。」答曰:「依啓。」

○禮曹啓曰:「古經旣有尊同不降之文,則章敬王后時,自上進布帶,三十日而除者,非謂朞喪當盡於此矣。布帶,從俗也,三十日,以我國朞喪,給暇三十日,而爲之限也。以此觀之,則三十日而除者,只是公除十三月之前,則其服猶在也。但《五禮儀》及香山謄來儀軌內,竝無三十日後,臨喪變服之文,似謂服制已盡於三十日,而不復擧論也。臣等不敢只據古經,請行前所未行之禮。旣不更進布帶,則臨喪之時,似只翼善冠、白袍、烏犀帶、白靴行之。請問于大臣,以定除服之儀,則已於釋衰日行之,似不必再行。」傳曰:「允。」

○領議政李恒福、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吏曹判書韓應寅、知中樞府事尹自新、禮曹參判柳永吉、兵曹參判韓浚謙、左尹成泳,抱川新坪山看審後啓曰:「抱川新坪,形勢可用,則術官等論議,初無異同,而所爭未定者,只是壬火子水兩山之別。天地山川,雖有一定之方位,而人之分別,必用鍼石,乃能定位。毫釐有差,方位自別,而經亂以後,術官所持鍼石,率多意造,無詳細校正之石,故臣等慮有未盡之弊,與左尹成泳,適有平時校正於簡儀臺者,分數極精,以此定位,故主山與落穴,俱爲壬火山,於水破爲三文曲,其於國用,無所欠。且正穴,可作雙墳與否,看審事,亦有傳敎,故臣等辭朝時,一面派遣術官於康陵,雙墳石欄干周圍,連繩尺量而來,移準於今此新點六處,則左旁陂陁,必於穴心,亦爲補土,然後乃可成雙墳,或言穴心補土,似難爲用云。古長穴,則於正穴,當爲白虎,不可用之意,前已啓達矣,地勢狹窄,尤不可爲雙墳矣。」答曰:「南鍼雖有彼此之異,而旣非天神所指敎,尺寸方位,其誰知之?恐茫昧難信也。但此處,旣不能作雙墳,又不可用右穴云,則此山用之爲難。大槪天朝,則壽山預爲營造,我皇上,亦已爲之。今適於此際,欲爲予他日之所,非獨爲大行也。此處如不可用,則雖數日程之外,亦不妨。」

○三公以下回啓曰:「國葬可用之山,元數不多,而形勢向背,俱備無欠,幽僻閴靜,如此山者,誠爲難得,而至論雙墳安排之所,則左邊低處,與正穴高處,不甚懸絶,臣等論議,亦多異同。或以爲補土,則當竝與左邊低處,應用之穴面而補之。士大夫所葬,則常多如此,而至於國用,客土補於穴面,似爲未安云。或以爲:『大抵山壠之廣,無如此山。若以此隴,稱爲陂陁,爲難於雙墳,則雖求他處,未有廣於此者。如此則決無一穴雙墳之處。』雖曰:」補土於穴面,所謂客土,只在於安金井初面而已。其壙中,皆爲全地,則以上面補土之故,棄此難得之山,似非所宜。且我國因山之制,世漸下而制益大,今所尺量康陵石欄干周圍,比之於祖宗陵,則極爲廣闊。今宜以《五禮儀》所定尺數,別差外都監堂上,帶同地官,馳往健元陵,量其廣狹,以此更擬雙墳之制,往審新坪,則雙墳可安與否,可以立斷矣。臣等之意,大槪如此,而今已犯夜,姑爲書啓,請明日面對,陳曲折。「答曰:」啓辭依啓。正穴用之後,白虎不可用之說,何謂耶?聞閭閻士大夫,不特白虎,至於靑龍,亦爲遍用云。不用白虎之說,他人不言,一人言之云。我國人,豈知如此事乎?且試問葉靖國曰:『若用正穴,白虎靑龍,俱不可用,而水破不看否?』此等曲折,令可信如尹根壽者,問之。「

7月26日[编辑]

○丁卯,巳時上御別殿,引見領議政李恒福、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吏曹判書韓應寅、知中樞尹自新、禮曹判書李好閔、左尹成泳、禮曹參判柳永吉、兵曹參判韓浚謙,都承旨李尙豰、注書李幼淵、記注官許筠、記事官鄭岦入侍。上曰:「有啓事,則啓之。」恒福曰:「術官等,皆以抱川山爲極好,但以未辨子壬爲疑。今得鍼石之精者,與諸大臣更審,則明爲壬山,故水破亦好,以爲可用矣。」上曰:「正穴如何?」恒福曰:「若削平穴上之土,則恐失其精,故當補土於其下而用之。雖補土,客土不犯於壙中,則何妨?昨日旣以可用啓達,而文不達意,故欲爲面對備陳矣。大槪穴道平正豐廣,無如此地。其處不得爲雙墳,則他山決不可得。」憲國曰:「昨日啓辭,已定其山,而恐自上泛然看過,故請對矣。大槪殘風向陽,龍虎俱好,前有明堂,最吉地也。雙墳之制,必先定正穴,然後立標於其傍,而用之。但新穴陂陁,若補用,則有客土,以是疑之。成泳、韓浚謙,皆知地理,若下問,則可知。」上曰:「予意不但爲一穴雙墳而已。中原天壽山,不知幾許大,天朝葬制,亦未可知,而歷代二百年,皆葬于一山矣。我國則不然,水破雖好,年運不吉,則不用,各占其陵,遍於畿內。姑以靖陵言之,靖、禧、泰三陵,各用他處。幽明一理,豈不未安?予意,今此山陵之役,得一大山,雖不如天壽之制,只用數三代,猶勝於各定山陵矣。當初看審時,予謂內官曰:『路傍淺地,雖曰最吉,予不取之。若未得吉地,則數日程外,亦無妨。』予所云,非但爲今日,乃萬世計也。」恒福曰:「私家則玄、高祖,葬於某處,其子孫,不擇地,而皆葬于其側矣。問于地官,則祖先若入吉地,則子孫被其蔭,體魄亦安寧云矣。國葬,必擇正穴而用之,旣定正穴,則靑龍白虎,方位自分,故後不可復用矣。中原之制,不如是,故累代必用一山矣。」憲國曰:「非特中朝,松京之制,亦然。如滿月臺及南大門外,皆用一處矣。」命元曰:「松京南大門外,亦有墳墓。此必滿月臺後,地盡之後,移用於此,而必有創業之君遺敎,故後世遵而行之。我國以風水拘忌,故山陵遍於畿內。世宗初葬于獻陵之內,後移於英陵。未知因何有此擧。如光陵近處,必有可用之地,而樹木甚密,未可知也。光廟觀獵于光陵近處,偶見其地,仍卜後日之用矣。我國安得如天壽山者?今雖如是爲之,後世論議不同,則必不遵行。新坪則山形具備,遠山回抱,雖難累代之用,可作雙墳矣。」恒福曰:「爲親營葬,士大夫尙求吉地。況國葬乎?私意起而反惑,故尙未定之。」憲國曰:「正似作舍道傍。」上曰:「白虎不可用之說,何謂耶?」恒福曰:「李懿信以爲,《玉髓眞經》云:「白虎,乃地中龍身虎頭,威膽猛烈之神。」若犯其穴,則必怒。決不可用。』云。」憲國曰:「右長穴,非正穴,若用則靑龍漸遠,白虎太逼云者,李懿信之言也。」上曰:「閭閻之人,葬用白虎乎?」恒福曰:「皆用之。」上曰:「若犯其穴則何如?」浚謙曰:「方書云:『虎爲易怒,故一犯其位,必有禍。』傳敎本意至矣。我國年長久,畿甸皆爲禽獸之窟,民必多害。中朝之制,未可知,前朝萬壽山,自高麗太祖,皆用之。其後魯國大長公主,別起大陵,故移用于他處矣。胡舜申之法,不行於前朝,故不計水破而用之。其法旣行於我國,則拘忌風水,其弊滋蔓,識者憂之,而其術雖曰茫昧,旣言禍福,則臣子之情不忍用之。上敎至當,而恐未能如此者,以年運爲意也。」成泳曰:「徐敬德,於先王朝上疏,亦言國祚深長,畿內皆爲虎豹之窟矣。今承上敎,其爲萬世慮至矣。臣於庚寅年父死之後,親驗新坪山,則國葬置簿中,無如此山之好者。若作雙墳,未可他求。國葬之制,儀物甚多,不補土,則難以成形。雖補土,玄宮爲全地矣。且白虎之用,術家最忌,故如是云云。閭閻間,山則有限,而子孫無窮,豈可舍白虎而不用乎?」上曰:「予不知地理門戶,此必左東故云靑龍,右西故云白虎。豈謂其底,眞有龍虎乎?設於主山爲朱,其下亦有鳥乎?理外無物。領相意如何?」恒福曰:「古者看山之法,以山形水勢,氣聚氣散而定之,其後,以星辰方位而定之。」上曰:「畿內,非獨一山,處處墳塋,各有靑龍白虎。然則一畿之內,龍身虎頭之神,豈若是其多乎?若云白虎之方,不可犯,則猶之可也,必曰白虎之山有虎,則實爲誕妄。似不然矣。」憲國曰:「術官不知文理,只據方書而言之。」上曰:「正穴眞龍之說,亦譬諭之言。豈有眞龍乎?」命元曰:「術家不如是,則何能惑後世乎?」浚謙曰:「臣考見《五禮儀》,爲東西兩石室,一室先用之,一室以石灰塡其中,門扉等石,葬於山麓庚地,以爲他日之用。以此觀之,年運亦不計矣,抑未知《五禮儀》撰出以前,預爲石室否也。如是故正穴,雖不廣,可以用之矣。」上曰:「是予本意。」憲國曰:「英陵,爲隔葬矣。」上曰:「正穴似狹云。後日若欲用之,則不可分半用之乎?」恒福曰:「男位先定於中,然後女位用於傍,葬山之制也。」憲國曰:「天尊地卑,位次已定,決不可如是。且後日之用,臣子何忍言之?」上曰:「人有生,必有死。漢時亦有壽陵矣。長陵、覇陵、杜陵,一處與否,未可知也。」恒福曰:「五陵,皆一處也。」憲國曰:「五陵,無乃地名乎?」上曰:「以天下富實者,移居于五陵,則明是陵也。漢時,有以一年田稅,經營陵寢者矣。大明太祖昇遐,七日以葬之。此必平日預先措置,故天子之喪,亦以七日而葬矣。胡元事,不足數,起輦谷,在沙漠中,累世皆葬于此,而葬期皆在於數日之內。其時術士甚盛,而不爲拘忌,故能如是矣。」憲國曰:「漢時亦預爲之,故曰:『只令流水而已。」上曰:「元之葬制,極爲殊常。不擇山,而葬於平地,以萬馬踏之。其事極凶。」憲國曰:「夷狄之制也。臣見中朝士大夫,亦葬於平地,立神道碑以表之。」上曰:「葉靖國看山處,如何?」憲國曰:「術業不同。決不可用矣。」上曰:「靖國之精於術業,予曾聞之。皇上壽陵,此人所定云。大槪中原人,多解雜術,我國,只知糟粕而已。靖國所定,必盡精妙,而但何所據而信之乎?」恒福曰:「格局不同。以其所言處觀之,必不用矣。」應寅曰:「亂後術官,無精通其業者。新坪初審時,旣定長穴,而李懿信上主山審看,以爲短穴可用云,故相詰而今始定之。自祖宗朝,皆用其術官之言,今不可別用他言。」上曰:「李懿信,何如人?」成泳曰:「光州人。庶孽而許通,爲初試者。遍踏諸山,八道之中,看盡六道云矣。」上曰:「觀其書啓,解文人也。其術幾何?」恒福曰:「術之高下,未可知,專治《玉髓眞經》,而他方書,不爲多覽。」成泳曰:「看山甚熟,能見來脈。」上曰:「李懿信,不計水破乎?」恒福曰:「山形若好,則不見水破矣。」憲國曰:「鄭士龍之葬山時,稱水破不好,而未幾三子俱死。以此觀之,水破亦不可不計。」好閔曰:「壬火山則水破亦好。」憲國曰:「李之芳墓山,南師古以爲,可合於帝王之用,故錄於國用矣,臨大路,似淺露矣。」成泳曰:「行過之山,似不好矣。」上曰:「地理不爲凝聚之謂也。前日李之洪,以爲吉地云。卿等所見如何?」好閔曰:「李懿信,不取之故也。術官,亦以爲然。」浚謙曰:「小臣與李好閔見之,龍虎無內向之狀,主山乃行過之勢。穴道平正豊厚,而似不關鎖矣。」應寅曰:「自大路望見,正穴昭然露出。若防路,則好矣。」上曰:「防路如防川,決不可爲。新坪山,無士大夫之墳墓乎?」好閔曰:「火巢內有一二處,而此亦甚遠,不必掘去。」成泳曰:「明堂之內,多有人家,此甚好。」上曰:「不可前期穿壙乎?精於地理者,穴中有石與否可知云。凡事議爲。」恒福曰:「預穿何妨?」成泳曰:「以術家言之,預穿則洩氣云。」上曰:「然則難矣。」李好閔曰:「自上一處幷用之敎,不勝感激。曾因中使取稟而詳知,故近日相地之際,必擇支山。今此新坪,旁支甚多,必有可用處。」浚謙曰:「如傳敎,只擇殘風向陽之地,則豈無其地?」恒福曰:「若斷自宸衷,則可爲矣。」憲國曰:「歷代繼繼承承,必用正統,爲臣子者,豈可如是苟簡爲之?」好閔曰:「昨日大臣請對之意,以大行王妃昇遐已久,尙未定山,故欲親承聖敎,速爲處置。若以爲此山,決不可用,則今日決意出去,更擇他山。」浚謙曰:「李懿信言于小臣曰:『如此之山,不可他得。術家,上下墳,別無所忌云。此一款,宜所講定。」上曰:「此言如何?」成泳曰:「術家云:『一山,不過用三。』以此觀之,上下墳,可以爲之。但自前未有上下墳之制,不敢輕易上達。」上曰:「禮文若無上下墳勿爲之言,則何妨?」浚謙曰:「如是,則向背水破一樣,而規外之事,故未敢啓之。」憲國曰:「上下墳,無前規,難矣。」上曰:「閭閻間,亦有上下墳乎?」僉曰:「皆用之。」上曰:「雙墳、上下墳之事,尺量後,與術官更議爲之。」永吉曰:「小臣不知地理,新坪,天作之地,有如待時。若用此山,則凡事甚便。」憲國曰:「上下墳、雙墳,當退而定之。」浚謙曰:「一山同用之敎,實我國平日欲爲,而未能者。非但新坪山,如光陵、昌、敬陵及諸陵火巢內,必多可用處。今則草樹茂密,勢不得看審矣。徐待木落,然後遍審諸陵,擇其可用地,錄爲國用,以爲萬世計,則幸甚。」尙毅曰:「此是閭閻間所嘗講論者。自上言天壽山之制,若一時論議而已,則後無憑考之地。不若筆之於書,使後世遵而行之可也。」恒福曰:「亂後儀軌謄錄,皆無存者,只據聞見而爲之。凡干名數品錄甚多,當此物力蕩竭之時,功役恐未易就。天下之事,自有本末輕重。若專力於末節,則其於大事,或有未及之患。設以襄葬之事言之,衣衾之明潔、棺槨之堅緻,本也:所當必誠必愼,極盡爲之。髴翣之煒煌、雉鳳之文章,末也。灰炭之精好,本也:儀物之繁多,末也。且一定之後,有萬世不可易者,物力雖薄,不可不務盡精力。或有隨時而改造者,如齋守廊廡之屬,姑架小屋無妨,有司等,一依舊規爲之,不敢損於其間。臣意如威儀等物,必須裁減,然後凡事可以及措矣。」憲國曰:「臣忝總護,靈幄若漏則未安,甕家不可無油芚矣。」恒福曰:「文物名數,預爲酌定後,該官自當遵行矣。」命元曰:「方今物力蕩盡,當如李恒福之言,從簡爲之。外議亦以爲然。」上曰:「此言是矣。頃日該曹,卜定甚多,予已言之。此等事,都盡察爲。」恒福曰:「必有公事,然後該曹,更遵依察爲矣。」上曰:「有關喪事之物,不可減,其餘儀物,豈可一一爲之,石物何必高大?此無益焉。」浚謙曰:「石物有尺數,不可加減,厥後漸大,如康、泰陵石物極大。」上曰:「健元陵、獻陵等石物,尺量而來,與《五禮儀》所定,憑準可也。」憲國曰:「匠人甚少,數月之內,恐未及措置,以是憫慮。金時獻知風水事,禮判言之。此人可以隨參矣。」上曰:「好矣。」憲國曰:「成泳、韓浚謙,亦可使參矣。」

○海平府院君尹根壽啓曰:「試問葉靖國曰:『若用正穴,則靑龍白虎,俱不可用,而水破不看否?令臣問之事,傳敎矣。臣議于總護使,以爲因此或有辨問之事,不可無曉解地理之人,故臣帶同李懿信,往見葉靖國而問之,則逐條各有所答。其手書之紙,敢入啓。」傳曰:「知道。葉靖國所言,雖不解見,白虎,則他人不可用,而一家,則似當用之云矣。水破不計云乎?抑計之云乎?此意,幷書啓。」

○再啓曰:「詳葉靖國所書別紙中意,則正穴之白虎,他人不可用,而一家,則似當用之,誠如聖諭也,至於水破之說,則詳靖國所書,蓋謂水勢如之玄字而去,或去、或下,砂關鎖,則水雖破於貪狼、武曲、破軍等方,乃是極吉之水,若穴上望見水去,而不關鎖,則雖破於祿存、廉貞、文曲等方位,乃不吉云。所謂下砂,卽水口之山,而若關鎖不見水去,則爲吉云。靖國之意,大槪如是矣。臣問於靖國之時,恐靖國全不知此山形勢,則或難於其答,故以草圖示之,則靖國稱其好,且見局內水流去之勢曰:『此山用正穴後,靑龍邊如有岡,則可用,而白虎邊,則不可用云。李懿信,與臣同聽其說。懿信則解風水者,似已知靖國之意矣。臣當初,只承下敎,泛問正穴龍虎,不可用與否,而非問此山之龍虎,故不敢啓達,旣而思之,靖國所言,旣如此,臣聞之,而終不啓知,則不安於心,故敢竝啓。」傳曰:「大槪山形關鎖,則水雖破於非吉方而可用,不然則雖水破吉,不可用之意乎?更爲回啓。旣曰白虎,一家人則可用,而又曰此山白虎,不可用云。敢問何謂耶?」

○三啓曰:「水破之說,最詳備於胡舜申。其說以爲:『貪狼、武曲,則吉方,水宜從此方而來,不可破於此方。祿存、廉貞、文曲,則凶方,水宜破於此方,而不可從此方而來。弼、巨、輔三方,則比如出納之臣,故水之來去,皆可,破軍則凶方,而且凡物藏蓄之方,故水之來去,皆不吉。以此見之,胡舜申之意,水宜從吉方來,而宜破於凶方。且更詳葉靖國之意,則下砂山形,關鎖於水口,則水雖破於貪。武吉方,或破軍藏畜之地,而乃爲吉水,如穴上望見水去,而不關鎖,則雖破於祿廉、文曲等凶方,而乃不吉云之意也。其曰白虎,一家人,則可用者,只泛言一家人,則雖葬於正穴之白虎,不妨。及見草圖,局內水流去之勢,而此山,靑龍邊有岡,則可用,而白虎邊,則不可用云。其說似相矛循。李懿信聽其言曰:『白虎邊,則見水勢之流去,而無收拾之勢,靑龍邊,則水勢朝迎於面前,頗關鎖,故靖國之言,如此云云。」傳曰:「知道。」仍傳于閔中男曰:「如此事,言于總護使,載於謄錄。」

○典籍邊以中,開城府滿月臺泛鐵後,向背水破開錄以啓。傳于賓廳曰:「如是書啓,是何水破耶?」回啓曰:「問于術官,則皆言:『殿基坎來,而壬坐丙向,水破於巽方,則當爲破軍。』云矣。」答曰:「若然則滿月臺基址,破軍水破之說是矣。如此事,載于謄錄。」

○領議政李恒福、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等啓曰:「前日議諡時,査考先王先后諡號,唯恐有疊犯之字,而懿仁二字,正合於大行王妃德行,故撰定之際,茫不覺察,乃以首望書啓,終至落點。今更詳察,則此二字,乃是睿宗大王徽號。當此至重至大之事,顚倒謬錯極矣。惶恐待罪。」答曰:「勿待罪。」

○仍啓曰:「懿仁旣犯先王徽號,似難用之。以前單子入啓,改落點乎?更爲議諡乎?」答曰:「徽號與諡號,固異。徽號及諡號疊用處,非一二。不得已改之乎?不改何如?」

○回啓曰:「前日懿聖大妃諡號,以宣烈議定,而其後乃覺,貞熹王后諡號,亦爲宣烈。今聞其時,亦欲改定,而已爲上諡,不必改之,仍爲施行云。此則前後皆爲諡號,而亦不改矣。今則時未上號,故臣等以欲改之意,啓達矣。」答曰:「諡號與徽號有異。降至後世,則不用徽號,而用諡號。若諡號同則可改,而予意,則似當不改矣。」

○禮曹啓曰:「冬至拜表,是在上服盡之後,而於大行喪,爲卒哭之前。其作樂與否,議于大臣,則皆以爲,自上已服吉服,則今八月初四日,拜表時作樂,似爲宜當云矣。」傳曰:「允。」

7月27日[编辑]

○戊辰,檢閱鄭岦,以大行王妃徽號節次,無所據,依先王朝實錄儀軌考來事,承命往香山。香山有普賢寺,乃實錄所藏處。 ○上以長箭一百部、片箭貳百部,自內送于北兵使,以爲防禦之用。

○有政。上傳于吏批曰:「大司憲有闕。以副提學奇自獻除授。」

○以說書權泰一,爲承政院注書,吳億齡爲弘文館副提學,申欽爲吏曹參議。

○因山提調兵曹參判韓浚謙爲人忠厚多智略,人以公輔期之。啓曰:「臣承命往審健元陵陵制,幷審顯陵王后陵上,且欲詳審雙陵規制,仍往康陵奉審而來。具在別單。石物尺數,據《五禮儀》所載健元陵則不足,顯陵、康陵,則漸次過度。竝具別單。」傳曰:「知道。」

○備忘記曰:「接待天將上下人,是我國莫大之事,其禮甚嚴,所當盡其誠敬,而我國人,性乏眞實之味,自前緩慢成習,多有不謹之事。近因國恤,怠慢必甚。接待諸都監,凡百之事,政院宜遵前旨,日新檢飭,倘有不謹之事,政院當先受其責。且備邊、接待、國葬等機務,日益煩多,政院各其房之事,另加詳察,毋或悠悠放過。」

○傳于吏批曰:「前則醫學敎授,以知醫術之人,爲之矣。此等人,知醫術乎?」回啓曰:「此人等,知醫術與否,未能知之矣,自前以文土差下,醫生醫女等敎訓之事,檢飭,故循例擬望矣。」傳曰:「知醫術之人擇差。」回啓曰:「當廣問,後政,差出矣。」傳曰:「知道。」

○總護使李憲國啓曰:「因山事急。卽聞韓浚謙,看審健元陵還朝。臣亦隨詣闕下,大槪見其書啓矣。明日速遣國葬外,都監提調韓浚謙、觀象監提調韓應寅、禮曹判書李好閔、左尹成泳、參知金時獻于抱川新坪地點穴處,可作雙墳及上下墳與否,帶同相地官,詳細尺數書啓後,可定因山,各其員役,率軍赴役矣。韓浚謙等五員,明日早朝,肅拜發送何如?」答曰:「依啓。」

7月28日[编辑]

○己巳,命領議政李恒福,進香于殯殿。百官陪祭如儀。

○諫院啓曰:「臣民無祿,奄遭大恤。諸都監大小之役,何莫非民力所及,苟有一毫之非所當役,固宜哀矜而勿施。今者因山赴役之軍,來聚京城,特以未定因山之故,雖無手執之役,當初旣以一朔爲限,則所齎之糧,亦不過一朔之資。其未赴役之前,各自傭役,以爲繼食之計,決不可移役他所,先竭其力,而殯殿都監,諉以浪度時日,欲必移用。嗷嗷疊役之民,不亦冤乎?況赴實役,不出數日之內。殯殿都監啓下公事,勿爲擧行。」答曰:「依啓。」

○備忘記,傳于政院曰:「豆滿江邊來居藩胡,其名曰吾都里、賊來攻吾都里,則我出兵以救,自來舊制云。不徒唇亡齒寒,爲我藩蔽,不救非義。今者老土來攻馬赤介。馬赤介,卽所謂吾道里,則具滉之馳援,何失於機宜?幸而却之,則張我威武,保我藩籬,不亦善且義乎?其殞將折兵,蓋事之不幸者也。天下事,不可以成敗,論其是非。今回啓內,節制之失,實在帥臣,使之自效其間云云之語,非但守一情外之罪,因一褊裨蹉跌,輒易帥臣,則雖韓、白之將恐不能措其手足。此語一傳,守一必不能展布四體,列鎭亦輕視之。且前無關西兵,移防於北道之時,頃因擧事,入送關西砲手。此出於偶一爲之,豈容再爲乎?況關西可虞之端,不一而足。我躬不閱,遑恤我後?予見如此,不妨更議,言于備邊司。」

○禮曹啓曰:「大行王妃內鄕,羅州首吏,持本州牧使公文,以陳慰事上來。《大典》、《禮典》,遇慶事,則御鄕首吏各一人,詣闕門外肅拜云。御鄕註,幷擧王妃內外鄕,慶弔一體。今此羅州首吏之來,似爲得禮。令於闕門外擧哀。敢啓。」傳曰:「允。」

○禮曹啓曰:「經理都監,移文于本曹曰:」進賀事,呈稟都院,則貴邦徑行之,可也云。以此觀之,則似當卽爲進賀,而係是事大重事,亦有兼行可否之事。本曹不敢擅便,而大臣之意以爲,順付則甚爲便當,而或慮苟簡,且曰:『此只聞傳說,而不見明文,不知所俘獲幾何,若猝然進賀,到京裏,聽得不打緊,而內服亦不陳賀,則似爲難處。若然則其表文方物,可持回來乎?』本曹之意,亦有是慮。其順付與否,則只此中議處,旣另差使臣,而預具三殿方物,則雖別遣不難,而若徑爲進賀,而內服不爲,則似難處置。都院批下內,雖云在外撫按,止接宣詔云,而前日平寧夏時謄黃,幷及于我國。待了宣詔,似非爲晩。設使宣詔不至,等待之間,可以得其詳,而後賀,似爲得宜。敢啓。「傳曰:」見於通報則明,揆之內服必賀順付,嫌於苟簡,待黃似乎遲緩。少誠苟簡近慢。但遼東某時進賀與否,或令冬至使行次聞見,或令某人打聽,然後處之,一面進賀諸事,整齊待令,聞卽發行。「

7月29日[编辑]

○庚午,卯時,四方有霧氣,自未時至酉時,月暈。

○以備邊司啓辭。「傳曰:」允。三千之軍,逍遙海上,衆心自危,一千之兵,留鎭京中,其情頗爲不厭。三千旣請,而不得焉,今難再請。方對疊揮討賊之戈,固無搖尾之道,旣罷戰納叩關之忱,宜有肯頷之權。賊書依所啓,可示于天將稟處。況前日提督移帖,書到令示我,以當爲送呈回答。尤不可不示之,此事,預與李德馨議處。「

○以平安道御史文弘道書啓,傳曰:「許頊加資,張世哲陞職,崔瓘表裏,崔濂、閔汝任、尹先正、權成已,皆赴任未久,今姑各賜表裏,金元佐,以善政,褒陞日淺,姑待後日,金洽、姜絪、洪汝栗、柳時行,以善政,前已陞職,姑待後日。田見龍拿來,幷所稱金洪等,拿鞫定罪。李文荃,前後御史,褒美貶黜之,何其不同?文荃可罷職,令本道監司啓辭內辭緣,詳細推覈。李廷益、成佑吉、姜秀崐、金元福、宋安廷、沈大復、李俶命,幷罷職,李尙閔推考。金宗得、韓德脩,各賜戰馬,高得宗,六品未出之人,則六品遷轉,柳元亨、盧孝胤、李舜民,幷罷職,弊瘼,令各該司回啓,付標處下書。」

八月[编辑]

8月1日[编辑]

○朔辛未,上在貞陵洞行宮。

○藥房都提調金命元、副提調李尙毅問安答曰:「知道。」

○政院問安傳曰:「知道。」

○大臣東西班二品以上,問安,答曰:「知道。」

○午時,上幸韓同知初命所館,仍幸陶通判良性所館處。

○傳于尹暉曰:「陶通判接見時,所言撤兵事,乃所係不小。言于備邊司,斯速議啓。」

○司憲府啓曰:「茂長縣監張國柱,目不知書,有同土塊,民或赴愬,輒以酷刑加之。吏爲奸,闔境怨咨。湖南巨邑,不可付諸此人之手,任其壞敗。請命罷職。經亂之後,紀綱解弛,濫騎之弊,日以益甚,言之寒心。京立南驛之馬,在平時,非色官,則猶不得騎,而近來兵曹郞官,率皆騎把,孑遺郵卒,不堪其苦,物情深以爲未便。請今後一切禁斷。」答曰:「依啓。」

○司諫院啓曰:「國綱解弛,百僚怠官,識者之寒心久矣。至於喪祭一事,尤不可少有慢忽,今此朔日陪祭,班行甚踈,所見未安。東西班無故不參人員,請令有司,摘發推治。目今國家經費之需,該司所儲,一皆蕩然。卒遇大恤,凡百應用之物,不得已分定於各官。各官備納之際,該曹及各司下人,因緣作弊,外方小民之受害,有不可勝言。試以一事言之,繕工監所納長木捧上時,下吏輩,本色之外,例徵米斗,私自入己,民不堪侵刻之毒,而爲該官者,尸居不察,一任猾吏之操縱,極爲痛憤。請本監次知官員,推考治罪,俾無如此之弊。」答曰:「依啓。」

8月2日[编辑]

○壬申,司憲府啓曰:「南陽府使李世溫,前爲原州牧使時,有唐兵過去,責出刷馬,怒其跟行通事,不爲止之,乘間捉致,杖之卽斃後,始以囚禁刑推樣,報監司,旋以病重出保官廳報之,又卽報以物故,極爲無狀,而且爲海西守令時,公家貿穀藍布價,則官力措備,充數其藍布,公然入己,移置於延安人家,過客莫不見之,其情狀,亦爲駭愕。如此之人,不可復爲守令,請命罷職不敍。」答曰:「依啓。」

○以宋英耉爲司憲府持平,以成以文爲兵曹參知,以鄭榮國爲忠淸道都事,以安宗祿爲熙川郡守。

8月3日[编辑]

○癸酉,上幸孫中軍邦熙所館處。

○備忘記傳曰:「凡咨揭之詞,不可不愼,今見給事中,奏以我國移咨,執而爲辭。當初咨中之語,顯有厭惡之意,極爲未安,此其時承文院不察之致也。以古人之智,子産之賢,詞命,必經四人之手,鮮有敗事。我國則付之於製述官,提調等如秦視越,不復致察。製述之官,未必盡是子貢、楊雄之徒,一失措語,後悔莫追。今此移咨之事,此其一也。水兵三千請留,必須月銀糧餉等,自我國措備,然後乃可請也,天朝則固無發給之望矣。不爲先算月銀等,而輕爲奏請,恐有難事。且予意,天朝旣不許糧餉之請,三千之餉,亦難自我支給,而天兵一朝盡撤,其勢亦危。姑爲汲汲移咨于經理,請留南兵一千于都中,以鎭之。其一千月銀等餉,則我國不可不專爲措置。未審此不可乎?速議啓。」

8月4日[编辑]

○甲戌,冬至使朴承宗赴京。上行拜表禮於別殿。

8月5日[编辑]

○乙亥,掌令申渫,來大司憲奇自獻、執義尹暒、持平李顯英。啓曰:「軍資監別營,本是訓都監所設,而頃年以來,西路運糧,納此而輸之南方,自此他道米豆,爭求下倉於本營。蓋以本營臨江,便於下陸,不費馬價故也。但其庫間,纔容萬石,放下未半,新收又盈。北營之屬于本監已久,而該曹不知幾石之虧欠,實由奸吏舞術,使不知其數也。營在無人之地,四無墻垣,門壁虛踈,而近因多事,守直軍士,又不定送,亦不無公然偸竊之患。加以近日本監下人,投屬各司,一監力分兩處,放糧諸事,不成摸樣。別營儲穀,爲先傾庫用下,今後更勿分倉,所屬下吏,還于本監。軍資監主簿金春福,爲人庸愚,目不知書,凡干文簿,悉委下吏。錢穀之任,不可付諸此人。請命遞職。伏見戶曹,因諫院啓辭,改磨鍊災傷事目,則以次稍降,或尤甚之下,又降一等云云。雖似有參量降等之事,而四等之名尙存,則是猶爲據定也。果如是法,則各道田賦,可坐而算,敬差官,亦何必遣乎?目今國家多事,經費方殷,元賦,之外,如別卜定刷馬等事,色目如蝟,不可勝言。秋毫皆出於民,已極困瘁,而又遭因山之役,勞費亦爲不貲。今若分等據定,必取盈焉,則孑遺殘民,將何以辦出乎?其勢必至於散而爲盜,固不可不慮也。請戶曹災傷據定事目,勿爲擧行。」答曰:「允。災傷事,予不知是非利害,當察處。」仍傳曰:「災傷事,令戶曹,與大臣商議。處之。」

8月6日[编辑]

○丙子,獻納崔尙重來啓曰:「德山縣監宋垓,到任之後,政委下吏,賦役不均,闔境怨苦,流亡相繼。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本縣,守宰數遞,將爲棄邑。其代,各別擇遣。東部主簿金伏龍,爲人庸劣,目不知書。頃日,吏曹欲試其才,再三牌招,終不現身。不堪其職可知,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五更,四方沈霧。

8月7日[编辑]

○丁丑,議政府領議政李恒福,率百官。進香于殯殿。

8月8日[编辑]

○戊寅,李提督接伴使黃佑漢啓曰:一猫之失,初不料提督,至於上前揭帖。不勝惶恐。招捉里中當部書員,溫言嚴令,不一而足,或令下吏諭情告,遍訪內外坊曲,庶有可得之望,厥後愈久而愈不覓納,深爲未安,姑欲叩謝于衙門,則周中軍曰:『老爺於此猫,念念不置。如有可得之路,更遲數日,來謝爲便,故還退矣。覓入事,傳敎再下,而事勢如此。敢啓。「傳曰:」雖他人之猫,尙不可攘。況衙門之畜乎?屋上之烏,猶且愛之。況大人所畜乎?敢生潛竊之計,隱匿不還,或至於萬一戕殺,斯足以因小而見大。大人以我國人心,謂之何哉?此豈非予平日待之以貌,不以誠,有之致耶?接伴使,所職何事?如此之事,尙不致察,至使大人移帖,其不謹供職,亦可知也。未知終不覓納,其將以何辭,對之?「

○以趙守翼,兼侍講院文學,以洪瑞鳳,兼侍講院司書,以崔鐵堅,爲承政院承旨,以朴孝生,爲南陽府使。

8月9日[编辑]

○己卯,傳曰:「三公。命招。」

○備忘記,傳于領相李恒福等曰:「世子氣弱,行素數月,病根已著。今不從權,恐有後悔,欲勸開素。」李恒福等啓曰:「伏承聖敎,東宮元氣素弱,脾氣亦傷,疾恙連綿。況當暑月,遭此罔極之慟,臣等常切憂慮。自成服以後,因公相會,則各自聚首私議,欲有陳啓者久矣,而第聞自上唯疾之憂,慰諭丁寧,前後非再,而一向哀毁,不思節哀終孝,尤爲憫慮。適承下問,不勝感激。今不早爲處置,恐貽聖慮。自上倍加敦勉,亟令開素,在所不已。敢啓。」答曰:「知道。」

○司憲府啓曰:「濟州牧使成允文、判官李挺生,奸其本土一妓,至於相爭,上下之間,事多乖戾,物情莫不駭愕。海外重地,不可仍付兩人之手。請幷命罷職。交河縣監李㤞,人物悖戾,薄其正妻,至欲使其友人奸之,見棄於人類久矣。冒授本職之後,居官又極無狀,如刷馬之價,公然濫徵,盡爲入己,一境嗷嗷。如此之人,不可置之衣冠之列。請命罷職。軍器寺主簿任忠佑,人物庸劣,文簿之間,事多虛踈,不合武庫重地。請命遞差。」答曰:「竝依啓。」

○獻納崔尙重大司諫朴弘老呈辭。來啓曰:「洪川縣監洪師聖,爲人麤鄙,專事肥己,托以刷馬價布,濫徵民間,終無去處,又納村家淫婦於衙中,多有悖行。臨民之任,不可付諸此人,請命罷職。兩南方伯,勿許挈眷,顯有國典,不可撓改。況今兵火之餘,物力蕩竭,湖南尤甚。不可壞法,而貽弊於民生。全羅監司李弘老,規外陳疏,欲與老母相隨。雖出於人子切迫之情,大非藩臣所敢冒請者也。自上特令依願,固是體下之意,而方伯爲一道主,有風憲表率之責。若身先犯之,則何以糾正道內之非法乎?因一時越法之請,而輕變舊規,重貽民弊於一路,請還收成命。」答曰:「守法之意則然矣,但其母年甚老,旣已許之,不須還收。罷職,允。」

○傳于黃廷喆曰:「濟州牧使,令備邊司薦擧。且濟州,絶島也。雖爲泛濫之事,朝廷無從得聞。判官以文官差送事,令備邊司議啓。」

○政院回啓曰:「禮曹草記抹下處,問于禮曹,則他國恤時,則嗣王雖在衰絰之中,旣已卽位行禮,故如望闕禮、向天朝等事,則幷從吉行禮,而今則自上旣自行禮,王世子,以未受命服之故,常時華人所見處,不爲隨參,只自我國行禮時參之。此非不得已必參之比,而方在衰服之中,故如是啓之云矣。」傳曰;「嗣王雖在衰絰之中,向天朝禮,則從吉從禮云者,何謂也?且凡啓辭來呈,則或問于郞廳,預爲致察,而無下問該曹之語,而何以問啓乎?此則色承旨回啓。」回啓曰:「《五禮儀》迎賜諡祭及弔賻儀,殿下具冕服,宗親及文武百官,具朝服云云。向天朝等事,從吉行禮之意,似在於此,故捧入矣,今承上敎,語勢果爲未瑩。更令禮曹詳盡回啓。」傳曰:「禮曹啓辭內,在於衰絰之中,行望闕禮云,似無此禮,故問之矣。禮曹,勿爲更問。」

8月10日[编辑]

○庚辰,宗親府進香于殯殿。

○獻納崔尙重來啓曰:「李弘老陳疏,還收成命事,前啓答曰:」前或有將去之事,業允下書,不須還收,後勿爲例。「

○傳于政院曰:「弘文錄,崔沂、李綏祿、趙守翼、成晋善、李弘冑、趙翊、崔尙重、朴東善、閔有慶、李光胤、尹暘、李顯英、金尙憲、吳允謙、李志完、洪命元、李綏、金尙寯、金止男、洪瑞鳳、權昐、李信元、宋錫慶、宋英耉、睦長欽、黃克中、李壽俊、趙存性、姜籒、金瑬、金悌男等三十一人。乃經筵學士之任。非但取一時時望,必以文學之才之人爲之,然後斯可有群會揀擇之意矣。前亦有如此多抄之時乎?於所見似冗雜。問于吏曹。」

○順和君𤣰所奸女奴,上命捉囚,內需寺刑訊二次,絶島流配。

○卯時,四方有霧氣。

8月11日[编辑]

○辛巳,摠護使李憲國啓曰:「臣卽見李忠元等,因山看審形止書啓,招問術官李懿信,則掘去古塚,或上或下,打穴而葬,別無禁忌於風水。今且避其古坎,稍上更爲點穴,而用之,則無妨云,自下擅便爲難。唯在上裁。」備忘記答曰:「依前所啓,聞曳石軍人,或有致傷者云。甚非所宜。如丁字閣,不必高大,石子不須多入人力。至如齋室等,下人所接之處,尤非關重。唯墳塋營造,不可不盡其誠,而竭其力。如補土,尤當十分用意,毋致年久之後,頹圮之患。且軍人至用累千名,而不以爲足,豈至於此乎?聞役使之際,似乏統領條理云云,恐有費人數之患。此意,知而爲之。

○獻納崔尙重來啓曰:「監司之不得挈眷,法典甚嚴。頃在寇難孔棘之時,事多姑息,或有將去之者,而其爲犯法,則甚矣。今則與前日事勢不同,申明舊規,已爲禁斷,豈可以前日之謬擧,援以爲例乎?全羅監司李弘老將母之請,雖出於切迫,而法一撓改,末流難防。自上旣知其非法,則宜亟改之,何必以業已許之,有所持難乎?忠淸監司張晩,亦已陳疏,將母於道內。雖曰子弟之家,而冒法則一也。挈眷之後,雖欲十分行簡,而終未免貽弊於道內。一開規外之事,所關非輕。請竝還收成命。」答曰:「已許,不必如是。不允。」

○吏曹判書韓應寅、參判盧稷、參議申欽。啓曰:「弘文館錄,都堂揀擇之時,三公及政府東西壁、大提學、本曹堂上參焉。觀隨參人多少,取幾圈以上事,先爲約束,各以意見圈點,然後計圈數取之,自是格例,而其取之多少,則自有不期然而然者。今此都堂之錄,臣等亦慮其或多,問前例,則多有如此多取之時云,無文籍可考,不能的知其數矣。」傳曰:「凡事冗多,則必不精,自然之勢也。非但此也,金瑬,乃削去仕版,方在罪籍之中,如之何其竝錄?設謂之枉也,時未命解。朝解則夕可錄也,午未解,則已不可錄也。此於朝廷事體公論何?」

○備邊司啓曰:「濟州,乃絶島也。雖有泛濫之事,朝廷無從聞之,判官以文官差送可矣。令備邊司議啓事,傳敎矣。濟州,在大海之中,牧使、判官,例以武弁差遣,縱有法外之事,朝廷無緣得知,以致一島民情愁怨。今承上敎,極爲允當。今後判官,以臺諫侍從之人,各別擇遣何如?」傳曰:「平日耽羅人來,予必引問,其人極稱趙仁後之爲判官,嘖嘖不已,有若自天而下,不是塵世間人,仍言仁後之爲政,如披雲霧,而覩靑天,則其陷於毒霧中者,凡幾年矣。以此足知邊鄙絶島,朝廷聞見之所不及處。受其拜者,恣爲泛濫,民情愁苦,而無處可訴,良可愍惻,防緊之地,雖不可每遣文官,有時差文官,以通耳目。第所謂文官,亦或有儒名而墨行者。若取其名而已,則亦非予今日之意也。今因啓辭,竝及之。」

8月12日[编辑]

○壬午,黃廷喆啓曰:「法典內,年過六十五歲,勿外補,而奉化縣監琴蘭秀,以七十歲除拜,有違法典。當初注擬,吏曹堂上郞廳推考。」傳曰:「勿推。」

○獻納崔尙重來啓曰:「大司憲奇自獻、執義尹暒。掌令申渫、持平李顯英,竝引嫌而退。臺諫論劾,多出於風聞。其間雖或有失實之事,其於論事之體,固無所虧。濟州牧、判官,一妓相爭之說,傳播已久,物議頗激,臺諫隨所聞論啓,未爲不可。況疾病之來,人所難免。其不得一時辭避,勢所然也。別無所失,請大司憲奇自獻以下,竝命出仕。」答曰:「依啓。」

○掌令申渫來啓曰:「頃者玉堂之錄,非但不無名望未著之人,至於方在罪籍者,亦參其中,物情極以爲未便。請命都堂,更爲商議處置。」答曰:「依啓。」史臣曰:「自古弘文錄,未有如此之多,而被罪未解者,公然參錄。其不恤公論甚矣。自上還下嚴敎之後,爲大臣主錄,所當待罪,而反自視之尋常,識者莫不譏怪,而被錄者,亦有羞恥之人矣。爲臺諫者,不得已。有此啓辭,而糢糊不明,更令處置,苟且無謂,亦甚矣。」 ○以趙庭芝,爲承政院左承旨。

8月13日[编辑]

○癸未,上幸李中軍香所館處。

○司憲府啓曰:「民生困悴之極,又遭國恤,各道役軍,裹一朔糧,上來已久,而緣因山未易卜吉,坐費日字,囊橐垂罄,始赴役所,今則已過期限,自食猶患不給,借貸丐乞者甚衆,而都監下人輩,至有擧家而往者,侵虐作弊,罔有紀極。每軍一名,日捧米有數,視其米之多少,而上下其役之苦歇。若此不已,不久將有潰散之患,極爲寒心。此由於郞廳,不能檢飭,又其監役官等,多以吏胥中發身充差,恣行鄙陋之事。聞者莫不駭愕。請郞廳推考,庸雜監役官,一一汰去,以重都監體面,以紓役軍怨苦。今日擧動時,隨駕之員甚少,至於刑、工曹、漢城府堂上,無一員來參,所見極爲未安。顯有公故者外,請幷命推考。近年以來,官方淆亂,不合除職之人,亦皆奔走請囑,百計鑽刺,必得所欲而後已,識者之寒心久矣。至如諸都監郞廳,則無良學生之輩,率皆圖差,卽付軍職,察任未滿五六朔,或請於天將,使之咨揭;或囑於堂上,使之啓請,而六品陞敍者,不可勝數。卽出六品之後,則視都監猶蹄,而厭憚其苦,反不供都監之任,旋卽圖爲守令而去。爵賞之猥濫,未有甚於此時。惟其庸雜如此,憑公營私,鄙陋作弊之事,亦多有之。京外之人,莫不痛憤。都監郞廳,請命澄汰,今後,悉以實職人塡差,雖或有功勞應賞者,次次陞敍,俾無超躐之弊,已出六品之中,日數太淺者,亦令該曹,摘發改正。」答曰:「竝依啓。

○平山居軍資監副正尹仁伯上疏。略曰:

臣於壬辰年,爲南道兵使李瑛軍官,與王子大臣,同陷賊中,目見黃廷彧父子,受任保護,其成敗生死,與王子共之。賊之廁卒,凌辱王子,則赫,以杖擊之,賊之將帥,迫脅王子,則赫多方解之。賊乃怒赫而殺其孫,則此愚臣之所親見,王子之所共知,豈敢誣哉?其氣槪才略,臣心壯之,一行之人,見其行事,莫不嗟嘆,皆以爲萬一生還,朝廷必有重賞,而終至於蒙不測之罪,反以忘君,構成大獄。臣且驚且怪,詢之外人,參以道路之言,則或曰:「聞見不的而然也。」或曰:「觸忤於當路者而然也。」所謂僞書者,臣等之來,亦以兩件受去。其一,賊眼所見,胡亂書示者也,其一,依式細書,乃秘密狀啓也。臣則面受其意,故能察其眞僞,而傳之矣。厥後僞書,必是傳之者妄,而見之者誤,以爲眞也。嗚呼!上而兩王子,下而一箇孫遇害,而中以忘君負國之謗,不亦通天之冤乎?人之爲言,無所不至。以此推之,則無乃所謂觸忤於當路者,爲之祟也。

疏入,啓下義禁府。

8月14日[编辑]

○甲申,槐山居進士李挺元等上疏:

臣聞,一人向隅而不樂,則滿堂爲之不樂。人主以一國爲一家,則一人之不樂,而一國爲之不樂,一國不樂,則危亡至矣。是以古先哲王,必以伸冤枉,爲急先之務。《商書》所謂「一夫不獲其所,若撻于市是也。臣伏見,前權知正字金瑬,於丁酉夏,得差復讐軍召募官,來本道,欲往見巡察使金時獻于忠州,議復讎之事。自鎭川往忠州時,瑬問自縣去忠州,爲幾里,且泣且言曰:」忠州乃吾父戰沒之地。父死子生,以至今日,罪惡極矣。何忍履其地?「因號痛失聲,躕躇不行,一時見聞者,莫不感激泣下。及到忠州,問慰使宋諄,亦來于此。一日,諄登彈琴臺,題詩以自詠,歸到于瑬之舍館,請次韻,瑬尤加傷痛,不能摻筆。況自爲娛樂於臺之上乎?瑬之不遊臺上,非徒本州牧伯、通判知之,一時士民,實所共知者也。持平李必亨,敢爲浮浪不根之言,至以縱酒彈琴臺目之,欺罔聖明,加以重律。伏願殿下,特察無辜,且伸士論,則非徒一瑬之幸,未必無補於行仁政之一端矣。

疏入,啓下吏曹。吏曹啓曰:」金瑬之事,非但一道之人,皆稱其冤,其時巡察使金時獻,亦言其誣枉。今以李挺元疏辭觀之,則必不忍登臺遊覽,挾妓娛樂,而參以人情天理,必無是事。士子陳疏,實出於公共之論,似當有昭雪之擧,事係重大,議大臣定奪何如?「啓依允。領相李恒福、右相金命元議:」金瑬之事,人素稱冤,臣等亦曾聞其誣。李挺元等陳疏,實出於一道公共之論,宜其昭雪深冤。「左相李憲國議:」金瑬前被重論,人多冤惜,臣亦聞之未安。但臣其時爲大憲,同僚發言,不敢力止。今此收議,似難同參。「傳曰:」所謂金瑬,未知何許人,被論之說,亦不知其所以,但如此等事,出自朝廷公論,不宜因儒生之疏,而爲之進退。恐事體不合,而朝廷賞罰,爲彼操縱也。且若是其士大夫,咸稱其冤,則前日削去仕版人等下問時,有司默無一言,混爲防啓。是則何意?姑置勿擧。「

○傳曰:「所謂金德時者,不過鉏耰邊氓,或燒香誑誘之徒,有何過人之才、機權之術?自速其死,而不能得,爲此煽亂耳。天兵一壓,如垂千斤之重於鳥卵之上,不足慮也。雖然,天下之事,莫不起於微,而生於意外。此所以古今之變故相仍。夫夏至一陰,人不得而見者,何以終至於嚴凝閉塞乎?若時運否,而命途奇,則不足慮之事,皆足以爲吾之患,癬疥之疾,亦能喪厥躬,事有不期然而然者。德時之賊,不足慮之中,恐有甚可慮者隱焉。彼與我隔水相對,此乃剝床之災也。其衆已數萬,天戈之下,勢必爲窮寇,鋌而走險。急何能擇?若北走于胡則幸矣,不然,必奔逬于我。兵法所謂窮寇致死,不可輕也。我國人情弛慢,邊鄙之事,不爲預措,如壬辰之變,朝廷上,惟庸罔念,不以爲慮,斥其言邊事者,至於上箚譏予,罷巡邊使,厥後何如乎?德時,草竊,然更爲致慮。合氷之前,如不就縛,則不可不別樣措置。」

8月15日[编辑]

○乙酉,一師李恒福、二師沈喜壽、賓客鄭昌衍、副賓客申磼、盧稷啓曰:「頃日伏聞,自上欲勸東宮開素,臣等不勝感幸,企待累日。繼聞至今尙未從敎,臣等不勝悶迫。自上似當倍加敦勉更諭,免貽聖慮。臣等誠欲直請,而前承上敎,因陳下情於東宮,誠未上徹,反承峻拒。無所仰稟,敢此來啓。」答曰:「予亦累次勸之,以不從,發引不遠,欲於卒哭後爲之云。其精誠如此,强勸亦難,不爲則恐有後悔。予亦不知何爲而可。欲更言于卿等,而遷延未果矣。何以則可乎?」再啓曰:「前日臣等,略以下情,達於東宮,則辭旨切峻,有非臣等區區之請,所能開悟,不敢再有陳請,相與感泣而退。自前國有大喪,成服未久,自下請進常膳者,非敢煩聒逼迫,强奪上情也。誠以人君之事,自與士庶有別。今東宮,元氣極弱,其在平時,疾病連綿,暑月在疚,哀毁過禮,人皆憂危,已非一日。今已三朔,尙進疏食,而臣等忝在輔護之列,未敢力請,以至于今,罪無所逃。前頭卒哭,又當在五十日之後。今者,自上不忍至情,勉從東宮之請,遠待五十日之後,而凡人因素致疾,常發於猝遽。脫有後虞。百悔難及。前承聖敎,病根已著,則臣等之請,今亦已晩。群情所同,不敢不啓。」答曰:「知道。更當勸之。」

○司諫院啓曰:「宣傳官,武弁之淸選,而門微冗雜之人,多廁其中。頃日本院,啓請澄汰,而該曹,只以卑賤二人汰去,有若塞責者然,至如淫穢無行之李榮白,尙今齒在,已爲無謂。又以兇悖無賴之韓仁豐,旋充汰去之代,其不恤公論甚矣。請李榮白、韓仁豐罷職。如此之類,一一摘發汰去,該曹堂上色郞廳推考。彌肋項僉使李應彪,赴鎭之後,無意防備,專以剝割肥己爲事,至於自供之物,亦皆責徵於入防之卒,怨苦日甚,爭懷離散之心,沿海巨鎭,將爲棄地。如此之人,不可不隨現痛治。請命罷職。近來武士之發身多岐,太半庸雜之輩。該曹於邊將差除之際,不加愼擇,未免苟充。邊方軍卒之怨,職由於此。自今以後,請令該曹,預爲試才,公選可用之人,必以與選者,酌其人器,隨闕塡差,痛革前日之弊。」答曰:「依啓。」

8月16日[编辑]

○丙戌,忠勳府進香于殯殿。

○備忘記曰:「近來中外官吏,托稱蕩敗,不念國事,緩慢成習。凡干國葬之事,緩慢之人,隨事糾劾,輕則罷職,重則拿鞫事,言于兩司。

8月17日[编辑]

○丁亥,上行賀聖節望闕禮。

○有政。

○獻納崔尙重來啓曰:「正言趙濈、司諫李尙信,竝引嫌而退。疾病之來,人所難免。其不得扈衛,勢使然也,而憲府啓辭,乃曰顯有公故者外,竝令推考云,則趙濈、尙信之病,雖異於托稱之比,而旣非公故引嫌之意,誠出於未安。言官苟有人言,勢難在職,竝命遞差。」答曰:「依啓。」

8月18日[编辑]

○戊子,傳于政院曰:「昨日大臣啓辭,徽號曲折,予未能知之。似指祝文內諡號二字之下書,而言之矣。徽號或於此時爲之、或於祔廟時爲之,此一節未能決定之意乎?分明書入,使予知之。」都承旨李尙毅等啓曰:「臣等謹察大臣啓辭大旨,則昭憲、恭惠王后時,只有初喪上諡、袝廟時加上諡節次,而無上徽號之事。獨章敬王后時,有上徽號一節,而至今稱號者,乃是諡號,非當初所上之徽號也。其中間替代曲折,不載於實錄。大臣之意,不過章敬時,雖有上徽號之文,畢竟歸宿,今旣無徵,則似難遵用,欲倣昭憲、恭惠時已行之規,袝廟時加上諡外,徽號則不必爲之意也,而事體極重,有此稟矣。」

○傳曰:「昭憲、恭惠王后時,只有初喪上諡、袝廟時加上諡節次,而無上徽號之事云。其上諡則再,而徽號則不爲乎?章敬王后時,又有上徽號一節,而至今祝文稱號者,乃是諡號,非當初所上之徽號也云。於此,則祝文不書徽號乎?承旨察而回啓。」尹暉啓曰:「事係重大,明日當與會議,以啓。」

○備忘記曰:「大臣啓辭不明,不得解見,問于政院,則政院亦如之。今逐條辨問,將此詳察回啓可也。啓辭有曰:『昭憲、恭惠時,只有初喪上諡,袝廟時加上諡節次。』其曰初喪上諡云則是矣,又曰袝廟時加上諡云。然則諡號有兩件乎?『章敬時,有上徽號一節,至今祝文稱號者,乃是諡號重疊。其曰上徽號一節云則是矣,其曰祝文稱號者,乃是諡號云,則章敬王后,至今只有諡號,而無徽號乎?大臣之議,袝廟時加上諡外,徽號則不必爲之意也。今旣諡之曰懿仁,袝廟時懿仁之外,又將上何諡?若然,則將稱四字之諡乎?其曰徽號,則不必有之。自祖宗朝,安有無徽號之朝,豈有此理?不小重事,下問,所當詳察,明白回啓,而如是朦朧糊塗,何耶?予按諡與徽,其號不同,而今啓辭,若是其不明者,此兩字相混,當初錄之者,固爲失之,而今啓辭時,又踵而不復致察,使予莫能解見歟?然此予臆見,所以不能知,而下問者也。」

8月19日[编辑]

○己丑,司憲府啓曰:「在前因山之役,都監郞廳,必爲極擇者,非但重其體貌,欲其檢飭諸郞廳及許多下人,無侵擾作弊之事,而有趨事赴功之效也。都廳司宰正宋圻,素無名稱,不厭人望,而各官所納因山應用之物,多自捧用,終無置處,到付則公然行下成給,下人之夤緣作弊,未必不由於都廳之身先犯之。所聞極爲駭愕。請命罷職,其代十分擇差。目今西鄙多虞,朝夕可慮,而朔州,府使尹說,以南兵使病遞,旋授本職,若待其上來,赴任則又經時月。關防重地,不可久曠。請命遞差,以在京無故之人,急速差遣。國葬應入之物,甚爲浩大,雖該曹一一照管,猶不無漏失之患,而戶曹卜定捧上之外,都監又有別卜定之物,而該曹全不得與知者,事極虛踈。請今後,都監別卜定之物,亦令該曹一一照管。」答曰:「依啓。」

○司憲府啓曰:「六部郞署,自與庶官不同,如刑、戶、工三曹,雖有南武交差之時,非才望表著之人,決難冒據,經亂以後,政歸苟簡,多以蔭官塡差。可用文官,亦不無其人,而注擬恒後於蔭官,至於例兼春秋祭享大祝,皆不成貌樣,物情深以爲未便。請今後郞官,南行中表表可稱者外,以文官爲先擇差,以重名器。殿中之職,糾察各司,所任非輕,必加愼擇,而亦用武官交差,故平時四館之遷轉六品者,無論翰林,先授監察,其意蓋欲使新進之士,周知各司之事,各司亦有所畏憚也。一自亂離之後,廢弛不行,目今各官,無一人見在其列者,遂爲庸雜苟充之一場,未免貽笑於各司。誠可寒心。請自今,以文官交差。凡初出六品文官,一依舊規施行,南武之官差除,幷令極擇,以重分臺之任。假注書李馨遠,以拙筆亂書,秘密朝報,人不得解見,不合記事之任。請命遞差。」答曰:「依啓。」

○金時獻,以禮曹言,啓曰:「因國葬都監啓辭,行幢坐幢事,議于諸大臣,則皆以爲旣無謄錄可考,禮官。自當斟酌增損,不失古制云云。大臣之意,如是難斷,就李德馨所議,龍帷三池,及輴而設幬之說,考之,則帷卽柳車邊幢,池卽織竹爲籠,衣以靑布,掛於柳上,荒邊爪端,象宮室取霤。此則專是大轝上裝之制。其云幬者,亦是輴上之飾,俱不係於幢,左右之行幢坐幢明矣。取《五禮儀》參證,則魂帛轝及大轝,俱有行坐幢,而行各四具,坐各二具,皆分左右於魂帛轝及大轝,而行先坐次。蓋魂帛有轝與車,自殯殿至外門外,則用轝,自外門外,至因山靈幄殿帷門外,則用車,帷門內,還用轝,凡至晝停處帷門內,亦用轝。大轝亦類此,自殯殿至外門外,則用輴轝,自外門外,至因山靈幄殿,則用大轝,帷門內,還用輴轝。魂帛及輴轝奉行時,則用行幢幢之,魂帛車、大轝,則前後俱有引索,只左右設幢,故坐幢,只二具。以此觀之,則行幢,用於魂帛轝及輴轝奉行時,左幢用於魂帛車及大轝奉行時。但《五禮儀》內,從輴轝陞大轝,及從大轝陞輴時,小註,則俱云:『內侍,以翣及行幢坐幢之』云,而從魂帛陞車從車,陞轝時,則獨無此註。都監之致疑宜當。但魂帛陞轝,獨不用行幢坐幢,如榟宮之陞輴陞轝,則何故魂帛轝之左右,幷設行幢坐幛也?此則其爲闕文無疑矣。但今則不用魂帛車,只用魂帛轝,則於魂帛,只用行幢矣。魂帛轝、大轝、輴轝、俱用彩物,似不當。獨於行坐幢用白,而似當用吉。及時之事,不可徒以難詳,而終無結末,敢此幷稟。」傳曰:「本曹處之。」

8月20日[编辑]

○庚寅,司諫院啓曰:「洪瑞鳳之以母病,呈辭下鄕,乃在南邊警急之前,則其遭榜示之譴者,實是當初不察之致,而朝議旣已渙釋,固無可避之嫌。況疾病之來,人所難免。稽謝恩命,亦何嫌焉?請命出仕。」答曰:「依啓。」

○司憲府啓曰:「各官官屯田,自有其數,又有其處,而經亂以後,守令緣官用不敷,元屯田外,流民之陳荒田地,役民耕穫,名之曰官屯田。或有厥主,戀土來歸者,無意還給,使不得復業,已極無謂,甚至與田主同心,民田之沃饒者,亦屬於官屯田,而復戶,其主所出,則盡入私用,災踏驗時,擧皆脫漏。以此起耕處,雖似歲增,而稅入日縮,孑遺民生,偏受百役之苦,極爲寒心。請今後各官,元屯田外,其餘屯田,幷令各道監司及敬差官,一一摘發收稅。陽智縣監柳好元,到任以後,專事肥己,春耕之時,邑民請糶種子,則托以官儲不敷,不爲分給,及其節晩,民皆竭望之後,試問民之幷作與否,而願爲幷作者,始爲分給,闔境莫不怨咨。且於旁邑振威之地,多占田土,恣行鄙陋之事。極爲駭愕。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8月21日[编辑]

○辛卯,備忘記曰:「世子從權事,予親自反覆敦諭,至以師傅賓客,一動一靜,必欲導之以正道。如有一毫未安於禮經,寧有若是?其遑遑憂憫,不從君父師傅之言,徑情而直行,則吾之所以爲行,雖自以爲無失於禮,而已非十分底道理云云,而一向固執,頓無開悟之勢,但願卒哭後從權云。予計無所施,似難奪其情。此意知悉。」

○司諫院啓曰:「政院,居喉舌之地,出納是司。雖在平時,所當恪謹奉公。況此戎務孔殷、國恤多事之日,尤不可少有怠慢。近來紀綱解弛,怠慢成習,闕門已開,始爲仕進,日未向晡,徑自罷黜,殊無待漏夙夜之意。都承旨,以一院之長,不能糾檢,致有此弊。物情深以爲未便。請都承旨推考,以警其餘。西鄙多,朝夕待變,陰雨之備,所當汲汲講究。昌城、江界,初面受敵之地,防禦最爲緊急。府使崔濂、判官朴震元,具是書生。此時邊方守令,決難付諸此人。脫有緩急,不得不遞易,則莫若早爲處置,俾無顚倒踈虞之患。請崔濂、朴震元遞差,以有才略聲望武弁,勿論職秩高下,十分擇差,急速下送。」答曰:「推考事依啓。守令不須遞差。」

○賓廳,右議政金命元、左贊成沈喜壽、右贊成具思孟、禮判李好閔、工判李忠元、戶判李廷龜、禮參柳永吉啓曰:「臣等伏見昨日下政院之敎,難於臆定,取考宗廟列聖謄錄,內喪在先,則皆於初喪,只上諡號,至於袝大廟時,始加上諡號。試以元敬王后一例爲證,則其曰元敬,卽初喪時所上,其曰彰德照烈,卽袝廟時加上者也。章敬王后時,亦初喪,只上章敬之諡,至丁未正月袝廟之時,加上宣昭懿淑之號。以此度之,則凡徽號,似是嗣王爲先后而上者也。內喪在先,則必待袝廟時上之,豈章敬王后時初喪,徑上徽號,而旋覺非例而改之,至於丁未正月,始上宣昭懿淑之號耶?此事似無可疑,而但今日。領左相,皆以病不來。臣獨議爲難,姑待後日齊坐,議定何如?」答曰:「允。」

8月22日[编辑]

○壬辰,備忘記曰:「我國之所以得保全至此者,徒以天兵在耳。今一朝盡撤而歸,國勢有累卵之危。人之或動色相喜者,不過爲目前其身之安耳。彼何有於國家之念哉?予自聞撤兵之音,夜不能寐。嗟乎!豈非天哉?卿等宜更熟思,我國之所當自勉者,不可不盡其措置之方,宜勿玩視而弛慢焉。』且此時賊若來釜山,我國虛實,彼盡得之矣,尤可慮哉!此意言于備邊司。葉靖國,妙達堪輿之術,適來到此,欲問都城宮闕之制及他事。若隨經理而歸,則將無所叩問,甚是不幸。某條不能姑爲挽留,俾於諸衙門入歸後,隨後從便入歸乎?言于備邊司回啓。史臣曰:」古人云:「在德不在險。』爲國家長遠之計者,豈在於風水向背之間乎?葉靖國還去,有何不幸之甚乎?葉靖國請留之謀,豈備邊司大臣之所當爲哉?多方請留之後,他日受弊,罔有紀極,尙誰咎哉?」諸衙門及大軍西下,此莫大之事。政院凡諸應行之事,預爲詳察,毋或慢弛。且一路監司處,亦當下諭,又別遣剛明風稜人,一路諸事檢察。佐郞金鼎一爲是任。鼎一爲人庸殘昏闇,可謂剛明風稜之人乎? ○以大提學沈喜壽辭職箚子,大槪才拙,不合文衡。大行諡號、魂殿孝敬之號及諡冊,皆自撰定,人多議之,宜令更議大臣以改云云。傳曰:「省箚。議大臣事,依所啓。諡冊已爲啓下,不須改。且瞰卿之所製,至於鋪敍文章高如此,而每爲辭之,是雖出於有若無實若虛,不自滿謙受益之道,而殊非古人擔當自許之意。宜勿爲更辭。」

8月23日[编辑]

○癸巳,司憲府啓曰:「文川郡守李應星,到任以後,以肥己善事爲業,倉儲元穀,多數竊用,以魚物,分授於民間,勒定其價,以充無面之數,文書則以還上分給置簿。頃者以夫馬差使員上京時,又出官穀於各官,刷馬公然分載而來。且進上之物,雖官所儲,而必以田結分定,旣捧上使之後,未收人戶,多般侵督,而封餘所得,自衙中捧高價而賣之,一邑之人,莫不怨罵。請命罷職。咸悅縣監鄭象仁,赴任之後,沈于酒色,全廢坐衙,民不見面。吏緣爲奸,闔境怨咨。請命罷職。近來國綱解弛,人不畏法,任便成習。禁火司提檢趙廷蘭,別無受由之事,而私自下鄕,已近兩朔。非但遐棄職事,至於差祭之時,每每稱頉,有若無官守者然,極爲無謂。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8月24日[编辑]

○甲午,行判中樞府事李德馨箚子:

伏聞天朝,統撤戍兵,諸將戒行。今之爲百姓所苦者,莫甚於天兵,而天兵一朝捲回,其少快於目前則,有矣,後日元氣索然,異症橫發,則未知國家,將何以善處耶?賊之生心侵軼,在朝夕矣。旣無備御之方,又乏權變之謀,媕婀姑息,苟度時月。若此而終駕於何地也?竊念馬島,密邇釜,山爲害迫矣。彼地瘠生薄,素資于關市,則一日未嘗忘本國。世宗朝,遣將往征,其後許其納款,賜圖書定船數,羈縻往來,邊境寧謐,今至二百年,先王之爲民,而馭此夷者,計固至矣。臣妄意,國家於對馬島,終難絶矣。但壬辰兵起,本島爲嚮導,必須天兵盛集,聲罪示威,然後庶有所懲,而羈縻之,斯得於處事之權矣。用具冒達所懷,仍具揭於天將,黃愼亦有此陳疏,而廷議不同,務在持重,遂致差失事機,良可歎也。數年來,朝家規畫,尙無定計,紛紛漫漫,消費光陰,言及防備,俱曰:『無可爲矣。』賊酋旣死,大擧再來,非臣淺慮所,若馬島之倭,機駕數十船出沒試我,則必以乞和之得不得而決矣。今若謂國亡,而此事不可行,則已矣,倘機過而始講,或旣動而後,我反欲行計,則操縱伸縮,益出于彼賊,而羞甚矣。宜亟奏聞天朝,奉旨乃行,詳陳此賊形勢,及先王爲民開市,天將遣使退賊。近日賊之累遣使乞和曲折,一一明白,敷奏天朝,仍請一枝水兵,圖完文許和之令,出於天朝,或責以刷還被擄人,自效其誠,量其條,約,以中其心,則南邊之事,庶有歸宿矣。近觀天朝處事,亦多可疑,以倭奴爲正成,以要時羅爲大將,瞞奏天朝,告廟獻俘,則邊上實情之得達朝廷,安可必乎?請令廟堂,速爲酌量,毋貽後悔,不勝幸甚。

答箚:「省箚,具見憂國之誠,深嘉過人之智。天兵盡撤,予不知所以爲計。當議處。」

○備忘記曰:「天兵盡撤,人心無所係屬,兇賊無所畏憚。此必亡之勢,三尺童子所以知千兵之留鎭京城,豈偶然哉?名雖一千,猶可稱號十萬,以張聲勢。況有意存於其間者乎?有司以銀餉難繼之故,竝此千兵,而不肯請留,任其盡撤而歸,恐非計策之善。千兵之留鎭,不可不爲。且咨文內,天朝論議之說,極爲惶駭痛悶。此說不可不辨,以達天聰,使皇上知此間事狀,以爲他日之地。予意詳由事情,善爲措辭,仍請千兵留鎭京城,而其餉銀一半,我國自辦,一半請天朝頒給,極其哀矜窮蹙之勢,以陳專恃天兵之狀,以破咨內我國厭惡天兵,許多無理云云之說。如此則恐爲兩得。幸而得請,國之福也,不幸而不得請,亦足以暴吾之心腸,而辨吾之冤矣。此事及李德馨箚辭,今日諸大臣及備邊司,無遺命牌,汲汲議啓。」

○海原府院君尹斗壽、行判中樞府事李德馨、右議政金命元啓曰:「臣等伏覩備忘記傳敎之辭,不勝感激。當初只請三千者,實出於勢不獲已,及其未蒙恩許,欲請一千之兵,不獨聖意丁寧,凡在臣僚,同辭贊成,而及見提督計開內,撒銀色目,其數倍多於我國算定之數,反覆商量,辦出無計。且見經理咨文內,兵部覆題之辭,論議未安,至有種種機關,肝膽盡露,終以不敢仰瀆聞奏之意,措辭修帖,已呈于提督衙門,而一國人情,則皆懷無所仰賴,遑遑憫迫之情矣。今承下敎,睿算所及,極盡無餘。千兵之請,果不可已,天朝論議,多有惶駭痛悶之辭,尤不可不爲陳奏辨明,而或云不敢更請千兵之由,提督前已爲回帖,經理亦必知之。今輒更爲奏請,事勢未安。且千兵所供餉銀一半,煩請天朝,尤爲未安。諸臣論議,頗有異同。在家諸臣,畢收議後,仰稟聖裁。至於李德馨箚內辭緣,所係極重,領、左相,齊會同議宜當。敢啓。」答曰:「明日,各自獻議。」

8月25日[编辑]

○乙未,有政。

○領相李恒福、左相李憲國。不學無術。等啓曰:「前日徽號事,臣命元等。回啓時,已盡詳陳。今臣等所論,別無異同。以香山實錄傳書單子內,尹慨、洪暹等啓辭觀之,則尤明白,故幷付標以入矣。第前日傳敎內,此號,當筆之於誌石云云。誌石用於喪初,而四字之諡,上於袝廟,則其不書於誌石明矣。權近所撰神懿王后碑文,亦只記初喪上神懿二字之事,而不記承仁順聖四字之諡,則此足以證其一端。此事反覆參攷,似無所疑。敢啓。」答曰:「知道。」再啓曰:「懿仁二字,與先王徽號犯疊。臣等初以爲未安,至於再啓矣,自上欲仍用之,聖意必非偶然。雖據古禮,無所妨害,質之國典,亦有前事。至於孝敬殿,從大行實德上起義,猶文思、順德,文德之義也。議者所云,不當用於內喪在先之殿。』云,蓋以孝之一字,他人泛看,則或認爲生者,致孝於死者之孝也。此則愼之又愼,而終病於過詳,似不當改。敢啓。」答曰:「知道。」

○兵批啓曰:「尹仁伯,前任吾老梁權管時,因本道兵使狀啓,褒奬六品職除授事承傳。今因渠呈狀,取考官敎,則仁伯已經副正職次,果爲顚倒。依前例陞敍何如?」傳曰:「允。」尹仁伯,乃前日上疏,請雪黃赫父子之罪人也。 ○備忘記曰:「撤兵,元非皇上聖意。曾伏覩聖意,則猶慮徑撤,而有後患矣。恐是在此諸衙門所圖。前聞譚宗仁等,至於潛齎銀子,納賂於當途,以圖撤還。又觀沈閤老移帖於提督,似有所以。三千之請留,亦非皇上所不許,聖旨,令在此撫鎭酌處。以致今日如此耳,其由專在於我國。我國人心素薄,不知拯己之恩,又不知天兵一旋踵,而國家必亡之勢,到處揚說,顯示厭惡之意,至於咨揭之間,惟恐天兵之不速去,安在其誠信之道?千兵請留之事,不可不汲汲具本,令辛慶晋馳奏,若其餉銀,或全請、或半請。此則承文院,更詳斟酌處之。前日提督前。已爲回帖事,此則小節,何關於大勢?今但以實情,或回咨、或揭帖而已。倭賊羈縻事,此時與成、李成渾、李廷馣。倡和時,不同焉。彼方對壘,此已罷兵,天下之機變,與時推移。我國與日本,如陰陽晝夜,似無相離相絶之道。然此在廟堂善處。言于備邊司、承文院。」

○諸大臣及備邊司堂上,獻議單子封入。領議政李恒福、知事黃璡議:「千兵之請,只益中朝之哂,事終難成。不如仍前請留三千,竝其月餉爲當。若箚中行計援兵,丙申年間,已獻賤議矣。實所以發一國有懷未發之意,深得紓禍之道矣。」海原府院君尹斗壽、領敦寧府事李元翼、吏曹判書韓應寅、同知事邊良傑議:「一依聖敎,請留千兵,餉銀一半,請於天朝。羈縻事,實出於不得已,亦是保國之一道也。」領中樞府事崔興源、右議政金命元議:「竭一國之力,請留千兵,似爲宜當,餉銀一半,更煩天朝,恐有所未安。李德馨箚辭,亦皆有理,與備邊司,會議施行。」左議政李憲國議:「更請千兵,萬無准許之理,一半銀餉,決難辦出。當具一奏,極陳我國悶迫事情,以解天朝疑惑。羈靡之事,乃近日時,人所大諱者,而德馨能言之。其憂國之誠,據此可想。知事金睟,請兵事、如左相議。羈縻事,方爲時議一大禁,臣不敢容議。」戶曹判書李廷龜、護軍尹承吉、右尹沈友勝議:「千兵及一半月餉,萬無得請准許之理。當具一奏,痛陳我國悶迫之情。羈縻之事,果不無所見,而爲之極難。」左贊成沈喜壽議:「毫不內發之論,前後非一,揆以天朝事勢,亦不得不然。千兵猶不能自養,更計月餉一半於天朝,則尤怪請兵益少,而請餉未已也。今計莫若盡自振之策,全抛全、慶稅糧及奴婢身貢等物,以爲兵餉兵衣之資,急急敎演訓鍊爲宜。李德馨羈縻一款,實出於迫不得已之計,詢及大臣,商議無妨。」兵曹判書申磼議:「當極陳小邦之情勢,請留一將於京中,又留一技兵於釜山。月色則多般拮据,以他物備給,亦何妨哉?釜山信書之通,則雖羈縻行計之策,而非自我先開之道。臨時處變,姑以天朝,拒之可也。」護軍韓孝純議:「臣在南方,熟察人情,皆曰:『天兵久駐,縱爲民害,一朝盡撤,我等何依?朝廷若難於餉,則我等當分授以饋,如大戶則合五供一兵,中戶則合十供一兵,小戶則合二十供一兵,下三道如是爲之,則數萬之兵,不難留。』云。千兵之請,在所不已。月餉之銀,雖非土産,亦可以紙席紬布刀扇虎豹皮等物,隨納充數矣。箚辭所陳,與臣所見相符。」

○以金尙容爲兵曹參議,爲人堅剛,嘗於面對,盡言不諱,可謂直士。洪履祥爲大司成,趙守翼爲持平。

8月26日[编辑]

○丙申,黃海監司李覮書狀:「黃州、延安、白川、安岳、松禾牒呈內:『今八月十三日夜,雷風大作,雨雹交下,大如鴨卵,樹木摧折,飛鳥墜死,禾穀盡爲擺落。」

○上御便殿。海原府院君尹斗壽、領敦寧府事李元翼、領議政李恒福、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吏曹判書韓應寅、知事申點、左贊成沈喜壽、知事金睟、兵曹判書申磼、戶曹判書李廷龜、同知事崔遠、護軍尹承吉、右尹沈友勝、兵曹參判韓浚謙、大司諫朴弘老、同副承旨尹暉、掌令尹暘、校理李尙信、修撰姜籤、注書李幼淵、假注書邊應璧入侍。上曰:千兵之留,昨日已議,而群議不一。今日欲聞群議如何?且餉銀,決難辦出乎?「斗壽曰:」千兵若留,則民恃以安矣。物力雖竭,如以人參等物,貿於中原,則可以措備月餉矣。「恒福曰:」月餉未可預知辦出與否,但戶曹經費,無一定之式。一千兵餉,銀四萬八千餘兩,折木則四千六百同。以前年時起耕田結觀之,則三十餘萬結,除兩界及南邊等處,則不過十餘萬結。須於一結,出二匹,方准其數。臣見今年慶尙道給唐兵木綿,皆以九升織給,不能支當矣。「廷龜曰:」銀價,亦未知幾何捧之矣。「恒福曰:」若請兵,則宜請三千及餉。且前日兵科,謂三千之請,亦以爲小。今若請一千,則愈怪之矣。「上曰:」三千兵餉,戶部必不給。之矣且或謂千兵,無關禦敵者。是不知籍其聲勢,以爲威敵之資耳。予意雖少,必請留。餉銀決不能辦出,則餉亦請之乎?「應寅曰:」一千兵,不可不請。若不請,則果合於厭惡之意。宜具由小邦窮蹙之狀,以請之,銀餉亦宜竝請。「憲國曰:」種種隨意請之,臣實未安,事勢如此,則請之矣。「命元曰:」莫如竝請兵及餉。奏文,擇其善手者作之,兼辨其無理之說矣。「上謂喜壽曰:」贊成之意如何?「喜壽曰:」千兵必欲請留,則月餉,決不能支當。所當竝請矣,但此處自振之道,所當汲汲爲之。「睟曰千兵之請,未知肯許矣,因此請之,而辨其痛悶之說,月餉竝請宜當。」磼曰:「請留千兵,上下之意同然,月餉,亦當竝請矣。請以前年收稅二萬餘石,養五千兵,使之操鍊宜當。南方收拾,一日爲急。」廷龜曰:「承乏度支,千兵,必不能接濟。餉亦請之,而明其惶悶之說可矣。」上曰:「我國,決不能辦出月餉,則不顧事勢,而亦請之可矣。」承吉曰:「竝請兵餉爲宜,而我國自振之道,所當盡力爲之,而日漸解弛,我國之事,終無有成者矣。」弘老曰:「三千之請,旣不得許,一千之請,必生未安之語。臣意請留實難,自振之事,所當勉之,而每失軍心,以至於此。以天兵接濟之力,收拾訓鍊。全、慶各設一大鎭,明立約束,如訓鍊都監之自上盡其誠心,則豈不成模樣乎?近來所恃者,訓鍊都監,而不如甲午、乙未年間矣。兵曹上番軍士,則雖守衛,亦不能成形矣。」元翼曰:「昨獻議,一半請於天朝矣,今聞筵中所言,此亦不能爲矣。」上曰:「一千兵及餉竝請,已決之矣。辛慶晋所率譯官,何人也?」喜壽曰:「只有李愉,不能解事者也。」上曰:「須擇遣解事譯官可矣。」斗壽曰:「數奇者,不能成事矣。」上曰:「天兵盡回,釜山空虛。須遣大臣,鎭定人心,訓鍊軍民如何?我國之事,若恃監司,則必不成矣。」憲國曰;「小臣之意亦然。須遣慣行大臣可矣。」恒福、命元曰:「大臣之送,至當矣。」上曰:「如古所謂開府云矣。我國事,專恃水兵,而廢棄陸兵。若水兵盡碎賊船於海上,則善矣,若不能,則陸兵不可不鍊。丁酉年間,山城無效,而水戰有功,故今則專恃水兵,甚不可矣。」憲國曰:「此時若失自振之策,則後不可爲矣。」上謂喜壽曰:「許澂之文,甚善乎?」喜壽曰:「其文甚短,而吏文則熟矣。」憲國曰:「辭命之用甚多。當收拾人才可矣。李自榮,仍臺諫,以無父之子削科。以李選之子,豈無父乎?宜付軍職以用如何?」恒福曰:「臣妻家一門婢子,旣已許通,而後削其科,臣亦冤之。喜壽曰:」中原,養漢的所生,無不用之矣。「暉曰:」都督前回咨,因此議未定,故未及爲之矣。「恒福曰:」須揭帖可矣。「上曰:」無端棄置未安,宜據實揭帖以送。「上曰:」大明文所書辭,不能解見,何也?「恒福曰:」多不用冊上所用,故甚訛矣。「上曰:」經理之文章,如何?「喜壽曰:」文章不甚高矣。「上曰:」書法如何?「喜壽曰:」李山海以爲不好云矣。「申時罷黜。

○承旨崔鐵堅爲人庸愚昏闇,不合近密之任。頃進逢迎之言聚歷淸顯,人多鄙之。啓曰:「凡干秘密,例入密匣入啓,而昨日咸鏡監司秘狀,以紙中封,循例示於政廳承旨,而往復之間,下吏仍爲徑入,無非臣不能詳察之致。惶恐待罪。」傳曰:「此出於偶然,勿待罪。然秘密文書,以紙中封往復,宜其漏洩。後勿如是。」

申,酉時。日暈。

8月27日[编辑]

○丁酉,全羅監司李弘老書狀:「臨陂、沃溝、萬頃、扶安、務安、咸平等官,去二十三日,狂風交雨,終日不歇,禾穗盡爲枯傷,寸餘靑蟲,遍滿太豆木花之田,風蝗之災,極爲驚怪。全州居朱義浩、禮浩與崔奉春同謀,殺害其叔,出身朱雲鶴、奉春,則雲鶴婢春伊之夫也。以姪子婢夫,謀殺雲鶴,事涉綱常。本道推鞫未安,令該曹照例處置。」

○司憲府啓曰:「兼宣傳官林慶門,門地卑賤,居鄕豪强,不合武弁淸選。請罷其職。奉化縣監琴蘭壽,年過七十,且有不治之譏。請罷。今後年滿七十者,令該曹,摘發遞改。」答曰:「依啓。」

○吏曹啓曰:「前因臺諫所啓,弘文錄,當爲處置,而緣臣等連有病故,不得齊會,今始相議。其中圈點少者宋英耉以下八員,減去,更爲書啓。」

○持平宋英耉呈辭。史臣曰:「爲人庸妄邪侫,嘗爲忠淸都事,處事乖錯,人皆唾鄙。至是,時望隆重,以弘文錄減下之故,呈辭以索價。」

8月28日[编辑]

○戊戌,上幸吳都事宗道所館處。

8月29日[编辑]

○己亥,吳都司宗道,回禮而出。

○摠護使李憲國啓曰:「前參奉朴子羽,以因山不可用之事,構疏草,來示於士大夫家,又示於臣。看來不勝驚駭之至。當初術官,不言他凶事,而以主山壬火與子水未定,故與稍解地理左尹成泳,看審泛鐵,以壬火山三文曲合局云,而子羽,則以此爲凶咎。請招該官及術官,與子羽辨對,急速處置。」答曰:「依啓。上疏予未見之,此何事乎?」回啓曰:「疏草大槪,因山中,有不可用之事,而未見陳疏云。疏草令子羽書入矣。」朴子羽疏曰:

伏以風水之說,其來尙矣,大槪論之,不過氣聚氣散而已。所謂氣聚者,山勢會合,龍虎衛穴,所謂氣散者,山形背走,龍虎無情。今以國用穴言之,則靑龍外馳無情,最爲不吉之地也。且臣嘗見胡舜申《地理新書》,以九皇論水,則祿存爲上,輔、巨、弼次之。又以五行論水曰:「我克者爲上,父母兄弟次之。克我者爲凶,禍不旋踵。」以此觀之,祿存、弼、巨、輔之中,亦有以五行生克,犯忌而不可用者。今之所用,壬坐丙向,水破厄地。雖曰三文曲,壬、火也、辰,水也。以水克火,其凶可知。如此之地,雖庶人不可用之。況大行王妃之喪乎?就此局中,更圖吉穴,則有可用之地。靑龍背走,作爲金釵之形,其形狀極爲奇異。臣雖未得泛鐵於其上,似是乾坐巽向,水破二三祿間。非徒坐向水破皆吉,龍虎朝拱整齊,明堂局法,皆合極吉,豈非國家之大幸耶?

答曰:「知道。子羽地理,幾何高乎?」回啓曰:「子羽地理曉解事,臣等全不聞知,今此疏草來示時,始知其曉解矣。然其術高下,臣本不知風水,未能知也。但子羽若不知地理,則何以如此云云乎?」傳于尹暉曰:「予則未曉其言。此疏下于總護使,與曉解地理宰相及諸術官,議啓。」

○備邊司啓曰:「李德馨前後所陳,無非惓惓爲留兵與馬島之事。水陸官兵中,量抽願留者,統留三千,協鍊下三道水兵,深爲得宜,而前日引對,聖策已定,群議僉同,今方文書磨鍊,又難再議矣。至於馬島之事,前因天朝指揮,議遣書幣,廷臣會議,其後攻之者,以是爲罪案。爲今之計,只在聖算採擇如何爾。若天將一回,則事機一差。今日一決,所關非輕。敢稟上裁。」傳曰:「允。三千之軍,逍遙海上,衆心自危,一千之兵,留鎭京中,其情頗爲不厭。三千旣請而不得焉,今難再請。方對壘揮討賊之戈,固無搖尾之道,旣罷戰,納叩關之忱,宜有肯頷之權。依啓辭,可示于天將稟處。此事,須與李德馨議處。」

○藝文館待敎權泰一書啓:「臣以香山實錄考出事,承命下去,本月十六日,與記事官洪翼俊,同議開庫,章敬王后上徽號,諡號及加上諡曲折査考,已先馳啓。且臣披閱之際,適見文宗大王朝實錄一編。其粧外面,題曰第十一卷,而觀其內,第九卷也。九卷則疊有之,十一卷全無。此必當初印出分藏之際,籤秩錯而相換也。其編內所載一二月事蹟,則今後無從可考,極爲痛憫。前史闕逸,事關非輕,敢啓。」傳曰:「知道。」

○傳曰:「李德馨命招引見。上御便殿,判中樞府事李德馨、承旨金時獻入侍。上曰:」近日久不見卿。「德馨曰:」亂後七八年,戎馬驅馳,多有積傷,水火不濟,夜不能寐累年在告,不能供職,惶恐。「上曰:」爲國事勤勞,宜其有病。可調理出仕矣。天兵盡撤,人情洶懼。予意雖少留兵,賊必不知其多少,而我國因以爲恃矣,備邊司,以餉銀之故,不願留之。百爾思之,不可不留,餉銀亦爲幷請。且提督計開銀餉,難知眞的。卿之問答時,可以措辭乎?且提督以爲:『千兵之餉,此處可辦,而今則何以幷請天朝乎?則當答以我國初意,可以辦出,及見計開,難以准數,故幷請矣。「德馨曰:」天兵盡撤,國勢十分危迫,故前陳所懷耳。臣今見提督,則當盡言遑遑悶迫之事矣。但餉銀一半,則恐難言之。折色則請於天朝,而鹽菜,則我國爲之何如?「上曰:」前者議者,或云一半之請,未安,全請爲當云。蓋半請而後日動兵,專責餉銀,則至難矣。「德馨曰:」此過慮,而不爲誠實也。「上曰:」此奏請,不必爲之乎?不得不爲乎?德馨曰:「此請,不可不爲。天朝,三千之請,爲詭辭,至於有以促大命之語,爲厭苦云。今當請兵,以破其說,而以爲後日之地矣。」上曰:「銀餉至難,奈何?」德馨曰:「鹽菜,則以紬布爲之事,當上於奏文可矣。」上曰:「此與予意一半之辦,同。我國當竭力爲之可也。」德馨曰:「頃者十萬大軍,當以威逐賊徒,而今乃不然,以乞和送之。其時入送質官,以天使稱之。茅、劉之事,極爲晻黯,小邦當受其厄。小臣意,三四千留此以威敵,而了結此事何如?欲於提督處言及矣。小臣獨進問答,則爲之矣,如有問,則戶、兵曹判書,同去何如?」上曰:「可矣。」仍示提督揭帖,時獻曰:「頃見韓孝純收議,南方之民,各養天兵,則千兵不難留矣。不必專責於田結云。此理極有理矣。」罷黜。

○以姜璨爲左承旨,爲人庸暗輕踈,且有心疾,而極爲時輩所重。呂祐吉爲司憲府掌令,趙守翼爲弘文館副修撰,李顯英爲司憲府持平,柳惺爲承政院注書。李山海之壻也。其妻病將死,斷指以啗之。

8月30日[编辑]

○庚子,四道都體察使李元翼啓曰:「臣曾以體察,在南中三年,百事潰裂,狼狽奔還。數年來,痼疾在身,神精消耗,計慮茫然。此前時爲甚。其不可再膺重命,不獨臣自知之,實人人之所共知。千萬意外,聞有旨下,驚慮恐怖,心魂飛越,不知所以爲計。旣受嚴命,不敢有他辭,以瀆聖聽,唯當作速前赴,以顚仆爲期。第臣病昏若此,必資僚郞之相助,或可有濟。修撰姜籤,嘗與臣同事久,備諳南邊之事情,以從事官帶去,伏聞以風力官,將往西路。風力官,他人亦可爲。惶恐敢啓。」答曰:「非不知獨賢之勞,國事至此,開府南中,鎭撫措置,節制策應,非卿不可。昔張浚,視師江上,士勇氣百倍。所以有此再命,而心實未安焉。姜籤事依啓。」史臣曰:「甚矣!人主之易惑而難悟也。自上非不知元翼之忠亮淸勤,赤心爲國,而一爲邪議所惑,則棄斥如遺,曾莫之眷,及今再命體察,雖有溫言盛意,是亦外貌,假爲善善不能用,郭之所以亡也。良可於悒。」 ○備忘記傳于金時獻曰:「此冊古經與否,從容詳覽以啓。此冊只書《本義》。《程傳》添入如何?常時《周易》中《本義》,連書於《程傳》之下,似爲未穩。《本義》他行別書似當。且先書《本義》,而後書《程傳》如何?四書之註,不拘於其人之先後,以發揮本傳爲主。今《周易》先書《本義》,後書《程傳》,未爲不可。若只書《本義》,而盡去《程傳》,則恐不爲當,而似爲闕略。且此冊中所謂附錄纂註,不過後人推演之說。如不至於緊要,則徒煩,竝削去何如?若以爲不可削去,則細書於《程傳》之下如何?竝參酌以啓可矣。」史臣曰:「《》者,觀陰陽消長之理,知進退存亡之義,固非淺見謏聞,所能會也。」 ○上御便殿,引見李德馨。上曰;「卿見提督,其意如何?請四五千云者,何意?銀餉亦幷請乎?德馨曰:」大人見臣所言,不過此處人,厭天兵,使之速去,此後請兵至難。若本折色,爾國辦出,則手下兵卽留,不然則惟有撤去耳。臣答曰:『小民輩,無有遠慮者,雖或有之,今此盡撤,人皆遑遑,而以餉銀之故,不得多請留兵。今有人得病,得一器水則生,不得則死。其忍惜一器水乎?大人,當終始拯救可也。』提督曰:『前日咨文誤語者以治罪,而明日奏文,始可得請矣。「上曰:」然則何以爲之?「德馨曰:」自上各別揭帖,而奏文明日製示如何?「上曰:」衙門中揭帖,雖有如此之辭,難以治罪爲奏矣。無已則依前請三千可乎?「德馨曰:」請三千兵可矣。「上曰:」以米餉倭子之言,無理極甚。中原人浮言,最是長技,極爲未安。卿與備邊司他大臣,相議爲之。奏文草示之可也。「上曰:」楊經理,志槪氣骨最高,雖難待接,而此人可以辦事者也。雖有怒意,開陳得釋。天下有事,必此人當之矣。若萬經理,則不能建事之人也。衙門雖有貪鄙之事,不無下人之所爲也。「德馨曰:」楊經理,志骨甚好。嘗自許曰:『皇上忠臣,中原男子。』萬經理,以賂任將,眞貪汚之人也。「上曰:」訓鍊都監,近來解弛。卿今爲提督,勉力可也。「德馨曰:」將官,必有後路遷轉之階,然後乃可爲之。「上曰:」我國制度不好。前朝累用數十萬兵,今則數萬兵,不能收集,此制度之使然也。「德馨曰:」武弁不競,如宋之末,而論議則盛矣。「上曰:」言論,虛事矣。「德馨曰:」京中當立五營操鍊,則强幹弱,一以禦邊,一以守衛,最好矣。前日武學最好,而今則棄置,不過休紙公事。「上曰:」今則但治水兵,而忘陸兵,誤矣。且在西路,見城池不祥,無理處多矣。「罷黜。

九月[编辑]

9月1日[编辑]

○朔辛丑,上在貞陵洞行宮。

○領相李恒福、左相李憲國、右相金命元等啓曰:「朴子羽,與朴尙義、李懿信及術官等,終日論難,所見終是矛盾。各人所論,大槪書啓矣,大要,尙義以爲:『水破之說,不用則已矣,若用其說,此山似難用之。』與子羽所論略同。術官等以爲:『胡舜申之法,或有不用處,今世行用。如壬山辰水破之類,例不拘忌。』懿信以爲:『但當論其山形向背而已,不必拘忌於舜申水破之說云。』臣等只憑術官之口,難以折衷,而或以爲:『術家所論,支節多端,茫昧難信。』或以爲:『旣有人言,則似爲未安。』所係極重,與原任大臣,更議處置何如?」答曰:「依啓。非但術官而已,知風水會議之員,各各書啓。」

○大司諫朴弘老爲人闇邪,曾爲關西方伯,多有不廉之譏。等箚子:

伏見大行王妃之喪,禮制必求合宜,或慮因循僭擬之失,斷自聖衷,至敎以干名犯分,非常也。豈於吾身,親自僭之?大哉王言!其欲守禮正名之意,至矣盡矣,在廷臣僚,率多偸靡。』徒泥遵舊之習,不思反經之義,稱后稱陵一事,未免承謬之歸,可勝惜哉?且曰隨後爲之云爾,則是不過隱諱天朝之耳目。伏願殿下,亟賜更議之命,毋拂人情天理焉。噫!天兵盡撤,國無所特,自强之策,一日爲急,而中外沓沓,玩愒歲月,架漏姑息,誠可痛心。爲今日計者,必曰設鎭峙糧,選將鍊卒,而所患者,規畫處置之無方耳。於三道之中,各設鎭,爲之擇仁智勇敢之將,使之統率,嚴其賞罰,則其束伍之目,訓鍊之方,自有主將措置之如何耳。伏願殿下,勿以天兵之撤,爲自沮,而急講備禦之方,以圖恢復之基焉。若委任大臣,重選守令,洞察邪正之分,振立紀綱之本,亶在殿下奮發大爲之志耳。伏願殿下,留神焉。

答箚曰:「省箚,良用嘉焉。當體念。」

○備邊司啓曰:馬島之賊,抵死求和,不遺餘力。今適義智、調信之致書,姑且措辭以答曰:『爾馬島,在壬辰之前,備將秀吉,將爲入寇之計,一一馳報,本國嘉爾誠意,緣何一朝,自爲先鋒,以負本國平日豢養之恩情?甚可惡。前此屢次乞款,節續致書,似亦有誠,今若盡數刷還被擄男婦,竭誠自效,則本國亦當許其自新之路而處之』云。以此爲答何如?「傳曰:」允。但馬島,備將秀吉入寇之計,一一馳報云,其時但言將欲作賊於大明云,無一言入寇我邦之告。此言非但失實,至以不負前日向國之心,嘉爾誠意,則尤爲未穩。兇賊奸狀,不須稱道,然此則在於臨時措辭之如何耳。「

○義禁府啓曰:「尹仁伯上疏據,黃廷彧父子罪狀,臺諫所論,專以疏中所謂僞書而發之。其時外議,亦有兩樣。一云稱殿下於賊酋,不稱臣於本國,罪難容貸。一云不能死義則然矣,而書狀所稱,則又有別件諺書云:『被脅爲此,爲斷案,則未知如何云。』事係重大,自下有難容議。議大臣定奪施行何如?」傳曰:「允。」領中樞府事崔興深議:「以其書狀言之,則罪固難貸。今所謂眞假之書,別件諺書,如有査考辨明之端,則猶或可據,而若無憑據之路,而只以尹仁伯陳疏,恐難容議。」海原府院君尹斗壽議:「黃廷彧父子事,臣在義州行在,見其上達狀啓,封紙索中,詳陳賊勢云云。其紙索片片解粘,字行橫書,文理可見,至以王子在此,未敢卽死爲言。元狀啓內,不論此等事。今所謂書有眞假,亦有諺書云,似與行在所達之書同意也。被擄之後,唯有一死,而以有付托,不能徑決。所謂不能死義者,恐是眞的斷案。」領敦寧府事李元翼、行判中樞府事李德馨議:「陷沒賊中之事,其間情形,未可的知,而又無文書,可以査考,臣不敢臆料斷議。」領相李恒福議:「黃廷彧父子在獄時,臣適忝禁府,議以爲,受命陷賊,不能死義,誠有罪矣,至論以背國降賊,窮訊不已,則未安云。今欲議之,必得明文,乃可斷定。事在賊中,無人灼見,罪係重大,何敢臆意爲言。」左相李憲國議:「臣於變初、扈駕西行,廷彧父子,賊中被執所爲之事,其情形末由知之,且無文書可憑,尤難臆料,而以尹仁伯之疏觀之,則其辭雖爲如是,近來陳疏者,亦不無有意而爲之者,恐難憑信。」右相金命元議:「黃廷彧父子推鞫之時,臣冒忝禁府。其時之議,若以陷賊不死爲罪,則固難辭,論以背國降賊,則爲未安矣。」議入,只踏啓字,而無發落。

史臣曰:「黃廷彧者,貪愚縱恣,一鄙夫也。適値機會,僥倖得功於宗之改,濫躋崇班,而且恃子赫國婚之勢,肆行貪黷,罔有紀極,而赫也之愚狂險驕,人皆側目。當壬辰亂,初與金貴榮等,奉王子避鋒于關嶺也,恣行殺戮,責辦供億,居民之牛馬財産,盡數掠奪,至於機杼織組之資,亦皆取去,所過之處,如經寇賊焚蕩。塞民之强悍,勢所造叛脅縛。其陷于賊中也,屈伏拜跪,一循賊令,至其書狀,稱秀吉以殿下,不書臣於本國。豈以其心,甘於叛君降賊而然耶?特以被賊之脅,而畏死偸生,無所不至,自陷于叛君降賊之罪也。身爲勳舊大臣,義當一死,而託以王子之陪護,苟全頑命,曾犬彘之不若。其曰依其言,僞書以送,而有別件書狀者,蓋亦托辭,而果若如是,安可依其言,而書殿下於賊酋,不稱臣於本國乎?唯當以死拒之,而義不可以行詭詐於其間也。淸正,賊酋之最黠者也。熟察二王子之素失民心,廷彧等之㤼庸無能,盡爲放還,以圖行計於我邦,而廷彧父子,自以功,嘗有詩曰:『洪皓無王子,蘇卿有二兒。』隱然自許,過於洪皓、蘇武。其縱恣無所忌憚,蓋如此。人神所共憤,覆載所不容者,其此人之謂乎!諫臣累請依律定罪,自上曲爲庇護,而如鄭琢、金命元輩,逢迎將順,緩其獄事,遂寘輕典,安置數載,遽命放還田里,諍臣爭之不得。嗚呼!當時諍臣,有嫉惡如讎之人,而見無禮於其君,如鷹鸇逐雀之心者乎?不過因循偸靡,苟且塞責之具臣耳。身負大罪,偃仰飮,已蒙難蒙之恩,而於身已云幸矣,而及今用事執權之輩,皆曩時黨類,而一家之人,又取重於時論,故生心於免罪復職之計,遂自撰疏,啗誘尹仁伯而上之。仁伯者,無知遠方一褊卒耳。非若士大夫之公論,而其呈政院也,爲承旨者,至於招見慰問嘉奬,是不過廷彧之黨也。命議大臣也,皆含糊論議,不敢直斥其罪,亦不敢救解。雖以尹斗壽之爲人,亦以爲不能死義,爲眞的斷案,畏公議也。獨於李憲國之議,有曰:『近來陳疏者,必有其意而爲之。』可謂質直無隱矣。且其上書三公也,自比於程嬰、杵臼、三仁、蘇武,無復有羞憚之心,而至有知我罪我之言,吁可駭矣。其所撰述一錄,記其在賊中不屈折虜之事也。不屈折虜之如是勇烈,而何其書關白殿下,而不稱臣於本國乎?其計可謂巧而愚矣。噫!司敗失刑,王法不擧,使天下萬世之罪人,公然縱恣橫行於白日之下,而莫之治,時事可知。可勝痛哉。」

9月2日[编辑]

○壬寅,海原府院君尹斗壽、領敦寧府事李元翼、行判中樞府事李德馨、領議政李恒福、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吏曹判書韓應寅、禮曹判書李好閔、禮曹參判柳永吉、右尹成泳、兵曹參判韓浚謙、禮曹參議柳寅吉、右承旨金時獻等啓曰:「臣等更與術官等,反覆商議,各自主持,辭語愈窮,而論辨愈力,各於諸家中,拈出可證之文,極力相爭。臣等聽之愈詳,而猶不能決定。蓋以術家之說,門戶甚多,互相不同,諸家所論,吉凶相雜,其論吉凶者,不患無辭。若閭閻私葬,則例多取其所長,而略其枝節,於此兩論可以立斷矣,至於國用之地,則臣等所當致謹致誠之處,一有人言,何可以臆見,輕易斷定?恭俟睿裁。術官及朴尙義所論,竝爲書啓。」答曰:「今爭辨之說,相克云者,只在於胡舜申書乎?他術家亦有之乎?且朴子羽疏中,非但此也,亦有靑龍背走金釵之說。靑龍背走,雖非術官,凡人亦可易見。回啓。」尹斗壽等回啓曰:「相克之說,只在於胡舜申書,未見於他書,各人所答,大槪相同。至於靑龍,子羽以爲背走無情,他人以爲無背走之形。前日臣等看審所見,有情雖不及白虎,而亦不至於背走而爲咎也。他穴移用之說,初出於子羽之疏,而子羽所答,與疏意有異,故各其所言,竝爲書啓。答曰:」金釵之說,予未知之。朴尙義處,相剋之說,在於何處乎,移用則用於何處,令朴尙義,別筆親自書呈。「

○備忘記,傳于尹根壽曰:「葉靖國,通解地理。如此之人,得見爲難。欲問宮闕布置形勢,措辭請留經理,則經理卽令留之,而葉也自以爲,我乃軍門管下,非經理所挽留,欲隨西下云。卿宜往見,致予請留繾綣之意可矣。且此術官等,爭其術,互相是非,誰知烏之雌雄者?但予則常以爲我國,本無術士,寧有曉達地脈哉?今宜以術官相爭之言,往質於葉之前,請親往看因山之形,其吉凶是非,自可知矣。卿與葉相知,且善華語,可以親自問答,故如是言之。」史臣曰:「山陵,國之大事也。所當致敬致謹,不敢有一毫未盡之事也。必擇其山脈之縈回,水勢之屈曲,藏風向陽,無空缺處,乃可用耳。若其方位去來之吉凶,年月日時之拘忌,特末也、僞也。凡匹婦匹夫,有命定於初服,而貧賤富貴,無非在天,難可以徼福於風水之間矣,而況國祚長短,王室隆替,此何等事,而區區專諉於風水,而必合方位去來年月日時,而後用之乎?若果是國祚可延,王室可隆,則聖人必先詳說之矣。我聖上,聰明睿智,天縱冠古,其於送終之禮,必盡禮文,而今玆國恤,已命大臣禮官,奔走審定,擇其山脈縈回,水勢屈曲,藏風向陽,無空缺處,而徵發八道之軍,監董就役,死傷者幾七十人,而五千餘名,役過四旬,而功已就矣。夫朴子羽者,粗識文字,而曉解地理,則人無聞者,而且逞己能,遽進數行之疏,大臣禮官,愕眙惶駭,而不敢言,自上信惑,而命下更議也,怪妄之朴尙義,自以當初,不與於看審之時,故附會子羽之說,而諸術官,相與爭詰,互相矛盾,而大臣禮官,相顧看面,無以決定其說。靑烏。錦囊之術,固難得解,而此亦可以理斷。抱川之山水,則縈回屈曲,藏風向陽,無少空缺,眞國葬可用之地矣。亂後民力,竭盡無餘,五千名四十日之役,豈可空棄,而五之期,不可踰越,以此力爭,而他日禍福,則有不可計較於心中矣。皆以先朝,奸臣構陷殺戮於山陵之役,故含糊循默,一稟睿裁,而自上亦不能以理決斷,懇請葉靖國、李文通等,往來看審,而莫適所從,五月之期,倐然已過,而中外人心,洶洶不定,至於三處,就役而旋棄,天下萬古,寧有是事耶?果可謂致敬致謹,無一毫未盡之事耶?善乎鄭逑上疏,竭忠無隱,眞可謂鳳鳴朝陽,而不得見用,良可惜哉!」 ○卯時,雷動電光。

9月3日[编辑]

○癸卯,慶尙監司金信元書狀,禮安地,八月十五日,地震,自北至南,聲如雷吼。

○司憲府啓曰:「豐基爲郡,非但嶺南文獻之地,且有賜額書院,故自前其守,必以文官差遣者,其意有在。亂後或有以蔭官差送之時,物情以爲不當,不可仍以爲例。新郡守韓詮,請命遞差,以文官擇差。忠淸道水使李純信,性本貪濫,到處恣意攫取。曾爲邊將時,偸竊之物,累船載來,現露見敗,物情至今痛憤。及授本職之後,未及赴任,而軍卒聞聲缺望,皆有愁嘆之色。到任未及數旬,已多强愎之政,群情渙散,頓無保存之勢。如此之人,不可付以重地。請命罷職。」答曰:「依啓。李純信事,徐當發落。」仍傳曰:「李純信,赴任未久,遞差事,問于備邊司。」

○摠護使李憲國啓曰:「今此因山,功役過半,而不幸有此子羽之疏,許多術官,爭辨不已,雖令大臣會議,而不解風水,難斷其說。不小國葬之山,如有不吉之言,則臣子何忍聞而忽之?勿用此山,改卜他原,以爲萬世之宅幸甚。」答曰:「大槪用與不用中,其說旣載於術書,則當初具由啓稟定之可也,而無一言及此,不小大事,踈錯甚矣。然不可輕易改卜。明日卿等,須懇請葉靖國往觀,又令朴尙義,更爲看山以定。」

○司諫院啓曰:「世道日卑,人心不淑,巧飾詐僞,賭得虛名者,比比有之,而守令爲尤甚。弊習至此,誠可痛心。中和府使金台佐,前爲安山郡守時,徒懷要譽之計,不念奉公之義,凡干正供之應納者、雜物之別定者,全然不捧,以爲苟悅之資,無知小民,自幸目前之無役,使無實之譽,誤徹宸聽,至蒙褒陞之命。其計則固已遂矣,奈公家之事何?及赴中和之後,進取一念,猶且不怠,其所作爲,率循安山之轍,中和之民,亦墜於術中,或稱道於御史,冀以上聞,或來訴於備邊司,願納米石,賀得賢守,而米終不至。事出非情,此可知矣。頃遭國恤,有司悶其財竭,令各道各官,收合米布,以補償役之價。此誠苟且無謂之甚,而旣令之後,則爲臣子者,不可不盡其心,而台佐。乃以麤木三端,敢爲上送。其矯情干譽,慢蔑朝廷之罪,大矣。請命罷職不敍。國綱解弛,人不畏法,使罪關國家者,久逭常刑。其逮捕之擧,在所不已,而罪人趙景祿在逃之日,將他女人,代以正妻,而該邑守令,不辨眞假,朦朧拿送,極爲駭愕。其時瑞山郡守,請命拿鞫。本道監司及拿來禁府都事,亦不能致察,不無其責。竝命推考治罪。」答曰:「依啓。金台佐,不允。」

9月4日[编辑]

○甲辰,備忘記,傳于術官會議處曰:「大槪此大事,而或以爲可用,或以爲不可用,相與爭之者,無非爲國事也。有何彼此乎?雖此是而彼非,彼是而此非,予何罪之乎?爾等須平心論辨,各盡其術,毋畏罪毋相猜,但當以國事終吉,爲意。」

○備邊司啓曰:「李純信,赴任未久,閫帥之職,似難輕改,但前爲水使時,旣被臺評而得罪,今又如是論啓,勢難仍在其職。遞差爲當。」傳曰:「允。此意,言司憲府。」

○司諫院前啓,中和府使金台佐罷職不敍事。天兵久戍我國,勞苦甚多。今其還也,不可不犒慰以遣之。頃因政院啓辭,備酒饌饋餉事,已爲啓下,而數日來,千把摠以下,率軍丁先往者連續,尙未聞犒慰之擧。使聖上待天兵盛意,將無所施。情禮俱欠,殊極未安。戶曹及經理。接待兩都監色郞廳,竝推考。凡回還天兵,詳細聞見,無論多少,一一饋餉,以致慰勞之意。「答曰:」依啓。「

○前行副護軍鄭逑上疏曰:

伏以,臣竊聞因山大役,庶將就緖,而有朴子羽姓名人,以水火忌克之說,謂不利於宅兆,將具疏以聞,而摠護使李憲國,不勝憂駭,先自陳啓,命前日術官等,令與面辨。以此人心驚惑,遠近洶洶。朴尙義,自以不與於初,附會張皇,遂爲沮撓之計。夫風水之說,非臣所知,今日曲折,亦不得詳,而憂國愚忠,誠有弸中,而不能自遏者,敢冒陳於聖明之前,以明子羽之術,全不足取信,願聖鑑之有以下察焉。臣嘗聞地理之家,其所以爲說者,有二焉。相賓主拱揖之勢,定龜雀龍虎之形,審聚散離合之情,求融結關鎖之密,此山家之所宗也。用八卦干支之數,寓推排參錯之妙,建方位向背之名,著逆順吉凶之象,此又山家之所參取也。外此而論禍福於山高山卑之間,談利害於水去水來之際,生克衰旺之說,世益滋蔓,枝葉注脚,有不勝其多端,令人茫然,而莫之的從,皆出於不經之書,而爲誑惑世道之資,實非山家之所與,故與胡舜申五行書之類,謂之《滅蠻徑》言。緣此而有蠻夷滅亡之禍也。然則子羽之說,其亦滅蠻之糟粕,而爲山家之所擯者乎?大抵先儒於地理之說,明有定論。朱子於《家禮》,載程頤之言,以爲地之美,則神靈安,而子孫盛,地之惡則反是。所謂地之美者,土色之光潤,草木之茂盛,乃其驗也,而拘忌者,於擇地之方位,決日之吉凶,不亦戾乎?故朱熹之論,專主山回水抱,而不取某山某水之說。羅大經,宋末名儒也。亦以古之卜其宅兆者,乃謹重親之遺體,其所精擇,不過欲其山水回合,草木茂盛,使親之遺體,得安耳。人之生也,夭壽賢愚,性分已定。豈天命反爲所轉移乎?至於司馬光,則當祖父之喪,以諸父惑於術士,不信光之言,將棄先人舊葬,而亂昭穆之序,光旣不能辨,則厚賂術士,保誑諸父,令稱譽舊,得行其計,而以禮葬焉。其後家世極其隆顯,光以此,益不信術者之言,引此說,以垂訓後世。臣不能全記本文,而大槪如是。風水家紛紛之說,其言不足聽,蓋如是矣。臣自關西入來之時,伏聞命儒臣之曉解地理者,與術人等,相與商礭,擇定吉地。臣雖不識山經,亦不得目見,而竊以爲,旣有儒臣參證,又取裁於睿斷,則術輩應不得全肆己見,今日之擧,當爲萬世準則。不謂大役垂畢,吉日已迫,人心已定,神道將安,而忽爲人所沮,將致誤大事,延退吉月,其爲深憂極悶,孰有甚於是哉?朴子羽之爲人,臣曾知之,而曉解地理,則未之聞,今日疏中之言,亦未得聞其如何,然豈非收拾胡舜申之論,而爲之說者乎?況朴尙義之術,亦不過同一土苴也。如朝廷有紀綱,豈宜有是事哉?李憲國,大臣也。一言足以破惑,何遽爲所動,乃敢上煩震聞,使擧國之人,心膽墜地也哉?大臣而不免如此。況諸術官等,孰能自執己見,不爲所撓乎?將使卜他地,則不知更有吉地,十分恰當,而無復有子羽者乎?若又山旣卜、事將畢,而有如朴子羽者,更眩他說,則又將如之何哉?子羽設使自信其術,欲爲國仰售,則寧不有一言,請獻於未定之日乎?臣之所言,只爲朴子羽追聒之言,不足爲據,至其爲山之眞可合與否,則臣亦豈敢取必於所未覩哉?臣之所痛者,只是卜吉已久,爲役過半,而遽爲人一言所沮,坐取狼狽,旣不及吉日之期,遑遑奔走於改卜,有同初喪之日,不惟一國臣民所共憂惑,亦將爲滿城唐人所笑,亦將爲後世識者所議。且因山重役,雖在太平安堵之日,財力耗竭,民生困悴,有爲隣國之所窺覘。況此十載喪亂之餘,孑遺之人,囂然無復有生理者乎?天兵接待,猶無以支堪,叫囂突之狀,處處不忍。天又降割,遽遭罔極之痛,遂使垂成之民,更努萬死之力,仰奉厚送之至意,今旣更無一毫之有餘矣。如前日之所卜,果未爲盡善,而將更得吉地,則他固不暇計矣,夫旣聚盡一國之名師,與諸公卿,反覆詳盡,更無餘蘊,而忽有此疑違不決,臣竊恐禮文五月之期,忽焉已過,垂盡將死之民,有如彎弓引滿之餘,更無分外可開之勢。且今南北之憂,不知朝夕如何,人皆荷擔遑遑,意外難料之憂,亦豈全不爲之慮及哉?伏願殿下,俯納臣言,以爲此非臣百慮之一得,實程、朱正論之緖餘,而山家形勢坐向之說,亦不外焉。曲說當不足取信,而下臣疏,令大臣議決,且令於《山經》中,胡舜申《滅蠻經》,不足所信之論,與水破已然,成敗不驗之實,一一摘出,詳錄以啓,則臣言庶幾不爲欺罔矣。臣抑有所獻焉,《禮》曰:「殯而附於身者,必誠必愼,勿之有悔焉可矣;葬而附於棺者,必誠必愼,勿之有悔焉可矣。」孟子曰:「惟送終,可以當大事。」天下之大事,孰有過於送終?臣愚以爲,在今日襄之大禮,凡所以送終附棺之事,則盡必誠必愼之道,無所不用其極,民生之竭、國事之危,皆不得計矣。其餘虛文外儀,空費無甚益之所需,則在有司竭忠之誠,雖不敢一言請損,而以聖上保民節用之心,特命務從簡約,以副我大行王妃平日好儉之聖德,則其所以爲惠於斯民、爲法於後世者,豈不甚盛矣乎?伏惟聖上,有以諒察焉。

疏入,例爲啓下。

9月5日[编辑]

○乙巳,都承旨李尙毅等啓曰:「昨夜雷電,有甚夏月,坤軸震驚,氣象愁慘。當此收聲之節,變怪異常。天人一理,顯微無間,災不虛生,必有所召。天兵近將撤回,中外倍切憂虞。湖、嶺無保障可恃,西北有山戎伺釁,將來之事,有未可知者。天之譴告,實出仁愛。伏願聖上,益加修省,求言延訪,以盡弭災之道。惶恐敢啓。」傳曰:「依啓。」

○上御便殿,引見四道都體察使李元翼、副使韓孝純、左承旨姜燦入侍。上曰:「卿以國事,獨賢未安。」元翼曰:「筋力所支,敢不盡誠?但前者受命,僨敗而歸。今承重寄,不勝悶迫。」上曰:「卿欲何言乎?毋隱。」元翼曰:「在此未知彼間形勢,當往觀後,狀啓以達矣。」上曰:「釜山倭營極好云。守之何如?」元翼曰:「無人以守之。聞天兵房子,男女極多,故移文監司,使之安集。若賜糧食留之,則可爲土着矣。且陸兵不可偏廢,而聞右兵使,絶無手下兵云。極爲憫望。爲今之計,朝廷姑停雜事,侵責於南方,以收人心爲當。」上曰:「擇其山城好處,以爲兵營,儲峙糧餉,進戰退守,恃此爲固可也。」元翼曰:「臣意亦以爲,平地城,不可以堅守,故務爲山城之役。曩在丁酉,一時潰散,不勝痛心。」上曰:「凡事不可以成敗論也。擇其可守之城,十分措置,期於必守可也。」元翼曰:「驅遠方農民,以守城郭,宜其臨亂潰散。若以其土之民,訓鍊入守,則可矣。」上曰:「如土兵之制,可矣。」元翼曰:「臣意,亦欲如土兵之制,給田居於城底,有事則入守,無事則訓鍊,則自不至於臨陣潰散矣。」上曰:「免其本役,可以爲之。」元翼曰:「募聚上道之民,其本役一切蠲免。雖案付騎、步兵,亦減下其本案,皆籍爲土兵可矣。但水軍官屬,不可許矣。」上曰:「卿言可矣。且驛路凋弊,邊報不通,宜速蘇復可也。」元翼曰:「依上敎勉力,而驛子絶無,悶望。」上曰:「守令必擇賢者,而吏曹全不擇送,濫率衙眷,何以蘇殘?痛禁可也。」元翼曰:「前者罷其不治守令,而後來代之者,反不如前,其後,無如之何。朝廷擇送可矣。」上曰:「我國制度,未盡處多矣。我國小地,設三百六十邑,安得龔、黃以爲守哉?且吏曹亦爲循私。宜減省其邑,差二人,治民治兵可也。兵寓於農,雖曰好制,而我國則無兵,只驅農民以戰,宜其敗也。宜分兵農,各別擇兵,給衣給食,逐日操鍊,則可以緩急有用矣。」元翼曰:「人心安於故習。州縣合倂之後,未久復立矣。」上曰:「予亦空言,而難以行之矣。」上曰:「卿下去,凡事可以斟酌處之、勉之。賜弓矢環刀于元翼、孝純,夜二鼓罷黜。

9月6日[编辑]

○丙午,司憲府前啓曰:『忠淸水使李純信罷職事』,答曰:「不允。」

○總護使李憲國、觀象監提調韓應寅、禮曹判書李好閔啓曰:「經亂之後,術士之知名者,散亡殆盡。今之所謂金汝堅、金德元、宋健,以後生末識,未能諳熟。所謂李懿信者,亦是方外新人,不知國用之規。至於朴尙義,則屢招不來,終致拿問。其術業,人或稱之,而不解文字,難於取信。自上亦知我國無精通地理,固請葉靖國審定,而看山之法,頗與我國之法不同。以此取信,決斷莫重莫大之事,人皆難之,衆言沸騰,愈往愈甚。何必以多言之地,强定因山,以貽後悔哉?我朝三次遷英陵、禧陵、靖陵。陵,皆因人言。國事之不幸,可勝言哉?今者襄事未完,人言如此,雖欲强用,他日之患,恐不能終無也。請勿遲疑,速下睿旨,命招諸大臣及政府六卿,各令獻議,以決可否宜當。」答曰:「以看審事出去,姑待此而觀之。」

○以姜綖爲輔德,姜籤爲弘文館校理,李㙫爲侍講院文學,成晋善爲弘文館修撰,閔中男爲中和府使爲人庸劣貪鄙,曾爲承旨,人多譏之。李必榮爲豐基郡守。

○三更,電光。

9月7日[编辑]

○丁未,萬經理回禮。

○上幸孫中軍所館處接見,仍幸宋遊擊德隆所館處。

○司諫院啓曰:「備邊司堂上及京畿監司推考事,前啓。答曰:」不允。「

9月8日[编辑]

○戊申,海平府院君尹根壽等,看山後入來,啓曰:「臣等昨日,請葉靖國點穴,則靖國曰:『此是亥山巳向,雖富貴,但不久遠。』回程時,到五里許,地名加次里,靖國極口稱贊:『此是十分的長陵不如也。』長陵者,成祖皇帝之陵,而在天壽山,風水極好云。朴尙義以爲,宜作辛坐乙向。朴子羽,自以己意,另於他紙,擅示靖國,靖國卽發怒,手歐子羽至破笠子。因指其圖曰:『外靑龍,此是中斷者乎?』見其圖,則果作中斷之形,而靑龍則實隆隆無低凹處矣。新得之山,果如靖國所言,則係是吉地,而兌金山,今年不可用,極爲悶慮。靖國所書別紙及畫圖,竝入啓。」答曰:「知道。」仍傳曰:「三公及原任大臣命招。」

○總護使李憲國啓曰:「臣年近八十,衰病方深。遭此總護使所任,氣力憊瘁,精神耗喪,初喪大斂時,猶不辦衣襨件稱,未安莫甚。因山點穴之事,雖曰臣等,不知地理門戶,而徒信術官之言,以至踈錯,深恨至今賒死,以重莫大之罪也。請命亟賜遞罷本職,公私幸甚。」

9月9日[编辑]

○己酉,傳曰:「天將看山時,朴子羽間與而犯之,使天將生怒云。子羽有何地理之知,而枉作圖形,致怒於天將?其汎濫極爲過甚。朴子羽拿鞫。」

9月10日[编辑]

○庚戌,上幸弘濟院,餞慰萬經理。

○尹斗壽、李憲國等啓曰:「新坪右長穴不用之意,昨已盡達,葉靖國亦以爲,《洪範》五行論之,則今年爲年克云。尤不可用。葬期漸緩,一日爲急,群情不勝悶鬱。請亟賜睿斷,改卜他山。」答曰:「依啓。」

9月11日[编辑]

○辛亥,司憲府啓曰:「因山之役,在所不已,掌事之員,各自及期催董,勿令稽緩,固其宜也。如或指揮失宜,致傷人命,則殊非聖上子視人民之意也。頃者新坪之役,遠來軍丁,得病而斃者頗多,已可矜恤,而石役之際,或犯夜昏,或昧地勢,惟知催趲,不念傷人,以致一時壓死,至於數十。其於聞見,極爲慘惻。其該掌郞廳,不可不治。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9月12日[编辑]

○壬子,辰時,上幸韓同知初命所館處,仍幸李中軍所館處。

○韓同知回禮,上時御所接見。

○經理接伴使韓應寅書狀:「經理行次,梧木院止宿,竝定官喬桐,則只送數三下人,縣監則終始不現。漣川縣監,曾已出站,而忽然逃避,支供之事,不成模形,尤爲駭愕。李惟弘、辛宗遠罪狀,朝廷處置。」傳曰:「此書狀付守令,竝拿鞫。使之預先知委,而至於如此。京畿監司竝拿鞫。」

○月暈,自夜一更,至三更。

9月13日[编辑]

○癸丑,上幸陳參將所館處接見。

○備忘記曰:「聞釜山極目空虛云。不可不爲之所。慶尙道舟師格軍所屬外,諸色軍及勿論公私賤,擇其丁壯,無遺抄發,自齎糧,相替入防于釜山。此時豈可計公私賤?如是爲之議定事,言于備邊司。我國武士,不識兵書,不知古人用兵之術。以如此之人,欲禦勍敵,難矣。《孫子》一部書,亦足以粗解韜略。成川《十一家註孫子》板甚好。斯速多數印出,擇年少武士,嚴立課程,敎訓可矣。今而勸兵書,聞者必笑。雖然三年之艾,若不求之,則無治病之日矣。縱不能收効於目前,他日未必無助。且不但此也,如《紀効新書》緊要之條,亦宜精抄,武士敎誨,試講論賞。大槪都監,不但敎以銃砲刀槍之技,如此事,竝察而擧行,如何?言于訓鍊都監。天將大衙門,今皆撤還。一路諸事,盡心至誠,當倍加於初來之時。守令輩,其偃然退在,或巧爲逃避,以蹈怠慢之習,由於監司之不能嚴飭之故。今此經理之行,京畿守令,或退在、或逃避。監司韓德遠拿來,以正其罪。卿知此意,凡事極力措置,守令如此者,卽須嚴加杖罰,以盡接待之禮事,下諭于黃海、平安道。」

○以沈喜壽,爲行禮曹判書,爲人無直截之風,俯仰隨時,有苟容之譏。南以信,爲京畿觀察使,爲人輕浮,無他才德,驟陞宰列,嗜酒好色,且有不廉之譏。沈悅爲吏曹正郞,朴東說爲弘文館修撰,洪慶臣爲成均館直講,朴汝樑爲藝文館撿閱,申應榘爲利川府使。爲人奸巧,矯情干譽,且恃姻家之勢,肆行貪悋之事,眞邪人也。

9月14日[编辑]

○甲寅,陳參將,回禮而出。

○上幸杜副使所館處。

○摠護使李憲國啓曰:「該官等看審之地,成泳等,看山入來。安山所足古介、高陽仇知道,朴尙義、李懿信,皆以爲可用,而仇知道尤好云。似當爲先取用,而成泳等所見,兩處於國用,恐幷不合云。依前例更審爲當。」答曰:「依啓。」仍傳曰:「仇知道,江水入來云,深可慮也。不少之事,至於如此。東西畿一日程內,士大夫有名墓山,必有之矣。問之術官,一一無遺往審,如不能得,則仇知道可用,而江水入來,可慮與否,看審以來。」回啓曰:「禮曹堂上及觀象監提調,率地理官,畿內士大夫墓山往審矣。」答曰:「依啓。士大夫有名墓山,使相地官,各各書啓。此人等雖有好山,而不無隱諱之理,山者不可隱匿。若隱好山,而後若現露,則下禁府重治事,曉諭于術官,各各書啓。」史臣曰:「君視臣如手足,臣視君如腹心。豈可割手足,而心腹得其安哉?況掘發塚墓,極罪之刑,而無故掘發乃祖乃父之墓,則爲其子孫者之心,爲如何哉?自古山陵之用,無世無之,而未聞掘發塚墓而用之者。如我朝之制也,人心恟恟,怨苦騰沸,氣象愁慘,莫保朝夕,可勝嘆哉?」 ○摠護使李憲國啓曰:「今此該官等看審之地,安山所足古介、高陽仇知道、高陽郡基、同郡金千齡、富平李慶曇等墓山,請以他曉解者發送,而今時曉解人員,未易博訪。鄭逑頗解云。請以此人,竝爲往審。」答曰:「依啓。」

○摠護使李憲國啓曰:「臣明日因山再審時,禮曹參判柳永吉、因山都監提調李忠元、行護軍鄭逑、朴尙義、金汝堅、在京曉解地理成泳、金時獻、李懿信及他術官帶同,東西畿內有名士族墓山,無遺初審以啓。且聞禮曹堂上,只有一員,與臣同往再審處。此時禮官,不可無也。請令政院處置。」答曰:「依啓。」

9月15日[编辑]

○乙卯,有政。

○上幸南大門外,餞慰韓同知。

○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國喪未葬,臣子奔走遑遑之時,豈可言病?身爲禮官,至於呈告沐浴,此無異不顧母喪。柳寅吉給由勿施。政院,在出納之地,如此事,所當致察可也。」

○正言李成祿來啓曰:「外貢收納時,所謂作紙,該曹代徵木綿。侵民之弊,在平時,已爲濫觴。喪亂之後,此等弊習,竝爲蕩滌,而自上年,仍復舊規。生靈困悴,未有甚於此時,雖係進上正供之物,亦多蠲除以優恤之。況此作紙,初不關國用,而徵督甚急,下吏因緣刁蹬,民之怨苦日甚。限數年蘇息間,姑依亂後規,一切停罷,以施一分之惠。監察李彦直、金德馨,俱以麤鄙發身,人皆賤之。分臺糾察之任,不可付之此人。請幷命遞差。」答曰:「依啓。」

○以洪進爲行禮曹判書。沈喜壽呈病不出,蓋憚山陵不定,喪葬多事故也。洪進爲人,暗邪昏殘,前日自上有洪進斗筲之敎。眞明見也。

9月16日[编辑]

○丙辰,藥房都提調金命元等。問安,答曰:「知道。」

○杜副使,回禮上時御所。

○傳于黃廷喆曰:「京畿監司拿來時,何不送密符乎?」黃廷喆啓曰:「京畿監司韓德遠拿來時,當送密符,而其日有擧動,怱擾之中,不能詳察,未及送之矣。」傳曰:「如此事,察爲之。」廷喆昏庸輕率,不能詳察,以兵房承旨,於拿來監司時,旣不送密符,及下問之後,又不知待罪。如此而可堪喉舌之任乎?德遠所當更稟就拿,而不復辨密符之有無,徑自就獄,可謂失體矣。

9月17日[编辑]

○丁巳,司憲府啓曰:「因山之役,見壞於垂畢之際,國事之不幸,莫甚於此,而改卜之後,又未卽定,五月之期,倐焉將迫,輿情痛憫,曷有極哉?擇兆一事,在臣子,非不盡心,而惟其術人,所策不同,各主其學,甲可乙否,紛紛爭辨,空費日字。如高陽之仇知浦、安山之所足峴,各人所見之不同,亦一驗也。我國家地理之設,正爲今日用,乃使二三外人,亦與看山之事,蓋慮術官之策,有所未精,欲使無毫髮未盡者也。但術官及外人所見,如白黑之各異。臣等雖未知孰爲精通,而必待各人所言之相符,然後始定,則雖終歲窮年,恐無結局之期。請依先王朝專任術官故事,斯速擇定。」答曰:「國之大事,當集衆議。徒委術官,使外人不參,亦難。當察而處之。」

9月18日[编辑]

○戊午,摠護使李憲國、工曹判書李忠元、禮曹參判柳永吉、行司直鄭逑等啓曰:「臣等偕尹根壽、楊文成,一時看審仇知道,則文成以爲:『非帝王之氣,又無靑龍云』,但朴尙義、李懿信,則皆云可爲國用矣。臣等承上敎,江水漲入,幷爲看審,則詢諸一老,庚辰之水,侵犯山趾云,鄭逑以爲:『形勢單薄,結局淺促云云。』人之意見,矛盾如此,不勝悶迫。恭竢睿斷。」答曰:「不見靖陵乎?水患可慮。」

9月19日[编辑]

○己未,掌令尹暘來啓曰:「持平李顯英、大司憲奇自獻、掌令呂祐吉、持平宋英耉,幷引嫌而退。疾病之來,人所難免病未能供職,則其勢不得不呈告。玆前奇自獻、宋英耉、呂祐吉呈辭,皆緣實病而然,固非托稱者之比,何可諉諸國恤之後,而不有所分別於其間乎?但李顯英之未參班行,雖出於病勢,不得不爾。旣無受由之事,諫院上啓辭,請令申勑,而糾撿之責,係是本府之任。不可自謂無失,而糾正他人。勢難仍在其職,請李顯英遞差,奇自獻、宋英耉、呂祐吉,幷命出仕。」答曰:「依啓。」

○以朴東望爲司憲府持平,爲人庸劣,不合諫臣之職。朴東說爲弘文館副校理,李顯英爲弘文館修撰。

9月20日[编辑]

○庚申,上幸立巖洞,餞慰杜副使。

9月21日[编辑]

○辛酉,巳時,上幸李提督所館。上曰:「譚都司軍兵一千,請留釜山。」提督曰:「若留之,則船板腐敗,當改造,工役甚大,故似難矣。且餉銀,若不措備,則所留之兵,必作亂,故前日計開所用餉銀者,乃老成計也。」上曰:「小邦咨揭中,措語失當,故製述陪臣,已令鞫問矣。寧有勞擾,又焉有厭惡之事乎?」提督曰:「此意,當說與中朝士大夫間矣。但馬兵多擾害,雖士大夫,亦多見辱,故如是言之,以致咨文措語之失矣。」上曰:「此小邦,不知事體所致也。雖馬兵,豈至於勞擾乎?」提督曰:「此言乃國王厚德。我則明白知之。請行茶禮。」提督曰:「衙門郞中及小通事,竝陞職何如?」上曰:「從命。請行酒禮。」提督曰:「陳參將軍兵餉銀,必須速給,可以撤回矣。」上曰:「京倉之米,當速給。」提督曰:「聞國王,善寫大字云。此一奇逢也。以積善堂書給何如?」上曰:「恐塵大人之覽,不敢。」提督曰:「請勿辭,須書給。當爲子孫傳家之寶,以寓景慕之意。」上曰:「不敢。」提督曰:「前已見之,請勿辭。」上曰:「如此累言,不勝惶恐,當書呈。」提督曰:「當掛諸正堂,以爲傳家之寶。」又曰:「京城太闊,難於守城。皇城則周圍四十里,而十二萬守之,猶不足。況此京城,五六十里乎?若更築狹小,則可爲根本不拔之基矣。」上曰:「小邦形勢如此,雖知其太闊,而不知所爲。」提督曰:「築於平地,則可守矣。雖築於山,無兵則難守矣。」

○司諫院啓曰:「秉筆之任,一時淸選,不可人人而授之。檢閱朴汝樑,門微望輕,不合本職。請命遞差。本月十八日,百官頒料時,分臺監察及本監官員,尸居其職,使泛濫下人,恣行偸竊,而不致察,見聞駭愕。同參監察及該官,竝命罷職。亂離以後,仕路溷濁,官爵猥濫。軍器寺僉正郭珪,發身冗雜,初無履歷,而遽陞京官四品,已極駭怪。當此國恤多事之時,棄其職務,公然下鄕,閱月不還。請命罷職。」答曰:「竝依啓。」

○備邊司,以政院所啓,向化胡人,勿許近京容接事,回啓曰:「政院啓辭,不無所見,但此輩雖居近京之地,似無潛通動靜之理。依所願使之住接不妨。」傳曰:「允。」史臣曰:「北狄之性,喜人怒獸,反側無常,非我族類。自先代以來,爲不牧之民。雖款塞請居,不可以徙居內地也,決矣。今者政院所啓之辭,其防微慮遠之意,至深且切矣。廟堂大臣,皆在備邊之司,訏謨經國,其責莫重,而斥其經遠之謨,乃進姑息之說,竟使鱗介,易我衣裳,神州赤縣,變作氈毳之場,可勝痛哉?」 ○尹根壽啓曰:「陶通判所言術士一人,李淳風子孫,令小臣尋見事,傳敎矣。臣往見通判,則通判於別紙,略書其人姓名,示臣,仍令門下葉相公稱名人,同往見之。葉於路上,言及此人,在天朝,以相地名高。通判感國王厚待之意,薦擧此人云。臣往見於其下處,則李文通手書兩紙,與臣竝通判。書示別紙入啓。且文通出示所謂羅經者,有如我國輪圖之制,而特詳細其內外面,各樣俱備。自言此是唐時一家流傳之法云。敢竝啓。」答曰:「知道。所謂羅經,乃冊乎?何物耶?與此人,偕往看審新坪及葉也新得之山,且問年月禁忌。」回啓曰:「羅經,大槪如輪圖之狀,而差大如小盤,又有測日影之制矣。看審新坪及新得之山事,問于摠護使,處之何如?」答曰:「依啓。幸偕往看審,則必先送禮單厚待,然後可矣。

9月22日[编辑]

○壬戌,上幸吳都司所館。都司曰:「趙古元叛於浙江,黨與布滿一路,將至十萬餘兵。今已擒楊應龍,元古亦將擒矣。但太子未行冠禮,而開礦取斂,此可憂也。金德時,不足憂也,只恐向東方取糧也。」上曰:「如是軫念,感激之至。聞金德時迫近小邦云。其兵幾何,强弱幾許,那裏人也?」都司曰:「德時,遼東餘丁也。前日所率數百餘名,與撻子相連,幾至二萬,逃兵且盡入矣。距貴邦義州四百里,昌城尤近矣。」上曰:「叛形已具,何不蕩平?」上顧謂曰:「注書,詳細書之,下備邊司。」都司曰:「金德時,有十二歲兒,以七寶开之,惑衆曰:『此東方眞主也。』若驅之則不北走,必東走朝鮮,故朝廷憚於用兵,欲誘而解散也。」都司曰:「酒已足,請辭。」乃進禮單。上曰:「壁上大字,誰人之書法乎?」都司答曰:「行人司行人王成海所書。」巳時,吳都司回禮于時御所。

○巳時,上幸張遊擊良相所館。上與遊擊,行再拜就座。

○備忘記,傳于李尙毅曰:「小時輕薄,果好古人之筆迹,而專不知其法。時或效而書之,不過爲一時戲玩,輒自笑,手毁之,以資鬱,蓋予兼有心疾故也。初未嘗示人,如題額屛簇,平生一不書之。此則左右侍側者之所共知,不知緣何,落於天將之耳?詐遊擊、陶通判,則至以爲平日曾見之云,事甚可怪。前日邢軍門、楊經理等前揭帖,則此大事,不可不親書,且下人書之,則恐致疑天將,故不得不手書之。生祠堂題額,則初爲戴中軍所逼,使書於畫軸上,予力辭之,至於備邊司啓請,而亦不從之,戴也大怒而去,至發不遜之語。恐以我國,不欲報其恩,深銜之,故以曾所示他紙之書,懸於廟。此則只感恩中國所爲,固無妨也。提督大人,使予書其堂名,對面急遽之間,三辭而不得免焉。予欲以陪臣書呈,而或以爲不可,竟唯唯而退,此事竊以爲不可,人君不可以曲藝示人。且使予書聖賢古則,付之座壁而觀覽,則猶或可也,不可使予書其堂名,而憂患疾病之中,棄筆久矣。況近日憂悒勞病,一息僅存,氣力萎薾,今雖寫出,必不成字樣。一爲書給,必傳示諸公卿文士,傳笑天朝,非細事也。然工拙,則不須論也。恐於事體未穩也。依初予言,以陪臣書呈則似便,此事政院議啓,或問于大臣。」回啓曰:「問于大臣,處之何如?」傳曰:「依啓。」

9月23日[编辑]

○癸亥,上幸賈遊擊所館處。

○張遊擊良相回禮而出。

○賈遊擊回禮而出。

○海平府院君尹根壽啓曰:「臣昨夕,往見李文通,請速往相地,又言國王,頗有可問之辭。我國地理,且鮮書籍,願出示秘訣,許其繕寫,且請依樣許造羅經,則文通隨問寫答,又言舍弟,二十五日,隨張遊擊起身,俺當於其日送行,方往觀山云。且求通官幇子,其所書別紙,敢入啓。」答曰:「知道。所求之人,依所願定送禮單,已爲啓下。禮物則卽送,且言于都監,各別厚待。且言當傳術業云,詳明地官,往學羅經及繕寫事,竝依啓。且前聞葉靖國,往審抱川時,暫見而來云。前所見山及其近處他山,亦竝詳審。國事如此,卿須盡心爲之。」

○忠淸監司張晩書狀:「沔川、瑞山、公州等地,今月初五日,暴風雨雹,大如鷄卵,未百穀,盡爲損傷,變異非常,極爲慘惻。」

9月24日[编辑]

○甲子,摠護使李憲國啓曰:「禮曹判書洪進等,看山後入來。東道有國用可合三處云,臣今日,卽往再審。敢啓。」答曰:「依啓。卿近以國事,勤勞用心,極爲未安。日寒路遠,登降高山,亦爲未安。此阿多介,路次持往可也。」

○上親書積善堂三大字,送于李提督。承勛都承旨李尙毅等,請勿書送,上不從。提督又求某年月日,朝鮮國王御諱書,安御寶,上從之。

○傳于李尙毅曰:「提督扇子所書之詩,使予次韻書送云。予則不可爲,領相能文章,筆亦好矣。提督來此,持去大臣之詩見之,則似好,於事體亦好。領相親製書之以入,則予當將此意,作揭帖送呈矣。此意言于領相。」

9月25日[编辑]

○乙丑,有政。

○林州判來詣闕。上接見,行茶酒禮,給禮單。

○正言李成祿來啓曰:「大司憲奇自獻、持平朴東望、執義尹暒、掌令尹暘、呂祐吉、持平宋英耉,竝引嫌而退。崔鐵堅之身有重病,人所共知。其欲去近侍之列者,實出於公論,自獻之立異,雖無他意於其間,特以少時數日受學之故,有所持難,似欠直截之風。因其公議,爭之不已,自是言官之體,豈有可避之嫌?請大司憲奇自獻遞差,持平朴東望、執義尹暒以下,竝命出仕。」答曰:「依啓。」

○以吳億齡爲大司憲。爲人佳士。 ○以金澤龍爲成均館典籍。爲人庸愚麤鄙,險陂昏劣,門係至賤,鄕里皆賤惡之。頃附鄭經世,出入兩司,人皆唾罵。 ○備忘記:『其賊東方眞主之說,極爲兇慘。無乃欲爲東渡鴨江之計,故爲此說,以惑其衆耶?此賊切勿輕視,須過慮可也。預爲措備,或致無事,於國何害。萬一不幸,其可悔乎?天兵西撤,金賊東來,事將何如?予觀西方一路,坦坦大路,無一阨險可恃處。如城子之形,防備之疏,前已縷縷言之,今不須更擧矣。如德時,若與老酋,左提右挈,俟河氷合,皷行而東,民潰於內,賊乘於後,事將不測。非但此也,西路亦爲可慮。今宜以李慶濬、韓明璉等,爲防禦使、助防將,預爲部署,以待遼東,擧措,庶不致臨事蒼黃。其道內守令不合之人遞差,以武將極擇。傳敎矣。臣等非敢輕視此賊但此賊,雖聚徒衆,屯據山谷,時無發動入寇之勢。我國若欲先自聚兵,則有先事耗糧之患,欲臨時調喚,則有違機不及之虞,故姑以本道守令,入防於要害處,又擇形勢之地,設爲重鎭,作爲聲勢,待其氷合,且觀賊之動靜,欲以團聚武士,以爲策應之計,今承上敎,果爲宜當。但防禦使,與他將不同,今以李慶濬,防禦使差下,在此待變,合氷臨時下送,堂上一人,稱爲助防將,急速下送,屯住平壤,聞變馳援,似爲宜當。守令可遞與否,卽爲下諭,査察馳啓後處置。敢啓。「傳曰:」允云云。西方之民,困於迎送轉輸,民力竭矣。自變作以來,國家之所以資倚,以爲恢復之根柢者,皆此方之力也。今玆天兵盡撤,民之喘息始定,慰撫之政,不可不施。或蠲除其役,或擧行某事,酙酌議處。定州牧使,姑以李慶濬除授,使之操鍊揀選,陰爲之備,如或有事,卽轉爲防禦使。此一款,更議施行。凡事防備諸事,專責監兵使,若致僨事,必治不饒,預爲申飭施行。「

9月26日[编辑]

○丙寅,上幸陳參將所館處。

○備邊司啓曰:「大賊屯邊,天兵壓境,我國物力,燋煎於兩陣之間,擧國臣民,立脚不定,喘息未休。今大賊已退,天兵將撤,國內空虛,藩籬四撤,正如獨坐空山,無人衛護,一聞吟嘯,便卽驚心,民心未定,本根未立。今日急務,惟當與民休息,靜以遵養,稍得瘡痍蘇起,呻吟息肩,公私蓋藏,少有所賴,然後守國制敵之具,乃可以次第議之矣。第以搶攘八年,事多渙散,不得不及時區處,有所整頓,不得不及時革除,以慰民心者,不可諉之於未遑,而不爲之講究也。臣等各以一得之愚,私自講究,姑撮其要,條錄于後,以稟睿裁。天兵盡撤,擧動稀闊,時於燕閒,引接臣等,各以愚見,反覆陳稟,親承面敎,不勝幸甚。一,經理以下,數三大衙門及善後久戍之軍,已盡撤回,似當別遣陳謝。一,丁酉以前各色逋欠,該曹參商抄出,入啓蕩滌。今天兵已撤,姑限數年,與民休息之意,竝爲枚擧,別爲敎書,布告中外,慰諭民心,似爲宜當。一,經變以後,都城空虛,天兵盡撤,人心危懼,雖係京籍,流移四散者,尙多有之。今欲使之復業,非可以抑勒强驅。惟是大家巨族,爲士民之倡,因亂避地,散在外方者甚多。今宜下書外方,使之來尋舊業,衛護王京。其間人才之沈滯者,所當趁卽收用,而多在罷散之中。亦令該曹,磨鍊啓稟,別爲敍用,廣開用人之路,似爲宜當。一,富商大賈,因亂散處,而不戀故居者,亦多有之。凡所責辦,專靠市民,而市肆空虛,亦非細慮。今宜行移外方,京商之散處者,一一摘發,使還舊業。一,京畿,不得濫開場市者,畿甸之民,各以土産,來京換貿,則京中畿甸,相依爲賴也。近來京畿設場,其數愈繁,物貨流通之路,益滯而不達。宜令京畿監司,除開城外,一禁京畿場市,似爲宜當。一,兵曹別聚外方之閑散武士,名曰武勇,分爲七番,其規甚善。令該曹,當番不來者,一一重治。且令戶曹,量給番料,其參下人員,則令本廳,造冊計仕,歲末移本院,通用當番之仕,以開遷轉之路,似爲宜當。一,軍士上番,自有定制,而頃因大軍在京,大小衙門幇子,兵曹計無奈何,各色諸軍,竝皆合番,一年之內,四度上番,一番役價,多至六七匹,終至流移者,前後相望。令兵曹,速罷合番之規,一依舊番,似爲宜當。一,中外各衙門印信,經亂散失,一不修造,或用木印,印迹易剜,殊非傳信防姦之意也。令該曹,鳩集材料,及時鑄造宜當。一,百官章服,所以爲文章,而辨貴賤也。自祖宗朝,著爲定制,各有等級,其意有在,而隨意製造,務相華美,不復知有上下等級。人心士風,至此寒心。所當刻期痛革,而第今物力單薄,若使一切急罷,則求以抑奢,而反益傷財。宜令禮官,預定期限,自明年國喪小祥後,凡堂下官,絶不得衣絲,各服土産紬苧緜布等衣,以復舊制。一,八道貢案,自平時,已有不均之議,經亂以後,該曹參酌創定,旋因多事,未及結末。宜令戶曹,專掌句管,新舊貢案及甲午詳定之數,與備邊司堂上中若干員,同參議于大臣,及時纂定宜當。一,田制一亂,貢賦不均,國家稅入,因而減縮,今國無一時之畜,其何以爲國?量田之事,雖不可輕議,宜令該曹,量爲事目,責令監司,親董守令,從其時起之數,各自打量,每年隨起隨量,移報監司,使之轉啓,災傷敬差官發遣時,該曹抽一邑,無遺打量,如有違錯,重罰其官,逐年如是,則經界漸次歸正,而稅入自然有裕矣。一,各官皆有常平之穀,以賑貧民,且有衙料,以供其官。經變以後,穀物蕩然,爲官守者,隨時輕重,無端出賦於民,以爲衙供,取之無節。宜令該司,別爲事目,令各官,計其田結,定限收租,漸次積貯,以爲元穀,別擇邑內陳地,作爲屯田,以供衙料,定其田制,毋得濫耕,侵及良民,似爲宜當。一,其人之弊,前後言者非一。辛卯年,別爲受敎,令各道監司,親自督納,別定差使員,納于工曹,工曹照數,下該司,已成公事,而變後,因循舊弊。今宜申飭各司及各道,一依辛卯受敎施行。一,京江舟師之役,日久生弊,終至於抑勒居民,束伍使喚,三江之怨苦日甚。江狹舟大,實無所用。今宜革罷舟師,大船則送于京畿水營,以爲待變之用宜當。一,楊經理在京時,責令我國,及時屯田,以供軍儲。我國因一時之督責,分定於外方,以爲塞責之計。因此本司,別有屯田廳。軍興之際,不無所利,而亦不無小民之弊。今已罷兵,幷罷屯田,似爲宜當。」答曰:「允。章服等制,自有法典,而近來奢僭不忌,至於下人亦然,予常以爲駭。此事則自有禁典,而責在憲府。時習之如此者,憲府不職之致也。憲府何不察其職?朝官則論駁,庶人則推訊乎?守令衙供等事,自有法典,但當治其法外泛濫滑手之人而已。若許別爲屯田,必有大弊。舟師之設,不無其意,如有弊端,去其弊而已。若至革罷,則未知如何?更議。」

9月27日[编辑]

○丁卯,上幸慕華館,餞慰李提督。承勛 ○司憲府啓曰:「右副承旨崔鐵堅遞差事,前啓。」答曰:「不允。」

○義州府尹許頊書狀:「淸河妖賊金德時動靜,打聽回來言內,賊徒爲緣糧絶,乘夜下山,入於官軍,張參政給免死帖,使之各散。所持糗糧,皆屑木皮葉,雜以糠粃,散亡者三分之一。德時糧物已絶,勢甚窮蹙云矣。」

○備忘記,傳于政院曰:「予親爲力勸世子從權,世子勉强不得已從命矣。此意知悉。自亂後,新立苟且之政,與夫事目等事,係干訓鍊都監外,一切革罷事,承傳捧之。此時無異軍中,不可視同平日。習陣才事,累朔廢弛,殊爲不可,似非枕戈之意。雖卒哭前何害?令該曹,議定禁軍之規,自有法典,而兵曹不爲修擧。令兵曹察行。且依法都試不才者,竝依前規汰去,肅淸禁旅,一依法典施行,言于兵曹。今此撤兵,由於承文院之所作爲。我國素稱粗習文字,而國事終以文字壞之,極爲痛甚。其製述官許徵,不可以公罪饒之。削職。」

9月28日[编辑]

○戊辰,因山都監,以摠護使意啓曰:「臣竊聞健元陵、光陵火巢內,有可用之隴。今者禮曹判書洪進等看山時,備細看審宜當。敢啓。」傳曰:「陵內,不可爲之。」

9月29日[编辑]

○己巳,有政。

○尹根壽啓曰:「臣同李文通,到抱川加次里之山。同山,是辛坐乙向,飛鳳沖形,有興旺盛長之象,甚稱之。至新坪相之曰:『此地非不美,比之辛山,亦是魯、衛之政。所嫌腹內有圓山。若鋤剝而去,可無他虞。但亥山巳向,今年不可用。』云。又相李好閔墓山曰:『此是燒天蠟燭形,其精神聚頂,宜葬高處。』但辭有抑揚,所書別紙竝入啓。」答曰:「徐當發落。但聞此人,欲速歸云。前者葉靖國,我國不能善爲周旋,而終失之。此人若又速歸,則刹羅矣。某條以予意,致辭請留。若不能留,則一二日內,景福宮基,使視之。定國都城制闊大,何以則可以狹小之乎?且言于該司,各別厚待,某條請留可也。」

○掌令呂祐吉來啓曰:「閫帥之任,其責甚重,必以才望素著,有所履歷者差送,然後可以彈壓諸鎭,無緩急僨事之患。京畿水使李世曾,本以庸劣無才之人,年且衰耗,僥倖科第。前爲理山郡守時,恣行貪虐,一境嗷嗷。自知物議喧騰,潛圖遞還,及授本職,猶不懲艾,尸居度日,專事肥己。如此之人,不可付諸重責。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諫院來啓曰:「一自喪亂之後,公私赤立,軍興竭乏,無以爲計。有司因一時目前之急,其規畫設施之際,未免爲瑣屑苟且之事,今日出一令,明日立一目,號令節目旁午,而傷財病民已極。幸而伏覩昨日備忘記,有變後法外新立苟且之政,與夫事目,一切革罷之敎。其軫念民生,祛弊釐正之意,至矣盡矣。凡在瞻聆,孰不感激?當天兵留之日,縱有科外徵督之擧,民亦知事不獲已,今者大兵新撤,經費不繁,此正汔可少休之秋。頃日戶曹,將丁酉以上各樣逋,請爲蠲減者,亦此意也。朝家勤恤之政如此,而若不廣加布諭,則遐方小民,安得而盡知之?請以備忘之意,作爲敎書,竝及戶曹蠲減之事,誕告中外,以示曠蕩之恩。」答曰:「依啓。」

○一更,流星出車府星上,入危星下,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靑。

9月30日[编辑]

○庚午,命注書李幼淵,摘奸義禁府。

○海平府院君尹根壽、都承旨李尙毅啓曰:「臣等承傳敎,請李文通,同進景福宮基,則文通下羅經於光化門內御路上曰:『此地宜建正殿。』又言『康寧殿舊基,地勢頗高,宜建三層樓閣,以降伏白虎之山云。所書別紙,敢入啓。」傳曰:「知道。」

○備邊司啓曰:「前因喬桐縣民呈狀,前縣監李惟弘,誠心撫摩,及阻風闕進,情或可恕之狀,自初來到,逐日呼訴,出於誠心。近日本縣大小人民,掘地結幕于本司門外,凡官出入,赤心呼訴,今聞又爲上疏。若此情願,似當有權時別樣之擧。特命仍任,似爲無妨。」傳曰:「非但不可饒貸,守令進退,不可因小民之所訴,以長其習。」

○備邊司啓曰:「舟師之設,臣等亦知其微意,而只以目前民怨,啓達矣,今承下敎,姑爲仍存,略就弊端,而減之爲當。守令衙祿,法典自有其由,而自平時,只靠常平耗穀,今無元穀出處,不爲區處,諉以蕩敗,取民無節。民生之困悴,多由於此。州府郡縣屯田之數,令該曹,差次量定,監司隨事檢勑,俾無濫觴之弊。若待元穀有裕,而耗數。可以供一衙之用,則自當隨時漸復舊規。敢啓。」答曰:「允。今此守令屯田事,若在法應行之事,則可爲,若法外之事,則不可施行。」

冬十月[编辑]

10月1日[编辑]

○朔辛未,上在貞陵洞行宮。設備寒具于殯殿。百官陪祭。

○經理接伴使韓應寅書狀:「遼東妖賊金得時,已於九月十九日,官軍蕩平,得時生擒,因創致死云矣。」

○傳于摠護使:「朴元宗墓山,用與不用間,請李文通,今明日內看審。」

○海原府院君尹斗壽、領相李恒福、左相李憲國、右相金命元、海平君尹根壽、禮判洪進、工判李忠元、左尹成泳、觀象監提調鄭逑啓曰:「今此東西道所看之山,甚多,論議各相不同,臣等容易斷定爲難。第有一說,前日諸術官等,皆以李好閔家墓山,爲可用。今此諸山,若不及於李好閔墓山者,不必再審。其中比擬於李好閔山,而差勝者,當爲再審,故與術官等,一一商礭,則皆以爲廣州李增家墓山、陽川金應南墓山、富平睦昇平墓山,雖在圖畫之列,皆不及李好閔墓山,已於書啓山論,論之詳矣云,今不必再審。其中交河縣後山平丘,朴元宗墓山,術官皆以爲勝於好閔墓山。抱川加次里,則李文通。亦以爲吉云。此三處,似當在再審之中。姑就此而論之,則平丘、抱川兩處,似當最吉之地,而術官與唐人、術業不同。今適有使唐人再審之命,姑待文通再審於平丘後,方可定矣。敢啓。」答曰:「依啓。」

10月2日[编辑]

○壬申,尹根壽啓曰:「李文通,相楊州陶穴里朴仲善墓山,以爲不好云。」答曰:「知道。」

○備忘記,傳曰:「平壤他日,幸作行都。今術士唐人李文通過去之時,卿宜要請,凡山川形勢,宮室布置,方所向背與夫城池之制,一應吉凶曲折,卿其親與之同審共看,詳悉問答,圖形記錄,秘密馳啓事,平安監司處下諭。」

○壬申,李恒福、李憲國、金命元等啓曰:「伏見李文通手書,則以朴仲善墓山,爲不好云。唐人術業,當初不取則已,旣令看審,而所言如此,則我國術官,雖云吉地,仍爲用之,亦甚未安。昨日臣等議定者,有平丘、抱川、交河三處。今之所餘者,只交河加次里而已。交河縣後山,旣曰可用,則文通西還時,歷見交河云,雖令示之無妨。通事李民省、地理官朴尙義,明日偕文通發送,看審宜當。但無該官,似爲未便。觀象監提調鄭逑,領進亦當。敢啓。」答曰:「依啓。」仍傳曰:「聞朴仲善山,除地理,大槪低微後虛,肩亦虛,且單山云。然乎?」回啓曰:「問于看審術官等,則祖宗山極高,主山後玄武水環抱,水後又有大山,故非單山,靑龍白虎,皆不虛云,而朴尙義以爲:『白虎下面,低而成路,只於此處望見而登,正穴,則不見,以此言之,右肩亦似不虛矣。」答曰:「知道。」

10月3日[编辑]

○癸酉,行冬享大祭于宗廟。

○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前聞空名告身,似於諸司,預爲成貼之云。空名告身一事,或爲朝臣,竊弄王章,或爲奸吏,舞術囊橐。凡成貼空名告身,許通、免役、免賤等帖,政院一一査考,取來焚之。」史臣曰:「亂後軍需,無以措辦,只用空名告身,以募布粟。奴隷下賤,皆帶僉知之號,無知蠢氓,至得參判之資。名器至此,墜地而掃如矣。自上洞燭時弊,卽令收聚未賣告身而焚之,甚剛斷也,而敎之以朝臣竊弄王章,則待臣下,不已薄乎?若有竊弄者,則所當隨現痛治,而槪稱以朝臣,則爲朝臣者,不亦羞恥乎?」 ○備忘記曰:「置郵而傳命,有國之不可已者。自變後,驛路廢絶,傳命之際,或以禁軍、或以擺撥,中滯不達,甚非細事。此意,前於都體察使下去時,親言之矣。唐兵留此之時,爲其所侵,雖不可說,及今撤還之後,可以擧矣。某條設策,各驛斯速復設事,言于兵曹,用賢爲治之要。今正二品以上,各堂下文臣、武臣、蔭官,各數三人、或四五人,不拘人數,薦擧以聞。兵以衛國。我國以無兵之國,只有上番軍士,而中間奴隷之輩,各自代立,極爲駭愕。兵而如此,何以爲國?平日亦有代立之弊,故上番軍士,容貌年歲憑考,講其四祖之規,有司時時摘發啓治,變後未聞有此。今後另加摘發,痛治其代立及本人,或充軍、或施某罰,一以嚴軍令,一以實邊方,別爲公事事,言于兵曹。」

○卯辰時,四方沈霧。

○以李慶涵爲承政院同副承旨,以李時彦爲戶曹參議。

10月4日[编辑]

○甲戌,傳曰:「世子嬪,産室排設。」傳曰:「此時外方,何可送木敬差官乎?非不得已,則勿爲下送,不得已,則速令往還,使不得留連外方作弊可矣。此曲折,問于該司。」

○備邊司啓曰:「貢案修正,事體重大。土産有無,古今亦異,不可在京懸度。必須文移諸道監司,往復商量,然後可以定奪施行。事目當隨後磨鍊啓下,而郞廳八員,所當爲先差出,使之分掌八道,專管文書,而如此莫重之事,當集衆思。堂上似爲不足,三員幷爲加書啓。」傳曰:「知道。」仍傳曰:「貢案,姑爲草創用之,貢案,此時何能爲乎?」

10月5日[编辑]

○乙亥,尹根壽啓曰:「李文通,昨日相視交河縣內,所謂廨後子水山之東邊,地名猪峴之地,以爲極吉之地。案山是平天冠形,主峯卽御坐云,以爲坐是亥龍,用壬丙之向云。朴尙義,甚稱美之,他術官,則不然。且李文通私語通官李民省曰:『新坪,何人相之耶?』答以我國人所相也。又問『加次里,何人相之耶?』答曰:『中朝人所相也。』文通曰:」新坪,若去其明堂前小山,則亦可用也。中朝人,要用自己所相之山,故毁新坪,可謂惡心腸也。』見臣其言亦然。所聞如此,不敢不啓。「答曰:」幷知道。渠之言,用不用間,何無術官書啓乎?文通所相之山,我國術官,亦當書啓。「

○觀象監提調鄭逑啓曰:「交河縣廨東猪峴山,李文通,自爲尋得,極口稱讃,而李懿信、宋崙、安平國、宋健等,皆以爲,旣非正脈融結,穴又偏頗橫斜不正,明堂偏側,至爲可疑云。朴尙義,不爲明言,泛稱好好,臣之所見,亦似未安於國用。謹以書啓。」傳曰:「知道。」

○以李廷龜爲禮曹判書,柳根爲戶曹判書,奇自獻爲弘文館副提學,洪進爲議政府左參贊。

10月6日[编辑]

○丙子,戶曹判書柳根性本輕躁,且乏容量,殊非遠大之器。啓曰:「度支爲職,實掌邦賦,其在平時,猶難其選。況今板蕩之餘乎?生財之道,須以量入爲出,爲先各道計會,邈然不知,養士之方,亦以忠信重祿爲大,百僚散料,停止已久,度支之任,幾乎廢矣。臣本迂愚,自筮仕之初,未嘗留意於此等事,人亦不以期之。今若不量才器,冒昧居之,及其僨事,後悔何追?卽今寇賊纔退,民未息肩,正如大病之人,委頓床席,元氣澌盡,喘息奄奄。雖使稍進粥糜,久久將息,猶患難支。況動之搖之,其何能保?此臣所大懼也。伏願聖明,亟賜鐫改,以授其人。」傳曰:「勿辭。」

10月7日[编辑]

○丁丑,掌令尹暘來啓曰:「前東萊府使金遵階拿鞫,海南縣監元守義罷職事,前啓。」答曰:「依啓。」

○李恒福等啓曰:「臣等伏見成泳書啓,交河三處山隴,皆似可用。依前日啓辭,臣等明日,與禮曹判書李廷龜等,同往覆審。敢啓。」答曰:「雖得三處,當以唐人所定處用之,他穴,不可用。」

○禮曹判書李廷龜啓曰:「臣本空疎無用,驟躋宰列,尋常職事,尙懼不稱。矧此宗伯之長,必重一時之選,苟非贍學,博練典章,誠不可一日冒據。臣之庸劣,聖明所燭,而矒暗不曉事,最其本性。加以兩年地官,才力不逮,精神耗鑠,至於引經據義,演定儀章,則決非臣所可承當。何況山園未卜,襄事愆期,上下遑遑,寢食不寧?風水之說,縱非人人所能知,而全然扞格,不曉向方,則臣爲甚焉。見人談山,有似說夢,默坐備員,其不能與聞緖論,參定吉凶明矣。臣非避事,亦非开讓,區區至懇,實出肝膈。伏願聖慈,特免其職。」傳曰:「勿辭。」

○行忠武衛司直鄭逑:「伏以臣以無識,猥蒙恩使,當國事至急之日,不敢爲揣分請辭之計,唯以殫勞効力爲幸,振策癃疾,黽勉馳驅,今二十日矣。踏遍畿內東西近程所閱歷,幾至三十有餘所,而未見有一可合處。重疊幽邃,固不敢望,而回抱藏風之地,亦不易得,日月流邁,五月將盡,擧國臣民之遑遑,固不暇言,而臣之不侫,旣側有司之後,其憂煎渴涸,食息不能自寧者,臣豈有紀極哉?人有言曰:『旣不專任術官令人,與唐人幷參。所以議論各異,不得歸一,而不能早定。』此亦固然矣。然臣意則以爲,眞龍吉地,實所罕鍾。環京師百有餘里,而自祖宗園寢已安,迨過十有餘焉,則地固有限矣。安得每有盡善恰當,無不慊於我國術官與外人與唐人之所見哉?不得不就其中,各隨所見,執而爲定,故我之所當然,彼以爲病,彼之所是,我以爲非,非曠蕩則必迫促,非峭露則必卑微。以臣前後所見,斷未有臣民所共恰然於君親之眞宅者。以臣所已見,推其所未見,則決有未可得之理,臣豈勝悶迫焉?前日大臣與該官相聚,終日媕婀,竟未有得,夜分空罷。臣退伏私室,益增鬱憫,寢不能寐,不知所以爲國獻忠,敢將一得之愚,略條二事,冒萬死而仰稟焉。自臣從初奉命看山之日,人之見新坪者,每到新見之山,必曰:『捨新坪,而來相此地,豈不乖哉?』曰:『此豈若新坪之深邃哉,新坪之藏風向陽哉,鬱鬱蔥蔥,如有所蘊蓄者哉?』曰:『初入洞口,不覺使人神爽氣竦,欣然如有得。』夫新坪,臣未嘗一見,而人言如是,雖未見,而竊意其必優於近來所見諸山也。臣不敢故爲張皇,以誣天日,臣之前後所聞於人人者,如是矣。臣經涉兩旬,旣有山盡目窮之嘆,則不勝憂迫,以爲設使新坪,眞爲可合,則初緣朴子羽之妖言,重被葉靖國之荒說,至於無故見棄,而連日徊徨於不成形局之地。李文通,唐人中最號曉解,而稱道不已,至有以惡心腸,斥罵誣毁之人,而人不能解惑,豈不冤哉?臣不自揆,欲將此意,申瀆聖聰。此豈獨臣心哉?人皆有此心,而惶恐而不敢焉,蓋爲國母,思欲擇善地而奉安者,實天理人情之所不容自已也。昨者上問下及,廟堂諸臣,爲大行王妃,旣不得有勝於新坪者,則臣之愚意,謂宜渙然將順,亟就大事,而所回啓者,不過曰已棄之地,不可用也。不知當初所棄者,果出於人心否?天意否?妖言一發,不免爲計較禍福之所動。天心未之生疑,而輒以速卜他地,累請不已,已非人心之所厭,今旣累月矣,尙未得吉地,猶諉彼以已棄之地。臣不知捨已棄之地,更有他勝已棄之地否?微臣之惑,到此滋甚。伏願特訪前後看山諸臣,則公論卽定矣。庶幾速斷大事,使一國之臣民,釋然脫此憂虞,則實《大易》『不遠復,無秪悔』之義也。且伏念此時,若得加新坪一分之地,則誠幸矣。他不足計,旣不得加焉,竟出其下,而虛棄數十萬人力,當此寒冱之日,重發瘵之民,氷雪交亂,土石俱凍,旣無以盡誠信之道,而民且困頓顚隮矣。國家禍福,未有出於邦本之外,則亦豈不深可慮哉?若自上惻然垂敎,以爲不幸而遭此變故,已殫我民力,雖得好地,將至重困吾民,豈予心所忍?新坪如不至不可,予不欲更問吉凶。宜仍用其地,以紓我孑遺之民,則孰不感激涕泣,爲殿下欲死哉?斯其爲一國無疆之福,恐非靑烏子極吉善地,所能換得也。伏願聖明,有以留念於愚臣瀝血之懇焉。古人葬,必用昭穆,所以序親親也。明旣有同堂之樂,幽豈獨遠於人情?此古人之至意,而皇朝之奉諸陵於天壽一山者,想必出於高皇帝之遺命,則其高卓之見,實同符古人,豈不爲萬世法程哉?竊聞當初,自上下敎曰:『欲得深僻穴多,他日可爲族葬者。』臣不勝感激,以爲聖上此心,卽高皇帝之心,亦我先祖先王之心也。術者或以爲:『天無二日,家無二尊,則山豈有二穴?』必求單壠獨穴,必欲使玄宅之居,寂寞孤獨。揆之人情,恐非所宜。』今者聖慮及此,正宜群臣贊而成之,以開我東方無前之美擧,而未聞有以警咳於聖德之下,臣竊痛之。盡善之事,貴於得行,何間前後?旣未有以新得矣,特命於先王園寢內,占得豐厚之原,則宜必愈於新山之卜,而所以極聖明之孝思,慰先王遺靈者,其於情理,尤無以間然矣。豈不甚光顯哉?伏願聖明之有以留意焉。此臣所謂二事者也。倘蒙命擇於斯二者,則實爲莫大之事,至幸也。新坪雖非園寢親切之比,而旣在東道,與諸陵相近。況復有泰、康兩陵,譬諸西道海曲之遠,其不相懸矣乎?臣竊惟大行王妃在天之靈,豈不隱然有慰於斯哉?故臣以爲,今日之計,新坪當先,不然則莫如求先王園寢之內。蓋新坪則人心未忘,而用力垂畢,睿斷不疑,特取於人謂已棄之地,則雲陰自消,天日赫然。大聖人所作爲,豈不出於尋常萬萬哉?臣甚愚陋,唯有愛君之誠,出於天性。不敢以少須臾,而弛憂於中心,故玆不避鈇鉞之嚴,用仰冒於雷霆之下。伏紙淚下,不勝忉忉。伏惟聖明,有以裁擇焉。」

10月8日[编辑]

○戊寅,弘文館箚子,因山速定事。答箚曰:「具見忠懇。但事係莫重,亦出於君母,必誠必愼之意。有朱子之說,姑退無妨。今已畢看,將定之矣。」

○備忘記曰:「順和君之定配于水原,以其近京而路直,其所作弊之事,可得而易聞也。今者適以賜物事,遣人廉問,則其所作弊非一,而列置刑杖,擅刑下人,鄕吏二人,方受刑將死。極爲駭愕。以守土之官,非但不爲嚴束,刑杖之具,恣其取去,致令無辜之民,受其殘虐,而凡作弊之狀,不爲報于監司,轉聞于上,至於下去數日之後,喪人處,乃以雉鷄納供,其蔑法悖妄,要媚無狀極矣。府使崔山立拿來推鞫。且作弊之事,陪奴無不知之,奴子亦爲拿來治罪。崔山立罷黜,就臺諫侍從官中,另擇剛正守法之人。差遣。」

10月9日[编辑]

○己卯,上幸張遊擊良臣所館處接見,行茶禮,進禮單。

○李恒福等啓曰:「臣等昨日往交河,直到李文通所點猪峴山尺量,則前面補土處,縱長可八十尺,補處甚高,客土過多,似爲未安。且文通之法,不循科臼,不用凡例,其所稱道者,皆非常人凡眼所能測知,而我國自來遵用之法,亦有定式。今以我國之規觀之,則穴道不正,只是偏側山支滾下之地而已,案對朝從,雖似明麗,與山脈所向,不爲正對,內龍虎低陷,左右皆虛。唯朴尙義以爲:『此是蟠龍之形,似無所欠,而術官則終以爲欠。』若如文通之言,則墳形與主隴橫歪,而龍尾後,專虛無蔽。只此一事,未敢遽以爲可用矣。臣等旣承再覆之命,諸臣所見,不敢不達。」答曰:「予意,是非間欲用此處,外議欲用何處乎?」回啓曰:「今以傳敎之意,反覆商確,則朴尙義,以爲可用,宋崙之意,以爲縣後山可用,金德元、金汝堅,欲用新坪。術官之意,別錄以啓。成泳、鄭逑,則自爲啓達。」

○成泳啓曰:「從文通定向,引繩而察之,則墳形橫坐,不枕主龍,虎遠而且低,藏風未洽。諉以唐人所見用之,則恐爲無據。」

○鄭逑啓曰:「此山不可用。請於陵內,擇用何如?」答曰:「新坪,有凶不可用。予意已諭。此外更無他意。」

○左承旨姜燦啓曰:「戶曹,空名告身,一萬一百三十四丈,塡名不用告身,一百九丈,帖文七十二丈。訓鍊都監,五百十九丈,亦有塡名者,問于各司郞廳,則塡名後,軍糧不納,故還收上。撿察使齎來二百九十一丈,備邊司七百五十四丈,兵曹五十二丈,收聚燒火。吏曹則傳敎前,已爲燒之矣。」傳曰:「知道。」

10月10日[编辑]

○庚辰,上幸賈遊擊所館接見,行茶酒禮,贈禮單。

○張遊擊回禮而出。

○賈遊擊回禮而出。

○傳于金時獻曰:「山陵之事,一日爲急,而何如是緩緩乎?交河李文通所點山用之事,捧承傳,且諸事察爲。」

○李恒福、李憲國、金命元等啓曰:「我國因山審定之法,與士大夫墓山之規,自別,非惟形勢向背之爲必須,先看穴道豐廣,可安儀物,明堂寬敞,可設齋宮,龍虎分明,拱揖如法,然後可合於國用也。今此猪峴,龍虎低陷,龍尾後,專虛無蔽,則形勢向背,又不如常規,而兼有穴道偏頗不正,後與左右皆虛,受風之欠,當爲補土者,多至八十尺。當冬補土,地力未全,隧道前面,專用客土,當春土融,脫有退縮之患,其於國事,悔無所及。只以文通一時之言,遽定國母之葬,竊觀衆情,終有所未安,而今當定用,衆情如此,不敢不達。」答曰:「此地非獨唐人之言,術官朴尙義,亦以爲好矣,則何疑乎?若以鄭逑、成泳之輩,謂之學貫天人,吐辭爲經,則予信之,若以爲曉解堪輿之術,則不但予不信之,人亦笑之。予亦能通地理矣。左邊有一山突然,是爲靑龍,右邊有一山兀然,是爲白虎,前面有一山屹然,是爲朱雀,後面有一山嶐然,是爲玄武,其下有一小丘,是爲正穴,可以葬矣。是我國諸人之地理也。如此則孰不能之?夫以管豹之見,妄談玄奧,是何異坐井而窺天?今乃雜聚糟粕末學,各逞其見,爭長競短,有如群兒之戲,人固不知量也。夫地理之術,必也上通天文,兼能望氣,然後可以妙達地脈。未審我國之人,有可以能此者乎?此予所以自平日,斷然以爲:『我國無地理之術者也。』耕當問于老農,兵當問于老將。何以異此?他處有可用之地,則何必於此地用之,予見如彼,卿等議定可矣。」

○備忘記,傳于政院曰:「接待天將,其禮至嚴。自上方與天將相對,爲侍者,所當肅敬壓氣,色勃足躩,不敢萠一毫惰慢之意。今日天將接待時,或相語喧譁不已,甚至肆然唾,聲至左右,有若雜人群聚之狀。此豈秩秩禮義之意乎?唐將謂之何哉?近來政院。凡事慢弛,此亦不能糾檢之致也、後勿如是。」

○傳于李慶涵曰:「交河新卜之地,有勢士大夫墳墓多入云。某某入之乎?無遺漏書啓事,監司處下書。自上,疑其群下堅執勿用,故下此敎。於是三公,皆恐懼以爲可用。將焉用彼相哉? ○以潭陽府使望,傳于吏批曰:「潭陽府使,無乃以武臣差送可乎?文臣差送,亦無妨乎?大槪凡守令差除之時,勿爲放過,操心爲之。」

○以文弘道爲水原府使。

○三公啓曰:「當初順和君定配時,臣欲有所啓,而伏見聖旨切峻,明斷天啓。其忍愛從法,昭揭倫紀之意,至嚴且深,有難以因時順勢之說,敢干王法。後漸聞見,則其不悛自恣之狀,逾益甚焉,而本府之勢,將由是而蕩然。未論物力,其人吏受杖者,前後不可計,而幾死者數矣。蓋去京差遠,無人約束,易以放恣,而外方愚民,氣勢所壓,尤難堪耐。雖使主倅,百分剛正,必無所施其法度,而刑杖之具,雉鷄之供,亦必非出於要媚之計,而或有所不得自由者,蓋喪性已久,有難以平人責之。勒而束之,抑而强行,不唯難便,變且橫生。竊聞前府使崔山立,治民奉公,俱得其宜,頗有聲稱。路傍殘破大府,至今保存者,多其力也。獨於此事,似無蔑法悖妄之理,必其勢所難,而遲延至今耳。今雖十換守宰,恐無所益。不如還致京中,別擇室屋,高其垣墻,嚴其門禁,使不敢自恣,且使無賴下人,不得肆意出入,則其於因時順勢之道,似爲兩得,而臣等前日,欲有所啓者,此也。今因上敎,不敢不達。」答曰:「知道。」

10月11日[编辑]

○辛巳,李恒福、李憲國、金命元等啓曰:「臣等今次覆審時,朴尙義適得一隴,以爲形勢似備,朝從甚好云。臣等往觀之,形勢比猪峴差勝。臣等之意,若用此穴,則庶幾爲可。不然豐壤李好閔墓山,雖有李文通花發早凋之貶,亦非大段凶咎。此兩處,猶可擇用。敢此稟裁。」答曰:「朴尙義何以知之?他人書啓,有之則竝入之。此乃縣後山一局內乎?」回啓曰:「今此新得之穴,縣後山白虎之支,堂局則稍異,而大槪不甚相遠。」備忘記,親筆答曰:「今見諸術官之論,交河倉後之山,皆以爲不吉。且聞正穴,逼於白虎,偏頗狹隘,非但不合於國用,見李文通之所書,其處長房敗絶。王者所居,豈如此冷落乎云云。此處同是一局之內,如此之地,決不可用。大槪新坪,則非但朴子羽、朴尙義,言其凶,葉靖國,乃是審定皇朝之人,似是術高者,而以新坪爲死鰻劍脊之狀。右長穴,僅有子孫云,則孫以後可知矣。李文通,則以右長穴爲凶。雖請看,不顧而去。加次里則穴道平低,在於咸鏡道往來大路之邊。豈可葬君父於路傍?其欲防塞道路者,不思之甚也。千萬歲,至於戌會,朝鮮國防之乎?杜牧有詩曰:」一種靑山荒草裏,路人期拜漢文陵。「然則灞陵亦在路傍可知矣。光武曰:」安敢遠期十年爲葬:「而豈可遠計於千萬歲之外哉?此兩處,皆決不可用,交河又如此,他無可合處,其餘近日看審之處,譬如人,斗筲之器,何足取哉?今所餘者,只有李好閔墓山,而聞其處,不能作雙墳,至有花發早凋,葬後國家,財乏民貧之說云,則亦非吉地。又聞其傍,有兩穴,而閔家之山,則長生水破,我國之所忌,鳳城君之山,文通以爲凶。他日此兩穴,皆難用之。今雖用其處,只可做一穴矣。事勢如此,予亦不知所處矣。夫五月而葬,禮也。過期不葬,謂之何哉?然姑用李好閔之墓山,速擧諸事如何?議啓。」回啓曰:「伏承下敎,臣等聚首惶悶,亦不知以處。相與反覆可否,有一說焉。猪峴,臣等所論,只將我國流來舊規,而唐人妙處,非我國凡眼所及。葉靖國,已旣入來,宜令往審,若與文通相符,則臣等定爲國用,亦有可據,而爲幸也。急請靖國,明日往審,處之何如?」答曰:「此是危道。葉靖國之的言與否,未可知也。其處葉將棄之,依啓辭,令試看之。但多接唐人,猜忌所長,使不知文通之所點可也。我國人輕薄,宜令善爲隱諱,而處之。」

○李恒福等啓曰:「頃日九月之雷,已非常災。臣等方切憂懼,卽日天又示警。方當閉塞之月,天雷又甚,豈非臣等無狀,忝冒非據,有以致之歟?伏乞聖明,亟斥臣等,改卜賢德,以答天譴,以濟艱難。」答曰:「災不虛生,良由不辟,徒切兢惕。卿等皆賢相,宜勿辭。」

○戶曹啓曰:「臣等竊見戊戌年五月十六日,有備忘記:『今糧餉垂絶,天兵有枵腹之憂,至於百官,不得受散料。此豈獨有司之罪乎?實由予冒居之致。不覺淚下。一日再食足矣。不必三時。該司供上米,減半進排,且內米少儲,今下五十石,明日令戶曹受去。』云。聖敎一下,孰不感泣?今則天兵已盡撤回。上供之米,請一依舊例,施行何如?」傳曰:「允。」

○右承旨金時獻爲人昏庸偏執,且有心疾。曾爲湖西方伯,多有乖謬之事。啓曰:「臣伏見內下《周易》,考其分篇次第,乃是朱子所探呂祖謙古經,而缺六篇。其註解凡例,則以《本義》爲主,書於經文之下,又取朱子問答之說,謂之曰附錄,而附於《本義》之下。又節約程傳及諸儒之說,名之曰纂註,而又附於附錄之下。今行世大全書,以《本義》,連書於《程傳》之下,必以年代爲先後,但《程傳》因今文,《本義》用古經,兩家之所取者旣異,而乃將《本義》,逐段截以相附,遂使章句破碎,《傳》、《義》混淆,其爲未穩,果如上敎。但《程傳》雖非解《易》,《本義》又非他諸儒之比,不如姑盡取全文,雙行分註於經文之下,《本義》之前,而《本義》,則直以大字,書之之爲愈也。至於附錄纂註,太涉繁文者,削亦不妨。大槪《易》自費直、鄭玄、王弼,變亂古經之後,論《易》者,無慮數百家,至朱子、呂氏,僅然復古,而旋廢不行,寥寥千載,《古易》幾亡。今遇聖學高明,卓越千古,慨然臨筵,思復古經,暗與羲、文、周、孔四聖人,傳授心《易》相符,實《易》道之大幸也。臣庸陋,本不知《易》,謬承上敎,敢進瞽說,唯在睿擇。」備忘記曰:「大槪予意,欲先書《本義》,次書《程傳》之之意也。《程傳》不可闕矣。且此冊印出之不易,姑以大字,依本文書寫,而添入《程傳》,至於附錄纂註,或仍或削,則其間取舍爲難,竝依本文,謄書音訓,添入宜當。竝參酌謄書以入事,言于弘文館。」

○備邊司啓曰:「葉靖國回來之後,天朝逃兵落後之人,紛然向意,聞風願托者不一。靖國若聚逃兵,成一衙門,則非唯弊端,亦非天朝應留之兵。初欲相地,一轉而爲鍊兵之事,又再轉,而爲聚集天朝逃兵,則轉之間,我國本意,都已沒盡,不可不謹之始。此事曲折,尹根壽無不詳知,使於接待之際,當以當初本意陳諭,使靖國,曉然亦得知我國本意,無後日難處之患何如?」傳曰:「啓辭誠然矣。但旣以鍊兵咨請,不可欺人。靖國頗知八陣之法云,抄出訓鍊都監,軍人傳習何妨?若不敎鍊,只爲看山而送還,則恐爲未穩。更議施行。」

10月12日[编辑]

○壬午,備忘記:「水原府使崔山立,將順和君作弊事及刑推人,監司處,一一牒報云。其牒報取來以入事,言于禁府。」

○左參贊洪進箚子:

「臣自聞子喪,精神昏耗,疾病沈痼,本職及兼帶乞遞。」

答箚曰:「聞卿哭子,良用惻然。曾聞卿子,盡心國事,進之子名曰汝栗,爲人奸侫闇邪,與鄭士誠爲集慶殿參奉。壬辰之亂,鄭士誠主倡負影幀,避賊于丹陽、堤川之間。其後汝栗密通於父,在行朝時,倡言汝栗於同官逃走之後,戮力保護,其影幀得免云,鄭士誠反爲革職,汝栗獨爲超遷。人皆以爲奸巧陷人,而至於有一姦宰相,達於經筵,以汝栗盡力之事,故自上如是傳敎。予爲惜之。脩短有命,喪明之厄,古之聖賢所不免,卿宜寬心卿患病云。玆遞藥房提調,卿宜知悉。」

○傳曰:「防禦使,乃閫外之任,體貌至重,而敬差官處,行禮牒呈之事不當。元是以守令兼防禦使,亦非古制,有傷事體。令備邊司,更察爲之。」

10月13日[编辑]

○癸未,正言李成祿來啓曰:「古者,葬期有制,天子七月,諸侯五月,不及而葬,謂之渴,過此而葬,謂之慢。過與不及,均之爲失禮。今玆內殿之喪,五月將盡,而因山之定,尙未有期,臣民之痛,可勝言哉?畿內之山,幾盡踏看,而人人各自爲說,是非相奪,吉凶互異,紛紛之議,愈往愈繁。所謂吉地之合局,亦非不多,而畢竟疵痕百出,亦無一處可擬而用者。若此不已,雖閱歲窮年,必無決定之日。人情不寧,神道何遠?夫山家之說,歷代雖有,而各主門戶,旨意不同,故宗郭璞者,斥舜申,是淳風者,非越鳳。其不能一其趣而同其好,亦理勢之必然也。今以術官眇然之知,外人一得之見,雜之唐人,二三其眼,而欲聞歸一之路,以定十全之地,不亦左乎?國人所見之糟粕,雖不足信,而唐人術業之精粗,亦難得知。設使其術果精,其爲我國,必致重愼,實未可知。將國家莫大之事,付之於過客之瞥眼,必欲取信於一言者,是求以愼重,而反輕忽之爲。國母送終之禮,恐不若是也。有喪必有葬,終不容但已,而惑於一二人荒昧之妖說,上下相持,耽延時月,其勢將至於踰年。古今天下,寧有是理?不特有違禮制,大非貽厥之謀。此豈平日所望於聖明者乎?術家之言,元是不經。擇地而葬,只取土色光潤,草木茂盛,藏風向陽之地。不但用某山某水之說者,明有先儒定論,我國二百年通行之規,亦不外此。請勿爲他說所撓,亟賜裁定,以襄大事。」答曰:「因山事,予當商量爲之。」

○大行王妃贈諡冊寶禮,習儀于南別宮。

10月14日[编辑]

○甲申,上幸陶通判良性所館處接見,行茶禮酒禮,贈禮單。

○陶通判回禮而出。

○掌令呂祐吉來啓曰:「葬期久近,自有定制。天子七月,諸侯五月,此古今通行不易之禮也。今者大行之喪,已涉五月,而以風水拘忌之說,尙未定山,大禮愆期,群情悶迫,國事之不幸甚矣。臣子之葬其君親,其欲擇其吉,以爲萬世安厝之計何限,而所謂擇地者,唯取其土地之光潤、草木之茂盛、形勢之回抱、向背之分明。如此而葬,可以無憾矣。至於風水之說,則其事怳惚,其術微妙,知之不易,驗之甚難。焉可以此爲泥,踰時過期,以取違禮害義之譏?我國術官,得其糟粕者蓋寡,而天朝之人,善自矜伐,雖自謂其術精妙,如郭璞、李淳風者,而亦豈可遽謂眞知實得,委以國家莫重之事乎?自因山改卜之後,日月亦已久矣,而至今未得一地者,唯以參用雜人,各執所見,彼此矛楯,紛紛論議,徒爲聚訟之資耳。今欲使葉靖國,參於其間,取決於其口。臣等恐自此衆論尤益掣肘,雖終歲窮年,而了無審定之日也。千乘之國,君母之喪,此何等大事,而大臣媕婀不決,自上一向遲疑,未知襄事何時而可完?此無非時習積誤臨事退縮,至於國家大事,亦莫肯一意擔當。言之至此,誠可寒心。畿內諸山,踏驗殆盡。雖唐人術官之言,互相牴牾,未免凶咎處,而論其形勢向背,則豈無一二彼善於此,足爲國用之地乎?唯在自上與大臣,黜去群議,早定大事而已。請於所審諸山中,取其多吉少疵之處,而急速擇定,葉靖國,請勿使參審。」答曰:「國之大事,自當與大臣議定,不須紛紛論之。葉靖國,不可不請看。」

○以李睟光爲兵曹參議,成以文爲黃海道觀察使。

○鵝川君李增卒。

10月15日[编辑]

○乙酉,上幸慕華館,餞慰陶通判。

○掌令尹暘來啓曰:「請勿使葉靖國參審因山事,前啓。」答曰:「不允。」

○李恒福、李憲國、金命元等啓曰:「猪峴形勢,文通極口稱讃,而若參以我國行用之規,差異而恐有未盡之意,欲請靖國,以觀論議之歸一,今聞靖國,遷延不往,而日期奄迫,事將狼狽。此憲國,悶迫遑遑,計無奈何,有自上宜早斷之請也。今觀鄭逑狀啓,加勿羅爲可用云,而若欲用文通之說,則勢難等待。靖國仍用猪峴,亦出於不得已之計,唯在聖斷。」答曰:「自上早斷以猪峴云。自上不爲早斷,定以猪峴乎?以人言多而然。好否未知之廣州,誰爲過江而用之乎?李好閔家山及猪峴二山中議定。」回啓曰:「廣州則無論吉凶,勢難用之矣。李好閔墓山,則文通所云疵病不一,而其中花發早凋之說,後來益覺未安。我國術官等,欲以子坐午向爲定,則文通堅執不可,定爲癸坐丁向。今年爲空亡向,明年亦爲年克。事勢如此,而前日上敎,亦多未安。臣等何敢强請仍用,以貽後日未盡之恨哉?此臣等之所以於仍用猪峴之論,不敢堅執前議,請賜聖斷者也。敢啓。」備忘記曰:「予亦不知當用何處,但予則素笑我國地理,如前所云。偏見已錮,故不能自解。所以欲用猪峴,然則如彼,故其後欲用李好閔墓山事,已爲傳敎矣。取唐人之法,則猪峴可矣,取鄕人之術,則獨墻可矣。宜擇於斯二者。獨墻亦似非可棄之地。其唐其鄕,惟卿等議定。旣不能起郭、李於九原,又難以定龜筮於協吉。斷大事、決大議,深有望於卿等焉。幽明一理,凡事莫不有命於其間。」回啓曰:「伏承下敎,畿內諸山,已盡疵點,而今之所餘,只此兩山。兩山之中,獨墻則文通所論疵病,終始未安,猪峴則前日術官所論,只是外面形勢之不如常規,而文通所稱者,極其吉福。就此兩山而論之,不得不從文通之說而用之。敢啓。」答曰:「依啓。」

○五更,木星入紫微垣。

10月16日[编辑]

○丙戌,吳經歷、道行楊參謀,喬林來詣闕。上接見,行茶酒禮,給禮單。

○領議政李恒福、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啓曰:「冬雷之變,一月疊現。上天告警,丁寧若是。災異策免,厥有古典。今當更化之日,想望維新之政,不宜使匪人,久此忝竊,以速災譴。何惜懿斷,以重違天心?伏乞早斥臣等,以開賢路。」備忘記曰:「天變疊現,罔非冒居之致,上畏下懼,不任兢惕。宜勿辭。史臣曰:」大兵纔撤,呻吟未息,因山愆期,人心洶洶。爲相臣者,所當憊精疲神,竭力盡誠,以扶危亡之運,而泄泄沓沓,旅進旅退。遭此天譴,只知辭免,不過塞責之古例,而自上亦不能修省答譴,而徒以言語例答,更無側身之實。延訪之事,上下如此,而安能興衰撥亂,以迓天命也哉?「

10月17日[编辑]

○丁亥,命領議政李恒福,贈大行王妃諡冊寶于殯殿。諡曰懿仁。 ○因山都監啓曰:「新卜交河猪峴,補土功役之浩大,什倍於新坪,又以年尅之故,必經冬至,乃可始役,餘日不多,尤爲窘迫。且大浮石,取用於曹溪,距交河,幾至四息程。轉運人力,比新坪亦甚懸絶。元定役軍五千名外,加四千名,令兵曹定送何如?」傳曰:「允。」

10月18日[编辑]

○戊子,傳于金時獻曰:「葬時忌年克之事,我國士大夫,亦忌年克乎?若不得已拘忌年克云,則天朝皆用於天壽山云。列聖昇遐,豈有適然,而皆適年克之理乎?此意政院知之,則回啓,不知則問於某處以啓。」回啓曰:「年克之事,不可以士大夫之事,援例於國用。中原天壽山事,臣等亦不能詳知。此兩件事,令禮曹聞見回啓。」傳曰:「允。」

○戶曹啓曰:「義州爲府,實與上國接界,少失隄防,則必致惹起事端之患。平時潛商有禁,法制至嚴,經亂以後,天朝大小之人,遍滿國中,所以隄防禁斷,更無可施之地。今則天兵撤回,所當嚴飭邊疆,切勿生事。中江開市,亦宜停罷,事係重大,請令備邊司議處。」傳曰:「此是予意,故前日中江開市停罷事,議于備邊司,移咨于經理,厥後未聞批下矣。今諸衙門,皆已撤還。買賣禁斷事,方欲下書本道。今啓辭甚當。別無更議事,將此啓辭之意,下書于監司及義州府尹處,我國商賈人等,一切驅逐,令下之後,猶潛伏如前者,便與其許接主人,而捉囚啓聞,後日或現於御史擲奸,或出於所聞,則卿亦未免責罰。凡赴京越江時,法外禁物,竝加禁斷,唐人及我國人,亦不許冒禁往來,嚴其上下疆域。此一節,書於下諭中。」

○訓鍊都監啓曰:「哨官金佶所領百名定送,日日請學,靖國深居大平館之內,嚴其門禁,不肯出見,只使門下人稱名,謂之練兵千總,又以四五人,謂之敎師,就倉洞空地,試其武藝,相與稱讃而已,一勢一法,莫敢指揮,但請五日一試。所謂千總及敎師等,皆是逃兵之不知技藝者也。靖國方掛榜于南大門,招集逃兵。以此諸處逃軍,日日來集。末梢之弊,尤爲可慮。敢啓。」傳曰:「知道。」

10月19日[编辑]

○己丑,上幸沈州判思賢所館處接見,行茶酒禮,給禮單。「

○備忘記,傳于吏批曰:「朴尙義,元是前朝官,而聞老於地理,李懿信亦頗博於其學。國家旣置相地之術,此二人,各付東班職,俾不得退在其鄕。」

○正言李成祿來啓曰:「誥命冕服,不可一日無者。兵火喪亂之後,繼有師命,事多搶攘,未遑題請。屬今時事稍定,至於朝臣章服,旣已復舊,而自上尙欠命服之加,凡遇大禮,未免苟簡,豈非未安之甚乎?請命有司,亟議題請。」答曰:「今朝臣之服,非冕服之時之服也。冕服旣降之後,恐有妨礙,然令禮曹議啓。」

○尹根壽待罪。備忘記曰:「欲留靖國,是予之意,辭以鍊兵,都監之謀,初不料其溫雅之度似欠,而張皇之手漸滑也。雖然遇事而不能耐,本國之性也。姑且耐之,觀其所爲,不患難處。卿無與於其間者,何爲惶恐?宜勿待罪。」

○以禮曹南關王廟守直公事,傳曰:「天朝尙三足尊,故猶可以釋子守之,我國則異於是,以髡首守直,非但事體未穩,殘僧氣力,其能守護?必尋春者朝夕焉,牧羊者踐踏焉,其流必至於作爲迎神淫褻之所。陳將軍經始之意,左矣,而關雲長磊磊落落之靈,必不屑於此。終不過靑嶂綠樹間,巋然一廢廟,甚可慮也。可倣纛所例式,定訓鍊院官,率軍士若干,相遞守直,圖所以永遠之規事,更爲議啓。」

○備邊司啓曰:「葉靖國,私聚逃兵,無故做出別件事端。若不謹之始,後日之憂,恐不至於今日也。且聞靖國所知者,非鍊兵之事,乃是軍中所用占候雜術。又欲自聚天兵,尤非我國之意也。今當直以我國當初本意,隨事直陳,而言天朝落後之兵,不可留此,且將經理、提督、通判捕捉逃兵文書,一一示之何如?敢啓。」傳曰:「允。於葉處措辭,則不可徒言其看山請來之意。當以看山事,固所請來,而八陣之法,亦願學得。但必待多發軍兵,然後學之,是非小邦殘弊者之所能也。意與事違,勢難請敎云云。且我國人心,薄於蟬翼,見葉之所爲,必生厭惡,丁寧蔑待。愼勿如是,終始款待以送可也。」

○以金尙容爲承政院右承旨,宋應洵爲議政府撿詳,權慶祐爲水原府使。

10月20日[编辑]

○庚寅,沈州判思賢回禮而出。

○備忘記曰:「關廟,以訓鍊院官守直事,傳敎矣,更思,控弦矒學之輩,必不知了然於神,可敬而不可慢,或至於隳其職。不如差出參奉,以奉香火。此雖事係新立,廟旣肇建,守護之官。不得不隨之而添設。言于禮曹,竝議。」

○戶曹啓曰:「當初陳遊擊所送,關廟助役銀子二百兩內,工役軍人賞與及彩色貿易雜物之價,則猶可以湍川銀子題給,至於赴京之行,唐物貿易,則必以唐銀,方可貿之云,故自前推移換用。目今本曹銀子,尙有九百八十餘兩。道士僧人二名,各十兩,擇品好唐銀,卽已題給。敢啓。」傳曰:「此僧道盤纏,則雖以某金給之何害?但遊擊,前日送白金幾兩于予,約爲之買土田,以供香火。此金,卽遊擊之金,非該曹所敢覬覦者也。夫受人之財,許人以諾,而不唯不成其志踐其言,乃反私用之,此匹夫之所深恥。況堂堂帝王乎?不圖有司,乃爲此細人之行,甚可辱也。設令遊擊聞之,其謂我國何如哉?斯速以他金充其數,速買田畓,屬于關王廟,以供其香火。」

10月21日[编辑]

○辛卯,同知朴東亮上疏。略曰:

猪峴之山,風水吉凶,臣不能知之,但聞補土處,多至八十餘尺云。當冬補土,雖極堅築,及春和一到,土脈退陷,則不知將何以處之?以此人心洶洶,皆言此地,不合國葬。如不得已,則獨墻可用,而當初朴子羽妖妄之說,如有大臣毅然折之,則國事壞了,寧至此耶?云云。

傳曰:「此上疏,摠護使命招示之。」

○李憲國啓曰:「伏見朴東亮疏辭,則專以任事諸臣,於國母之喪,果可謂無所不用其至,而心得以安乎?大加詆斥。臣冒忝摠護之使,不勝惶懼,無以措躬。大抵猪峴,以文通、尙義,俱極稱讃,自上欲用於此,第以與先王園寢頗異,故臣曾與他大臣議啓,至於補土處,多至八十尺之意,已盡啓達,自上信其文通、尙義之說,相符,下敎丁寧。今者東亮歸咎於補土,且以子羽獻疏之日,大臣毅然當之,不撓於邪說,則國事壞了,寧至此耶?不過見怵於禍福之說,前後詆詬,無非極斥。臣以何顔,冒據大臣之列乎?臣自少至此,從仕朝端,曾無苟容怵禍之事,而到此垂死之年,人言如此,則不然,葬事莫大莫重,如聞不吉之語,則安敢以不關,不爲之動哉?此臣所以因子羽將疏,而先達者也。臣老妄至此,不可冒據。請速賜睿斷,罷免臣職,以授賢德之人,公私幸甚。」答曰:「豈可如是?宜勿辭。所謂毅然之說,未知其說,欲使毅然不動於不吉不祥之說乎?雖知其凶,而欲令葬之乎?若然則是謂頑然,非毅然矣。昔丁謂葬眞宗於絶地,何以異此乎?今東亮,掇拾鄭逑緖餘,歸咎大臣,予未知其意。聞君母葬地之不吉,欲令改圖,必得其吉地而葬之,非忠於國者,不能也。若以此爲咎,設於後日,不幸有姦人之所作,而其誰肯出一言而正之?貽後日之弊,慢君父之喪,必此說俑之也。大槪日期漸遠,某山中,斯速襄葬可矣。大喪未葬,日夜疚懷,今又人言如此,嗟乎!人之生於世也,死得吉地,葬及其期,亦未易也。塵世之事,有如此夫!」回啓曰:「伏見聖批『日夜疚懷,』不勝哀痛。不幸見棄初占因山,猪峴又以補土之多,氷凍之時,堅築爲難,人皆致疑。人言之出,何可止之?是豈慢君父之喪,必此說俑之之理乎?臣竊恐此敎一下,四方傳播,人心疑沮,言路從此阻塞,而莫之通也。大抵猪峴補土之患,人無不慮,外議紛紜,臣亦聞之。豈獨一東亮言之而已?第以一日爲急,而人言如此,不勝悶慮,不知所以處之。敢稟。」答曰:「外議如此,則何必用此山?日期亦遠矣。獨墻子坐午向,則今年當用云。其山用之如何?」回啓:「請他大臣命招會議何如?」答曰:「依啓。」

○李恒福、金命元啓曰:「因山未定,外議百出。至於定山,臣等同議,臣亦任其責。伏見朴東亮疏辭,讀未終篇,魂不附體。人臣於此,萬有忽焉,而安於其心,則雖萬死難贖。今承命來詣,不勝惶恐待罪。」答曰:「勿待罪。」李恒福、李憲國、金命元啓曰:「自夏徂冬,歷遍諸山,皆棄不用,而近來所餘者,只是獨墻,而爲文通所貶,兼有今年大歲之忌,今承上敎,當定以爲用矣。但今日,術官與該官,俱未齊會。今已夜深,明日更會,詳盡商確,定奪施行。」答曰:「依啓。」

○禮曹啓曰:「平時正至朝賀及郊廟大禮,自上冕服之時,則百官俱以朝服攝事,而亂後庶事,不成形樣。今日朝臣章服,不可謂復舊,誠如上敎,然不可以朝臣,未及復舊之故,竝廢自上禮服。誥命冕服之請,似不可已。冕服旣降之後,則朝臣章服,當復漸次措備,恐不至於有所妨礙,敢啓。」傳曰:「誥冕之請,誠不可不及于時,但今日當以枕戈待朝爲先,冕服之請,當在其後,朝臣等時服,尙不能措備,萬一誥冕旣降,朝臣朝服未備之際,猝然有天使迎命等事,于斯時也,將若之何?恐致狼狽。妨礙之敎,所以不能無也。此等曲折,更察而處之。」

○禮曹啓曰:「天朝進獻方物,自有恒貢定規。二百年來,至誠事大之義,誠非偶然,亂後物力殘缺,不成形樣。隨其所備,以充其數,故多寡不等,色目亦闕,極爲未安。今則天兵盡撤,庶事略定。況此進獻大事,不可亂後之例除。未能卒備者外,令該曹,竝以平時舊規,磨鍊何如?」傳曰:「允。今後依平時例磨鍊,今後若踵謬例,有司當受慢上之罪。預知之。」

○弘文館副提學奇自獻、修撰李顯英、成晋善、副修撰趙守翼、尹暄等上疏曰:

伏以日者,雷聲動作,有鬱怒奮擊之氣,電光閃爍,如金蛇飛騰之狀。非常之變,再出於一月之內。夫雷者,上天至怒之威也。雖當春夏發見之時,迅雷,則聖人猶爲之必變。況在天地閉塞,萬物藏蟄之時,而不寧不令者乎?考諸月令,仲春之月,雷乃發聲,仲秋之月,雷乃收聲。以此言之,則九月之雷,固已爲變,而至於十月而雷,則乃變之尤者也。夫天之見異,所以戒勑人君者也。古先哲王,嚴於自儆,故其遇災也,常以爲人事之所召,後世之君,樂於自怒,故其遇災也,常以爲天數之適然。治亂存亡之分,未有不基於此者也。漢臣董仲舒有言曰:「國家將有失道之敗,天乃先出災異以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異以警懼之,尙不知變易,傷敗乃至。」此可見天心之仁愛,無所不至也。上天杳茫,雖若無與於人事,變不徒然,必有其繇。在殿下側身修省之道,豈容有所輕忽簡誣,不思所以弭之之術乎?況無災而不戒,無救於致亂,有災而能戒,不害於爲治。吉凶之分,顧在於應之之如何耳,可不謹乎?我殿下之敬天恤民,勵精圖治,誠不讓於古之聖帝明王,是宜咎徵永銷,嘉瑞沓臻,而天之示變,乃至於此,臣等竊以爲怪也。古人言:「冬月之雷,憂在嗣歲。」雖不知前頭之應,將在於何事,而上天必不虛應,禍福各以類至,豈不大可畏乎哉?當其雷發之後,大臣隨卽請免,而聖明又下兢惕之敎,其所以畏天之威者,可謂至矣。然而視諸應天以實,不以文者,則亦擧古規而止耳,循常事而止耳。以此動人,猶且不可,而況於天乎?臣等遠稽前史,近考聖明,則以災異求言,比比有之。若以至誠求之,如有可用,雖在芻蕘而必擇焉,不徒如前日之文具而已,則其於改紀之政,所補不細矣。且在《易》之《泰》曰:「上下交而其志同。」其《否》曰:「上下不交而天下無邦。」交則泰,不交則否,此必然之理也。近緣國家多事,接待天將,日不暇給,群下進見之時甚罕。是雖時勢之使然,恐爲聖朝之欠事也。今則國有憂恤,雖不得遽開經筵,天兵幾盡撤還。玉趾勞動,不至如向時之頻煩,倘於燕閑之日,特許引接,使大臣侍臣,環侍左右,接以誠意,假以溫言,詢以民生之疾苦,訪以朝政之得失,有猷使達,有懷使陳,則咫尺威顔,疇敢不盡其言?殆見螢爝之光,或有以仰補日月之明。伏願殿下,益廣言路,博通下情,深求召異致和之本,則今此之災,無非玉成我聖德,庶幾上帝鬼神,收還威怒,而至治可興矣。臣等職忝論思,補蔑絲毫。適値天變之作,敢陳聾瞽之說。取進止。

10月22日[编辑]

○壬辰,備忘記曰:「生民休戚,係守令。守令之不職者,嚴加貶黜,法外濫率衙屬,多接客人,一切斷禁,摘發重治。守令之不職,由於監司。卿等各自惕勵,盡心職事,下書于八道監司。接伴官等,或因唐將所請,論賞,不爲請之,則不爲論賞者,亦有之。令吏曹,査覈前後接伴使以下,其未及論賞者,使之均一施賞。」

○領議政李恒福、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啓曰:「獨墻,歲當忌之說,初出於李文通,而我國術官中,惟日官南應年,擧選擇要略之語書呈,其餘術官等皆以爲:『只忌於修造家宅而已,至於新卜墳山,例不拘忌云』,我國行用之規,則似不當忌。且此山,若過冬至,則變運爲年克,必須冬至前,急急畢役,乃可爲用云。冬至拒今只隔二十四日,不勝憂悶。新卜楊州尹殷輔墓山,術官及朴尙義,亦皆稱讃,於國用,似爲無妨。敢啓。」答曰:「幷知道。年克歲,俱不計,獨墻山速定,役事速爲之。

○摠護使李憲國啓曰:「今此葬事,外議紛紜,又以年克之說,別生他議,則他日人心,安得不爲之動搖乎?莫如竭力措置,變運前爲之。不得已以冬至前擇日,急急下玄宮,他如石物及亭子閣等事,雖冬至後爲之無妨。但各道役軍過期不來,極爲悶迫。請別遣宣傳官,持標信,卽日馳往,催來何如?」答曰:「依啓。」

○訓鍊都監啓曰:「今月二十日,葉靖國,令哨官金佶,聚兵于慕華館,吾將習陣云。其日平明,金佶哨軍,齊會于慕華館,判官韓嶠同往等候,至午後,靖國不往,只以買賣的一名,稱爲中軍老爺,呼唱辟人,率千摠及敎師五六人,到慕華館習陣,摸樣略如都監所習陣法,而不成頭緖,旋卽罷陣曰:『非三萬或三千,不可成陣形。』因試技藝,袖手傍觀,只自稱讃曰:『更無可學云云。』定送哨軍,徒勞無益,又責令定送軍人伺候,頗有侵責之端。自今哨軍,姑勿定送。」傳曰:「允。」

10月23日[编辑]

○癸巳,禮曹啓曰:「大行王妃贈諡冊寶改銘旌,擇日擧行事,啓下已久,但改銘旌之事,旣無古禮可據之文。此禮,必是我國自來遵行之禮,而昭憲、恭惠、章敬王后時儀軌,香山《實錄》,亦不載此。前問仁順王后時題主官韓準處,則只言發引臨時,改書銘旌之事,而改排節次,則未能記憶云。今此改銘旌時,難以輕議,竝令大臣會議定奪。且改書銘旌之後,前排銘旌,或燒火或埋置,竝令議大臣施行何如?」傳曰:「允。」

○命注書李幼淵、內官崔彦俊、待敎李稢、內官趙龜壽,擲奸于社稷署、宗廟署。傳曰:「宗廟社稷官員與部將皆無,事甚駭愕。竝下禁府推鞫。」

○備邊司啓曰:「獨墻葬期太迫,近處私墓,不可不趁期掘遷。李好閔家墓外,尹吉元等諸人,或多至七八者有之云。節迫氷凍,以今時私家人力,雖加迫促,必未易掘。其中最近於正穴之墓,令都監,與遷柩之人,助力掘出,使得趁期遷移,似爲便當。」傳曰:「允。」

○傳于金時獻曰:「遷葬人處,無致賻,前例乎?令該司察爲。」

10月24日[编辑]

○甲午,以二品以上薦擧單子,備忘記曰:「此人等,隨才授任。如守令及初入仕之人,可以此先用之。若僨事不職,則自有坐擧主之法矣。此意言于吏曹。」文武蔭官被薦者,幾二百餘人,但所薦者,皆已所親昵薦之,未見草野奇才異行之人。當時宰執之竊位,可知矣。 ○正言洪瑞鳳來啓曰:「政府郞官,極一時淸選,固不可人人而授之。檢詳宋應詢,筮仕之初,以納粟發迹,曾所歷敭,已取笑侮。及授本職,物情尤駭,請命遞差。」答曰:「依啓。」

○禮曹啓曰:「遷葬人,致賻前例,問于可知之人,則自平時,皆有別樣恩典,原係禮葬之人,則官給葬具、軍人、灰石、米石云。此時士夫,貧薄皆甚,許多發掘之擧,出於急迫,尤未及措備,情事極爲矜惻。本曹方欲授例啓稟,聖敎及此,不勝感激,敢啓。」傳曰:「允。」

○尹斗壽、李恒福、李憲國、金命元啓曰:「改銘旌,當章聖懿仁王后榟宮書塡,而舊銘旌,則文定王后時,葬於木樻,埋置於後苑淨潔處。依此例爲之宜當,敢啓。」答曰:「依啓。文定王后事,不知矣,設使後苑埋置,似爲褻慢。後苑燒火何如?」回啓曰:「或燒或,皆非禮經載。以一時情理參商,則上敎允當。依上敎燒火爲當。」答曰:「依啓。」

○禮曹啓曰:「誥命冕服事,傳敎矣。伏承聖敎,極其丁寧,皆臣等所未及思。誥命之請,雖少遲時月,亦無未及之事。姑待後日,更爲講定何如?」傳曰:「允。勢可以準備之人,則一邊準備可也,姑待其間,卽爲奏請。若自下未及措備,而奏請卽下,自上不可獨戴而出也。」

10月25日[编辑]

○乙未,兵曹參判韓浚謙爲人有才華量局可用,而性且緩弛,無撿束之事,乏剸煩之才。曾爲嶺南方伯,事多不治。啓曰:「臣忝貳本兵,數月之間,奔走因山之役,至於本司之務,關曠居多。今將再赴山役,臣所授兵曹參判,請命改差。」傳曰:「依啓。」

○因山都監啓曰:「前日猪峴定山時,補土浩大,故役軍四千名,加啓請矣。今此獨墻山,則補土不至甚多,加定四千名,減二千名,令該曹,改磨鍊施行何如?」傳曰:「允。」

○行護軍趙庭芝上疏。略曰:

長湍尹斗壽墓山,甚合國用,而至有發言於賓廳者,而大臣畏斗壽之威權,不爲擧論。三司不言,皆是護黨背君。擧朝欺罔,臣不勝痛惋。敢此直陳,固知言發禍至,必被陷害,但欲使後日,知聖朝有直臣耳云云。

疏入,啓下。史臣曰:「庭芝爲人,昏妄輕邪,曾附洪汝諄,驟陞喉舌之任,處事謬妄,用心傾巧,人皆唾罵。今進此疏,欲網打一時之人。夫以斗壽之家,子孫隆盛,一代罕有。以此人或言其墓山之吉,而長湍去京甚遠,絶無擧論於國葬之間,而庭芝卽搆捏以爲:『有發言於賓廳,而隱不直達云。』其計可謂巧而慘矣。疏入,若自上嚴辭斥之,則萋斐之態,必自襲伏,而例踏啓下,不無執狐疑於擧朝之不言,可勝嘆哉?且夫積德累善,門戶隆慶,而其終,尙未免禍敗之事如霍氏,有定策之大勳,而終無噍類,楊家有和睦之美行,而竟覆宗祀。若是其盛滿之難久也。今者尹氏,無德無善,而隆盛則過於前數人。亂後士大夫,皆不免貧乏,而尹家則豪侈無比,可知爲富之不仁矣兄弟以勳臣,居一品之列,四子皆登科,布淸顯之路,長孫尙翁主爲駙馬,其餘諸姪諸孫,皆爲守令,又時方執權用事,一門之盛,可謂極矣。天道害盈,鬼神禍滿。爲尹氏者,可不懼哉?庭芝之疏,亦窺伺極盛,必衰而發,可不愼歟。」

10月26日[编辑]

○丙申,海原府院君尹斗壽啓曰:「小臣先世之墓,自麗時,葬于長湍地,距開城一息,去王城五息。第以當初不在擧論看審之中,小臣亦不解風水,不能知合用於國用與否矣。今者趙庭芝上疏,極陳小臣墳,可合國用,而至曰:『畏其威勢,不爲擧論。』若是則臣是權臣之尤者。臣聞來,髮竪身戰,罔知所出。國家因山之事,是何等大事,而爲臣子者,何敢有一毫他意於其間?至於葉將之請留,欲掩其山之美云,此則情理之所未得到者。今旣有人言,請亟命看審定奪,以破國人之惑,少紓小臣之禍,不勝幸甚。惶恐伏地待罪。」答曰:「其言豈皆足數?宜勿待罪。」

○李恒福、李憲國、金命元啓曰:「國有大事,人心疑惑,意外群言疊現,間出一人陳疏。輒改一山,過時愆期,以至於此。伏見趙庭芝疏,至以護黨背君不忠之罪,斥之。疏中所陳,臣等不必與之一一辨釋,而大槪緣臣等,懜於風水,不能裁定,累被人斥,不勝惶恐。伏乞聖明,亟斥臣等,改卜時望,快定聖斷,以鎭人心,不勝幸甚。」答曰:「勿辭。」再啓曰:「因山未定,計不得已,畿內私家墓山,令術官,各以聞見,書啓看審,而尹斗壽墓山,則初不在術官等書啓,故不爲看審。今見趙庭芝以爲:『此山,人皆曰可用。』今更看審,以定取捨,以鎭人心何如?」答曰:「旣已定山,何必看審?」

○李尙毅等啓曰:「相地官安平國等,自平壤來言,李文通周覽平壤城,立標木於鄕校新造基曰:『可建宮闕。』云,鄕校方造成,而還輟,人心不無搖動云。地官等所言如此,敢達。」傳曰:「知道。」

10月27日[编辑]

○丁酉,大司憲吳億齡、執義尹暒、掌令呂祐吉、持平宋英耉啓曰:「葬期已盡,因山未定,一國臣民,孰不痛心疾首,思有以得其吉地,使無一毫未盡之憾,而不幸國事一誤,群情疑惑,意外異論,乘時橫出,將欲惹起事端,使國母之葬,無時而可定。人心至此,時事可知。臣等伏見趙庭芝之疏,以爲尹斗壽墓山,合於國用,而大臣不以直達,三司不論其罪,至以背君護黨,擧朝欺罔爲辭。其合於國用之說,實臣等實所未聞,而今乃橫加醜詆,無所不至。未知其意,終欲何爲?此聖明所洞燭,公論之所難掩,雖不足與之深辨,而亦莫非由於臣等無狀,致令紛雜之說,至此無忌。不可仍冒言地,請命罷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大司諫朴弘老、司諫申渫、獻納崔尙重、正言李成祿、洪瑞鳳啓曰:「國家不幸,中殿上賓,因山之卜屢改,五月之期將過。臣等固已痛迫,而遑遑者也。至於尹斗壽墓山,可合國用,而終不書啓之言,臣等初未嘗聞焉,則是無事可欺、無罪可論,而今見趙庭芝疏辭,顯斥三司,目之以欺罔,橫加譏詆,不遺餘力。夫欺罔,人臣之大罪。況以言爲責者乎?決不可仍冒,請命亟罷臣等之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以李尙毅爲兵曹參判,特命也。尹暾爲承政院都承旨,朴震元爲司憲府持平,宋英耉爲吏曹佐郞,奸邪輕妄,傾巧側媚,且有心疾。李弘冑爲吏曹佐郞,洪慶臣爲議政府舍人,丁允祐爲兵曹參議,李準爲安東府使。

10月28日[编辑]

○戊戌,弘文館箚子,兩司出仕事。答曰:「依啓。」

○備邊司郞廳,以右議政金命元意啓曰:「臣於大軍出來後,屢見葉靖國,頗相親厚。今月二十三日,葉都司,不意來到臣家,昨日臣往拜,問曰:『大人常言,得七十人,可以敎演奇法云。今未可得七十人而敎之乎?』卽欣然答曰:『此俺本意也。只將六十四人,而爲之。其中齒豁鼻塞者,不可用,而行法時,應用紙燭,俺當自備。貴國所爲,只避雨假家與帳幕耳。須擇深僻精潔處所,雖天兵,勿令見之。此不過三日夜而止,過此則自知吾術之效不效矣』云云。其言皆涉荒怪,其爲指示摸樣之際,自不覺其身之踴躍,卽書其方而授之。臣看來尤怪,故封入。臣之意,旣已請留,渠之欲試其術者如彼,令都監聽其分付,特許一試,知其所爲何如而處之,恐無不可。敢啓。」傳曰:「如是爲之,甚當。」

10月29日[编辑]

○己亥,掌令呂祐吉來啓曰:「持平朴震元,今在平安道江界地。斯速上來事,請下諭。」答曰:「依啓。」

○摠護使李憲國啓曰:「臣卽見因山都監堂上李忠元等書啓,且聞相地官金汝堅之言,則自正穴處下,葬李國柱及其妻朴氏墳,皆有水氣,正穴上,入葬李友閔墳,水氣尤多,土性堅剛,必用斧釘而掘之云。大槪水濕如此,極爲未安,敢來以啓。」答曰:「知道。」

○正言洪瑞鳳來啓曰:「頃日趙庭芝,以尹斗壽墓山,爲可合國用,發人情外之說,至於陳疏。因山未卜,五閱月于玆,遑遑悶迫之狀,擧國同然。若使庭芝,果有所爲國母葬,得吉地之誠,而眞知此山之爲好,則何不發言於未定之前,而乃敢陳疏於旣卜之後乎?其設心造意,有不可測。但因山之久而始定者,不過爲卜吉地耳。尹家之山,雖在五息之程,可用之言,發於疏中,卽當看審,以定取捨,亦不害爲愼重之意,而該曹諉以已定,泛然防啓,其不思甚矣。請堂上色郞廳推考,令摠護使,更議處置。」答曰:「山陵已定之後,看審何用?不爲看審之言,非該曹之言,乃予之言也。」

○禮曹啓曰:「因山石物事,議大臣處之事,傳敎矣、議于大臣,則領中樞府事崔興源。行判中樞府事李德馨以爲:『前日收議時,已爲獻議,不容他議。』領議政李恒福以爲:『或設或否,不係於時政與否,則亦不可取以爲據。但遍閱諸陵,皆爲不設,而獨獻、康、泰三陵有設。宜遵古例,勿設爲當。伏惟上裁。』左議政李憲國以爲:『當初啓辭,只設石欄干似當之意,已爲啓稟,不敢更議。』右議政金命元以爲:『獻陵獨爲俱設,有不及知,而泰陵、康陵,皆有所據,故前日獻議時,似當依他各陵例,勿設屛風莎臺等石之意,妄爲陳達。今無他意。』海原府院君尹斗壽,病不收議。敢啓。」傳曰:「知道。

10月30日[编辑]

○庚子,摠護使李憲國啓曰:「臣今日,先肅拜,明日早曉,出去因山處,但李國柱及友閔墳,皆有水氣云。正穴則來初二日,開金井後,可知矣,然其上下舊墳,水氣石氣如此,仍用國葬,極爲未安,正穴穿壙後,如有故,則尤爲難處。日字漸延,事勢尤難,不勝悶慮。楊州尹殷輔墓山,則已爲看審,而稍合國用云。其餘一日程私墓,則無不遍踏,皆多凶咎而棄之。前日相地官等書啓中,南陽洪暹及名不知南察訪墓及南陽客舍後等處,與今之疏中所稱尹斗壽墓山,請預遣該官,急急看審事來啓。」答曰:「依啓。南陽則勿爲。」

十一月[编辑]

11月1日[编辑]

○朔辛丑,上在貞陵洞行宮

○右副承旨黃廷喆昏劣輕妄,不合喉舌之任。啓曰:「諸上司,犯罪囚人,直爲下帖於典獄,使之捉囚,故以數少鎖匠,勢將難支。自今以後,永革此弊何如?」傳曰:「允。」

○因山都監啓曰:「《五禮儀》內,哀冊贈玉贈帛,有函,而其餘明器服玩,則別無用函之語。靖陵改葬儀軌,亦以石函三部,藏哀冊贈玉贈帛,而無明器服玩所藏石函,故當初商議,以哀冊贈玉贈帛用石函事,已爲定奪矣。今聞匠人之言,每於國葬時,用石函九部云。若然則明器服玩,似當皆用石函,而工人之言,未可取信,且無文籍可據,難於臆定。請令禮官,博考講定何如?」傳曰:「允。靖陵改葬儀軌,不可引而爲例事,曾有傳敎,而每引此爲言,至爲不可。後勿如是。」

○禮曹啓曰:「因山屛風石、沙臺石事,大臣收議入啓,知道事傳敎矣。尹斗壽議:『前者以勿設之意,獻議,而今則病不收議。』李恒福、金命元,依古例勿設爲當。崔興源、李德馨議:『從厚爲之無妨云。』李憲國,當初已令該曹,啓稟蒙允,不敢他議。諸大臣之議,或未歸一,當從何議?敢稟。」傳曰:「禮曹、摠護使,相議爲之。」

11月2日[编辑]

○壬寅,因山都監,以摠護使意啓曰:「臣等昨日到因山,親審李國柱夫妻及李友閔墓,則果如都監啓辭,而李友閔墓槨內,貯水猶存,塚內三面,皆堅硬,小無土氣,全是石脈,紋隙橫錯,明有水氣滲入之痕,外槨底亦有水停滿。且四面築灰,皆如和水,見之極爲未安。今日開金井鑿地,更審正穴,則前後左右,石理重重,間有土,而土氣潤濕,與李友閔墓,大槪相同。相距咫尺之地,雖穿壙到底,必無不同之理。群議皆以爲不可用於國葬,此山決難用之。臣等不勝憫迫,不知所以處之。速賜睿斷,改卜他山幸甚。」傳曰:「此山不可用,速爲入來。」

11月3日[编辑]

○癸卯,杜副使揭帖。「不穀命東來,奄忽二載于貴國。毫不補益,徒事叨縻,愧心忸顔,昕夕靡置。西旋時,荷蒙祖帳郊原,慇勤留戀,且沿道館穀甚周,更屢承豐儀款燕,種種雅意,感激殊甚,有非楮所能悉者。雲山異路,會晤無期,翹跂光儀,不勝縈結。伏惟倍萬珍攝,以迓庥寵,眞切切。沿海釜、巨諸處,一切險隘,懇祈增設軍兵,嚴加防戌,凡干器械、巾帽等項,一如天朝體式,訓鍊修築,勉圖自强,無負皇家拯救之恩,吾輩炷祝之意。是所望于左右者,廼區區之心,尤欲效其一二。本道西來,見沿途險隘之處甚多,其形勝,尤莫過于平壤。平壤,東臨浿江,依山爲城,誠爲天塹。于此修築積聚,萬一有事,趨此自保,東向扼江而守,以拒敵衝,雖有數萬之倭,亦不能投鞭而過也。義州,西臨大江,依山爲城,亦爲要地。再于此修築積聚,鎭以親臣,屯以重兵,西向扼江而守,以通救兵來路。此皆貴國吃緊至計,而又親賢遠奸,信賞必罰,淸心寡慾,尤所以端本澄源,而爲振衰起弊、復讎雪恥之要訣也。義屬同舟,故不厭其喋喋者如此。惟賢王,留心熟計焉。」

○正言李成祿來啓曰:「司僕寺僉正尹三聘,性本險毒,趙庭芝之疏,實此人敎之也。爲人狡險,加以邪妄,傷人害物,乃其素性。及授本職,專擅一司,脅制同僚,恣行汎濫之事,人皆莫敢誰何。如此之人,不可不徵,請命罷職。陽川縣監李齊容,非但年紀衰邁,前爲守令,到處不治,不可復爲臨民之官。請命遞差。」答曰:「依啓。」

○摠護使李憲國啓曰:「獨墻因山,又有水石,終不得用。此外皆多凶咎,更無可用之山,不勝憂慮,罔知所達。只於尹殷輔墓山,初審時,稍合國用云,又安知有故與否哉?今日聞楊州,有琅城君姓韓墓山及趙士秀墓山。距獨墻不遠之地,故遣該官,率相地官往看事,言送矣。長湍尹斗壽墓山看審,該官明當入來,則亦知其用否。前日啓請陵內看審,未蒙允許。更爲煩達,極爲惶恐,而群議皆以爲今到極處,更請看審似當,故不得不稟。」答曰:「依啓。」

11月4日[编辑]

○甲辰,有政。傳于吏批曰:「各司官員數易,豈能察其任乎?守令雖非六曹郞官,猶可爲之。使之久任察職。」

○以京畿監司南以信書狀,賈遊擊軍一船,見敗於風,死者四十餘人。傳于尹暉曰:「觀此書狀,唐兵溺死,極爲駭愕。唐將前作揭帖,致慰溺死。唐兵處致祭事,察而爲之。」

○以鄭曄爲兵曹參知,金權爲司僕寺僉正,李志完爲侍講院司書,睦長欽爲藝文館奉敎,李善復爲待敎,鄭岦、洪命元爲撿閱,李馨郁爲東萊府使。體察使狀啓,東萊,宜以有名望文官差遣,故李馨郁以侍講院輔德,除拜是任,爲人庸拙,更無才略,而見擯於時論,故除此職,關防重地,豈此人所堪?一時執權者,以愛憎用人,盡如此。

11月6日[编辑]

○丙午,總護使李憲國啓曰:「李廷龜等,往看趙土秀及琅城君韓堢等墓山,而其日夕,臣啓請健元陵內支山,竝爲看審事,卽送禮曹郞廳,達夜知委,則郞廳,初四日朝,見判書於松山韓堢堡墓所,而言之云。初四日午前,直到光陵看審後,當還健元陵竝看,則健元陵去京至近,今日早,當復命,則可與參議柳寅吉等,所看長湍尹斗壽家墓山,擇定因山可用處,而今已過午,前送看山人員未還。不知其果有事故與否,深以爲怪。如此急迫之事,何敢分晝夜馳驅?事之稽滯,殊爲未便。請令該曹,發送禁軍給馬,使之催促爲當。敢啓。」答曰:「依啓。」

11月7日[编辑]

○丁未,以洪遵爲司諫院獻納。

○總護使李憲國。無學術才格。啓曰:「今此東道兩陵內看審處及趙士秀墓山,至於長湍尹斗壽家墓山等,書啓單子,自上已爲御覽,此等處中,聖裁斷定命下,然後政府卽當覆審,故敢稟。」答曰:「先啓外意。」憲國回啓曰:「因山不幸屢改,國家莫重莫大之事,必與諸大臣,商議啓稟以定。請卽命招會議。」答曰:「依啓。」

○領議政李恒福、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初非過人之才,而性稟寬和,未嘗與人有崖異,故無大惡之者,名論亦不重。啓曰:「臣等伏見該官等書啓圖形及術官等山論,則琅城君墓山,則不足再議矣。該官等及術官等所見,皆以健元陵第五崗酉坐卯向之原,爲第一,又以第一第二崗爲次。此外陵內可用之原,又非一二云。我國因山,昌、敬、禧、孝、恭、順等諸陵,皆有一山同用之規。此亦依古例,取用於健元陵內,允合情禮,所當先爲覆審矣。其餘光陵,亦有兩處可用之原,而比之於健元陵內新得之原,則似爲不及。如趙士秀家墓山形勢格局,又下於光陵新占之原,又有衆塚,一原多至十七云,穿破山脈,似無全氣。西道尹斗壽家墓山,則該官與術官等,以爲元非大局,又非力量長遠之地。此等三處,似不必覆審。今當先審健元陵內新卜之原,萬一有欠,則更審於此等三處,似爲得宜。臣等之意如此,故敢啓。」答曰:「健元陵新卜之原,在火巢內乎?火巢外乎?一山同用之陵,亦在火巢內外與否,竝爲察啓。」恒福等回啓曰:「昌、敬、禧、孝、恭、順諸陵,皆在火巢之內,今此健元陵新卜三原,亦俱在火巢內云,顯陵亦在健元陵火巢之內云矣。」答曰:「知道。前啓辭依啓。此山李懿信不見云,今則帶往同審。」

○司憲府啓曰:「國綱日解,人多玩法,雖有朝廷命令,纔出國門,旋卽廢弛,徒爲畫餠不飽之歸,極爲寒心。往在丁酉年間,該曹因啓下公事,凡出使人員往來迎送之際,刷馬從人支供饌品,隨其職秩高下,各有定數,移文各道,使之畫一遵奉,而日月漸久,廢格不行。奉使、公差人等,其所責立人馬,冒濫太甚,少不如意,鞭笞狼藉,爲守令者,怯於威令,雖知非法,俛首塞責而已。當此民窮力竭之日,發一馬、徵一夫,動關民弊,而不顧朝廷禁令,貽害列邑,一至於此,事甚駭愕。請今後奉使公差人等,所把人馬,一依前日事目,申明擧行,如有如前濫把者,令本道監司,査覈啓聞,從重科罪。軍器寺直長梁成海,爲人庸劣,目不識字,所掌之事,矇然不知。武庫,多事之地,決難堪任。請命遞差。」答曰:「依啓。」

○諫院啓曰:「昆陽郡守趙光瑛,本以微賤之人,冒占科第,武斷鄕曲,脅制居民,侵奪田畓,一鄕之人,視如虺蝎。前爲邊將,剝割軍卒,惟事肥己,人皆唾鄙。乙未、丙申年間,爲黃海監營軍官,媚悅監司,營中雜物,公然入己。戊戌年間,又爲黃海兵使軍官,適値徵兵抄軍之日,行遍列邑,丁壯有實者,受牛馬而放之,以老弱貧殘者,苟充其數,群怨朋興,所聞謄播。主將知其罪惡,將欲寘諸軍法,自知難免,逃身上京,奔走賄賂,至圖官職,濫授臨民之官。顯被臺評,曾未幾何,旋得此郡,聞者驚怪。自赴任之後,益肆奸猾手段,刑杖慘刻,徵索多目,惟以善事要譽爲能事,孑遺之民,幾盡流散。此而不懲,誰可罪乎?光瑛之事,非但海西一道之人,無不痛憤,至於同僚中,亦有耳聞而目見之者。罷職不敍,亦云末減。請勿留難,亟賜兪音。」答曰:「依啓。」仍傳于左副承旨黃廷喆曰:「光瑛若是,則何以除守令乎?除授時吏曹推考。薦擧者,何人?亦爲察啓。」

○正言李成祿啓曰:「誥命冕服之請,不須連啓,姑竢後日處置之意,簡通于同僚,或以爲可停,或以爲不可停,屢度往復,論議不一,日已昏暮,未得入啓。臣之所失大矣。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史臣曰:」成祿意以爲,不須連啓,則然矣,豈有諫官,緣昏暮而未及啓事者乎?昔趙光祖論罷昭格署,伏閤通宵,蒙允乃出。諫官之道,當如是也。「

11月8日[编辑]

○戊申,司諫申渫本性瑣瑣,明小暗大。啓曰:「誥冕之請,昨日城上所,以旣已通情,停之爲當之意,簡通於同僚。臣意以爲,誥命冕服,受之天子,其在侯度,誠不可一日而無者。事體若是其重大,故上年使臣之赴京也,禮部亦以在所當爲,使之呈文,將擬轉奏。中朝之人,已知其喪失,而累經歲年,久無國書之請。雖因干戈搶攘,未遑及此,而天朝之怪訝,則想已多矣。目今時事稍定,豈可以群下朝衣難備之故,廢君父應加之命服乎?言官據禮啓請,若以通情爲幸,旋卽止之,則反不免塞責之歸,有乖論事之體。以此往復數次,久不回報,意其仍爲論執,而至日暮,始通書於臣,令明日更議,竟不連啓。旣不連啓,則是停之也。今見正言李成祿避嫌之辭,所謂論議不一,未及入啓者,實自臣始。臣旣不免爲有無於同僚,又令同僚,因此避嫌,不可靦然仍冒,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正言李成祿啓曰:「以誥命冕服不可不請之意,前後論啓,而自上已令該曹議處,故臣卽通簡,以爲此事,旣已通情,不須連啓,停之似當,諸僚亦皆以爲可停,獨司諫申渫以爲:『此事重大,不可遽爲停啓』,屢回往復之際,日已昏暮。若待更通,而後入啓,則將至夜半。臣不得已以未及入啓之意,引避而已。今見申渫避嫌之辭,則至以不能爲有無於同僚爲言。皆由臣之處事率爾,不能取信於同僚之致。不可仍冒,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大司憲吳億齡啓曰:「臣伏見軍器寺啓辭,上年以弓角三百張,分定於黃海道,造弓上送事下書,而迄未受去。其時監司請推矣,以日月考之,下書在於上年十月二十八日,其時監司,臣實當之。身在應推之中,勢難在職。請命罷遞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備邊司啓曰:「張遊擊、賈遊擊。吳都司,因風勢不順,不得西歸,將有守凍之計,分駐于延安、喬桐、三和等地。當有遣官致慰之事,令該曹速爲擧行。」傳曰:「允。」時,本國移咨經理。略曰;「三營水兵,爲緣氷梁仍駐不發。該支口糧鹽菜之價,其數甚多。百計料理,決難繼辦。仍査義州所諸小米四萬餘石,已經四年,幾至腐朽。煩乞貴院許令小邦,克期搬運,速換大米,以補水兵口糧鹽菜之價云云。 ○慶尙監司金信元,以都體察使李元翼病重,馳狀以聞,命遣醫齎藥而救之。

11月9日[编辑]

○己酉,領議政李恒福、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回自健元陵啓曰:「臣等昨日,與該官與術官等,往審健元陵新卜三原,反覆泛鐵,商議形勢坐向,與初審時,皆無異同。大槪爲山不甚高大,而支分泒別,各成堂局,原原平正,面面深邃,朝對環擁,龍虎拱挹,坐而顧眄,如在重掩聯疊之中,四無虛缺之地,眞天作壽山。國初建都之始,旁搜名山,以爲累代玄宮之所,意蓋有在。俗傳太祖三年,率神僧無學,親審陵寢,得一山,可用累世云云。此說出於太宗朝宰相金敬叔《周官六翼》之書云,而臣等未及考見,雖未敢定以爲信說,而參以所見,似非浪傳。今所新卜三原,特無拘忌,今明年可用之地耳。若傳之後世,而無拘忌之相値,則可用之原,不止於此,如欲依天朝天壽山例,傳之累代,而次第爲用,則非此難得。臣等所見,不得不幷啓。第其中第五岡,朴尙義以爲:『三岡之中,形勢當爲第一,而酉金之山,水破於乙地,以胡舜申之說觀之,則乙爲火也。』金汝堅所論,似或有邪說云者,蓋慮有如子羽之說也。術官則皆以爲,以天地正位論之,則乙元屬木,而胡舜申獨以從子爲火,其勢不旺,與酉金自不相妨,而況舜申亦不言酉金乙火之忌。子羽所說,創爲類推之說耳。前已破決,不可爲拘忌云,故臣等與術官等,商議泛鐵立標,點成單穴之制而來。且李懿信,則獨以第二岡,爲最吉之地,極其稱讃,故亦爲泛鐵立標矣。第二第一兩岡,則皆成一穴,而兩岡相距,僅四五十步。名雖二岡,實同一原,亦是奇異之地。或以爲二岡隻穴,勢甚便順,而路從健元陵紅門內丁字閣,迤東欹側而入,下人出入之際,與陵所太逼,似爲未安,定以第五岡爲用宜當。或以爲,雖以閭閻私家之制論之,祖子孫同原入葬,則葬時役人出入,勢所必然,而旣祭告其由,則其於安神妥靈之道,似無所妨。況從第二岡靑龍後,回從山腰而開路,其於木石輸運,亦爲便益云。此說亦甚有理。臣等旣以第五岡定用矣。第一第二兩岡,㤾邃則優於第五岡,而人之所論如上所云,故竝附于此,以俟睿裁。」答曰:「胡舜申之說,天朝旣以革罷云。予已令勿爲擧論,更勿論之。但聞第五岡,無樹木,則野中往來人,皆可望見云。此言若然,似爲未盡。第一第二兩岡,出入於丁字閣前,何害之有?但與太祖陵太逼云。其當與不當,更爲議啓。」啓曰:「伏承下敎,前日李之芳墓山看審時,望見大路之說,自上明有傳敎,故臣等每於定山之時,常存此念。今此第五岡,若去樹木,與前面遠野,一角隱隱遙望,而無突露淺狹之氣,故欲定爲用矣。至於第一第二兩岡,雖近於太祖陵,以山勢論之,則太祖陵,當爲主,而第一第二兩岡,支分而成穴,勢順而形便,此則決無所妨。臣等所謂,丁字閣前出入未安之言,非指常時,因祭祀出入之謂也,赴役之時,輸運木石,呼耶聲震,此甚未安,故欲開路於新岡東北邊山腰,以爲輸入木石之路,畢役之後,卽防塞,以全山勢事,自下已爲議定矣。」答曰:「大臣議定後日之計,亦當量爲。役夫出入事,予於前啓,已知之矣。」啓曰:「第一第二岡,最在幽深重疊之中,且成天然左右之穴,其於後日之計,亦爲竝美難得之地。上敎旣已如此,以此兩岡,順方位而用之宜當。」答曰:「順方位而用之之說,何謂耶?」啓曰:「穴成左右,而男位在右,女位在左,則左穴,今當用之矣。」答曰:「或云第一岡,不及於第二岡云。此說是乎?神道則尙右矣,而必須如是葬乎?察而回啓。」啓曰:「兩岡長短坐向相等,而同在一局之內,人之所見,無大差異於其間,强欲優劣,則論議亦不相同。或云以天朝行用之法論之,則第一岡,亥來而成壬坐,天朝尤貴於亥龍,第一岡爲優。或云第二岡形勢,比一岡尤爲明麗,第二岡爲優云,而其中李懿信,尤稱之。若點一原,則左右方位,不可移易。今成兩岡,各爲一局之形,左右之位,似非大關,而第以萬世長遠之慮論之,則雖成兩岡,丁字閣,當設於一處。旣成一閣,左右之位,與本岡方位交換,則亦似未安,故初以順方位爲便之意,敢爲啓達矣。若有一時之命,則雖與常規有異,亦不至於大段妨害。惟在聖斷。」答曰:「別無大段優劣,何必換其方位?予則不知,大臣議定。」啓曰:「兩岡優劣,互有異同,諸人所論,參錯相等。依前啓辭,今用第二岡,兼順方位,允合情勢。敢啓。」答曰:「依啓。」自朴子羽倡說之後,山家之論,互相牴牾,畿內百里之地,士夫墳山,無不遍看,猪峴、獨墻之役,朝更而夕變,役夫飢凍,悲號道路,加以失志屛伏之輩,旁觀伺隙,將動朝廷,人心疑懼,中外遑遑,至是始定於陵內,朝野翕然,人忘其勞矣。史臣曰:「我太祖得健元陵,光廟得光陵,皆非不爲萬世計,而後世不得遵其美意,陵寢遍於畿甸,長爲識者憂者,何也?不但牽制山家之說,初因列聖欲自我始,久而襲謬而成制也。今上當章聖卜葬之日,特用於健元陵內,又以爲後日計,其亦國家重恢之兆歟!然閔汝慶鄭逑之疏,皆不見用,淹延半年之餘,竟出於不得已,吁可惜也。」 ○憲府啓曰:「大司憲吳億齡,以軍器寺啓辭,引嫌而退。臺諫體貌,與庶官有異。旣因該司啓辭,方在應推之中,則固難因在其職。請遞差。天兵撤還之後,都下空虛,國門之外,火賊橫行,恣其刼掠,略無顧忌。閭閻不能安定,誠非細慮。爲捕盜大將者,所當申嚴巡伏,設機尋捕,而例視尋常,不爲檢飭,至爲非矣。請大將推考,令該曹加定軍人,各別禁戢。」答曰:「依啓。」

○領議政李恒福、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啓曰:「臣等曾聞都體察使李元翼,年衰羸弱,勞悴已甚,不無因素致傷之理,而今見金信元狀啓,證勢似重。雖用藥餌,若不開素,必難差復。任事大臣,脫致難救,事極未安。旣有所聞,敢啓。」答曰:「宜當遣某官,諭之開素。」有旨曰:「今觀金信元狀啓,知卿患病證勢彌留,脾胃大敗,飮食專減云。勞之極,不無因素致傷之理。至爲可慮。必須開素後,可望調治。玆遣史官馳諭,卿其卽爲開素,以副予意。」 ○諫院來啓曰:「司諫申渫、正言李成祿,以誥冕一事,竝引嫌而退。誥冕之請,事係重大,自本院論啓,前後非一,則不可謂塞責而已。該曹之所以姑竢後日云者,亦不無其意,則非必固爭之事。連啓停啓之間,論議互有異同,一再往復,不害爲可否相齊之義,至於不待僚議之歸一,徒以日暮未及入啓之意,徑自引嫌,其停其啓,無所據矣。雖無他意於其間,未免率爾之失。言官旣有所失,勢難在職。請正言李成祿遞差。司諫申渫,別無可避之嫌,請出仕。」答曰:「依啓。」

○因山都監啓曰:「因山之役,適此隆冬,各道起送之軍,纔到京城,私自代立,逃躱相繼,留在之人,偏受凍傷,極爲可慮。令領軍差使員等,各率軍人,直赴役所,限准朔使之點檢赴役事,令該曹,知委施行何如?」傳曰:「允。」

○諫院啓曰:「臣等以誥命冕服,不可不請之意,前後論啓而伏承聖批,已爲議定,不須更議爲敎。臣等竊惑焉。夫冕服,受之天子,承事宗廟,誠不可一日無者。豈可以群下未備朝服之故,有所持難哉?輕重所在,終不容已,請亟命有司,更議施行。」答曰:「依啓。」

11月10日[编辑]

○庚戌,有政。以朴東亮爲司憲府大司憲,韓浚謙爲同知春秋館事,尹安性爲同副承旨,鄭協爲議政府檢詳,李潗人以麤妄譏之。爲正言,金堯立正國之孫。上嘗以善寫才士稱之,至是耄矣。爲持平,朴東望爲文學,李志完爲司書。

○都體察使李元翼馳啓曰:「巨濟一島,臣雖未及看審,而往在丙申年,入閑山島,望見形勢,今以所議之說,參以臆見,其謂土地磽确,賊來就縳,亦大有理。但此島在一面衝要之地。本縣旣不得撤移,而獨移水營於內邊,雖使入防於風和時,本縣之勢,自至孤危。姑爲仍舊似便。左水營,則頃日巡到時,看審其形止。臣意亦與所議之意,相同。開春卽令搬撤,而水使仍前待變於釜山,似當。」啓下備邊司,依狀啓施行啓,依允。

11月11日[编辑]

○辛亥,誕日。大臣海原府院君尹斗壽爲班首。東西班二品以上、六曹、政院、玉堂、藝文館問安,答曰:「知道。」

○領議政李恒福、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啓曰:「因山覆審之時,第二岡之左,又有第三第四兩岡,而小東則又有一岡。李懿信與臣等,移上第三岡,卽爲冷鐵,又欲立標,臣等以爲:『旣得第一第二兩岡,其第三第四岡,不必又爲立標,只泛鐵而來矣。』今旣定用於第二岡,則朴尙義、李懿信,相議以爲:第一岡,分於健元陵之脅而爲支,豐廣不及二岡,左右兩脅,形不均平,未見朝山,比於第二,不無優劣之差。』大抵擇地之法,當以右位爲重。今用第二岡,則其第一岡,猶未若二岡之完備盡美。今番若擇第三第四兩岡之中,山形坐向水破皆同,而擇日所忌,且無變更,只差有補土之功而已,空此第二岡,以爲後日之計,則昨日啓稟方位亦順,而方爲盡善而盡備。以此來告於臣等。此言果爲有理,臣等更思,亦爲有理。更爲看審,移用宜當。一局之內,穴原甚多,非如他山單穴獨壠之比,推移擇用,地有餘裕,反覆選擇,務要極盡。敢此煩啓。」答曰:「予亦聞第二岡,優於第一岡,故左右方位與優劣,予固問之矣。不小之事,更加磨琢,不亦善乎?今用第三第四岡,何妨?」

○義禁府申點、李光庭、尹承吉。啓曰:「以李光岳、趙安民、李彦俊等公事,傳曰:『此罪幾何?問啓事傳敎矣。』李光缶之罪,《大明律》,對制上書詐不以實條,凡對制及奏事上書,詐不以實者,杖一百、徒三年矣。但傳旨之末,有欺罔君父之語。此則一罪也。比擬用之,則情法不相稱,詐不以實之條,乃正律矣。且趙安民、李彦俊之罪,《大明律》知情藏匿罪人條,凡知人犯罪事發,官司差人追喚,而藏匿在家,不行捕告者,減罪人罪一等。《名例律》親屬相爲容隱,凡同居大功以上親及外祖父母、外孫、妻之父母、女壻、若孫之婦、夫之兄弟及兄弟妻,有罪相爲容隱,奴婢雇工人,爲家長隱者,皆勿論,其小功以下相容隱者,減凡人三等,無服之親,減一等云。趙安民,以期親勿論,李彦俊,以無服之親,減凡人一等,則應伏徒三年之律。敢啓。」傳于同副承旨尹安性曰:「考此草記,法當勿論之人,則勿論,當蒙杖一百、徒三年之人,則除加刑照律。」

○禮曹判書李廷龜、參判柳永吉、參議柳寅吉。啓曰:「伏見諫院啓辭,誥冕之請,不可小緩,誠非偶然。今此陳謝使之行,兼爲移咨奏請,則非但涉於苟簡,事體不重,不可不別遣奏請使臣。急速差出,歲後發遣何如?」傳曰:「允。」

○都體察使李元翼馳十一月初四日成貼。啓曰:「驛路措置之事,臣於榻前,受命下來,而百爾思量,未得可行之策。各驛蕩敗,丁酉亂後,爲尤甚,馬匹備立固難,而各驛無人,尤爲難處。驛吏卒,自有世傳之規,固難以他色人,無端移定,其中彼此疑似,可以屬驛者,各條開錄矣。驛吏娶各司奴婢所生子女,雖不得爲驛吏良役,而以驛卒奴婢,例屬驛使喚何如事,驛吏所生女人,嫁各司奴所生子女,依驛吏娶公私賤所生子例,施行何如事,驛吏所生女,嫁良夫所生子女屬驛事,曾有法例,今更申明擧行何如事,驛卒娶各司奴婢所生子女,屬驛使喚何如事,各司奴婢與驛吏卒,或隣近居接,或族屬同居,驛役相助者,雖未得永定,而依驛卒例,抄名啓聞,復戶免貢,使之助役何如事,移來移去,無役人等,與驛吏卒隣近族屬驛役相助者,依驛卒例復戶,以助驛役何如事,已上六條,令兵曹,急速定奪,可行條件,捧承傳擧行。」啓下兵曹,兵曹回啓曰:「此法一立,則終爲八道通行之規。該司擅自定奪爲難,令備邊司,議大臣講定後,施行何如?」啓,依允。「

○通判陶良性移揭。其略,一曰修險阨,二曰築城池,三曰造戰船,四曰備器械,五曰整衣甲,六曰增烽堠。以上六款,誠力行之,禦倭之術,已不外此。但朝鮮,有一積病。今應亟救者,何也?天下未有當兵無糧而久戍者,亦未有獲功無賞而捐軀者。且臨急調取農民,自負糧食而至,食盡卽回,此可以言兵乎?仕官大家,俱不當兵,惟小戶奴家當兵,而拘於國制,不得授官。雖斬獲名酋多級,不過賞布數匹而已,此可以皷人用命爭先乎?武功之不振,良有根曲,不可一一救藥也。本國旣不用銀,每兵月給食米四斗五升,歲給衣布六匹,綿花四斤,夏衣布三匹,斯可以練矣。凡獲軍功者,不論斬絞軍徒,一體陞官不欲者,賞銀五十兩人,斯勇於立功矣。如此而武功不振者,未之有也。要在本國必行也。「傳于左副承旨黃廷喆曰:」謄書下該司,此本還入。「

11月12日[编辑]

○壬子,禮曹啓曰:「法典內,王妃父母、嬪、貴人、大君王子君及夫人、公主、翁主及儀賓宗親從二品以上、文武官從一品以上及功臣,禮葬云,而亂後公家,物力蕩敗,廢而不行。雖不能盡依平時之例,似當從略擧行,使有存羊之義。惶恐敢稟。」傳曰:「允。」

○忠淸道觀察使張晩非有士林淸望,文章籌略,特以常材凡品,頗有才局,登第十年,致位方伯,在湖西,亦以辦職聞。馳啓曰:「公州牧使金尙寯牒呈:『兼四道都體察使關內:「兵亂以後,文敎專廢,後生士子,養育無方。今當各邑糧匱之時,給料居齋,雖似勢難,而各官於各里各村,擇其稍有興行者,不拘多少,使之奬率士人,講習敎訓,期於成效云云。」郡邑之中,本州爲大牧,依全州、羅州之例,提督差出,以便敎養事牒呈。』相考,果爲有補於養育。令廟堂議處施行。」啓下禮曹,禮曹回啓曰:「提督屬校之官,雖非法典所載,而十餘年前,因經筵官所啓,別爲差出,使之檢勑敎誨。其實有成效與否,雖未可知,當初設立之意,誠非偶然。公州乃湖西大牧,依狀啓復設,令吏曹,別擇有名望文官,差出下送,俾專敎育之任何如?」啓依允。

11月13日[编辑]

○癸丑,四更,月暈。 ○命右議政金命元,代行陳謝拜表禮於南別宮。以宮中有疫也。陳謝使,閔夢龍。 ○領議政李恒福、左議政李憲國,回自因山啓曰:「昨日與該官及術官等,更審第三第四岡,則第四岡,子坐午向,年運有忌,今不可用。第三岡則壬坐丙向,無所拘忌,泛鐵立標,仍爲尺量,則自正穴中心,至後面石欄干,應除地者,高十二尺,自東邊石欄干,至曲墻之基,補土十五尺,高八尺,自西邊石欄干,至曲墻,補土十尺,高六尺,自石欄干前面,至儀物排說處,補土之長,六十尺,高十尺。此則從健元陵之制,如是尺量矣。該官等遍審諸陵,其儀物排設之地,長短廣狹,元無定規,各相不同。必因穴原山勢,而爲之裁定,不必一一依此尺量,而爲之也。敢啓。」答曰:「知道。依啓。

11月14日[编辑]

○甲寅,備邊司啓曰:「往在癸巳年冬,大駕自海州還都,兵曹慮士大夫冬月入城,栖依無所,知委于城中民庶,使之一一許接事啓請,則自上恐有因此奪占之弊,丁寧下敎,故一行侍衛之人,不敢公然據占,私相借貸而已。日久法弛,弊漸橫生,據占之習,甚至如公家依幕之爲。其中或以人情,自相借貸者,則已不必論矣,如依勢抑勒,使本主失所者,請令漢城府及五部,隨現繩糾,俾不得如前橫恣,亦令法官,隨所聞擧劾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11月15日[编辑]

○乙卯,摠護使李憲國、因山都監提調尹自新、從微至顯,無事業可稱。李忠元、以善寫稱,爲人無儀,處事疎脫。韓浚謙、禮曹判書李廷龜啓曰:「今此因山之役,政當嚴冱之時,補土之處,左右前三面,又爲高廣。以凍土塡補,傾危之地,雖極力堅築,開春土融,必至陷縮,更起新役,亦甚未安。或以爲:『文武石以下儀物,今姑輸入於陵下,明春排設宜當云。』或以爲:『葬後石物,係是儀衛,姑依禮文排設,雖有陷縮動退之患,臨時改設,亦以爲當云。』此實萬世安宅,不可不十分致謹。將此兩款,明日議大臣定奪,恐或無妨。敢此啓稟。」答曰:「依啓。」

11月16日[编辑]

○丙辰,上幸南別宮,行冬至望闕禮。

○海原府院君尹斗壽、癸亥見敗於李樑,壬辰之亂,自謫所召拜相。平居以豪侈自奉,人以不廉議之。行判中樞府事李德馨、領議政李恒福、右議政金命元啓曰:「因山石物,明春排設及依禮文排設兩款,議大臣定奪事,啓下矣。陵上之事,貴在堅固,時月進退,似非大關。冬節補土,當春陷縮,勢所必至。臣等之意,待明春,觀其堅固與否,然後排設,無所不可。敢啓。」答曰:「依啓。」

○義禁府啓曰:「李光岳照律事,判下。今當照律,而前日下問時,《大明律》,凡對制及奏事上書詐不以實者,杖一百、徒三年矣。但傳旨之末,有欺罔君父之語。此則一罪也。比擬用之,則情法不相稱,何以爲之?敢啓。」傳曰:「啓辭則然矣,但傳旨內,旣有欺罔君父之語,當據傳旨照律。若因所見,有所低昻,則恐有後弊,減死照律可矣。」

○都體察使李元翼馳十一月初九日成貼。啓曰:「邊上養兵事,糧餉則依戶曹公事,當以田稅俵給,而召集民人,作爲土兵,事勢極難,未易成就。東萊則從事官留在,募得二百餘戶,陸續到接,待募畢後,成籍上送計料矣。左右兵營,則今方檢飭指揮,而到接者不多,頭緖未成,至爲悶慮。臣受命下來,先入嶺中,未及往巡湖南。李弘老時爲全羅監司。爲人浮雜,見賤於士林。到星州,與之面議,則嶺南,邊地一空,不得不爲此擧,湖南沿海,人物稍集,聚民作爲土兵,其勢不便。依前監司狀啓,略曰:」全州、南原及兵營等處,各以所屬軍兵,分番操鍊,只近邊一處,聚集民兵數百,屯住鍊習,以田稅給料爲便。「云。施行爲當。國家經用,無所依辦,湖南田稅,當入度支,而光陽等處若干邑,則令監司,量宜除出,留置本道,以爲不時之用。湖南沿海,賊來竊發,無處不可,而以近日事勢言之,壬辰以來,東萊一帶海口各處,爲賊船常所往來之路。彼賊旣無憚我之心,棄常所往來之路,而繞出於不曾諳熟之處,未可知其必然,嶺南左右道,舟師單弱,風和時,令統制使,進住南海近處,兼察湖嶺防備,令忠淸水、虞候,領舟師,以爲聲援,水使則待變於本道,似爲便當。諸色軍士,或已準實役、或年限已過、或廢疾者,本官竝項封送于兵、水使,親審除軍,自是流來法例,而兵亂之後,事勢蒼黃,兵、水使,遠在邊上,內地各邑,衰老、廢病、貧丐無依之徒,不能自致於兵、水營,或年過七十,或全身不者,猶在軍簿,按簿督防,侵及隣族,冤號載路,極爲心寒。今之監司,與平時不同,職兼巡察節制,各鎭,宜令監司,量一道道路遠近,分爲三兩處,定都會,與兵、水使相會?調聚應除之人,卽爲覈實擧行後,道內各官人物殘盛,分辨等第,一年歲抄,某邑則幾名,定爲式例,下三道一樣擧行便否,備邊司商量指揮。」啓下備邊司,依狀啓施行,啓依允。

○平安道觀察使徐渻馳啓曰:「義州爲府,實與上國接界,少失堤防,必致惹事之患。臣跟隨經理到義州,留十餘日,與府尹許頊相議,頊言:『中江開市,日月已久,弊端已生。當初開市之際,日中而會,日昃而罷,兩平交易,別無鬪爭之事,近日以來,例於日沒時會市,日黑而罷,互相攘奪。若此不已,則難處之患,必在一日之內,當啓請朝廷。痛加禁斷矣。』今此有旨內事意,實爲先獲邊臣慮遠之情,十月十九日,有中江禁市密旨。所當劃卽施行,而愚臣所見,揆之事理,深有所未安。曩者壬辰之變,宗社灰燼,車駕西遷,國勢岌岌,莫保朝夕,而賴聖上平日事大至誠之效,特蒙聖天子欽恤下國之至恩,興復疆域,保有宗社。自今以後,國家千萬年之業,實是天朝所賜。至於軍少則請兵,餉竭則請糧,天朝戶、兵衙門,不以藩邦猥屑之請,閉關絶之,有請必從,無願不遂,不知調遣幾十萬兵,放散幾百萬銀,漕轉幾千萬穀。漢、唐之際,雖設都護,而特被皇朝恩典者,無如我朝鮮之厚且大矣。頃日蓄積蕩然,創立開,則非天朝勒令爲之者矣。今者大兵雖撤,將官尙有未盡回者,各衙門差官,尙有往來者,把江委官,尙未叫回,收稅差官,未及撤還,而我國先下一切逐商之令,及其開場之日,了無形影,則不但買賣者瞋怪,把江委官。鎭江城遊擊輩,必且怪怒,或將謂我國,忘天將生死肉骨之大恩,而輕負之也。且法外禁物,如銀子獺皮等物,天朝之人,皆知産於我國,而一朝嚴禁,亦似未安。臣之妄料,待明春水兵盡撤之後,陳列中江開市惹起事端之弊,移咨于遼東都司及撫安衙門,得其詳允而後,因之停罷,則揆之情理,似爲得體。仍念江邊一帶,自義州至于理山,隔江相望之地。唐人等築室墾田,八九月黃蔘採取之節,則乘其月黑人斷之時,互騎小船,潛相買賣於隱密之處,弊不可防。今日當先嚴水上潛商之禁,捕得犯禁者,梟示境上,使人有所聞見,皆歸於中江之市,然後仍以停罷,事勢亦恐便益。臣已將此意,通議于府尹臣許頊。伏乞聖明,以臣所陳,特下備邊司,更議施行。」啓下備邊司,依狀啓施行,啓依允。

11月17日[编辑]

○丁巳,憲府啓曰:「變亂以後,倫紀斁絶,廢喪棄親之輩,或列於士夫之間,而邦典未加,得保爵祿,淸朝羞辱,蓋已多矣。順安縣令李承休,以獨子,當壬辰亂,初棄父獨出,終不尋見,遂使號乞道路,飢餓而死。及聞其死又不奔往,衣服飮食,無異平人。其敗倫之狀,國人所共憤。如此之人,不可仍在衣冠之列。請命削去仕版。」答曰:「依啓。」承休負人倫莫大之罪,至今幾十年。其間除拜,極蔭官淸選何哉?良由世道澆漓,公議不行而然也。宋諄嘗力護之,人或謂所以護己也。

11月18日[编辑]

○戊午,戶曹啓曰:「忠重祿,所以勸士,頒祿一事,載在法典。本曹之務,此其大節目,所不可廢者也。經變以後,事多苟簡,乃有給料之規。今者又爲擧行於久停之餘,人人希望,各司啓請紛然。名雖爲料,其路日廣,甚非可繼之道也。若復頒祿之制,則吏、兵曹,自當成給祿牌。法典有云:『祿無越階。』雖高品之人,亦隨見在職名而受祿。此外又有一年兩等受祿者,亦有升降付祿者,其法至纖密也。卽今國計蕩然,四孟朔頒祿,不可一依平時之例。減省官員,軍職遞兒,皆不可加設,但當據今給料之數,而爲之科,量減磨鍊,啓下頒給,則米豆元數,必不增加於給料之時。揆之事體,亦有條理。徐待國計稍裕,然後更議添給,以爲復舊之漸。今宜講究應行節目,自正月朔爲始擧行,米豆不足,則雖皮雜穀,亦可計數支給。請議大臣,定奪施行。」傳曰:「允。」

○都承旨尹暾、左承旨金尙容、右承旨金時獻、處心頗有表裏。左副承旨黃廷喆、庸劣無儀,院吏皆竊笑之。右副承旨尹暉、或議其少貞堅之操云。同副承旨尹安性等啓曰:「頃日伏見全羅監司李弘老書狀,有孫姓人,隱置幽僻,學習藥術之語所謂孫姓人,無乃是唐人,而未知當初,緣何有此事耶?天朝視我國,有同一家,我國之於天朝,事無大小,固當一以誠信,不可有一毫欺隱之事。況今天朝之人,往來無間,我國之事,無微不察。近來經理以下各衙門,以逃兵緝挐事,連送票文,李委官承寵,又以此事,方在城中,逃兵之就捕者,節續入來。此輩若或傳相告引曰:『某甲在某州,某乙隱某處,而此則何不捉拿云,則天朝聞之,必以我國爲招誘容隱。平日自上,至誠事天朝之意,恐或因此有損,而萬一天朝,執此有詰責之端,則他日之患,有不可勝言者矣。設使逃兵有傳習之術,亦可移咨請留,如葉靖國之爲,未爲不可。何必私相容接,若是其苟且乎?事貴正直,不可許僞。況幽隱之事,終必彰露。前日花應春之事,天朝人,亦多有知之者。不可每每如是,以貽後日之悔也。臣等職忝近密,不容不達,惶恐敢啓。」傳曰:「言于備邊司。」

11月19日[编辑]

○己未,有政。以鄭曄爲司諫院大司諫,以姜燦爲兵曹參議,以李睟光爲兵曹參知,以崔沂謹厚而有幹局。爲宗簿寺正,以金玄成爲人古淡,以善寫名。爲內資寺正,以蘇光震爲承政院注書,以宋鍚慶爲兵曹正郞,崔忠元爲佐郞,洪湜汝諄之族子也。爲直講,金光燁尙州人,有文才。爲典籍,以具義剛爲錦山郡守,柳潚爲長興判官,金緻爲海美縣監。

○備邊司,薦儒將柳拱辰等十六人。呂祐吉、成安義、崔㾾、李效元、金廷睦、鄭協、沈悅、李尙信、洪遵、朴東說、李弘冑、尹安國、李㙫、洪瑞鳳、尹暄。

11月20日[编辑]

○庚申,禮曹啓曰:「誥命冕服,今因臺諫所啓,當竝爲奏請矣。但考祖宗朝故事,誥命,則列聖嗣位之初,天朝例卽遣使賜之,而冕服,則或有與誥命,一時竝賜之時,又或有別爲追賜之時,又有只賜誥命,而不賜冕服之時。以此觀之,則冕服之錫,出於一時之特恩,而非如誥命例賜之比。是故《五禮儀》祭服圖說,稱冕服九章,永樂元年欽賜之制云。似是一番頒制,則依樣製造,弊而又改,永世遞傳之制也。《五禮儀》嗣位條,成服禮訖,嗣王釋衰服,具冕服受賀,則其不待請於天朝明矣。蓋諸侯九章之服,旣是不易之制,嗣位之君,當服應服之服,不必一一奏請於天朝而後,方可爲之也。故平時尙方,有冕服匠人云,自此製造,亦可知矣。況仁廟、明廟及我聖上卽祚之初,皆只有誥命之賜,而未聞有別請冕服之時。今者誥命,則不可不急請,而至於冕服,則該官,自當依樣製造以進。若以兵火之後,儀章制式,蕩然無存,有似新創之國,雖非定禮,不可不措辭別請云,則未知如何,而至於與誥命,直爲竝請,有若依例應賜者然,則恐或涉於未安。事係重大,議大臣定奪何如?」傳曰:「允。」

11月21日[编辑]

○辛酉,遣內官及史官,摘奸于因山役所。

○持平金堯立來啓曰:「執義尹暒、掌令尹暘、呂祐吉,以所聞失實,竝引嫌而退。金天鍚系泒,旣有仕宦之人,妻家切親,又在諫官之中,則其族系,似非微賤者,而然其本系至微之說,播在一鄕,有所難掩,則初不引嫌,蓋出於此,而元景詮造作無根之語云者,實未知有何所據而發也。尹暒等,所聞旣無失實之事,不可以此,輕遞言官,以啓搔擾之端。請尹暒以下,幷命出仕。」答曰:「依啓。」

○戶曹啓曰:「國恤之變,出於千萬意外,凡係應行節目,未有文籍之可考。本曹慮有臨時窘迫之患,優數磨鍊,移文各道,或有已爲上送者,或有未及上送者,或有納于本曹者,或有納于該司者,或有直納于都監者。若有餘數,當皆爲國用。其中繕工監所納鐵物生熟麻等,其數頗多,若能一一査出,則外貢亦當量減,以紓民力。大抵近來該司之官,鮮能察任,若或泛然放過,則恐至於遺失。雖兼仕都監之員,亦可往來察任。正之爲職,摠治一司之事。令各司長官,統率僚屬,逐日坐起,其所出納之數,卽上重記事,捧承傳施行。又令各道觀察使,査考今此國葬時,別卜定物件上納之數,明白啓聞,以爲憑考之地,恐或便當。」傳曰:「允。」

11月22日[编辑]

○壬戌,司諫申渫啓曰:「前武臣兼宣傳官元景詮,性本兇陰,到處唯以虛害人爲能事,姑擧其近日表著者言之,金天鍚,乃臣妻家三寸姪女夫也。其族系,自在高曾,代代仕宦,生進文科,亦非一二,紅、白牌及告身,今尙在焉,歷歷可考。以此觀之,似不可謂之微賤,造作無根之語,謀陷百端。同列間相傾之習,委爲可惡,故論啓請罷矣,傳聞之言,必不如文籍之爲可取信。文籍果若不誣,則所謂微賤云者,實出於無根之說。今見憲府處置尹惺等之辭,以本院所論,爲未知有何所據而發云,反加譏斥。不可靦然仍冒,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獻納洪遵、正言李㙫、洪瑞鳳啓曰:「臣等前日,論兼宣傳官元景詮傾陷同僚之罪,實指金天鍚而發。臣等初不知天錫之門地如何,而但司諫申渫,旣是天錫之妻家切親,則其族系,必所詳知。同列相傾之習,亦甚可惡,故論啓請罷矣,今見憲府處置尹暒等啓辭,元景詮被論之事,有何所據,顯加譏斥。不可靦然仍冒,請命遞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大司憲朴東亮、持平金堯立啓曰:「臣等亦知金天錫系派,代有朝官,而天錫初拜宣傳之日,本廳以其外系卑微,不爲許仕。及其被論之後,一鄕之人,皆以爲快,則元景詮被論之事,似無所據,而尹暒等所聞,別無失實之嫌,故啓請出仕矣。今見申渫啓辭,拈出天錫本族世系,爲之辨證。臣等所聞,雖在於外家卑微,而豈敢自以爲是,處置他人乎?請遞臣等之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執義尹惺、掌令尹暘啓曰:「當初金天錫,系出微賤之論,出於風聞。厥後又採外間之議,及其一鄕之言,以爲天錫父系,則無咎,母黨爲微賤,而今見申渫避嫌之辭,專力分疏,金天錫族派,極其辭說。其意以爲:『臣等聽無根之言,輕論天錫。言官被人譏斥,則不可靦然仍冒,又不可自以爲是,而處置他人。』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禮曹啓曰:「以禮曹,京畿監司書狀粘目,傳曰:『旌門復戶之事,事體爲重,故法典,有年終報議政府爲之之例。雖非年終,亦無不可,如不報議政府,則議大臣爲之似當事』傳敎矣。法典內,孝友節義者,每歲抄,本曹錄啓奬勸,尤異者,旌門復戶云,而亂後孝子烈婦及節士,其類頗多,自此如有特異者,則雖不待年終,而別爲啓請者,亦多有之。今此金涵,則本道監司,再度狀啓,請令該曹,劃卽擧行,故如是回啓矣,今承聖敎,極爲允當。待年終依他例,報政府施行何如?」傳曰:「允。」

11月23日[编辑]

○癸亥,遣內官及史官,摘奸于義禁府、刑曹典獄。

○鄭曄仍啓曰:「司諫申渫、獻納洪遵、正言李㙫、洪瑞鳳、大司憲朴東亮、持平金堯立、執義尹暒、掌令尹暘,竝引嫌而退。金天錫系派卑微之說,旣發於公論,而司諫申渫,以天錫妻家至切之親,探得言根,必劾其人,以啓搔擾之端。獻納洪遵、正言李㙫、洪瑞鳳,則與不顧一家之嫌,探劾發言之人者,雖似有間,而不問天錫門地之如何,苟從涉私之論。請司諫申渫、獻納洪遵、正言李㙫、洪瑞鳳,竝命遞差。金天錫外系之卑微,顯有一鄕之論,至於夜拜宣傳之日,本廳亦不許仕,則執義尹暒、掌令尹暘等,當初所論,別無失實之嫌。大司憲朴東亮、持平金堯立,處置同僚,亦無所失。請大司憲朴東亮、執義尹暒、掌令尹暘、持平金堯立,竝命出仕。」答曰:「依啓。」

○禮曹啓曰:「冕服奏請事,議于大臣,則領中樞府事崔興源、判中樞府事李德馨以爲:『祖宗朝欽賜冕服,班班可考。當此再造之時,奏請命服,情禮宜當。』海原府院君尹斗壽以爲:『今我國家,專蒙皇上大恩,得爲再造。冕服之請,雖爲禮儀所重,亦以明皇上恤小之至仁,奏請似不可已。』領議政李恒福、右議政金命元、以爲:『冕服非例賜之物,則依法直請,果似未安,只請誥命,似合事宜。亂後匠人,必不具備,尙方製造,或不知樣,則勢當私造於天朝。伏惟上裁。』左議政李憲國以爲,:『誥命,則依例請之爲當,冕服,則我國從前有尙方規制。但蕩敗之餘,不知所以製造之方,則當於奏請之時,令事知通事,周旋於上國,給價學得無妨。』云。敢啓。」傳曰:「禮曹察爲。」

○有政。以尹暘爲司諫院司諫,李成祿爲獻納,成晋善爲正言,李顯英爲正言,趙翊爲司憲府掌令,洪瑞鳳、洪遵爲弘文館修撰。

11月24日[编辑]

○甲子,復以因山爲山陵,守園官爲守陵官,侍園官爲侍陵官。從大臣議也。史臣曰:「甚矣,正論之難行也!玉堂議爲主上期年之服,諫院論去王妃后陵之號,皆東方創見之論。自上初以爲然,而竟不得施,惜哉!」 ○戶曹啓曰:「大兵撤回之餘,經費漸廣,納粟給帖一事,又爲停罷,前頭若有調用之事,則下手無策,不可不及今預爲之計。臣等取考各道災傷成冊,則其中全羅道尤甚虛疎。試以礪山郡言之,多有一二升落種之處。亂後人力雖甚不給,安有一二升付種處乎?今年本曹,設爲分等之規,欲防漏報之弊,畢竟如此,實爲寒心。今欲爲變通之擧,則未免加賦之歸,民情必駭。近來每田一結,收米豆各一斗,乃是已行之規,今則當爲革罷,只奉大米,以備前頭不時之用。明年若無大段調用,又能節用,稍有餘儲,則亦可移補於各道。其人等緊關之役,萬一不爲預備,而乃令收米於穀貴之時,則亦無及矣。臣等待罪度支,不勝憂慮。敢啓。」傳曰:「允。」時,天下兵,集於國中,八年餘矣。內外物力蕩殘,計無所出,朝廷責監司,監司督郡邑。郡邑之誅求,皆出於民間,而以田結多少,定其斗斛,一則曰戶曹布價,一則曰監司收米,一則曰御史募穀,色目紛然,民不能記。以此民相與謀,以縮其田結,爲良策。下吏因緣增減,而守令亦不能禁。經兵之地,田籍散失,以寡爲多,以起爲陳,莫有統紀。田制之紊亂,極矣。至是,分遣敬差官,欲有所釐正,而終不得猝變云。 ○焚空名告身帖。因戶曹公事也。史臣曰:「空名告身,蓋出於不得已,苟且莫甚焉。唐時有執鞭,而今紫者,皆此類也,焚之宜矣。然旣以此募糧餉、募器械,以濟緩急之用,而畢竟竝與已給者而役之,則其不免失信之歸矣。」 ○戶曹請罷備邊司屯田,仍留郞廳,催捧今年未收之穀,上從之。

11月25日[编辑]

○乙丑,憲府啓曰:「順和君𤣰,上之第四子也。喪失心性,已爲難化之人。自上割慈示法,特令放黜,使有所徵懼自戢,凡在瞻聆,孰不感激?第發配所之後,狂恣日甚,尙不知改,責之以無倫之事,小不如意,輒加苛虐之刑,無辜杖斃,逃避相踵,一府之人,皆懷疾告。若不及今早爲區處,則非但畿內巨府,將爲蕩殘之地,抑有意外之變,上貽聖明之悔者,必不小矣。如使置之輦轂之下,高其垣墻,嚴其門禁,使不得出入,則雖以喪心之甚,咫尺天威,必有所憚,而庶免他日難處之患。請依前日大臣啓辭,急速擧行。今日因山之役,遠道烏合之軍,或有纔赴役所而還者,或有初不來現者,零星趨事,功未易就。都監啓請差使員,領率仍留,意蓋出此,而旣自都監,隨現隨點,各其郞廳,分掌董役,則雖有差使員,似無所預於其間,而諸道守令,當此收糴之月,遠離官所,久不得還,許多官事,日就虛疎。請各道差使員,使之還送。」答曰:「輦轂之下,不可使入來,當置於本府,使不得出入。差使員事,令摠護使議啓。」時,水原府中人,畏順和之狂虐,無不投入,冀一日免死,府使坐堂,給事小童數人而已。其後害益甚,府使避伏于遠村,邑里蕭然,將爲棄邑矣。順和君嘗謂臨海君曰:「吾雖輕妄打人,不若兄之奪人田宅臧獲。」云。人亦以爲信然。蓋臨海,輒以非道,橫掠民財,其毒爲尤酷焉。史臣曰:「臺諫,固與大臣有異,順和殺人,自有其律。爲臺諫者,據法直請可也,不知出此,徒規規於大臣之餘論,惡在其爲風憲也?」 ○諫院啓曰:「爲政之本,莫先於敎養士子,而亂離以後,學校之制,頹廢已久,幼學之士,無所係屬,風習之偸薄,日甚一日,有識之寒心極矣。今者國力蕩竭,四學雖未可遽設,請令大司成,國中蒙士,盡屬於成均館下齋,與生進見居齋中者,一依先賢所立講學之規,逐日或通讀,或試才,鼓動振發,以新士習,雖赴擧之時,名不載於下齋之籍者,一切勿許,俾無亂雜之弊。近來公道晦塞,私意橫馳,庶官淆雜,仕路不肅,極矣。革去積弊,以新朝政,今日之急先務也。請令該曹,廣選先賢死節人、淸白吏子孫及儒術、孝行之表表在人耳目者,爲先收用,以淸仕路。亂後武弁之除拜,尤益冗雜,專以關節請托爲先,其何以望邊將、閫帥之得其人乎?請令該曹,聚合武士,輪回日月,或講兵書,或試弓馬,揀選錄啓,凡於差除之際,隨才授職,名不在其中者,勿許輕用,以張公道。」答曰:「蒙士,盡屬於成均下齋,無規例矣,令該司議處。廣選收用等事,依啓。聚合武士,輪回日月云者,何謂耶?」晋善回啓曰:「一月之中,每於朔望,講其所讀書,則如平時賓廳講書之規,試弓馬,則如平時都試之規,輪回不已,而其間節目,則在該曹議定矣。」答曰:「知道。令該曹,議定可矣。」

○下《武經要覽》八卷于判中樞府事李德馨曰;「未審近日,操鍊幾何,得士卒幾何,養勇銳之氣幾何,軍中事情如何?藝高心膽堅,訓鍊不可不勤。今日國事,大無過此,自餘皆細。願卿益加勞心。予但恃卿。今送此冊,頗有制度,幸或可取。從容見後還入。」德馨,非有經綸折衝之才,敢言抗論之實,特以文章辭氣,取重一時,年三十七,歷吏、兵判書、大提學,致位台鼎,升擢之驟,未嘗有也。及擅留劉督府降倭,上眷稍疎,解相位,又罷訓鍊都提調,至是進羈縻之策,屢賜登對,言合上意,上頗傾心焉。爲人臨事煩碎,大綱不擧,又不以淸節自厲,人以貪墨譏之。 ○兵曹啓曰:「慶尙道逃唐兵張福等十三名,定軍押送,故昨日拘留典獄,而李承寵送手本于本曹,使之拿送于其處,一面差手下兵,全數捉去,究問後發送云。近日承寵,凡我國捕捉逃兵,皆致其所,受賂放送。中間操縱,至於此極,極爲無理。今後逃兵,令禮曹、司譯院推問後,一一移咨于經理軍門,又以此意,知會于承寵,使不能自任作弊何如?」傳曰:「允。」時,大兵已撤,而逃散者接踵於中外,間有『盜賊竊發之患,人以爲憂。先是有王忠、王應魁等,僞持劉督府揭帖,以爲行走之計。上疑其揭辭筆迹,令備邊司捉拿,送于李承寵鞫之,皆得其姦狀焉。 ○禮曹啓曰:「《五禮儀》親享儀小註,俗節,乃正朝、冬至、寒食、端午、中秋云,而卒哭以前,則別無據名開錄之處,又無行奠儀註,故今此中秋及冬至,皆無別奠之擧矣。萬一當行而不行,則極爲未安。或以爲初喪,所謂俗節,不但正朝、端午、中秋也,如上元、中元、七夕、重陽、臘日之類,皆是。其設奠,只於朝奠時饌品差盛。但未有陪祭節次宜當云。臣等更爲參商,俗節薦以時食,旣是古禮。先儒云:『遇節序,則具盛饌,其品物,比朝夕奠差衆云。《五禮義》雖無揭出之儀註,而參以事亡如事存之義,依或者所言,似爲得宜,而自曹未能折衷,議大臣定奪何如?」傳曰:「允。」

11月26日[编辑]

○丙寅,遣內官及史官,宣醞于摠護使以下,賜工匠、書吏、役夫等,鹽藿有差。匠人、書吏等,一百九十五名,役夫六千二百三十名。 ○憲府啓曰:「伏承昨日聖敎,其不爲私恩所撓,特示嚴典之意,凡在瞻聆,孰不感激?惟其順和君𤣰以喪失心性之人,上不知有國,下不知有其身,狂恣作弊,久而益甚,雖置之輦轂之下,猶不保其懲懼自戢。況外方。距都下稍遠?雖使垣墻極固,門禁極嚴,孰能阻遏其出入橫肆之路乎?大抵事或有難,貴於因時善處。及今早斷,置之都內,則恩威幷施,情法俱行,不無懼戢之理,而庶免他日難處之患矣。不特臣等區區念及於此。亦群議之所同然者。請依大臣前日啓辭,急速擧行。」答曰:「已諭。」

○左副承旨黃廷喆啓曰:「前縣監李宗義,於豐壤地,射殺大虎以納,敢啓。」傳曰:「勇敢可嘉。敍用除職。」

○傳于同副承旨尹安性曰:「張遊擊處,緣何給馬乎?回啓曰:」遊擊所送焰硝硫黃,回禮數多,故以馬一匹磨鍊矣。「傳曰:」予無贈馬之命,該司亦無請給之語,而司僕寺,何以任意書入乎?「上總攬機務,該司書記日錄塡委,而雖字畫毫髮之微,無不精察焉。

11月27日[编辑]

○丁卯,諫院啓曰:「欽恤刑獄,聖敎之所當先也。近來國家多事,犯罪者,日以相繼,當此嚴寒,囚繫滿獄。凍餒於桎梏之下,情僞未辨,不無徑殞之患,而有司淹滯因循,坐積時月。請令義禁府、刑曹,辨理冤枉,俾無滯獄之弊。直囚衙門,載在令典。亂離以後,人不畏法,雖非直囚衙門,而任意囚放,至於諸都監郞廳,因緣憑藉,或以私事,擅自捉囚,極爲駭愕。自今以後,非直囚衙門,必依法典,移帖刑曹。都監郞廳,則罪之應囚者,必告其堂上,同爲着署,然後囚之放之,以重刑獄之政。」答曰:「依啓。」

○憲府啓曰:前啓順和君事。「平山府使羅級,以秩高文官,管下任事之人,如或罪重,則豈無可施之罰,而不報監司,徑用刑訊,終使受罪之人,至於殞斃。其間曲折,已因呈狀,令本道推閱,而其濫用刑杖之罪,現於兩邊文狀。不可不隨現懲治,請羅級罷職。國家新經兵燹之後,內外物力,一樣蕩殘。務廣儲峙,以爲戰守之備者,已不可望,而零星掇合,苟支經費之用,亦無其路。雖使人人,咸體益下之義,克遵節用之訓,猶懼其不濟。況有施措,未盡得其宜者乎?竊聞各司,以大兵以還,供給多減,其於前日應行之事,頗復舊規,目今生民膏血,浚剝無餘。又遭大恤,調用益繁,苟不哀傷惻怛,百分撙節,則畢至於流離蕩而後已。事係供進,不可廢者外,如不緊貢物及方物,其他舊規之難於猝行者,令該曹,更爲商量,限以時月,使之漸次擧行。變亂以後,軍功納粟之輩,雜進於朝著之間,而其後,又有獻一物者,授一官。朝家命德之器,反爲償債之資,仕路之不靖,莫甚於今日。古之用人,一技一藝,咸使收錄。苟有可用之實,不害爲竝畜,而闒茸麤雜者,參居其半,率皆尸素不職。如此之輩,不可不痛加澄汰,一以靖仕路,一以收實效。請令該曹,急速擧行,勿爲循例塞責之擧。」答曰:「順和君事不允,餘依啓。濫刑,自有其法,推閱按法施行。」

○備邊司啓曰:「西方一路,困於天兵,鳳山以西,則猶有民居,自鳳山至京城,一帶直路,蕩無人烟,往來公差及商賈行旅,亦無過宿之地。若至明春,盜賊間發,則將有路絶之患。不可不預爲之慮。募民輳集之策,有難以空言招諭,必須勞來優恤,先爲安樂之地,使民爭趨,然後乃可爲也。自京城西至鳳山,南至稷山,又南至竹山,東南至利川,一路俱是通行大路。此等四路行店,新居之民,量限里數,凡田稅徭役,限年蠲免,使得來接之意,令該曹磨鍊擧行,且卽下諭于兩道監司,使之著實擧行。」傳曰:「允。」

○山陵都監郞廳,以摠護使意啓曰:「山陵役軍,差使員領來交付之後,操縱侵責,在於都監下人。以此怨咨朋興,都監欲懲此弊,當初啓請,蓋出此意。但一道差使員仍留者,或至數三員,久離官事,果爲未安。每一道,各留一員,準月領役,先到差使員,爲先下送,似爲便當。敢啓。」傳曰:「允。此意言于城上所。」

11月28日[编辑]

○戊辰,以吳宗道揭帖,傳于右承旨金時獻曰:「帖辭甚爲未安。且所言船隻事,亦察爲。」揭辭略曰:「弊營行來按數支給二千員名之外,卽弦朔小大,猶爲兢兢,曷敢多支?如戶曹所稽者,無論軍需國課,名節攸關,宗道必不以此惰行云云。」又曰:「弊營船隻修理之具,蕩竭無遺,不敢過長山串。思得酥油,可以舂煉云云。」金時獻回啓曰:「此帖曲折,未能詳知。令戶曹詳察回啓。」傳曰:「依啓。」

11月29日[编辑]

○己巳,摠護使李憲國、禮曹判書李廷龜、觀象監提調鄭逑啓曰:「臣等昨日,見金井畢役,壙底少無欠咎,土性精堅,見之者皆以爲好。中心土少許入帒,都承旨尹暾,與中使先來,已爲入啓矣。但前面儀物排設,處補土功役,或有未及之患,是似可慮。敢啓。」答曰:「知道。今次山陵之事,大臣宰相,多勞苦矣。」

○訓鍊都監,以都提調意啓曰:「都監依葉靖國之言,使哨官金佶,抄領哨軍中年少可敎之人六十四名及旗皷床卓各樣器械,亦無不整備輸送,且使能解譯語人李尙白等,日日伺候,本月二十日,靖國分付曰:『兒童三名、僧人三名呼來:『金佶等卽招而進,靖國引入房內,閉門祈祝,使金佶等,在門外。第三日後,僧與兒童還出送,仍言于李尙白曰:『俺暫試之,居處不潔,祭物不備,雖至誠祈禱,神不降臨。待其日暖,更擇潔靜之處,當復試之。』仍閉門不見。靖國所言,非但茫昧難信,亦不無遷延退托之意。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予亦不知所以處此者。自都監好樣處之。」

史臣曰:「靖國,中原之一光棍耳。當初大言,自以爲旬月間,變弱爲勁。及其請留,而使之敎鍊也,辭窮情見,托以祈禱之說,將塗一國之耳目,設使其術果然,荒誕固已甚矣。術又不驗,遷延時月,其計不過利我國之供奉,欲爲留滯之地,而一心以爲,可以此夸曜中國,爲他日發迹之資耳。惜乎,以上之聰明,豈不燭其妖妄,而不早斥絶,未免有萬一冀,噫亦惑矣。」

十二月[编辑]

12月1日[编辑]

○庚午朔,上在貞陵洞行宮。

○禮曹諫院所啓、令該曹議處。啓曰:「國中儒士,除太學諸生外,其餘蒙士,則分屬四學,本館官員、每日抽籤,講諸生所讀書,每旬命題製述,本曹堂上,每月一次考講,置簿論賞。是則法典,而此外作成勸奬之方,不一而足。此乃黨塾庠序之敎也。一自文敎之廢,此等節目,皆爲文具,兵亂以後,竝與文具而廢焉。士子無所歸宿,風習日就貿貿,誠可寒心。國中蒙士,盡屬成均,非但無例,旣屬之後,須有廩養之資,其數必多,勢恐難行。自祖宗朝以來,選四學儒生之年少聰敏者,稱爲陞補,屬於泮宮下齋,製述試才,通計優等,年終報本曹,直赴生進會試。亂後亦不廢此規,而近因國恤,不得爲之。卒哭以後,則當卽爲加選,試才通讀等事,亦依此擧行矣。其餘蒙士,亦當屬兵。士籍、俾無混雜之弊,果爲宜當。其擧行節目,更爲詳盡磨鍊,啓下後爲之何如?」傳曰:「允。」

○春秋館郞廳,以領監事諸堂上意,啓曰:「得失,只行於一時,是非,乃定於萬世。自古國家,所以重史官,以記一時之得失,以待萬世之是非,故國可亡,史不可闕,雖在搶攘顚沛之日,尤謹於載筆之事。近日就考館上日記,則壬辰一年,全然不記,癸甲乙三年闕錄者,多至十朔,而其時史官姓名,亦無載錄之處,憑考追修,其道無由。至於丙申、丁酉、戊戌、己亥四年之史,一年之內,闕而不修者,多者八九朔,少不下四五朔。今若因循放過,則朝鮮終爲無史之國,而後之論者,於今日得失成敗之迹,徵之無據。事之寒心,無大於此,而事係秘閣,非外人所得以知者,故悠悠九年,尙不爲朝廷一大擧措,是亦怪事。今欲釐正,茫然散漫,未易就緖。若又悠久,則其勢將至於湮沒而無傳。壬辰一年,則左右史不備。或以參上兼春秋人員,權行史官之事,其時秉筆人員,一一査考,督令追修。癸甲乙三年間,史官姓名、職次、日月先後,令吏曹査出,或憑他可考文書,本員雖在外任,或閑散哀疚之中,幷令追修。丙申以下四年間,史官姓名,憑考有據,一一査出,刻期追修何如?」傳曰:「若無可據,而自意追述,則非但失實,必有意外之弊,此事甚難。」史臣曰:「還都之始,經筵官,請收合野史,而不從,至是,又有此敎。所謂意外之弊者何也?不過惡其議之者多也。人君若正心修德,用賢退邪,一言一事,皆可爲後嗣觀,則其何弊之足慮。」 ○以備忘記,傳于右議政金命元曰:「前見文徵明書,深喜。玆以毛氈,用表予意。勿謝。」史臣曰:「以圖書冊進者多矣。曰可嘉,曰深喜,除官賜物者,踵相躡也,無一人以進言,受賞者,亦無一人進言者。豈世無其人耶?抑上之好惡使然也。吁可歎哉。」 ○以禮曹,知事楊禮壽弔祭公事,傳于右承旨金時獻曰:「致賻。」禮壽,醫官也。以其術,鳴一世。其弟智壽,亦醫官,壬辰之亂,爲賊所擄,罵賊投江而死云。 ○全羅監司李弘老馳啓曰:「長興,自設兵營之後,民皆懷潰散之心。春夏間,有移設之議,民心猶有所望,頃因備邊司公事,姑令仍設,本府民人,重失希冀之心。臣參商事情,則營門體面,自與州郡不同,而營府衙門,幷設於一城之內,侵擾之狀,實非一二。民情之不便,理所當然。舊營之人,深願還設,乘此機會,快許還移,可以安長興已撓之人心,慰營屬顒望之輿情。就議于體察使臣李元翼,其意亦以爲然。令備邊司,商量處置。」十一月二十六日,啓下備邊司,備邊司回啓曰:「長興設營,纔過數年,遽爲還設於舊營,事體不重,故前日,不可移設之意,啓稟蒙允矣。今見李弘老狀啓之辭,彼處民情,至於如此,不可終始不許,以拂人情。特令還設,似爲宜當。」傳曰:「兵使兼長興府使,則其制當如寧邊鏡城。若之何民不便,有如此狀啓者?我國營壘失險,倉卒無所恃,適今遷徙無定,進退未卜,宜於此會,擇一山城,形勢之險固,道里之均者,以爲營,入則爲守,出可以戰。時哉不可失。前日之舍其舊,而新是圖,似有其以。今不可還于舊,更議以啓。」

○金時獻,以禮曹言啓曰:「《五禮儀》,卒哭後,魂殿俗節親享儀小註,俗節,乃正朝、冬至、寒食、端午、中秋云,而其儀註下小註云:『內喪在先,則正至,則先期別擇吉日,王世子及百官行祭,當正至日,獻官諸執事行祭。』云,而卒哭以前,則別無俗節擧名開錄之處,又無行奠儀註,故今此中秋及冬至,皆無別奠之擧矣。又朔望奠小註曰:『俗節,別奠。』同云:『中秋、冬至,亦是俗節。』若從此文,設奠陪祭,如朔望之儀,則與魂殿俗節儀註,所謂先期別擇吉日行禮之語,有異。」

12月2日[编辑]

○辛未,右議政金命元啓曰:「小臣前日上進文徵明書帖者,以其得於天朝之人,且聞其墨妙,爲一世之最。不敢掩以爲私藏,擬爲燕閑中一覽之資,而其時舊聞,今見良喜之敎,已出於意望之外。豈料今日。又賜毛氈,繼以云云之敎乎?聞命震越,無所容措。今此毛氈,乃平時所謂阿多介,邦言。製造珍貴,用之不苟,故如政院、玉堂之近密,兵曹、都摠府之嚴重,有或賜之外,此而受之者,只賜暇詞臣,或應製、或命試,其中居首之人,得蒙嘉奬,以爲一時之榮而已。豈宜喪亂未定,舊規未復之日,先及於進一幅文人筆迹之臣乎?臣本無知識,謬蒙聖眷,不幸卽逢大恤,未暇辭退,其於補袞蘇民之責,未效一言,方積罪戾,爲人譏笑,而姑忝大臣之列,則等視草野之士,得一書投進效誠之例,而施賞,非獨臣身慙惶、其於中外聞見何哉?況今瘡痍未起,南北戒嚴,凡百臣僚,若在暴露之中。臣是何人,獨安於平日所罕見毛氈之上乎?伏望聖上,思韓侯弊袴之藏,還收尙方,以待功勞表著之人,而授之。不勝幸甚。」答曰:「久聞其名,而未見,適得而見之。以此爲喜,非喜其筆也。亂後無阿多介,頃於名日,適平安道進之。近日氣寒、以此偶爲送之。或作毛浮,此是予意,豈敢賞之云乎哉?宜安心勿辭。」

○憲府啓曰:「蔚珍縣令金克惺,本以悖戾之人,壬辰變初,士族之避亂者,用刃攻刦,至於盜畜處子,公然率行,聞者莫不憤惋。如此之人,不可齒在衣冠之列。請命罷職不敍。今日急先之務,惟在於小寬民力,而變亂以後,訓鍊都監,因一時經用之艱,多有創立新規,而至今未罷者,其中沿海各官魚箭,則自都監,例差監官,奪占其利,依憑作弊,無所紀極,使海之民,失業旣久,又有一應調用之役,因而流散,呼怨盈路。無甚大益於官家,有此愁歎於窮閻,凡在聞見,誠極寒心。請都監所屬各官魚箭,一切革罷,以紓民怨。」答曰:「金克惺之事,豈必盡信乎?聞其善於居官云。何必罷職?克惺與任守正,婚姻兄弟也。具義剛爲御史,夸張政迹,褒啓天聽,故有此敎。魚箭事,利害則不知矣,訓鍊都監,許多養士之地,不可輕易革罷矣。」

○諫院啓曰:「自上事天朝,雖一言一事之微,極其誠信,而今者訓鍊都監,遣孫姓人于全羅道,以傳習藥術爲名,而欺隱上國之人,不但有累於殿下光明誠信之德,他日難處之患,亦不可勝言。訓鍊都監次知堂上、色郞廳,請幷命推考,所謂孫姓人,劃卽送還上國。」答曰:「似未可如是爲言。姑且傳習,以爲禦敵之計而已。其人則自當還送矣。推考不允,仍傳于同副承旨尹安性曰:」以此意,言于都監。「

○傳于右承旨金時獻曰:「頃日因臺諫所啓,蒙學之士,皆屬於成均館矣,慮幼學輩雜亂,故如是啓之,禮曹以不得爲之意,回啓矣。然學有等級。四學卽古之小學館,則古之大學,若如彼爲之,則似不穩當。四學幷爲設立,此時則難矣,而京中建立一學,幼學則皆屬于學,而但今時儒士,欲爲決科,但讀四書,而小學則全不知之。幼學試講,小學入格者,屬于此學,外方幼學,幷屬於鄕校,科擧時,只此人等許赴,則文學亦可自勉,而不至於雜亂矣。依前爲之何如?政院回啓。」回啓曰:「入學赴擧,乃是平時規例,而經亂以後,廢而不行。蒙學之士,無所隷屬,故前日臺諫,有所論啓矣,今承上敎,極爲允當。請令該曹,商度施行。」傳曰:「允。」

○遣義禁府都事,卽順和君謫所,高墻嚴閉,使不得出入。

○備邊司啓曰:「北虜構釁,憂虞萬端。不可不及時講究,以爲桑土之計。若屢興大兵,覆其巢穴,則雖快於目前,在我元氣,先已蕭然,若媕阿姑息,苟度目前,則日後之憂,有不可勝言。近日自北道來者及熟諳邊情者,多言虜情無厭,惟利是趨,可以利餌,難以義結。前日胡人之所以奔走聽命,願爲藩蔽者,非必義向化而來也,蓋利其上京,受賜買賣,以利其生。變後上京之規一罷,胡人歸順者,一無所利,而惟出沒寇抄,間有分外之利,今之作耗者,雖因結怨之致,未必不由於利絶而然也。上京之路一開,則虜之歸順者,必將聞風而樂趨,因此開諭,懸重賞而購募,則數三叛胡之頭,可坐而致之,邊事或得以小安云。議者之言,雖未必盡合機宜,而深知北邊之情者,皆主此論。往在丙申年間,李鎰爲北道兵使時,馳啓以爲:『合鎭胡人,未得上京,多有缺望,撫諭似難云。』上年巡察使尹承勳,馳啓以爲:『各樣賞物,誇示藩酋,以激其貪得之心,圖之甚易云云。本司以靑藍布各五十匹、大布五十疋、木綿二同,卽爲輸送,以資行計之需。今過一年,未知此計,果行與否。若不可行,則所送布物,計匹貿穀,以資軍餉之意,承勳前已馳啓。若已貿穀,開數査報,如未及行計,而事有可乘之機,軍資不足,自此亦可量宜加送。此等事,宜密諭于巡察使,使之商量馳啓。其上京一事,最爲緊要,雖不得許,至都城,兵曹價布,戶曹奴婢身貢,參量輸送,令本道監司,收儲待時,抄出藩胡中表表有功者,許令如前進上,量給價物,以慰其心。且諭以徐待一路蘇復,漸次上京之意,似爲宜當,令各該司,着實擧行。且本道人民,物力倍減於前,而施爲擧動,猶踵前習,物力之日就凋弊者,良由於此。亦令監司,凡軍官騶從使命供億,務令省約,或有分外濫觴者,隨所聞見,啓聞糾劾爲當。本道出身武士,皆是正兵及保率之類,一登科第,盡失保率,長年防戍,又無協助之力,因此失業,流離破家者,前後相續,本道父老,戒其子弟,皆以業武,爲害身之累。人心如此,極可寒心。亦令監司,量宜復戶,以存家業,其中才氣表表可稱者,特授邊將,以爲聳動勸勵之方爲當。北鄙之人,專以弓馬爲事,故土俗相傳,以馬爲貴,而其有才品者,本道一一推捉,以爲三名封進之用,旣已封進,只給馬帖,遠道之人,持帖受馬者,百無一二,其實終歸於無用,極爲未安。凡進上馬價,卽令許給,本道場馬,使不失本事,幷令該曹,參酌施行爲當。平時,六鎭,有遠馬之規。所謂遠馬者,守令赴任之初,官屬等,備立好馬若干,別養于官中,守令遞來時,以爲騎載之具,終不見還,多者十餘匹,小不下五六疋。此等之弊,實是無窮之害。經席之上,累次陳啓,下令禁止,而猶未盡革,到今蕩敗之極,舊習間或有之。官屬土兵等,流亡相繼,未必不由於此。以有限之馬,應無窮之備,此弊不禁,數年之內,六鎭戰馬,將至絶種。邊將依憑此事,遞來時責立者,亦頗有之云。若不嚴禁,必將成例。平時則驛馬數多,守令邊將往來時,依法遞把,今則驛馬不多。守令邊將,勢不可徒行,隨便備立,漸次許騎,從馬責出之弊,一切嚴禁,使六鎭殘氓,得以保存。且兩界土兵割耳之規,其法甚善。依平時例,申明擧行,如有被捉於他道者,一一沒官,犯者治罪,則庶有禁斷之路。令兵曹,別成公事,兩界監、兵使處,下諭何如?」傳曰:「允。」

12月3日[编辑]

○壬申,春秋館郞廳,以領、監事、諸堂上意,啓曰:「本館日記,果無可據之處,而其時史官家藏日記,則必有憑據之文。及今督令,各其史官,考其日記而追述,則雖未詳備。猶可成史,若過數年,存亡聚散,一皆換易,然後,則事如雲鴻,一去無迹。雖欲修撰,無憑可考,而終爲無史之國,故欲令及今未盡散亡,而催督追述矣,敢啓。」傳曰:「允。史者記實,必須憑可據之實,以傳後世,俾不得自意追述可也。若或失實,所關非輕。」

○濟州牧使成允文馳八月初八日成帖。啓曰:「本島人民,庚寅年癘疫之後,連歲失稔,太半死亡,闕戶三分之二,他無充定之丁,關防重地,戍禦無策。本州校生,額數過多,托名校籍,偃然閑遊,極爲無理。曾時讀考講純粗以上,元額充數,其餘不通者,州一百六名,旌義縣二名,依法降定軍役事。」啓下兵曹。

○初更,遣內官及宣傳官,摘奸于議政府、吏曹、諸城門、左右捕盜廳等處。

12月4日[编辑]

○癸酉,備邊司啓曰:前有柳根啓辭,令備邊司更議處之。臣等因此參詳,且考訓鍊都監啓辭辭緣,則當初葉靖國請留本意,則專爲山家之術,而難於措辭,轉爲鍊兵之說,及來施爲,不過前日訓鍊都監所嘗布陳操鍊之法,而差粗淺耳。此則別無可學之事,而其所縷縷爲言,聚稱奇術者,祈祝降神,現付人身之術耳。聞之荒誕,使人茫然.大略設爲天地人三壇,上設日月星辰之位,中設名山大川神之位,下設歷代名將神之位,糊紙爲幡,樹立旗鎗,列兵四隅,乘夜虔禱,久乃得效,則以爲古之名將之靈,降臨于各兵之身,使弱者變爲雄壯,力擧數百斤,行及奔馬云云。信如此言,則古今武經,其說甚多,而一不及此,天朝各將,何無一人信用此術,而得實效者歟?以此言之,則言之無實,不足深辨。第緣靖國攘臂力言,故姑從其請矣,今則其術,已施之矣,其效已無驗矣。今已技窮而情見,更爲开僞而藏拙.在今若無更問地理之事,則惟當辭而遣之,不宜坐費日月,虛耗餼廩,且使逃兵,相率而來聚,以爲逋逃之藪,重貽他日之憂也。但旣以禮請之事,一不成效,便卽罷遣,殊非待客之道。彼自辭歸,則於禮爲宜,而一向以更待日暖爲期,似無回去之意.惟當使伺候之人,隨事措辭,使常聞知,以竢自處,然猶不還,然後更議施行爲當。經理咨內,所錄員役,多是無籍之徒,分明逃兵.前日陶通判咨內,亦以爲言。在我國當依分付施行,而第恐他日,因此惹得隱匿逃兵之名,重獲罪於天朝之意,善爲措辭略及於回咨,似爲宜當。敢啓。「傳曰:」依啓。「

○備邊司啓曰:「以兵曹啓辭,傳曰:『忠淸道舟師所屬及兩南中道以上步兵,若舟師所屬,則似難矣。令備邊司,察而回啓』事。傳敎矣。忠淸道舟師所屬沿海各官,其數稍優,而戰船之數,比兩南似少,調格之事,不至如兩南之艱,雖除步兵,猶可成形。該曹之啓請,意必爲此。全羅道則不

獨中道以上爲然,雖在下道,不係於舟師。所屬沿海官步兵,則別無調格之事,一皆作米,以爲天兵之糧,今天兵已撤,全羅內地步兵,則自當有所處置。至於慶尙道,則道內應上番騎、步兵,勿論沿海內地,無遺徵價,募立櫓軍,若一朝幷令上番,則調格之事,必多艱窘,敢啓。傳曰:」知道。「其後,兵曹復請,忠淸道舟師所屬步兵及兩南中道以上各三十官步兵,自明春盡數上番,以備國儲,傳曰:」依備邊司啓辭爲之。「

12月5日[编辑]

○甲戌,分賜黃柑于政院、玉堂、翰苑、春坊、殯殿都監。

12月6日[编辑]

○乙亥,憲府啓曰:「國母在殯,內外哀疚,凡爲臣子,孰不執禮遵制,免有荒肆違慢之罪,而近來人心不美,紀綱頹廢,外方守令,於接待賓客,公然肆席,酒肉淋漓,彼此授受,恬不爲怪,凡在聞見,已極寒心。抱川縣監沈宗立,到任之後,作爲私農,虐民肥己,無所不至,至於畜率村中賤倡,托稱山陵官員支供,多備酒肉,橫行寺刹,留連淫縱,略無忌憚。其悖戾無狀之罪,不可不痛治,以雪衣冠之羞。請命削去仕版。軍資監主簿辛斗南,本以賤産,當壬辰之變,投入賊中,着其依服,縱臾殺戮,無有紀極,一鄕之人,莫不切齒。今在衣冠之列,人皆羞憤。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以辱名器。請命削去仕版。答曰:」依啓。「

○諫院啓曰:「自經亂離,專廢講學,士大夫之能解經術者,絶無而僅有,故其於論議設施之際,率多以利害姑息,爲得計,而義理之說,不聞久矣。世道之澆薄,國事之日非,何足怪哉?祖宗朝,揀擇年少聰敏文臣,分授一經,或殿講,或命官考講,其意甚盛。自今以後,申明舊典,以新勸礪之規,而至於文章,乃所以華國,亦不可廢。竝依令甲所載,考課製述,使經學詞章,竝擧不廢,以責其效。今日之事,莫急於操鍊軍卒。京中則自有訓鍊都監,而至於外方,則近因多事,鍊習重事,廢墜已久,極爲寒心。請令備邊司、訓鍊都監,申明敎鍊節目,嚴飭各道各邑,不務多而精抄丁壯,作隊伍而逐日鍊習,無如前日之濫雜無實,徒貽民弊者,而監、兵使巡行考試,一一錄啓勤慢,朝廷亦時時特遣御史,視其成效,其中尤甚怠慢守令,論以軍法,以肅軍政。多大浦僉使趙玉乾,以私賤之人,濫竊科第,別無可紀之功,而至授三品之職。名器之混,物情之憤,莫甚於此。請命遞差。」答曰:「竝依啓。專經文臣,予多見其講矣。科擧時儒生等,講經若嚴,則人自力讀實學矣,若令橫槊賦詩云,則未知之矣。此乃寢干枕戈之秋,豈是賦詩之時乎?」

○備邊司啓曰:「平壤居出身崔珍、金呂尙等二百人,聞諸道各官,出布物以助國葬時需用,收合綿布一百匹,使前判官金德萬領來,將納于該曹,而該曹以爲無公文,不可捧,終始拒之。欲還持去,則有負當初收合之意。金德萬呈狀于本司,冀得上達,願納該曹。其遠來之誠,亦足可尙,令該曹處置何如?」傳曰:「百姓之木,何以無端捧之乎?若不得已捧之云,則某樣論賞之事定之,然後捧之可矣。更爲回啓。」回啓曰:「伏承上敎,極爲允當。似當以傳敎之意,開諭還送,而遠方之人,盡誠措備以來,若不許納,則不無缺望之意。許多各人,雖不得一體論賞,其中首倡人崔珍、金呂尙,領來金德萬等,令該曹,量宜論賞,布物亦令該曹處置無妨。」傳曰:「允。然則斯速施賞後下送。」

12月7日[编辑]

○丙子,訓鍊都監啓曰:「前日,伏承命下,《武經要覽》八冊,祗受繙閱,此似是《武經摠要》,而加之隱括者。臣於《韜衿秘錄》,懜焉不及,姑以所得見於軍中者語之,若《紀效新書》、《鍊兵實記》、《握機橐鑰》等書,俱出於《要覽》之後,而兵法敎條,與夫營陣戰守之方,開析愈細,雖間有詳略,而意則一也。天朝將官,多尙《武經摠要》。今此《百戰奇法》,則不甚切於敎兵,而都監亦有之。《行軍須知》,則頗爲簡切,而武弁之輩,多見之,唯此前集六卷,外間罕有。若下于武臣講習之處,謄寫廣傳,使有志博觀者,參看竝閱,以取其長,必有所益。或令解兵書者,將《要覽》、《實記》等衆書,略節其簡要最切之語,以曉諭武弁,亦不爲無助。蓋《孫》、《吳》,如四書之《論》、《孟》,而《要覽》等諸書,如宋儒著述之明白。學治兵者,先通《孫》、《吳》大義,而參互而發明之可也。第着實鍊將之爲難,非兵書不備之爲患。其勸礪成就,只在聖上振作如何。」傳曰:「知。」

12月8日[编辑]

○丁丑,慶尙道觀察使金信元馳啓曰:「一道軍丁,皆屬舟師。軍民苦樂,係於邊將,邊將不謹者,所當一一澄汰,而其中尤甚貪虐者,尤不可不重治。蛇梁萬戶金成玉,箇滿將遞,益肆貪饕,入防軍卒,各收米布,多數放還後,以土兵,略給木匹,苟充代立,其餘米布,盡數入己。西生浦萬戶李淑民,放軍徵布,戰船軍器,無意修補,齎送濟州貿馬私用,內地軍民,再再呼怨。其爲所犯,極爲泛濫。金成玉、巨濟囚禁,李淑民、東萊囚禁,朝廷各別重治。前安骨浦萬戶鄭存極、前助羅浦萬戶鄭公淸,撫恤軍卒,持己淸簡,已遞之後,軍情至今稱譽。如此之人,各別褒奬,以示勸戒。」

12月9日[编辑]

○戊寅,司憲府來啓曰:「西邊一帶,比仍飢,人民流散,列鎭空虛,憂虞之端,不一而足。其在綢繆陰雨之備,誠不可小緩。壬辰之後,本道監司,急於平壤城子修築,中和、平壤等官,江邊赴防軍士,使之除防,以赴平壤之役。今近十年,別無修築之事,而猶且如前除防,使數多軍士,未免爲閑慢之用,而邊上防備,日就虛疎。請令就考當時公事,各邑軍士,還爲赴防,以重邊圉。」答曰:「依啓。」

12月10日[编辑]

○己卯,禮曹啓曰:「《五禮儀》服制條,前銜三品以下,白衣、白笠、白帶云,故成服後除職之人,不得追服,皆以白布裹帽、白團領、熟麻帶,從仕。朔望哭臨及凡干喪事,必以衰服行禮,則白帽、白衣之人,旣無衰服,不可竝參明矣。但當初成服時無祿官,如義禁府都事及別坐等,則皆以白衣、白布裹帽,爲服制。若以喪制服衰服之禮觀之,則此人等,皆當不得參祭。若至於期年之內,當初成服之人漸少,追後除職之人漸多,則各樣祭官及執事及陪祭時,恐有不得成形之慮。事係重大,議大臣定奪何如?」傳曰:「允。」

○憲府啓曰:「咸鏡一道,距京師絶遠,孑遺殘氓,不霑王化,其所以撫摩還集之策,不可不汲汲講求。其間受爲守令、邊將之任者,率皆托勢濟私,侵虐剝割,無所不至,而甚者或以族屬奴婢,或以親舊稱念,依憑推捉,遍括村谷,囚繫滿獄,鞭扑狼藉,牛畜資産,恣意徵出,卒使流離蕩析,顚斃道路而後已。以此之故,害及良民,竝皆逃散,關北重地,日就殘弊。堤防備禦之事,亦甚疎虞者,實由於此,凡在聞見,極爲寒心。請下書本道監司,檢飭各官,痛加禁斷,不卽遵行者,摘發重究,以除遐方一分之弊。我國之人,人情太勝,大事小事,不問曲折利害,唯以一紙書札,通行往來,因緣請囑,無所不至。刑獄議罪,內外差除,一循其請之高下,紀綱之頹廢,萬事之不理,職由於此。其間士大夫,非不知此弊之至於此極,而謬習已痼,率難掃絶,因循舊轍,猶不知改,有識之寒心,蓋已久矣。當此風化鼎新之日,知有大弊,而不能痛革,則扶公抑私之政,終不可致,豈非淸朝之一疵乎?自今以後,關節通行,不遵法度者,請隨現一一重治。」答曰:「竝依啓。有如此之弊,則臺諫何不爲彈劾乎?勿論大官,兩司彈劾,懲一警百。」

○諫院啓曰:「行上護軍邊良傑,本以麤猾之人,前爲南兵使時,多有泛濫之事,及授訓鍊都監堂上,凡干鍊習之務,專不致力,刑罰過重,積失軍卒之心,至取都監公馬數匹,私養於其家,馬料之徵,倍於元數。其行私縱恣之狀,不可不懲。請命罷職。」答曰:「何至於罷職乎?不允。」仍傳于政院曰:「此所啓之意,都提調處問啓。」史臣曰:「爭臣之任,豈偶然哉?爲人主之耳目,主一時之淸議。苟或循私情而蔑公義,則終未免欺罔君父之歸,可不愼哉?今者邊良傑,强亢自守,受任不撓,大小軍務,極意勤察,而秪緣哨官擬議,不聽私囑之故,見忤於都廳沈悅,終乃指嗾臺官,橫加彈劾。噫爭臣而如此,將何以扶植公論,糾正官邪乎?所賴聖鑑孔昭,一下問啓之命,而莫掩構捏之迹,吁亦幸矣。」 ○備邊司啓曰:「慶尙道觀察使金信元謹啓:『前者臣狀啓內,道內沿海十二官,屬於舟師,聞變卽時馳赴洋中。其制固善,但平時沿海之地,民物繁庶,一遇賊兵,分其兵勢,可以馳援於洋中,可以守城於本邑,而自經變之後,沿海一帶,萑荑接天,人烟斷絶,雖有逐魚鹽依林莾,些少遺民,而大邑之數,不滿數百,則其他小邑可知。若皆搜括,各載其船,馳赴洋中,則陸地孤城,無與守之,若與此賊,決勝負於洋中而已,則陸地固不必憂,而如其不然,則自海邊至嶺下,無一可恃以爲固者。豈不深可慮哉?祖宗朝沿海各邑,其民足以自衛,而又以內地軍兵,分番入防,又設兵馬權管於要害之地,左右相接,其神謀聖算,至矣盡矣。今者沿海各官之守令軍民,盡屬於舟師,而陸地守禦,無復顧念,甚爲疎虞。設使生變之後,陸將所管五六戰船,或先或後,追至洋中,亦豈能盡却賊鋒,不使之下陸乎?只恐無補於水戰,而有妨於陸守矣。且丁酉以後,兇賊屯據海曲,皆擇形勢,築城鑿壕,首尾相接,連亘五六百里之地。我之舟師,不敢當其前,陸軍不敢議其後。及其賊之自捲而歸,然後始窺其遺窟,此無他,得其據勢,而制人之術也。今者沿海邑宰鎭將等,各還舊基,各循舊規,姑息度日,若聞據險自固之說,則其不爲蹙額而掉頭者幾希。賊若再犯,則沿海形勢,將盡復爲賊有,而我之退北糜爛,亦復如前日者無疑,臣竊悶之。如臣愚見,水戰陸守,固不可偏廢,而擇勢設險,亦不可少緩。沿海水將,則各具舟楫,整射格,待變于洋中,陸將則各守城池,率軍民,待變于陸地,而城堡皆移于便近賊窟及山城,如軍倉軍器官舍,皆設于城中,吏民令居于其下,常時則散而耕作,有變則捲而入守,是亦我先制人之遺意,而差愈於仍循覆轍,賊至必陷之勢。規模不早講定,而若變生之後,沿海之官,水使使之下海,兵使使之守城,則必有狼狽顚倒之弊,各邑守令,亦必循蹈守轍,無事則假息,有急則退縮,無復有固守抗敵之期。不勝過慮,如是煩稟,令該司,商量定奪,從長指揮事狀啓。』到付備邊司,關內啓辭,備忘記曰:『觀此書狀。正是前日予意。此辭緣,自備邊司量處事傳敎矣。伏見備忘記傳敎之辭,參見金信元狀啓,則其所施設布置,深得水陸角之勢,果不無所見。當依此施行矣,但前因狀啓,移設鎭堡郡邑於形便之地,築城置倉,以爲防守事,已令都體察使,相議定奪,今又以水陸戰守,兩得其便之意,稟議于體察使,從長置處,一邊具由馳啓事,更爲行移宜當。』敢啓,依允事有之矣。啓下內辭緣,與都體察使李元翼相議,陸守水戰事,則依此施行,但築城設倉等事,先爲區畫蓄力,待時施行便當,故將此事意,水陸諸將處,移文知委事,謹具啓聞。」

12月11日[编辑]

○庚辰,訓鍊都監,以都提調意啓曰:「邊良傑,近觀其所爲,則性度似執。凡哨官擬議,軍士出入,一切不聽私囑。樂縱馳而厭拘束,乃人之情。其以此致怨,則必有之矣,至於私取公馬之說,則有由然焉。都監設廳養戰馬,趙儆爲大將時,謂官馬不一調習,無所用也,將官各取而騎,以習步作,其後以累年不推,馬多故失,不爲分給調習,還聚一廳養飼,又頗病瘦。邊良傑以爲:『旣給馬料馬豆,必不勤養,而致此,取卜馬二匹,着養其家。』一日良傑來告于臣曰:『都監之事,多虛疎,俺取養官馬二匹,以爲緩急載軍物之計,而昨取見都監所給馬粥次皮稷,則皆粃糠,無一有實。給送于堂上家者如此。況委之庫直之手,則料粥有名無實,馬之瘦瘠,無足怪者。臣答以大將,亦爲提調。如此等事,所宜痛加檢飭云,則退當初取養其家,雖出錯料,而若止此而已,則似可恕也。都監多言之地,良傑受任不撓,其思慮所及,極欲勤察。今公論重發,大將之代,是可慮也。傳曰:」信如此,則似非偶然人矣。「

○諫院啓曰:「行上護軍邊良傑,性本麤猾,前爲南兵使時,其泛濫無恥之狀,一道之人,至今唾罵。今授訓鍊都監堂上,不悛前習,過用刑杖,使餓羸之卒,不堪其苦。物議騰播已久,而略無顧忌之心,至取官馬,公然養置於其家,馬料徵責,倍於元數。其他憑公行私之事,不可盡瀆於聖聽。此非偶發於風聞,實臣等之所洞知也,故只欲隨事糾劾,以懲武弁縱恣之習而已。罷職之啓,實非過中,請勿留難,亟賜兪音。」答曰:「不允。」

○右承旨金時獻啓曰:「禮文,發引時,承旨二員隨參云,而史官則不擧矣。但承旨旣爲進參,則史官亦當進去。史官進參事,何以爲之?傳曰:」史官勿爲進去。「

○夜五更,流星出氐星下,入巽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12月12日[编辑]

○辛巳,司諫尹暘、獻納李成祿、正言成晋善啓曰:「邊良傑泛濫無忌,多失衆心之狀,播在人口。臣等據其聞見,隨事糾正,欲使武弁之流,有所懲戢。今見訓鍊都監回啓之辭,爲良傑多所救解。與臣等所論相反。此無非臣等,不能見信於人之故也。不可靦然仍冒,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禮曹啓曰:「《五禮儀》服制條,前銜三品以下,白衣、白笠、白帶云,故成服後除職之人,不得追服,衰服皆以白布裹帽、白團領、熟麻帶從仕。當初成服時,無祿官,如義禁府都事,別坐及成衆官等,亦以白衣、白布裹帽,爲服制。若以喪服衰服之禮,觀之,皆當不得參祭。若至於年之內,當初成服之人漸少,追後除職之人漸多,則各樣祭官執事及陪祭時,恐或有不得成形之慮。依傳敎,議于大臣,則領中樞府事崔興源、無大臣器局風彩,旅進旅退而已。海原府院君尹斗壽。性質沈厚,器度寬弘。四子皆淸顯,一孫爲駙馬,內結椒掖之援,外收時流之望,一家之盛,近古無比,時以福人稱之。但貪財嗜利,不容於淸議久矣。行判中樞府事李德馨、領議政李恒福、右議政金命元以爲:『禮無追服之文,而旣在其官,應供其職,自以職事隨班,執事服之衰白,似不必拘。』左議政李憲國以爲:『乙丑以後,連有國恤。該曹雖失謄錄,必有見其當時百官中,以白帽、白團領,參於陪祭者矣。況衰服人員數少,則其可拘於非衰服,而不差執事乎?該曹自當博考前例而行之,似不必收議。』伏惟上裁。」傳曰:「依議。」

○左承旨金尙容、右承旨金時獻啓曰:「昨日發引初度習儀時,臣等。承命直參,所當依該曹公事,東大門外至爲之,而進到東大門,則門底掘土未罷坦深,大轝不得容出,門內停止,極爲未安。掘土監役官、道路檢飭頓遞使及從事官,幷推考。傳曰:」依啓。「

12月13日[编辑]

○壬午,大司諫鄭曄性稟聰敏,有驕傲之失。啓曰:「近來諸都監,多有托公行私之弊,故欲隨所聞糾正,邊良傑之事,適發於完席,而顯有難掩之迹,故據事論啓矣。今見訓鍊都監回啓之辭,則多有所救解,費盡苟且之說,欲掩顯然之事。此莫非如臣無狀,言不見信之致。且以寒疾極苦,不得與同僚一時辭避,臣之失尤大。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掌令趙翊大司憲朴東亮、執義尹暒、掌令呂祐吉、持平趙守翼、金堯立。來啓曰:「司諫尹暘、獻納李成祿、正言成晋善、性近麤暴。大司諫鄭曄,竝引嫌而退。臺諫論事之體,不過據其一時聞見,隨事糾正,欲使人人有所懲戢,則都監啓辭中,如給馬調習之規,當初立法,意雖有在,良傑所授,乃是二卜馬。旣非戰馬調習者,而只資一家私用之地,則據此一事,汎濫無忌之狀,槪可知矣。其所彈論,正合隨現糾劾之體,別無可避之嫌。至於寒疾極苦,則不得與同僚,一時辭避,勢所必然,亦無所失。請大司諫以下,竝命出仕。」答曰:「依啓。」

○以備忘記傳曰:「近來諸司,不揆事體,紛紛啓請。兵曹旣無價布,則未知此價布,將從何而出乎?兵戈之餘,生靈塗炭,瘡痍者未起,呻吟者未蘇,盡其廬之入,竭其地之出,猶不足以供其役,而在此有司等,不顧民間事情,唯徇目前之便,旣痛革呑噬軍士之弊,則徵布於兵曹,惟恐不及。以兵曹,作爲溪壑,此豈今時可爲之事乎?今廟社不立,百官不備,內侍不備,衛士不備,人主處於閭巷之中,此何時也?諸有司,乃多定使喚之人。供給之人,各執其役,斯可以已矣。如以米斗可爲不滿,則令戶曹,增其斗可矣。諸司下人之數過多者,令兵曹,削其數,酌定給價,俾不得猥濫。此意,言于戶曹、兵曹。

○禮曹啓曰:「《五禮儀》,凶禮祭奠祝文規式,未有現出之處。啓殯奠下註曰:『內喪在先,則殿下命領議政爲獻官,自此至立主奠同云。立主以前,則凡奠祝文頭辭,當稱國王謹遣領議政臣某,爲當。至於虞祭以後,則王世子當行禮,其祝文頭辭。未有可據。禮曰:」凡喪,父在,父爲主。』又曰:『父在,子不得主祭。』以此推之,則似當有謹遣世子之語,而非但語勢不妥,自上雖主喪,而世子旣以行禮,則當直稱哀子某爲當云。《五禮儀》及先朝謄錄,旣無可據,而古禮之文,雜出互異,多與今禮矛盾。臣等見膚學淺,未能酌定,請令諸大臣,會議明講何如?傳曰:「允。」

○禮曹啓曰:「傳曰:『當初服喪期服,禮曹無公事,故今猶在之。其服處置可也事傳敎矣。自上服制,本曹,初則略據《禮經》,定爲期服,而繼因中廟乙亥《實錄》,更爲三十日之除。若以三十日之除,爲公除,則當初所進期服,固當仍在。如有臨喪之事,則服此行禮可矣。今則旣遵先王已行之例,以爲一時權時之制,雖與《禮經》有異,是非間,其時已爲講定,今不敢更議。其服旣盡之後,仍爲留置,似爲未安。但其處置節目,《五禮儀》,別無現出之文,禮文只有斷杖棄之屛處之語,而祭服則焚之,乃是古禮,故常時士大夫間,多有焚之者。今亦依此例,焚之淨處何如?傳曰:」允。「

○禮曹啓曰:「傳曰:『前者大王喪事,則標信似納於山陵。今次大行王妃,有御押內旨,此亦禮曹處之事,傳敎矣。』旣非禮文所載,而先朝謄錄,亦無現出之處,故臣等未及思之,今承下敎,始爲覺察。大王喪事時,標信納於山陵,則大行王妃御押內旨,卽與標信一樣。依此例,納於服玩之例,似爲便當,敢啓。傳曰:」允。「

○舍人洪慶臣,以領議政李恒福意,啓曰:「大祭傳香,必待開門行之。今日日晩,再三催促,猶不成形。日之早晩,無甚大關,而待漏駿奔,無敢後先,所以敬其事也。近來事事如此,極爲寒心。請吏曹當該郞廳推考,其日晩不到各該官摘發,先罷後推。」答曰:「依啓。」

○傳曰:「行判中樞府事鄭琢以大臣,退老方外。歲時遣守令存問,食物題給事,慶尙觀察使處,下諭。」鄭琢立朝五十年,無一建明事,其無輕重於國家可知。但年近八十,退在嶺南隣家,若比於白首貪權,植黨自固者,則有足多者。

12月14日[编辑]

○癸未,命招大臣會議。領議政李恒福、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啓曰:「凡喪,父在,父爲主,乃是《禮經》通行之文。子旣不得主祭,則承立主奠,遣議政之文,似當云。謹遣世子云云,而非惟語未妥當,帝王之禮,自與士喪有別。《朱子家禮》,大祥之祭,夫亦恐須素服如巾服云云,則雖在士喪,未嘗有無服而主祭者。今自上旣已服除,則此一節,已與士喪不同,而因欲主祭,則必須有素服節次。此亦禮之變者,而處置爲難。《儀禮》有云:『婦之喪,夫若子主之云云,則以此觀之,父在,子爲主祭,亦有可據之文。世子直稱哀子某云云,未爲不可,而其於祭奠祝式,事事順便,然此亦臣等一時之見,未可以爲定論。此係大禮,更令儒臣,博究古禮,詳盡講定何如?」傳曰:「依啓。」

○知中樞府事金睟、吏曹參判盧稷啓曰:「誌石,今將倍進,更爲看審,則有一字誤刻處,卽令改正,所誤之畫不多,故別無疵痕,今當陪進,而印本一件,先爲入啓,御覽還下後,欲爲粧。但當初不能詳察,致有改正之事,惶恐待罪。」傳曰:「勿待罪。」仍傳曰:「何字乎?石本不可改,何以爲之?」

○回啓曰:「王世子諱字一邊暫誤,而不至深刻,故磨改而別無痕迹矣。」傳曰知道。「

○京畿觀察使南以信馳啓曰:「水原府使牒呈內,禁府都事築墻之際,都撿擧李廷仁,順和君捉入,手自刑訊云。追報內,禁府都事,垣墻畢築,宮門鎖鑰後,順和君親自開門,邑內之民,盡爲奔避,守令下人之被侵,有不可形言云云。」

○有政。以申渫爲成均館司藝,趙濈爲工曹正郞,李㙫性本殘暴,行已麤鄙,到處過用刑杖,事多顚妄。爲司憲府持平,趙守翼爲吏曹佐郞,金尙憲尙容之弟也。力主扶護鄭澈之論。爲弘文館副修撰,吳允謙爲侍講院文學,黃廷祿爲全羅右水使,黃琇爲永春縣監,韓汝澂爲江陰縣監。

12月15日[编辑]

○甲申,政院、玉堂問安,傳曰:「知道。」

○大臣、東西班二品以上,六曹堂上、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諫院啓曰:「今日國憂民艱,可言可救之事,不可勝言,而只以摘微細小過,以爲塞責之事,無異於不能三年,而緦小功之察,故臣等,不曾太甚其辭說,只欲薄施譴罰,俾加警戢而已。今者邊良傑,前後罪狀,臣等非不詳知,而姑論其微累之事,不能見信於君父,至勤下問,都監亦非信耳目之道也,及觀都監回啓之辭,則分疏救解,不遺餘力,費盡苟且之說,欲掩顯然之事,終致有罪者,肆然無忌,公論壹鬱而不宣,臣等不可不痛陳其良傑之罪也。以忘君負國之罪言之,則當壬辰搶攘之日,良傑方爲忠淸道水使,粧船三隻,滿載軍糧,托以勤王,留泊海西,挈其家累,好過時月。當時白衣之罰,已失軍律之甚,而及爲忠淸兵使,又値宋儒眞之變,賊竪未動,民心已潰,良傑擁兵其營,無意向進,逮聞其時觀察使尹承勳,馳抵稷山,然後不得退處,緩緩而去。增秩之賞,濫及於積罪之人,一道之人,至今憤惋。以麤鄙泛濫之事言之,則爲南道兵使也,納其官娼,而恐其怨罵之言,騰播於往來之人,至置本夫於衙室,綢繆歡好,有同親戚,爲訓鍊都監堂上也,詐以其弟良佑,爲屯田官,自作公文,送于兵曹,圖減武勇之番,判申磼,嚴辭却之,則惡言而罵之。極一時之選,而兼察都廳,所以糾濫雜也,吏曹正郞沈悅,於哨官議擬之際,新被臺評之人,濫居其首,所擧可用之人,反居其末。悅略言其不當,使之還告,則良傑於稠人廣衆之中,慢辭褻語,極其叱罵。此亦世變之甚可懼者,而朝廷之不嚴,紀綱之頹廢,亦未嘗不由於此等風習也。良傑難貸之罪,到處行胸臆。泛濫之狀,若是其昭然,而都監於回啓之時,曲加庇護,無所不至,至言性度似執,不聽私囑,至於取馬之事,固不足深責於無識泛濫武夫,而但以回啓觀之,則節節牴牾,不成說話。臣等請條解焉。旣云趙儆爲大將時,將官各取公馬,以爲調習,累年不推,馬多故失,則所當徵前圖後,嚴束諸將,不許私取,而良傑之置於其家者何也?調習戰馬,或爲緩急之用,而良傑舍戰馬,取二疋之卜馬,果爲調習者乎?良傑,論其階則宰列,語其位則提調,而憂官馬之瘦瘠,執厮養之賤役,至於看養於其家者,果爲近理乎?良傑之辭,而瞞告提調,其欺誕縱恣之狀,尤爲顯然矣。然良傑之事,不足多辨,而臣等之所甚懼者,亦有意焉。世雖衰矣,人雖劣矣,旣在言地,則事體甚重,言及袞闕,則人主改容,言及朝政,則相臣避位,古之道也。是故,雖或有風聞之詿誤,言論之過中,莫不優容而虛受,培植其氣節,所以重朝廷也,爲國家也。況別無過中之言,詿誤之失,而爲一有罪之人,掎角公論,抑遏之,摧折之,迫促之,理屈辭遁,則至云其情可恕。何能恕良傑之私情,而不能恕諫官之言乎?臣等恐朝廷,自此而益不嚴,公論自此而益不行,將來之患,有不可勝言也。而況臨亂忘君,良傑之能事。以如此之人,可爲大將,則何患乎其代之難得?語以前罪,則自有其律,而請罷之啓,亦云末減。亟賜一兪,以快公論。相禮申橃之年老,無異愼有,當此大禮迫前之日,決不堪奔走之任。請命遞差,以年少識禮之人,急速差出。」答曰:「邊良傑旣有如此之罪,則初以如此之罪,論之可也。家養官馬,乃一細事,今因都監回啓,何怒之至此?都監回啓,不過隨其所見而已,今乃云云,恐傷雅道。臺諫,雖以直截爲其職,論事之際,不可不顧者,事體,不可不平者,其氣,不可不存者,雅道。罷職依啓,申橃事依啓。」

○仍傳曰:「愼有、申橃,予未知何如人矣,臺諫所啓,以愼有爲年老,而年少人差出云,則無年少之人,以申橃爲之乎?吏曹誤矣。此承旨知悉。」

○憲府啓曰:「掌令趙翊,引嫌而退。疾病之來,人所不免。不得奔詣,旣出於事勢之致,而所居稍遠,闕門臨閑,頑慢下吏,徒見日勢之易沒,不爲更請他員,徑自納牌,則其間曲折,實非所知,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命出仕。答曰:」依啓。「

12月16日[编辑]

○乙酉,右承旨金時獻,以禮曹啓辭,大行王妃御押內旨燒火事,回啓曰:「御押內旨,納于陵內,似爲未安,該曹請燒之啓,不無其意。臣等反覆思量,則中殿平日服玩之物,亦納陵內,則此御押,乃中殿平日所尊奉而寶藏者,非特服玩之比而已。依上敎,納于陵內,恐無所妨。敢啓。」傳曰:「以此意,令禮曹,更問于大臣。」

12月17日[编辑]

○丙戌,諫院啓曰:「今此聖母誌文寫刻之事,極爲重大。雖一字一畫,所當極意致謹,而其中莫重莫大之字,不爲詳審,誤以他字書塡,至於刻完,其臨大事不察之罪大矣。請堂上推考,次知郞廳及書寫,竝命罷職。今日之策,莫急於保民,而弊政多端,未能釐正。大兵撤回,時事稍定,而塗炭餘氓,怨苦猶前。幸而至誠憂民,溫屢下,疲癃者扶杖,怨歎者感泣,中外拭目,佇觀維新之政,而無擔當奉行之人,而恩膏猶屯,民怨未已,顚連籲號之狀,有不忍聞。朝廷雖或有蠲弊之令,遙度懸想,未得實狀,名爲減除,民不被澤,徒爲一紙之傳看而已。請下書八道監司,民間疾苦及苟且可蠲可罷之事,使之一一條陳,而令備邊司,極意商礭,得其救解之術,使聖上仁愛惻怛之心,遍及於遐方無告之民,以慰倒懸之急。巨濟縣令柳敬善,爲人汎濫,前爲南平縣監時,官家之物,公然罄取,輸入於羅州本家,一道之人,至今唾罵,而因緣請囑,復授臨民之任,已爲可駭,而況今本縣,新經兵火,蕩敗無形。蘇殘之責,不可付諸此人。請命罷職,其代擇遣。年限之法,載在令甲,蓋以筋力旣衰,則不可以酬應繁務也。頃者自上,特爲下敎,申明舊典,而守令之老不能治事者,尙或保存。請令吏曹,一一摘發汰去。」答曰:「依啓。書寫官事,徐當發落。」

○憲府啓曰:「懿仁王后誌石刊出之時,爲都監者,不爲愼察,終使王世子諱,至於錯書,臨時覺悟,顚倒改刻。都監所察者何事,而淹然放過,其任事不敬之罪,不可不治。請堂上推考,郞廳罷職。二南控制之責,專在於舟師,而春汛已迫,防備單弱。水使之任,不可不十分擇授,而全羅右水使黃廷祿,爲人庸劣,嗜酒失性,前所履歷,別無聲稱,閫帥重任,決非所堪。請命遞差。」答曰:「依啓。黃廷祿,此人前者,予暫見之,善射弓,且識字。變後捕賊,亦似不少。然人之少與老,各異。今不知何樣矣,其人,非不可爲水使者。何必遞之?」

○弘文館副堤學奇自獻、副校理李廷馦、修撰洪遵、洪瑞鳳、副修撰尹暄啓曰:「大臣啓辭,此係大禮,更令儒臣,博求古禮講定事,傳敎矣。婦之喪,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言,非但出於《儀禮》,又出於《禮記》喪服小記,又出於《杜氏通典》,又出於《朱子書》答李孝述問目中。以此觀之,子亦似有主祭之文矣。但《禮》曰:『凡喪,父在,父爲主。』又曰:『父在,子不得主祭。』云。是乃古今通行之經也。《儀禮》所謂婦之喪,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之言,似是夫有故,則或其子,亦可以主之之意也。且其經曰:『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祔則舅主之。』註曰:『婦謂凡適婦、庶婦也。虞、卒哭祭婦,非舅事也,祔於祖廟,尊者宜主焉。』《疏》云:『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者,虞與卒哭,其在於寢,故其夫或子,則得主之,祔,是祔於祖廟,其重旣重,故舅主之。』云。《禮記》註亦曰:『尊卑異,故所主不同。』云。此則以尊卑,所主不同而言者也,似與今日所引之言,有異也。且考諸家朝奠設饌條,問『母喪朔祭,子爲主。』朱子曰:」凡喪,父在,父爲主,則父在,子無主喪之禮也。凡妻之喪,夫自爲主也。今以子爲主喪,似未安。』楊氏復曰:『按初喪立喪主條,凡主人,謂長子。無則長孫承重。今乃謂父在,父爲主,父在,子無主喪之禮。二說不同,何也?蓋長子主喪,以奉饋奠,以子爲母喪,恩重服重故也。朔奠則父爲主者,朔,殷奠,以尊者爲主也。《喪服小記》曰:「婦之喪,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虞、卒哭,皆是殷祭,故其夫主之,亦謂父在,父爲主也。朔祭,父爲主,義與虞、卒哭同云,而又去若子二字。此亦父爲主之意,與今日所引之言有異也。況《禮經》所謂,婦之喪云者,有舅之謂也,與今日所引者,尤爲不同。其不可引而爲例也,亦明矣。且《大明會典》、高皇后喪禮,文武官員,成服二十七日而除。其下曰:『凡遇時節及忌日,東宮親王,祭几筵殿及詣陵拜祭。』小祥條曰:『上素服、烏犀帶,輟朝三日,是日淸晨,詣几筵殿,行祭奠禮,東宮親王,詣陵拜祭。』云。又文皇后喪條,內外宗室,皆成服,二十七日而除。其下,百日,上及皇妃、皇太子、皇孫親王及妃、公主以下,各祭一壇云。此亦似是皇上主之,而惟詣陵等禮,則東宮行之。天朝之事,亦未知盡出於《禮經》之正否,然雖在服除之後,皇上主之事,則槪可知矣。帝王之禮,固與士喪不同,而臣等所見,亦未免孤陋。姑以所考者言之,則虞祭以後,雖王世子行禮,而祝文頭辭,則稱國王謹遣世子,恐無語勢之未妥也。請令禮官大臣,更爲商議,施行何如?」傳曰:「允。」

○刑曹參議李蘧上疏略曰:「臣伏蒙天恩,以臣母年已九十七歲,特令歲時題給食物,用示優老之意。臣與老母,相對兢惕,繼以感泣。竊念國家養老之道,不一其方,而尊恤婦人,尤加愼重,或從夫而膺爵,或子貴而逮榮。今臣之母,徒以犬馬之齒,已屆百齡,濫徹天聽,過沐聖澤,繼粟繼肉,寵禮俱隆。其終始生成之惠,臣與老母,雖結草殞首,何以圖報云。」

○備邊司啓曰:「往在壬辰年西幸時,因朝臣進言,逆賊鄭汝立,法當緣坐定配人外,其餘凡坐入居者,竝令放送,卽爲頒赦,大霈洪恩。其慰悅人心,分辨玉石之意,至矣盡矣。不幸凶賊彌漫,深入北道,凡民之得鋒刃者,莫不避死圖生,雖如前此罪應全家之人,亦皆逃出,則事定之後,査考刷還,固所當爲,而其中泛坐入居,非法當緣坐者,竝爲刷還,有乖其時頒赦本意,此輩之稱冤,果爲矜惻。今見東萊老人李希南呈狀,則乃是邊涘小錄付人,而又非泛坐入居之類也。當初賊涘,出入南邊時,潛問東萊等處,業武知名之人,私書小錄,藏在其家,現出於捕捉之時而已。所錄各人,皆相知,其爲冤抑之狀,朝廷上下,無不知之,只以名在賊書,難於全釋,止令分配西北邊邑,則其遇恩赦之後,頓無更爲刷還之端,而所配甲山官,不察罪名,泛擧論報之故,獨在刷還之中,其爲冤痛,益深於泛坐入居之中。希南,白髮顚踣,號訴道路,非徒心甚未安,尤以朝家命令,將不見信爲未安。惶恐敢啓。』傳曰:」令禁府察處事傳敎矣。李希南,當初甲山府定配,而以非法當緣坐,其類四十餘人,皆已蒙恩放送,而前日羅表等公事粘目內,竝勿施,以柱社逆黨,乘時圖脫,徇私開釋之路事判付,故慶尙監司狀啓據,李希南回啓時,依羅表例,已爲防啓,而大臣知其瞹眛,至於啓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邊涘小錄付諸人及其類,皆已放之乎?更爲察啓。「

12月18日[编辑]

○丁亥,憲府啓曰:「全羅右水使黃廷祿遞差事,前啓。」答曰:「不允。」

○命招大臣六卿會議。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等啓曰:「虞祭祝文頭辭,旣已獻議,而使儒臣,博求禮文。今見弘文館考禮啓辭,則臣等之意,亦不出此。以謹遣世子某,作頭辭,似合情禮。伏惟上裁。」答曰:「依啓。」

○禮曹啓曰:「發引時,自上所爲之禮,察啓事傳敎矣。臣等欲爲陳稟,而《五禮儀》無現出之文,先朝儀範,亦不載錄,不敢輕易啓請。今承上敎,極爲感激。考《文獻通考》,大行皇后啓欑發引條云:『皇帝服忌日之服,黑犀帶、絲鞋,親行祭奠燒香之禮,候榟宮發引,升龍輿,皇帝親行遣奠之禮,讀哀冊時,皇帝致欽不拜。』云。古之帝王,於內后之喪,雖已除服,而發引時行禮,據此可知。但古今異制,其間節目,雖不可一一遵行,旣是應行之禮,則使不可廢。議大臣定奪何如?傳曰:」旣無《五禮儀》,先王朝不爲之事,創開爲難。「

○禮曹,以喪服燒火事,回啓曰:「今此自上喪服,當燒於服盡之日,而業已留在,若於發引日,卽爲燒火於內庭潔地,恐爲便當。聞天朝,則凡喪,雖已除服,而發引後,始去衰服云。此亦可以倣行,敢啓。傳曰:」知道。「

12月19日[编辑]

○戊子,諫院書寫官罷職事,前啓。答曰:「依啓。」

○憲府啓曰:「全羅右水使黃廷祿遞差事。」前啓。答曰:「依啓。」

○禮曹啓曰:「御押內旨,燒火與納于陵內事,議于大臣,則領議政李恒福以爲:『燒與埋,無大相懸,燒火似爲便當。』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以爲:『此是平日之所尊奉,非他服玩之比而已。納于陵內,似合幽明無間之義,燒火恐爲未安。』云,敢啓。」傳曰:「內旨,納于陵內。」

12月20日[编辑]

○己丑,政院玉堂問安,傳曰:「知道。」

○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憲府啓曰:「禮原人情,情外無禮。今此發引之日,自上必有當行之禮。若以創開爲難,則先朝所不載者,安知不出於講定之或有未備,而使始行於今日?求之情禮,似無不可,請依該曹公事,議大臣定奪。」答曰:「難矣。」

○掌令趙翊啓曰:「臺諫啓事時,則例著淺淡服,而今日陪祭,臣以衰服行事,適有本府急啓之事,臣自班行,旋詣政院,蒼黃急遽之中,仍以衰服,進啓草於承旨。昏昧不察之失,大矣。請命遞改臣職。」答曰:「勿辭。」

○政院啓曰:「臣等伏聞,新陵誌石寫刻之際,王世子諱字,誤書改正,仍爲陪進山陵云。此乃送終之大儀,而與天地相終始者也。果何等重事,而有一毫未盡之意乎?況錯書者,乃莫重莫大之字,尤當萬分致謹。決不可謂補畫追刻,爲無妨,而不思所以痛加改正,致有遺憾也。事出意外,理當處變。請令諸大臣,商議善處。」傳曰:「依啓。」

○禮曹啓曰:「祝文頭辭,因儒臣博考之議,大臣以謹遣世子某,爲之矣。此事於古今之禮,俱無明白可證之文,其所考證之語,亦皆互異而多舛。臣等曚於禮學,不得折衷,只從大臣所定,但謹遣之語,則使若當祭者不行,而使他人代之也。世子旣在喪次,不可謂謹遣。臣等當初以爲,語勢不妥者,蓋以此也。禮文,宗子有故,使介子代祭,則其祝辭曰:『孝子某,使介子某執其常事。』云。此亦可做之禮。今若曰,國王使世子某敢告云云』,則似或稍當。請令大臣,今日內更會議定。』傳曰:」允。「

○命招大臣會議。海原府院君尹斗壽、行判中樞府事李德馨、領議政李恒福、左議政李憲國、右議政金命元啓曰:「臣等未見石刻,只見印本,則改書字畫,與他字體,反覆諦視,無一疵痕。臣等之意,印本如此,則石刻決無未盡之處。若無疵痕,則似無遺憾。臣等明日,齊往陵所,與多官親觀石刻,若與印本,一樣無欠,則仍用無妨,或有疵痕,而有所未安,則卽當馳啓議處宜當。」答曰:「依啓。」再啓曰:「祝文頭辭,則依該曹公事,國王使世子某敢告云云,似爲宜當。」答曰:「如此之事,予不知之矣,國家禮文之言,與私家之禮有異。國王使世子何如?虞祭則世子在彼,故國王使世子云,而他祭則何以爲之?」

○回啓曰:此是變禮。考之《禮經》,旣無可據之文,引士喪禮而爲證。臣等亦知其與國家之禮不同矣。此外未見比擬之文,唯此似可相稱,而常時我國祝文,謹遣云者,皆是自上命官行之之辭也。引而用之於此,意義似未妥當。所謂使世子云者,勿論世子在彼與在東宮,皆可通用。至於他祭,別遣臣之時,則依常規謹遣云云,似無所妨。「答曰:」依啓。「

○禮曹啓曰:「大行王后發引時,自上擧動,以情推之,應有所爲之事,考之《五禮儀》及先王故事,皆無現出之處。更考宋朝禮儀,有親行祭奠、燒香及遣奠之禮,故敢因下敎,據此仰稟矣,聖意以創開爲難。臣等固知遵先王成憲之美意,聖人制禮,沿情酌理,過與不及,均爲失禮。至於專無擧動,則反覆思之,終有所未安。似聞前例,有變服遷座之擧云。臣等之意,當靈駕啓發時,自上服素服,暫避正殿,似爲宜當。令大臣,商議施行何如?」傳曰:「祖宗朝,所不爲之禮,有所不敢,故不爲矣,豈有全然不爲擧動之理乎?祖奠,乃送終之禮,予當自內於祖奠哭之,又遣奠,亦終竟之奠,於此奠亦哭之,予欲於其傍送行矣。此事何如?」

○禮曹回啓曰:「自內之事,外間不得知之,今承聖敎,此正臣等,欲稟而不敢者。相顧感激,不容更有他說。第人君一動一靜,群下不可不知,而其擧動節目,自當書之史冊,以爲後世垂範。請依下敎,略爲儀註。祖奠時,自上白袍、烏犀帶、翼善冠,於殯殿上稍東,西向立哭,致欽不拜,遣奠亦如之爲當。大臣之意亦然,故敢啓。」傳曰:「知道。」

12月21日[编辑]

○庚寅,寅時懿仁王后發引。

○政院。玉堂問安,傳曰:「知道。」

○大臣、東西班二品以上、六曹堂上、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獻納李成祿啓曰:「頃日完席中,言及諸都監托公行私之弊。良傑私取官馬,置於其家。此等汎濫之狀,顯有其迹,故臣只欲隨事糾正,敢爲論啓矣。及見訓鍊都監回啓之辭,則稱說良傑,過於其實,故臣等以爲:『臺諫事體重大,公論不可抑,爲是極言,以瀆天聽。』臣等之意,則只爲植公論而已,非欲與大臣相較也。今者又見都監啓辭,以良傑爲木强不撓,而爲一郞所逐云。良傑前後可論之罪,不止一二,其中罵辱沈悅於廣坐之中者,特其一小事耳。臣等之前日所論,特及於此者,非爲一沈悅也,特歷論其良傑縱恣無忌之狀也。若執此一端,以爲良傑爲郞官所逐云,則是有若以良傑爲無過,而一時公論,只爲一沈悅報嫌而發者然。此莫非臣等無狀,言不見信之致也。臺諫被人譏斥,則不可一日冒居,而第緣昨日啓殯,哭泣遑遑,至痛在心,不暇他事。今日同僚,皆陪從山陵,而臣獨留都,若又靦顔仍冒,則罪戾尤大。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傳曰:「明日卯時,乃下玄宮時刻也。旣無禮文,又無該曹公事,然何以晏然而在,無節目乎?自上變服下庭中,排設平床而坐,以盡其時刻,然後還內宜當。政院,非他入直之比,乃近臣,亦出坐政院門外,以侍衛似當。如此爲之何如?」

○政院啓曰:「明日下玄宮之時,聖意追念至此,爲此下敎,情禮俱盡,臣等不勝感激之至。但自上不須出御庭中,設坐廳上,臨時變服,以過時刻,而臣等與弘文館入直官員,進詣閤門外侍衛,恐或宜當。」傳曰:「知道。」

○行咸鏡南道兵使李鎰馳啓曰:「府判官南晫,貪饕無厭,賄賂公行,侵漁百姓,無所不至,而至於托稱解由人情,官穀偸取,極爲駭愕。自朝廷處置,以杜貪虛之習事、」啓下刑曹。鎰之此啓,雖出於一己之私怨,而晫以曾經侍從之人,不體朝家擇遣之意,持身不謹,多行貪鄙,終乃取侮於無識一武夫,其爲搢紳之辱甚矣。

12月22日[编辑]

○辛卯,政院、玉堂,進詣閤門外侍衛。

○罷漏後,禮曹郞廳,自陵所馳來啓曰:「四更一點,自內人房失火,延燒靈幄殿,而榟宮僅得奉移云。」傳曰:「右副承旨尹暉馳往,行問安之禮,奉審陵上,出火根因諸事,仔細審問以啓。」仍以秘密傳曰:「出火之人,不無逃走之弊,執捉待令。」王世子,遣司書李志完,來告靈幄殿延燒之事。

○政院、玉堂問安,傳曰:「安有如此之事乎?知道。」

○大臣、東西班二品以上、六曹堂上、藥房啓曰:「伏聞靈幄殿延燒,不勝驚慟,敢來問安。」答曰:「安有如此之事乎?知道。」

○殯殿都監,以大臣意啓曰:「當日四更一點,內人入接房失火,延爇於靈幄殿,屋宇無遺燒盡,而猶幸榟宮、魂帛、虞主,其他銘旌、冊寶、服玩、明器、儀物,艱難奉出,皆得完全,玄宮所用無缺,依前啓下時刻,下玄宮計料矣。臣等陪行到此,致有此變,不勝震驚,惶恐席藁待罪。」答曰:「知道。勿待罪。」

○右副承旨尹暉啓曰:「臣馳往,卽與大臣相議,招承傳色金鳳、閔希騫、方俊豪等及陪進多官,詳細聞見,則二更時分,酒房失火,僅得撲滅,四更二點,內人入接假家,自南第二間出火,延燒靈幄殿。倉卒之中,都摠經歷李安謙及都監郞廳李愼元,率市井人六七名,卽舁榟宮,從後欲出,則火焰極烈,人皆不得近。相地官金汝堅,拔去欑宮,多率軍人,卽爲舁出,奉安于靈幄殿後,覆以素錦褚,卽行慰安祭。虞主則朴東彦奴奉出,魂帛則內人金氏奉出,其餘儀物服玩,各有次知內官,各自奉出,無一物虧缺,只靈寢,則內人次知,故未及奉出,爲半延燒矣。出火人,則下玄宮後,內人皆已入來,故不得執捉矣。敢啓。」傳曰:「知道。」

○禮曹啓曰:「靈幄殿失火緣由,已爲馳啓矣、榟宮,奉安于吉帷宮排設之基,魂帛虞主,卽設靈座,一處奉安後,世子及百官哭臨,卽稟達于世子,令知製敎許筠,性聰敏善屬文,但以父兄子弟,不謹持身,爲時所賤棄、製告辭,卽於朝奠,兼行慰安祭。且臣等,與侍講院官員都監堂上,點視儀物,則無一遺失,故三公稟達于世子,依前時刻,卽行遷禮,仍下玄宮矣。且健、顯兩陵,似當依常例,有慰安之祭,而此則非自此所當爲之,故敢啓。」傳曰:「知道。」

○卯時,葬懿仁王后于裕陵。

○虞主返孝敬殿。

○行初虞祭。

○傳于同副承旨尹安性曰:「南第二間失火云。其房所接內人、房子、婢順加屎、石乙加屎、守非、春今、希里今等,往在監宮,令禁府,爲先拿囚。

○掌令趙翊來座目同上。啓曰:「今次幄殿之火,苟非聖母至德、祖宗默佑,則不測之禍,將出於呼吸之頃。至今思之,尙忍言哉?其失火之根,出自內人所接之處,殊非外人所得以窮撿,則殿內次知內官,所當至敬至謹,不離撿飭,而旣不能戒之於未然,又不卽登時撲滅,使罔極之變,幾及於榟宮,其臨君喪大不敬之罪,不可不治。請命拿鞫定罪。幄殿失火,雖出於內人,而爲都監者,旣不能先幾撿飭,痛加警戒,而及其火起罔極之時,又不卽督軍撲滅,至有緩緩而來者。其臨事不謹、陪喪怠慢之罪,不可不治。請殯殿都監堂上郞廳,幷命罷職。今日下玄宮時,自王世子以下,有哭臨節次,該曹旣爲儀註,則禮貌官所當恪謹奉行,而大轝纔上陵所,下玄宮時刻尙遠,而徑自呼唱拜哭,使莫重之禮,致有顚倒,不得行之於正時,極爲駭愕。請幷命詔獄推考。」答曰:「徐當發落。禮貌官依啓。」

○國葬都監,以大臣意啓曰:「誌石看審處置事,昨日已爲允下矣。今日與隨行宰臣及近侍等,反覆看審,則字體點畫,別無疵痕,側頭斜睨,微有改磨之痕,而亦不害於點畫,似無未盡之欠,而議者多以爲:『當初仍用未安者,非謂字畫之疵痕,以改書誌石,用之未安云。』衆議如此,勢難仍用,惟領議政李恒福,以爲旣改其誤,則卽是無瑕之石,仍爲用之,恐無不可。敢稟上裁。」傳曰:「字畫別無微,則何至於不用乎?用之何妨?」

○辰時,四方有霧氣。

12月23日[编辑]

○壬辰,王世子遣文學吳允謙,問時,世子在孝敬殿齋室。安,答曰:「知道。」

○政院玉堂問安,傳曰:「知道。」

○大臣,東西班二品以上、六曹堂上、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以備忘記傳曰:「內人玉蘭,懿仁王后在殯之時,自上戒飭火災如何,及其陪榟宮往山陵,所當十分惕慮,嚴束率婢,愼火之心,不可頃弛于懷,而本月二十日四更,自其所接之房火起,延及靈幄殿盡燒,以致罔極之變?人有見其火,自其房出,或言厥婢,於其時分,張燭以坐。自上累遣內員,再三下問,則亦當悉以直告,而罔念至痛,唯欲終始掩覆,極爲駭愕。拿來窮問,下義禁府。」

○大司諫鄭曄、司諫尹暘、正言成晋善啓曰:「頃日完席中,言及諸都監作弊之狀,而邊良傑托公行私之事,顯有實迹,故據事論啓矣。及見訓鍊都監初番回啓之辭,則稱說良傑,太過其實,而至掩十目所視之事,以啓君父不信耳目之弊,故臣等極言煩瀆,不覺辭說之似激,原其意,則豈欲與大臣相較?只是不欲墜諫官直截之風耳。今者又見都監啓辭,則以良傑爲木强不撓底人,而至云爲郞廳所逐。蓋良傑前後罪狀,非止一二,而臣等啓辭中,沈悅一事,特其微小者耳。乃拈出一款,有若以臺諫所論,全然不公,而只出於一郞官報嫌之言者然。凡臺諫風聞之論,或聞於搢紳間,或聞於閭巷道路間,苟有其實,則隨所聞直論,乃其職也。若以某之所論,出於某之言、某之嫌云爾,則是使臺諫,孰視官耶?而曲避嫌疑,無人可論,無事可正矣。相臣優容,臺諫直截,朝廷之美事也,而因此一武弁論啓之事,輾轉相因,愈辨愈激,此豈臣等之本意哉?此莫非臣等無狀,不能見信之致,不可一日仍冒,而啓殯之後,方懷至痛,不暇他事,往返山陵,日字已多,今始辭避,所失尤大。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持平李㙫啓曰:「臣居貞陵洞,常由宮城北門外大路往來。今此發引時,宮城扈衛軍士,排墻底圍立結陣,陣外大路,則通行如舊。二十日人定時,臣仍私故,經由是路,而無人呵禁,大小行人,無不由之。及至二更之末,自家詣闕之時,軍士若干名,聚立路上,告于臣曰:『此路則結陣,不可往來云。』臣答以此非陣中,乃陣外大路,通行似無不可。軍士等卽許過行,而有一人突立,醉酒亂語,辭極悖慢,臣令知家而去。今見兵曹啓辭,以臣等闌入陣門。若以大路,通稱陣中,則初夜過去之時,不爲把禁,任人通行?臣只認爲大路,不知爲陣門,無心過去。至於書吏等,亂打旗手云者,尤出於無據,而知家者,慮或被罪,圖告千把摠,展轉相報,兵曹不察情僞而啓之。臣以無狀,忝在臺諫之列,身被犯軍之罪,極爲惶恐。請亟命爲先罷斥。」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大司朴東亮、執義尹暒、掌令趙翊、呂祐吉、持平金堯立啓曰:「前日諫院避嫌之時,臣等只擧良傑私養官馬一事,以爲汎濫之證,仍請出仕矣。今者諫院,又以此事,至於辭避。臣等亦不敢自以爲無失,而處置他人,有若不相涉者然。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禮曹判書李廷龜啓曰:「臣以寡學劣識,忝在禮官之長。幄殿之火,出於意外。罔極之中,遇禮之變,其間節目,多失常儀。王世子率百官哭臨及製告辭,權行慰安祭等事,只以臆意輕定,未知合禮之正。雖稟達於世子,講定於三公,慌急之中,不暇稟命於朝廷,至於下玄宮時,奉辭之事,申戒禮官,侍臣更言後行禮,而禮貌官,立在遠處,望見榟宮,安於壙上,誤認已下,徑唱拜哭,奉辭之禮,行於未入玄宮之前,無非臣不能撿飭之罪。前後負戾如此,不勝惶恐待罪。」傳曰:「勿待罪。」

12月24日[编辑]

○癸巳,成宗康靖大王忌晨

○王世子遣兼司書朴東說問安,答曰:「平安。」

○摠護使李憲國,問安後啓曰:「臣年近八十,忝冒台鼎。自受任摠護以來,精力專耗,料事不敏,致令當初,不卽定山,日昨火延幄殿,皆由臣之不職。幸賴神祗之默祐,祖宗之陰騭,禍將不測,轉至無事,而臣之萬死之罪,有不可贖。請加嚴誅,以洩神人之憤。」答曰:「昨日聞變罔極,旋聞無欠,以及凡諸儀物,無一不出,此豈人力?良由卿耆德忠感所致,予無以爲報。凡變故之作,出於意慮之外,難以預測。唯厥終無事,爲大幸耳。勿待罪。」

○弘文館副提學奇自獻、副校理李廷馦、修撰洪遵、副修撰金尙憲等,上箚曰:

伏以獻納李成祿、大司諫鄭曄、司諫尹暘、正言成晋善、大司憲朴東亮、執義尹暒、掌令趙翊、呂祐吉、持平金堯立、李㙫,竝引嫌而退。臣等得見訓鍊都監當初啓辭,則以爲:『都監多言之地,又見其後啓辭,則以爲,都監多口滋甚云。』以此見之,則都監之所爲,必有自致多言多口之實者矣。臺諫之隨所聞見論之,未爲不可。若拈出啓辭中所論,遂以爲承望沈悅之風旨者,則似乎甚矣。都監之必欲周防人之多言多口者,未知其果出於何心也。諫院最後之啓,雖似輾轉過激,因都監之啓,而爲之辨論,語勢自爾至此也。不害臺諫直截之風,大司諫鄭曄、司諫尹暘、獻納李成祿、正言成晋善,竝命出仕。憲府當初處置之際,只擧其私養官馬一事爲證,而請爲出仕而已,尤無可避之嫌。大司憲朴東亮、執義尹暒、掌令趙翊、呂祐吉、持平金堯立,請竝命出仕。見兵曹,因訓鍊都監牒呈啓辭,則李㙫之事,誠爲可駭,及見李㙫避嫌之辭,則以爲遵大路以去,亂打旗手之事,尤出於無據。知家者,慮或被罪,輾轉相報之事云,似無所失。但其所率書吏等,方在命鞫之中,勢難仍在其職。持平李㙫、請命遞差。取進止。

答曰:「依啓。」

12月25日[编辑]

○甲午,王世子遣司書李志完問安,答曰:「平安。」

○答府曰:「依啓。次知內官罷職。」啓辭在二十二日。 ○大司憲朴東亮、執義尹暒、掌令趙翊、持平金堯立、啓曰:「當幄殿變出之時,凡有血氣,孰不顚倒奔走,而都監官員之來有先後者,特因其所寓之處,或遠或近而然耳。倉卒之間,事將不測,而多有未及到者,所見極爲未安,啓辭中,遂及緩緩怠慢等語,揆之情理,大有所不然者,而措語至此,其論事過當之失大矣。勢難仍冒,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勿辭。」

○以金睟爲戶曹判書,李璲爲會寧府使,李瑗爲內贍寺正,崔尙重爲司憲府持平,金悌男爲司諫院正言,成安義爲寧海府使。

12月26日[编辑]

○乙未,王世子遣說書洪命元問安,答曰:「平安。」

○掌令呂祐吉啓曰:「前日論殯殿都監時,緩緩怠慢等語,揆之情理,大有所不然者。其論事過當之失,與同僚無異,而臣以侍講院兼官,昨日入齋,未得一時辭避,臣罪尤大。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

○國葬都監,以摠護使意啓曰:「今此誌文,有改畫之處,而物議皆以爲,仍用未安。今更參商,則初頭尊號之上,當有有明朝鮮國五字,王后下,當有朴氏二字,而今無焉,與貞顯王后墓誌有異。此大闕失,尤不可不改刻。且萬曆戊子,而戊子之上,無萬曆二字,至於下文庚子之上,始書萬曆,則似與隆慶己巳相連,此亦差錯。然則戊子之上,不可不書萬曆矣。誌中命后之后字,以壓尊之故,猶之可也,至於后從容言曰之后字,非壓尊,而連續書之,甚爲未安。亦須越一字書之爲當。請令禮官,商議定奪。」傳曰:「允。」

○憲府啓曰:「誌文撰刻,藏之陵側,以爲萬世之計。是何等大事,而國葬都監,於出草之際,所當博考詳講,俾無一毫未盡之事,而誌石初頭,不書有明朝鮮國五字,又落姓氏二字。不特爲一時聞見,莫不驚駭,將使後人觀之,必不知爲某代之誌。其任事不能謹愼之罪大矣。請堂上都廳。色郞廳、竝命罷職。」答曰:「允。」

○政院都承旨尹暾、左承旨金尙容、右承旨金時獻、左副承旨黃廷喆、右副承旨尹暉、同副承旨尹安性。啓曰:「臣等伏見國葬都監啓辭,裕陵誌石,錯誤違格之處甚多,而臣等在出納之地,當初未及詳察,至於刊刻之後,今因都監啓辭,始覺其誤。臣等昏昧不察之罪,大矣。不勝惶恐待罪。」傳曰:「允。」

○傳于右承旨金時獻曰:「平時成均館,有公薦之規。儒生幾歲以上,爲之乎?」

○金時獻回啓曰:「法典內,以操行卓異,年滿五十者爲之,在平時,亦有以年滿四十者,爲之時矣。」傳曰:「知道。近來仕路不淸,多是冗雜之輩,臺諫亦不論劾澄汰。依法年滿五十,操行卓異人,斯速公薦,書啓除職。」

12月27日[编辑]

○丙申,王世子遣兼司書朴東說問安,答曰:「知道。」

○以國葬都監堂上等罷職事,傳曰:「堂上罷職過重,可推考。此意,言于臺諫。」

○侍講院啓曰:「王世子陪侍魂殿,留在齋室。若以昭憲王后時儀軌見之,則似當卒哭祭後,朝於殿下,而今者正朝節日,適在卒哭之前,問安之擧,亦不可廢。事非常規,請令禮官,講定施行。」傳曰:「允。」

○禮曹,以摠護使啓辭,回啓曰:「誌文,乃識行傳後,而誤錯之處甚多。亟令大提學,改其誤處,添入有明朝鮮國與姓氏,及期改刻宜當。敢啓。」傳曰:「允。」

○國葬都監,以摠護使意,啓曰:「靈幄殿失火時,內外有功人,從實詳察書啓,而中間俾無虛僞之事事,傳敎矣。舁榟宮官都摠府經歷李安謙,手舁榟宮一隅,引出神門外,都監郞廳李愼元、監造官黃自中、權慶男,親自督軍,司僕寺正朴東彦、相地官金汝堅,亦皆盡力率軍,而長興庫直長李景容,亦有力焉。自殿內擔持軍,則有別監,有匠人,有市井人,有他人焉。若使政院,招李安謙等及次知內官下問,則猶有可記面目,或知姓名者矣。且大木趙命業、金士敬等,不離殿側,執鐸領衆,大轝色吏金蟾,終始督軍。其餘書吏房昕等九人,亦皆奔走,不失儀物云。他餘都監,亦或有勞者。各其提調處聞見,隨後書啓。」傳曰:「依啓辭,問而詳察回啓。」

○巳時,日有兩珥。

12月28日[编辑]

○丁酉,王世子遣說書洪命元問安,答曰:「知道。」

○都承旨尹暾左承旨金尙容啓曰:「昨日,望闕禮初度習儀時,臣等承命出去,日勢已晩。招禮官,速令行禮,則答曰:『諫院之官不來,不得已待彼行禮。』云。再三催促,猶不擧行。習儀,乃朝廷大禮也。百官所當趁早齊會,待承傳承旨出來,卽爲行禮,而禮貌官亦不曾,預先知會,徒知搪塞政院之令,不識事體之重大,極爲駭愕。請禮貌官推考。」傳曰:「其亦如是爲之矣。諫院所當先進,而何後於諸官乎?」

○大司諫鄭曄啓曰:「凡臺諫肅拜後,雖大禮,必待相會禮,然後隨參,乃常例也。昨日正言金悌男,詣闕謝恩,又肅拜于王世子齋所,往來之際,朝日差晩。又到院中,爲相會禮,禮罷,卽進參習儀,致日之晩,事勢卽然也。今見政院啓辭,則至以不識事體之重,請推禮貌官。此莫非由臣怠緩之失,不可靦然仍冒。且臣素患胸腹痛,往往卒發,殆不省人事。昨日相會禮罷後,臣與同僚,詣南別宮,依幕冷氣觸發,胸痛遽急,旣到庭外,而不得入參。所失尤大。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12月29日[编辑]

○戊戌,王世子遣說書洪命元問安,答曰:「知道。」

○掌令呂祐吉來座目同上。啓曰:「司諫尹暘、正言成晋善,竝引嫌而退。臺諫之職,因一時所聞,隨事糾劾。言雖過重,不害於直截之風。玉堂之請出,亦出於重臺諫防後弊也。但其處置之際,旣有異同之議,則臺諫,有此人言,勢難仍在。請命遞差。凡臺諫,相會禮前,不得行公,而肅拜日時,或有早晩,故待其肅拜,先爲相會禮,後參公會,自成規例,而雖自上擧動,臺諫苟有不得已公故,則爲之停止,亦有規例。以今日禮曹,無臺諫,不得行習儀之啓,觀之,其已成體貌,而待臺諫之道,不可苟焉者,因可知矣。前日正言金悌男謝恩之後,又往王世子齋所肅拜,往返之間,日勢已晩,而始爲本院齊坐,行相會禮,則其間事勢,必致不早,而趁不來參於習儀者,蓋出於公故之不得已也。況臺諫,將此不得已少遲之故,通於政院,則在臺諫,少無所失,而政院不計事勢體貌,招禮貌官,使之急速行禮,而仍促三嚴之際,諫院已到,得以行禮矣。及其禮貌官請推之辭,隱然專咎諫院,反歸罪於非所當推之禮貌官。政院非不知事勢體貌,而多費辭說,凌逼臺諫,其不識事體甚矣。請其日參禮承旨,竝命遞差。」答曰:「依啓。承旨不可以此遞差。」

○以吳億齡爲司諫院大司諫,成好善爲人浮雜,好詼諧,外示踈脫,中藏詭譎。爲成均館司成,洪遵爲司諫院獻納,金尙憲爲司諫院正言,金悌男爲禮曹佐郞,李稢爲禮曹佐郞。

12月30日[编辑]

○己亥,王世子遣司書李志完問安,答曰:「平安。」

○王世子遣兼輔德李尙信,過歲問安,答曰:「平安。」

○大臣,東西班二品以上,兩司、六曹堂上,過歲問安,答曰:「知道。」

○政院、玉堂、藝文館,過歲問安,傳曰:「知道。」

○以崔沂爲司諫院司諫,李綏祿爲成均館司藝,李顯英爲司諫院正言,尹暘爲弘文館修撰,成晋善爲弘文館副修撰。

○顯英,性本暗邪,推尊毒澈,凡啓辭,皆不能自述,必借述於其族朴東亮、朴東說而爲之矣。

註釋[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