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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宣祖实录/三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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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年 宣宗昭敬大王实录
(庚子)三十三年大明万历二十八年
三十四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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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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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午,上在贞陵洞行宫。

○朝王世子问安。上行望阙礼,世子入参行礼。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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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朝,王世子问安。

○国忌。仁顺王后忌辰也。 ○备边司启曰:“天将前,不可以科官论执为辞事,传教矣。科官论执之意,添入于移咨,果为未安。依启下,议政府陪臣等,所陈为辞,速为咨请何如?”传曰:“知道。”

○左承旨李尚毅,以经理都监言,启曰:“昨夕,北京夜不收,持钦赐两色表里、银子五十两而来,乃前日陞副都御史时,恩赏云。今朝置其物件于龙亭上,自中军厅,迎来衙门,五拜三叩头谢恩讫,门下官,皆见堂致贺,促臣等亦入参行礼云。以此观之,前所谓陞军门之语,似是浪传。敢启,传曰:”知道。“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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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朝,王世子问安。

○万经理世德,送贺帖曰:

伏以,王人大一统,喜四海之皆春;庶邦尊家君,庆三韩之易朔。已奉彩笺之佳唱,惭无黄绢之好词。敬托八行,聊申百谢。惠风甘雨,回冰雪之严凝;旭日卿云,布阳春之熙荡。幸清郊垒,忽越岁时。爆竹悬苇,聊慰征人之寥落;传椒铭柏,特烦地主之绸缪。每设醴而愧上宾,几同凌风而游化国。神嵩耸秀,益新往昔之山川;渤海回澜,尽是太平之雨露。际玆泰运,祝以履端。乘春传八道之和,基命奠百城之固。天回地辟,永光周室之藩篱,海阔星辉,常衍商宗之伏腊。窃为称贺,并答勤

○备边司启曰:“政院启辞,令备边司更议何如,传曰依启事传教矣。北道举事,非但监司有重难之意,师期若在四月间,则诸道之民,不可夺其农时,且正当春汛,意外之警,亦不可不虑。臣等之意,各道武士等整齐事,姑勿下书宜当,敢启。”传曰:“并炮手等,不为入送之意乎?此人等不为入送,则不能举事矣。然则今春,不欲为之意乎?”

○左承旨李尚毅以经理都监言,启曰:“前承传教,以月饷停放事及陈奏使臣,不可不急急发送之意,措辞呈禀,为日已久,尚无批下,各站查粮,时未来到,李提督面议时,别无停放之事云。臣等虽得连日见堂,而致贺之际,未敢及他语,闷默而退。昨日令驿官,问于孙中军,则答曰:‘衙门,今日始开印,似当有发落。老爷以粮饷之意,欲于初七日上本,自有好样处置。大槪户部董郞中,凡于贵国事情及粮饷用过遗下数目,无不详知,户部移咨公事,皆出于此人。贵国虽复陈奏,而朝廷必不准许。陪臣空往空还,有何益乎?云云。’观其意,似若不许陈奏之行,极为闷虑敢启。传曰:”知道。“

○午时,上幸万经理世德馆,经理出中门迎入。

○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宪府启曰:“同知中枢府事柳永庆,与南以恭、金荩国等,凡谋议,无不主张之状,十目难掩,而顷日避嫌之辞,有若不知者然,以为自免之地。其饰辞瞒君之罪,大矣。请命罢职。”

○传于宋谆曰:“惟政前日,实职,同知除授乎?”回启曰:“惟政已行佥知,同知则时未除授矣。”传曰:“知道。”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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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朝,王世子问安。

○巳时,上幸孙中军邦熙馆。中军曰:“窃闻日本被虏人,顷自天朝出来云。倭贼情形,何以言之乎?”时,鲁认等四人,被虏于日本,自福建地方走回故云,上曰:“平秀吉则已死,而其子代立,其臣家康,摄行关白之任云。”中军曰:“倭贼恒言‘日本,则至于放还王子,而朝鲜一不送使何也?’以此观之,渠等大槪欲和,而恐朝鲜不许矣。”上谓译官李彦华曰:“大人之语,以和为辞耶?”彦华对曰:“大槪以和为言矣。”中军请辞,上呈礼单,上遂作揖而出。上仍幸韩同知初明馆,上行再拜。

○万经理世德,回礼于时御所,上出中门迎入,行酒礼。

○李提督承勋,回礼而出。持平洪湜为人愚劣,无所知识,附会于奸,偏权分党,一时好官,任他笑骂。来启曰:“同知中枢府事柳永庆罢职事。”答曰:“柳永庆不须罢职。”

○备边司启曰:“并炮手等,不为入送之意,此人等,不为入送,则不能举事矣。然则今春,不欲为之意乎事,传教矣。北胡焚荡之事,监司之意如彼,其势必不得大举,故他道之兵,请勿入送矣,炮手则精抄入送,分遣要害处,协同土兵,使之埋伏,可击则击,可守则守,相机善处,似为宜当。敢启。”传曰:“然则不得为之矣。恐失机贻祸,姑依所启。”

○以宋谆、张晩、赵挺芝、柳寅吉、为承旨,南瑾为司谏,李晟庆为持平,李德温为兵曹正郞,朴思齐为正言。

○全罗巡察使韩孝纯状启。“战船无鲍作,则不得制船,鲍作不给价,则不肯赴战,故妻子抚恤价物优给之意,行移知委,而各处鲍作等,闻格军之令,百计谋避,妻子载船,深入远岛者,十居八九。如此不已,则舟师之事,终不成形,极为闷迫。鲍作海中通行帖,令备边司,二千馀张印送,则鲍作赴番人处,点名给帖,其馀无帖人,一切使不得通行海中,绝其渔采,以杜巧避之谋计料矣。”传曰:“依启施行。”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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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朝,王世子问安。

○巳时,上幸张副摠榜馆。

○韩同知、孙中军、张副摠,一时回礼而出。

○持平洪湜来启曰:“柳永庆罢职事,前启。”答曰:“柳永庆不允。”

○正言朴思齐。为人愚劣。来启曰:“右参赞沈喜寿,谄附年少用事之辈,冒据铨长,凡进退除拜,一从其指挥,唯患失之,任他笑骂,恬不知耻。及为贰公,物情极为骇怪,而至参爰立之卜,贻辱清朝,莫此为甚。请命递差。”答曰:“此人岂其然乎?勿为论启。”

○以右相呈辞,传曰:“大臣二员,一时并递未安,故不递矣。今观呈辞,似是久未出仕之意。玆以递差,政院知悉。”

○传曰:“今下青段一匹,李廷龟赐给,勿谢。且顷日,使李廷龟为御前通事者,恐于经理接见时,有难解之言故也,今则虽非李廷龟,可以为之,政院察为。”

○以南瑾为同副承旨,文弘道为司谏。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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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朝,王世子问安。

○司宪府连启柳永庆罢职事,答曰:“不允。”

○司谏院连启右参赞沈喜寿递差事,答曰:“不允。”

○兵曹判书金命元辞职箚子入启。

○答兵曹判书金命元箚曰:“老成何妨?疾病可调。此时司马,非卿不可。调理出仕,宜勿更辞。”

○备边司启曰:“马山,自乱后荒废,已至六七年。自前年为始,以其两京间宿站,令屯将朴乃成,募入流民,因成一聚,给牛给粮,亦虑唐人往来侵责,不得安接。咨请经理衙门,得以委官李承勋,往察过去唐人,不敢侵扰,一屯晏如,农作无弊,遂成后日之利矣。玆者不幸,委官得病身故,路傍屯种垂成之事,又将废弃,民之失望溃散必矣。屯长朴乃成,与牧使沈日休同议,具由牒报,愿以承勋同生弟承宠为代,使治旧业,其意甚实。且称承宠纯厚清谨,一年同居,小无弊端云。此可验之一端也。以此意,移于衙门,期于得请何如?”传曰:“依允。”

○李尚毅,以礼曹言启曰:“文昭延恩殿位版埋置时,掘穴处,及覆莎草诸具,预备役军,每一陵十名分定事启下,而畿甸民力荡竭,以五名减定宜当。”传曰:“知道。”

○宋游击德隆揭帖曰:

生,不揣疏庸,谬从东役,晋获晋接龙光,叨沾瑞德,第无能少展片长,方切愧悚。昨抚院万,以团练土著,预为悉撤我兵之地,系庙堂深计,结局善后要机也,故追征往者胡委官滋害之弊,重难其人,酌议遴采,未敢轻授。玆者,不以生不才为无用,委以团练,或者询之舆言,以生处心平恕,修洁奉公,不与自业者。生自奉委以来,日夜惶惕,唯有辜委托是惧,诸凡严戢吏卒,抚绥民兵之计,日与林、杨二参赞君,矢心筹之,无虑再三,必期与民安堵,士卒服习,不复如向来胡君所为,以贻日后疵议也。昨咨请兵册,未承教命。玆抚院总镇,督促数四,仰希速赐回谕,得便奉令南行,庶免生等怠缓之咎。军国机宜,地方重务,不得不吐露肝,以共图长筹,仰惟照察幸甚。

○吴都司宗道揭帖曰:

恭惟,庆协履端,泰道弘开于六合;端凝元日,休征茂集乎三韩。两颁翰而未酬,殊深仰斗;更叨惠而拜嘉,尚阻披云。心之怀矣,罪也何?弊营兵士,久无折色,八月于玆,又缺本色者,两月人情,终日不再食则饥。何可令空匮之象,自谋朝夕者,六旬有馀,而不亟为之所耶?虽道曲为抚绥,延至今日,然人穷必变,脱巾可虞。江华向无正官,致粮无措,今太守到任未几,众方嗷嗷待命,而又闻将使督经理衙门,刍牧三千之众,必从此奋呼。未有绝粮,两月复去,主粮之官,而能禁其不骚动者也。大王试深思之,然乎否乎?且京城一道,若许官僚,何必李寿俊,可堪玆任哉?希于京畿郡县守牧。无天兵寄扰者耶?移先后,暂令执事李寿俊,俟船兵出汛之日,或仍供是役,则三千之众,可饱大王之德,而不致扰害,地方道。亦沐鸿恩矣。引领台阶,不胜祈祝。

○以李提督伺候草记,传于李尚毅曰:“此何以南下乎?”回启曰:“提督南下之由,招问差备通事郑得,则曰:‘提督之来,本为镇守朝鲜。去年秋,欲南下巡审海边,而我国恐妨秋收,措辞请止。今之南下,盖亦去年之意云矣。”传曰:“知道。”

○户曹启曰:“以唐人黄君井、刘举等状,传曰:‘于路侧观之,有病唐人,极为惨恻。’察而处之事,传教矣。此必是季游击军丁,而得病落后,口粮罄竭,号诉于驾前,情事矜恻。令接待都监,访问所寓下处,限差病回还间,题给粮料及馔物,使之救活何如?”传曰:“允。不轻为之。”

○备边司启曰:“浙兵千总娄世镇揭内,其叔与兄,上年战亡于泗川,欲得马匹,搬运尸骸云。天朝之人,为小邦出征,至于阵亡,亟当护送。令都监,行文于诸道,沿途马匹,次次交替,无弊入送。以此意,措辞回答何如?”传曰:“依启。”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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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朝,王世子问安。

○辰时,上出慕华馆,送张副摠榜。王世子,使司书柳㴋问安入启,答曰;“平安。”

○药房问安,答曰:“平安。”

○大臣及二品以上,政院、玉堂,问安入启,答曰:“平安。”

○谏院启曰:“右参赞沈喜寿递差事,前启。”答曰:“依启。沈喜寿不允。”

○是日,自卯时至巳时,四方有雾气,是夜一更,二更四方有雾气。

○贾郞中,回礼时御所,接见行礼如仪。郞中曰:“闻贵国人,有从福建来者,推问之则云:‘何能知其报之真伪乎?’”上曰;“此非从福建来者言,侧闻其报矣。虽是鲁认之言,岂知其虚实?小邦有鲁认者,被虏往天朝福建地方而来言,未知其报之实与不实,别无他言。但平秀吉死,其子代立,其臣家康执政云矣。”郞中曰:“外人言,其处造船练兵,其言不可尽信,亦不可不信。为贵国计,莫若勿虚地境,预为防备。且宋游击,年少可人。前者胡都司大寿,往南方练兵,只贻扰害,此人,非其人之比,若使练兵,则必能成就,且教练于其地,则声息非轻,请许练兵。”上顾谓李尚毅曰:“前者教士回咨未送耶?”尚毅回启曰:“承文院,时未及呈此咨。”上曰:“速为。”上曰:“为小邦,丁宁分付,多谢。”遂进勺行礼,因进礼单,郞中辞谢。礼毕,郞中出去。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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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王世子问安。

○巳时,上幸陶通判良性馆。上行再拜,行酒礼。

○都承旨柳希緖,进经理揭帖曰:“前日万经理所谓奏本草,誊书以送矣。”上曰:“令承旨,往经理衙门致谢。”左承旨李尚毅启曰:“题本中辞,大槪义州见在米豆,九万馀石,转运辽东,俾补军饷,十万馀石,则以给本国矣。”上曰:“此大非我国所望。义州所在粮饷有无之数,亦未可知,此必生变。政院商见结末。”李尚毅启曰:“大槪军兵,不愿小米,请以银子七百两分给,而以义州米豆九万馀石,运于辽东。其意,欲以银子代之矣。”上见题本草曰;“大槪其事,可谓危矣。若以银子代之则已,不然,必生事矣。”上谓都承旨曰:“此诚非细事。如有某条周旋之事,政院议启。”上曰:“有户曹堂上扈驾而来者乎?”柳希緖启曰:“韩应寅呈辞,李廷龟以病在家云矣。”上曰:“题本中九万馀石,从何出之言乎?李尚毅启曰:”前日,董郞中所谓二十万石,在义州云,故如是矣。“上谓沈友胜曰:”大臣率百官,呈文何如?“友胜对曰:”上教允当。“通判闻之曰:”若然,则经理衙门,更为咨请可矣。“上曰:”分付多谢。“通判曰:”国王若为咨文,则俺等亦以此意,措辞讲定矣。“上曰:”圣天子,为小邦,兴兵补饷,皇恩罔极。但小邦,不能自振,贻忧天朝,惶愧。“通判曰:”自古治乱一也。更为防备,使天朝,再无动兵之患,则幸甚。“通判曰。”贵国,专治战船,目下之急务。“上曰:”如是分付,多谢。“上曰:”盛礼不敢当,请辞。“通判曰:”依命。“上呈礼单。上遂揖而出。未时,还宫。

○药房问安,答曰:“平安。”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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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王世子问安。

○陶通判回礼而出。

○午时,上幸白游击斯清馆,上呈礼单,上遂作揖而出。仍幸李游击天常馆,上行酒礼。

○药房问安,答曰;“平安。”

○献纳柳庆宗,出仕后来启曰:“右参赞沈喜寿递差事,前启。”答曰:“不允。”

○药房提调洪进、副提调柳希緖启曰:“臣等,与医官商议,则圣候素有心热积蓄之证,当受针,以泻经络之郁,而日气向寒,针医亦未齐会。近日举动频数,劳热必盛,受针之前,姑以三味导赤散,煎汤少许,左金丸三十馀丸,呑下为当。此药,只生地黄、木通、生甘草三种,性味甘淡,可合时时呷进,而左金丸,黄连火炒,以变其苦寒之性,进御无妨。此药五服,剂进何如?”传曰:“依启。”

○全罗道巡察使韩孝纯状启:“济州援兵,每年三月初,京上番骑兵,除出五百名入送,自是流来格例,而壬辰以后,军士数小,二百名减,只三百名入送矣。丁酉入送之后,不得交递,至今仍留,久戍偏苦之怨,在所不免,极为矜恻,而今者沿海之军,则尽属于舟师,内邑之军,则尽属于兵防御使,而军数极少,皆不能成形,则济州援兵,照例入送,其势极难,何以为之?前入送人调回事,幷令该司,定夺施行事。”启下,备边司回启曰:“济州入防军士,已过三年,尚不得交递,果不无偏苦之冤。所当抽发陆军,如数换送,而目今防御正急,递代之际,恐有疏虞之患。预为装束,待秋成防歇入送事,行移何如。”启依允。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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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朝,王世子问安。

○李游击天常,回礼而出。

○巳时,上幸李中军馆,上行再拜礼,行酒礼。

○药房问安,答曰;“平安。”

○右副承旨柳寅吉启曰:“义禁府頉单子取考,则高德渊,上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囚,崔信男,同月三十日囚,岁前三日,则以例为不坐入启,厥后别无有頉。且权应铢公事察启事,亦于同月二十六日传教,而至今不为回启。不小启下公事,稽缓至此,极为未便。请色郞厅推考治罪。”传曰:“王府,至以无頉,不为推罪人入启,极为骇愕。推考依启。”

○义禁府堂上启曰:“高德渊公事,去十二月二十八日,崔信男,三十日启下矣。似当登时推鞫,而岁前后各三日,本府不为坐起,乃流来规例,本月初二日,国忌,初三日,春享大祭斋戒,初四日,大祭,初五日,三角、木觅等祭,初六日,郊外举动待令,日暮乃停,初七日,郊外举动。以此初八日,始为推鞫。至于权应铢之事,则必须本府堂上四员齐会,然后方可回启,而堂上连有未谢恩之员,初八日,将齐会察启,而其日政,臣汝谆,知经筵受点,未能来会,故未得回启,致有上教,惶恐待罪。”传曰:“勿待罪。”

○正言权缙来启曰:“右参赞沈喜寿递差事,前启。”以备忘记答曰:“以秩高之宰,若谄附年少用事之辈,则诚为非矣,但沈喜寿,必不如此之人。所闻或失于误,不可论也。不允。”

○户曹参判李廷龟久居武部,力于国事。启曰:“伏念,备边司,军国谋猷之所自出。臣以迂拙书生,亦忝此地,屡度乞免,皆不蒙允,闷默仍冒,今已经年。年前因北事,猥上谬妄之箚,大与任事大臣,所见相左。不晓边务,此又一验。臣早年骤陞,全无践履,循例簿书,亦昧头緖。况此谋国筹边,何敢闻末议?徒带虚衔,逐日点名,每当趋衙,仄迹诸宰之后,浅笔占位,以署成案而退,既无丝毫,唯思罄尽筋力,以效区区职分,而臣夙禀虚羸,百病所集,经冬钱谷,剧务尽瘁,危证騈发,呻吟度日。判书在告,事务益烦,彼此奔遑,精力不逮,臣实悯迫。伏愿圣慈,特命递免,以便公私。”传曰:“勿辞。”

○备边司启曰:“此帖,令备边司议处后还入事,传教矣。伏睹张副摠标下千摠范国斌,修揭其所条陈,至于无非善后之长算,兵家切务,本国应行之事。当与领兵官司,体念举行。其中招携贰,以绝寇路一款,本国与倭贼,有不共戴天之义,既与相绝,间牒等事,虽欲试之,其道无由。以此意回答何如?”传曰:“帖辞,不为仔细见,似非为国家事,为之。”

○以郑昌衍为大司宪,姜𫄧为尚衣院正,吴百龄为执义,黄敏中为掌令,崔铁坚为弼善,李惺为文学,朴孝生为正言,崔洽为工曹正郞,朴思齐为典籍,金善馀为奉教,辛宗远为涟川县监。

○李尚毅,以礼曹言,启曰:“各陵陪进文昭殿、延恩殿位版,江华府离发时,当行先告事由祭,而十七位祭物,今若依平时祭物之数措备,则当此畿甸板荡之时,势所难办。似当依近日各陵祭物之规,而更为禀减,但祭享之物,自下未敢擅便。上裁施行何如?”传曰:“依允。”

○吴宗道揭帖。

恭惟,庆协履端,泰道弘开于六合;瑞凝元日,休征茂集乎三韩。两颁翰而未酬,殊深仰斗;更叨惠而拜嘉,尚阻披云。心之怀矣,罪也何敝营兵士,久无拼色,八月于玆,今又缺者两月。人情终日不再食,则饥。何可令空匮之众,自谋朝夕者,六旬有馀,而不亟为之耶?虽道曲为抚绥,延至今日然,人穷必变,脱巾可虞。江华向无正官,致粮无措,今太守到任未几,众方嗷嗷待命,而又闻将使督经理衙门,刍牧三千之众,必从此奋呼。未有绝粮两月,复去主粮官,而能禁其不骚动者也。大王试深思之。然乎否乎?且京畿一道,若许官僚,何必李寿俊,才堪玆任哉?布于京畿郡县守牧,无天兵寄扰者耶?移先后,暂令执事李寿俊,俟船兵出汛之日,或仍供是役,则三千之众,可饱大王之德,而不致扰害,地方道亦与鸿恩矣。引领台阶,不胜祈祝。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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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朝,王世子问安。

○白游击斯清,回礼而出。

○李中军,回礼而出。

○午时,上幸宋游击馆,行酒礼。

○药房问安,答曰:“平安。”

○正言权缙来启曰:“沈喜寿递差事,前启。”答曰:“不可递差,何必论?”

○持平尹宖来启曰:“行司直崔天健罢职事,前启。”答曰:“崔天健,或欲历过水原,因往高城之计,不无有故,而归在水原之虑,皆不妨,有何诡秘欺瞒?不必论之事,不允。”

李尚毅启曰:“今正月初十日,李中军接见时,中军曰:‘前者国王所送百人,吾教以武艺,成才者过半。此人与他人较艺,则可知此人之成才矣。儿童又为抄送,则吾当尽心教之。成才之后,则一人可以传习十人,十人可以传习百人,但习艺人等,皆无口粮云,岂可空腹而学艺哉?馈饷此人等,甚好甚好。”传曰:“令该司察为。”

○李尚毅启曰:“历书事,更招日官,考出历法,则腊日,中国以戌日为之,而我国则以未日为之,必有深意于其间。如日出入昼夜刻数等事,地偏东方,有不得不然者。要之不害于敬授人时,而腊法不同,则恐乖大一统之义。伏见唐历,无寒食,腊日,并刻书头之例,就我国历,去此二段以送之何如?彼虽私见于闾阎,自此送之,似不可不审。敢禀。”传曰:“依启。”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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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宋游击,回礼而出。

○沈通判,回礼而出。

○持平尹宖来启曰:“行司直崔天健罢职事,前启。都总经历奇敬献,人物悖戾,行若狗彘,累被重驳,为人所弃。不可复置衣冠之列,请命罢职。”答曰:“崔天健不可罢职。馀依启。”

○正言朴孝生来启曰:“右参赞沈喜寿递差事,前启。”答曰:“不须递差,不允。”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卒信城君迁葬时,护丧使义州地下去。行副使护军申景禧、前都事申景禛刷马四匹,题给一路草料,中使行尚膳李奉贞,刷马二匹,题给一路草料,大殿别监金水明及宫奴四名,并刷马四匹,题给一路草料。此人等,非自处发行公文,须依此三张,各成以给,文字规式,则依恒规。且奴子等,则有自此赍去之物,故刷马如是,非给奴子马也。此意,则政院知悉。”

○是日,巳时、午时,日晕,未时、申时,日晕两珥。

○全罗道兵马节度使兼长兴都护府使李光岳状启:“臣身病日深,势难供职,道内军务,不遑措画,龟缩待命。兵营元入防卒,在平时,则骑步幷一番之立,三百五十,而经乱之后,各项军士,仅在三分之一。内地则杀掠尤甚,沿海罗州、长兴、康津、灵光、茂长、咸平等邑,则乘船避乱,虽或有全没者,而生存者稍胜于内地,故兵营之扶持今日者,专赖罗州等六邑之军,而玆者,以舟师为重,以陆兵为轻,舟师格军磨炼时,营入六邑军士户保,率幷入束伍。臣非但束手无策,亦无临阵厮养之卒,名虽主将,无异一别将,脱有缓急,将何主将为样?极为闷虑矣。且本道凶荒,近古所无,民仆沟壑者,不知其几。以此无根之徒,稍有强健者,缔结类,明火杀掠,无日无之。臣别为捕盗科目,竭力检饬于列邑,而光州牧使李尚吉,则捕盗之策,日新检饬,潭阳府使李奎文,亦以有计虑武人,方差都将,尽力措捕,长城则邑宰数易,专废捕盗,芦岭一路,行旅不通,抄出傍邑武士,设关定将,时方把守,而罗州牧使郑晔,则徒知护民,上司之令,百不一施,捕盗一事,置诸忘域,臣之行文,亦以为未便,专不举行,故四邻之贼,闻风群聚,处处杀越,纵恣无忌。臣闻此情状,极为痛骇。似当捉致推问,而如臣庸劣武夫,视同狗彘,万无进来之理矣。大抵臣,素乏人望,见侮于一守令,不可仍冒。亟命罢斥,以重名器,而郑晔,自朝廷参酌处置事。”启下备边司,回启曰:“罗州等六邑之军,初属于兵营,而厥后又移于舟师。此皆本道监司所为,其间必有料理处置曲折。当此朝夕待变之时,自此指挥,恐有掣肘之弊矣。且郑晔,以秩高有识之人,不有主将之令,动相矛盾,专不奉行,极为不当。为先罢黜,以警其馀,而兵使乞罢,只因此事而发,则不可轻递。勿为辞避,更加尽职事,回谕何如?”启,依允。郑晔,姑为推考。“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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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左承旨李尚毅,以经理都监言启曰:“孙中军,以不给李金伊之故,大加嗔怒,语其接伴官曰:‘俺辛苦尔国,请一小童,以备使唤,是何大段事,而托以李提督教炼之军,不肯给与?虽系教炼之军,不可以他人代之乎?尔则官卑,故言不见听,可语接伴使,速为启知国王。’云。且具揭帖示之曰:‘接伴使,若启知而不送,则俺即当送帖。’云。李金伊阴嘱投托,情状极为可恶,中军怒气勃勃,势难沮遏。若至于送帖,则尤为未安。令训炼都监,姑为定送何如?”传曰:“小邦,岂靳一儿童,服使于门下?第以训习事,名隶于提督衙门,小邦不能自擅。事势如此等语,善为措辞告之。”

○南瑾启曰:“经理都监郞厅来言,中原则以上元为大名日,故提督将备下庭,送于经理衙门云。前年则立春日、上元日,皆不为下庭,而今年则立春日亦为。如不得已,则只大衙门,略备下庭呈之何如?”传曰:“依启。”

○柳寅吉启曰:“李提督中军分付内,用剑教师五人,分授传习,儿童百名,已为成才。斯速试才论赏,给粮料云云。”

传曰:“知道。料事,言于该曹。”

○兵曹启曰:“关王庙造成军人,每月二百名赴役,而上番军士数少。不得已京畿、江原、忠清等道,再三启请致用矣。今则日数将准,而他无继用之策,极为闷虑。三道之军,势难更征,黄海道二百名,依前例,各裹一月粮,急急来替事,下谕何如?”传曰:“关王庙始役累月,而何不毕役?当此农时,外方军征来,未便。”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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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献纳柳庆宗启曰:“臣昨以奉常佥正赵存性,本以凶险无状之人,曾为海运判官,贪婪列邑,卜物满船,人皆唾鄙,及为督运御史,隐匿官船,任载私载,重被台驳,见弃于人久矣。如此之人,不可复置衣冠之列,请命罢职之意,简通于同僚,则僚议不同,以为后坐议处为答,而臣今朝,病不参坐,以赵存性,不可不论之意,又为简通。或有以毁谤之来,势或使然,或有以姑俟他日议处如何为答。大槪言官,一日在职,当有一日之言责,而臣冒忝言官,不能见信于同僚,言不得即行。至于处置,台谏出仕启辞,固不可一刻迟缓,而然有同僚简通之事,则俟其蒙准,并为书启,例也。若其僚议不一,未即蒙准,则处置启辞,不得已为先入启之意,似当更通于不出之僚员,而今日宪府处置启辞之时,此意不通,径先入启。此皆臣庸愚无状,不为有无于同僚故也。不可仍冒,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大司谏李有中。为人孔邪,性且猜毒,始为偏党,谋斥士类,及入谏长,浊乱朝著,至此极矣。此亦小人之尤甚者也。正言朴孝生启曰:“臣等伏见献纳柳庆宗避嫌启辞,赵存性论罢事,不为更通云。臣等非以赵存性,为不可论也。姑他日议处之意,答送。至于宪府处置,固不可一刻迟缓,故即为入启,非如初不为简通,而径先入启之比也。然而显被同僚讥斥,不可䩄然在职。请命递臣等之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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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朝,王世子问安。

○巳时,上幸杜副使潜馆。

○药房问安,答曰:“平安。”

○持平尹宖来启曰:“献纳柳庆宗、大司谏李有中、正言朴孝生、权缙,并引嫌而退。人之见闻,自有详略迟速之不同。姑俟议处,非终始角立之比。至于处置之议,已为归一,则先入启,亦出事势之然。所争初非大段,别无言不即行,显被讥斥之嫌,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大司谏李有中、献纳柳庆宗、正言朴孝生、权缙,并命出仕。”答曰:“依启。”

○军功厅启曰:“军功,准资正职后,自斩五级,与管下斩五十级以上者,许陞堂上,有事目,已成格例,而今者军功人等,皆依他例陞堂上。事系恩命重大,本厅不敢擅便,议大臣处置何如?传曰允。惟使无虚伪而已事,传教矣。议于大臣,则领敦宁李山海、左议政李恒福、完城府院君李宪国,皆以为:”此人等前后军功,自军功厅,已为查核,依事目施行为当。领中枢崔兴源、海原府院君尹斗寿、行判中枢府事李元翼、行知中枢府事李德馨,病不收议。敢启。“传曰:”军功之虚伪冒滥之弊多矣。更为详密,俾勿如是。“时,前县监李惟诚、前万户朱义寿、临淄佥使金大仁等,斩级甚多,又有战胜之功,已为准资,应为堂上之人故云。 ○以黄璹为肃川府使,李圣任为珍岛郡守,白翰南为灵岩郡守,韩怀为韩山郡守,李廷彪为熊川县监,金缙为青阳县监,尹宜臣为唐津县监。

○林州判万琦揭帖。朝鲜国王,为乞将义州见在米豆,姑停运发,以备不虞事,据户曹状启,伏睹都院老爷疏内:‘义州收贮米豆九万馀石,以应运发辽东,备作军饷。应候辽东巡抚衙门,酌议施行。’此是都院老爷,焦心军饷,万分斟酌,有此不得已之说也。本国理宜恭俟明旨,照数运发,不可再有别议,而只缘前项米豆九万馀石,俱系上年四月内,查报之数,其后海运陪臣柳根,陆续搬运,以济京南军饷。况今春汛已至,贼变可虞。如有警报,不得不告急天朝。此时兵难再调,而粮不可再发,且虽再发,委难及时运米。臣等愚意,都院老爷,既已仰体圣念,必要保全本国,合备将前因,咨请本院。将该义州见在米豆,姑停发运,以备不虞,相应等因具启。“据此为照贵院,议饷一本,为小邦规画,其惓惓矜怜之意至矣。更乞速赐裁处,俾小邦,得以保全终始,不胜幸甚。右咨钦差经理朝鲜军务都察院。

○原任浙兵营旗鼓千总娄世镇,呈为恳恩,俯赐咨用,乞求印信执照归国事,镇自二十五年八月内,奉旨浙江调取官兵,朝鲜国王剿倭,选练旗鼓,督兵亲剿乐安、咸阳、晋州等处地方,血战伍阵,助斩李仪、范得功等首级六颗,镇左手见伤一弹,经今四载,劳苦万状。又有亲兄娄汝恩,冲锋阵亡,系游击叶邦荣下把总,叔娄国安病故,亦系游击蓝芳威下旗牌把摠。痛思两命阵亡病故,镇弹伤见存。虽未能有补于朝鲜国,初志实怀报效于国家,且叔兄命蹇丧身。贵国念镇,颇获微绩,恳乞国王,垂念大开洪恩,俯赐廪粮马匹,咨附近浙江抚台老爷,标下效劳,以图挺身报效,倘得寸进,恩德滔天,感恩万代。为此具呈,须至呈者。

○朝鲜国王,为恳恩俯赐,咨用乞求印信,执照归国事,准原任浙兵营旗鼓千总娄呈前事:“镇自二十五年八月,内奉旨浙江调取官兵云云,倘得寸进,恩德滔天,感恩万代等因。”准此为照,执事为小邦,剿贼血战伍阵,助斩六级,至于左手伤丸,劳苦万状,而贤叔令伯,又皆从军小邦,阵亡病逝。其报效于朝廷,有功于小邦大矣。当职不胜感铭嘉叹。即令该管陪臣,行文沿途有司,将廪粮马匹,齐备听候。但移咨抚台一事,小邦于天朝衙门,体面严截,如非系干军机,似难擅通文书。因此不得依副盛教,愧惧交深。为此合行回咨,请照验施行。须至咨者,右咨原任浙兵营旗鼓千总娄。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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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左议政李恒福启曰:“臣得病经年,久未差复,受此体察之命,又不能趁即发行,迟回之顷,春已迫,今始谢恩。事事已缓,不胜惶恐。敢启。”答曰:“卿今出仕,深用嘉悦。国事危急,愿卿更加尽心。且勿为惶恐。”

○李恒福再启曰:“臣近当发行,而南方役重民饥,间或相聚为盗,而全罗尤甚云。海上若无紧急声息,则臣行欲先往全罗,稍待麦熟,往驻庆尚道所带军官、堂上武臣及实职朝官,并为带去,炮杀手幷十馀人,亦量数带行,哨官一人,臣军官称号,幷为带去。南方最急者,火药与弓箭焰硝,则物力荡竭,虽难卒办,至于弓箭之造,不至甚难,而所难者弓角。前日自天朝,贸来黑角,臣忝在兵曹时,分留义州,渐次输来于军器寺者,其数极多,量留本寺,以为日次造弓之需,其馀优数赍去,分授列邑,刻期造弓。下三道战士,最患无马。三道诸牧场马,虽已竭乏,或百馀匹,或数百馀匹,随其多少,量数捉出,各阵战士,试艺赏给。且缓急万一,有不时行赏募人之事,则驰启往复,远不及期,堂上以下空名告身及免乡、免贱、许通帖,每品各四五张赍去,以待不时及期之用。臣行所到,手下从事官、军官、牙兵及一行人马,虽从略带行,南边各官,一样板荡,供馈不赀。各道监司,务剧,亦不能专意料理。臣之阵中粮饷措置事,专责于各道都事,同议监司,使之不费于所驻官力,别为处置,以除所驻处扰害之弊何如?”又启曰:“南方形势,姑勿论,贼之去来,民业漂浮,举为无根无着之徒。自年前岁末,啸聚之报,在在相闻,至于今春,则其势必将滋蔓,人多虞危。臣之所驻,宜召集猛士,多置手下,以之镇服,而物力已到十分地头,难以措手。若独坐荒墟,只与使唤若干人,或遇缓急,则号令策应,且不得趁即为之。思之至此,极无计策。故事大,将以文臣为之,则副将,例以武将为之者,盖欲使副将,领兵在前,大将在后,节制之意也。前日备边司,以臣为体察使,又以柳永庆为副使者,盖虑臣之贱疾,春犹不差,则欲送永庆,及期策应之意也。今臣当发行,副将似当幷往矣,南方形势,如上所陈,以何物力,开设两府,以仿平时貌样乎?臣之愚意,副将徐观事定其行止为当。但念臣之一行,既因事势,不能多带员役,脱有警急,亦将无以为计。前水使朴名贤,家在忠清道,前水使安卫,家在全罗道,前兵使金应瑞,妻家在庆尚道。此皆一时名将,而时无将兵之任。皆以臣别将称号,使之收集道内腹心之士,约束整齐,以待臣不时调用何如?”答曰:“并依启。”当己丑逆狱,与毒澈同恶。为问事郞厅,言于澈曰:“逆贼从湖南起,有从京中起者,又有从岭南起者,欲尽杀士类。澈喜以为启,上曰:”知此言者,预此谋。卿闻此言于何人?“澈回启曰:”李恒福言之矣。“其惨毒至于此极,而位至台鼎,时事可知。

○钦差经理都御史万,为军务事,访得浙兵,久驻平壤,米将食尽,不肯前行,专候将领,到日讲算。日前科索使用,求要钱粮等情,看得各官,如有科克情弊,自当据实指名,陈告定行,查究其钱粮,已经借发义州给散,安得久驻道途,抗违不进,自干法纪?除催令副将张榜,星火前去外,合再传谕,为此牌,仰各该官兵知悉,牌到即便起行前赴。义州、广宁领银,如该管官员,果有科克,情弊明白,具将赴院告理,以凭追究。不得仍前久驻平壤,扰害丽民,自干法典不便。须至牌者。红批,仍崔、张副将速行。

○柳寅吉,以备边司言,启曰:“政院启辞,吴都司揭帖辞缘,系干畿甸役民轻重。令备边司回启后,回帖何如?传曰依启事传教矣。江华之民,特蒙大人爱恤之恩,得保今日,乃以箪壶致敬者,盖出于感戴之至诚也。大人深轸民生之弊,至欲蠲除厥役,其意甚盛。即令该管陪臣,量宜裁减,以副勤教之意,措辞回答,而以此辞缘,下谕于京畿观察使处为当。敢启。”传曰:“允。”

○钦差提督南北水陆官兵朝鲜防海御倭总兵官左军都督府都督李,为请罢选练之举,以苏地方,以便汛防事,准朝鲜国王咨前事,据议政府状启:‘委官选练,委系今日之急务。抚院镇道衙门,既已十分商确,查委文武官员,无非为本国善后,图全至意,本国不可再有别议。但照本国事势,有万难遵行者,岂可含默不言,以贻日后悮事之悔?乃查全、庆两道,系是本国南路要害。再被贼祸,焚烧屠杀之惨,倍于别处,加以七年对垒,两遭进兵,遗丁遗饷,尽行调运,以赴军前。因此两道地方,万分雕残,萑莾极目,无复人烟矣。目下招集军兵,协守要害,而该数不满千百。括尽公私,要济军粮,而本色常告缺,雕残之状,凭此可知。况春汛已至,贼情可虞,哨防之事,至紧至急。选练虽急。岂容幷行?如是那调各处军兵,听候教炼,非但粮饷缺乏,难以常聚,抑且疲于奔命,彼此不及。先年总督孙爷,选委游击胡,统炼本国八道军兵,旋因遗民骇散,尽行撤回。此是已试之验也。各官既蒙箚委,刻日起程,合无及其未发之先备,咨总镇衙门将,京城及全、庆两道选炼之举,如行停罢,以苏地方,以便汛防,相应’等因具启。据此查照,先准都院及贵府监军道咨,俱前事。当职固知地方雕残,无以调兵制器,听候教炼,缘系军务重事,重违咨旨,已经转令两道陪臣,通查见在军兵,听候教炼,随据各陪臣状启:‘军兵鲜少,粮饷缺乏,恐难团聚听炼’等因。据此又准贵府面谕:‘京城不可无亲兵,加给一千兵丁,教以武艺战法’等因。准此俱行间,今该前因为照,全、庆两道,以小邦南路要害,被祸之惨,倍于别处,加以对垒进兵地方,万分雕残。况今春汛已至,贼情可虞。如是那调各兵,听候教炼,非但粮饷缺乏,抑恐彼此不及。烦乞贵府,俯谅小邦事情,再与院道衙门商议,将该选炼之举,姑行停罢,以苏地方,以便汛防,不胜幸甚。仍请照验施行。“等因。准此案照,先为恭报大兵凯旋,以慰宸衷等事,该本镇议会炼兵缘由,随准贵国咨覆,即行令忠清、全罗、庆尚等道各该陪臣,幷水军统制陪臣,查依见在兵丁之数,十分拣选及随力所及,制造旗鼓器械等项,听候各该委官,前去教练等因,到镇就经查选委官,带领教师督发间,今准前因为照,练兵制器,乃春防务急,实为贵国自强之策。今称雕已极,粮饷缺乏,停罢选练一节,言之谆切,自难再三纵。除行各委官教师,俱免赴各道外,但春汛正殷,须行各道文武官员,将见兵丁战舰,及时训练分布,加谨协力防守,务保无虞,拟,合咨覆,为此合咨,贵国烦请查照施行。须至咨者,右咨朝鲜国王。万历二十八年正月十六日,请罢选练之举,以苏地方,以便汛防事。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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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崔铁坚为司谏院司谏,安大进为礼宾寺正,文弘道为弘文馆校理,洪湜为司谏院献纳,李庆全为成均直讲,柳庆宗为校书馆校理,沈悦为成均典籍。

○李提督伺候所启曰:“即刻提督出票,即备后开物件,送镇应用,毋违,但须精美。一一偿价,限以次日云计。开数,皮套小刀二百把、大白叠扇五十把、中白叠扇二百把、白石灯盏四个、黄石灯盏四个云。提督出来之初,人皆以简约称道,有初鲜终,唐人性度然也。今则有甚于他衙门,日日难处之事,不可胜言。今此票文又如此,令通官直入跪告,周旋防塞,而国储荡缺,市上绝乏之语,如水入石,但自微笑曰:‘不须多言。尚有价耳’,终不准请,罔知所措,敢启。”传曰:“不至大紧之物,则不须违之。虽或周旋,婉辞以诚,不宜唐突触犯。凡其求索之物,纵不能依其数,若干件,可以造呈。”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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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户曹判书韩应寅,辞职箚子入启,传曰:“度支之任,难以轻递。调理痊可即出。”

○庆尚右水使柳珩状启,玉浦万户驰报内,伺候船一只,为朝、倭未辨船所遇,无数射杀,致败洋中事,入启。

○以关王庙造成军征用事,回启,传曰:“民怨极,则不可征役,农时值,则不可违夺,春汛至,则不可他用。予意,关庙之役,不如姑请停止。抑且经始已久,而告成尚远,征来之军,得毋归于虚处乎?更与备边司议处。”

○礼曹启曰:“宣陵、靖陵参奉牒报内,本陵迫近京城,道路便易往来,唐人等,逐日来到横行,斫伐陵内杂木埋炭,无所不为,山行放炮,不无落火延爇之患。前日将此辞缘,牒报礼曹,择定译官,使之开谕者累度,而往来唐人,连络不止,数少守护军,万无禁止之路云。非徒此陵,各陵皆然云,极为痛愕。依前日禧、孝、泰、康陵例,言于经理衙门,及诸衙门接伴使,具由周旋告禀,出票帖,分送各陵,或自诸衙门严教诸唐兵,一切禁断何如?”传曰:“依允。”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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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药房提调洪进、副提调柳熙緖启曰:“自上感冒之候,今已和解否?臣等不胜悯虑,敢来问安。”传曰:“大槪已差,勿为问安。”

○右承旨宋谆启曰:“庆尚右水使柳珩,以玉浦伺候船致败根因事,既已状启,则亦必传报于巡察使,而巡察使,迄不驰启。另急边事,置诸度外,极为骇愕。请推考。”传曰:“勿推考。”传曰:“既已然矣,何如事也?无乃侦探贼船乎?其间曲折,详审以报。且何不驰启乎?为差一宣传官,有旨赍送边事,则如何,而措置机械,则几何为之?使之详审来启。”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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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药房提调洪进、柳熙緖启曰:“昨日齐会针医,议穴已定,针医等,欲启其日气尚寒之意,臣等以为:‘吉日前一日,穴单子入启,例也。择吉日,在于二十五日,其间日字尚多,日候之寒暄,未可预料,似当于临时取禀云,而罢黜矣。伏闻有教,不胜惶恐。然则穴单子,先为入启,而观日候而为之乎?敢禀。”答曰:“今日内,尚可施针乎?抑可待日暖为之乎?此意可问于金荣国。若于旬朔间,不得为之,则荣国守令也。可还下送,待后上来议启。议穴,则欲先知之。”

○洪进、柳熙緖回启曰:“问于金荣国,则日候尚寒,点穴施针之时,衣襨脱着,极为未安,势艰于今月内为之。来月旬间,姑俟日暖可为云。金荣国,依上教下送,待后上来似当。”传曰:“依启。”洪进仍启曰:“臣等与医官商议,则受针日期尚远,其间当进汤药,以为预防,而赤散功力似微,清心加木通、连翘、赤茯神,五服进御似当。此药剂进何如?”传曰:“依启。”

○吏曹判书臣李墍“伏以,臣之犬马之齿,七十有九,精神既已昏耗,气力既已厮败,寻常行步,赖人扶持,朝夕所食,不过数匙,就木不远,鬼貌已成。除授本职之初,自知难堪,即欲告退,而适值僚员未备,不敢任便,僶勉行公,因感冷湿,呈告至再,伏蒙三度加给由之命,感激天恩,陨越无地。臣欲承命出仕,则贱疾有加,欲再陈恳乞,则有违规例,臣之进退,实为狼狈。死于职事,是虽分义,而旷职月馀,罪戾亦重。伏地待罪,恭俟斧钺之至。伏愿圣慈,特垂如天之仁,命递本职,得保将死之命,不胜祈恳之至。取进止。”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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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训炼都监炮、杀手,依禁军例给保事,前日传教。此非难事,而淹置累月,不即举行,殊未晓得。京中所恃以为缓急之用者,只有炮、杀手耳,此乃辇下亲兵也。役苦而廪不继,不乐为用,反为逃避。养兵之道,岂容如是?大槪都监之事,日渐解弛,此乃不事其事之致也。言于训炼都监。”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御医等,当为世子患恙用药,所关非轻。既诊候议药,则所当一面即即书启,而已过累月,不为书启,使君父漠然莫知,事甚骇愕。推考科罪。”

○左承旨李尚毅,以经理都监言,启曰:“昨日孙中军,招宋业男问之曰:‘沈陪臣,何以至今不出耶?’业男对以身有疾病,今方出调于村舍。中军怒曰:‘俺尽知之,尔何敢谎说?’业男不敢隐,以新被弹论,惶恐不敢出之意答之,中军曰:‘中朝之法,阁老与六部尚书,虽被参奏,亦不敢废仕。顷日万老爷被参之时,视事如前。此尔等所共见也。况陪臣之任,专为伺候老爷,何敢以一己之私,累日不仕乎?尔可谕以此意,速来伺候。’云。请沈喜寿,命招伺候何如?”传曰:“予曾虑如此不言之耶?使之速为出仕。命招,依启。”

○药房提调洪进启曰:“顷日问安时,臣与副提调柳熙緖,同在药房,医官等来言:‘王世子下令议药,臣等请入诊,则只议药事下令,故议药而退矣。’前有传教,而医官昏不致察,不为书启,亦由小臣不能检察,惶恐待罪。”传曰:“勿待罪。”

○左承旨李尚毅,以李提督接伴使言,启曰:“见样唐船造作事,出于提督分付,河千摠承亮,专掌监造,所入船材,初责于京山甚急。臣深恐唐人不计事体,拦入陵寝,则有不可忍言之害。提督偶因河千摠告禀,施令取材于江边。公私材木及水站船只,不无受害。站船则在于该曹上下之数,船只今已粗完矣,造船处,距水边不甚相远,而千摠即虑陆地行运之际,或有破缺之患,令用人夫开通水梁。舟师造船时,所役哨军,力或未给,欲发三江场民,暂赴数日之役,通文于臣,势不可已。事非大段,而委系役民,故敢启。”传曰:“知道。”

○李山海为领议政,任国老为吏曹判书,闵梦龙为刑曹判书,李墍为知敦宁府事,奇自献为兵曹参议,金尚容为右承旨,任蒙正为佥知中枢府事,姜𫄧为司宪府执义,吴百龄为弘文馆副校理,尹晖为掌乐院正。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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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药房柳熙緖,琠之子也。为人狂悖无状,自少事业,交结市井无赖,买卖营利。及其父为相也,席其势,窃取利第,为世所弃,及洪汝谆之秉政,奴事其门,冒长银台,名器之辱,至此人尤极。启曰:“前剂进清心散,今已进御否?圣候何如?臣等不胜闷虑,敢来问安。”传曰:“近来日气不调而然耶?还为感冒,故欲观势进御矣。非大段,勿为问安。”再启曰:“臣等与医官商议,则感冒之候,日久不解,则或有变为热痰之患,不得已进药为当云。”参苏饮,剂入。传曰:“然则某药剂进。”

○政院座目同上。问安,传曰:“知道。”

○京畿观察使柳永吉,轻薄无仪,为世所轻。以身病辞之,传曰:“方伯重任,不可轻递,调理行公。”

○训炼都监启曰:“都监炮手,北道赴防外现存者,无多。今当春汛正急之时,本道启请,虽不可不从,而在京扈卫应变之事,亦不可不虑。炮手三十名,自三月,至八月三朔相递,与本道炮手,协力防戌何如?”传曰:“允。”时,舟师请京中炮手也。史臣曰:“兵者,卫国之资也。以京师数百乌合之卒,北防、南防,恃以为固,虽谓之不国,可也。” ○丁卯,药房洪进、柳熙緖。启曰:“前剂进清心散,今已进御否?圣候何如?臣等不胜闷虑,敢来问安。”传曰:“近来日气不调而然耶?还为感冒,故其药欲观势进御,而不为进御矣。非大段,勿为问安。”

○药房仍启曰:“自上感冒之候,尚未和解,臣等不胜闷虑。或令医官入诊,或令医官承教议药,速为和解宜当。惶恐敢启。”传曰:“岂至于服药乎?勿为议药。”

○药房又启曰臣等与医官商议,则感冒之候,日久不得和解,则或不无生热生痰,变为诸证之患。不得已进药一二服,和解为当云。惶恐敢启。“传曰:”然则其药剂进。“

○政院座目同上。问安,传日:“知道。”

○备忘记曰:“都监炮、杀手,依禁军例给保事,前日传教。此非难事,而淹置累年,不即举行,殊未晓得。都监之事,日渐解弛,此乃不事其事之致也。言于都监,优给卒丁,以开乐趋之路。”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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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是日也,日有两珥且晕,晕上有冠,色内赤外青。史臣曰:“日者大阳也。两珥而晕,阴气也。时,奸凶当国,蛇虺鬼蜮之类,遍据要津,上累圣明,则上天之应,岂偶然哉?” ○药房提调座目同上。启曰:“昨日剂入参苏饮,不知进御否?自上感冒之候,今则何如?臣等不胜闷虑,敢来问安。”传曰:“其药则时未用,气候则平安。”

○传曰:“前以政院启辞,乞学天朝马上才矣。某某才,今学几许乎?且李提督衙门吹鼓手,已令学之,今学几何乎?似当试才论赏,问于训炼都监。”

○商山君朴忠侃箚子:大槪,东西朋党之事,当初士林,指沈义谦曰:“虽外戚,议论平正,所好者皆士类。”金孝元等曰:“外戚得志’,互相排摈。柳成龙曰:”东西别无邪正,通用显路。“其中诡论者斥之,分作南北。成龙见败之后,新进南以恭辈,呼朋引类,异己者逐之,附论者进之,搏击纷拏,朝著不靖,莫敢谁何,以起大北、小北之说,而又有大小之中,分作骨北、肉北、皮北,以骇人听,臣不忍闻之云云。备忘记曰;”省箚具见。与国同休戚之诚,章一进而感一深。但朝廷之事,自有主者,未宜掇拾闾巷间猥亵之语,以溷听闻,以摇人心。卿过矣。当更加留念。“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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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大臣及二品以上启曰:“今日以经理咨文及自上传教之意,会议于阙中,群议皆以为:‘廷议已定,无容别议。宜将回咨之意,量加增删,以送为宜。’敢启。”传曰:“知道。”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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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持平尹宖来大司宪郑昌衍、执义姜𫄧、掌令黄敏中、朴庆先、持平李晟庆。启曰:“商山君朴忠侃,以崇秩勋臣,敢生护奸之谋,藏头隐意,至以淫辞亵语,上溷天听,下骇人闻,其为计,吁亦惨矣。南以恭辈,见败之后,喜事不靖之习,犹有所未殄,忠侃前后之箚,无非缀拾馀论,以为荧惑之奇货,他日无穷之祸,可胜痛哉?请命罢职。秉笔之官,为任极重,左右史,不得暂时擅离,而上番睦长钦、下番李善复,无端出去,至于自上将接大臣,坐殿以待,终缺史官,未对而罢。视听所及,不寒而栗。朝纲至此,何以为国?其无法不敬之罪,不可不重究,请并命拿鞫定罪。”答曰:“不允。史官,先罢后推。”

○正言朴孝生来大司谏李有中。司谏崔铁坚、献纳洪湜,正言权缙。启曰:“商山君朴忠侃,以崇秩勋臣,不思报效,假托救弊之策,敢生护奸之谋,藏头隐意,荒杂无伦,至以淫辞亵语,上溷天听,下骇人闻,为计亦惨矣。南以恭败后,喜事不靖之习未殄,忠侃前后之箚无非缀拾馀论,以为荧惑之奇货。请命罢职,以惩其后。”答曰:“可置之度外。”

○上将引见左议政李恒福,史臣上下番,皆以病出,牌招未至,传曰;“人君殿坐,待史官之言安在?今日予不平,左相姑去

○领议政李山海箚子:伏以国之用人,贵适其器。使之以器,则管蒯犹可不遗;用非其器,则才能亦难有济。何者,大小长短,各称其制,然后匠得以成其功;寒温平峻,各对其证,然后医得以售其技。是以,欂栌侏儒,不可替梁栋之任;参苓薯术,不可责攻击之效。赵魏之老,不可为滕薛大夫,此必然之理也。如臣者,至愚极拙,非有寸长片能之可纪,而平生所粗习,只文墨末技,中间亦懒惰抛弃。以臣所有,拟之于庶官百僚之任,无一可堪,而必欲勉强驱使,则或置诸闲局散秩,使之润色文字可也,或许归田里,待时宁定,使之赞扬勋烈,歌咏太平,亦可也。至于股肱之寄,经纶之业,则环顾臣身,万不相似。任人如此,何事可做?虽在平时,不称之实,固如前所陈,而况此时事之艰虞,国势之危迫,日甚一日者乎?往在十年之前,边境粗安,朝著无事,臣诚不量,徒知感戴宠渥,抗颜于百僚之首,而覆𫗧召祸,身名莫保,上以致累君父,下以贻辱朝廷,臣惟至今,未尝不寝惊梦愕,神魂俱丧,赧赧然蹙蹙然无以为心也。目今边圉空虚,南北交衅,邦本杌陧,公私赤立,谋臣猛将,绝无可恃,器械兵饷,荡然无馀,国势之岌岌,比之壬辰,非止什倍。其必有扶颠持危之硕辅,拨乱反正之俊杰,协心共力,竭诚尽瘁,然后庶或扶持于万一,不此之图,而新命之下,又及于已试之无能,此臣之所未谕也。十年之前,精血未衰,筋力尚健,故空疏浅劣,虽不为有无于缓急,而犹可以随行于谋国之列,今则犬马之齿,已逾六十,眼目眵昏,如隔重雾,车牙尽脱,遇脂未噬。其他尫羸疲痿,种种丑陋之状,日增月加,与岁俱积。历数同列,年龄虽高,而衰朽之甚,未有如臣者。此由臣之禀受素虚,伤败太多,奄奄危喘,其不至于溘然,亦幸矣。况望其进退班行,而宣力夙夜乎?知其如此,故自分永弃,入地之前,更无他念,而不图岩廊百责之萃,又及于病废之中,反复思量,莫晓其故。安有颠踣于无事之时,而倚仗于危急之后,尸素于彊壮之年,而策励于滨死之日者乎?抑臣每遇冬月,畏寒如虎,潜藏深蛰,未敢一出户庭,而顷因原任来仕之命,一番扶曳,便伤风寒,经旬不汗,几死幸甦,旋又脱着失宜,寒热复作,尚今未离枕席。自惟病势如此,一谢恩命,亦致稽慢,臣实狼狈陨越,不知所出。伏乞圣明,深思任用之道,惕然安危之系,亟退无用之臣,改卜适器之才,以究匡复之策,以收将来之效,不胜幸甚。

答曰:“元辅之任,卿实可合。议政只有左相,卿宜从速出仕。”

○以洪汝谆为兵曹判书,宋谆为吏曹参议,姜𫄧为兼辅德,朴庆先为掌令,李馪为弼善,朴思齐为文学,李惺为吏曹佐郞。

○申时、酉时,日晕。

○吏批启曰:“时御所,桂林君家主,虽学生,六品迁转事,有传教矣。其孙德仁,已授怀恩副守其赏职,何以为之?”传曰;“虽学生,六品迁转例,为之。”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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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持平尹宖来启曰:“睦长钦、李善复,以左右史,无端出去,自上将接大臣,终缺史官,未对而罢。其无法不敬之罪,大矣。请并命拿鞫定罪。”答曰:“史官,已为罢推,不可至于拿鞫。”

○正言朴孝生来启曰:“商山君朴忠侃,以崇秩勋臣,敢生护奸之谋,淫辞亵语,上渎天听。南以恭败后,喜事不靖之习,犹在,忠侃缀拾馀论,以为荧惑之资。请命罢职。”答曰:“不允。”

○右赞成沈喜寿,陈箚辞职,答曰:“经理不久南下,卿为接伴,岂可退在?宜深思国事,从速出仕。”

○知中枢府事李镒以箚子启曰:“臣累膺北任,伏见边上事情。祖宗朝,羁縻北虏,规画甚至,春秋宴享,以悦其心,分运上京,以中其欲。然而鼠窃之发,犹患难防。今则经乱之后,中外荡然,犬豕之不得蒙国家豢养之恩,将至十年。其狺然反噬,势所必至,而自去春益肆虿毒。此问罪之举,不得不尔者也。第念南忧未殄,农月已迫,征兵北上,适当风和之节。脱或卷归之贼,复乘帆橹之便,则彼此措应,实为狼狈,而兵无常胜,战是危道。如使一举而荡其巢窟,则固其善矣,若或有蹉跌之变,六镇之事,极可寒心,而乘我不利,蜂屯豕突,则长驱之患,难保其必无。臣之愚意,以为茂山一堡,正当要害。近则政丞、破吾达、虚水罗等部落,远则朴加、洪贵、洪丹等诸胡,皆其所控制。今若陞万户为堂上佥使,稍加戍兵,设关市于此堡,令远近胡人,举蒙鱼盐之利,则狼贪之辈,复将弭耳以趋,而山外之贼,必至少寝矣。然自祖宗朝,断自甫乙下,通其买卖者,其意有在,固不可妄开而轻许之。当募诸部酋,有能捕老土、明看老而纳降者,方可于此堡,听款而通行关市云,则惟利是趋之徒,不无潜图之理,而声闻一播,则将必自相疑贰,大可以购魁孽、示典刑,小可以离部种。弭狗偸。然后详探南报,密观北变,如其虏不悔祸,而岭稍定,乃决乘秋问罪之举,则之事势,似为便当矣。此之不为,而欲经乱之兵,进转虎穴,雪水之汎涨,道路之泥泞,峻坂回溪,前遮后蔽,骑步之行,俱失其便。虽幸而胜,犹未免动众之非时,矧乎其未可必者乎?臣曾为会宁府使时,管下丰山堡,屡有零贼,而堡境胡人,有愿于本堡通市者,即将利害,申报巡察使郑彦信,依愿开市,自后无窃发之忧。南道惠山、加乙波知等处,亦自顷年,许以归款。是虽因事势之迫,而既许之后,稍无警急,此实前后之明验也。况茂山梁、永等处,虽有潜商之禁,草伏夜行,固难永杜其奸细。近因申严禁令,城内居闲杂人等,失其利源,几尽逃移。若设关市,则非徒已散者还集,边民逐末者,必将相率而趋之,城中人户,不劳刷入,而渐至稠密,已陈山田,亦从而开垦,富宁邑居,因之以稍实矣。臣顷在边上,富宁之人,咸愿于此堡通市,而潜商之路,如彼其难防,故臣意以为:‘姑从权宜,一开关市,以中胡人之欲,则庶可以慰悦其心,得羁縻镇定之道,而其视农月兴师,为有间矣。’前于承命条陈之日,未尽上达,区区有怀,不敢终默。令备边司,商确便否,而处之何如?且六镇藩胡,久未上京,其为缺望极矣。今日之势,已无上京之期,姑于咸兴,创为设享之所,各镇胡人上送运额,据《大典》减半,其赏物禄俸,亦加节省,俾无难继之患,而使彼得与本府往来商人,卖土物,则喜之辈,冀复有渐次朝京之路,虽有变,将必中止。臣往复北方,积有年纪,此实一得之愚也。且壬辰之变,在籍之兵,乘时溃散,无复统领,而颇赖举义之徒,在在纠合,官兵、义兵,声势相倚,以成辅车之资,而厥后不复奖用,故丁酉之乱,一未闻义兵之起。此无非劝勉之无方也。乱初倡义之人,量功收用,以奖后人,不为无助矣。且镇管之法,既为申明,则使守令等,各抄境内人,勿论正军、公、私贱、乡、驿吏,年十七以上,至四十以下,一一调发,勿论文武及荫官,择境内可堪之人,部分定将,凡有缓急,守令统押以赴,则庶防奔溃之患,而玩愒不行,置之相忘,极为寒心。乱前积年培养武人,自正宪至堂上,死亡者三十馀辈,苟不预养,则无以卫内而御外。凡武士之有才略,可堪为将者,依平时十分培养,以备将来之用何如?”传曰:“足见忧国忠谋。当与备边司议处。”

○备忘记曰:“我方致力于舟舰,集师于釜、巨,至如陆地之据险,他路之要冲,皆不暇及。此盖有见乎壬辰、戊戌水战之捷也,窃以为过矣。何则,兵无常势,变出意外,若引前事而为例,据誊录而应之,天下无难事矣。故古人兵书之读,犹且不屑。况其前例之足问乎?我国之人,素昧于酬应之地,寻常临事,必问前例,兵机万变,胜败无形。试与卿言之,凶贼之入寇釜山,直𢭏北上,舟师横海而不惮,湖南议后而不顾,果何前例乎?我国形势,沿海千馀里,此真所谓散地,而三面受敌之国也。贼之凶狡特甚,其用兵机谋,非我国所能及其十一也。贼若谍知我师之屯聚于釜山,自五岛,五岛,在对马岛之西南许,平日被作干之被掳而逃还也,因而上京,累为亲问其地之形势风俗,予颇知之。盖与对马岛不远之处,而与我湖南,不过两三日程,倭贼之渊薮耳。因风挂帆,一瞬千里,直𢭏湖南,绕出我师之后,分其兵,振其岭海之路,以絷我师,据险筑垒于海南、珍岛等处,如前之为,则是我师为贼所缀,不得用其武,而自湖南、湖西,以至海西、关西,一带沿海,无处不到,或陆路、或水路,惟意所欲,谁得而御之?不惟我之腹背先溃,设有天朝水兵来救,既无我兵,与之协力,则虽欲救之,亦不可得矣。况湖南岛屿如碁布,处处皆足以藏兵邀伏,其势恐尤难于釜山也。徒聚舟师于釜、巨,不置重兵于湖南右道近处,不守陆地之隘险,恐非计也。此意,卿似不可不知,下备边司,言于都元帅。”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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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持平尹宖来大司宪郑昌衍、执义姜𫄧、掌令黄敏中、朴庆先、持平李晟庆。启曰:“睦长钦、李善复等,以左右史,无端出去,自上将接大臣,终缺史官,未对而罢。无法不敬之罪大矣。请并命拿鞫定罪。吏曹佐郞李惺,名望未著,遽授本职,物情共骇。请命递差。”答曰:“史官不允,馀依启。”

○正言朴孝生来启曰:“近来政多姑息,纪纲不张,自便之习盛,奉公之义废,前日自上,将接大臣,坐殿已久,而史官上下番,称病退在,再三牌招,恬不动念,终至于左右史不备,不得引见。瞻聆所及,莫不惊愕。其无君父、蔑朝廷之罪极矣。请命拿鞫。”答曰:“依启。”

○成均馆生员申景洛等上疏:伏以,为国之道,莫重于名器;而劝功之方,要在于爵赏,是以人主之图治,重名器、慎爵赏,使无混施滥授之弊。况以缁髡之徒,厕崇班、假威权,则非但名器之辱、朝廷之羞,吾道一脉,将自此坠地,异日滋蔓之患,有不可胜言者。臣等伏见,义严,幺麿一僧人也。逃赋入山,寄迹桑门,至微至贱,无父无君,既不知忠孝之为何事,又焉知忘身国之为义乎?适值屯难之时,滥蒙懋赏之加,焕金玉于圆顶,加貂珰于方袍,呼唱街衢,骄蹇纵恣。臣等伏未知此僧,有何功劳,而使之然乎?至如阴畜娼妇,军官数十,所过州县,必驰先声,吹角迎候,前呵后拥,供亿之费、辎重之多,鬻官募粟,为自肥之奇货,龙门、九月,储峙尤富。其徒一真,乃渠之典守者也。诬以有功,至授堂上,远近寺僧,不堪侵毒,长发为盗者,寔繁有徒。目今盗贼之兴,虽出于失业之穷民,而处处窃发者,实由于僧徒之怨畔也。严之罪如是,欲掩其恶,肆行苞苴,下至庶官,且宗庙营建,书籍印出,皆委于此僧。备边司,筹画庙谟之地,严之出入,有同本司堂上。臣等未知此何等体面欤?尤可痛者,气焰已炽,威势益张,其徒指以为僧王,道路目之宰相,每逢儒士,辄加蔑辱,无吾道、蔑士林之状,至于此极。呜呼!人主好恶,不可不慎。今日之复立两宗,释徒之齿列衣冠,未知圣意之所在也。臣等窃念,殿下于此僧,初非崇信其法而然也,特以危难之际,急于讨贼,欲藉僧徒之力,以为万一之助耳。辽道宗,以民户赐寺僧,复加三公之官,未几国亡,贻讥千古。先朝妖僧普雨,猥承恩数,重累圣德,前鉴孔昭,不可不戒。伏愿殿下,廓挥乾断,削其职、正其罪,投畀遐荒,以杜乱正之渐,以快舆情之愤,国家幸甚,吾道幸甚。答曰:“当处之。”仍传曰:“义严,时方印出书籍,儒生如是陈疏,似当还送于其山矣。但其事,当初以该曹公事为之,问于其司。”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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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右赞成沈喜寿,上箚辞职,答曰:“经理大人南下在迩,卿不可不速为出仕。惟以国事无误为心,区区小嫌,何必为怀?重任岂可递?克遵前旨,毋庸固辞。”

○刑曹判书闵梦龙启曰:“臣性迂拙,才且驽劣,虽百执事之后,犹惧不逮。况正卿之列乎?臣闻命之日,寒粟遍体,即拟循墙而走,控辞自,第以仰聒天听,恐涉烦猥,缩伏私室,以俟公论之发,而稽谢恩命,亦甚未安,强颜诣阙,而逾分之职、非常之宠,何敢冒据而承当乎?无似小臣,屡蒙圣恩,前年升嘉善,今年又升资宪,二年之间,迁秩至再,天地洪造,虽曰罔极,其于爵命之滥、名器之溷何?当此重恢之日,赏罚必谨之时,若可酬之劳、应报之功,则虽或懋官,犹之可也,如臣无一言可绩,无一行可顾,而叨此超擢之荣,虚授虚受,贻讥可畏。伏愿圣慈,亟命改正,以安愚分。”答曰:“勿辞。”

○左议政李恒福,以箚子启曰:“臣积伤成疾,疾久而痼,伏枕经年,筋骸骨节,疲惫委顿而不举者,今已九月。顷日谢恩之后,再承召命,扶曳诣阙,久废之馀,猝用气力,劳极热加,废食呻痛,备边司郞官,来传圣教。臣病伏之中,奉读未终,益见圣虑所及,出于廷臣千万筹猷所不到处。是足为边臣铭佩之至训矣。臣于庚寅年间,忝为备边司郞厅。其时贼酋秀吉,要我信使,缚送我叛民沙火同及五岛倭贼之屡寇我边者信三甫罗、紧要时罗、望古时罗等三倭,仍复刷还我民被掳男妇一百三十馀口。其中有金大玑、孔太元等二人,颇伶俐、解文字,自言掳在五岛,能言其岛头酋所为,土地肥瘠,人民多小,风俗形势甚详,至今犹能记。又于乙未、丙申两年之间,以杨册使接伴使,往来海上,每见诸将及边民,引问海上形势。五岛在马岛之右,地小土瘠,户不满千,民无恒业,贩卖为生,出没寇抄,比诸倭尤甚,平时零贼,窃发于我边者太半是此岛之倭,其入寇之路,自五岛得东南风,至三岛经宿,过仙山岛,直抵古今岛、加里浦等处;自对马岛得东北风,至莲花、浴知两岛之间经宿,直抵南海弥助项、防踏等处。此其贼倭入寇全罗之熟路,而其间水路悬远,虽得便风,俱不能朝发而夕至,必须经宿于洋中岛屿之间,而风无连日之候,故贼船停泊于洋中,翌日风若不顺,又须更候顺风,而所谓莲花、浴知,正与庆尚右水营烟台,通望无碍,贼船去来,了了指数。形势如此,故五岛之贼,过三岛、仙山,而犯古今岛者,常出于不虞。马岛之贼,过莲花、浴知,而犯南海等处者,常为我觉,惟是,自马岛抵釜山,得正东风,则一帆便到,而釜山之倚以为大势者,只有右水营。水营与马岛,向背异势,故风之顺逆。亦随以别,贼乘顺风而向釜山,则在水营,反为逆风。又况没云、海云两台之下,浪巨湍悍,行船不便,猝遇警急,难以相救。形势如此,故今之为贼计者,零星散慢,意在窥掠出没窃发者,则湖南为可虞,如以大军,安从坦道,意在攻陷者,则岭南正为受敌之门户。此臣之所尝得闻于耳,而未尝的见于目者也,又不知其果然不也。以此言之,宜以舟师大阵,设于釜山,分馀兵,扼见乃之口,据古今之面,方为长算,而水手舟舰,岭南比湖南尤为单弱,故今方移岭南左道水军,专当釜山之面,右道舟师,自于信地结阵,以截两南要路,以为釜山声援,而船数军额,不成形样,不足以当大势凶锋。今之议者以为:‘釜山既是贼来顺路,而湖南形势,如上所阵,贼之大兵,必不经宿于洋中,出没于岛屿,舍釜山之顺路,乘危而至湖南也,不如尽撤湖南舟师,专聚釜山,决一死战为可。此亦果不无所见,而圣教所谓直𢭏湖南,绕出我师之后,尤不可不虑也。此外又有万万难便者,盖壬辰变后,湖南沿海之民,一隶舟师,非死不还,加以远离本土,设阵于闲山岭南之地,至今湖南之民,视舟师为鬼窟。军情如此,故往见丙申、丁酉年间,朝廷督令,统制使进阵于露梁之外,屡度促之,而舟师不敢离闲山一步者,非唯安骨、加德以下,海路形势难以设阵,抑且湖南群情,进一步,则加一苦,加一苦,则溃散立至,故因军情相地宜,踯躅而不敢进者,政以此也。今全罗巡察使韩孝纯,与统制使以下诸将官商议,欲置一阵于鲸岛,一阵于古今岛,备边司以为:‘统制使远在鲸岛,则釜、巨之贼,非但不得为声势,虽欲驰援,必失期会,似当进住庆尚右道近处。’孝纯因此,前数日,贻书于臣,以为贼之所向,岂可预料?尽移战船于岭南,非计之得也云云。此正是上教所谓,置重兵于湖南右道之意,而此外又以为:‘进阵于岭南,则民心难定,人力难支,粮饷难继,今日之势,不得不以分守湖、岭为计也。’第以两南物力,万分单弱,虽合二道之力,专守一面,犹不成阵,分屯列营,形孤势远,首尾不相顾。古所谓七百里连营,难以拒敌者,正以此也,而至于陆路之师,尤无头緖,盖缘近日嘘出已尽之气,专力于舟师,而未遑于陆兵,故陆兵之势如此。此臣之以日夜忧闷,而计不知所出者也。两南近日形势,大略如此。适承上教,臣当远离,粗陈一二,至于施措之宜,布置之便,皆难悬定。当赴军前,再与水陆诸将,对面详议,如有别议,条列驰启,恭俟圣裁。

○经理都监启曰:“经理要得五色玉石,答以我地方,本无此样玉石,经理云:”闻李提督,差人往采于端川,俺亦当差人往采云,故敢启。“备记曰:”不知采得五色玉石,将拟补天之用耶?提督既驰差人,经理今又继之,一之已甚,岂容再误?端川白金之产,名闻天下,岁采之献,彼或知之,得无托石而探金,闻声而察形欤?设或初无是心,差人到其郡,见我国之方开矿也,布张增饰,舞其辞而告之,衙门诸官,未必不流涎而歆动。予观唐人之性,惟利是趋,不复知有名节,见人之非,必效其尤,真所谓无羞恶之心者也。凡处事之谬、虐民之弊,莫不皆根于此。涓涓不塞,终至滔天,岂宜疏其流而濬其源?倘意外转而闻于天朝,轻则责饷银于我邦,重或遣太监而采炼,宁能可支?国随以亡矣。到此末如之何。盖万分之一,而过计隐忧,不能无焉。幸政院,为我筹之。“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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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引见左议政兼都元帅李恒福及领议政李山海。都承旨柳熙緖、假注书李稶、权泰一、兼春秋李尔瞻。足足奉教金善馀入侍。上曰:“左相所患,未知何证,今则何如?”恒福曰:“初患痰证,今则上气为主,心气虚弱,怔忡尤重。”上曰:“卿积年尽瘁,致生疾病。下去时,医官率去乎?”恒福曰:“医官数少,政府药房有一人,而不知医术,故不为带去。”上曰:“事知医率去,外司无药,则内药赍去。全罗道先去乎?”恒福曰:“先向湖南,麦熟后往岭南,有声息处,即为策应,未能预定。”上曰:“以卿所闻,南方防备诸事,措置几何云耶?”恒福曰:“朝廷以防海为先务,战船通三道,八十馀只云矣。”上曰:“八十馀只,皆板屋船乎?”恒福曰:“板屋船也。小船无定数,故只言板屋。”上曰:“一船所属小船,必有其数。”恒福曰:“板屋虽小,一船属者,小不下二船。往者调发陆兵伐木,故多费功役。”上曰:“船材,海中诸岛,无限有之乎?”恒福曰:“船材今则可为,不久将尽。”上曰:“不是细事。”恒福曰:“箭竹,如楮,伐之愈茂,船材则非五六十年,不成。且两南沿海,则苏食故尤为易朽。”上曰:“予亦闻之,其状若何?”恒福曰:“形如蛴螬,溢如鼻涕,烟熏则小歇。”上曰:“然则易矣。”恒福曰:“此一二人,一日之役,频数为之,则不食矣。”上曰:“八十船格军,数盈乎?”恒福曰:“民无定家,荷担而坐,以此为格军,故壬辰后,全罗沿海之民最怨苦,以为必死之地。备边司以为:‘分三番,则民不苦之,而见巡察使韩孝纯私通,则初运可以交递,二三运,则渐难交递云矣。东宫,甲午在南方,巡审沿海,入忠清水营,夜半满城哭声起,问之则闲山消息来,死者八十三人,故其妻子皆哭云。死者如此之多,故必至死谋避。”山海曰:“格军,不苦其身,使不至太苦。耸动之事可为,而春汛已迫,似难及矣。”恒福曰:“尤甚者,格军至于射夫、炮手,一缀于舟师,则不得顾家,故沿海武士,皆逃避于京中。”上曰:“非徒格军,粮饷等事,亦为措办乎?”恒福曰:“火炮最关于用,而铸成甚难。”上曰:“人言倭船小,我船大。彼无乃作吾大船,载大炮来乎?”恒福曰:“闻诸黄允吉等语,贼船大于吾船者甚多云,而壬辰后接战处,则不见大船。黄慎渡海,乘板屋船去。倭人好其制度,而厌其迟重,不为作之云。”山海曰:“顷日战败时,我船多为贼抢去,我民被掳中,操舟者亦多,果如上教,极为可虑。”恒福曰:“使船,吾用三风,彼用一风,不用横风。”山海曰:“今则必学之。”上曰:“大抵将士,有力战心。不然则舟师不可恃。”恒福曰:“若如壬辰,则虽大船坚致,亦不足恃战,而力竭而败者,未之闻焉。舟中慌乱,一边空,则彼跳入我船击之,故我军每败。真能人各为战,则乘船时,与陆异矣。”山海曰:“贼若大举,则难御,若马岛窃发之倭,可以制之。但未知今之将帅何如耳。”恒福曰:“军船之多少,大败之馀,不能成形。最闷者,人心大不及壬辰,愈久愈甚。”上曰:“此农时,衙门多数下去,民必不堪。不得已事外,馀皆农后为之。”恒福曰:“春牟失时,则西成不可望。农家以麦为过夏之资。”上曰:“以防御事去乎?以朝廷命去乎?何事去乎?往彼,必将作弊,民不能支。”恒福曰:“非但南方,举国已为殚竭矣。贼若下陆,则防御难于海中。我兵乘马乃战,步兵则不能用武,而国力难办。牧场马皆耗缩,一场五六十匹者,亦无之。”上曰:“牧场马,有名无实。岁时牛马籍,自上知之。一岛只有雌马,如苏武牧抵,何能孽息?”恒福曰:“国初牧场,二百馀处。”上曰:“平日籍子,予见之,今则数缩矣。”恒福曰:“国初场马七万匹,中庙朝三万匹,明庙朝万匹。监牧初设时,一万八千馀匹。”上曰:“监牧官,有益乎?冗官乎?”恒福曰:“初设时,甚有效验,至今司仆吏言,其时孽息,至五六千匹云矣。无马,则武士不能贾勇于战场。平时国力,亦不能如中国之买给。但使价贱,则人可易卖。今则马价极其腾涌,如平安道,则炮、杀手及水下武士试才时,状启曾为论赏,而南方,则无之。小臣下去后,试才无所持物。若但赏以加设,则不关矣。直赴殿试,南人耸动,而自下不敢擅便。”上曰:“卿下去,甄拔人才,有尽心国事者,虽有小过,不计,各别褒奖。”恒福曰:“可用者,留置军官。但尽心国事,战功多,则难于离阵,故反以为闷矣。”上曰:“劝奖人才,不可不致力,令守贤否混淆,亦必察为。武士中堪为将者,想必有之,最卿致力处。尽心国事者,反速罪咎。谚曰:‘为国事者,官灾之本。’此是愤言也,必务农后,他事可为。不务农,则良将劲卒,亦何能为?卿其戒饬监司。守令,农事有时,不可不致念。”恒福曰:“人材劝奖,小臣亦思之,但无可为之事。必自上特命之事,然后可以耸动,此外无他条矣上曰:”军功多冒滥,有功者反不蒙赏。此言亦欲赏必当功,非指冒滥者,而欲追改之也。“恒福曰:”当初磨炼曲折,臣最详知。各镇冒滥,则何能尽防?盖自训正以下,则有司为之,堂上则自上加资矣。西路顺安镇最大,接战最多,军功多于他处。初授守门将,则用射杀,其后则不计。渠虽不亲赴战,管下斩级,则以召聚功授职,而厥后,则不如是,射杀者亦当一级而陞职。诸将人情间,射杀四五,咸给,故白身至训正者有之,后又以管下斩为题目,升至嘉善者有之,或未尝斩射一倭,而至训正者。“上曰:”射杀事,前亦言之,予每笑之。临战虽不能斩首,若能射杀关系贼将,则三箭定天山。一箭决胜负者,古亦有之,然国之论功,不可以此。今以射杀论功,徒长虚伪矣。李舜臣立祠事,曾已议之,今不为乎?见《舆地图》,则我国立祠者,外方多有之。“恒福曰:”前朝元冲早立祠,晋州金千镒亦立祠。“上曰:”民间私自立祠则有之,自国家命立,则无之。此事闻见量为。“恒福曰:”小臣下去,只为军务。以时弊言之,缓败军之律,严逗遛之罪。“上曰:”何也?“福曰:”交锋而败者,以偾军有罪,敛兵而遁者,以全师免罚。今宜重逗遛之律。“上曰:”卿言是也。在卿节制中矣。料敌然后可以应变。两南兵势及形势道路,众以为何如?“恒福曰:”自马岛乘船,辰时遇顺风,则午、未可泊釜山,风虽不顺,未、申间则可到釜山。正东风,为顺风矣。“上曰:”彼短于舟楫之言,予亦前闻。舟楫为其所长,岂有不如我国之理?无乃不可信之言乎?“恒福曰:”此言臣熟闻之,为可信矣。彼若向全罗,则虽顺风,一帆不能达,中间经宿于洋中。“上曰:”鲸岛何在?“恒福曰:”在顺天前不远。“上曰:”贼向忠清,则全罗知之,全罗之贼,忠清亦知之乎?“山海曰:”西海惟一路,可知矣。“上曰:”贼多掳我国鲍作干等,海路形势,虚实已知之。先犯忠清,则又奈何?“恒福曰贼必先犯全罗。”上曰:“不然。贼欲犯中国,则山东、齐、鲁地方,皆可去。”山海曰:“若欲犯上国,则自忠清道去,易矣。”恒福曰:“昌城府使吴定邦能言。金州卫水路、海浪岛及忠清道水路,历历知之。”上曰:“海浪岛乎?”恒福曰:“乃中原版籍中人也。”上曰:“领相如有某事,左相处言之。”山海曰:“小臣迷劣,有何所言?小臣眼昏,一眼如盲,小动则痰上,病势非轻。恒福出去,小臣独在,如不在。恒福在时,请卜相入之。”上曰:“甚当。”恒福曰:“幺时罗及前后倭人,军门带去云。倭若又来,则对答时,恐有抵牾。”上曰:“倭不来我国,来于天将处。幺时罗军门带去,前后倭人,军门带去。后闻幺时罗,被诛于天朝。乃军门献俘云。”熙緖曰:“军门以时罗,假称平正成而献之。”上曰:“无理之言也。幺时罗,则分明杀之。其后持书倭,亦送于军门,不知何以处之。左相知其曲折,如有应变之事,曰将入送于天朝,我国不知云’,可也。且曰天朝衙门,皆在我国云,则有威势矣。都元帅下去,有军乎?”恒福曰:“无军。衙兵不满千人,草草如一别星。”上曰:“不意有边报,则不无中间迟滞之患,别定军官上送。”恒福曰:“壬辰则启本,三日上京,今无驿马,必使军官。”上曰:“边报太紧,则不必都元帅先知。虽他将必差军官上送,俾无中间不达之患。”恒福曰:“营下欲立数十匹马。”山海曰:“边报急来,则必各邑有马。以幕下一马,不能达。”上曰:“必先知边报,乃可策应,不可寻常,必以严军令处之。”山海曰:“烽火,今则如何?”上曰:“予以为我国烽火可革。此予愤言也。”恒福曰:“烽火之为虚事已久,而自蔚山至宝城六七百里,沿边烽火,则自平时不是虚事。今亦照旧申严,则庆尚有贼变,全罗知之,全罗有贼变,庆尚知之。”上曰:“我国四面受敌,不幸时事如此。顷见通报,则老酋父名早氏,死于辽东,每欲起复,岂不能作贼于我国乎?庙堂不可忘也。忧在南方,力有未及,然不可弃置。事发之后,不可说也。”熙緖曰:“壬辰之变,欲阳助阴噬。”上曰:“不但西贼盛强为可忧,域中盗贼,亦不可不虑。”恒福曰:“天兵一撤,则虽数百土贼,州郡不能捕。小臣甲午年,在湖南,五六月间,蹉一足,则生大变矣。”上曰:“此何言?予未闻也。”恒福曰:“人各为贼。李镒为巡边使,专讨土贼,而古阜再被围,官军往讨,辄为所败。”上曰:“穷困极,则黄巢、方腊,何谓无之?天朝衙门,虽侵责,乃彼镇压之功。天兵一撤,则京城四十里雉堞,亦不可守矣。人皆憎炮手,此计短也。训炼都监军额甚少,役苦而不得廪料,故怨苦耳。兵必养之,使得其乐。厚给保率而任事者,如官猪腹痛,决不可如是为也。平时禁军,皆给保率,俾遂仰事俯育之乐,今宜法之,使之兴起。军额不足则加募,使京城有隐然之势。”山海曰:“乱后操练,惟炮手最有益,行幸时,亦以此成模样。”上曰:“京中事,领相与备边司致力。外事非但御侮,镇抚穷民,俾不为盗。”恒福曰:“甲午、乙未年间,别将在列邑,庆尚道朴已百,虽老,犹能捕贼。今则兵、水使外无兵,宜列置别将。全罗道安卫,忠清朴名贤,庆尚金应瑞何如?”上曰:“安卫可用乎?”恒福曰:“勇敢力战,性且伶俐。”山海曰:“年少,多捕土贼。”恒福曰:“李梦鹤之变,朴名贤之功,湖西人言之。名贤入洪州,贼乃丧胆。”山海曰:“天兵去后,土贼可虞。蔓则难图,可以计去之。秘密下书于监司,各别捕捉。”上曰:“他道亦有之乎?”恒福曰:“近日所忧者,全罗道为甚。”山海曰:“虐则为贼,抚则为民。”上曰:“下书时,善为措辞。”恒福曰:“出身,离根着者多。”上曰:“何出身耶?”恒福曰:“湖南出身,丁酉年,多失家业,全州尤甚。他皆年少能射,终不能安。渐有危言,诚为可虑。”上曰:“此则有一策。其为人为贼,非本心,如有可用者,授职。”恒福曰:“若以军官馈之,给弓箭带率,则与无差备异矣。”上曰:“予欲收用,以安其心,此皆左相指挥中尔。今日国事,不成模样,天兵撤去,王都空虚。规画措置,备边司勿为忽略。”恒福曰:“粮饷甚难,山海:”曰训炼都监废“上曰:”粮饷不能自生,春种乃能秋收。戒饬监司。守令,必使之务农。苟兵粮不继,诸葛亦退师。“山海曰:”关王庙之役甚钜。“上曰:”关庙,何至今未成乎?“熙緖曰:”工役甚钜故也。“上曰:”工役如南关王庙乎?“熙緖曰:”比之南役,尤为浩大。农作近,不如且止。“上曰:”衙门不许,则难止矣。南庙,则予见之后,闻之,则毁塑像,更为之云。何也?“恒福曰:”像小,故改为云。“山海曰:”停役事,不可不请。“上曰:”武将不必言,经理亦不谒圣。“恒福曰:”天兵,止宿于乡校殿中,人或问之,则曰“兵戈中,故如是云’矣。”上曰:“端川送人事,大臣知之乎?”恒福曰:“闻之。”上曰:“流弊至于端川。搪塞则必怒。”熙緖曰:“经理差官贻弊,故欲以我国人差送。”上曰:“大臣,当知曲折。黄玉作盏,本是不关。且端川出玉,彼何以知之?予过虑,则端川产银,天下知之,无乃欲寻银矿耶?若朝廷闻之,则必责饷银于我邦,且遣太监采炼,若前朝设局之为,则奈何?无乃搪塞之为可乎。”恒福曰:“托以伐玉采银,则姑未可知,若去则必知银出。”上曰:“然则奈何?”山海曰:“接伴使情意相通,令接伴使,周旋为之。”上曰:“左相好往来。勋业垂竹帛,在此行,好往来。”

○正言朴孝生大司谏李有中、司谏崔铁坚、献纳洪湜、正言权缙来启曰:“弘文馆,以经筵重地,阙员数多,至有下番未备之时,识者之寒心久矣。本馆新录抄启事,命下已久,而或因官员在外,尚未举行,物议皆以为未便。请以见在人员数,三日内荐点,以重论思之地。”答曰:“依启。”

○兵曹判书洪汝谆,上箚辞职,答曰:“省箚。当毒澈之专窃国柄,威行中外,举朝靡然,无一人敢言,卿独奋不顾身,抗章力斥,为国除奸贼,大为其党所恶,无怪乎众谤之集其身也。到今复为用事之辈所斥。前后不惟不蒙奖许,反受丑诋,末世之是非,不亦异哉?前于咸镜监司拜辞之日,予以后勿言人过为谕,未审卿省得否?此虽出于哂无道之言,而过刚有悔,《大易》之训。今因箚辞,并及予意,宜勿辞。”

○卜相。崔兴源、尹斗寿、郑琢、李元翼、李德馨、李宪国、李墍。以卜相单子,传曰:“李宪国已递,其代不可为,李德馨与领相,相避。他无可为之人,则姑为阙之。此意言于领相。”

○斗寿,则贪滥凶猾,而与毒澈同心,于己丑、庚寅年间,多杀士类,以逞其憾,至于构杀崔永庆、德馨则起复为吏判,以墨色天益,每参于政席,丧纪因此大坏,物论非之。是以其呈辞,亦有徒有史嵩之起复之诮之语。为兵判时,役兵曹军,治南大门外旧基而作家,取炮楼别营之材瓦而用之。洪敬绍,以四山监役,目见而言之。其父民圣,为文化县令时,多出空名告身,鬻牛百馀头,放于通津田庄之野,野为之黄。作通津家时,窗户皆造于文化而输用。其父,后为通津县监,才递,德馨以经理接伴使,以通津米百馀硕取用样,出公文,以觐亲事往通津,驰入其县,坐于大厅,急出仓米百馀石,使送于其县之家,县吏等入诉曰:“新县监来,何物食之乎?”恳请不为取去,德馨不听,使之急急输去。蔡桢先、庆先,于通津有农庄,其兄吉先,为民圣文化交代,故明知两处事。权盼与德馨婚姻时,桢先止之曰:“役其父,使之犯罪,用心无状,不可为婚姻家。”盼不能听。为训炼都监提调时,间二三日,辄送奴,取米三四硕、赤豆太豆二三硕以去,连续取用。尝取新麰十五硕以去,郞厅朴子羽,适自都监,因公事,往德馨家,则负麰者入德馨家,布网席曝之于庭云。德馨且以反复为事,其妻父李山海,力主东论,德馨实与山海一心,而持酒往西人金权家,大言妻父之非。庚子年柳成龙被论时,德馨陈箚攻成龙之类,成龙之类怨之。德馨厥后,反附于成龙之类,成龙之类,不知其反复,颇有推尊之人。德馨尝言于兪大桢曰:“仕宦者,必累度翻转,然后乃可至于高官大爵。”大桢笑曰:“大几度翻转,至于政丞乎?”德馨大笑。斗寿之奸贼,德馨之贪纵诡谲,至于此极,而入于卜相,可怪之甚也。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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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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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亥,上在贞陵洞行宫。停朝参、经筵。

○以禁府睦长钦等公事,传于柳寅吉曰:“睦等,不须深治。但承传内,既曰无君父、蔑朝廷,则照律后,或因上斟酌,为有司,则所当执法,此照律太轻。还出给。”

○司谏院启曰:“王府定律,一依传旨,不可少有低昻。史官睦长钦照目,大违当初传旨内辞缘。其任情蔑法之罪大矣。请义禁府堂上推考,色郞厅罢职。经变之后,官方淆乱,胥吏奴隶,接迹朝端,有志之士,羞与幷立。名器之轻,莫此时若也。岂非大可寒心哉?许多应赏之类,若以钱帛酬之,则势有所不能,然岂无别样处置之道乎?自今以后,凡系贱隶,一切勿叙于东班事,请捧承传施行。且聚敛之害,甚于盗臣,而今之为守令者,纳粟补饷,超授重加,争相募效,非一非二。若不剥取其民,从何办得?国家不问出处,例施恩典。虽不无一时些少之助,而生民之膏血,因此而竭尽,利小害大,事极无谓。请此后守令,请纳粟者,量加表里,勿为陞叙,以除滥伪之弊。至于守令之任,十考十上,始加一资者,意非偶然,而近来称以善政,升擢太骤,名实顿殊,物情非笑。方面奉使之臣,未免循私之诮。请自今十分商量,勿为轻加恩命。”答曰:“依启。”

○司宪府启曰:“王府断律,所当十分谨慎,不敢一毫容护,而今者,伏见睦长钦等照律启辞,则大违承传本意,其循私枉法之罪大矣。政院,居喉舌之地,不能详察,曚然入启,至勤下教,亦为非矣。请堂上色郞厅,幷命罢职,色承旨推考。”答曰:“依启。堂上推考。”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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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司谏院启曰:“庆尚右水使柳珩,为人悖妄,性且贪虐,纵恣无忌,以礼貌间微细之事,棍打守令,极其残酷,至于殒命。又横夺渔船,勒定价银,少不如意,鞭扑狼藉,沿海一带,几尽流亡,舟师之事,荡然无馀。自知他日,必受重罪,托疾乞递,或诿以春汛已迫,曲请仍任。如此之人,一日在任,贻一日之害。请命罢职,以有勇略谙练本道之人,急速差送。”答曰:“柳珩,前已议处。当此春汛朝夕可虑之时,不须论罢。”

○传于吏批曰:“户曹判书,此时为重。勿论职秩高下,才干可合之人,令备边司议荐。”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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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司谏院连启曰:“庆尚右水使柳珩,悖妄贪虐,请命罢职。”答曰:“徐当发落。”仍传曰:“令备边司议处。”

○备忘记曰:“书册,外方下书求之,而不为上送。收聚书册,非独览阅一时,欲俟后日予布之意耳。《四书谚解》,求之未得。且此册,玉堂所入者不帙,可惜。平日曾见以此字,印出《孙子兵要》等书,无乃今亦有可得之势否?且《十九史略》二三件,《养蒙大训》、《训蒙字会》等书,亦欲得之,言于弘文馆。”

○备边司启曰:“守卫京城,在平时,不可少缓,近来虚踈太甚。今之武勇现身之外,武士之退伏乡曲,或假托军官,中间闲游。若循例推捉,终无来现之理。若令出不现者,一一充军于南道防紧处,则脱漏者,自然齐会。且分番之初,该曹例为分拣老残,不无用术图免之弊。请自今严饬,原定七番之中,务加厥额,使入番之数,不至孤单。当此匮乏之日,虽难给料,而别差试官,每月试射,或赏赐、或除职。我国长技,惟在弓矢。自今禁军等?措备弓箭,以待点阅何如?内禁卫、兼司仆等,或受由下乡,或因出使下乡,现存之数,渐至减缩,守门将等,亦或带职散归,至于都城外门,夜开不闭。请令该曹,一一摘发,其不仕退在者,按律治罪何如?此等事,必有大将,兼管摠治,庶有统领。请备边司堂上中,以秩高武臣一员,专管检饬何如?柳根,当初只检察海路。今则海运将停,调度之事,亦不至紧急,虽或新差,不无可当之人。臣等之意,柳根似合户判之任。”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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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以柳根为户曹判书,李瑗为内资寺正,郑慎为司宰监正,崔东望为户曹正郞,金质重为礼曹正郞,尹旸为直讲,沈悦为礼曹佐郞,尹继先为典籍。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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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司宪府启曰:“都监鱼箭一事,最为畿民之害,故顷者因谏院启辞,本监提调,与户曹堂上,京畿监司,会坐同议,以当革罢之意,已成启草,而有司堂上判尹李忠元,曲从私嘱,便生仍设之计,去其所掌色官,敢与不知首末郞厅,私自起草,多费辞说,欺罔上达,仍循复立,使沿海孑遗之民,流亡殆尽,其不恤公论,肆行无忌之罪大矣。请命罢职。近来国纲解弛,奉使之臣,自便成习,略不顾忌,物情之骇愤久矣。冬至使韩德远、书状官赵翊,既为赍捧新历,则所当急急还朝,颁布正朔,而月馀不复命,其慢忽不敬之罪大矣。请并命罢职。郞官之选,为任极重,不可以冗杂拟差。户曹正郞崔东望,人物骄傲,性且汎滥,刑曹正郞安鹄,年纪衰耗,康昱出自卑微,皆不合郞。请并命递差,自今以后,各别择拟,以重其选。”答曰:“提调、冬至使等推考,其馀依启。”

○备边司启曰:“选择将才,有如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精炼预养,则可为缓急之用,若诿诸已晩,而不为留意,则后无可为。目今大小边将之阙,循例差遣,频数递易,诚为未便。请令文武官二品以上,各荐有才略者,如有表表可合将材者,为先不次擢用,其馀则或差本司郞厅,或授宣传部将,或属训炼都监,知其可用之实,然后随阙随叙何如?”传曰:“允。此甚好,可以行之。但荐必以实,用必以公,既荐之后,无付之一纸,幸甚。”

○义禁府启曰:“睦长钦等之罪,擅离职役,笞四十,牌招不进,笞五十。此律皆太轻,故前日,比制书有违律,照断矣,伏承上教,反复参考,律无正条比拟,则只有弃毁制书之律,而此律乃死罪也。律名亦不相称,敢禀。”传曰:“罪应杖配。”

○备边司启曰:“丁酉之变,在官之人,先为出去者,题名榜示,多至三十馀人。罪名非轻,固难容贷,但当初议罪之时,事出匆遽,不能详核,多有横罹之冤,或身死于变生之前,或在乡付职,未及上来者,亦有之。其他闻见失实,据此可知。况屡经大赦,此辈独未蒙恩,果为未安。今若推核既往,有所分辨,则非但得实为难,覆盆之下,或有如前抱冤者。臣等之意,此类幷姑开释,以为革旧自新之地。”传曰:“当初定罪者,某某书启。”

○弘文馆启曰:“丁应泰,以罔极谗人,鬼蜮为谋,诬捏我国,尺童闻其名,犹且竖发。又将不正之学,序于褚、魏所纂之书,披阅之际,令人失色。然此书,初非应泰所著,其中不无切于养蒙之语,岂可以应泰之故,幷其书废之乎?削其序而用之,恐无不可。至如劝孝诗、谕俗口号,语意支烦,果不合于小儿讲习,削去恐或无妨。”传曰:“允。其书似是俪语对句,而或有未稳处。如首句方便之语,似出于禅语,然其书,简约意好,在所当取。今若删其未稳之句,更就《小学》中六德、六艺、九容、九思、四勿及俪语之简要者添入,以五伦、四端,置诸卷首,稍加檃括,增损作一书,则尤好。其于穷乡童子,未必无少补,但不可多添,毋过一卷。多则不便于小儿矣。今因启辞,并及予见,不必传后,只欲为一时之习耳,勿以为难,如何?”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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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司宪府启曰:“都监提调李忠元,鱼箭贻弊,请命罢职。冬至使韩德远。书状官赵翊,慢忽不敬,请命罢职。典舰司别坐李汝俭,以训炼都监郞厅,多行鄙陋之事,托公营私,无所不至,其汎滥作弊之状,莫不痛忿。请命罢职。”答曰:“已为推考,不允。李汝俭事,依启。”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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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司宪府连启曰:“都监提调李忠元,鱼箭贻弊,请命罢职。”答曰:“此人岂其然乎?风闻失实,岂知之乎?”

○备边司启曰:“近日南方,春事方急。若蹉过时月,则更无西成之望,且各邑,方以舟师抄军,日夜遑遑,未暇他及。天将若于此时南下,则事皆废坠。群议皆以为:‘修咨请停,所不得已,而天将所为,每每沮遏为未安,不敢开口。’今闻三衙门译官之言,天将之意,初非必欲下去,或请停,则似有听从之理云。今若移咨,若曰:‘大人之行,只为巡审防备,为小邦善后之计,而孑遗流散之民,还集田里,及时耕垦,而若以夫马支待之故,或致废业,则所损非细云,而措辞之际,十分婉曲,庶不至激怒,而可回其意矣。”传曰:“允。”

○备边司榜示朝堂人员书启。闵善、柳滞规、许震、李垣、朴挺立、洪溶、李执中、申茂、沈嶐、崔启沃、李志完、林遇聘、朴懋、赵稷、李劝、洪瑞凤、尹民逸、朱大畜、朴蒙说、柳㴒、郑象信、任兖、尹巩、金寿贤、郑钦、赵廷显、尹瞰、杨弘茂、南以仁、陆叙钦、成梦吉、洪命元、柳振元、朴奉点、闵汝信、闵友颜、许宷。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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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司宪府连启曰:“都监提李忠元,鱼箭贻弊,请命罢职。户部,乃一国经费之所自出,而近来堂上,或递或病,郞厅亦多未备,本曹之事,日就虚踈,极为寒心。新判书柳根,以检察使,方在平安道。非但所管未竣,上来之际,必经时月。当此多事之时,度支长官,不可久旷。请命递差。”答曰:“李忠元事,虽不知曲折,而其必有说。岂是不恤公论而然?已为推考,不可罢职,不允。递差事,依启。”

○正言权缙大司谏李准、司谏崔铁坚、献纳洪湜、正言朴孝生。来启曰。“大司谏任蒙正,曾以知制教,德、安陵修补时祝文,意谓阶砌,亦系陵寝之物,故泛以石砌颓残为辞。今见监司尹承勋书状,则修治之事,重在陵上,而略不及之,仍用未安云。谓有不专主改莎草之失,引嫌而退。其撰进祝文,虽不明言改莎草,而石砌颓残之辞,犹不失本意。文字间措语,别无言责可避之嫌,请命出仕。”答曰:“依启。”

○礼曹启曰:“乱离后,大比之举久废,乏人尤甚,三馆各只有一二员,至于翰、注,亦无拟荐之人。今将设科,四方士子,聚会京师东堂后,三月晦前,或于殿庭,试取若干,以广用人之路,似为无妨。大臣之意,亦然,故敢启。”答曰:“规式之外,不宜频数别举,以启不务读书,剽窃侥幸之习,前已言之。况今年有式年,此举无名,不须为之。如以为不可不为,则必讲四书一经,而取之可矣。”

○以申磼为户曹判书,权悏为罗州牧使,朴震元为献纳,洪湜为修撰,尹继先、权缙为副修撰,尹䌹为注书,林𬀪、李稶为检阅。

○以昨日备边司榜示朝堂书启,传曰:“此人等,殊失名节,姑依所启。”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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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辰时上幸慕华馆,饯慰贾郞中。

○司宪府启曰:“前启李忠元鱼箭事,新启监试名纸,以稍厚状纸,别为见样事,本府己为论启,允下矣。四馆慢不举行,循私踏印,使台官矫弊之意,终归虚地,极为骇愕。当该主掌官,请命罢职,以杜后日之弊。”答曰:“不允。四馆依启。”

○备忘记曰:“太监,方分布诸省,采办土产,高淮,管摄辽阳,移咨至再,要令我国,采送土产。此必将进献之意,不容但已。我国搪塞不应,事体未安,科道论太监,则不省,太监参地方官,则即命拿鞫。不见此等举措乎?应事之道,不可不揣摩事势,务要方便,惟不出于义理之外耳。如果只欲私买一匹马而已,则宁有移咨之理乎?大抵观大明之制,太监气焰颇盛,高淮之心,不可失也。略将土产付送,仍婉辞而谢之,不得不已。此所累为勤问者也,有曰有,无曰无,可也。万一忤其心,捏饰谗之,帝意一回,其悔可胜言哉?今此之事,所关非轻,至于回咨之辞,亦颇未稳。政院议而处之。”承旨李尚毅启曰:“高太监咨内,一则曰玉音,二则曰应覆明旨,其意将欲以进献,不容但已。圣教所及,至矣尽矣。回咨措语,殊欠婉曲。至于采办一事,我国残弊,年例常贡,亦未准数。今若别有私献,则非但义理,有所未安,名之曰进献,而由他蹊以送,亦涉未稳。太监既送礼物,回礼物件,特加优厚,土产之物,多书礼单,以慰其心,则似不至生怒。然此事所关非细,议大臣处之何如?”传曰:“非敢曰进献,只以太监移咨之求,不可不副。我既塞请之后,则渠或进献,或自取,于我无损。只欲如此而已,令礼曹议处。”

○王世子,昼问安。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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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司宪府启曰:“科举,乃一国公道所在,不可少有差误。况此大比之举,尤不可不慎。今此监试,当初录名时,四馆等,不能以公道行事,非但两所,分送悬殊,至于名纸,冒禁踏印,一所则入门,几一千二百,二所则入门,七百馀,而名纸则仅三百馀张。此不过举子滥率奸巧之辈,以图冒参之利也。举事如此,而因循用之,则公道不行,国纲不立。同参录名四馆及二所入门官,并命罢职,场屋急令罢黜。”

○司谏院来启曰:“乱离以后,凡系文教,废而不举,中外人心,闷叹久矣。况导率之方,莫先于训蒙,必须及时教育,然后方可成就。近来辇毂之下,童丱之聪敏可教者,无所就傅,虽志于学,而过时虚弃者亦多矣。渐此不已,则非但人才可惜,文风终无振起之地。思之至此,极为寒心。童蒙训导,请命依平时复立,以为耸动之举。凡试场举子入门时,四馆官员,必执录名册,随点随入,乃是规例,而今监试初试二所开场时,四馆官员,无一人进参,打点等事,付诸下人之手,及其举子几尽入场,天明之后,一员始到,使科举重事,不成貌样,极为骇愕。请其日应进不进官员及追到官员,并命罢职。”答两司曰:“幷依启。”史臣曰:“乱离云瘼,斯文将丧,圣庙灰烬而不修,俎豆磨灭而不讲,驯致蒙养乖方,乐育无闻,士习日趋于浮薄,俗尚渐至于偸惰,无一人以兴起学校,倡明道学为己任。唯幸谏院,惓惓于训蒙之方,其有补于文教,夫岂少哉?独惜乎有如此之言,而不见用于当世也,噫!”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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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司宪府启曰:“人臣之职,所大名节。名节一亏,则馀无足观。今此榜示之类,当国家危急之日,不知有君父,畔官逃遁。其间虽有虚实之可议,不可轻易尽释,而恩命遽下,物情骇怪。请其公事,勿为举行。吉州牧,乃北门喉舌之地,得其人,关防赖重,失其人,则边障难保。前此择遣,其意有在。牧使梁諿性本淫悖,济以贪虐,使户口逃尽,官库荡然,朝夕缓急,将无以为恃。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其代十分择遣。”答曰:“今可置之而叙,以开自新之路,不允。守令数递未便。当此雪消,寇贼可虑之时,武将递易难矣。渠或不谨,本道监司,自当处置矣。推考。”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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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司宪府连启曰:“吉州牧使梁諿事。”答曰:“风闻之言,岂尽实乎?已为推考,不须罢职。”

○幼学尹𥛚,仁庙御书进上,熟马一匹赐给。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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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司宪府连启前启梁諿请罢事,答曰:“依启。”

○正言安克孝座目同上。来启曰:“山阴县监李绥义,年纪衰耗,尸居不察,凡百官务,付诸下吏之手,流亡相继,阖境嗷嗷。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阳智为县,以路傍残邑,经乱以后,荡败无形,县监李芷,年少庸𫘤,启官恤瘼,慢不知为何事,科外征敛,公然输送其家,民怨日深,闻者骇愕。请命罢职。”答曰:“以不实风闻之事,数递守令,可乎?李绥义,以此事,岂止于罢职乎?李芷科外征敛之言,指何事耶?”

○礼曹启曰:“别试,三月晦日内,为初试讲经事,已为允下矣。额数及书题当禀定,故前例考启。”传曰:“依己亥年例为之,而依启下讲经事。”

○吏曹启曰:“延豊县合幷当否,议于大臣,则领议政李山海议:‘沿革事重,不可轻易举行。依状启,以门荫中慈祥有名望人择送,以期苏复宜当。’海原府院君尹斗寿议:‘延丰,在忠州、闻庆之间,正当鸟岭之半,道里出站,不可废之地。前日累次废革,而属于槐山,槐山以道远难当,民甚苦之,旋复还设。今当官属还集之时,不可革废,依状启中,以门荫中慈祥有名望人择送,以期苏复似当。’行知中枢府事李德馨议:‘依状启,合幷当。完城府院君李宪国议:‘延丰在平时,素称残邑,无以支持,而今则荡败之馀,民不满数十户,田不满五十结,则何以成形,而为县体乎?前者果川,已附于衿川县,阴城亦附于清安者,已成合幷之例。今以延丰,合于某邑宜当。领中枢府事崔兴源、行判中枢府事李元翼,病不收议。大臣之议不一,何以为之?敢启。”传曰:“合幷。”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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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巳时,上幸吴都司宗道所馆。上曰:“小邦全赖天兵,得以保全。今若撤回,则无任缺然。”都司曰:“今将撤回,而不见都城修筑,粮饷储峙等事。今见所为,无异壬辰。但壬辰,则国家完全,故得以收合馀烬,保有今日矣,今时则残败无形,日复一日,若不缮完措置,恐无以振起也。”上曰:“如是分付,多谢。”当国家残破之后,所当卧薪尝胆,日讲恢复之策,而君臣上下,玩姑息,无异平日,使二百年宗社,日就危亡,终不得自振,宗道之言,能无愧乎?闻宗道之言,而莫知省悟,尤可痛哉! ○政院启曰:“来十九日,儒生庭试矣。前日,或有武士对举之时,今则何以为之?”传曰:“庭试,何至于对举乎?”

○持平尹宖为人凶险,素无行检,人多鄙之。来启曰:“输城察访李鹄立,以无识武夫,到任之后,为人贱侮,凡所施措,不得自由,驿路日弊,将无以支吾。请命罢职,以秩高曾经台侍,十分择差。”

○备边司启曰:“边警之报,莫急于烽火,故法典所载,非不详尽,而近年废堕不举,归于虚设,贼屯我境,而每以一炬相准。若诿以不关而废之则已,不可废,则岂可任其解弛,而不为之整乎?况今风日已和,南边之事,朝夕可虞,凡百备御之方,尤不可少缓。两南烽燧上来之路有三,而过境之时,自有各邑土主,检饬之责,固在于守令,而各道监司,于道内察访中,择其诚慎缜密者,别定差使员,分守若干邑,专委检察此事。燧军存殁,举火虚实,频数摘奸,守令之慢忽者,轻则令监司挐致决杖,重则启闻,按以军律,则自无如前解弛之弊矣。依此施行何如?且舟师之分守三处者,以其贼路多岐,有难预料。其间道里遥远,山川相隔,一处虽或受兵,而两处必有未及知之,不能相救之患。若未及知,则当初设备待变之意,归于虚地。如海中贼路,岛屿虽连,而此则无人之境,新设瞭望,势所不能,而沿海一带,自釜山至康津、海南,则郡邑相望之地,别设烽火,亦不甚难,舟师自中相应之策,不可不讲。请以此意,下书于都元帅、巡察使,商确施行何如?沿海各驿,无形已久,时急传报,只凭各邑能走人。或待变马中,令各邑随便别立,以待警报事,并为行移何如?僧人惟政,自变初,出入贼中,且领率僧兵,防戌累年,而今者退归原州山寺云。若使调发诸道僧兵,下去防戍,不为无补,而许多僧徒,久留边上,则恐添一弊。姑令惟政,先为下去,沿海不远之处,行文于诸道寺刹,预为整束僧兵,闻变召集,一听都元帅节制何如?”传曰:“允。”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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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司宪府启曰:“京畿监司柳永吉,年纪衰耗,处事颠倒,至于夫马放草等事,不成头緖,畿民日受其弊。当此大军南下之时,不可仍在,请命罢职。翊卫之官,其任最重,不可不慎简,而近来专不择人,冗杂苟充。司御赵侃、卫率申硌、副率金𤩽、金达孝等,俱以阘,不合僚属,请幷命汰去,以知名之士,各别择差。”答曰:“幷依启。”

○吏批启曰:“刑曹参议郑仁弘,除授已久,病不得上来云。递差何如?”传曰:“依启。”

○以司宪府权络公事,传于承旨南瑾曰:“奉使之臣,不为复命,归在农舍,是何言也?拿来推鞫。”

○是日有政,以南以信为京畿监司,朴承业为京畿都事,崔东立为输城察访。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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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左承旨李尚毅启曰:“因有分付事,牌招京畿都事,则都事金止男,自试所罢黜,以病留在振威云。当此两衙门,相继南下时,偃然退在,不为入京,大衙门行次,将无句管之人,事甚骇愕。请推考治罪。”传曰:“此时都事,渠岂可退在乡村乎?拿来推鞫。”

○左议政兼都元帅李恒福书状启曰:“臣虽出阃外,未到战所,柳珩施措之事,尚与在朝时无异。大抵珩之为人,新授重任,意气方锐,一以担当尽力为主,不量事势轻重,见事风生。此其失人心之大略,而至于贪浊之事,臣未有闻。及臣发行之后,铭神见闻,则或以为:‘今则不至前日之甚’,而未知真的。春汛已迫,朝夕待变,一番易将,军情涣然变置,脱有意外之事,此不可不虑。臣之所见,如上所陈。”

○司宪府启曰:“输城察访崔东立、京畿都事朴承业等,以凶悖之人,躁妄之徒,当二奸专擅之日,不知人间有羞恶,鸡鸣狗嗥,无所不至,及其情败事露,益肆构,含沙射影,必欲网打而后已,其陷士类、乱朝廷之罪极矣。不可复通仕籍,羞辱缙绅,请命削夺官爵。铨曹不循公论,遽为注拟,亦为非矣。堂上色郞厅幷推考。”答曰:“南以信,幷与可用之人,而斥之则非公心,而亦非好事。但事势急迫,递差。崔东立,又岂至于不得为此任乎?幷不允。都事递差。”

○以韩德远,为京畿监司,李忠养为京畿都事。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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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世宗大王忌辰。

○上幸龙山郊上,饯慰提督府提督李承勋。时,提督南下。上曰:“前惠衣资,兼送缝手登嘉,篆感久而不忘。当成衣服之,如侍左右也。”提督曰:“不腆之物,聊表诚耳,累蒙厚报,惶恐惶恐。”提督曰:“自日本走回人,当聚之一处,观变可也。渠之所持文书,不知何书,而初谓有之,今反讳秘,其情叵测,此辈不可久置边上也。”上曰:“小邦时无边报,未知此何等曲折,有报当遵命处之。”提督曰:“俺下去后,倭来多则杀之,寡则开谕入送。”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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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司宪府连启曰:“察访崔东立,前都事朴承业,鸡鸣狗嗥,含沙射影,其陷士类、乱朝廷之罪,与朴彛叙等,少无轻重,而独免其罚,岂可复通仕籍,羞辱缙绅?请亟命削夺官爵。前监司南以信,为人庸劣,性且贪鄙,久处骑曹,专擅卖爵,加以挟势使气,少无顾忌。臣等今日之劾,实出于公共,请勿留难,亟命罢职。当此多虞之日,安危兴衰之责,专在于大臣,而目今左相南下,归期未定,而右台之旷,已多时月,非但庙堂之上,无与协恭,人心之想望亦极。请速为爰立之举,以广庙谟。”答曰:“不允。卜相依启。”

○司谏院启曰:“察访崔东立,赋性麤暴,前都事朴承业,为人浮妄,虱附奸党,作为鹰犬。其乘机肆毒坏乱之状,国人之所共愤,而尚保职名,公论已发,决不可遏。请并命削夺官爵。”答曰:“不须削夺,不允。”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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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两司连启,崔东立、朴承业,请削夺官爵事,急于躁进,奔走权势,其及也宜。答曰:“依启。”

○领议政李山海不保晩节,惜哉!启曰:“小臣以癃病庸陋之人,自知不堪重任,而适值相臣亦旷阙,黾勉冒昧,已逾半月。今承卜相之命,此事臣亦欲上禀,而但左相在外,不得通议。臣独为卜相,恐违规例。敢禀。”答曰:“通议为之之事则通议,在外不须通议,则量为之。”是日卜相以郑琢为左相。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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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持平尹宖来启曰:“南以信请罢事。庆尚蓝司韩浚谦,滥率衙眷,两处分住,以营为号,凡百支供,刻办列邑,藏冰一丁,其直木匹,贪虐之状,有不可言。至于斐楔,亡命负国之贼,凡有血气者,莫不愤嫉,及受邦刑,舆情咸快,而浚谦只姻娅之故,夺士夫葬山,又遣护丧军官,以完胸骨之埋。且柳珩之杖杀赵翼,亦用私庇,乃以臂肿致死,欺罔天听。不可不重治,请命拿鞫,以正其罪。今后两界外新设监营及法外挈眷,一切下书禁革,如有冒法者,一一随现痛治。判校李莹,名论素轻,见贱于人,加以嗜酒成病,年纪衰耗,不合槐院长官。请命递差。大同察访郑默,素以贪鄙之人,及授本职,专以货赂为务,至于立马,进退不公,必厌己欲,朝天驿路,日就凋废。请命罢职。”答曰:“南以信,不须罢职,韩浚谦事,其中裵楔之事,极为骇愕。楔乃逃君之贼也。浚谦若没吾君之子,葬吾君之贼,人臣之大义,扫地矣。此非有人心者之所为,谦岂至于斯?恐不无讹传之风闻也。更为详察,随后复论。况今春汛,朝夕可虑,此时方伯递改亦难,不允。馀依启。下书则当为之,但中外紏察之责,专在于宪府,禁滥伪,亦宪司之责,当此荡败,人之生理,不绝如缕,凡奢习滥衣,亦宜痛禁。”史臣曰:“天下之恶,一也。楔之逃君,罪通天地,而浚谦敢为护葬,不道之诛,乌得免乎?” ○正言安克孝来启曰:“原州在于上流,乱后荡败已极。监司尹暾、都事尹煦,多率眷属,聚于本州,供给使令,皆责官家,贻弊取怨,罔有纪极。受一道之任者,尚且如此,何以责饬守令乎?请并命罢职。原州牧使李世温,衙眷之多,亦倍他邑,且与监、都事连家,多有依凭作弊之事,阖境怨苦。请命罢职。”答曰:“监司递差,馀依启。”仍传曰:“监司、守令,家眷率去之事,不在法典乎?乱后纪纲解弛,多数滥率。言于法司,一一紏检,下谕八道,滥率者摘发。”

○庆尚兵使郭再祐驰启曰:“以臣之至愚,观今之国势,岌岌乎殆哉!宗庙社稷,散为飞烟,人民死亡,十亡一三。于是时也,中兴之业,盖亦难矣。然贼酋秀吉,罪恶贯盈,一朝身毙,是天佑东方也,欲殿下之中兴也。皇朝动天下之兵,驱逐倭奴,是圣天子轸念东方,欲殿下之中兴也。殿下诚宜悔悟奋发,亲贤远奸,以图中兴,群臣亦当同心戮力,共济国事,以赞中兴,而臣闻朝廷之上,朋党有东西南北。若果尔,殿下以某党为君子,以某党为小人耶?以某党为君子多,而小人少;以某党为小人多,而君子小耶?亲而任之不贰者,在于某贤,远而去之不疑者,在于某奸耶?殿下岂不欲亲贤,有未能克知其贤耶?殿下岂不欲远奸,有未能灼见其奸耶?大小群臣,分朋立党,入者进之,出者斥之,各私党与,互相是非,日以诋讦攻击为务,国势之危急,生民之利害,社稷之存亡,忽焉莫念于其心,将使殿下之国,必至于危亡而后已,呜呼!可为痛哭流涕长叹息也。臣请陈其一二,而臣之可以退去者,亦不敢不达焉。臣闻论者有云:‘城池不足恃也。’城池之守,宜于古贼,而不宜于今贼。逆民之心,欲为城守,非计也。是固惩于已往,而图目前之利也。虽然,若使城池,无益于御敌,孟子何以曰:‘凿斯池、筑斯城也’,韩愈何以曰:‘相夺也,为之城郭甲兵而守之?’安市能守,高丽不亡,即墨独全,齐国复兴。城池之守,乌可已乎?今方专力于舟师,而废弃城守,且谓庙堂之成算,不容更议。是近于子思所谓,卿大夫出言,自以为是,而士庶人,莫敢矫其非者也。臣窃忧之。忧之而无益于国,此臣之可以退去一也。臣闻论者有云:‘在昔宋室之亡,和议误之也。’其时主张和议者,如秦桧、王伦者,罪通于天,千载之下,孰不欲擢发而诛之?如使宋不误于和议,而宗泽、岳飞之徒,得展其心力,则宋室之隆,可立以待也。惟其误于和议,而终始不悟,故卒亡于辽、金,岂不痛哉?今之倭贼,即宋之辽、金也。其不可和也决矣。此贼,乃国之大仇,而百世之怨也。其有言和者,即宋之秦桧也。虽然,兵法有曰:‘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诸葛亮曰:”兵不厌诈。’郑伯肉袒牵羊,而卒保其国,句践请为臣妾,而能成伯业。权时之谋,诚不可废,而不能下人者,匹夫之勇也。夫和之名虽一,而所以为和者,有不同焉。恃和而忘备者,亡也,言和而尽己者,存也。夫羁縻敌国,莫过于和;舒忿缓祸,莫过于和;怠敌误寇,莫过于和;休兵息民,莫过于和。和者,兵家之诡道,而不可废者也。如欲废之,是胶柱而鼓瑟也。兵交使在其间,而闻倭使见囚,绝不言和。臣恐挑强寇之怨,速危亡之祸,而无一人为殿下言之,臣窃痛之。痛之而无补于国,此臣之可以退去二也。臣闻‘家贫思贤妻,国乱思良相。’良相之于国,其所关,岂不大哉?夏之少康,有田一成,有众一旅,恢复中原,有若登天,而因一旧臣靡,能收二国之烬,纉禹旧服。汉之昭烈,虽称帝室之胄,无地可据,无民可使,兴复汉室,邈乎其难,而得一诸葛亮,能成鼎立之势,以延汉祚。国乱而不思良相,则其无望也已。殿下顷者,以李元翼为领相,一国之人,咸叹殿下之得人,而为相未几,遽递其任。臣实未知其所以然,窃恨良相之不容于时也。夫李元翼之才能,副国人之所望,固未可知也,昔年为体察使时,臣得闻其言论,得见其施措,忧国爱民之心,出于至诚;公平廉谨之行,得于天性,窃以愚意度之,真从容就死之社稷臣也,而殿下不能亲之信之,使不得安于朝廷之上。李元翼进退之义,可无愧于古之人,其于国事何?臣窃闷之。闷之而无裨于国,此臣之可以退去三也。臣本庸愚,与世绝游,变乱之前,结茅江岸,花朝月夕,渔钓自乐,每咏三公不换此江山之句,不幸遭乱,茅茨松菊,尽为灰烬,钓石渔矶,埋没草中,每自兴喟,以为贼若渡海,便当归去江湖,以终馀生,猥蒙天恩,叨此重寄,追赐职牒,荣及九原,感激之深,徒自抆泪,愿守边城,图报涓埃,而愚计归虚,更无可为。且臣素多疾痰,又有心热,忘前失后,决难察任,将至于偾事辱国,无宁退去江湖,以让武勇之将乎!伏愿殿下,视臣以渔父,勿缚以爵,任其闲适。江湖一渔父,虽若无补于国家,其视各立私党,是已非人,忘国家之存亡,而只为身谋者,相去远矣。谨昧死以闻。“传曰:”下备边司。“史臣曰:”郭再祐,荦卓不羁之士也。养素丘园,不求闻达,及其国家危急之秋,奋义率众,誓心讨贼,以兴复王室为己任,慷慨忠勇,有足称者。至于朝家之是非,时政之得失,虽非阃师之所与知,而见国事之日非,痛贤相之播弃,沥血陈章,尽言,不讳其与诸葛孔明惓惓于君子小人之分,同一揆也。惜乎!有如是之忠谠,而言不见信,远谪长沙,可胜惜哉?然其讲和仇虏,此岂非不学之过耶?“回启曰:”当此朝夕待变之日,决不可递易主将。虽有疾病,调理察任事,下谕何如?水陆之备,不可偏废。今闻陆兵所属之邑,亦归于舟师。此必沿海军民,厌惮舟师,尽为逃避,格军不足,而调发之举,并及内地。今后舟师所属外各邑军丁,皆听阃帅节制,俾无彼重此轻之患。“传曰:”依启。“史臣曰:”国家设备边之司者,所以朝夕谋猷,参决大政,可否相济,震撼镇定,乃其责也。今者李元翼,以一国元老,摈斥而莫之救,郭再祐以忠言至论,见枉而不之言,含糊依违,苟取充位,将焉用彼相哉?呜呼!休戚大臣,逊于荒野,而伴食鄙夫,冒据台鼎,欲图匡复,难矣哉!“ ○以郑琢为左议政,以李恒福为右议政,李弘老为左副承旨,金善馀为礼曹佐郞,金尚宪为礼曹佐郞,尹泂为右尹,李廷馨为江原监司,李庆全早事豪侠不拘绳捡,取友不端,卒以陷身。为副校理,权缙为修撰,浮躁悖妄,性且猜险,奴事汝谆,窃取玉堂,为朝廷羞。黄致诚为原州牧使,韩述为定州牧使,沈宗况为安阴县监。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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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司谏院启曰:“原州牧使黄致诚,性本迂踈,不合此地。收拾苏复之责,不可付诸寻常之人,请命递差,其代十分择遣。”答曰:“依启。”

○持平尹宖启曰:“左议政郑琢,性本迂踈,年且衰耗。当此艰虞之日,乱兴衰之责,不可付之于此人。今日人心之属望,尽归虚地,物情皆以为未安。请命递差,斯速改卜,以广庙谟。”宖也,以奴事汝谆,窃据风宪,听其指挥,欲斥异己,而引奸凶,其计巧矣。答曰:“郑琢之迂拙,非不知之,然马不必骥骐,郑琢亦可人也。相臣之道难矣哉!岂易言乎?不允。”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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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幸典牲署前郊,饯慰杜副使南行。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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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李庆全、具义刚、柳㴋、金致、尹继善等五人,命招分送各道,暗行郡县,廉察守令贤否,访问民间疾苦。

○蔚山正兵张番石等五十七名,自日本出来。番石等出来时,请于倭贼调信曰:“若欲讲和,则尽送还我国之人,然后彼此无疑。”答曰:“曾因讲和事,唐人及日本人,前年六月出送,而久无黑白,是何故也?”番石曰:“讲和,非朝鲜所断,必禀天朝为之。”倭曰:“今之送还汝等,专为讲和事,四五月前,更无回答,则待谷登熟,七八月间,当举大兵,袭其不意,汝等无噍类矣。”持日本书契,金有彭等二船,洋中逢风,向于右道云矣。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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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司宪府启曰:“韩浚谦,请命拿鞫。近来百隶怠官,识者之寒心久矣。济用参奉曹友仁,岁前奉使南下,公干之外,任意迟留,今始复命,纵蔑法极矣。请命罢职。师傅李庆千,性本淫悖,用心奸巧,久在西边,凭借妇翁之势,多行麤鄙之事,人皆贱恶,及授本职,物情骇愤。顷者将引见大臣之时,其子史官善复,再三牌招,而强勒在家,使不得应召。请命不齿仕版。前护军高彦伯,本以凶狞之人,因乱起,滥陞二品,所当感惧之不暇,而少无忌惮,犹肆凶臆。曾所履历,行事犬豕,朝廷略而不问者,以其有战阵之劳也,彦伯自以为恃,乔桐一邑,为己窟穴,至于生杀,任其指挥,藏船十数,置田四面,为主倅者,亦不得差役,其流之弊,纵恣欧辱土主,及其王府郞官之往捕也,匿其子而初以身当,不但欧骂,将欲㤼打,二百年所未尝闻者,无君、父蔑朝廷之罪,莫大于此。请命拿鞫,以正邦刑,用戒武夫跋扈之习。”答曰:“浚谦,先罢后推。高彦伯、曹友仁依启。李庆千岂如是乎?论人情外之事以伤之,其可乎?不允。”

○以朴思齐为持平,以李馪为献纳。

○漂虏民等,谨上诚惶诚恐,上言于天朝大将军门台下。岁次壬辰,时运不齐,生灵有厄,东寇犯王京,哀我朝民,掠来海邦,何止几千万百乎?此乃天与数也。退之何及?但以天朝质官,多数拘留,日夜北望。上年之内,至于三度献使,一未回敕,枯鱼无水,困鸟无枝,见则涕泪,闻则恸哭。尚今关白死去之后,摄政者以下诸酋会论曰:“虽过百岁,讲和二字,见闻之后,彼此大平。”云,故平承智、平调信等,极力和论之事,待使渡海,如渴思浆,只将朝鲜国使臣一员、敕书一幅,则姑还天朝质官之后,哀我朝鲜万民,陆续刷还,特蒙天恩,委献朝民方彦龙。烦不尽言。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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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司宪府启曰:“韩浚谦,请命拿鞫。经乱以后,人心贸贸,只知有行赂,不知有国纲,至于狱讼之间,尤不忍言。义禁府囚人高德渊,事干未讯之前,四名连毙狱中。此必德渊,自知厥罪之难掩,厚赂图杀,以灭其口。此必与色吏狱卒,同谋所为,而为狱官者,亦无不知之理。请并命拿鞫。提调及掌禁郞厅,凡于狱事,常置度外,专不紏察,致此变焉。请命罢职。李庆千,请不齿仕版。都摠都事李凝,本府三度越署经,请命递差。”答曰:“韩浚谦已为罢推,不须拿鞫。李庆千,方教诲王子,其身别无所误,岂可如是论之?不允。典狱官吏拿鞫罢职事,依启。提调推考。李凝依启。”

○体察使李恒福启曰:“臣巡到沿海列邑,始自韩山,转入全罗地界。舟师所属各官之民,在在号诉,叫苦万端,皆曰:‘当初国家令民曰:“舟师所属之官,另加定恤。”民等各自慰喜曰:“舟师之役,虽曰极苦,揆之事势,不得不尔。所恃而慰者,舟师一役外,他官苦役,一切蠲免,则行赍居送,庶可专意于防海矣”自舟师整格下海,今既逾时,而各项苦役,一无蠲免之实,均是国家之民,只以居在沿海之故,独受舟师偏苦之役。’此皆怨民之情,悲痛之辞也。询问疪政,思所以救其万一,而流来旧规,有不容已,按簿咨嗟,不敢变更。其中稍可以变通者,只有三条,青鱼进上及各司不紧贡物,漕船致败,沿海分征等事,蠲减勿征,幷宜参酌施行。臣辞朝之日,榻前亲承传教内,尽心官事者,甄拔以闻矣。臣自入忠清界内,守令政绩,多般访问,而掣雷行过,未得其实。如槐山郡守金顺命、忠州判官金立信、大兴县监李质粹、泰安郡守李光英,皆有政声,只闻其迹,未见其实。以臣之所亲目睹者言之,蓝浦县监闵洞,政尚廉简,施措得宜,舒川郡守金声宪,调兵恤民,俱得其宜,而两人赴任日浅。有始难终,人之通患,不可以一二新政,定为善治之官。惟洪州牧使禹伏龙,役民恤民,各有条理,凡有作为,民乐趋事,至诚奉公,不避艰险。末世守令,称为善治者,不一其规,或一于爱民,不计公事,拱手坐啸,不扰为务者,出闻其声,虚誉隆隆,入观其实,政效空空者有之,或过于张名,不恤民隐,取办目前,手滑事集,民劳而愁,官事日颓者有之。二者之弊,自古难全,而伏龙,则力于奉公,优于恤民,此其所以为难也。如此守令,各别褒奖,以劝他人。怀德县监李淡,到任以后,自奉甚简,至诚爱民,本县之民至今保存者,此人之力也。”传曰:“禹伏龙加资,他馀守令,则吏曹不得守令可为者,如此之人置簿,升职处有阙,则用之可也。言于吏曹。”

○备忘记曰:“今日庆尚监司得失非轻。金信元、李时发、张晩,似可为之,但未知其人可合,只取其才可也。议启。言于备边司。”史臣曰:“用人之道,不亦难乎?明扬侧陋,而犹惧其难,迪知忱恂,而尚戒谋面。况敢以未知其人之可合,而用之乎?无怪夫用舍之颠倒,而邪正之杂进矣。尚何责修己任贤,以臻中兴之盛哉?”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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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司谏院启曰:“兵兴以后,急于调粮,苟且创法,不可殚记。其中参下武官,纳米豆各三石于京仓者,即出六品,此路一开,颇有混杂之讥。况卖六品之官,求六斛之谷,所得小而所失大,物情皆以为未便。其公事,请命勿为举行。军器主簿金允昌,人物愚劣,全不察任,文簿之间,吏多舞奸,所掌之事,日就虚踈。请命罢职。庆尚水使柳珩,贪虐纵恣,杖杀守宰,既已现露,而尚不惩治,物情齐愤。侦探贼船,入于没云台,至于掳人而去。身为节制之任,常时体探瞭望等事,全不检饬,致有此事,其罪大矣。况当初万无朝、倭未辨之理,而欲免军律,曚然状启,及其下问监司之时,亦不核实以闻,及至被掳人回还,终难掩覆,然后始乃驰启。其匿不以闻之罪,决难饶贷,请命拿鞫,依律定罪,新水使各别择差,不分昼夜下送。”

○司宪府连启曰:“韩浚谦,请命拿鞫。李庆千请罢职不叙。李忠元复设鱼箭,请先罢后推,色承旨推考。”答曰:“韩浚谦已为罢推,不须更论。李庆千无端重论,所未可晓,岂是为稳?非可从之事,亦不须论。李忠元鱼箭事,虽不知其间之事,而似是与仁川官相争,因激而致此。李忠元之为人,岂如是乎?虽不知他行,以都监提调,进退奔走,人所难堪者,而每见其接待之日,前后未尝不仕,执礼必谨。此乃勤于国事者,与所谓以勤仕为俗流者,不亦异乎?其为人也,真率不修边,不饰威仪,不治衣服,此则必捡于身者。惟此二款,则予目见而熟知之,常以为贵于末世之人。诚不料再被台论,若是其重也。设使忠元,误为处之,亦不过出于无情,偶然之事。安有逞私故犯之理?定非其情,何必如是论之?色承旨,他司之事,尤不识知,并不允。”

○备边司启曰:“梁山校生辛按南,自贼中出来。久在贼中,必详知贼情,故取招以启,其所言,皆要讲和一事。”传曰:“先要以和?怠敌情也;后继以兵,出不意也。处事之始,脱免之终也;鸷鸟之敛翼,兵谋之势也。此贼将欲动兵,必先要和。自其城中之用兵,以及壬辰之入寇,莫不皆然,予恐我国之囿于其奸术也。我国素昧韬略,不可不慎其几,不可不忧其爻,不可不严其备。惟尽吾有以待之,毋或少懈,深有望于诸卿。都元帅以大臣,受命在外。今此贼书及刷还曲折,不可不知。自本道,或已传报矣,然在朝廷之道,如此机关,不可不谕于元帅。兼问以万经理移咨,亦似当。并令知之。时时发遣宣传官于元帅处,以通内外之情,亦稳。”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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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正言安克孝来启曰:“爵赏,人主之大柄,不可不慎。洪州牧使禹伏龙,虽或有善治之名,而嘉善重加,岂可滥施,以启幸门乎?物情皆以为未便,请命改正。长渊县监刘汝汇,性本贪渎,到任之后,专以剥割为事,且家在不远之地,官库之物,公然输运,民益疾苦。请命罢职。”答曰:“禹伏龙加资褒奖,在所当为,刘汝汇所犯,别无可据。亲民重任,岂可轻罢?不允。”

○以李廷龟为户曹参判,金信元为庆尚监司,李睟光为大司成,尹寿民为弼善,李幼渊为承文博士。

○辰时,四方有雾气。

○司宪府启曰:“韩浚谦请拿鞫,李庆千事,亟赐一喩,李忠元,请命先罢后推。”答曰:“可从之事,则留难乎?皆不可从之事矣。”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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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药房提调洪进、副提调柳熙緖启曰:“前日剂进药,未知毕进御否?近日玉候何如?臣等不胜闷虑之至,敢来问安。”答曰:“其证,素患之证,或作或歇。药则已服之。但引饮日数三椀,欲作某茶,代饮如何?且问安,后勿为之。”再启曰:“臣等与医官商议,则加麦门冬一钱,元入桑白皮,密灸梅花茶,烦渴时进御为当云,故敢启。”答曰:“依启。”

○庆尚监司韩浚谦驰启曰:“蔚山守官文状内,兼府使,今月初十日上疏后,十五日发向本家云。兼府使郭再祐,身为阃帅,当此风和待变之日,不待递命,擅弃任所,极为骇愕,朝廷急速处置事。”史臣曰:“郭再祐,秉钺专阃,而痛良相之逊荒,闷国事之日非,慷慨抗疏,尽言无隐,固可嘉矣,然当边鄙孔棘之时,为阃帅者,修城堡、缮甲兵、精器械、谨烽火,使贼虏不敢谋,而国有长城之望可也,再祐乃擅弃方镇,锁钥无托,不几于悻悻者乎?其畔官负国之罪,乌得免哉?” ○是日辰时,日上有冠,色内赤外青。

○司谏院连启禹伏龙改正,刘汝汇罢职事,答曰:“相当之赏者,未知何等赏也?令该司察处,如是为之矣,改正依启。刘汝汇,则官库之物偸窃云,某某物偸窃乎?输运络绎云者,几许駄乎?流亡殆尽云者,几许户乎?如是为之之时,何样人见之乎。”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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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司谏院启曰:“阃帅既受重任,专制兵权,不可任意舍去。非但国法甚严,揆以臣子之义,决不敢为。庆尚左水使郭再祐,不思讨贼之义,以通和为主,至引郑伯肉袒牵羊之事,形诸文字,渎浼天听,疏章才上,弃镇归家。其骄横悖慢之罪,不可不惩,请命拿鞫,依律定罪。”答曰:“依启。”

○以沈喜寿为礼曹判书,洪进为左参赞,郑经世为宁海府使,金太虚为星州牧使,李得可为长渊县监。

○癸未年间,许篈攻李珥,谪去,喜寿于上前,以珥为贤,又以篈为非,又以篈为贤,又以珥为非,上莫适所从。知其反复,而以反复斥之,使外补,乃为锦山郡守。乱后,其六寸兄沈忠谦婚姻时,请喜寿围绕,喜寿往焉。忠谦家设盛馔,翌日喜寿言于台谏曰:“公直兄家壮矣。豹皮方席二十许坐,皆以一剪刀裁成,大行果盘,侧小盘,皆一样新漆,雌雉灸,每客各三肢富矣,而亦可谓矣。其翌日,忠谦被论,殆与武后朝,张德家杀羊为宴,杜肃怀餤而上变,一般。若在武后之时,岂不曰:”自今召客,亦须释人乎。“喜寿謟事毒澈,自上烛其奸状,喜寿乃发澈之隐恶。其少时友许筬,与喜寿晩年比邻居,闻寿喜以访人事出游,言诸同邻人尹𫖮曰:”伯惧,如路边各官之老娼,今日何往乎?“伯惧,乃喜寿字,议其献谄于人人之语也。人有势,则辄沾沾焉谄附,将失势,则必先为排摈之语,以取时望,既已排摈之后,则又即还为称赞,似若不曾排摈者然。许筬老娼之讥,诚然矣。宗伯之任,及于此人,惜哉!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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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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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辰,上在贞陵洞行宫。

○停朝贺经筵。

○京畿监司韩德远驰启曰:“水原府使崔山立呈内,年分收税,国之重事。骊州、广州税入,不满十石,本府则上年灾实,十分参酌,税入之数,米太幷三百二石六斗,则例以报不以实之官,改正收税,极为暧昧。孑遗残民,相继流亡,似为冤闷,分拣状启,俾蒙一分之惠云。水原为府,迤南沿海,路傍巨邑,徭役倍蓰,民不堪苦。税入之数,比他稍优,改正追税,诚为冤抑。更加商量,俾勿改正事。”

○吏曹启曰:“洪世恭,以调度使,受任三年,竭心奉公,非但功劳最优,死于国事,宜加褒赠之典,韩孝纯,宜用之次之赏。其馀李民觉、李时发、柳拱辰、崔东立、黄敏中等,亦宜施以某赏。朴彛叙,则名在罪籍,似难施赏。”传曰:“朴彛叙事知道。崔东立,依朴彛叙为之。洪世恭追赠,韩孝纯加资。其馀,各给熟马一匹。”

○礼曹启曰:“即刻敬陵参奉呈内,野火延爇火巢内,大风又作,趁不能救,将逼陵上。极为骇愕。曹郞厅,与兵曹郞厅,给马率部将禁军,多定军人,急急扑灭何如?”传曰:“允。”

○张晩,以礼曹言启曰:“即刻敬陵参奉牒呈内,野火自东边朴石古介,延爇火巢内。两陵参奉,与下人、近处居民等,多率救灭,而大风亦作,趁不能救,将逼陵所云。极为惊愕。曹郞厅,与兵曹郞厅,给马率领都将禁军,多定军人,急为扑灭何如?”传曰:“允。”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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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平安道观察使徐渻驰启曰:“平壤判官金泰国呈内,二月初九日申时,自东向西地震,十一日巳时,白虹贯日,两边有珥,又有彩虹,自南围日,一时并现,良久乃灭而已。又作彩虹,自北而贯日。如是者三,图形上送事。”史臣曰:“日者,阳宗,人君之象,虹者阴类,秽慝之物。以阴慝之气,犯太阳之宗,灾咎象也。白虹一贯,其变犹大。况又彩虹交作,三犯太阳,其为谴告,为如何哉?当是之时,夷狄侵中国,而莫之遏,小人陵君子,而不之省,元老逊于荒野,而国内空虚,上下恬嬉,日趋于危亡之域。天之示异,何足怪哉?《传》曰:‘祸福无门,唯人所召。’可不惧哉?”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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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经理都监启曰:“偶因道路之言,闻陶通判,以黄海道守令拿来事,差官发送云。不胜惊愕,即招通事问之,则曰:‘差备通事白应骏,以江华被杀唐人检尸事出去。即因来问,入禀通判,则通判曰:‘平山委官李登云推阅公事,万老爷经理,名世德批下于俺,登云与牒报守令等,并令捉问,故差官一人、家丁二人,去二月二十五日发送。’云。康翎、载宁、海州、牛峯、白川、谷山六官守令,一时拿来,非细故也,而不为移咨,径自捉问,此实无前之变。通事白应骏,出去才数日,其不告之罪,不可不治。经理批下与否,中军旗鼓处,详细闻见以启。”传曰:“允。待唐人之道,揣摩方便,岂云易哉?李登云虽作弊,在我尽暴其状,不遗馀力,非但登云。或抵重罪,痛入骨髓,唐人之傍观者,必以为待彼如此,待我可知。赵亡,韩、魏为之次矣。莫不共愤,则因一细事,而恐致意外之变也。此事在我,先失其道,或为中军所卖。今此六守令,一时被拿,事甚可骇。安知非登云为之地?或有所以于其间也。唐人之处事无理,易置是非,有不可言者,玆为可虑。”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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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判中枢府事李德馨上箚启曰:臣积伤为祟,病根深痼,其中冷湿顽痰,尤为痛患,经年用药,未见快减,脚气重膇,日暖犹甚,必浴温井,可以见效。今当和煦之时,切拟匹马裹粮,随便往还,以本职及兼带训炼都监都提调等职名在身,私切闷迫。伏乞递差,保得往浴治疗,不胜恳祈。答曰:“勿辞,往还。”史臣曰:“德馨年未弱冠,蔼蔚声华,文词彪炳,历敡清显,黑头台鼎,可谓难矣。然以姻娅之私,知李庆全之浮躁,而专力汲引,唯恐不及,及庆全得路之后,反为所挤,引疾苍黄,托于温井,岂可谓以人事君之贤相乎?惜哉!” ○礼曹判书沈喜寿,上箚特为经理接伴使递免事,传曰:“省箚。接傧王人,无出卿之右,岂递改?卿宜勿屑于小嫌,惟以国事为心,务存大体。宗伯之长,宗匠之任,舍卿其谁?”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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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备忘记曰:“去初三日,闻西城外,鼓乐唱歌,响遏行云。予以为,人或有为其亲而设者,昨夜又闻乐声。今时何时?庙社在于何处?君王越在闾巷,百官则𫗴粥不继,民生则涂炭方极,凶贼狺然,御敌无策,土崩之祸,必在朝夕,乃酣歌娱乐,流荡放恣,人心之不淑甚矣。天将视之,谓之知礼否乎?如为其临年老亲而设者,似不须强禁,此外作乐游宴者,严加禁断,朝官则论启革职,庶人则拿致刑讯。曾闻外方,于贼在境上之时,与客置酒作乐,幷卜其夜。外方之事,尤可骇矣。此意,言于宪府。”史臣曰:“壬辰之乱,倭寇侵陵,掘园陵而辱王之先人,虚宗社而荡覆我都鄙,二百年礼乐文物,沦没犬羊之手,可胜痛哉?此正君臣上下,卧薪枕戈之日,而诸王子骄佚之习,日甚月盛,豪夺民财,贪纵败度,乃于行宫密迩之地,酣歌湛乐,鼓吹沸天,流连沈湎,夜以继日,虽王言之恳恻丁宁,而怙侈灭义,罔有悛心。彼王子,固不足诛责,独惜乎当时执法之臣,敢承严旨之下,而充位保禄,噤无一言?此所以王子之日益骄恣,而国势之日益瓦解也,噫!” ○备忘记曰:“内官等,以粮绝为闷呈诉,或以价布,或以某物,如有可给之势,参酌施行,言于该曹。”

○司谏院启曰:全罗都事宋光庭,行己麤鄙,取侮列邑,至于试官,挟倡场屋,使举子激怒,终致生变。请命罢职。昌城府使洪胤张,家内有悖恶之行。请命罢职不叙。“答曰:”并依启。“

○执义文弘道启曰:“同僚相让,体面当然,至于法府,上下间尤严,不可相亵。顷者坡州屯田官朴乃成,以风闻捉囚,唐人致揭于领相,使之速放,领相送揭于臣曰:‘唐人所恳,不可不曲从。乃成已受刑,足以惩罪,须告同僚以放’云。臣适以私忌,不得参坐,使下吏将此意告于城上所,则臣非是为,乃成私为之地,而掌令黄敏中,于公坐中,显加凌侮。臣猥忝非据,为人所侮,不可䩄然仍冒。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文弘道以再启烦渎,退待物论。

○传于政院曰:“朴乃成,何如人乎?”回启曰:“开城府私奴,免贱之人。曾为加设职,今方马山屯田官,与李承宠,同力屯田矣。”传曰:“朴乃成何官乎?”回启曰问于兵曹,则乃成以军功,为训炼院正矣。“传曰:”为训炼院正职之人,当移禁府,而宪府何以任意刑推乎?“

○大司宪李有中。为人昏病,行尸走内,謟付邪议,从他笑骂。掌令朴庆先、持平尹宖启曰:“臣等,坡州设屯田,募民结聚者,非但开恳,要以安顿行旅,使朝天大路无碍,而有称朴乃成者,以屯田官,过宿之人,牢拒不纳,至于朝官士子,阴嘱唐人,欧逐㤼夺,公论久激,捉来问讯。凡犯罪人,例问职名,若朝官,必启移禁府。乃成则捧招时,称屯田官,而不言其职,本府推案犹在矣。今闻下政院之教,臣等不察之失大矣。请命递职。”答曰:“勿辞。”李惟中等,以再启烦渎,退待物论。

○持平朴思齐来启曰:“执义文弘道,以掌令黄敏中,于公坐中,显加凌侮,引嫌而退。唐将所恳,不可不从,则本非为乃成私为之地,同僚间言语之失,亦非见轻,别无可避之嫌,请命出仕。大司宪李惟中等,以朴乃成捧招时,不言其职,故尚今仍囚。今闻下政院之教,不察大矣,幷引嫌而退。乃成作弊之状,人所共愤,而捧招之时,不言其职,初非任意而然。大司宪以下,请并命出仕。高彦伯,豪断一邑,纵子杀人之罪,已不可言,至于欧逐王府郞官,此二百年所未有之变。其无君父灭朝廷极矣。岂可以微劳。贳其死乎?请依该府公事,以戒为人臣跋扈之习。陈疏一事,非刑戮及身,则不得自列。江原都事赵维韩,无女而有,情事虽闷,推事结末,可以分疏,而乃敢轻举陈疏,猥滥甚矣。请命推考。处女拣择之时,为部官者,十分详察,而西部参奉朴诚男,尸居其职,请罢其职。”答曰:“出仕依启。初推捧招时,例问职名云。若问职名,则宁有不言其职之理?所当详察而为之矣。朝官之人,自为滥刑,极为可骇。高彦伯事人之罪,当适中治之。岂可过中而滥加刑乎?赵维韩上疏,非大段事,岂以此推考?朴诚男推考。”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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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大司宪李惟中、掌令朴庆先、持平尹宖就职。史臣曰:“为人臣而欺罔不忠者,其律至严。凡官犹然,况谏官乎?上以逖王慝,下以纠官邪,不能正己,其能正人乎?朴乃成初招之时,宁有不言其职,而自甘于楚乎?此万万无理,而互相开非,乃敢罔上?呜呼!古之谏官直,今之谏官,罔而已矣。至于圣批愈峻,而略不顾忌,其诸异乎事君以忠之道矣。” ○四道体察使兼都元帅议政府左议政李恒福驰启曰:“全罗道金堤居进士赵成立等二十六人,名上书。大槪,郡居罗表、郑麒寿等,往在己丑,俱被横罹,庚寅十月,配于甲山,壬辰西幸之日,特蒙荡涤之恩,其年六月,辞谢于堡吏及府伯,得还桑乡,今甲山府使郑沆,不辨彼此蒙赦与否,泛以逃归,冒为状启。罗表等,实非逃归之类,亦在刷还之列,事虽七八年之久,而赦文昭布于其时日记,犹在于政院,恩典之降,炳然可考云。臣在京时,有此类二人,日日路傍呈诉,其一郑克恕,其一忘其名。臣于己丑之变,为推鞫郞厅,壬辰之初,为都承旨,此事始末,虽不详记,大槪粗知,将具入启,而臣适辞朝。今此罗表等二人,必非法当缘坐之类。令该官相考许放,俾无冤枉何如?”又启曰:“南方风习,自来不佳。乱后始设场屋,此系国家盛举,而顷日全罗右道监试时,场中儒生等,因事作乱,事甚骇愕。士习如此,极为无谓。首倡儒生,本道监司,已将推考,都事宋光庭、督饷从事官崔弘载,以一道佐幕之官,场屋至严,不自慎重,駄载官娼,取侮列邑,不可号令于一道。臣特以所闻罢黜,其代急速下送事。”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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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朝,王世子问安。

○司宪府启曰:“仁同府使许昕,为人贪饕,到处见败,及为本府益肆无忌,请命罢职。兴海郡守金秀渊,性本庸劣,处事颠倒,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领议政李山海启曰:“顷日坡州唐官李承宠,送人于备边司,仍投书于臣。其意为被囚朴乃成,欲其周旋解放也。唐官如有所请,则当请都监,而贻书于臣者,初未省厥由。其必以备边司,乃诸宰之所会,而以臣为首坐而然也。朴乃成,实未知为何人,而闻备边司诸宰之言,则乃成,非但军功训炼正,乃曾经都摠都事,自法司囚推,甚为未便云。仍念,此则虽甚未稳,而台官所为,未可指挥,但唐官之书,不可不通,故送揭帖于执义文弘道,仍口传唐官之意。此事曲折,不过如此,更思之,唐官虽甚卑微,其揭帖,所当直启,而私通于文弘道,其处事乖当之失,臣实有焉。”答曰:“送帖,不妨底事也。”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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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备边司启曰:“我国再经兵祸,尚且人心玩愒,兵器之备,只有武库,而旧储荡然,新造无策。臣等请加造弓箭,启下之后,令本司郞厅掷奸,则或称匠人尽归唐将衙门,或称诸具不足,为官员者,袖手而坐。当边事孔棘之时,武库之事,废坠弛缓,一至于此,不可不别为严饬,本寺正。请以曾经台侍中,有诚心干局者差出,限年久任,使之逐日监董,以备缓急之用何如?”传曰:“允。”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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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朝,王世子问安。

○药房都提调领议政李山海、副提调柳熙緖问安,启曰:“不审圣候何如?”答曰:“平安。”

○春秋馆以领事意启曰:“自乙未年以后,实录誊书之议,屡发而屡止,盖出于时势之苍黄,而莫重之事,掩置至此,极为未安。但事体极重,不容不委送史官一员,而今者见在,只有二员,仅备左右史,势不可分送远方。姑待后日,商量处置何如?”传曰:“允。”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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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掌令黄敏中,刚褊自用,好讦为直,蝇营狗苟,如痴如狂,凌侮长官,有若战斗,徘徊引疾,敢肆罔上,罪盈恶积,毙于旬日宜矣。避嫌启曰:“臣顷于齐坐之日,执义文弘道,使下吏,传领相意于城上所曰:‘朴乃成,今日内,不可不放。’云,臣谓吏曰:‘此何等公厅,敢以私言来嘱乎?’臣之所言,止此而已。伏见弘道避嫌之辞,曰:‘礼貌不可相亵’,曰:‘显加凌侮’,曰:‘乡汉何敢乃尔?’弘道其日不为参坐,则礼貌之亵,臣安所施,而言语之侮,弘道亦安从闻乎?厥后臣与弘道,再三同坐,而略无一言及此累日然后,追拾无形之语,至烦天听,显斥小臣,此无非小臣无状所致。且乃成囚推时,臣亦同参,而适患疟疾,未得与诸僚同避,罪尤大矣。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

○经理都监启曰:“今朝臣姜绅,时为经理接伴副使。进孙中军衙门请谒,中军引入茶讫,臣使译官告曰:‘闻茅国科等文书,来在老爷衙门,寡君欲见敢请。’中军曰:‘国王若未见,则俺当取来’,拈出讲和一事,语之曰:‘尔国每称不共戴天,不愿讲和,其意是矣。然不许讲和,则当炼兵峙粮,为战守之备可也,诿以残败,专不措置。今者大兵将撤,若贼来据釜山,则尔国又奏闻天朝,请兵请粮之际,八道已尽殁矣,将奈何?臣答曰:‘自古敌人之以和谲人者,始则必诿以可从之事,其终也,必胁以难从之请,一或不从,则责以失信,观于金、宋,可见矣。今者调信,以甘言诿我。设使窥觇上国,使我向导,则此亦可从乎?我国非不知势绵力薄,强弱不敌,而但辱及先陇,有百世难忘之仇。若不助顺,则君臣上下,只有一死而已。”中军笑曰:“尔言则是矣,未免空言也尔。尔国终始固执,以不共戴天为说。不共戴天者,战守之备,果如是乎?”

○以李准为大司谏,任蒙正为副提学,洪湜为持平。

○司谏崔铁坚、献纳李馪、正言安克孝、朴孝生启曰:“臣等昨日宪府处置之时,妄料执义文弘道,虽已先避,掌令黄敏中,方在呈告,必待两避,参商处置,亦有旧规,故大司宪若出,则自有当处之地矣。今见大司宪李有中等再避之辞,以谏院处置为乖当,又为引避。臣等不察之失大矣。不可䩄然仍冒,请命递臣等之职。”答曰:“勿辞。”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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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御时御所别殿,命召领议政李山海、完城府院君李宪国、庆林君金命元、知事申点、礼曹判书沈喜寿、兵曹判书洪汝谆、户曹判书申磼、吏曹判书任国老、行护军李镒、行护军边良杰、礼曹参判卢稷、户曹参判李廷龟,引见。是时,持平尹宖。修撰权缙、李晟庆、左承旨张晩、假注书李幼渊、事变假注书李三省、记事官二员入侍。上曰:“奏请事,何以为之?闻经理来月欲往云。似当留行矣。”山海曰:“欲奏请,当急饷银,若不倂请,则似难。”上曰:“奏声宜高。我国有可为之势,当尽力为之。留兵而不议粮饷,必有后弊矣。”山海曰:“银则我国,决无可为之事。户判在此,皆知之矣,若本色及盐菜,则可以为之云。”上曰:“一人一月所费几何?”申磼曰:“饷食一月一人三两,盐菜则九钱,三千兵十月之粮,九万两,盐菜则二万七千两矣。”上曰:“在我国,可以措办乎?”山海曰:“一年则可为,后弊极可虑。”上曰:“后弊不必言。今年奈何?申磼曰:”粮饷亦难矣。“上曰:”本国,决不可为乎?“山海曰:”不可为。前日启辞,不得已也。“上曰:”然则但请兵乎?倂请粮乎?“山海曰:”若思后弊,则极难矣。“申磼曰:”落后之兵,万无接济之策。“宪国曰:”近观天兵所为,则来月发行,未可期也。愚计以为:‘今观撤兵与否,而奏请宜当。若请三千,则其势必不止于三千矣。’小臣顷以扫墓事,出郊外,田野荒芜,断无人烟。贼退专倚天兵,而荡败之由,亦在天兵矣。“山海曰:”天兵,公然劫夺官库之物矣。“上曰:”作弊之状,非不知之,但在饷银之措备与否耳。“上顾谓左右曰:”如何可以善处?“命元曰:”其终处置,无善思之策矣。“点曰:”留兵不可不为,而饷银极难。顷者停运米豆,而又请饷粮,似涉烦猥。“汝谆曰:”小臣献议,已言之悉矣,姑限秋冬五六朔支供,措办以为声援,恐或可也。非但倭也,我国。恐有意外之变。“上曰:”设使经理去后,奏请三千,今姑请留经理何如?“点曰:”门下人,多有未安之语云矣。“上曰:”何谓也?“点曰:”经理下人,皆谓尔国,多有厌苦矣。“上曰:”经理被参之言,有之乎?“喜寿曰:”近闻天朝御史,暗行出来云故,下人等,问于天兵曰:‘御史之言,然乎?’答曰:‘发于何处乎’云尔,则此皆中间虚传也。“宪国曰:”张副摠题本之言,则有之。“喜寿曰:”此言则有之。“上曰:”我国人情,所长者薄也。“喜寿曰?”此言则有之。“点曰:”自上若恳请留行,则最好。“宪国曰:”留行可矣,粮饷何得?“稷曰:”天朝之人,事事皆以为不直。若请留兵,倂请银子,必无狼狈之事矣,若以盐菜为可办,则天朝疑我矣,虽极烦猥,所当倂请。“廷龟曰:”端川一年所供,仅千两。以此计之,饷银决难办矣。“汝谆曰:”以为难而停之则已,欲请之,则须速决为当。“稷及喜寿、廷龟皆曰:”当速议处。“山海曰:”请银事,倂及可也。“山海曰:”国之所恃者军器,而经理衙门,皆设百工,故军器。荡无馀储。“汝谆曰:”臣忝军器提调,兵额军器尽空,今则只倚天兵。若尽撤回,则禁卫把直,不能成形,后当百倍措置矣。凡登科人,皆中间闲游。如此武士,抽出而补用禁卫,则庶几可为矣。“上曰:”此则在兵曹善处。“上顾谓张晩曰:”令左右,次次毕陈所怀。“张晩,以上所言,言于左右。国老曰:”若只请兵,而不请粮饷之银,事必狼狈。“镒曰:”饷银无出处,事虽烦渎,倂请可矣。“良杰曰:”京外所恃者,天兵,倂请饷银可矣。“廷龟曰:”当初七千兵,支三十万两。其后我国请之,户部以为民间膏血,不可虚弃云。义州米豆,若准许,则虽充给万石,天兵必不受矣。“上曰:”过一层后,当有此议论。张榜兵作乱顺安,卿未闻之乎?然则军律不严,虽渠将不数。况我国乎?义州腐败小米,岂能受之?“磼曰:”三千十朔支放,十一万七千两。盐菜如以为自备,则不分彼此,只许留兵,无可奈何。“喜寿曰:”天兵闻请三千人,皆笑之矣上曰:“卿意云何?”对曰:“留兵虽请三千,必不止于三千矣。盐菜价,若以䌷给之,一月所支,多至三千匹,决难支矣。依上教,留兵限秋汛宜当。闻诸天兵,必不给月饷云矣。盐菜虽难,不可倂请矣。”上问山海曰:“然则不可倂请乎?”对曰:“倂请似难矣。然必有后弊。”上曰:“只论请兵请银可否,他不须论。”山海曰:“必有后弊。”上曰:“不然。倂请月饷可矣。”山海曰:“倂请似难。沈喜寿之言可矣。”磼曰:“一月所支,二千七百两,万无出处。”点曰:“若倂请,而天朝字小之仁,许之则庶可矣。此后日请兵阶梯也。”上曰:“然则奈何?”山海曰:“不得已当从群议。”喜寿曰:“留兵,亦未可必也。”上曰:“依议请之,而天朝若不许,则继粮极难。”稷曰:“若请,则须及经理未发前。”上曰:“依议施行。”喜寿曰:“近日玉候未宁,不可启请,然衙门人以为,新岁接见后,久未接见为未安。臣欲启请,而闻玉候未宁,将有受鍼,故止之。虽请兵,必须自上接见后为之。”上曰:“予欲接见,而近日气欠安,故不得为矣。近当接见。”宪国曰:“所当接见,请留四五月可矣。”上曰:“贼倭与我国,如阴阳昼夜,其忧不止于四五月而已。奏文,在作者如何。”上曰:“顷者茅国科等文书,未知何说也,边将掩置不送,不过以其言为悖慢也。虽有恶言,不足怒,似当见而有处置之事矣。”山海曰:“国科事,天朝不知矣。”上曰:“然。”宪国曰:“顷见辛按南,则天朝质官,近当出来云。其贼书,似当取见处置矣,上教允当。”山海曰:“国科文书,军门必见,恐天朝闻之,故不送矣。”上曰:“国科文书,所当明白处之。”山海曰:“贼虏,外示讲和,内怀反侧。讲和事,当奏闻为之。”上曰:“姑置大义而论之,我国边将不报,于义如何?”镒曰:“小臣之意,如此等事,似当奏闻,不可欺也。经理回程后,当直奏可也。”上曰:“辛按南,卿等见之乎?”山海曰:“小臣见之,似不慧矣。”上曰:“按南为人,未知如何,而但问贼情,则皆夸张。凶贼富强之事,恐或反间也。且言被掳人,皆闲游不役。此言诈也。”山海曰:“其为人,似不实。虽忝军丁,不关故出送矣。”上曰:“刷还我国人时,日歧岛置粮饷作库云。予则以为,将欲再举,而托以我国出送时饷库云矣。”山海曰:“臣问之则以为,调信云:‘若送平人一名,则当讲和。不然,则秋间作贼。’云。又有一说,调信以为,受国厚恩多矣。今若再举,先送一牌谕之云。”上曰:日本人情皆苦战,故有不讲和,则再举兵之说矣。“山海曰:”平秀吉死时,谕家康不许和,然后再举云,故今请和。“上曰:”贼书事,备边司议处。“山海曰:”贼书,有谲计矣。“

○上曰:“在家原任大臣,幷收议。”臣李德馨议:“留兵不可已,则饷银不可不倂请矣。”臣尹斗寿议:“留兵便否,臣于前日献议,已尽之。近观群议,皆以为当留三千之兵,庶有声势之助。此不可谓无所见,但国以民为本。畿甸物力,已为荡竭,许多民生,如在膏火中。南方所之,无不残灭。恐此忧,不在于颛曳也。要在自强,以尽修攘之道。”

○以正言望,传于政厅曰:“金善馀,壬辰年,以史官,逃去人也。百执事犹可为,其于台谏,则不知也。”以朴思齐为左正言,尹寿民为右正言,尹继先为献纳,李馪为弼善。史臣曰:“自上传教之意,可谓为官择人之美,然其所择,不过如此,恶在乎其难其慎之道乎?”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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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王世子问安。

○上幸经理衙门。姓万,名世德。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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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万经理回礼于时御所。

○司谏姜𫄧,避嫌启曰:“臣前为执义时,朴乃成囚禁,臣实主之。刑推时,臣虽不参,朝官之言,渠则不言,而外间云云之说,臣亦有闻。不可䩄然忝冒,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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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司谏院启曰:“清道郡守权晋庆,为人悖戾,性且汎滥,及授本郡,益肆贪黩。请命罢职。旌义县监李春荣,本以悖妄之人,行已无状,绝岛残民,重受其害。请命罢职。昌宁县监郑惟祥,为人庸劣,年纪衰耗,政委下吏,民受其害。请命罢职。”答曰:“并依启。”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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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备忘记曰:“经理大人,钦承皇命,开府我邦,事体极严。数三守令,令其上来,有所凭阅,其进退,初非难事,所当俯首听命,疾速前来,凡有所闻,据理从实以对,其义自直,何畏于彼失?岂有大人,杀此守令之理哉?我乃大不揆事体,横生过虑,违逆其命,至令数旬,然不顾,至于通判,移咨于予。召来,乃多费苟且之说,必欲不现。通判之咨曰:‘本府自能相体,一到即审省发先回,决不妨误职事。’云,则其辞颇逊,而我之所以应此者,得无甚倨乎?予恐以幺麿一事,致天朝诸大人之疑也。设使易置是非,举措乖舛,亦末如之何。惟使国体毋失,勿致嗔怪,而万一指谓不顺,所关非细,恐有后悔。子意如此,而司中必有至当之见,更议参商善处。”

○是夜二更三更,月晕。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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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司宪府启曰:“砥平县监安宗吉,为人贪鄙,专务善事,巧作色目,以剥割为事,多率眷属,贻弊万端。请命罢职。永川郡守卢景福,为人庸劣,性且贪虐,托以支待天兵,侵渔日甚,流亡相继。请命罢职,其代以曾经台侍,各别择送。”答曰:“并依启。”

○庆尚右水使柳珩驰启曰:“玉浦万户李暹驰报内,二月二十九日,倭中船一只,卯岛始出,登山串向来,率诸将驰突,则自日本生还人。执捉率来,为唐船夺去矣。生还男女,老弱三十三口。倡率出来者曰:”康津纳粟正文亿守,推问,则丁酉年,古今岛避乱被掳,为僧一年,与金雄信等,密约逃还,贼情则掳去天将四员内,一员去八月身死。倭贼等,船格整济,天将二员及同尸幷载,对马岛出送,一员则自加罗次岛,移送沙次麻岛云矣。大槪倭奴,以和好一事为急,而若不许和,则再动兵马云。“史臣曰:”朝鲜与倭虏,有万世必报之仇,无一天共戴之理,岂可信彼甘言,忘亲释怨,有若赵宋之于辽、金哉?纵未能生聚教训,如越句践之沼吴,犹可收拾馀烬,固守边封,使游魂不得再动也,而上下偸安,委靡不振,主和者徒务姑息,而不思经远,攻和者朋家作仇,而惮于征缮,悠悠泛泛,日就削弱,遂使居圉卒荒,狡虏生心,可胜惜哉,可胜痛哉?“ ○黄海道御史金致书启,传于崔铁坚曰:“朴孝诚陞职,李璲、朴东善赐表里,延忠辅、李蘧、金玄度、沈克明、罢职,刘汝晕拿鞫,金寿男推考,馀令该司回启。”

○申钦以备边司言,启曰:“伏见茅国科等揭帖,当初天将之入送,专为讲和一事,渠又被拘异域,脱还无期。其所切望于我国者,何待见此揭帖而知之乎?今日之势,非我国之所擅为,曰战曰和,所当一听于上国,而今此茅国科等之事,初非上国之所知,大小将官,皆相隐讳,惟恐漏泄于天朝。此事终不得掩匿,则非但天将被谴,我国亦难免知而不言之责,所关甚重。若直为奏闻,则势所难为,而边情驰报之时,通其大槪于军门,则似为无妨。如凶贼刷还人口。贼书等事,前者已请咨报,而此事亦似当并举。但念措语之际,如或不察,则他日或不无执此为言之患。令承文院,参酌商量,善为措辞,以观其意何如?”传曰:“允。”

○申钦以备边司言,启曰:“凶贼刷还人口、贼书等事咨报之意,前已启下矣。今此茅国科等,非但揭帖于经理,亦及于上前,此事似当并为移咨于军门。但措语之际,如不得善辞,则以彼本欲分罪于我国之心,他日事或彰露,执此文,以我国为预知此事者,难保其必无。若曰茅国科之初入归也,小邦邈然不知,而近始闻之,惊骇不已云云,则语似明莹,且其揭帖既已来此,不可不从实具报云云亦当。但上年倭使,亦持茅国科等书出来,而依经理分付,挐送倭使于军门。其时亦为具由驰报与否,令承文院查考,然后修咨何如?”传曰:“允。”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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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内医院都提调李山海。提调洪进、副提调柳熙緖。居家无行,任官黩货,受梁泽之马,故寝弑父之狱,人心愤郁,莫不唾骂。特以洪汝谆腹心之故,滥居喉舌之长,至兼内局,其为国家之辱大矣。启曰:“问安。前日引饮之证,即今何如?或如前烦渴,则只进茶饮未安,请令医入诊,丸药议启何如?敢禀。”答曰:“引饮则一样。入诊勿为,丸药徐为之。”

○正言尹寿民来启曰:“司谏吴百龄,引嫌而退。老父证势,入寒益重,至于气息奄奄,则人子之情,果难违离,且疾病之来,人所难免。前日之不得赴召,出于事势之然也。岂可以此轻递言官乎?请命出仕。”答曰:“依启。”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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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右议政郑琢,为人,恭谨有智虑,退老丘壑,不事交游。古人云:“邦无道则愚。”几近之。以病辞职,答曰:“调理上来。”

○备忘记曰:“司饔院安山鱼箭监捉官进上之鱼,皆味变,且以数尾塞责,殊无鱼箭设立之意,极为缓慢。色官员推考,色吏囚禁治罪。”史臣曰:“朝夕进膳,自有常数,王之诸臣,皆足以供,而当卧薪尝胆之日,念鱼箭微琐之事,其与大禹之菲恶、周文之不遑,异矣。” ○成均馆同知事郑昌衍、大司成李睟光启曰:“今日万经理,世德谒圣于成均馆,臣等以馆官,往候经理。入庙门阶上,行四拜礼,开见位版后,坐明伦堂,旧基,令臣等参见。臣等阶上行再拜,经理揖之,问臣曰:‘俺见位版所题,乃宋制,非皇明之制也。’臣等答曰:‘自古如是,故外国因循乃尔。’经理曰:‘天子未有拜王之礼。以此嘉靖年间改定,不书文宣王之号,只称至圣先师孔子之位。尔邦虽外国,今则一遵华制,可改之。’臣等答曰:‘蒙分付感激。当以此言启知。’云。经理曰:‘俺亦当移咨,尔可启知国王。’云。”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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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经理都监启曰:“昨日经理,谒圣于成均馆,往见箕城君家花草,不用酒即出,旗鼓跪曰:‘越边亦有名园,井泉甘洌,杨爷所尝游赏处。盖前翊卫南尚文家也。’经理暂入,酌泉而饮,仍向僧伽寺,行到荡春台,山雨已作。经理入寺院,叩头佛前,周览饮酒,出银分馈寺僧,黄昏后,还衙门。”

○承旨南瑾启曰:“密符置处,令禁府。问于郭再祐,则弃镇之时,虞候金振先处传授云。以日计之,则可以上来,而迄今不来,极为骇愕。此事曾已下书于新监司金信元矣,其传授与否,更为下书于新兵使,使之驰启何如?密符,君命之符验也。传授之际,不可不谨。再祐以忠愤慷慨,处事若是,其他尚何责哉?传曰:”密符不可传授于他人,然此则不知而为之。下书,依启。“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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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司谏院启曰:“自前别试大举时,分为三所,其意有在,而乱后凡事苟简,只设两所,出榜之时,纷扰忙遽,皮封符合,多致错误,至于试官、差备官及举子等,有相避者,推移无地,终未免生事,亏损国体。上年之事,亦一验也。请令该曹,更为定夺施行。牙山县监沈阃,处事颠倒,用刑太滥,刷马调发之际,亦多肥己之事,怨讟盈路,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本县,海运要冲,累经非人,残败已极。其代以文官择遣。中和府使申景禧,初授仁川,无端相换,非但有妨事体,前为守令,到处见败。西路稍完之邑,不可付诸此人。请命递差,其代以文官差遣。砥平县监李庆禄,为人汎滥,前为监牧官时,多行鄙陋之事。如此之人,不可复授临民之官,请命罢职。荣川郡守尹时忱、纵其无赖孽产,恣行悖戾之事,淫秽学宫,士子齐愤,通文声罪,见闻骇愕,请命罢职。”答曰:“并依启。”

○义禁府启曰:“郭再祐罪律,考《大明律》,擅调官军条云:‘非奉御宝、圣旨,不得擅离信地。’违者杖一百,发边远充军矣。”传曰:“郭再祐之罪,不止于此而已。”

○司宪府启曰:“阴竹县监郑友说,本以巧猾之人,潜怀谋爵之心,专事剥割,无所不至,以无名谷,以为自办之能,瞒报奉使之臣,至于褒启。奸滥之状,莫不痛愤。请命罢职。瑞兴府使朴庆新,本以轻妄之人,骤陞顶玉之班。前为全州府尹,贼锋未至,先自逃走,使满城将士,一时溃散。其时唐将,尚未免败军之律,至今囚禁,而庆新独保首领,已是失刑。岂可急急收用,以置衣冠之列乎?请命仍前断罪,以严军律。”答曰:“依启。”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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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朝王世子问安。

○药房提调李山海、副提调柳熙緖问安,答曰:“平安。”

○承旨崔铁坚启曰:“咸镜监司所送向化胡人等,以异色之人,故守门将,不许入之。今日止宿门外。明日入之何如?”传曰:“速令该司处之。”

○是日夜二更,木星与火星同度。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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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备边司。领相李山海、有司堂上李准、赵挺。启曰:“乱后试取武士,或全不射六两,或射不及百步,故侥幸得科者居多。此辈虽不如平时出身,然比诸杂色军士,则大有间矣。今此别试规矩,以六两百步骑射四中为限,京外举子,自知不及程式,试日已迫,而录名者绝乏。初试之数,若不满额,则殊非大举取人之意。况当此朝夕待变之日,多得武士,赴戍南边,所关非细。请六两骑射,量数减定,以广试取之路。”

史臣曰:“训炼之方,不在试取之多寡,而在于教阅之勤慢。自癸未以来,武士之试取者,其丽不亿,而壬辰之变,主司马者,曾未知简选赴戍之策,而徒拥虚簿,莫之收拾,奚在乎试取之多乎?今也备边之臣,徒取充位,曾无一言及于生聚教训之计,而徒区区于减骑射之规,广试取之路,只足以启侥幸之门耳。乌足补于防戍哉?”

传曰:“不可为矣。”

○礼曹启曰:“今此向化胡人等,昨日已到东城外,拦阻不得入来,不无缺然于远人之心。即命宣传官,持标信许入,姑令留驻司译院旧基。令该司厚加供馈,一如癸未年旧例何如?”传曰:“允。”史臣曰:“夷狄,不可以中国之治,治之也。自三代之盛,不与正朔服色,非威不能制、强不能服也,以为远方绝地不牧之民,不足以烦中国也。晋氏徙戍于秦川而竟致五胡之乱,唐太宗不受康国内附,而不损贞观之烈。其得失较然矣。今也国都新刳于兵,而禾忝满目。倭寇稔恶伺衅,而边圉孔棘。不可使外夷,来觇我虚实,而外慕纳款之名,内酿他日之祸,竟使狼子野性,易我衣裳,徙居内服。倘使郭钦再生于今日,则其为忧时虑远之计,岂止于流涕而已哉?” ○朝鲜国王谨奏。玆者,听得各营善后官兵,定于本年四月内,尽行撤回。目下全、庆沿海一带,水陆军兵,不满万数,防备十分踈虞。对马等岛,一水相望,伺衅日久。今若诇知天兵尽撤,伙众进抢,则以本国孤单兵力,难以支吾,存亡之机,在于此局。目今粮饷匮竭,虽不能仍留重兵,合无会同议政府等官,商议留兵处,饷及多寡便否,早行闻奏相应等因具启。据此,臣悉集议政府领议政李山海等,文武陪臣,会议府中,咸以为:‘伊贼凶谋,固未尝忘我国,其不敢再犯者,只以天兵尚在故耳。’今又婉辞求款,诈称刷还人口,而其实只还老弱无用者若干人,以探我国虚实,奸谋所在,的然可知。若闻大军尽撤,则乘机毒,势所必然。留兵之请,实系存亡,万不可已。本国虽极匮竭,三千兵本色口粮,犹可竭力措办,合无奏闻天朝,乞留水兵三千,期以数年防守,以镇人心,以慑贼情,允合事宜。或以为上年留兵之请,天兵于本国,原请八千数外,又加七千馀。因此粮饷。万分不继。今虽只请三千,若又加留,则抑恐继饷为难。且上年留兵折色,天朝不许全给,将支剩米豆,抵作助发之银。今者月银,倘或如前不为全给,则虽欲留兵,亦不可得,合无再为商量等因具启。据此臣,再与户曹陪臣申磼等商议,咸以为:‘上年以前,则留兵之数虽多,而天朝米豆,多在各仓,将此米,或参米搭放,或贸换支放,故本国税入大米,该数虽少,因此仅能支继。’今则天朝米豆,已尽搭放于盐菜之价,若致撤兵时分,将无遗下之数,此后更无倚仗交济之资。上年税入之数,通共不满四千馀石,以此推之,今年可知。三千兵一年之粮,亦不下二万馀石。今者留兵,若过三千,则本色之粮,犹患难支。况折银月饷,厚系天朝支发?以本国物力,难望其万一,其与上年事势自异。若不开给月饷,则兵不可留,兵不得留,则国不可保。皇上字恤小邦,明见万里,倘能陈列上闻,庶几恻然动念,合无题请,水兵三千,幷乞全给折饷,存亡所系,不容少缓。各等因具启。据此臣为照,伊贼凶狂桀逆,固不在小。幸而皇威远畅,天毙老贼,今虽暂还巢窟,而狺然稔毒,犹夫其心也。遗孽不殄,继篡逆緖,叶以十道之强悍,济以家康之枭桀,方且休兵蓄锐,以为再抢之图,其不敢唐突者,徒以天朝尚在耳。海波无阻,侦船相望,日觇王师去留,以为动兵迟速,而今又撤送老弱,名以刷还,婉辞求款,探试浅深,或声言乘秋进,或期以明年春大举,其所以恐喝开阖,益无不至。今若侦知大营尽撤,则彼亦何惮,而不逞其凶乎?南边沿海之民,咸谓天兵若撤,贼必随至,鸟惊狼顾,荷担而立,堤防控扼无可倚,己事足征,景象可虞。况贼之可忧,非独今日,今秋之忧,甚于今日,来岁之忧,又甚于今秋,日复一日,岁复一岁,此贼未灭之前,都是可忧之日。天兵既不可长戍于小邦,小邦亦不可每籍于天朝,以臣之国,宁不欲自为图耶?惟是积败之馀,喘息才定,万事瓦裂,措设未遑,虽捃拾遗丁于疮痍沟壑之中,而凋残寡弱,不成部伍,士寡先㤼,不战思溃,须得王师,叶守镇服,使沿边一带,恃而无恐,然后庶得数年无事生聚训炼,以为自强之基矣。然臣之只请三千,不虑其小者,非以三千之兵,可以捍御凶锋也,天威所及,犹足以折奸谋于未动、镇军情于将涣,而小邦措粮之势,过此则难乎支继也。尽撤则国无所倚,多留则粮不可继,小邦今日之势,诚可悲矣。夫谷必生于地,财必生于民,而小邦土地瘠隘,民丁鲜少,自经丧乱,八路皆被凶熖,千里无复人烟。贼退之后,虽或粗起农功,而不能平时百分之一。缘亩之民,力竭于转输,荷锄之辈,尽编于行伍,生谷之源既绝,裕财之道无因,公私交困,中外俱乏。以此物力,供亿军需,支撑至于八年者,只恃天朝米豆,倚以交济耳,非臣之力所能办此。今则罄竭之力,已到十分地头,而天朝米豆,亦已尽矣。唯将一年税入之谷,以算留兵该放之数,则三千兵本色之粮,犹有不足,而此则竭力拮据,可以措办。是系臣昼夜商度,反复熟讲者。岂敢率尔陈达,以重罪戾,亦岂敢含糊隐忍,致误大事?至于折色月银,则小邦尤无办出之路,不得不全藉于天朝。盖以银子,本非小邦所产,平时市铺,只用米布,经乱以来,百物残缺,如绵䌷人参,系是进献之物,而亦不得照旧采办,致缺常贡。往年副摠兵刘𬘩,领兵屯守时分,经略宋应昌,欲采银于小邦,以助月饷,分遣工匠,广加采访,深山穷谷,无处不到,而银穴不多,卒未有得,不得已全发于天朝。斯固已试之验。今则比其时,又益匮矣。虽罄倒一国,决难措其万一,臣何敢惜费而诬上?抑臣于此,回惶踧踖,终有所不忍上闻者,臣自遭祸败以来,八年之间,上以贻皇上宵旰之忧,下以贻多官筹画之劳,山东之民,劳于转输征发,将领士卒,劳于战阵锋镝。以臣之故,肝脑涂地者,未知几人,臣非木石,宁敢自安?每念至此,有地无容,惟思粉身,以谢天下,而恩私未答,奏吁愈烦。贼来而请授,贼退而请守,兵少则请增,粮尽则请继,有急必呼,无愿不遂,不啻如弱子,仰乳于慈母。虽圣量洪私,天覆海涵,弃瑕涤垢,曲垂矜怜,而臣子分义,岂容如是?每一封奏,心肠震掉,犹不知止,僭越尤极,只缘今日事势,实系存亡大局,若以烦渎为嫌,使而不早明白开陈,有若可以自为者然,他日误事,虽罹颠𬯀,使八年拯济之恩,终归于虚地,则臣之罪,至此而为尤大矣。为此冒眛,终不能自已,兢惶战灼,措身无所。伏愿圣慈,洞烛凶贼觊觎之形,俯察小邦残匮之状,特令该部,仍留水兵三千,选一良将,期以数年,统领镇守,其折色月饷,并蒙照例全给,则边情自固,有虎豹在山之势,贼胆潜消,绝鲸鲵出海之患,小邦自强之固,亦得借此而有济,岂不幸甚?缘系倭贼伺衅,凶谋叵测,大军将撤,人心危惧,恳乞圣明,曲垂轸念,量留一枝水兵,以毕善后事理。为此谨具奏闻。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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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司宪府启曰:“交河县监安瑞国,到任之后,托以身病,专不坐衙,吏缘为奸,民受其害,畿甸残邑,日就空虚。请命罢职。经理都监郞厅济用监奉事金廷立,凭借衙门,多行汎滥之事,不可仍在贻弊。请命罢职。”答曰:“并依启。”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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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吏曹启曰:“来四月初四日,行宗庙夏享大祭,而本月二十七日,当为受誓戒,其日,适值文、武科初试开场,荫官皆受试暇,差祭人员,为半不足,极为闷虑。武臣兼宣传官、部将、守门将,推移差祭何如?”传曰:“此,古无之事,无乃未安乎?承旨回启。”承旨崔铁坚为人诐险,身且秽疾,謟事山海,骤跻近密,人皆唾骂。回启曰:“现在官员甚少,常时差祭,亦患不足,而适值试场,故有此草记矣,如部将、守门将等,杂类居多,差以宗庙大祭,似为未安。无已则宣传官、宗室中交差何如?恐或无妨。”传曰:“以此意,言于吏曹。”

○是日酉时,日晕。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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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持平洪湜,人物顽愚,有同土块。特以椒掖至亲,席宠恃恩,且事汝谆,如事其父,清班显秩,若固有之,其污辱名器,孰大于是?以大司宪李有中恶疾痼心,丧其性情,所存者,昏妄邪毒。执义姜𫄧、掌令李馪。前以逃窜守令,纳粟免罪,而非但忝窃台官,至于被录玉堂,识者笑之。安克孝意,来启曰:“兼弼善朴庆先,素无名望,见贱于人,曾在台官,已多物议。今不可复置书筵重地,请命递差。黄海兵使金寿男,本以汎滥之人,恣行贪鄙之事,多率家属,贻弊道内,又使无赖子弟,夺占渔采之利,民甚怨讟。凡在见闻,莫不唾骂,请命罢职。”答曰:“依启。金寿男,递差。”

○成均馆官员,以知馆事意,启曰:“本馆儒生等,以重建圣庙事,收聚米币杂物。始役之时,不可不别设都监,监董责成,而但燔瓦鸠材等事,必须及时料理,然后方可待秋起役。姑以馆员中司艺李览、直讲柳潭、典籍金鼎一,专掌次知,限事毕间,勿为迁动,以重其事何如?”传曰:“是非则不知矣,圣庙,国家当作之,儒生岂可私自建乎?设使作之,似当有次第矣。

○以朴震元为持平,尹宖为副修撰。为人凶悖,性若豺狼,自任为汝谆之鹰犬,有斩杀士林之意,吁可畏哉! ○申时、酉时,日晕。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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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司宪府连启曰:“黄海兵使金寿男事,前启。持平朴震元今在京畿骊州地,斯速上来事下谕。”答曰:“不须罢职。下谕,依启。”

○传于右副承旨南瑾曰:“凡入直人员,有出去事,则必以标信出去。今日兵曹堂上,虽试官落点,所当交代后出去,而何以无端出去耶?何人入直而如是乎?兵曹空耶?”回启曰:“参知李尚毅入直,而试官落点后,良久迟留,假参知差出事允下,故以入直人员,拟望入启后出去。兵曹则空云矣。”传曰:“阙内入直侍卫之事,至严且重。凡入直将士,当面看交代后出去。参知李尚毅,虽试官落点,所当面看交代后出去,径弃出归,使阙内本兵之地,无守而致空,事甚骇愕。李尚毅先罢后推。”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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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以备忘记,传于右副承旨南瑾曰:“标信出纳,事体至严。况本兵入直之地,空虚,其代直,一刻为急。本月二十六日,兵曹堂上,无入直之员,判书以代直,来诣阙外,政院启请标信,而承传色赵龟寿,托以夜深,中间不为入启,使判书不得入直,兵曹直所,达夜空虚。非但事极骇愕,后日若阻遏标信,或不启、或不传,机关非轻。拿鞫治罪。”

○忠清监司张晩启曰:“战用长技,莫过于炮射。李时发曾为本道御史时,所练炮手,不为不多,而束伍已罢,散漫无纪律,诚为可惜。臣欲于到界之后,从便收拾,以备缓急,必有教师,方可教练。都监炮手择善手一二人,带去何如?”传曰:“依启。”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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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礼曹启曰:“乱离以来,京外士子,流转道路,救死不暇,废弃学业,已过八年。世道至此,极为寒心。及时先务,莫急于劝人读书,而近年设科,专用雕篆之技,不举课诵之规,识者病之。今此别试,特命讲经,甚是敦本务学之盛意,继此以往,固当遵行勿替。但久废讲读之馀,遽令自愿一经,抽四书,其异于式年新规者无几。远方举子,来聚京城,各种书册,实难遍得而观之,亦不可不虑。姑依丁酉年近例,经书皆用自愿一书,考讲之际,十分严明问难,毋使为悠泛文具之归,似或有益。大臣之意,皆以为然。敢启。”传曰;“不可。”

○以朴承宗为兵曹参议,任守正为弘文馆校理,朴孝生为持平,为人庸琐,有同鼠子。谄附权奸,遂窃台官,其为生也,亦可哀哉。金致为弘文馆修撰,李箕宾为平安道兵使。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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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幸汉江,迎慰李提督自南还京。上曰:“大人为小邦,远巡沿海,不胜感激。”提督曰:“骚扰地方,心甚未安。”乃请茶礼,上与提督,俱降席立饮茶。提督曰:“在南方时见之,则马岛距海口迫近,角声相闻。倭贼之不动,实为天兵之留此也。天兵撤回,则虽五六十零贼,必难御矣。南边一路,残破已极,沿海之地,人火断绝,如庆州、安东等地,稍有人烟。前头之事,必不及壬辰五分之一。善后之策,诚为可虑。”上曰:“大人为小邦轸念,多谢。小邦之保有今日,秋毫皆天兵之赐也。”提督曰:“天兵尽撤,则贵国防御,计将安出?”上曰:“已请三千兵粮,业已奏闻矣。”提督曰:“南征将士,虽至五六千之多,尚有惧心。况三千乎?天朝虽许三千之请,留此军兵,必无乐留之心矣。”上曰:“小邦亦知其数之甚少,而小邦力弱,不能供亿。只欲藉虎豹在山之势耳。”提督曰:“贵邦水兵,作为天兵帮子,互相倚势,则庶几有所恃矣。”上曰:“小邦虽请三千之兵,而今明月,深可忧,水军须于过五月撤回,幸甚。”提督曰:“不止于今明月而已。闻道对马岛凶荒饥困,自日本移粟赈救云。若及秋成,则尤可虑也。贵国人逃回者来言,倭贼修治兵船器械云。善后之策,宜速图之。”上使舌官,请行酒礼。提督曰:“前日国王咨文中,有五岛之语。罗州相望之地乎?”上曰:“罗州相望之地,本无五岛,且无倭国岛屿矣。”语未讫,承旨崔铁坚,于榻前,卒发狂疾,颠仆席上,曳出幕次之外。上顾谓承旨曰:“令内医院,给药救疗。”提督问曰:“此是何官,且得何疾乎?”通官答以从官,适得风眩之疾。“提督曰:”速救之。“酒三行,提督曰:”酒已足,请辞。“上曰:”请加进一杯,乃呈礼单。“提督曰:”所领多矣,只领帖。“上再请薄物不足辞,提督固辞不受。上与提督,作揖罢黜。提督先行,未时,上还宫。闻提督令军中,于路上作鼓吹以送。所以尊国王也。上停辇,顾问承旨曰:”此甚未安。“承旨回启曰:”大人已令军中,作鼓吹,为上行也。何必辞乎?“上行到桃渚洞,闻提督径入南关王庙设酌,乃止辇回避,由青坡路还宫。

○京畿观察使驰启曰:“有一人自称宣传官,率男女各一,庆尚道驿子一人称名者率来。广州刷马、骊州别马持来,罗将一双前导,驰入骊州,公兄色吏等刑讯,责出酒鸡,事情殊常,追踪则东大门外,李主簿称名人。前者亦于平安、黄海等道,托称接伴官,作弊人云。各别捕捉定罪何如?”

○司宪府启曰:“今日江上举动后还宫时,该曹所当先探天将动止,俾无临时窘迫之患,而陶通判已到关王庙,了莫闻知,大驾久驻中道,苍黄窘迫,竟由抄路,极为未安。请兵曹堂上推考,色郞厅罢职。政院,居喉舌之地,全不检饬,致令如此,所失亦大。请色承旨推考。”答曰:“道路之事,出于意外。以此何至于罢推乎?”

○上将幸汉江,王世子问安,答曰:“平安。”

○上还行宫,王世子问安,答曰:“平安。”

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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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朝,王世子问安。上于世子,临御甚严,罕得引接,每于问寝,至外门而退。

○义禁府启曰:“李主簿称名人拿来事,府郞厅发遣,多般搜问,不知所在。此必非主簿,而假称者也。利川下人,已知其家云。京畿监司处,秘密下书,所谓知家人上送后,期于必捕何如?”传曰:“此意,密谕监司,且令京畿跟捕。”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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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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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戌,上在贞陵洞行宫。上幸李提督所馆。李出中门以迎,升堂拜请,提督李承勋上曰:“不敢。”上请拜,李曰:“不敢劳。”作揖就座。上请茶。

○王世子问安。

○持平朴孝生来启曰:“黄海兵使金寿男,为人汎滥,日肆贪纵,多率家属,贻弊道内,至使子弟之辈,夺占渔浦之利,怨骂盈路,瞻聆齐愤。此而不治,则贪官污吏,将接迹于朝端,无所惩其罪矣。岂可递差而已乎?请勿留难,亟命罢职。”答曰:“依启。”

○户曹启曰:“贼人冷去同等贼赃,皆是唐人物货,则兵使所当留置,以待朝廷处置,而径自分给土兵,极为无谓。其中有唐物十七駄、杂物四駄、三升九駄云,而本道既为区处,自当依数还推,如有未准之数,则监、兵使同议,或以人参、或以绵䌷,可以随便备给矣。京中则非但物件之数,不能详知,天将临行,凡百应办,不胜支当,更无办出之路,极为闷虑。同人贼赃,使本道急速措备,经理过去时,令接伴使措辞呈纳何如?”传曰:“本道宁能急速措备?各人已受用下之物,必无自当依数还推之势。如是推还之际,趁未还偿,恐有益损之患。且当呈于在京之时,不可纳于过去之路。姑以本曹所储银子及他物,大槪优数磨炼呈纳,以本道措备之物,随后归其直如何?予所虑者,衙门不久将还,贼赃趁未还偿,则恐以我国为失义,尤发意外未安之说。更为参酌议启。”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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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巳时,李提督回礼时御所,上接见。

○成均馆进士李好信等上疏,请修文庙,以兴文教,其略曰:“窃以帝王之于庠序之教,不可须臾废也。有国家一日,则当立一日之学校,有国家一岁,则当立一岁之学校。国运迍邅,兵燹惨酷,芹宫延爇,圣庙丘墟,俎豆阙奠祭之仪,青衿无肄业之所。肆于乙未之岁,缝掖之徒,有意营建,上禀天聪,下告诸道,若内若外,不谋而同,或米或布,随力而聚,营缮之役,朝暮将举,而适值丁酉之变,使尊先圣卫斯道之举,不得成于重恢之日,岂不重可惜哉?幸赖天未丧文,运不终否,海寇已遁,国步再安,制度文为,次第略行,立庙之举,正在今日。方将辇扫瓦砾,鸠聚材木,草创圣殿以作奉安之所,亟命有司,俾典经营之责,则欢趋协力,不日有成,岂徒臣等之大幸?抑亦国家之耿光。谨昧死以闻。答曰:”令该司议处。“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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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辰时上幸李军中所馆处迎慰,中军出大门以迎。

○酉时,日晕。

○备忘记:“经理大人,久留我邦,今将大归。我国则非如常时,然大人之意,则岂如是乎?在前天使时,议政等官,有设宴之礼,今无此礼矣。或于江上,众陪臣设宴,邀大人游观送之如何,大为索莫,令礼曹议处。”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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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巳时,李中军回礼于时御所。上出中门以迎,作揖就座。李进回谢礼单。

○备边司启曰:“贼谋朝夕不测,备御之策,宜无所。两湖啸聚之徒,渐至滋蔓,亦为可虑。今若天兵尽撤,则窃发之患,难保其必无,不可谓细而忽之也。水原乃两胡要冲之地。秃城之内,人或虑其泉水之不足,不宜留驻大军。然而既已设筑,未可虚弃,防御使权俊,亦不能频数往来,但令金希契守之,废为弃地。权俊,别教下送,使之起废振颓,一以绸缪缓急,一以畏戢狗鼠,则其于卫京城,允为便益。龙津亦上流要害之地。自边应星递去之后,无复有看守者。虽有许售,而专察屯田,不得留意防备。请择武臣堂上中,有计虑者,称别将使之留防,募入民丁,如秃城之例,以备意外之患何如?”传曰:“允。”

○备边司启曰:“政院启辞,留兵事,亟令备边司,具辞呈咨,传曰:”允事传教矣。伏见政院启辞,三千留兵之事,固难必其准许,虽或准许,而将官,不欲孤单留驻,当初奏闻之时,群情之所已预料,何待今日然后知之哉,欲请抚院,为之进退者,实未知其意,而当初奏稿,写呈抚院,其间曲折,必无不知。况今既已驰奏,而圣旨时未下,方候圣旨之际,先为呈咨于抚院,事体未安。设有告禀处置之事,只在大人善为周旋。小邦则惶恐不敢烦咨之意,令提督接伴使,乘便通情何如?“传曰:”允。“

○全罗右道水军节度使金亿秋状启:“本道巡察使韩孝纯,禀朝廷分付据,臣战船十一只,率领古今岛待变。傍近通望,可宜仙山、莞岛、智岛、助药等处,日新瞭望,而仙山岛,则自阵南峙外洋,贼路要冲之地。顷在乙卯、丁亥之变,凶寇之窃发,皆由此岛,而且升平之时,零贼之窥觇,无岁不有,故举舟师合力搜讨矣。自壬辰经变之后,本道舟师,尽赴岭南,合势掎角,而今则虽曰贼退,不无冲东击西之患,各道舟师,分为把守矣。但臣所属各官浦舟师,则尽属于左道鲸岛,其馀十一只,独为分留,所领诸将等约束,常以搜讨,而脱有意外之变,则孤弱舟师,顿无策应之机。其中战用,最关玄字铳筒,而各船分上之数,尤甚不足,臣艰难铸得三十馀柄,而亦为不足。欲优数铸成,则公私俱竭百计难措。铁物出处,自朝廷善处事。”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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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传曰:“左议政郑琢递差:”招领议政李山海,命卜相,以李元翼为左议政。

○上幸崇礼门外,迎慰韩同知。初命午时,韩径入关王庙,与孙中军会饮,申末,始到御幕次。

○王世子遣司书郑荣国,问安于大殿,答曰:“平安。”

○备边司启曰:“全罗兵使李光岳,罪犯狼藉,杀人等事,拿来推鞫定罪。”传曰:“依启。”仍传曰:“兵使可合人,令备边司议荐。”

○以柳时会为龙川郡守,柳庆宗为献纳,尹寿民为掌令,尹继先为副校理,李惺为正言。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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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药房问安,答曰:“平安。”

○政院玉堂问安,答曰:“平安。”

○以江界判官望,传于吏批曰:“赴任之后,以台谏入来者除授。”

○持平朴孝生、正言朴思齐来启曰:“左议政李元翼,曾居大臣之列,附会成龙,力赞邪论,无所不至。幸赖圣鉴洞烛,公议难诬,则与金、南浮薄之徒,表里相结,陈箚之辞,登对之说,无非力斥士类,阴护奸党之计,见弃于清议久矣。爰立之命,遽出于人望之外,群情莫不骇愤。请命递差。”答曰:“岂有其然之理乎?”

○备忘记传于师傅李庆千曰:“尔为予子,训诲勤劳。谤言之加,疾病之侵,古人所不免。只宜调理,亦何嫌焉?近日尹孝先在乡,尔又不来,凾丈寂寥,受业久废,深恐蒙养失时,予忧非细。师弟子之义,其分至严,予何忍使稚子,背尔学他师,敢效陈相之所为?尔其克体予意,速遵前旨,毋以予子为不可教,更加尽心。”

○以闵梦龙为大司宪,黄佑汉为副提学,林𬀪为奉教,朴震元为江界判官,李辂为刑曹判书。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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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文定王后忌晨

○备边司启曰:“会、锺藩胡,一时俱叛,至于贼胡凭陵,益肆其毒,边将中箭,几至死伤。当初廷议,非不知本道军情,而论议不一,仍停问罪之举。今此李守一,所密通于监司者,必出于相时度势。依其所通,以两西本道京炮手及本道精兵,为先征剿,少锉其势,固为宜矣。本司堂上李镒,详知本道事情,而今者呈辞受由。请命招同议何如?”传曰:“允。”

○备边司启曰:“精勇武士抄送,不可无领将。同知田凤、碧潼郡守高敬民,久在北方,详知虏情,请碧潼递差,以此二人,别将称号,分领入送何如?”传曰:“允。”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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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咸镜北道兵马节度使李守一驰启曰:“三月二十五日,贼胡犯富宁地遮洞,其众谷内弥满。府使李侃,整军交战,侃身被十馀疮,偏裨等五六人致死。遂力战,日晡时,贼败走。”

○弘文馆副提学黄佑汉、副校理尹继先、修撰权缙、副修撰李晟庆、尹宖等启曰:“伏以为国之道,莫大于置相。一人之所倚毗,百僚之所仪刑,万民之所瞻仰,其为任,顾不重欤?虽在无事之时,尚不可不慎。况国是靡定,正论孤危?维持弘济之责,专在于大臣,则爰立之举,岂容少拂于舆情乎?左议政李元翼,曾居鼎轴,固守偏见,前后经营,无非为成龙地,至以斥和为横议,党邪为士类,其眩乱荧惑,不一而足,又结喜事之徒,显有扶护之迹。平生肝肺,彰露无馀,陈箚之辞,登对之说,非但在人耳目,圣明亦已洞烛,而辨之不早,以至今日,人心不厌,清议益激。岂可复置于具瞻之位,以孤中外之望哉?两司所论,实出公共,请勿留难,快从公论。取进止。”答曰:“左相,乃尽心国事之贤相也。在古罕比,于今无右。舍是人,何以哉?若论其所见之不能无偏,则未为不可,此盖其见然也。初非幷其心,而有所私邪,为此眩护之计也。人之所见颠错,心迹不同,古人亦或然。昔张浚,南渡之贤相也,力攻李纲,而力引秦桧。此何为也?岂不怪乎?然当时,倚魏公如长城,后世不以浚为非焉。左相姑取其心,勿为更论,使之出就供职。相与协心,共济时艰,无逾于此。”

○持平朴孝生、正言朴思齐来启曰:“左议政李元翼,曾居大臣之列,附会成龙,赞助和议,不遗馀力。幸赖圣鉴洞烛,公论难掩,则又与金南年少浮薄之辈,表里诋斥士类,扶护邪党,阴为引用之地,见弃于清议久矣。今不可复置具瞻之地,以骇众听,以挠国是。请勿留难,亟命递差。”答曰:“论人,当以其情论之。若张皇辞说,则非但予不信,人心不服。左议政,固无可递之道,不允。”

○以尹寿民为执义,李馪为司谏,朴孝生为掌令,李庆全为持平,高敬民为富宁府使。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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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掌令朴孝生正言朴思齐来座目同上。启曰:“臣等将左议政李元翼不可不递之意,吁号已尽,兪音尚閟,臣等不胜闷郁焉。元翼曾在具瞻之地,附会主和之奸,力赞邪议,无有纪极。幸赖圣鉴洞烛,公议难诬,则至结浮薄之徒,显有扶护之迹。陈箚之辞、登对之说,无非诋斥士类,引用邪党之计,见弃于清议久矣。爰立之命遽出于舆望之外,人心愈愤,国言难遏。请加三思,亟赐一兪。”答曰:“贤相也。不可递。”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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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左议政李元翼呈辞,略曰:“臣癃病退伏之中,千万梦寐之外,猥荷恩命,又忝匪据。物论发后,亦未得解免,兢惶战栗,罔知所措。臣本职及都提调,幷命改差。”答曰:“方待卿为政,何遽呈辞?国事艰危,卿义同休戚,何忍恝然?宜勿更辞,出仕供职。”

○游击张良相时,良相统领水兵,在釜山。揭帖曰:“本月初五日,倭船二只捕获。审系先年委官陈文栋。千把摠王建功、王甫均,幷原随官丁陈元等四十馀名及对马岛倭贼豊臣义智差送倭将一名、舵工一名及驾船倭子、朝鲜男妇二十馀名,本年四月初三日,对马岛开船出来。茅国科,先于上年十二月,已随福建商船去讫。所获倭犯信,会同诸将,译审的确,另文解赴。”

○是日卯时,四方沈雾。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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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幸铜雀,迎慰按察使杜潜。上请拜,按察辞,遂相揖。

○庆尚右道水军节度使柳珩驰启曰:“三月十八日,小船一只,自外洋向来,放炮追捕,则我国生还男女幷三十人也。其中巨济校生玉信辨、龙潭校生黄大成之言曰:‘秀吉死后,其子年十三岁代立,有一倭酋摄政。诸处将倭,会于倭都,自中相攻伐,顿无动兵出来之势云云。”

○全罗道观察使韩孝纯驰启曰:“本月初二三等日,锦山地连夜下霜,黍粟、大豆、木花,尽为枯损。”

○庆尚道观察使金信元驰启曰:“三月二十九日,小船一只,东大洋出来,捕获,则其中南原校生姜义国等,率我国被掳男女幷五十四名走回。问其贼情,则平秀吉死后,各处将倭,咸聚倭都,筑城备械,日日炼兵。清正,则己亥十月,自中战死云,而未知虚的。其年三月,肥前州倭奴等,约聚军兵,釜山、熊川等地,掳掠为言,将欲渡海之际,对马岛倭奴,适往肥前州,说称天朝万兵,征讨对马云,其计遂止云云。”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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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礼曹启曰:“以成均馆儒生请建馆上疏,令该曹量处事传教矣。顷日本馆堂上启辞批答,委曲丁宁,已无馀蕴,诸生辈,岂不知感激遵奉,以待后日,而犹且号吁不已者,以兵兴九年,国家物力已竭,似难遽及于营建学宫,故缝掖之中,相与为谋,既已裒聚若干财物,欲先营正殿,以为揭虔妥灵之所。其事诚急,其情诚戚。但今者大兵未撤,中外民力,方困于天将土木之役。经营学宫之际,财虽出于儒生,而势不得不役民。此时幷举,恐难济事。事系重大,仰禀睿裁。”传曰:“予意则前已言之,有司量为之。”

○备忘记,传于政院曰:“昨见唐兵结阵处,其一队,皆持木棍。曾闻天朝之言,木棍之技,胜于长枪用剑云云。此技不可不习。且拳法,乃习勇之艺,若使小儿学此,则闾巷儿童,转相效则,习而为戏,他日不为无助。此两艺,儿童抄出,依前传习于李中军事,言于训炼都监。”仍以《纪效新书》中,木棍拳法两图,付标而下曰:“此法示于训炼都监。”

○左议政李元翼,再度呈辞。答曰:“卿虽欲辞,予必不许。相职旷阙已久,宜勿为更辞,从速出仕。”

○忠清道观察使张晩驰启曰:“今四月初二日,忠州地雨雹交下,自是日至初四日,连夜下霜,牟麦黍粟,处处枯损。是月初一日,木川地连夜繁霜,草木禾麻木花,处处损伤。”

○经理御史万世德揭帖曰:“近据海上之报,三提督所差行间之人,悉归矣。东事祸原,今始尽拔。此岛奴悔罪,实天诱其衷,贵国之灵,诸将吏之幸也。所致贵国侍臣之书,谨以原封具上,刻下草檄完日,即斥来倭渡海,不得登岸,窥我虚实也。诸惟长虑,以怀永图。不宣。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丰臣义智,诚恐谨禀朝鲜国礼曹大人阁下。戊戌、己亥、庚子,每送天朝诸老爷所度与四士差官,必传书至阁下,欠报章留使者,未审是何谓乎?四士今虽经三霜,贵国未差一使。于是强留之,则于天朝,恐是无礼生者乎?因玆奉秀赖君命,差船主调次送回之,此内刘爷客死矣,茅爷乃命萨州太守义弘,从福建路送之。于本邦事势,则先书说尽矣。伏望速差一使,偃干戈。若其不然,干戈何时而止乎?今也,本邦于贵国,更无他望,只止乎和好一事而已。盖是以大阁遗命也。勿疑。缕缕,定在二士清话,不能细陈。诚恐不宣。万历二十八年庚子三月二十八日。

○日本国摄州太守丰臣行长及老州大守丰臣正成,谨启朝鲜国礼曹大人阁下。戊戌之冬,天朝诸老爷,相议讲贵国本邦和好之事,仍度与茅、刘、陈、王四士,以为其验,故撤兵过海。四士在本邦,待贵国使价者,三霜于玆矣。虽然,使价未得过海。于是,刘爷思归作鬼。天朝人若皆客死,却是本邦之罪也。不如送回之。因是本邦源家康,奏秀赖君,命对马洲太守丰臣义智送之。方乎此时,贵国差一使讲和耶?又爱一使绝信耶?请速决廷议,赐报章。至本邦事势,则定在天朝人话柄,是以不能细陈。今也本邦,无他望,只止于和好一事而已,勿怪勿怪。若又报章迟延,恐有近忧。然则本邦,全非违天朝诸老爷约,而贵国却招乱者乎?如何?行长、正成,只为两国苍生,而不获默止,聊呈此言,贤察不宣,顿首谨启。万历二十八年庚子正月二十七日。

○日本国丰臣调信,诚惶顿首谨奉书朝鲜国礼曹大人阁下。戊戌、己亥、庚子,每送天朝诸爷所度与四士差官,必呈书,至今未报章,不还使者,不知何谓乎?四士今虽经三霜,贵国未差一使,故力刘爷,思归发病死去矣。家康闻之叹曰:”四士共若客死,则却是本邦之罪也。如不送回之。“而达秀赖君,即命行长及义智,差船主调次送之,茅爷,乃命萨州太守义弘,从福建路送之。于本邦事势,则先书粗陈。大阁相国,戊戌秋八月薨矣。内大臣源家康,蒙相国遗命,辅佐嗣君秀赖,国治家齐,民亦富矣。本邦人,无贵无贱,常以谓相国若薨,国公战私斗,千变万化者必矣。虽然,今有此治。于是,人皆知相国见人鉴之灵且明者也。此事,定在二士清话。是故,不能细陈。今也本邦,送回二士,则贵国治乱,恐在发者欤!本邦更无他望,只止于和好一事而已。然则差一使,以致万年之治耶?爱一使,以再旧时之乱耶,伏乞能决廷议。仆结生缘于本邦,受司职于贵国,暮景过耳顺,只见平安,以要辞世之外,别无他愿,故不惧而述卑臆,怜察。诚惶顿首谨言。万历二十八年庚子三月二十八日。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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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恭惠王后忌晨

○王世子问安。

○政院启曰:

“自上亲临试武,别试殿试时,上有亲临之教。经乱之后,未有如此盛举,凡在瞻聆,孰不感激耸动?但八九年来,玉体劳伤之馀,又有引饮之证,在廷臣僚,方切忧虑,而当此畏日,久御帐殿之中,实乖调摄之方。臣等忝在近密,不胜闷虑之至,惶恐敢启。”

传曰:“命官为之。”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丰臣义智,诚恐谨禀朝鲜国礼曹大人阁下。

戊戌、己亥、庚子,每送天朝诸老爷所度与四士差官,必传书阁下,欠报章留使者,未审是何谓乎?四士今虽经三霜,贵国未差一使。于是强之,则于天朝,茅是无礼生者乎?因玆奉秀赖君命,差船主调次送回之,此内刘爷客死矣,茅爷乃命萨州太守义弘,从福建路送之。于本邦事势,则先书说尽矣。伏望速差一使,偃干戈。若其不然,干戈何时而止乎?今也本邦于贵国,更无他望,只止于和好一事而已。盖是以大阁遗命也,勿疑。缕缕定在二士清话,故不能细陈,诚恐不宣谨言。万历二十八年庚子三月二十八日,丰臣义智。

○万经理揭帖曰:

“近据海上之报,三提督所差行间之人,悉归矣,本事祸原,今始尽拨。此岛奴悔罪,实天诱其衷也,贵国之灵,诸将吏之幸也。所致贵国侍臣之书,谨以原具上,刻下草檄,完日即斥来倭渡海,不得登岸窥我虚实也,诸惟长虑,以怀永图。不宣。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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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正言朴思齐献纳柳庆宗。来启曰:“洪汝谆,本以猜暴之人,济之以贪纵,平生行事,唯以咬啮凌轹为长技,若遇机会,必聚无赖,以逞其心计,为士类之一大蠧久矣。一自金、南浊乱见败之后,中外人心,日望朝著之清,而汝谆复据重地,不思惩艾,恣行胸臆,自知士论之不贷,阴结悖戾之徒,如李惟中之昏妄恶疾,李准之得罪伦纪,柳熙緖之贪悖无行,尹宖之弃母废丧,国人之所共弃,而同恶相济,作为心腹,布列显路,张皇声势,昼夜聚谋,形迹跪秘,凡所以爵人陷人者,一出于自己爱憎。又以权缙及其侄洪湜,并置言路,伺察异已,作为吹射之具,彼风附鼠拱之辈,仰其鼻息,朴孝生之谄附,亦其一也。物情不言而敢怒,有职无声而堕泪,危亡将迫,气像愁惨,仗马有戒,耳目聋瞽,则殿下何从而知之乎?汝谆之徒,不过数三人,而擅弄日甚,仕路混秽,邪正眩紊,岂不恸哉,臣等久忝谏地,不忍上负圣明,下负所学,宁为死直之鬼,发此祸随之论,吁亦晩矣。请汝谆,削夺官爵,门外黜送,李惟中、李准、柳熙緖、尹宖、权缙、洪湜等,幷命罢职,朴孝生递差。”答曰:“此人等,时无所犯,不宜纷纷驳击。”

○掌令安克孝大司宪闵梦龙、执义尹寿民。来启曰:“兵曹判书洪汝谆,赋性猜险,无所忌惮,再授本兵,多行贪暴,卫士离心,武弁侧目,转恤之怨已极,而加以修撰尹宖、权缙、持平洪湜辈,作为鹰犬,肆其胸臆,沮遏公议,士类结舌,气色愁惨。其将覆败国事,浊乱朝政者,必汝谆也。请汝谆削夺官爵,尹宖、权缙、洪湜等,并命罢职。”答曰:“别无所失,不须论之。但台谏被论,洪湜可递。”

○弘文馆副提学黄祐汉、副校理尹继先、副修撰李晟庆等,上箚曰:“《易》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传》曰:”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向迩,其犹可扑灭。“噫小人之祸人国家,其势必至于燎原,而扑灭之举,固不得已也。洪汝谆之为人,殿下其以为可用耶?其祸不至于燎原耶?今日扑灭之责,其不在于殿下耶?汝谆之平生用心行事,臣等不欲污之于口,而国人之共怒、士类之齐愤,殿下虽深居九重,亦必洞察而灼见之矣。若以汝谆为贪暴,则贪暴者固有之矣,若以汝谆为猜险,则猜险者固亦有矣。如汝谆者,其贪既已四方之利,其暴既离一国之心,其猜既已媢嫉正论,其险既已交构士林,其祸不至于害家亡国,则不已,岂不畏哉?呜呼!国家不幸,朝绅角立。其间虽有是非邪正之可论,而至于汝谆,则被此所共弃,中外所共怨,虽以金、南之憸细,不敢自售其浊乱之谋,必且假托攻洪之名。汝谆之无状,此可见矣。国人之视汝谆,若豺虎枭獍,然凡有触犯,咸惧碎焦,势可炙手,罪难掩目,苟有爱惜名节者,若将浼焉,不但去之望望然也。呜呼!浮薄喜事之辈,悖戾无行之人,乘时附势,唯利是射,指嗾若鹰犬、纠结如蛇蚓,昏夜聚会,白日飞走,国事秦、越,莫之顾念。殿下若不察其燎原,而早为之扑灭,则臣等窃恐危亡之祸,匪朝则夕也。呜呼!巨奸当国,人皆箝口,卫事日非,秦角为鬣,而两司欲以区区之论,回狂澜于既倒,支一木于倾厦,吁亦晩矣,吁亦戚矣。臣等俱以微末,久忝论思,结舌之罪,万死无惜。伏愿圣慈,俯察舆情,快从公论。答曰:”朝著不靖、甚非美事。宰臣台侍之人,一时排击,将空人之国,此果何意?其勿纷纷。“

○备边司启曰:“以经理揭帖及贼书,下备边司议启事,传教矣。前日贼书,或令边臣,措辞开谕,不为修答,而今此贼书,则唐将张良相,转送于经理,经理送于我国,与前日似异,恐不得不答。仇贼虽可愤,而彼既通书,则似不必阙然不答,以激其怒,又不可徒为直截之辞,使太豕增怨。今若答之,则大槪以两国各守封疆,二百年间,少无开衅之事,而一朝无故动兵,使我国庙社丘墟,生灵鱼肉。此则在我无负,而彼诚负我,曲直有所在矣。今者经理提督按察诸将官,领兵来驻我国八年于玆,事无轻重大小,悉听皇朝处置,不敢有一毫自擅,至于和好一事,既未有皇上命令,两国擅以己意相通,非徒大乖于事理,抑亦分义之所不敢为也。戊戌以后,所送之使,为天将所带去,留在天朝,时未回来,虽欲为报章,势不可得之意,措辞回答,似无所妨,而所系极重,不可只以本司堂上一时臆见,轻易定夺。请令诸大臣,及二品以上,各自献议,以禀圣裁何如?”传曰:“允。遣官为质,贼之奇货,今忽还其不可得而还者,凶谋秘计,必有所以于其间者,深究其故,终莫能得。质人既归,诬罔可缝,自幸其谓天能欺,侈其辞说,詑其功能,可想其雀跃之态也。噫噫!予之所可忧者,其无乃吾侪之业,今已毕矣,日后事,尔自任之,不幸海波再扬,天朝有论,则辄奋髯大言,归其咎于我邦也欤?不可不预为之思也。妄见如此。”

○备边司启曰:“伏见经理揭帖,其欲留水兵五千者,实出于轸念我国之至意,拒之固难,而从前所忧,只在于饷银之难办。且前之陈奏,既以请留三千,今若许留五千于经理,则奏闻之意,归于不实。经理若自以己意题本,则恐或无妨,回答之辞,大槪以大人俯念小邦危迫之势,不啻若疾痛之在身,前后诲谕,无非深远之策,感刻于中,不知所言。水兵三千,诚为略少,若加二千,留守边徼,则其于缓急之备,声势之助,大为裨益。第前日奏闻,只请三千者,实是自量之审,在今岂有异说?三千之饷银,犹仰天朝之或许。况加此数,则何以为计?然以大人拯济之至意,岂思之不熟,而有是教哉?大人若以亲履目睹者,自为题本,兼请饷银,使之加留,则其在小邦,唯盛算是遵。’以此意,措辞回答何如?”传曰:“允。”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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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王世子问安。

○正言朴思齐座目同上。来启曰:“洪汝谆猜险凶纵之状,及其党缔结噆螫之态,臣等已陈其梗槪,圣鉴亦必洞烛,而反下此人等时无所犯之教,臣等窃惑焉。汝谆首据主兵,卖官市恩,惟货是徇,钻剌成路,门巷如市,虐焰日炽,凶吼无已,以致卫士离心,军卒切齿,视之不啻若猛兽毒虺,使本兵之地,将至于溃裂,而莫之为,脱有缓急,患不可言。至于铨曹之事,非渠所预知,而挟其威势,公然请嘱,尺字片纸,联络于政席之间,一家亲戚,咸布内外,睚眦有忤,皆被摈斥。名器玷污,仕路溷浊,职此之由,此其所犯之大者也。若李有中,则籧篨之疾,人所共丑,而久厕近侍,昏不知退,李准则私自起复,携妓酗酒,略无顾忌,柳熙緖,家有悖行,性且贪饕,曾在北道,偸窃营库之储,及为畿伯,受赂弑父之贼,至有一马观察使之讥,言之丑也。尹宖,贼犯京城,先弃继母,闻讣之后,挟娼啖酒,专废丧纪,前为北评事时,托以称念,冒占他人臧获,以为己用,亲与胡人,私相买卖,毛皮之物,稛载以归,北方之人,至今以贼汉骂之。凡此四人,国人之所共弃,而以汝谆为渊薮,助张威势,无所不至,所犯之罪,昭不可掩,而权缙,以年少浮薄之人,托足权门,听其指嗾,奔走子弟之行,与洪湜无异,赞成吹射之毒,吁亦惨矣。至于谄附朴孝生辈,不足数诛,而风宪重地,决非所可据也。臣等之言,实出于嫉恶公共之论,岂敢有意于驳击乎?请洪汝谆,削夺官爵,门外黜送,李有中、李准、柳熙緖、尹宖、权缙、洪湜并命罢职,朴孝生,递差。”答曰:“宰臣从臣七八人,一时构辞搏击,必欲锄尽空国而后已,如是而欲将何为哉?非但国事之不幸,岂朝臣之福乎?非可从之事。更勿烦扰。”

○掌令安克孝座目同上。来启曰:“兵曹判书洪汝谆之赋性猜险,无所忌惮,国人之所共知,圣鉴之所洞烛,而反以别无所失为教,臣等之惑滋甚焉。汝谆误国之罪,殉货之状,时之既往,言亦可丑,再授本兵,贪暴日甚,卫士离心,武弁侧目,转恤之怨,至此已极,而修撰尹宖、权缙、持平洪湜辈,作为鹰犬,肆其胸臆,沮遏公议,士类结舌,气色愁惨。其将覆败国事,浊乱朝政,必汝谆也。请洪汝谆削夺官爵,尹宖、权缙、洪湜等,并命罢职。”答曰:“已谕,更勿骚扰。”

○政院启曰:“李提督差备译官来言:‘即刻贾游击差官,押刘提督送日本、唐人二名及倭子一名入来。提督进前其唐人,有所问答,而秘不得探听。其倭人则令标下解倭语者,问其何事出来,答称:“我不知为何事,而追后上来将官知之。”即移送其倭于杜按察衙门。’云。顷日姜绅,以处置贼使事,亲禀经理,答以‘倭人当留彼处,只招来唐人’云,而今日遽尔入城。日后继有张游击差官,又押所谓倭将者上来云。不胜惊愕。或令备边司,或令各衙门接伴使,急速周旋,善处何如?”传曰:“寒心之至,不知所言。时事如此,得无天败之乎?一面言于备边司,一面令接伴使周旋。”

○以金致为持平。

○弘文馆黄佑汉、尹继先、李晟庆。上箚曰:“臣等论洪汝谆之罪恶,为国家除奸贼,为士类扶公论。言发之日,不知有身,只欲刳心沥血,痛哭而退。今日此何时也,敢为不靖之论,以负我圣明哉?汝谆一日在国,则士有投檄之志,民有贼来之语,商贾为之辍市,将士为之切齿,呑声识者之泪,侧目道路之人,阴凶之状,惨毒之祸,不待察影而形已见矣。三司章上之初,朝野耸观,吏卒欢抃,咸以为罪人斯得,国事庶几,而圣批严峻,至有空人之国之教。岂殿下深居,而不之察耶?抑以臣等,仇一汝谆,而私自排击耶?汝谆罪恶,臣等言之虽丑,而请为殿下陈之。汝谆,本一阴险底人也。凶酷悖纵,出于天性,造事陷人,乃其馀事,假托士论,逞其恣行之胸臆,擅弄名器,济其贪饕之囊橐。壬辰之变,身居司马,寇迫门庭,点兵惟货,群心离叛,实此人也。关西播越,仓卒受命,白笠潜逃,草间求活,益恐其积怨已极,人得以诛之也。其在铁关也,欲掩其恶,先植威权,以箝人口,杖下多无辜之鬼,门巷塡有胫之贿,冀北逸足,尽入其闲,金源轻宝,摠输其手,至今北道之人,呼为贼汉,而不名也。及其再长本兵,老气益肆,虐焰益炽,都人怪其不死,武士称为乳虎。其他卖官蠧国之状,固不可论,而平生蓄憾,次第报复,少有异己,必欲倾陷,犹恐羽翼不成,党与未众,啖以厚利,诱以好爵,潜通阴结,日夜经营,清议不容之辈,人伦得罪之徒,逐嗅相从,门如归市,无母之宖,喜事之缙,鸡鸣狗嗥,随嗾辄啮,李惟中、李准、柳熙緖等,受国厚恩,身致宰列,尚且乘时附势,任他笑骂。彼湜,一家之人,不足多责,而孝生之生也,哀哉!宰相,殿下之股肱,台侍,殿下之耳目,而以如此之职附如此之人,是犹独坐空山,放虎自卫,今日之国事,岂不殆,而此辈不除,则其势必至于亡人之国,不但空国而已呜呼!奸凶之祸,何代无之?人主不患不知,而犹患其知而不能去,故卢杞尚在,唐室已倾,眼钉未拔,宋乱其兆,消长之几,不可不慎于早也。臣等诚意谫薄,未格天聪,区区烦聒,不知所避,臣等之情,亦云戚矣。但见国家危亡,不敢终默,所愿直言而死,不欲与巨慝,同生于圣明之朝也。伏愿殿下,亟赐兪音,快从公论,使天下后世,知大圣人所为,出于寻常万万也。取进止。答曰:”予意已谕。“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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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王世子问安。

○正言朴思齐座目同上。来启,论洪汝谆等事,答曰:“兵判、台谏,并递差。馀不允。更勿烦论骚扰。”

○掌令安克孝座目同上。来启,论洪汝谆等事,答曰:“洪汝谆递差,馀不允。”

○弘文馆副提学黄祐汉、校理任守正、副校理尹继善、副修撰李晟庆。上箚曰:“兵曹判书洪汝谆举国之所同弃,众人之所共怒,覆载之容恶,鬼神之议诛,盖已久矣。臣等今日之论。为宗社也,为殿下也,为生民也。岂敢好为议论,自作不靖,以饵谗贼之口哉?顾以微末,待罪论思,目见大奸当途,国事日去,邦本日摇,内而百僚尽心,外而四方解体,危亡之祸,迫在朝夕,不忍上负圣明,下负所学所以披肝沥胆,仰叫冕旒之下,至二至三,而不知止者也。夫操兵以刃人,则不罪其刃,而归罪于所操之人;蓄蛊以殃物,则不咎其蛊,而归咎于所畜之家。以殿下之圣神,容一巨慝,取同弃而拂众怒,坏乱朝著,而莫之念,倾陷士类,而莫之恤,其得无操兵蓄蛊之害乎?臣等窃痛焉。日月有照临之远,故人仰其明;雷霆有震击之畏,故人服其威。魑魅魍魉,跳踯揶揄,而不能照临震击,则乌在其克明克威也?汝谆之凶险悖纵。在于家而必害,在于国而必凶,其祸岂止于刃人殃物,而怪鬼之辈,嘘焰鼓势,网罗四方,箝制一世,是犹蛇足而虎翼,岂不大可惧哉?三司公论之发,若防川已溃,固不可遏,而殿下犹靳快断,久閟兪音,官高则以宰臣容之,位卑则以台侍贷之,殿下待臣僚之意,则可谓盛矣,而银台玉署,非群小蟠蛰之所;柏府薇垣,岂众邪翔集之地乎?舆情愈郁,众愤益激。伏愿殿下上念宗社,下轸生民,快从公论,以慰中外之望。答曰:”已递,勿骚扰。“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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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掌令安克孝座目同上。来启论洪汝谆等事,答曰:“事贵得中,言不可过。天下之事,未有过而不致误者。虽天道四时之运,过则不能成岁功。况于人事乎?既为递差,不须更烦骚扰。不允。”

○正言朴思齐座目同上。来启,论洪汝谆等事,答府同。

○左议政李元翼,四度呈辞入启。答曰:“本职递差。”

○别举殿试,取李时桢十六人。

○以殿试试,传于政院曰:“他文不之见,适偶见李涵文,用庄子语起头。科文,与常时恒用之文有异。况对策,乃初见君父之贽礼?用老、庄语者,事目当削去,宜削去,言于试官,他试,亦察见。”仍传曰:“取用如此之文,试官亦推考乎?考启。”殿试试官海原府院君尹斗寿启曰:“老、庄之语,科文有禁,而臣等俱以卤莾,不见《庄子》全文,只于他文书移用之处,或得见之。今承上教,始知鱼涸,待江决等语,出于《庄子》。极为惶恐待罪之至。且此他馀试券,皆臣所科次,今若更为察见,不无后弊。令政院议处如何?”答曰:“勿为惶恐。允。”

○成均馆儒生林健等上疏曰:“洪汝谆,本以阴猜险慝之资,窃忝士类,骤跻崇班,得路之初,侧目者多。顷在壬辰,冒典骑省,专肆狼贪,遐弃司事,致国溃裂,凡有血气,莫不大憝。投畀之举,暂快物情,而圣恩宽假,旋授北节,所当悛心改行,图报万一,而犹肆豺性,纵意割剥,戕害民物,罔有纪极,至今北路之人,名以贸布恶虎,其贪暴之状,据此可知也。至于今日,益无忌惮,见弃清议,自知不容,阴结悖类,置诸要路,潜图台鼎,日事倾轧,其罪恶之彰著,路人皆知,万口一谈,皆思显戮,三司之启,吁亦晩矣。呜呼!贤邪进退之机,国家兴丧之兆也,而朝野想望之元翼,沦落江湖,古今一恶之汝谆,窃据宰列,殿下之用舍,恐拂于国人之好恶也。伏愿殿下,特举迸诸之典,以答中外之望。答曰:”省疏,深嘉无隐之志。但诸生之道,当以读书藏修为务,朝廷是非,似非所与。《语》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小学曰:‘不言朝廷利害。’况进退人物乎?在昔李珥时,始有所称儒生之疏,相与纷挐。厥后柳成龙时,复踵陈疏,今又有之,恐于体统不宜。尔等之言,则固出于忠愤,第智者作之,愚者效焉。若万一后来是非之际,使子弟数十人,托馆学儒而陈疏,以张其势,使人莫敢争是非,安保其必无乎?尔等他日,立于朝廷,殿上之虎,独击之鹘,铁面御史,身自任之何晩?予𨀣足而待。予虽不辟,此言,实出于爱尔等之意也。“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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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时御所,韩同知初命接见。

○以李馪为掌令,成以文为大司谏,申磼为兵曹判书,金尚容为承旨,姜𫄧为弘文馆副校理,韩应寅为户曹判书,任蒙正为大司成,吴百龄为弼善,文励为文学,赵廷芝为兵曹参知,李增为工曹判书,李晟庆为持平。

○正言朴思齐座目同上。来启,论洪汝谆等事。

○掌令安克孝座目同上。来启,论洪汝谆等事。答两司曰:“已谕。不允。”

○弘文馆座目同上。上箚,论洪汝谆等事,答曰:“既为递罢,何为更烦?以予昏病日深,不知人世事,但此时何时,而在朝之臣,不思同舟之义,日事排轧争斗?今之人心,可谓险于《滟滪》矣。所可道也,言之丑也。嗟乎!以此锋,安往而不能克敌?足以馘行长蹴扶桑,垂名竹帛,而纪勋锺鼎也。今玆宰从八臣,方任职居官,在国未见所犯之罪,于人别无毒害之事,一朝突击,必欲芟刈而蕴崇之,未知此何举措?设使此等人,真是非人,去非人非难,其所以去之之道,未易言也。古有一言,其言曰:‘盗跖伏于室,乃以阳货而去之。’是虺螫虽除,而虎狼已入室。此说予不知其何说,且历观前代,若大若小,似或未免此病。天下之事,孰不曰予圣?予之此言,不以辞害义可也。洪汝谆,居官为国,任怨不顾。柳熙緖,文武之才,近观其人气豪,岂与竖儒屑屑者,同日语哉?李准,乃勋旧之臣。李惟中,天下残生,体若不胜衣者,及其国难,达官大爵,名称自高者,视之如弁髦,而孰知其惟中之徒步从之也?其孤忠劲节,今人挥涕。假有籧篨之疾,于其方寸,何与哉?所谓斯人也,而有斯疾也。非但不以为矜,反以此疾罪之,自古安有以疾病为罪案斥之,俾不容于朝也?其无忌惮如此?自馀予不知其人面,且未见,大槪在枢地、在言地者,已递其职,斯可以已矣。何益于烦扰也?”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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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幸韩同知初命所馆处,接见。

○持平金致座目同上。来启曰:“洪汝谆,素以猜险之性,加有自用之病,身之所失,人或规之,则虽亲旧,遂绝之,己之所厚者,昏夜来附,则虽众弃,必进之。今日闻人议己,则明日辄中伤之。将为独夫,无以自容于清议,则阴与修撰尹宖、权缙、前持平洪湜辈,结为鹰犬,排置台阁,凡所论劾,一出于好恶,至于论大臣,必三司同议,然后为之,而前左相郑琢之参,出于尹宖之手,其浊乱朝政,覆败国事之兆,已为著显,而殿下之圣明,偶未之烛耳。请洪汝谆削夺官爵,尹宖、权缙、洪湜等,并命罢职。”答曰:“已递,又不可波及,不须更烦。但他馀事,予不知之,惟郑琢一事,则郑琢迂拙之状,人孰不知之?岂汝谆、尹宖之所构陷哉?凡事构无为有,此是陷人,郑琢之事,固非诬陷。且宖以自意论之,而他人不与焉,则同僚岂有不避而相容之理乎?此则殊不近似。以此一事,他可推矣。”

○正言朴思齐座目同上。来启,论洪汝谆等事,答曰:“已谕。不允。”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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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执义尹寿民来启,论洪汝谆等事,答曰:“不允。”

○正言朴思齐座目同上。来启,论洪汝谆等事,答曰:“不允。”

○以李宪国不学无术,精力亦衰,决非公辅之望也。呜呼!老成云,老成云,年老云乎哉?“为右议政,闵汝庆为黄海道观察使。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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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药房副提调洪进等启曰:“近日自上引饮之证如何?前剂进药,未知毕进御否?敢来问安。”传曰:“药则服之矣,予证每一样矣。勿为问安。”

○以备忘记传曰:“义州府尹许顼,闻其人有才。前日本司所荐之时,适值经理西迁,故不得递迁矣。诸衙门近无西还之奇,此时许顼可递来,置于京中。当此南北可虞之日,如此有用之才,投之一隅,岂是计乎?此意议启,言于备边司。”

○吏曹佐郞具义刚上疏曰:“六曹郞署之联名陈疏,举措极重。岂可以一二人所见,驱使而强为之哉?小臣虽极无状,职系吏部,如有郞官一会时,所当通议于小臣,然后方可出回文,而此一会曲折,臣未知孰主张是,窃有所怪,及到会所,始闻其大槪,则乃论洪汝谆等事也。噫!汝谆等八人,俱以名流,别无所犯于国家,而不意今日,官谤卒发,千凶百恶,满纸狼藉,必欲芟尽而后已。三司之论,既甚无谓,六部之郞,岂可又助其声势,以遂胁制之计乎?人之稍有公心者,非不知是非所在,而㤼于方张威势,不敢崖异于其间,将至为举国靡然诚可痛矣。呜呼!臣于上年,轻斥金、南,反受其害,固当知戒,而今又不参此疏,自陷于死地者,盖亦古人不欲处小朝廷遗意,而抑恐他日之真是真非,有不可诬也。伏愿圣明,察臣狂妄,镌臣职名,以为不从时论者之戒。答曰:”省疏。予不知曲折,但就疏中辞观之,似是郞官等,言论洪汝谆等事也。其人之是非,则姑置勿论,只以陈疏一款言之,一二宰从论启,初非郞署之所当参论,自前安有如此之例,其偏党胁制之状,不难知也。方以恭等,鸱张之日,尔既抗言斥之,今又如是,可谓百折而不回者。无尔必将被幷驱于其中,为时论所斥明矣。然公论之所在,岂在于多寡,而忠臣岂惜一身哉?尔勿辞,更尽乃职。“

○两司合座目同上。启曰:“洪汝谆穷凶极恶,国人罔不憝。臣等沥血一旬,兪音久閟,臣等窃闷焉。公论既发之后,尚不悛恶,乃嗾一无赖,假以儒名,一时名流,满纸构捏,岂不惨哉?承闵,果是杨根人也,则一二除拜,在于卄日之政,而疏上乃在于翌朝,承闵何以及知之乎?况其疏之作,虽未知出于谁手,观其字画,断是权缙之所书,则其肝肺,固已露矣。请洪汝谆削夺官爵,门外黜送,尹宖、权缙、洪湜、李惟中、柳熙緖、李准,并命罢职。”

○持平李晟庆来启曰:“吏曹佐郞具义刚,本以奸邪反复之人,谄附汝谆,结为爪牙者久矣。今玆公议之发,自知不容于士类,乃于众会之中,大倡攻洪之说,而一自圣批牢拒之后,复生反侧之心,敢陈凶章,其为设心,极凶且惨。请命罢职。”

○正言朴思齐来启,论具义刚事,与宪府所启同。答两司曰:“洪汝谆,已递斥退,不须更论已甚。亦不可延及于他人,不允。具义刚,陈疏之人,论罢,是罪异己者,俾不得发言,是甚道理?君子在朝之时,岂有此事乎?”

○闵中男,以备边司言,启曰:“以义州府尹具男事书状,传曰:‘上国与小邦,地界截然。变后中江开市,虽出于一时之事,常怀未便。今如是生事,乘此机,依平日例,革罢痛禁,若不得自由,则经理前移咨似当。令有司处之事’传教矣。中江开市,虽出于我国之请,而行之累年,彼此之民,均蒙其利。但其间,亦不无奸滥之徒,惹起事端之弊。所当咨请革罢,而天兵未撤,买卖唐人,亦皆遍满于京外,独于开市,先为请罢,事体未安。姑观近日事势,更议处置何如?”传曰:“中江买卖,似是京中商贾,唐人出来前所始。今日当于京中为之,何必中江焉?今既生事,安知复有大于此,而得罪于上国者?初出于我国之请,则今请还革,于事为便。不可不措辞革罢,更议施行。”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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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户曹正郞姜𬘘等上疏,略曰:“人主去奸,如农夫去草。去草不早,则必伤于稼;去奸不早,则必凶于国。洪汝谆之罪恶,三司将公论力争,而殿下尚靳一兪,臣等以不可不去之意,为殿下恳恳焉。汝谆罪恶贯盈,肺肝难掩,恐人之议己,则先立威权,以箝一世,日夜之所经营,无非为士林嫁祸之地,奸谋秘计,极其凶惨。国人皆曰可罪,而殿下不罪,抑未知圣意之所在也。噫!一国之扼腕者,不止三司故臣等亦从百僚之后,以发公共之议。伏愿殿下,去邪勿疑,以快臣民之愤。答曰:”洪汝谆已递斥,何乃尔等并烦?“

○两司合启,论洪汝谆等事。

○持平金致来启论具义刚事。

○正言朴思齐来启,论具义刚事。答两司曰:“洪汝谆罢职,其馀不可为,勿为更烦。具义刚谄事,汝谆久矣云,则汝谆论启时,何不为之,而上章后为之?”

○艺文馆奉教林𬀪等上箚。略曰:“国家之不幸久矣,朝绅角立,互相是非,朝倾暮轧,党同伐异者,殆数十年。虽彼消此长,一进一退之有异,而世乏同寅之美,朝无共济之望,以致今日之溃乱,使圣上,独忧社稷。噫!自有东西南北以来,为臣子者,孰不为殿下之罪人乎?至于近者,二司之官,论洪汝谆等一事,则臣等亦有说焉。汝谆之罪恶,三司六署既已论,而上自百僚,下至闾巷,万口一谈,皆欲食汝谆之肉,则其出于公共之论明矣。殿下何惜一汝谆,而容贷于众弃之中哉?自古人臣,被人驳劾者,无论有罪无罪,必屏迹杜门,以待公议之定,而汝谆则不然,朝被章,夕发对举,阴嗾所亲之人,以售网打之计,其鬼蜮罔极之谋,吁亦惨矣。呜呼!三司六署之章,数十韦布之疏,犹未免偏党之归,则一汝谆阴唆之论,其独为正直之言,而人不得以议之乎?《传》曰:”执狐疑之心者,来谗贼之口。“殿下倘不觉悟,而早为之所,则臣等恐奸人乘隙,祸将不测,终至于国非其国也。伏愿圣明,快从公论,以答舆情。答曰:”予意已谕。“

○以备忘记传曰:“端川银矿,自祖宗朝严禁,不许开采,其意深远。乱后义理都丧,惟意是徇,有司乃敢为聚利之计,令本官采银,任其所为,不复管其收采之数。其间之事,已为叵测。本郡之民,因此采银之役,受其侵毒,逃散相继,中外牟利之徒,恣其奸骗,其弊有不可言,而或至访及朝臣,尤为痛愤。今后,依前封闭,严禁私采,现露则本人,全家徙边,守令以赃罪论断,监司罢职。”

○谕倭酋檄。天朝提督摠兵官都督李,谕日本诸酋长。朝鲜,世奉天朝正朔,不失臣节,故嘉其义,而列之藩国,如遇外寇侵陵,必相救援。此天朝柔远字小之仁也。往者关白,逞凶狡焉起疆,虔刘其人民,焚爇其庐舍,走其君臣,而掠其玉帛,与尔国有不共戴天之仇者。我圣天子,赫然震怒,不吝帑金,不靳粮饷,命将兴师,驱逐凭陵,还其土地,复其宗社。此俱往事,今无论已,顾朝鲜为尔国残破,疮未甦,元神未复。圣天子惓惓轸念属藩,虑其衰弱不能自振,乃专敕经理都院,遴选本镇提督,拔擢将领,提兵十万,分守要地,善后朝鲜,为屯牧长久之计,且简书谆谆,唯务荡平外寇,殄绝片帆。战守机宜,本镇专责。即今尔辈,返其原使,似有悔心之萌,但连年战争,干戈相向,即一朝改心易虑,谁复信之?今据送还人役,乃昔年三提督所遣。本镇继来朝鲜,安得与闻?第念尔国不羁使人,不戮俘获,遣将谕诚,翻然有恭顺之意,乃特加尔优赉发还,此后毋得假事差遣,窥伺海滨。虽一价相通,亦所必戮。且朝鲜既奉我命,今亦不敢擅自通和,自起昔年招侮之渐。尔国虽越在海外,亦我天地覆载赤子也。诚能无事侵陵,恪守境土,我皇上天地存心,亦且包容茹纳,尽收之覆载中矣。岂独爱字朝鲜,而故仇尔国耶?尔其思之,如谕奉行。“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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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右议政李宪国辞职箚子,略曰:“前既以老而退,则今岂有还除之理乎?且前左议政李元翼,以上年陈箚之事,才被言论而递。臣既与之连名陈箚,则臣之罪累,亦何异于元翼哉?伏望圣慈,俯怜小臣老病难堪之状,亟许递免,改卜贤相,公私幸甚。”答曰:“人惟求旧。卿老成。所谓年弥高而德弥邵。陈箚,已往之事,不须介意。宜勿辞,从速出仕。”

○两司合启,论洪汝谆等事。

○持平李晟庆来启具义刚事。

○正言朴思齐来启具义刚事。答两司曰:“并已谕。不允。”

○承文院成均馆、校书馆。博士李幼渊等上疏,略曰:“《传》曰:”惟仁者,能恶人。“恶而不能去,去而不能远,是人主之大戒也。今洪汝谆之奸慝暴戾,包藏祸心,神人之所共愤,天地之所不容。内而禁卫之士,市廛之民,侧目而重足,外而岭北之人,痛入于髓,咸欲食肉。呜呼!至愚而最不可诬者,民也。今虽罄东土之人,进之于文石之下,而询其可否,臣等必保其无一二救护,而欲其生者也。殿下特以宰臣之故,不忍遽置诸王法。臣等窃未知此之不忍,其将忍祖宗二百年宗社,亡于此人之手乎?伏愿殿下,快从公论,少答中外之望。答曰:”予意已谕于三司。“

○副提学黄佑汉启曰:“臣伏见郑承闵疏中,臣名亦在焉。臣性本踈迂,拙于闻知,邪媚非常习,学焉而不能者也。家世穷贫,短于营为,乱后无家,不定厥居,贪黩非素心,赏之而难行者也。今若疏中之言,则是臣无家,有家贫化为富,而拙变为巧矣。臣窃伏惟念,往自丁酉,忝守松京,首尾三载,都是天兵侵害之日也。以残破一府,独当支待,役民多途,人不堪苦,刷还流氓,积谤如山,则征敛之念,何自而出,駄载之运,所不敢为也。至于顷日回禄之灾,起于邻家,延烧侨寓。虽在暮夜之中,天知神知,人亦见而知之。粟帛之狼藉于道路者,果有之,而果埒于国家帑藏耶?抑恐无形之形,眩于人目,终为祸人之祟耶?臣不敢知也。复念疏中之意,专以力攻山海为主,以山海为一陷阱。缙绅间不惬于汝谆者及三司之论劾汝谆者,举皆驱而纳诸其中,一以成山海之罪,一以售网打之计,吁亦惨矣。臣滥窃科第,于今二十有七载矣。贱姓名,不曾一登于章疏之中,是实由于不能为有无于人也,而其无相先相后之人于朝侧,推此可知矣。臣阅世既久,饱谙人情,桃李盈门,不一其处,而不于早时,夤缘攀附,独此衰年,须发尽白,始乃黠于乘时事他人,则臣之附势,呜呼晩矣,其亦迂矣。大抵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臣才德兼亡,学识又蔑,不过随逐行队一庸人也,而冒居显列,恬不知退,人言之来,在所当然,臣不敢尤人也。第以为清朝羞辱,自微臣始。臣为此惧,烦渎天听伏乞圣慈,俯谅危恳,镌臣职名,以重名器,以安愚分。”答曰:“勿辞。”

○备边司启曰:“中江买卖,似是京中商贾,唐人出来前所始。今自当于京中为之,何必中江焉?今既生事,安知复有大于此,而得罪于上国者,初出于我国之请,则今请还革,于事为未便。不可不措辞革罢,更议施行事传教矣。关市革罢事,臣等妄料,天兵既撤则虽不咨请,自当并撤,故如是回启,而伏承上教,诚为允当。今当以中江开市,行之累年,小邦之民,得蒙其利者多矣。近来无籍之徒,潜相往来,致有奸滥之事。今若不禁,后弊难防。速行革罢之意,令承文院,措辞移咨于经理衙门何如?”传曰:“允。”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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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右议政李宪国,谢恩后启曰:“领相呈告不仕,庙堂空旷。臣义当强疾,趁即拜恩行公,而病益深痼,今始来谢,惶恐罔极。臣之老病,日以深重,起居须人,至于出入君门,扶腋曳足,吏胥隶卒,望见嗤笑。筋力衰惫,思虑空乏,将焉用彼相哉?伏望圣慈,曲加矜愍,亟命递免。且见近日之事,朝著之间,同寅之义蔑如,攻击之习未殄,不胜寒心。如此不已,则国事必误,惭至危亡。何必外寇之来?伏愿益加圣轸,务和臣怜,是乃朝廷之福。”答曰:“近日大臣久旷。如予昏病,何事可为?卿今出仕,良用喜焉。宜勿辞。且启辞,深得大臣之体。予之于臣僚,每教以协和,每教以毋过。此则诸臣所共知。朝著之不靖,大臣不能镇静之罪也。况自为之乎?震撼击撞之镇定,辛甘燥湿之调济,此大臣之任也,深有望于卿焉。如予,非但性昏,近年以来,为疾病所侵,今年尤甚,气力如六七十人,实无意于人世。只缘大衙门方临,不得不奔走耳。且大臣不可久在外方。西南时无警急,各有巡察使,虽曰都元帅,别无留营屯守之兵,无异于一使臣之巡行。京中岂无大叚议处之事?左相似当召来。此一款,与备边司议处可矣。”

○弘文馆上箚,论洪汝谆等事,答曰:“予意前已谕之。”

○两司合座目同前。启,论洪汝谆等事。

○正言朴思齐座目同前。来启,论具义刚事。

○持平李晟庆座目同前。来启,论具义刚事。答两司曰:“已罢递,不可过,又不可蔓及他人,不须更烦,具义刚岂有请罪上疏人之理?”

○接待都监启曰:“臣弘老,今日往见王千总建功,探门贼中情形,则答称,前时沈惟敬,诪张辞说,许以使臣贡米及所产礼物,而竟不得行,故仍致再动干戈。今则关白已死,家康辈三阁老,主管国事,皆称朝鲜七八年来,残破已极,兴兵结怨,更无所为。但望差一使价,封一张书,以示贺礼,则三国太平云。俺以大义折之,而彼之所望,在此矣云云。观其辞气,自以为停当大事,多有夸功布赏之意。敢启。”建功,自日本还来将官也。传曰:“知道。”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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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昭惠王后忌晨

○本月十五日成贴,庆尚左道水军节度使李云龙状启:“本月十五日巳时,东海瞭望军李毛作进告内,被掳逃还茂安正兵金鹤声等,男女幷二十一名,同骑一船云云。金鹤声处,被掳根因,贼情推问招内,丁酉八月十五日,南原接战时被掳,戊戌正月初三日,到日本地方大坂名不知倭人家,常以鱼采连命,本月十二日,乘夜逃出,不由对马岛,直渡东大洋,艰得生还。贼中声息,则不得记戊戌年中,平秀吉病死,年幼稚子代立,家康等摄政。清正与各处倭将,率其兵马,咸聚倭都,筑城炼兵之事,闻知之矣,其他贼情,则以迷劣渔人,未得详知云云。”启下备边司,回启曰:“金鹤声,令该司免役帖成给,他馀各人姓名俱录,随后牒报,一样施行事,行移何如?”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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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幸李提督承勋所馆处接见。行酒礼讫,提督备酒馔以飨之。馔品豊侈,剪彩花饰,灿烂床卓,身居毋丧,小无哀素之容。天朝丧纪紊乱,见此可知。酒礼讫,上还宫。

○领议政李山海箚子。略曰:“臣本月十六日,病伏私室,府吏持一小纸,见之,则乃谏院论劾洪汝谆者也。惊骇疑讶,未喩其何等曲折。厥后闻之,当初两司之官,激发此论,而外人未及知之云。外人所未知,而臣独与知者,容有是理?臣若与知此论,而到今敢为饬辞,以为不知,则发论者尚在,以臣为何如人也?至于郑承闵疏中,许多说话,无非以臣为缔结时流,专事排斥。臣窃痛焉。向者洪汝谆,或来见臣,臣之所怀,不敢有隐。如近日举措之乖当者,人多以为皆出于汝谆,故臣不得不开陈而力言之,盖欲汝谆闻言自省,不至违拂物情也。中间喜事之辈,因此而做成交构之说,至以为攻汝谆,汝谆亦疑之。所谓承闵者,臣不知何人,而不过收拾听闻,辗转敷衍,而有是疏也。臣之出入帷幄,非一二岁。天日孔昭,岂待臣之自明,而有以谅察乎?伏乞圣明,先斥臣之身为大臣,不能镇静之罪,以为人臣误事者之戒。答曰:”大臣不可争辨。如庶官哓哓者之为,恐为朝廷羞。勿辞。“

○领议政李山海,三度呈辞入启,答曰:“本职递差。”

○两司合座目同上。启,论洪汝谆等事,答曰:“已递罢,不可蔓及更论。”

○司宪府察监、六寺七监、汉城府五部、四山监役等官,上疏论洪汝谆等事,答曰:“洪汝谆,已从论启罢斥。尔等未宜纷纷渎扰。一宰臣削黜之举,至于尔等陈疏,古所未闻。凡论启,自有任言责者,其酌量处置,则在于君上。尔等何可如是?各自察其职而已。”

○礼曹启曰:“伏见谢恩使李好闵书状,皇太子册封冠婚之礼,今当捡次举行,圣谕丁宁,至于修葺移居之所。此实天下莫大之庆,降敕必不远矣。我国亦当有应行节目,但时未定日,不可径先磨炼,而奏闻使李时彦及南以信等,相继入去,若有所闻,则必登时驰报矣,自此亦不可不别为探听于辽东地方。急令司译院,另差事知通事,量给人情,一二日内发送,使之详细闻见,星火驰报,亦令义州府尹,连续探听驰启事,下谕何如?”传曰:“圣旨似只示当行之意,其期恐不近。自前辽东探听通事,乃白牌探听通事也。白牌探听,似太早。使臣方在京师,诸衙门亦在此,姑观事势,入送如何?至千秋使,须颁诏天下,名位既正后,乃可进贺。此亦恐未及,然此则虽预为差出以待,不妨矣。大槪诏使迎接各项事,则有司预察整齐以待可矣。此曲折更为回启。”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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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两司合座目同前。启,论洪汝谆等事,答曰:“洪汝谆已为罢职斥退,言已行矣。何必纷纷不已?宰臣岂可轻为削黜乎?事贵得中,言论不可过。过必有悔,中为正道。至如诸人,又不可蔓及。蔓及,人心不安。莫若幷皆姑置之,勿更烦为得。”

○礼曹启曰:“以封太子事,另差通事,辽东探听事草记,传曰:‘圣旨似只示当行之意,其期恐不近。自前辽东探听通事,乃白牌探听通事也。白牌探听,似太早。使臣方在京师,诸衙门亦在此,姑观事势入送如何?至于千秋使,须颁诏天下,名位既正后,乃可进贺,此亦恐未及。然此则虽预为差出以待,不妨矣。大槪诏使迎接各项事,则有司预察整齐以待可矣。此曲折更为回启事,传教矣。此事极重,欲专委探听辽东而来,非为诏使白牌也。今承上教,而更思之,则使臣在彼,诸衙门在此,天朝大段消息,自当趁即来传。探听译官,姑勿入送。千秋、进贺等使,已为差出,治装传令宜当。即今国储殚竭,迎接诸具,极为可虑。令各该司,预先留意经营,未为不可。敢启。”传曰:“允。”

○弘文馆上箚论洪汝谆等事,答曰:“予意已谕。”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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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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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朔,上在贞陵洞行宫。

○司宪府启论洪汝谆等事,答曰:“言不当罪,罪不称情。其人可杀,其心难服。罢斥已足,安用削黜?人之处事,不宜乘快,乘快失中,不宜蔓及,蔓及伤人。可以已矣。何必更烦?昨日之教,未或不是,似不可不体。”

○礼曹判书沈喜寿辞职箚子入启,答曰:“人在六气之中,风淫末疾,所不免也。哀卿尽瘁国事,频年驰驱,岂无所伤?惟在善为调摄,必有勿乐之喜。何必辞职?宗伯之长,文衡之任,与夫筹边堂上,非卿不可。宜遵前旨,毋庸固辞。”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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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司宪府连启,论洪汝谆等事,答曰:“已谕不允。”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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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两司合司启曰:“前兵曹判书洪汝谆,特一戾气所钟,阴险猜忌,贪婪纵恣,乃其平生题目,其所长,则攻击搏噬,伤人害物而已。主兵偾事之罪,开衅网利之状,姑置勿论,请以近日擅国乱政者言之,胁制东铨,恣行凶臆,姻娅亲戚,布列中外。如李忠可之林川,李得可之长渊,尹坚铁之堤川,宋裕祚之殷栗,梁思行之稷山,郑应铎之临陂,郑休复之高城,李庆禄之砥平,李庆祚之保安,洪泳之横城,洪澯之监役,除拜于数月之内。臣等耳目所未及者,亦不可一二计。铨曹,一国之公选,而既以具义刚为郞,又欲以权缙次义刚,洪湜次权缙、尹宖,欲使朝家政柄,不归于其亲,则必归于其党,其无忌惮,可以知矣。尝欲图台鼎,而山海不许卜相,故百计构捏,思所以中伤之,及郑琢为相,则急于自为,使尹宖不议于公席,而自家通简以劾之。自古大奸巨猾,擅弄威福,未有如汝谆者也。若使汝谆,久据朝著,益肆其手段,而酝酿其祸胎,则必至于主势日孤,权柄下移,国事有不可言者矣。既递之后,安坐其家,日聚私党,构成网打之章,使权缙书之,嗾一无赖,假儒名以呈之,其欺君父陷士类,此其肝肺之已露者也。三司章上之日,道路相庆,朝野懽呼,翰苑、太学之书,四馆、六部、殿中各司之疏,相继而上,人心之共愤,众怒之齐发,于此可见,而圣明之必欲曲全者,抑何意欤?以一汝谆之故,而离一国之心,激难犯之怒,是可谓快示好恶之正乎?至如尹宖,则有人类难容之恶,为一世所弃者久矣。发迹权门,遽通清籍,入台之日,辄肆狞险。李庆千尝言其隐慝,则加以恶名而击之,朴庆新偶论其所失,则托以他罪而中止,欲去李惺而引权缙,则自构启草,排众议而击之。其所畜妾,文川官婢也。李莹为其郡守,欲刷其婢,故以私憾而劾之。尝劫夺赵侃奴婢,而反惧其议己,故汰去翊卫之官,以箝其口。如李忠一之无罪,而以宿怨陷之,朴乃成之有职,而以私怒杖之。此等凶状,在人耳目,其他丑行,难以悉数。权缙之喜事浮薄,固不暇论,而忘其父雠,奴事奸魁,身方被劾,手写凶疏,笔迹昭著,天监难诬。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柳熙緖,素性凶悖,济以贪纵,趋权附势,笑骂从他,反复交构,为鬼为蜮,至于政席随参,只管出纳,而干预除拜,略不顾忌,其心不过奉行汝谆而已。凡此三人,结为心膂,汝谆之阴谋秘计,无不与知,汝谆之虐焰鸷气,无不赞成。臣等请罢,亦从末减,而王法不加,职名犹在,银台清贯、玉署华衔,尚付于负罪之人,此臣等所以沥血吁呼者也。圣明之虑其蔓及,实出于不欲骚扰,而臣等所论,亦举其尤甚者耳。公议至严,众情难遏。臣等不得不言,而殿下亦不得容贷之也。请洪汝谆削夺官爵,门外黜送,副修撰尹宖,罢职不叙,修撰权缙、都承旨柳熙緖,并命罢职。”答曰:“洪汝谆,已为罢职。馀人不可延及之意,前已言之,不宜骚扰。守令等事,铨曹所为,当咎铨曹。设使洪汝谆亲戚,或所识之人,若可用者,则非不可用也。宪府当初,洪汝谆,只请削职,又从而请门外黜送。尹宖,初则只请罢职,而今又以不叙请之。其人等所启后,又加作罪乎?渐加等其罪,是何意也?”

○弘文馆上箚,论洪汝谆等事,答曰:“君子,不为已甚。”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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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政院启曰:“臣等伏见,论汝谆一事,非出于矫激搏击之举,实由于人心国论之发。其媢嫉蠧国,朋比党恶之状,昭载耳目,贪纵无忌,特其馀事。弹章一上,万口同辞,愚妇尺童,咸快被劾,厮徒贱隶,喜气盈路,则人心之所在,从可知矣。上自郞署,下至韦布,连章累牍,人无异议,则国论之齐发,亦可想矣。人心难诬,公议难遏,而圣兪迟疑,谗口踵来,魑魅挟疏,白日肆毒。倘非圣明,几乎空国矣。坚冰之渐,已著于履霜之前,而察影之明,尚蔽于见形之后,人心公议,从何所底定乎?臣等叨在近密,所当出纳之惟谨,而咫尺含默,亦非无隐之义,转环如流之美,愿复见于圣明之世,惶恐敢启。”传曰:“具见有怀必陈之意。一二宰侍削罢,似不至极难,而萧墙祸起,室中干戈,非美事也。此习岂可长乎?所论之罪,日日增益,请罪之名,前轻后重,此何意也?虽罄折狼籍,而回顾其罪,初无害士林,得罪国家之事,何乃至于如是乎?自前论启,有次序。今此举措,噪于合司之先,合启于再启之前,颠倒遑遽之状,见所未曾。我国之习,素无风节,一有过激之论,举朝靡然,皆趋下风,惟恐不及,无敢崖异于其间。试观金安老、尹元衡之时,一时之论,三司之启,虽惨刻之举,孰不自以为公论,而胁君上以必从也?果有一人异其辞说者乎?到今观之,何如也?故惟在时君酌其轻重,处之如何而已。不可以人言之多寡,为胜负之计。政院在近侍,予意不可不知。”

○两司合司启曰:“臣等伏睹下政院之教,相顾失色,罔知所措。岂谓遭遇圣明,乃有此教乎?巨猾当朝,国事日去。臣等俱以驽劣,待罪言地,不敢泯默,以负圣明,何意劾奸之言,反为惨刻之举,公共之论,终为胁君之归,自陷于天下不测之罪人乎?此由臣等事君无状,上为圣明之累,下贻朝著之羞。臣等无面仍冒,请命罢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

○传于政院曰:“听洪汝谆之请,岂有守令循私除授之理?以昨日台谏启辞,吏曹堂上、郞厅、推考重治。”

○弘文馆上箚,论洪汝谆等事,答曰:“已为罢职,公论非不从矣。不欲加罪,而波及者,只使朝廷举措得中,保全臣僚之意耳。何为过激如是?所论之罪,初不至于此,恐激而致此耳。凡天下之物,激则失其平。水激则过颡。况易动之血气乎?莫如平其气,使言当其罪,罪当其情,然后受罪者心服,而旁观者不得容议于其间矣。近日过为骚扰,不可不斟酌也。”

○通判沈思贤揭帖曰:“前蒙翰示,知国王欲集大小臣工,会议而行。正与鄙意相合。盖凡有所私者,可与一人知,而不可与众知。贤之所言,欲国王弘化理、振丕基、绵国祚,无不可与天知,无不可对人言者。但多苦口,有厌听闻。必日本之强,非今日而始强,对马岛之近,非今日而始近。二百年来不犯,而今独犯者,必其先时处之有道,而令致衅有由,其过不全在人,宜为自咎。况平酋已故,主少国疑,时下决无动兵,正当遣使,观其动静,察其虚实,一面修险炼兵、造船制器,使兵精粮足,相时而动,或长驱直捣,或出奇制胜,或坚壁自守,随其所向,无不克矣。以使命而壮国威者有矣,未闻以使命,而失国者也。以使命以解兵围者有矣,未闻以使命,而肇兵端者也。及观来书,彼国不敢轻渎国王。虽不轻于遣使,而礼曹、莱、釜各守之书,不可以不复。如不复其书,目前虽未即发,求之不遂,怨所由生。一二年后,彼国君臣长壮,必复肆凭陵之患矣。又以理之易见者譬之,今有富实子弟,时与邻人作孽,父兄始初听从子弟之言,与邻人作闹攘打,告官兴讼,及后荡废其家,傍人议其长短,父兄不怨恨邻人,而怨子弟矣。子弟亦何颜以见父兄乎?我皇上,为朝鲜,钱谷耗费者,不啻千万计。幸而扫荡巢穴,恢复故土矣,试思往事,兵部尚书石,为贵邦而死于狱矣,临淮候李,为贵邦而遣矣,御史曹,为贵邦而论死矣,兵宪萧、许,为贵邦而谪戌逮狱矣,抚院杨、阁臣张,为贵邦而递职矣。今不设险、不练兵、不修好,而修怨召尤惹衅,被其役行窃据,切恐众言荐至。皇上一时震怒,亦如父兄之不怨恨邻人,而怨子弟矣。贵邦何辞以自解乎?悔之何及乎?邦人不共戴天之语,为国王目前计,一时之小忿也。贤言谆切,欲保全,终为国王千百年计,万世之大勇也。国王其尚三复此言,其尚速与国人共议,其尚远虑深谋,沈机勿露,永保治安,不胜颙仰之至。”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沈通判前后覶缕,极其诪张。和贼利害,非渠所必管,而若是其独为惓惓不能已者,何也?其前后文词计画,颇不寻常。恐或有所以而缓颊也。似不可歇后视之,宜熟虑而详处之。言于备边司。”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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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忠清道观察使张晩驰启曰:“林川郡,今四月初五日夜下霜,两麦黍粟木花,太半枯损。

○政院启曰:“臣等猥将能恶之意,冒昧陈达,圣批丁宁,有若慈父爱子之至情,聚首相顾,继以涕泣也。朝臣之同事圣明者,固是一室之人,而豺狼混处,祸及同室,则甘心受啮,不思除患,古今天下,宁有是理?舆情咸郁,国言难遏。今日之举,只恃圣明。其肯自兴干戈,惹祸于萧墙之内耶?其情诚戚,而其事诚急矣。臣等俱以无状,久叨近密,寻常相对,私自语心曰:‘保全官僚,圣谕恳至。在廷相勉,盍各体奉?若其过越之论,敢言之失,唯在圣明优容裁度之如何,而胁君惨刻之教,反下于拭目之日,不胜缺然。所争者是,所论者公,则辞说举措之不中,抑是圣世诤臣之好底气像,岂敢较胜于天日之下哉?圣明既以心待臣等,区区衷曲,不敢不尽,惶恐再渎,俟罪俟罪。”传曰:“凡事适中,则好矣。”

○两司合司启曰:“臣等论洪汝谆,为日多矣。以为今日不允,则明日必允,庶几之望,愈往愈渴,而诚蔑回天,言未见信,臣等之罪,固当万死。第以汝谆,一凶魁也。不早去之,其祸终至于国不为国。一汝谆斥黜,非关于国人,而国人皆欲去之,一汝谆罪恶,无与于臣等,而臣等必欲治之,非为身谋,徒以国耳。殿下将欲臣等,知有其身,而不知有国乎?知有其国,而不知有身乎?容汝谆则其身安,忤汝谆则其身危,臣等非不知也,而犹区区如此,臣等之意,亦云戚矣。欲安其国,巨奸不可不去,欲去其魁,其党不可不治。请前判书洪汝谆,削夺官爵,门外黜送,副修撰尹宖,罢职不叙,修撰权缙、都承旨柳熙緖,并命罢职。”答曰:“洪汝谆,既为罢职斥退,更复何为?柳熙緖、权缙、尹宖,并递差。”

○弘文馆前箚洪汝谆等事,答曰:“予意,前已尽喩。”

○备边司启曰:“南边汛防正急。况韩孝纯尽心国事,今遽递换,则必有踈虞之患,恐非得计也。敢禀裁。”传曰:“然矣。但累以病恳辞,必非虚病。防紧之地,带病难策应。及此时递差,他员差出下送,以防秋汛当矣。”

○李提督承勋揭帖曰:“昨接京报,议撤东师,制台与桂掌科二疏,俱奉旨下部,令九卿科道会议。详玩旨意,强半且留戍。岂非贵国之粮,不能供给,而内帑之饷,殆尤甚焉?且兵将思归之念,勃然而不可遏矣。岂惟兵将?即不侫先母长逝,今几十月矣,寄衬旅邸,尚不得俯棺一哭,扶之归里。此等哀苦,百倍恒情。第念钦奉简命,及叨国王雅爱,报效职尔,安敢言劳,又安敢顾私情乎?惟为内帑与贵国匮乏计,不得不一白之耳。不侫辈,惧涉自便之嫌,不敢再回仰渎庙堂。今惟国王,可以明白一言,除议留水兵,其馀请撤,则当路方敢主裁矣,幸速图之。”

○弘文馆行副提学臣黄佑汉、副校理臣尹继善、副修撰臣柳㴋等伏以臣等,伏睹昨日下政院圣批,惊惶失色,肝胆欲裂。忧国微衷,未能曝白,格君危言,反归惨刻,岂谓以殿下之明圣,殊未觉一奸凶,而遽下如此之教乎?三司之论,国人之怒,非激而致也。人之畏虎豹、恶蛇虺者,愚智同然,则汝谆,亦室中之蛇虎也。除之不可不急,而或戒捕击之人曰:‘母激也。必合中。’云尔,则古今天下,宁有是理哉?伏愿殿下,快从公论。取进止。“

○朝鲜国王,为乞罢中江关市。今据前因为照,小邦先因公私财粟匮乏,咨请辽东都司,暂于中江地面,关市买卖,蒙利多矣。但近来有等奸顽之徒,因此关市,私相往来,至于欺取货物,致扰官府,事甚骇愕,情极可恶。若不即行罢市,申明禁约,日后惹事,患在难防。乞贵院,勿许后集买卖,请照验施行。“

○屡勤示谕,详讲利害,比谕丁宁,要使小邦,视时制变,不失处权之宜,益见大人相爱之深,不外之至也。不幸我国,与贼为邻,初无启衅之事,称兵犯顺,以结今日之祸者,是谁之故?非我自绝,彼先绝我。一绝之后,义无相交,而今乃致书要款,实所叵测,彼既有书,不可无答。着令礼曹,略修回书,以试贼情如何耳。“

○“中路管粮委官经历吴,宗道启为礼仪事,蒙贤王明咨:‘小邦于兵火之后,庶事草创,仿效天朝,略备常服,而红服则未遑制,委于礼仪有缺等。贤王为仁义礼乐之主,圣灵天授,乃朝鲜君子之国,开辟以来,节义无双,至于仪礼一节,尤见神明,信乎非圣贤,不议礼也。至愚极陋,未知礼本,又福分浅薄,不敢直当客礼,顾误蒙非分之恩,至今不安于心,犹遑遑然恐其折平生之福也。惟进而教之幸甚。外有一事,上干天聪。我贤王,亦可以例司国柄者,欺罔之一端也。伏读《大明律》,检夺人财物者,计赃准窃盗论。金通事,其失主也。失主拟合在外,而盗马者,理当寄监矣。振威兪太守,甘结甚明,而尚未问理。高登云,不足责矣,为太守者,独无人心乎?若不上启天聪,恐曾母投杼,中山盈箧,有何面目,自立于天地间哉?”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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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拜圣节贺表。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前日传教,金安老、尹元衡时之事,近日启辞,以为众论云云,故予引此云云。一时人言之多寡,不足计也云尔,非谓今日如金、尹之时事。或辞避,或云加以恶名,实非予意。此意知悉。”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圣节使李民觉,从仕于外处?故予不知其人,今日见之,衰老须鬓尽白,奉表升降,亦颇艰。于万里关,虽年少无病,亦所难堪。况如此老病之人乎?殊非体下之道,而亦恐所损非细。岂无他可使之人,而必以如此之人拟差乎?吏曹误矣。此意知悉。”政院启曰:“李民觉,虽须发衰白,其气力尚强,故该曹必循例差遣,而今承下教,万里间关,或不无难堪之患。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予见之,而只言予意而已,今奈何?”

○论洪汝谆等事,停启。史臣论曰:“以洪汝谆为可罪者耶?为不可罪者耶?为不可罪则已,为可罪,则乌有合司数日,遽尔停止者乎?古之谏官,当事直言,虽不见纳,至于碎首、牵裾,死而后已。此盖不顾利害祸福,惟以张公道、别贤邪为意也。今之谏官,异于是,言责之道,果如是耶?”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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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掌令李馪、安克孝、持平李晟庆、献纳柳庆宗、持平金致、正言朴思齐启曰:“去奸之典,不可不严;合司之举,不可轻止。臣等当碎首沥血,期回天听,而不恤公议,遽尔停止,物情大骇,道路笑骂。罢软不职之罪,大矣。请命罢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

○有政。以朴弘老为都承旨,赵庭芝为左承旨,李庆全自少以狂悖称,无一行检,纷挐利场,不顾廉耻。为朝廷祸基者,未必非此人也。为议政府舍人,朴思齐为世子侍讲院兼文学,李弘老为全罗道观察使,金尚容为右承旨,尹寿民为世子侍讲院兼弼善。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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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药房启曰:“近来日候炎霾,自上引饮之证,今则何如?敢来问安。”答曰:“予证犹一样,勿为问安。”

○忠清道观察使张晩驰启曰:“林川郡,今四月二十九日,雨雹交下,大如豆子。”

○咸镜道观察使尹承勋驰启曰:“贼胡焚荡节次,大槪臣军官李希吉等,自战场回还,臣详细访问,参以所闻,则鱼游涧之路,距贼境最远,故左卫之兵,入虏地,经二夜,丰山之路,比左路稍近,故右卫之兵,入虏地,经一夜。茂山之路,尤近于他路,故中卫之兵,本月四月也。十四日初昏行师,十五日平明,三路兵一时俱进如约。左卫兵设伏于初面部落后山,把截遁归路,中右兵马,自前面入攻。兵使李守一,亦在中卫,前后合势,似无网漏之贼,而车逾岭底及祈雨洞口,贼胡所送伏兵,各有四五名,见我斥候,便即北走。此则在平时,畏我加兵,例设伏路之兵,非预知师期,而设伏者也。缘此伏兵,漏兵机,各部之贼,一时登山,家藏杂物及头畜,未及带去。当初臣,传令于各阵,军中所获杂物,各其获者分给,将官毋得自取,故诸将一依约束。其他杂谷各样器具,纵火焚烧,胡家涂土甚固,屋上苫盖虽烧,四壁则例不付火,故令军卒中持斧者,打破再烧,无一架遗存,自张主部落,至亇乙外部落,无虑千馀家,一时焚荡,烟焰涨天,士气自倍,贼不敢近,壮弱男女,散登山上望见,号哭而已。至于埋窖谷物,亦皆拨开烧火,已种之田,尽行踏损,亇乙外城寨,亦为焚烧。此贼强盛,自张主部落,至亇乙外部落,四十馀里,左右有高山绝壁,其中宽敞,土地膏沃,中有大川,诸部夹水而居,房屋栉比,家家富饶,非水下诸胡之比,而俄顷之间,扫地一空,所见壮快。焚荡既毕,敛兵结阵,日已晡矣。经宿贼中,虑有意外之变,三卫鳞次回军,直向丰山,行到十馀里,日没月黑,贼之追骑,已蹑其后,以京炮手及精锐土兵捍后,且战且行,故不得快回,以致达夜,十六日酉时,始到丰山堡,贼兵终始不退,此日亦再三接战。但此贼,非自初聚兵,必欲追击者,当其焚荡之时,诸种散伏山间,见我回军,处处窃发追蹑,其数不多,故我兵放炮欲战,则退去,收兵而行,则旋即追来,不至大段交战。以此得免死伤之患,而出身三人,炮手四名战亡。大抵今此之战,非炮手未能全胜,其功最多,射手次之。自鱼游涧,至亇乙外;自亇乙外,至豊山,其间三百馀里,横行无碍,各部诸种,禠魄远遁,至于邻部之从贼者,会宁藩酋之已叛者,近日皆欲纳降,实是一道之幸也。斩馘之数,则除苍黄所斩无轮郭者外,左卫五十九馘,中卫十八馘,生擒一名,右卫三十三馘。兵使管下五馘,兵使已为上送,各卫军功,随后磨炼。启闻。”

○司谏李馨郁启曰:“臣初四日,患胸腹痛甚苦,退伏私室,初六日朝,洪汝谆等停启之意,以简来通。臣意以为:”合司举措,不宜如是。“臣之鄙见,虽有所通,而终以相从为答,不敢独异,疲软不职之罪,与两司诸僚无异,臣疾尚不见瘳,未得一时辞避,臣之失亦大矣。不可苟冒言地,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

○弘文馆副提学黄佑汉、校理任守正、副校理姜𫄧、尹继善、副修撰柳㴋等:“伏以,掌令李馪、安克孝、持平李晟庆、金致、献纳柳庆宗、正言朴思齐、司谏李馨郁等,合司之举,遽尔停止,其疲软不职之罪大矣。幷引嫌而退。汝谆之罪恶盈,神人共愤,邪党之鼓煽凶焰,中外齐愤,合司之论,实一国公共莫大之举也。数日之后,遽尔停止,虽出于感激圣教,而台谏风采,则决不当如是。物议之来,固其宜也。请掌令李馪以下,司谏李馨郁以下,并命递差。”答曰:“徒为纷纷,无益于事,只自损耳。不须递差。”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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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执义尹寿民启曰:“洪汝谆等,合司论启,率尔停止,以致物议重发。臣之疲软不职之罪,与两司诸僚无异,不可仍冒言地。且臣累日病伏,今始来启,臣之所失尤大。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

○弘文馆座目同上。上箚曰:“台谏体貌,自别于他官,或受指点于人,则断无自安之理。且见执义尹寿民避嫌之辞,与李馪等无异。请执义尹寿民以下,司谏李馨郁以下,并命递差。答曰:”于事竟何益?“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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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弘文馆座目同上。上箚曰:“国家之赖以维持者,公论也,为国家除凶去奸,公论之大而重者也。主一时公论,合司数日,先自停止,人言可畏,自处亦难。今之台谏,决无仍在之理。请执义尹寿民以下,司谏李馨郁以下,并命递差。取进止。答曰:”不可递之意已言。徒滋骚扰。“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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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弘文馆座目同上。上箚曰:“台谏去就,系国家重轻,岂可苟焉?既被物论而本馆已为处置,则决无仍在之理。今日不递,明日必递,而迟延至此,累日旷职。人主不可一日无耳目之官,请执义尹寿民以下,司谏李馨郁以下,并命递差。”答曰:“依启。”

○馆学儒生李天柱等,上疏曰:“伏以,是非不明,则善恶相混;邪正不分,则举措失宜。此固国家之祸福,社稷之存亡,甚可畏也。汉有刘陶、郭泰之辈,以激浊相尚,宋有陈东、蒋傅之徒,以直言自任。臣等虽鄙陋微贱,迹忝庠序,粗识礼义,则其所以忠君裨世之志,岂在于古人之后哉?顷者臣等所论洪汝谆一事,初非有所党比而相攻也,实出于忧时疾恶之心,而欲使公论得行,奸究屏迹,以补殿下清明之治,而圣批丁宁,慰谕懃恳,嘉奖之馀,继有未安之教。此非臣等,所望于殿下者也。伏睹郑承闵之疏,凶谋巧说,不一而足,上以欺罔天听,下以诬陷多士,使一世清流,必欲芟刈诛戮而后已,谗人罔极之祸,吁亦惨矣。臣等窃闻,承闵,一悖恶人也。初名应灵,以丑行,削籍于中庠,乃变名曰之夏,因乱编入杀手,得罪而逋,又变名为得华。及属防御使边应星军官,伪造官印,偸取军粮七十馀斛,囚禁广州,累受刑讯,越狱逃躱,被捉于杨根,因赦获放,窃其邻牛,为主所告。闻捕而求活草间,汝谆诱致于骊州私庄,以为家臣。今因上疏之嗾,假作儒生貌样,遂改名为承闵,诪张虚说,荧惑天听,自以为得计,疏文既下,皆知其老秦之笔。此汝谆之罪,又所以上通于天者也。当臣等上章之日,觇其一二章甫之与台谏亲属者,以为执言之端。窃未知疏中缝掖之徒,果皆台谏之亲属乎?以至银台、翰苑、六署、三馆、大小诸司,万口齐发,则亦岂尽三司之亲属而然乎?当公论激发之日,韦布数十人,慷慨齐愤,自泮宫陪疏,直至阙门,其间未曾有迫䝱招集之状,虚张姓名之事,则天地鬼神,临之在上,十目所视,其可诬乎?大抵自古奸凶,或蒙蔽聪明,擅弄威福者有之,或密缔宫掖,阴结主宠者有之。方今圣明在上,汝谆之奸,未必尽行其胸臆,而以承闵之疏观之,则安保其必无渐乎?噫!凶章一售,奸类相庆,诱聚无赖,继承闵而逞毒者,又将接迹而起矣。殿下何辨之不早,以来谗贼之口耶?答曰:”一夫之言,不足与辨。“

○有政。以姜𫄧为执义,赵翊为掌令,沈悦为持平,李馨郁为辅德,金致为修撰,尹滉为掌令,郑昌衍为大司宪,李晟庆为副校理,成大业为黄海道观察使,李睟光为大司谏,吴百龄为司谏,柳㴋为修撰,尹继善为持平,尹寿民为弼善,文励为献纳,李久澄为正言,柳庆宗为司书。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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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备边司启曰:“启下公事,何不趁时为之事,传教矣。臣等推问,则郞厅趁不遍告堂上,以至今日云。臣等考其缮写书契,则以礼曹参判姓名回答。考之前例,诸殿倭修答,则判书,小二殿,则参判,诸州太守,则参议,诸酋受图署者,则正、佐郞回答,各有次第矣。今者行长、正成,则平时不来,调信则以沙火同刷还论功,授嘉善同知,义智则平时以国王使臣副官出来,今为对马州太守。以此观之,义智、正成、行长,则当依前例,以参议答之,调信则不书其职,当以正、佐郞修答矣。令礼曹改磨炼改书后,可信通事逢授,传给东莱府使,使之附送贼使为当。敢启。”传曰:“允。”

○传曰:“常时我国,奇别十日内通,而报一二日内来传。经理已为谕文,而我国元是弛缓,倭书契收议,启下已久,迄未之毕。经理谕文,以拨马送之,则必于一二日内可达,设使倭书修答,同日出送,而不与同心驰去,则定无及矣。令接伴使,以我国亦修答,不可不偕送之意,周旋似当。”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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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政院启曰:“今此贼书之来,不答则已,既令修答,则必急速磨勘,毋失机会可也,而以文书定夺之故,慢相往复,以致迟悮。经理谕文已发,彼贼仍留,取讨我国文书,亦难保其必。若至于差失事机,而贼使打回,则异日之难处,有不可胜悔者,如得火票驰往,则固不幸中幸也。更令接伴使,急急周旋,即日内,幷定两人驰送当。且文书迟缓承文院次知官员,及备边司、礼曹色郞厅,并推考何如?”传曰:“依启。”仍传曰:“予前后丁宁之教,非止一再,而国之大事,如是为之,我国之事,安得不然?”史臣曰:“上自宰列,下至百执事,未有一人担当国事,以为己任者,各自含糊,玩度日,或有一人出一言,则不察其言之当否,先观其人之为某类某党,果非同己者,则虽有不易之正论,必群起而折之,若其同类不相背者,则虽曲见邪论,莫不唯唯苟从。不然则亦曰:”某人从某人之议:“此某人之党也。”噫!同寅之美,今不复见,而国事将日非矣。可胜惜哉?“ ○备边司启曰:“今此倭书修答,不可不输送。今日直送于东莱,令府使入送于对马岛曰:‘国书来到,而贵使已发,未及附送。此国书,边将不可留置,故玆令管下人输送。’云云,恐或无妨。事已至此,他无可为之事,惶恐敢启。”传曰:“允。”

○礼曹启曰:“以备边司启辞,贼酋答书事,令礼曹斯速改磨炼事,传教矣。常时修答规例,则果如备边司启辞之意,而闻壬辰构乱之后,倭将各人,皆占殿号,且如平调信,则平时虽以都船主出来,今者官职权力,不让于诸倭,岂可以渠之书契中,不书其职之故,而遽为之区别降杀哉?今虽必不以参判为之,而似当纯用参议姓名,不必固守正、佐郞之规。仰禀睿裁。”传曰:“允。”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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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以李瑗为正言,李久澄为礼曹佐郞。

○两司合司启曰:“前判书洪汝谆,凶险猜暴,造事害物,乃其素性也。败坏国事,积失人心之状,久著于国人之耳目,不须更烦天听,姑举近日事言之,权势已盛,威焰日炽,肆行胸臆,略无忌惮,再典本兵,贪恣益甚,除拜武弁,唯货是徇,东铨拟任,其指挥人物进退,一循所欲,小忤于己者,中伤之,不遗馀力,趋附其门者,汲引之,犹恐不及,使爪牙布置台阁,頣指气使,莫不如志。李元翼,一国贤相也。与金、南邪正自别,而思所以斥之,则密令所亲台谏,缔结金、南,构捏成罪。郑琢,元老大臣也。及其入相,急于自为,则阴使私党,不议于公席,而自家通简而劾之。其排摈异己,擅弄威福,历观前古,岂有如汝谆者乎?至如前修撰尹宖、权缙,前承旨柳熙緖等,或以凶悖,或以浮薄,或以贪纵,为其羽翼,听其指嗾,助张声势,无所不至,必欲害家凶国而后已,其罪断不可容贷者也。舆情共愤,公论益激,请汝谆削夺官爵,门外黜送,尹宖罢职不叙,权缙、柳熙緖罢职。”答曰:“不允。”

○弘文馆上箚,座目同上。论洪汝谆等事,答曰:“既已斥之不须更烦。”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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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掌令赵翊、执义姜𫄧、掌令尹滉来启曰:“守令之职,虽在平时,不可一日旷官。况当此军国多事,农务方剧之时乎?近因谏院之官,在外者多,不得备员,已差者俱未署经,趁不赴任,且窠阙亦多,尚未差出,邑人留京者,处处丐食,号诉盈路,非但见闻矜恻,官事亦不无虚踈之弊。请谏院官在下一员递差,以在京人差出,急速齐坐署经,未差者,并令吏曹,一二日内无遗塡差,催促赴任。答曰:”启辞似然矣,但谏院时在一二员,亦足署经。台谏似不须轻递,守令亦自当政事日差出。“仍传于政院曰:”顷日大司谏所启李久澄,已为递差,而何以又为启请乎?“回启曰:”谏官只有二员,故欲备三员,守令署经矣。“传曰:”知。“

○两司合司。“座目同前。启,论洪汝谆等事,答曰:”贵得中。“

○弘文馆上箚,论洪汝谆等事,答曰:“得无甚乎?何必再烦。”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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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两司合司启,论洪汝谆等事答曰:“已为罢递,何须更论?”

○正言李瑗、大司谏李睟光来启曰:“近来备边司,玩日甚,凡干策应等事,例致稽缓,至为寒心。今此贼书修答,事系紧急,为备边司者,所当终始句管,指挥该官,毋失机会,而略不经心,贼使过海之后,始为追送。军机重事,迟悮至此,极为骇愕。承文院,则撰词磨勘,乃其责也,而启下十馀日,不即定夺,致令如此,其慢不察职之罪,亦所难免。请备边司有司堂上,承文院次知提调,并命罢职。”答曰:“罢职过重。承文院提调,已为推考,备边司有司堂上推考。”

○弘文馆修撰金致、柳㴋,上箚论洪汝谆等事,答曰:“既已罢递,且已停止,今又更扰,是诚何意?知止知足,盖言过则有悔之说。此言可以无所不通。”

○幼学李海上疏。尹宖自作疏草,教唆李海曰:“尔呈此疏,尔当为南行台谏。海信之,遂呈此疏。略曰:”夫山海之于汝谆,初非异色之人,而酿成今日之祸者,无非庆全之反复交构也。当初金、南之陷汝谆也,庆全非但不为之救,又从而攘臂下石,故人皆恶其用心之不正。顷者李元翼复相,自上敦勉出仕,则山海便生疑惧之心,乃与其子,作趋附之计,先陷汝谆等七八人,以为媚元翼复金、南之资。其陷人肥己之谋,吁亦巧矣。尝观山海之为人,外若谨慎,内实凶慝,三十年来东西南北之祸根,无非此人之所阴主培植者也。庆全则喜事乐祸,甚于乃父,平生行己,有同犬彘,其交乱彼此,陷害士类之状,无异鬼蜮,是实安石之雱也。国老之于汝谆,亦是素厚之人,非不知汝谆之无辜,而乃敢附山海,攻汝谆者,岂其本心之所欲哉?不过患失之念,有以致之也。其子蒙正等三人,又是尔瞻、弘道之心党,至如赵挺,卵育于山海之家,情同父子,凡大小凶谋,无不禀裁于山海。呜呼!山海居一人之下,国老执百僚之柄,赵挺、尔瞻、弘道、佑汉,为爪牙羽翼,威福在手,驱三司之官,行突击之谋,网打宰从之异己者七八人,于一日之内。呜呼!汝谆之有罪无罪,臣未尝闻而山海之患得患失,国老之弃君亲,国人之所共知。患得失弃君亲者,合以为谋,则何事不可忍为也?自古乱世之强臣,必布置其党于内外,先除朝臣之异己者,然后乃行其胸臆。窃恐他日之祸,不止于网打士林而已也。噫!山海之心,路人所知,而观其自明之箚,则至以全不闻知为说,隐然归咎于三司。噫!小官末职,犹不可面瞒君父,曾谓大臣,而欺罔天听,至此极乎?三司之一时齐发,庶官之四面继起者,岂皆山海之腹心哉,或患于得失,或怵于祸福,循例随行者,亦非一二,其担当首事,一向肆毒者,尔瞻、弘道、继善、柳㴋、晟庆、金致、朴庆先等若干人而止耳。目今国事之艰虞,主势之孤危,日以益甚,宜乎奸党之无忌惮至此也。然而爱君之心,人所共有,讨恶之举,不患无从。伏愿殿下,深察燃眉之急,毋贻噬脐之悔,则宗社幸甚。“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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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两司合司座目同前。启,论洪汝谆等事,答曰:“既已罢递,言论不为不行,何必如是太扰?设使削罢,于事何益?事贵得中,君子不为已甚。夫犬马之微,畜之既久,岂无乘吠之效乎?一朝斩伐,仁者不为。况于宰侍之臣乎?既已退斥,言已行矣。且已停止复论,尤为失中。可更思勿扰。予亦岂偶然计而言乎?”两司合司再启曰:“臣等伏睹圣教,不胜感激之至。夫三司所劾,实出于一国公共之论,决非臣等所能自己者。汝谆等罪恶,如彼其重,罢递之典,如此其轻,罚不当罪,众怒益甚,则果可谓言论之行乎?噫!斩伐微畜,仁者不忍,而穷凶极恶,人所难容。虽以圣人之仁,必痛恶而深绝之,故帝尧之于四窜,孔子之于两观,当时咸服其明,而后世不以为过。臣等今日之言,岂为已甚之举也?杜渐之责,固在言地,而曩日停止,遽出于群情之所未料,其疲软不职之失,臣等宁容复踵哉?噫!除凶魁、拔奸党,只欲安靖朝著,扶植正论,非敢好为失中之议,以致太扰也。请洪汝谆削夺官爵,门外黜送,尹宖罢职不叙,权缙、柳熙緖幷罢职。”答曰:“予意已谕。”

○弘文馆上箚座目同上。论汝谆事,答曰:“此何时,而敢烦扰如是,必欲为已甚之举乎?与其勇于内斗,曷若勇于外御?”

○幼学李海上疏曰:“臣与一方在被论之人,素有相厚之情,过去其门,少许入见,则袖出疏草而见臣。臣疏辞则疑惑,臣心实不知构捏之辞,而辄生误计,妄自陈达之后,举国之人,莫不以臣为怪,道路唾骂,至于闾阎之人,皆曰:‘何如承闵之类,又叠出,作此罔极之事。’云。臣闻此言,不胜惶怖。臣本以年少不学之人,急遽之间,不知事理之轻重、公论之如何,为人所卖,诬罔天听,臣非但得罪于殿下之前,将何颜面,更见老父乎?臣罪万死,伏俟𫓧钺之诛。谨昧死以闻。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幼学李海,朝廷间事,既已陈疏,即以非己所为,受人指嗾陈疏。一夜之间,变其辞说,肆然无忌,轻慢朝廷,侮弄君父。此必中间,将欲俱陷彼此,以逞其奸,其阴凶反侧之状,极为骇愕。拿来穷鞫。“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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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两司座目同上。初启前启洪汝谆等事,答曰:“已为罢递,虽累为启辞,不当其罪,岂可为过中之举措乎?”两司再启,答曰:“已谕,不允。”

○弘文馆上箚论洪汝谆等事,答曰:“古云:‘是亦无穷,非亦一无穷也。’事贵得中,既已罢递,言已行矣。莫如姑且置之,毋事纷挐,自取以燕伐燕之讥。”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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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大臣以下登对。海原府院君尹斗寿、右议政李宪国、庆林君金命元、行知中枢府事申点、刑曹判书李辂、兵曹判书申磼、行副护军边良杰、户曹参判李廷龟、副提学黄佑汉、兵曹参判尹承吉、正言李瑗、持平尹继善、修撰金致。上曰:“各陈所欲言。”宪国曰:“臣四十年立朝,未见其纷挐气像,如今日之甚者也。家内必有严父兄,然后子弟不得斗。自上镇静,则必无此事。”上厉声曰:“归咎于予乎?右相之言,至当矣,近日之事,何如也?”宪国曰:“弘文馆官员相斗,几于扶执,老吏垂泣发叹云。”上曰:“谁耶?”宪国曰:“任守正、尹宖也。守正言:‘今日台启,何其早来耶?’宖曰:‘汝已知之,何不言于我也?’以此相斗诘,高声攘臂曰:‘尔必未久被罪’云云。冠绅之列,有如此之事,极为寒心。大槪呼朋作党,所相争者名利,朝廷为一战场。请自上快从公论。小臣戊午年间,明庙临御时,见崔堣、金汝孚之事。崔为司谏,金为执义。朝廷以为浮薄,皆莫之许,故其终交结尹元衡、金乃金安国之子也。不无家庭之训,而纷纷交乱,故辛酉年间,大臣入对曰:‘崔、金作乱,人不自安’云,故不待台谏之言,即为中学一会斥罢之。小臣每欲陈之,而不敢言者。今若只罪汝谆,不罪山海,恐国人之不服也。上之西迁也,谏官以山海请去邠,至今非之。”上曰:“靖朝廷,乃大臣之责也。是在卿。”宪国曰:“有上待大臣之意似轻。顷者山海自明之箚,人皆笑之,然遽命递之,李元翼亦为轻递。大臣之位,朝更夕替,待大臣之道,曾不如庶官,此为未安,且台谏,不可人人为之。台谏得人,然后朝廷正矣。”上曰:“近日台谏所论如何,孰是孰非?”宪国曰:“戊戌年后,为祸根者,李山海也。只罪汝谆,则不可,汝谆欲登相位,山海不为卜相,故有此事云。参奉、奉事,犹不可求,相位可求乎?且为铨曹佐郞、正郞者,必挟势而专擅,堂上则束手而坐。政在台阁,犹谓之乱,而政在郞厅可乎?”上曰:“专擅之郞,谁耶?大臣岂可隐讳于君父之前乎?”宪国曰:“顷日则,南以恭、金荩国,是也。”上曰:“今日之事,孰为是孰为非?”宪国曰:“甚者,洪汝谆、李山海也。”上曰:“今此举措,李山海主之云,然乎?”宪国曰:“臣何敢明知?闻李山海上疏,旋又反复自明。自上必鞫问,然后可得其情。”上曰:“今之此事,李山海以为不知,陈箚自明。曾以大臣,而欺罔君父乎?”宪国曰:“李庆全,自少悖戾,朝廷不许通显,故交结金、南,以成南北之祸,其后又为大小北。与洪汝谆初为一体,而今则背之。洪汝谆,亦非吉人,作事皆由恩怨,人皆愤疾。自上必斥去,然后朝廷可安。今只罪洪汝谆,而不罪李山海,则不可也。向者李浚庆为首相时,以两边皆不可,故其子德悦登第时,人不许翰注。浚庆戒之曰:‘汝不为好爵,汝之福也。’山海之于庆全,当如浚庆之戒德悦可矣。及尹承勋为吏判,承勋往见,山海曰:‘吾子庆全,除一官如何?’云。为大臣而为其子求显官,虽庶官,且不可请。况清显,敢私求乎?山海虽谨慎之人,未免患失之心,故晩节大谬,至于植党,则极为非矣。”上曰:“顷者郑彦信,佯若不知郑汝立,故予恶其欺罔,以为无所不至也。”申磼曰:“宁有两是两非?此言未安。况未闻山海、国老等,与知此事者也。”申点曰:“若知之,则君父前,宁以不知陈达乎?”磼曰:“右相之言,必欲两斥,不无后弊。”点曰:“磼之言是也。右相之言,非平和之言也。彼李山海,虽或有过,文章事业,非常人比也。”上曰:“予所见,与右相之论同。”宪国曰:“东西之说一起,虽有逆变,必不直言。”上曰:“李山海与洪汝谆,以何事相乖隔乎?”宪国曰:“山海谓汝谆,不可与之权柄,不为卜相,故汝谆,含之,使洪湜辈,袖弹文到宪府,则谏院先发攻洪云矣。”上曰:“戊戌有何事乎?”宪国曰:“南北所由分也。”黄祐汉曰:“今此洪汝谆事,路人皆愤激。请亟从公论。”上曰:“洪汝谆削罢,予岂惜之?但以自中相斗,为不正故耳。”顾谓尹斗寿曰:“卿所见则何如也?”斗寿曰:“三司所启,所当快从,大臣之黜,极为未安。”李辂曰:“天下宁有两是两非乎?山海为是,则汝谆为非,汝谆为是,则山海为非矣。”宪国曰:“植党之罪,则山海不免矣。”尹继善曰:“右相在外之言,与榻前所陈不同。前日李元翼,连名上箚,而引对时,则称病不进,人皆以为怵于祸福也。”上怒曰:“汝言非也。右相年既高,位亦高,有何怵祸福乎?”宪国曰:“臣岂敢称病?”上曰:“右相何必与竖子相较乎?大槪人臣作党,必欲叛君。”申磼曰:“君臣如父子,有此未安之教,臣等莫不惶恐失措。”上曰:“叛君云者,非谓今日有是事也。其后之弊,必至于此也。郑汝立不以分党叛国乎?”朴弘老曰:“自上久不接群下,今日得见天日,岂料反承叛君之教乎?大臣所陈,辗转成误,以至此耳。岂有分党,而反逆不言之理乎?是非邪正,必先分辨。宁有两是两非者乎?且台谏虽年少,既置之言责,以竖子为教,极为未安。”上不答。上曰:“武将李镒等,欲上疏云。然乎?”磼曰:“闾阎间有是说,而李镒则不知云。”上曰:“武士陈疏,前所未闻。大槪一二宰相削黜,有何关重?一弹章足矣,而至于六曹、各司、庶官,苍黄为之,其意未可知也。”申点曰:“物论齐发,故如此耳。自古奸臣在朝,如尹元衡时,百僚陈疏而攻之。”上曰:“南以信,赍去奏本请留水兵三千外,无他言乎?天朝议论不一,其一曰,思归之兵,不可久处于朝鲜,当移置辽东,一以为东援,一以御虏患。天朝未能廷决,使经理与朝鲜君臣议处云。因此机会,陈请如何?”宪国曰:“此不可失之机也。”廷龟曰:“上教至当。”上曰:“大军在鸭绿,则甚为便好。于我国为今之计,无过于此。”传于大臣曰:“李山海,身为大臣,欺罔君父。只此一款,其罪已不容贷。渠亦无以自立于天地间,况自为私党,坏乱朝廷,厥罪非轻。但在大臣之列,罢职,其子庆全及李尔瞻,幷削职,门外黜送,两司幷递。如是定罪如何?洪汝谆事,依所启从之。”

○以备忘记传曰:“李镒、崔汉、李希圣、李挺臣等,为洪汝谆事,将欲率军陈疏云云。朝廷是非,非渠辈所当与知,而敢为凶悖之事,其无君不道之状,渐不可长,极为骇愕。拿来推鞫定罪。”

○有政。传于吏批曰:“尹继善,年少轻妄,不合侍从。可外补。”

○台谏望,还下曰:“若以此等人为之,则不无所失,且不必不为避嫌。此人勿拟,以无拘碍新人,改拟。”以卢稷为大司宪,尹承吉为大司谏,尹睲为执义,郑荣国、赵应文为掌令,李久澄为正言,尹继善为瓮津县令,李德温为持平。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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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政院启曰:“臣等窃念,国家设耳目之官,岂徒然哉?许以风闻,重其风采,言及乘舆,至尊改容,事关庙堂,宰相待罪。自昔重待之意,亦可知矣。是以,台谏所言,虽未尽得中,而必加采纳者,盖欲养其锐气,劝其直言也。昨日两司,因论洪汝谆事,自上既不能优容,而又下幷递之教,顷刻之间,台省一空。臣等窃恐圣世待台谏之道,不宜如是也。设令今之台谏,论事失当,待其自处而处之,亦未为晩,遽以一事之违忤,而轻加斥逐,使人得以窥圣明之浅深,此不但贻圣德之累,台谏风采,自此消委,难以振起,孰能奋扬慷慨,触犯雷霆之威哉?今此之举,未必无后日之弊。初非期于圣明者,瞻聆所及,莫不骇叹。臣等忝居近密,不容终默,惶恐敢启。”传曰:“知道。虽台谏,非则不递乎?”

○弘文馆副提学黄佑汉、修撰金致、柳㴋等启曰:“臣等俱以无似,待罪论思,徒知随事可论,言无不尽之义。目见洪汝谆等蠧国乱政之状,长忧过虑之至,不敢不累烦天听矣。今者两司,既以此并递。臣等断无独免之理,请命镌削臣等职名。席之馀,惶恐待罪。”答曰:“宜勿为待罪。具见忠款,更加尽职。”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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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备忘记传曰:“王子师傅尹孝先,不为上来,可递,但累年训诲,多有勤苦,而闻其人,真足为师表之人,予常嘉之。闻有老母独子云。六品特为迁转,养亲可当守令除授。”

○弘文馆副提学黄佑汉、副校理李晟庆、修撰金致、柳㴋等,上箚曰:“是非不两立,邪正不同道,故有是则非自见,有正则邪自别。古今天下,宁有两是非,而一邪正之理乎?近日三司论洪汝谆等罪恶,已过旬朔,天听愈邈,舆情方郁。召对之命,适会此时,两黜之举,出于意外,瞻聆震骇,莫晓所以。圣明之世,宁有此举措耶?噫!汝谆,一国之罪人也。论之者,出于共公,非之者,不是偏党,而右议政李宪国,当公论未伸之日,执彼此两非之说,眩惑天听。交乱国是,竟使讨恶之典,倂及于非罪之人,臣等窃痛焉。宪国,心护成龙者也。自戊戌以后,愤成龙之败,其所以经营复起者,无所不用其极,幸此可乘之衅,欲收渔人之功,其计可谓巧矣。噫!山海之㤼懦糢糊,亦臣等之所恶也。初缔凶魁,自贻伊祸,及其陈箚,语且庸鄙。宪国之非山海,亦未必不出于此,而若以一时名流,为党山海而攻汝谆,则岂非多士之至冤乎?李尔瞻,刚肠疾恶,不畏彊御,其见忤于汝谆者,盖非一日,至于宪国,则曾为宪长,显被尔瞻之斥,而今乃因此攻之,有若相报者然,此岂君子之所可为者乎?尔瞻前在台阁时,独击成龙,出为御史,殿下以为争是非之台谏,特令勿遣。是何优容于前,而加震怒于后耶?宖辈数人,尚逭王法,飞走都中,而尔瞻独受严谴,向隅明时,亦可怜也。臣等闻,主圣则臣直。今日之攻汝谆,所恃者圣明,而所守者忠直而已。在廷臣僚,岂皆汝谆之仇怨,而故为骚扰,上拂天心,下饵谗口,自陷于罪网之归乎?噫!台谏,殿下之耳目也。随事即论,言无不尽,乃其职分,而榻前敢言之臣,出补百里,两司论事之官,一时俱递,窃恐从此以往,仗马不鸣,金人缄口,殿陛之间,虽有指鹿之奸,谁敢抗言不讳,自取批鳞之祸哉?臣等俱以无状,忝在论思,席稿待罪之不暇,而昨承圣批,不许镌改,勉以尽职,感激鸿私,不知所报。顾念一日在职,则当尽一日之责,复进危言不避烦聒,臣等之罪,至此而尤大矣。伏愿圣明垂察焉。答曰:”虽如是言之,右相自少忠谠,固无此理。多见其不知量也。至于数三奸党,薄施王法,亦何必伸救?“史臣论曰:”箚辞所谓㤼懦糢糊,初缔凶魁,自贻伊祸,及其陈箚,言且庸鄙等语,果中其山海之疾也。“ ○以备忘记传曰:“尹宖、任守正等,弘文馆入直,相与极其斗诘,几于扶执,至于下吏,垂泣发叹。自古岂有玉堂学士,直宿清琐,诟骂斗诘,如夷狄之世乎?其羞辱朝廷,污濊经幄,无礼让、蔑廉耻,极为骇愕。并削其官爵。有如此之事,而台谏者,不为论劾纠正,事可知矣。”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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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大司谏崔铁坚启曰:“具臣赋性,不为刚猛,于世是非,无私好恶。自知疲软,人谓踈愚,玆授本职,骨惊神战。环顾一己,甚不如也,痛哭。此时之为何如时也,而僝僽交乱,朝著不安?噫!忘主私交之说,不幸近之。夫君子之论人治人也,正其事、明其罪而已。前有柳成龙,后有洪汝谆各有执拗之躛,弄才之孽,终抵于疪国害政。所赖大观在上,克从舆论,故祸不至于巨,千载一时,臣民祸矣。其病痛难革,人其可戒也。李山海,平时慎畏之相,而自少文艺,有声于天下,求诸大臣,岂易与乎?李镒等,则近来武弁之习,骄傲无比,而至于妄与朝议,作意肆志,罪之无上者也。然犹先事治狱,恐伤王政之体。臣诚爱主忧世,不觉心戚而言发。重念臣苦病在身,不能胜出纳夙夜之勤,而今又扶曳诣阙,决难冒据。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

○政院启曰:“弘文馆上下番,无端出去,不为入直,经幄重地,以致空旷,极为骇愕。当直官员,柳㴋、金致等也。请推考。”传曰:“依启。”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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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掌令赵应文来启曰:“昨日玉堂之官,无缘直,至今空虚,极为骇愕。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司宪府启曰:“伏以好恶,人心之所同然也。好恶正,然后是非公矣。好恶失当,则是非亦混,而其流之弊,终至于两非之论,可不惧哉?国运不幸,士论携贰,朝著不靖,公事靡定,其间浮薄喜事之徒,有相朋比而乱政者,则虽谓之党可也。至如一时所见所论之不同者,或不免并谓之党,则必辗转蔓及,终无全人矣。欲止倾轧,而倾轧益滋,欲靖朝著,而无时可靖,此所以两非之说,无益于救时,而有害于将来矣。徂玆此论一发,而两罪焉,论事者,亦被严谴,而或补外、或递免。以言得罪,殊非圣朝之美事。此岂臣等所望于圣明者哉?况前论尹宖、柳熙緖、权缙等尚未蒙兪,群情犹郁,而伏见圣批赫然,尹宖、李海,皆举其罪,舆愤咸快。虽有未尽之馀论,而仰恃圣明之洞烛,不敢更为烦渎。伏愿圣明,明是非能好恶,终始勿贰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当留意。但近日为说者,有事无两非之论。此见理不精之言也。予以为:‘天下有两是两非之事。何以言之,夷、齐、太公,是两是者也,战国诸侯之相攻伐,是两非者也。天下果无两是两非之理乎?此所以有以燕伐燕之教者也。其曰无两非之事者,此是偏论也。’今因启辞,并及之,宜知悉。”

○天将期会于董提督衙门前。会议事也。上先御幕次以俟之。万经理世德,期不至,只送揭帖。杜按察潜、李提督承勋,日暮不来,上还宫。“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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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持平沈悦座目同上。来启曰:“吏曹判书任国老,素无行能,特一患失之鄙夫,姑与洪汝谆,最相亲密,结为心腹,东铨注拟,一循其指嗾,及汝谆见败之后,乃敢反眼为仇,倒戈相攻,有若初不亲切者然,其回互反侧之状,莫不唾骂。请命罢职。顷因台谏差出之时,自上教以勿拟拘碍之人。其欲得公正之人,镇静朝著之意至矣。为铨曹者,所当体念奉行之不暇,而参议宋谆,不有公议,敢行已意,大小注拟,庸杂苟充,守令之闻望未著者,兵郞之麤鄙无耻者,备拟台侍,物情极为骇怪。请命递差。黄、平两路,为国西门,承宣之任,最难其人。观察使成大业,素无才望,身有疾病,方面重任,不可付诸此人。请递差,各别择遣。”答曰:“依启。成大业则已往,于事体未稳,然如是论之,故依启。”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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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以金命元为行吏曹判书,李覮为黄海监司,尹暄为副修撰,李志完为礼曹佐郞,白大珩为北道评事。

○以兵曹正郞望,传于吏批曰:“我国虽少,岂无人,必以成以敏拟于兵郞乎?改拟。”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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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药房副提调洪进等启曰:“霾雨久不止,暑湿蒸郁,圣候何如,前日引饮之证,今则何如?敢来问安。”传曰:“平安,引饮之证,犹一样。”

○持平沈悦座目同上。来启曰:“户曹判书李忠元,为人虽曰善良,而性本迂踈,理财之才,非其所长。当此国计板荡之时,度支之任,不可付诸此人,请命递差。缮工监主簿张应箕,为人险诐,用心无状,因其私愤,构陷同列。如此之人,不可齿在衣冠之列,请命罢职。”答曰:“并依启。”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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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江原道观察使李廷馨,驰启曰:“前日本道御史具义刚书启据,善治守令,应为陞叙者,平海、通川、杆城、㫌善、金城、蔚珍、歙谷、杨口等八官,而㫌善、金城已为陞叙外,时未陞叙者六官。六官人民,到处呼诉,递代之际,人马为弊云。擢用循良,乃是朝廷美法,而但到任未久,才得名声,实惠未究,而数数迁动,则妨官害民,如前所称。姑待一二岁之后,观其实绩尤著,迁擢耸动,则庶合三载考绩之法,亦无成虚伪之风矣。”

史臣论曰:“守令有善治之名,而无善治之实,无善治之名者,比比有之。善事左右,以要声誉者,安得无阿大夫乎?况具义刚挟私邪为褒贬,其书启中毁誉,岂是尽信?廷馨此启,可谓得观风者体矣。”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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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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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申,上在贞陵洞行宫。

○备边司启曰:“度支之任,在平时,亦为关重。况此军饷乏绝之时,无一人久于其职,而措备者。近尤数易,国计渐至虚疏,诚非细虑。苟非才器相称,难以担当。行上护军金睟,为人聪敏有才,但器小量狭,处事琐属。壬辰之乱,以岭南方伯,先为遁北,使列邑瓦解。临乱如此,馀何足观?累为此任,长于综理,至今称之。顷因受由省亲于延安不远之地,以此人拟望,未为不可。惶恐敢禀。”传曰:“允。”

○政院启曰:“今日政事为之事,传教矣,今日地下日食,何以为之?”传曰:“明日为之。”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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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司谏尹晖大司谏崔铁坚。来启曰:“掌令赵应文,名论素轻,不合台官,请命递差。目今之策,无过南北防备,而北边顷日之焚荡,虽小快,亦可虑。野人无异于野兽,其复仇,则性能不忘。杨州次次传通,初十日变火五柄云。想不无贼胡追武出来。其或投降,亦不足信,防备之道,在我申饬。其道守令,如有不合者,为先递差,以武臣有才略能御乱之人,各别择送,预为料敌而教卒,且作倚山之示势,则贼必有所惮,而不敢肆矣。大槪爱钱惜死,借箸者无人,必也极择于初,庶乎责效于后。揆诸事势,今亦似晩,请令备边司及铨曹,从长好议,作速善处,俾无临机失度之悔。”答曰:“依启。”

○海原府院君尹斗寿。右议政李宪国启曰:“武士哨官,职是宿卫,操炼自馀,朝家是非,本不当干预,而崔守汉等五人,顷因时事之纷挐,亦欲效他妄,固可恶矣。但无知武夫,虽或上章,亦非大段之罪。况未成之事,尤不可深责。闻其重受刑讯,将至于骈首而毙。此非圣世之所宜有,而恐涉过中。臣等忝在大臣之后,不敢容默,惶恐敢启。”答曰:“此所关非轻,不得从之。”史臣曰:“洪如谆,久主兵柄,贪黩猜虐,武士军卒,含怨入骨,若使磔而食之,惟恐分肉之不多。物论既发之后,亦欲随众陈疏。此固好恶之天,人所共有,而不容泯没者也。无识武夫,虽或有出位之言,正宜优容采纳,不以人废言可也。章未上而辄加之罪,以桎枯鞭笞,防杜言路,未免为圣朝之累也。大臣此启是矣,而言不直截,过于互护,未能回天,惜哉!”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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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朝,王世子问安。

○持平沈悦大司宪尹承吉、掌令朴庆先。来启曰:“当初训炼都监之设,虽不无弊端之可论,而八年教训,成才者多,内而宿卫,外而防戍,多赖于此,则亦不无所益,而近来操炼之方,劝奖之规,渐至废坠。都提调久阙,副提调长在病,告都厅及各将官多缺,句管无人,军心解体,积年操演之功,一朝将弃,诚非细虑。请令备边司,另加申明,都提调及郞厅等官,急速差出,使之察任。”答曰:“依启。”

○司宪府大司宪尹承吉、持平沈悦上箚曰:“哀敬折狱,钦恤之至仁;原情论罪,好生之盛德。苟或情法相戾,刑罚失中,则恐非人君审克之美意也。臣等伏见崔守汉等五人,受刑累次,将至殒毙。臣等恐或有冤枉于其间也。设令守汉等,果欲陈疏,原其情,则不过无识武夫,目见庶官交章,举国共论,殊不知朝廷是非,非渠辈所干预,妄欲随众奏疏。无知妄作之罪,固有之矣,然其本心,则岂有他哉?先事而治,有违王法之当然,而严刑重讯,至于如此,四五武士,将不日而俱毙,按狱之体,不瑕过重乎?雷霆之下,苟有一夫之冤死,则实非圣世之美事,大臣之言,亦非偶然,而未蒙允可,殊非重待之意,而有乖虚受之道也。臣等待罪言地,不敢终默。伏愿圣明垂察焉。答曰:”当留意。“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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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正言李廷馦来大司谏崔铁坚、司谏尹晖、正言李久澄。启曰:“乱离之后,文教废绝,辇之下,闾里之间,虽有英童佳儿,自然少而长,将尽为弃人,可胜惜哉?不可以训蒙为小而忽之。盖经世,莫如养才,养才所贵,击蒙。请令该曹,童蒙教授、训导,依旧规差出,立作人之方。”答曰:“依启。”

○持平沈悦为人倾巧,专事回互,初附李尔瞻,历敡台阁,及尔瞻见败,反掩形迹,附会时议,人皆鄙之。座目同上。启曰:“骑省郞官,自古拣择,其意有在,近来庸杂苟充,物议非之。佐郞郑寅,性本愚迷,尸居其职,取侮下吏。今为唐将接伴官,多有汎滥麤鄙之事。如此之人,不可不惩,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谢恩使李好闵,以中朝闻见事,书启曰:“中原地方,近以矿税盐三课,民怨骚然,物货不通,关津萧条。淮、砀之间,剧贼赵抚民、赵古元、唐云峯等,妖术聚众,朝廷之连章累率皆留中,左珰横恣,干预外政,至于本国方物,前则验纳礼部,礼部自为谨护,内监不为谁何,而今则渐加蹬,方物解进之日,公然出票,叫去通事,又哄礼部曰:‘今后不可不验于内监,’前头之事,可虑矣。”

○以禁府李光岳公事,传于政院曰:“此律不知几何矣,杀罗俊事,如非代死,则阃帅,有伤事体。言于禁府。”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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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以护军张义贤呈辞,传于政院曰:“张义贤,七十老病之人,近自外方上来,必因兵曹公事,畏罪以来。老病之人,既无廪料,旅食从仕,良为矜恻,势亦为难。强为留置,似非体下之道。如欲下去,则许令还乡事,言于兵曹,参酌施行。”史臣曰:“义贤,曾在北边,多有功劳。今于垂死之年,自上轸念如此,真所谓推心置人腹中,凡有血气,孰不感动也哉?”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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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朝,王世子问安。

○以具思孟为议政府右赞成,韩俊谦为兵曹参判,沈友胜为汉城府右尹,李尚毅为承政院都承旨,姜灿为兵曹参知,李尚信为弘文馆副校理,洪遵为司宪府持平,崔沂为侍讲院文学,沈悦为吏曹佐郞,李弘胄为兵曹佐郞,李晟庆为北道评事。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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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司谏院大司谏崔铁坚、司谏尹晖、正言李廷馦、李久澄等,上箚曰:“崔汉等,先事治狱,窃谓圣代之过举。大臣、宪府,曾已幷论,日望惟轻之典,反下严鞫之命,臣等缺然伤闷焉。设使此辈,诚有陈疏之事,亦不过无知武夫一时之妄作,只缘见庶官交章,自不知非渠等所当预而已,岂有他意于其间哉?雷霆之下,将见糜粉,非直为冤枉哀矜,实恐有乖于按狱之体也。大臣之启,未蒙允可之音,法司之箚,但承留意之教,不料圣明之日,有此事也。虽在凡僚,在所不讳,职是言责,其敢终默?伏愿圣明垂察焉。史臣曰:”崔汉等,率哨陈疏之事,既出于构捏之语,而无形迹之可寻,则国君含垢之道,固不可逆诈,而先治之也。奸人之疏一入,天意之惑滋甚,严刑重讯,必期取服大臣之启,台官之箚,俱未见纳,是可谓好生之德,而钦恤之仁乎?“ ○知中枢府事李好闵上箚。略曰:“臣先侍经幄,伏见经筵进讲书册,皆经贼手,卷帙不全,不合清燕之览,在玉河馆日,广求要紧书若干帙,而官本之书,市肆间罕存。适有以四书、四经、《君臣图鉴》等册来示者,臣与书状官安宗禄相议,收拾盘缠剩数,而换之。《诗》、《书》、《易》、《礼》,《论》、《孟》、《庸》、《学》、《庸学或问》,《君臣图鉴》,总七十五本。谨昧死投进。答曰:”经书未得好本,向于赴京之行,命有司购求,有司惜费,强而后行,第未知果能得来否也。卿忽进予所求,而未得者。此盖虽间关万里之行,道途旅馆之间,心未尝不在于君,故其忠爱之诚,有以感通,而能获我心如此,予甚嘉悦。至于《图鉴》之进,则此即见贤思齐之意,敢不体念?“

○禁府启曰:“以李海公事,传曰:”此律似不相近。轻慢朝廷,侮弄君父,其罪当死,当用弃毁制书之律。’轻慢朝廷,侮弄君父,其罪当死,而严加刑讯,一向发明,时未取服,故以杖一百、流三千里之律,书启矣。今承上教,更为参详,此律果不相近。以弃毁制书之律,用之何如?“传曰:”允。“

○政院启曰:“霖雨连月不开,潦水大涨,非但东西郊禾稼,尽为沉没,三江及上流家舍人畜,多数漂溺,前头亦无开晴之期。常时则祈晴,例于秋节后为之,而今此水灾,近古所无。不可胶守常规,请令该曹,斯速议处。”传曰:“当依启为之,但此是月令立秋前,不可为祈晴,且如是,而或遽至亢旱,则不可还为祈雨。问于礼曹。”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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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朝,王世子问安。

○训炼都监启曰:“北道入送炮、杀手,前后并三百馀名。今已经战,病伤者多,虽留而无益于缓急之用,且江边水涨,防御亦歇。虽不得一时撤还,前年八月及今年正月入去者,尚未出来,衣服尽破,而夏服亦未备送云,情势可矜。秋来虽有可举之事,不可仍用此军,正月以前入送军,为先出送事,急急下谕,以慰军心何如?”传曰:“允。”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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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义禁府启曰:“尹宖自构疏草,指嗾李海,使之代呈,罪决杖一百、徒三年。李海轻慢朝廷,侮弄君父,此必中间,将欲俱陷彼此,以逞奸计罪,死罪减死,决杖一百、流三千里矣。”传曰:“尹宖徒杖并赎,李海杖赎。”史臣曰:“法者,与民而公共,不可以一时之私,有所轻重也。宖之奸状,路人所知,而至于阴嗾无赖,诬呈凶章,则轻慢朝廷,侮弄君父之罪,不在李海,而在于宖矣,而乃并赎徒杖,若无罪然,将何以惩恶而止奸乎?” ○前佐郞姜沆,自日本逃还,以秘密书启曰:“臣发倭京日倭僧舜首座,附耳语曰:‘内府言:“朝鲜之事,迄未结末,欲以明年再举。”若再举,则吾亦当行云。秀吉生时,内府力主寝兵,而今有是言者,必是内府,与肥前、备前等有隙,欲逞其不能者于朝鲜,以消其兵势矣。又有医师理安,自金吾处来言:‘明年再举,内府以其长子三河守,为大将’云。或曰:”日本数百年来,四分五裂,而秀吉暂得统合,其身已死,将复离析。后必有秀吉者,然后朝鲜再受兵祸,近年保无此患。辉元之谋主僧安国寺者,例闻国政,其左右,皆我国之人,密问之,则皆曰:‘倭辈方争栈豆,所忧者萧墙?何暇及他乎?前后所闻各异,故并为上启。“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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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正言李廷馦。大司谏崔铁坚、司谏尹晖、正言李久澄。启曰:“及第尹宖前后罪状,圣明已尽洞烛矣,今此与李海,反复教谕,至于书简往复,凶辞慝说,必为借名上章而后已。其羞辱朝廷,污蔑衣冠,极恶无比,言亦丑也。厥罪与海,有加无减,而自上并赎徒杖,有若无罪者然,物情骇愤。请命依律定罪。法者,善恶以类,不可私也。执之不挠,有司之责,而尹宖之罪,自有其律。虽有一时之教,所当具由启禀,使有罪者得当,是为执法,而低昻挠改,至于如此,其为后弊,有不可胜言。请禁府堂上郞厅并命罢职。献纳文励,名望未著,不合台谏,请命递差。”答曰:“尹宖之罪,非如李海之反复。渠虽妄作,曾在侍从。今若重罪,是以言获罪,他日俾不得言朝廷事之意也。已为参酌定罪,禁府亦无所失,不可论,并不允。文励事,依启。”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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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正言李廷馦座目同上。启曰:“昨承圣批,以尹宖曾在侍从,不可重罪言者,臣等不胜闷郁焉。宖之奸状,国人莫不洞知,而窃恐圣明,独未之察耳。宖本以凶悖亏行之人,乘时冒窃清班,贪权乐祸,罔有纪极,故为渠辈之所弃。一遭自中弹驳之后,昼夜营营,图为报复之计,至于阴嗾无赖之人,教之上章,其如鬼如蜮之状,不一而足。且观往复书简中,必有吉兆等语,则其揣探上意,阴惨叵测之状,言之污口。安有侍从士夫,作此无状之事者乎?其羞辱朝廷,污蔑衣冠,至此极矣。大凡鬼怪之辈,如或失志,则百计图复,假托草野,必达凶章者,此小人之常态。今此尹宖,情状败露,若不深恶而痛绝之,则将来之患,有不可胜言。此果诿之言者,而不罪之乎?刑章失中,舆情莫不骇愤。请命依律定罪。法者,王者与民共之,不可以私而轻重,为有司者,亦不可因一时之教,有所挠改之也。尹宖之罪,自有其律,而不能具由启禀,使刑法得中,徒知将顺之为务,此果有司尽职之者乎?其为不恤公议,玩法低昻之罪大矣。请禁府堂上、色郞厅,并命罢职。”以备忘记,答曰:“尹宖徒罪,勿为收赎。禁府所论,指何事耶?当初所引之律,则元不相着,是不过罗织。后日收赎之事,出于上命,非禁府所禀。今此所论,殊未解意。勿烦。”

○以韩应寅为贰师,申钦为礼曹参议,闵中男为同副承旨,李馪为内赡寺正,赵守准为军资监正,申渫为弘文馆校理,赵守翼为侍讲院文学,尹晫为兵曹正郞,文励为成均馆直讲,赵濈为弘文馆副修撰,金鼎一为侍讲院司书。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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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朝,王世子问安。

○持平洪遵来大司宪尹承吉、掌令朴庆先、权庆祐。启曰:“司宪府持平李德温,素无人望,不合台官,请命递差。弘文馆修撰安宗禄,素无家行,见弃于人类久矣。顷者趋附权势,得通清班,人皆唾鄙,今授本职,舆情皆愤。请命罢职。”答曰:“依启安宗禄,别无所失,不可纷然相斥,勿如是。不允。”

○正言李廷馦来大司谏崔铁坚、司谏尹晖、正言李久澄。启曰:“掌令朴庆先,人物愚粗,不合言论重地。请命递差。”答曰:“依启。”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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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正言李久澄来启曰:“龙仁县令元得会,赴任之后,赋役不均,怨讟盈路。且以军粮事,御史状启请罪,而诱民使诉于该曹,巧图免罢,闻者莫不唾鄙。路傍残败之邑,如此之人,决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持平洪遵来启曰:“弘文馆修撰安宗禄,家行悖戾,得罪伦纪,不齿于人类久矣。今授本职,阴结失志浮薄之徒,将更起纷挐不靖之端,舆情莫不骇愤。臣等此论,非是纷然相斥,实出于区区镇定之意。请亟命罢职。”答曰:“依启,安宗录递差。”

○忠清道观察使张晩驰启曰:“今月初三日为始,大雨如注,初五日至昼夜不歇,山崩溪涨,家舍漂没者,不知其数,人多渰死,傍川之畓,山底之田,白沙遍满。水灾之酷,近年以来,未有如今日之甚。所见极为惨恻矣。”

○庆尚道观察使金信元驰启曰:“固城县令牒呈内,本县残民,奔走于天兵支待,春秋牟失节落种,艰难发穗之际,累日黄雾,萎黄焦伤,诚非细虑。五月初三日夜霜降,两麦及春耕田谷,处处焦枯,更无成熟之望,变灾非常云。”史臣曰:“灾不虚生,必有所繇,故人事感于下,则天变应于上。今此五月之霜,虽莫知某事之应,而其为变异,振古所无。此正恐惧修省,以答天谴之日,而上下恬然,曾莫怪畏,终未闻出一善言、行一善政,可胜惜哉?” ○以吕祐吉为掌令,李显英为持平,裵兴立为庆尚右水使。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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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平安道观察使徐渻驰启曰:“满浦佥使金宗得牒呈内:‘今五月十二日,梨坡居童坪古进告:“因水上胡人闻,去四月,朝鲜军马,突入于北道老土部落焚荡”云。“训导得闻耶?”训导方应斗、通事河世国等言曰:“老土,本是深处居胡,不知我国兵威,潜入我境,侵犯山堡,以致自作之患,理固然矣。”但胡人死亡几许,而老土与他酋,亦几许死亡云乎?”坪古答曰:“老土则恐有此患,常时谋避深山,故仅以身免,而老土所属部落七处,无遗焚荡。大槪死亡之数,几至万馀名”云。”

○自昧爽至卯时,四方有雾气。

○有政。以崔沂为执义,李尚信为舍人,崔尚重为献纳。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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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朝,王世子问安。

○四道都体察使兼都元帅议政府左议政李恒福,自南中入来,上引见于别殿。同副承旨闵中男、假注书边应壁、记事官二员入侍。上谓李恒福曰:“南方之事何如?”对曰:“臣巡审全罗、忠清两道,庆尚则有召命,未及巡审矣。”上曰:“卿见舟师乎?”对曰:“臣前于李舜臣时见之,舟虽多,而军数不足,充格之船无多,今则分置有数,充定格军,似为整齐,而元数单薄,此可虑矣。辞朝之日,传教烽燧事,大槪两南沿海烽燧处,相去似远,故今者添设两处,申明举行,虽有事变,可以易知,而京城近地,则难矣。且今年三道农事,田谷虽不实,亦不至于凶年,水田则若无七八月风灾,似可登熟。成败在此,倘得丰稔,民犹有所赖也。”上曰:“今年雨水,无乃多乎?”对曰:“无恶水矣。”上曰:“一路所见如何?”对曰:“川翻浦落,不至甚矣。”上曰:“开垦如何?”对曰:“前年胜去年,今年胜前年,但南方物力甚耗,曾于上箚已达。今次小米换布,多至八百同。板荡之时,所征如此,民甚苦之。”上曰:“人心及防备事如何?”对曰:“防备则虽为孤弱,已完之事,犹有头緖。忠清人心,似不至于全罗,而全罗之人,素强悍,易为摇动,且用物力为甚矣。”上曰:“徭役独倍于湖南乎?”对曰:“下三道,自平时亦多倚办,而壬辰年,全罗独完,故西路凡百徭役,专委于此道,而世家大族,多在于此,故如军粮收合,尽力为之。丁酉之后,虽经变乱,犹依前差役,故物用已尽矣。”上曰:“凶贼若来,则何以御之乎?”对曰:“若小来,则犹可御之,大来则难矣。”上曰:“此贼,天下难当贼也。如壬辰之乱,则虽以天下之力,何可当也?”李恒福曰:“丁酉年蔚岛、明梁岛、倭船蔽海之时,安卫以一板屋进战,而贼不能破。盖贼船小,故易敌云耳。”上曰:“然则我国战船,何以有败没之时乎?”对曰:“船上不能用武,故致败耳。臣请以勇将,为舟师之将。唯闲习人,可以试勇,而各镇佥万所乘船能橹军,更相递代,故旋为生手。虽有兵船,苟无操舟人,则成败在此矣。”上曰:“统制使,何如人也?”对曰:“臣素知其人,英迈有锐气。但士卒,初虑不解水事,今则久在其处,颇镇定矣。”上曰:“古之为将者,各有水将陆将之才。李时言,犹可以水战乎?”对曰:“李时言欲为陆战矣。”上曰:“恃其勇故也。顷为辞状,今无病乎?”对曰:“不知其甚病,大槪瘴海久居,必伤之道也。鲸岛、露梁等处,臣留数日,海雾晦冥,咫尺不辨,衣袖尽湿。若不惯熟,则必得其病矣。”又曰:“两南沿海,相距甚远,自东莱至海南一带,几至千里,其间犬牙相入阵所,则釜山、鲸岛、古今岛,漠然不相接,贼之来否,不可知矣。”上曰:“无所不备,无所不分,自釜山至珍岛及庇仁、蓝浦等处,皆多受敌之所,当择其要害处防之。且自对马岛,至釜山甚近,前有夜渡海潜袭之言。此虽恐喝之说,马岛乃半日程云,若因顺风,则何难掩袭乎?”对曰:“今者水宗侦探,连络不绝云矣。”上曰:“我国亦可为侦探乎?”对曰:“无胆大者,难矣。姜沆出来,必知贼情矣。”上曰:“姜沆何能知之,其言亦何尽信乎?”恒福曰:“异于愚民之所闻。”上曰:“问之,则动兵与否,不能知之云。政院所闻如何?承旨闵中男曰:”以势观之,似不动兵云。“上曰:”势者何谓也?“闵中男对曰:”贼有家康者,与清正相异云矣。“上曰:”沆不能知矣。彼贼奸谋,其下卒,犹不知,姜沆何能知乎?“李恒福曰:”贼中为密盟,则虽父子兄弟间,亦不漏泄云。“上曰:”治兵之事,则必无矣,其民皆兵,只待传令而已,大槪当尽我事,彼贼动否,不须论也,而以事情言之,彼犹止于此而已,则必无其理。明年出来,则虽未可知,而岂有终无结末乎?“恒福曰:”前日动大众,入我国,或多死亡。秀吉已毙,其国物力亦竭,故为自止之计,或自中相隔,自谋不暇,今不动兵,而对马岛倭,则恐或数为来寇,南边必扰矣。“上曰:”彼贼务胜,深有隐忧。但自守之固,则犹可恃也。“对曰:”百分无一可恃。舟师不满八十只,陆军仅六千,而庆尚道,全无陆战计矣。“上曰:”陆军元数甚少,山城据险,亦不谋定奈何?“对曰:”不使贼登岸,未可必也。贼若大来则一边虽接战,必分布登岸矣。“上曰:”是诚可笑事也。以八十只战船为恃,而不治陆战器械,贼若长驱,则奈何?“恒福曰:”比如涂粉,艰备供粮。虽有若干之军,颇无继饷之路。安卫,时无数月粮,将不支济云。“上曰:”我国必致力于一处。前者以山城不能守,故皆以为不关云。自今以后,宜择形便可守处,坚守则可矣。徒知恶山城,而不修据险节次者,是因噎而废食,不可之甚也。“对曰:”全罗兵使安卫,欲守金城矣。“上曰:”前闻金城最好,而今见兵使状启,不好云矣。“对曰:”潭阳山城,大而益壮,优于平壤城,不容人力而可守处,五分之二矣。“上曰:”然则安卫,何谓不可乎?“对曰:”城大而人少故也。我太祖云峰之战胜捷时,以精兵五千,授边安烈曰:“万一蹉跌,当退保金城、阿只拔都尝曰:‘当牧马于金城,’注曰:‘在光州。’光州、南原,分为二地,意者此也。”上曰:“阿只拔都过金城乎?”对曰:“未逾云峯矣。”上曰:“南方守令边将何如?”对曰:“边将中如宋希立、苏继男,皆可用者也。”上曰:“守令何以不得人乎?”对曰:“臣到界之初,太甚不治者,曾已启罢六七人,而其后亦不得人,故或杖罚而责之,不能尽递矣。”上曰:“此非他,铨曹不择之故也。且求为守令者,不乐于南边,故如此矣。光州牧使李尚吉,何以居官,而前后奉使之臣,皆称善治乎?”对曰:“尚吉,处事详密,赋役均平。且洪州牧使禹伏龙,亦真善治守令矣。”上曰:“古人或有能小不能大者。尚吉,予未知其人,亦可合监司者乎?”对曰:“观其人,则言若不出口,而至于当事,则略不挠动。大槪守令,褒奖未稳矣。初虽善治,鲜克有终,当择声绩最著者褒赏,而其馀则不须为之。”上曰:“不可无兴起之道矣。”恒福曰:“今年急务,在于田结之详定。”上曰:“为守令者,不致意而然耶?乱后无元定数而然耶?”对曰:“守令非不知详定,而大小徭役,必以田结分定,故从实之官,赋役极重,民怨无穷,为守令者,为民从略。必也八道同,然后役可均,而民可安矣。”上曰:“卿甚劳苦。前证如何?”对曰:“臣素患痰证,而路上重得暑疾。”上曰:“观卿容色,大不如前,此必以国事劳心故也。”恒福起拜谢,仍曰:“臣来路得闻,前日洪汝谆被论时,将官崔汉等,以欲为上章事,方系狱受刑云。臣虽未详曲折,以未然之事,至于受刑,无乃过乎?”上曰:“此辈罪犯非轻,卿何言之?将有将官率军陈疏之事乎!今不惩治,恐有跋扈之渐。”对曰:“若以跋扈疑之,则大不然。此不过无知妄作,岂是大叚事乎?”上曰:“大段小段中,渠辈不干之事,如是为之,此必有教诱为之者,故欲为深治矣。”对曰:“此则不然。安有一二人家道户说,而从之者乎?彼见各司交章,妄欲随众而为之。若或杖毙,则恐为圣代之一累。虽有脱漏之弊,宽贷幸甚。”上不答而言他曰:“南方有业武事乎?”对曰:“全罗则多有善才者,而庆尚道,则全不业武云。且我国无马。武士必骑马而后,可以试勇,而一朝势难皆办,此诚可虑。”上曰:“南方亦有炮、杀手乎?”对曰:“守令或欲炼习,而如冲铳、焰硝等物,难以措备,故不能为之。杀手则民短技艺,无善手者矣。”上曰:“南方儒生,其读书做业乎?”对曰:“南方弊习,好议论,不务学矣。”闵中男曰:“臣前为洪州牧使时,傍近数郡,多斫竹于海岛中。及秋,可以多斫矣。田结事,守令虽欲为之,税入外收米等事,民不堪之。田结若多,则视同雠敛,故量田不可容易为之,而宜择详明守令,专管五六邑,细察结负,然后遣敬差官看审可矣。”上曰:“箭竹于忠清道,亦有云,可斫取用之。且自先王朝,移种箭竹于此道者,深意有在。今或移栽于京畿、黄海等地可矣。”

○备边司启曰:“东莱府使金遵阶,牒呈于本司曰:”倭使,去月初八日,天将等宴享护送后,风势不顺,绝影岛留泊,而同月二十五日发船。礼曹书契回答,则军官军功正金达、校生朴希根、通事李希万等,各别拣择,候风即时,依本司分付,言送计料云云矣。“传曰:”知。“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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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传于政院曰:“左相、右相,命招卜相。”左议政李恒福、右议政李宪国,卜相单子,崔兴源、郑琢、李元翼、尹斗寿、李德馨,入启,答曰:“改卜。”改卜以沈喜寿加荐入启。以备忘记传曰:“相臣之职,难矣。有相德、相才、相量等语。盖用非其人,成败系焉,非如庶官之比。况此时乎?今见卜相崔兴源、郑琢,则老病,尹斗寿、李元翼,则有物议,李德馨则年少,姑未合首揆。所以改卜,而以沈喜寿荐之。此人似可为之,但前日有言,为铨长时,听以恭辈之指嗾云。宰相若交结年少奸臣,甚不可也。予则虽知其不然,而但非目见在下所为之事。大槪若未有洽当之人,则不如姑阙之。《书》曰:‘官不必备,惟其人。’闻有祖宗朝,或有独相之时云。此意回启。”左议政李恒福、右议政李宪国回启曰:“伏承圣教,其难慎之意至矣。臣等不敢更有所议,第军国多事,庶务容委,而近年以来,相臣久未备员,非惟国家之不幸,左右酬应之事,决非一二人所能独当。自朝端携贰,是非相角,历数公卿,完人盖寡。若必欲求之全人,则朝著之间,将无人焉。求以得人,而或至于失人,识者常以此发叹。惟是圣鉴,观其人品之如何而已。物议虽行于一时,贤否乃定于万世。顷日所谓物议者,臣等虽不历陈之,自上必已洞察矣。若不察一时时议之曲直,而槪指以为有物议,则恐非用人之道,而至于人之才德,不在于老少,故臣等谨以原任相臣等荐之矣。及承圣教,臣等知喜寿,前日被参,而其交结年少之言,朝臣举知其诬,且因前荐,而亦敢荐之。臣等之意如此,惟在圣裁。”答曰:“金命元,虽似乏担当之才,然宽厚有容,白首勤劳王事。韩应寅,有大勋,尹承勋,性简颇尽心国事,而才亦有之。此数人,亦在可议之中,第未知其果合否也。沈喜寿以下四人中,当从众议回启。”回启曰:“上教所及四人,皆一时德望。政是知臣莫如君也。臣等不胜感激,敢以为贺也。伏惟上裁。”答曰:“是不然。虽或以予所见,一时问之,而不可遽尔为定。《书》曰:‘枚卜功臣。’又曰:‘稽于众。’今日姑退去,广问物议,四人中,众以为某也可合云,则当从其言,更为来启可矣。”又启曰:“臣等非敢因一时上教,率意而对之也。命元、应寅,非但职秩相当,人望亦属,故今日会议,果欲荐之,而第以原任大臣,俱系众望,而新荐似为未安,只以前荐一人并拟。至于承勲之才识,亦系人望,而以其方在外藩,故未及论议矣。上教至此,实是舆情所在,而暗与臣等,私相论议者相符,故启之矣。虽他日更为来启,无过于此故敢启。”答曰:“然则上下之见相符,深喜。更书单子以入。”

○有政。以李恒福以恢谐为事,有如玩世自娱者然,身居台鼎,无所建白,识者恨之。为领议政,李宪国为左议政,金命元为人恭谨不骄,平易不诐,但责以辅相之任,则决非其器也。旅进旅退之讥乌可免乎?为右议政。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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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王世子问安于大殿。

○以备忘记传曰:“李廷臣,洪汝谆被论时,廷臣等亦欲率武夫陈疏以攻洪,上闻之大怒,命拿鞫。定配于北道,后日定配者,亦仿此。”

○义禁府启曰:“李乙生廷臣之子也。欲上言讼父,误入仗内,以此被囚。律文考启事,传教矣。《大明律》冲突仪仗条,凡有申诉冤抑者,止于仗外,俯伏以听。若冲入仪仗内,而所诉不实者绞,得实者免罪云。敢启。”传曰:“放送。”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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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以备忘记传曰:“朴南等狱事,朴南,典狱署书吏也。高德渊杀人事干,四人一时俱毙,以此被囚,事涉疑狱。系干杀人,不敢轻释,罪疑惟轻。所谓惟轻者,非全释之也,言从轻而罚之也。设使此人等,虽不故杀,致令四囚,不受一杖,骈首而毙,不无其罪,而亦有后弊。今可放送,而但不可全释,或于北道防紧处,限年定配,参酌议启,言于义禁府。”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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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大司谏申钦启曰:“臣以至愚极陋之人,猥侧周行,叨恩窃禄,已逾十年,而素乏器能,又鲜精力,骤蒙涣渥,得跻大夫之后。寻常省循,唯惧速灾,而今者新命,遽出于人望之外,抚心增惕,跼地靡容。仍窃伏念,朝廷任人之体,非苟以荣禄,弄其身而已,盖将以官择人,人称其职,而有赖于邦家也。矧玆言责之地,为人主耳目,主一时公论,而长官为尤重。臣是何人,而敢当之哉?抢攘之馀,百为颓败,民生日困,纲纪日隳,仕路日浊,清论日坏,苟非风裁足以匡世道,力量足以镇物情者,其何以体圣明惟新之政,而陶一代和平之福乎?臣虽无状,量己则审,又安敢虚辞饰让,上渎天聪,而自干宪典也?伏愿亟赐镌免,以重言责,以安愚分。”答曰:“勿辞。”

○吏曹参判卢稷启曰:“臣自知污疾,无所取容,而天地包荒,雨露犹偏,感激生成,图报无路,方俟谴罚,宠命又加,惊惶罔措,无地自处。第念新判书韩应寅,乃臣孙女之舅父也。虽非法当相避,而臣无子息,唯以此相依为命,一家事势,与其有相避者,少无间然,恬然冒据,则非但情理未安,其于物议谓何?伏愿圣明,亟命镌改,以安愚分。”答曰:“既非法所当避者,何嫌焉?人之处事当理,立心公而已矣。此外非所当问。未闻我国避嫌者,能做国事也。卿与判书连家,则尤好。宜同心协力,尽心国事。勿辞。”

○右议政金命元辞职箚子曰:“相臣之于国家,其为任,不亦大乎?百责所萃,治乱分焉。必也学通古今,智周庶务,然后庶协舆望,无忝具瞻之地矣。臣本不学无识之人,偏蒙圣渥,爰立之命,反出梦寐之外,闻命惊惶,神魂飞越,无所容措。臣之驽劣,国人之所共知。况今朝著不靖,士论携贰,虽得宿德重望之人,亦难于坐以镇静。如臣无状,可忝三公之后,只招笑骂乎?伏望圣慈,即命镌斥,改卜贤相。答曰:”卿可合宜,勿辞,速出就职。“

○领议政李恒福辞职箚子曰:“凡物满则溢。溢而善持者,未之有也。臣志不在远,仕为窃禄,因乱躐跻卿秩,承乏滥登台位,非惟臣之速灾,亦朝家之不幸也。带职三岁,形拘势迫,泯泯不敢辞者,非臣之情也,而转眄之顷,一陞再陞,终登首揆,滥代贤位。莫非相位,而头首为尤难,臣之涯分,已满而且溢矣。人议未加,鬼心先猜,一病经年,元真大耗,书空绕壁,俯仰惶愧,敢因死病,兼陈下情。伏乞圣慈,谅臣情事,许臣镌改,公私幸甚。答曰:”卿甚合首揆,勿辞。“传于政院曰:”户曹判书有阙。勿论职秩高下,令该曹,与大臣相议差出。“

○义禁府启曰:“他定配之律,问于禁府事传教矣。再承圣教,反复参考律文,无可拟之条。无已,则比死囚令人自杀条。凡死囚,已把服罪而囚,使令亲戚故旧自杀,或令雇倩人杀之者亲,故下手之人,各依本杀罪减二等云。减二等,则杖一百、徒三年矣。”传曰:“用法,亦不过参情。此律虽非正律,未为不可,以此照断可矣。”备忘记曰:“更思此人等之罪,其可疑。既如彼,极为凶慝,所引律文,亦颇不近。虽不可一向加刑,拟以代死。今宜直为减死照律,迁之于边,一以征罪,一以实边。”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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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右议政金命元,谢恩后启曰:“臣滥承宠渥,猥忝匪据,敢将悯迫之情,冒死上箚,辞不达意,反承速出之教,惊兢陨越,无以为计。臣年迫七十,筋力垂尽,精神昏丧。将此无用之身,敢应爰立之命,虽欲甘心祸败,其如一时之公论何哉?伏望亟赐退斥,改卜贤德。”答曰:“可合,勿辞。”

○吏曹判书韩应寅上箚曰:“臣才庸性拙,分甘孤寒,实明时无用之一物耳。至于朝廷论议之是非,一时人才之高下,耳未尝参闻,口不曾品。不意玆者,铨衡之长,遽及于无状之身,真所谓借听于聋,求道于盲。臣窃念天官之职,统摄百僚,用舍之公私,而仕路之清浊判焉,进退之得失,而世道之污隆系焉,则其不可昇之匪人,明矣。况今国运不幸,士论携贰,辗转乖隔,四分五裂,终至于视同仇敌,一世有限之人才,尽入于指点,莫敢措手。当此之时,必得公明正直,特立不倚之人,置之铨席,然后恢张公道,唯贤是举,庶可陶铸太和,纳之同寅之域,而如臣暗劣,亦忝此任,将何力量,得完败误事之后,虽万被戮,悔无及矣。伏乞圣慈,谅臣微恳,特许递改,不胜幸甚。答曰:”可合,勿辞。“

○左议政兼世子傅李宪国上箚曰:“谨按法典,世子师、领事兼傅,议政兼云。此则于议政之中,不分左右,必择才德重望者而兼之,以备辅导之意也。臣滥承宠命,至兼世子傅。臣闻命惶蹙,罔知攸措。臣年八十,安有温古知新之益哉?虽寻常文字间,思意闭塞,故从前忝侍经幄,全废茂对。臣之不才,圣监曾所洞烛。况今世子,学问益明,岂可以如臣老病者苟充乎?伏乞圣明,勿以臣言为虚让,改授其人,公私幸甚。”答曰:“卿,忠直老成,正合辅导之任。何必辞焉?宜勿辞。”

○以户曹判书望,传于吏批曰:“人之所长不同。此时度支之任,最为紧关,不可徒以名望为之,如是多书以入矣。大臣以为,谁为可合云耶?”回启曰:“大臣以柳根为可合而方授检察重任,远在。新荐卢稷、李廷龟中,卢稷以为可合云矣。”

○传于吏批曰:“都提调望,多书以入矣。考官案,则大臣为提调处多。大臣则不为都提调,而提调则可为乎?《大典》何以为之乎?”回启曰:“考《大典》,则都提调衙门,或有兼带提调者。盖自未为大臣时兼带,仍而不递矣。”传曰:“知。”

○传于吏批曰:“户曹参判,以参议郑赐湖除授。”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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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王世子问安于大殿。

备边司启曰:“前者领相状启,释罪人定将,指谁云耶?令备边司回启事,传教矣。问于领相,则郭再祐。为人慷慨有大志,当大乱之初,以一介书生,奋起义兵,倾尽家财,为饷士费,不顾事之利钝,惟以一死为期。其妾谏曰:”勿为浪死计。“再祐拔剑欲斩之,澟然有烈士风。遇贼必着红衣,鼓噪直进,贼目之曰:”天降红衣将军。“及为阃帅,秋毫不犯。递去时,芒鞋匹马,行李萧然,闻者嘉叹。但其所为,或不中程式,所谓狂狷之士也欤!朴名贤等,以罪定配于湖南云,此人等,亦是一世之秀,与其滞坐残堡,闲送日月,宁破格处置,亦送海阵,使各领一船,俱隶主将,则似为得宜云云。此意敢启传曰:”郭再祐等,乃定配之罪人,于法当服役之卒也。今若定为领将,则是近于赏之,恐为不可。“

○以砥平县监黄三畏罢职承传,传于政院曰:“法典内,年过六十五岁云云,依此书之。”

○兵曹启曰:“传曰:‘今见咸镜道书状,老土攻藩胡部落云。防备诸事,兵曹尽力措置事’传教矣。北道举事,始有捷音,以厥后监、兵使状启观之,则多有可虞之端。老土攻藩胡部落,今方来住于惠山不远之地。凶谋所在,极为叵测,措置防备之事,不可少缓。但乱离以后,本道列邑,一样荡败,军饷储峙多少,自此不得详知,抄军入送,势亦相碍,诚为可虑。御史李声郁,虽已入归,而各阵军兵粮饷之数,必不查准而来。别遣宣传官,本道调兵备饷之数,贼胡情形,并为相议于南、北兵使处,追后入送军马几许,则本道粮饷,可以支放之意,百分商议来启,然后黄海、江原等道军兵,量数调发,次次入送宜当。敢启。”传曰:“允。”仍传曰:“老土既被我师征讨,覆其巢穴。幸而漏刃而逃,则是应窜伏,喘息未定之时也,而乃能跲而后奋,纠率丑类,来抢藩胡,先撤其藩篱,以逞其凶,恐非蠢蠢之胡,其得无伏忧隐祸于他日者乎?今闻移入于惠山不远之地云。南道防备,比北道更益龃龉,而自此地直冲咸兴等处,足以截北道为两段矣。万一国运不幸,使贼连横西虏,出于上策,则其间之事,予不欲忍言。庙堂不可不深思而直图之。此如人之一身,背无痈疽,然后腹痛可以专心而治之。若腹背之痛,一时俱作,一握之气,其何能支,而大命随之,不俟终日矣。此意并言于备边司。”

○训炼都监启曰:“传曰:‘前者似是统制使,以喷筒火,多在京中,请下送状启,该司谓已入送中原,而不为之送。我国于如此事,曾不留意,而为此样战用可佳之器,不为周旋而觅之。即此天兵在时,可以学得。言于训炼都监事’传教矣。喷筒火制造事,已于李提督衙门,求一人传习,而但所入材料未备,故买得于唐人处,时方制造矣。且其人,又知毒药制造之法云,故先造小许,涂之于生鸡脚下,则不久而死。欲为加制,并与喷筒火,更试后具由启禀。”传曰:“然则甚好。毒矢之药,久不传习。今若传习之人,依前传教,各别论赏。”

○万经理揭帖。“所接明教,知贵邦前此三千之请,诚斟酌不得已之画也。敢不委心相谅,但纶音屡涣,廷议纷纭,或不佞辈,与贵邦从长商确,致保万全,揆之理势,又当仍旧全留矣。兵留饷从,时不可缓。今司农折乏,不能继发。明旨且谕,贵邦幅员数千里,自当饷给王师,而贵邦又谓本色支供三千折色,决不能办。如此上下参差,内外不一,不侫受命阃外,何以冲决,而报圣明?敢再请之,执事者,惟贵邦君臣,熟虑审处,如果以初复封疆,元神未壮,调杀物力,供具断难,则乞经自今,从实奏闻,速请班师,勿牵三千之说,庶澈留有一定之筹,而中外遂休息之愿矣。率布悃私,而万惟裁示。”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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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王世子问安于大殿。

○持平洪遵、大司宪尹承吉、掌令吕祐吉、权庆祐来启曰:“惠山为镇,南道贼路要冲,防备之难,倍于他镇。况今老酋移入近境,冲突之患,朝夕可虞?为佥使者,苟非有计略之人,决难堪任。新佥使申楗,性本悖戾,加以嗜酒,虽有弓马之才,其临机应变之责,不可付诸此人。请命递差,各别择差,刻日下送。”答曰:“依启。”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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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中宫不宁,下教于医官曰:“别无痛处,惟不思进食,夜不能寐,一身困倦,坐卧皆不能安,当食先呕,呼吸急促,呻吟喉间,微有声,脉浮数,一息七至许。恐是心热痰热暑热交患,而元气不足,脾肺心三家,受病也。”

○药房提调金命元等,问安于中殿曰:“伏见下医官之教,臣等不胜悯虑,敢来问安。”答曰:“以暑热,暂为不平,勿为问安。”传于药房曰:“内殿暂为不平,使医官议药,今闻问安云。内殿厌烦,勿为问安,只议药以入。”仍传于承政院曰:“政院、玉堂,若循例问安,则内殿必厌烦,使勿为之。朝报若以中殿、中宫殿书出,似未安,以王妃殿,书出。”

○弘文馆副提学吴亿龄辞职箚子曰:“伏以,设官分职,宜各其人,量才授任,不容苟冒。如或用违,其才非才妄授,则羞朝廷、辱名器,不止取人笑骂而已。臣以无状,猥蒙奖拂,从前履历,无非冒据,罪戾如山,圣恩含垢,臣常心口自语,梦寐犹惊。不意今者,新除又出万万人望之外。夫何误渥,到今益隆?闻命震惶,措身无地。夫朝廷之官,莫重于论思,而名为长官,其责尤重,虽在平时,固难其选。况今改弦更化之初,拭目望治之日,尤宜收用经术老成、清名峻节、第一等流,置之经幄,然后庶可启沃圣心,恢张公道,以救近日膏之病,而顾使已试不效,如臣肤浅者,循例苟充,有若塡补庶官者然,是犹疾方少愈,而付之庸医之手,其不杀人也者几稀。臣学不知方,心无远图,才识计虑,最出人下,加以三四年来,家有病父,日迫西山,朝不保夕,方寸散乱,如痴如狂。本领如此,施措可知。遇事茫然,为一木偶。以此之身,当此之任,有何谋猷,可备顾问,有何论议,可资激扬?自知已审,人其谓何?且臣素患风痰,已成沈痼,自今年春后,前证益重,往往而剧,上气兼发,呼吸隔塞,脐腹急懑,遂致元气耗损,精神眩瞀,坐必倚壁,起则欲倒,实无毫发筋力,可堪支撑供务。此臣所以顾念公私,尤极狼狈,不知所处者也。伏望圣慈,深轸为官择人之念,且察病难驰策之状,亟赐递免臣职,以重名器,以保残命。取进止。答曰:”勿辞。“

○户曹判书李廷龟辞职箚子曰:“伏以臣,顽福逾涯,过灾将臻,疾病骤作,昏仆累日。不意陞秩之命,遽及于病伏之身。臣惊惶震悼,久而靡定,方屏僻踧踖,以俟公议外,窃念八坐之联,官尊任重,决非人人所可冒居,而度支之长,即周家大司徒之职也。其曰:”掌邦赋,其曰扰兆民。上经国用,下制民产,此果何等职任也?委重简,从古即然,而在今日,为尤重焉,苟非精通吏事,练达时务,才望干局,允协舆论者,莫可一日叨据。臣本庸愚,幸窃科第,释筮仕,仅馀十年,而草土病废,拾居其半,徒以文墨小技,过蒙拔擢,数年之间,位至宰列,寻常感激,祗自涕泣。岂料正卿之命,又下于今日?是必浅量已溢,命限将尽,逐年冥升,以速盈满而然也。历观近日,以臣之年,官至尚书者,虽或有之,率皆材德夙著,而陞超之骤,未有如臣者。臣之死亡,固不足恤,而抑恐上玷圣鉴,下污公器,幸进苟受之风,自臣而益长也。况臣素迂疏,最欠详密,不闲典章,尤昧剖析,其于物理人事,全未晓解。此实侪僚之所共知,而出身之后,未尝一经钱谷簿书之地,都无践履闻见之资。上年之秋,叨贰此曹,适逢军饷急缺之日,不敢辞,黾勉供职,触事露拙,毫无裨补,常窃自笑,以为使臣投置散秩,得丐闲便,养病守静,十年读书,则年龄未衰,目力犹明,庶几卒业,不负素心。至于理财之实用,则虽欲勉焉,终难强为,盖其才不逮而器不称也。亲旧知臣者,多劝臣早退,而再忝仍冒,至于今日者,只以参佐之任,不比长官,而随分效劳,是臣素愿,故尸素随行,已近一周,其于措置料理,调度节损等事,自分难企,拱手备员。今若担当总裁,将必立见偾败,臣身固已分死,其奈国事何?臣诚闷蹙,罔知所措。臣自顷日,得寒热似疟之证,冒死呈告,得蒙恩暇。闻命以来,忧悸不安,疾势转剧,委顿床席,元气澌尽,饮食专废,医药无效,于公于私,尤极狼狈。伏愿圣慈,谅臣言出肝膈,特命镌改臣职,则瞑目结草,死无遗恨。臣不胜恳迫瞻望兢惶激切之至。取进止。答曰:“卿可合,勿辞,调理行公。”

○兵曹判书兼世子宾客申磼使磼为骑肖之官,则可置之劝讲之位,则不可。朝廷不能量才授任,惜哉!启曰:“臣本以庸陋,又无学识,儒家事业,耳尝不闻,操弓小艺,目所惯见。是以,臣自以武夫处身,朝廷亦以武官待臣,一代儒臣,羞与为伍,无一人道义以相从,则臣之为人,盖可知矣。幸荷圣明误知之恩,忝据司马之长,从他笑骂,为日已多,不意今者,储宫宾佐之命,遽出于梦寐之所不到,惊惶陨越,罔知攸措。臣窃伏惟念,铨曹特以臣方在本职,故循例注拟,至于受点,臣是何人,此是何任,而其敢片时忝冒,以辱名器也哉?非但此也,接见之时,储宫有屈体之礼,则臣何敢承当;进讲之日,储宫有顾问之言,则臣何辞对扬?外人之讥议,固不足恤,讲筵之贻辱,莫甚于此。臣非不知上箚陈情,或累度呈告,期于必递,而第以大政临迫,事甚狼狈,势不得已出谢恩命,陈私恳,此非敢因例虚让,实出于悯迫之情。伏愿圣慈,俯察微衷,亟赐镌改,以安愚分。”传曰:“可合,宜勿辞。”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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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王世子问安于中殿。日再。

○药房提调金命元等,问安于中殿。答曰:“知道。幸得暑证,不至大段,勿为问安。”

○药房提调金命元等,问安于大殿。答曰:“平安。”仍启曰:“内殿诊候,医女秀莲妃为之,而医女爱锺,稍解文字,其术业似优于同类,自今同参入诊宜当。敢启。”答曰:“侧闻爱锺,似是倡女。虽有轩、之术,不可出入于阙庭。”

○以备忘记,传于政厅曰:“用人之际,慎勿用浮薄邪险之辈以生事,朝廷当先治其引进之人。亲民之官,所当尽心极择,两南尤当致谨。”史臣论曰:“大哉王言!足以兴邦。为铨曹者,体而行之,恢张公道,保合太和,则国之肥跬可须也。惜乎!自有东西南北分党以来,用人之际,不分其贤邪长短,惟视其同己异己者,而为之进退,公道安在哉?” ○吴都司宗道以舟师将官,在釜山。接伴官林懽驰启曰:“本月十九日狂风大作,骤雨如注,海浪动荡,舟楫倾摧,吴都司、贾游击所领船军卒,太半溺死,右水使柳珩管下板屋船,亦多破毁。当此待变之日,不可斯须无备。败船补完间,统制使李时言轻锐船,前赴济洋,协力哨守事。”入启。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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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药房提调金命元等启曰:“内殿证候弥留,臣等不胜悯虑,与医官相议,则凉血地黄汤,加柴胡、知母各一钱,条芩末、茯神各五分,黄连姜汁炒、甘草各三分元入,生干地黄酒洗煎水,入姜汁一匙、竹沥三匙,调进为当云。此药四服剂进何如?”又启曰:“内殿证候弥留,臣等不可退在,因留侍药敢启。”答曰:“依启。”

○王世子问安于中殿。日再。

○政院玉堂及大臣问安于中殿。答曰:“予证一样,勿为问安。”

○钦差统领防海御倭南兵参将署都指挥佥使陈,为异常灾变事:“本月十九日一更时分,骤然飓风大作,疾雨如倾,营房括去者,百无一存,兼之海浪滔天,洪水泛涨,营内平地,水深丈馀,衣甲器械,尽皆浸湿,亦有漂流随水而去者。直至五鼓方止。本职夜不安寝,坐到天明,即于沿海查看,只见兵船,打坏星散,约去数十馀只船板,漂至三四里,右等未坏之船。有阁在平地十馀丈,山上一二丈者,亦有漂泊远去无踪者。淹死船兵无数,千把摠二三员,跪呼动天。丽船损坏者八只,淹死丽兵百馀名。以此灾变,本职平生六十年所未见,通判陶差人,见在目击惊骇,大出异常。但本营火药,淹没一空,火箭浸湿,不堪容候查明,另行开报外,官兵尚无损伤,行李亦不尽失,而水兵淹死数多,幸存者赤身露体,情属可矜。合无将各营生死官兵,俯赐题请,颁赉优恤,以示激劝。除通判外,拟合报。”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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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夜二更,流星出句陈星下,入乾方天际,状如钵尾,长四五尺,色赤。

○中殿证势危急。大臣等启曰:“内殿玉候危重,下情极。在前如此之时,祈祷名山大川宗庙及疏放狱囚,例为举行。祈祷之事,该曹方启下,疏放之典,亦令义禁府,汲汲举行何如?”依启。“

○申时,中宫朴氏薨。

○传于宾厅大臣曰:“中殿至不救。予则罔极,罔知所处。自外速为治事。”

○宗亲驸马、文武百官,以素服哭临如仪,仍奉慰。自此至成服,每朝夕哭临如仪。

○领议政李恒福等启曰:“侍药厅医官医女等,并诏狱定罪何如?”答曰:“勿为。”

○药房都提调金命元、提调洪进、承旨柳寅吉启曰:“臣等侍药无状,以致罔极之变。臣等之罪,万死难赦。请下司宪,以正臣等之罪。”答曰:“勿待罪。”

○以左议政李宪国为摠护使,柳永庆、黄琎、李好闵为殡殿都监提调,李忠元、尹自新、韩浚谦为山陵都监提调,李廷龟、金睟、卢稷为国葬都监提调,尹泂为守陵官,李德章为侍陵官。

○柳寅吉,以礼曹意启曰:“袭,今日虽暮,不得已今夜内为之,而袭奠馔品甚盛,非徒物力难给,时刻之间,亦难及措。色品虽不敢减,多少之数,则随便为之,此后诸奠,皆依此为之。床花亦用银丝,而亦难及措,以染纸花代用何如?”传曰:“允,殡殿,则桂林君家大厅为之。”

○柳寅吉,以礼曹意启曰:“经理等三衙门告讣及诸唐官若来吊,则应行仪节,不可不预为讲定。臣等伏念,此是在圣上下丧,天朝衙门,且是尊客。彼若自闻而自为之礼则已,自此似无告讣之仪矣。各衙门,虽于成服前来吊,亦当以我国之礼辞之曰:‘凡吊皆于成服后受之。初丧仓遽间,无以为礼,敢辞。’,仍于阙门外,或阙门内,设帐幕,以备各衙门少住之所,其接待之官,政院斟酌禀差,预为待令似当。大臣之意亦然,故敢启。”传曰:“允。”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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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药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辰时大行王妃袭设奠。百官陪祭,哭临如仪。

○大臣李恒福等问安,答曰:“知道。”

○正言尹旸大司谏申钦、正言李久澄。来启曰:“臣民不幸,遭此罔极之变。侍药厅医官、医女等,不可置而不问,请幷命拿鞫。虽在遑遽之中,为礼官者,所当详知礼文,俾无颠倒之失,而昨日东西班举哀之,应行节目,该曹不为详察,使举哀举慰之节,径行于袭奠之先,其亏失礼制大矣。请该曹堂上、色郞厅,并命罢职。”答曰:“不允。”

○礼曹判书李好闵、参判柳永吉。启曰:“百官成服,当用衰团领、布裹帽、麻带矣,乱后初具章服,小官以下,则多不服冠带。今于丧服,若使应服齐衰者,尽着团领,则许多小官,势难猝备。其中力不足者,姑令着布笠麤布,常着帖里,以便任事何如?”传曰:“允。”

○礼曹启曰:“自上遭内丧,似当有变服之礼,而《大明会典》、《五礼仪》,俱无明文。欲博考古礼,则书籍无存,欲问之故老,则章敬王后之后,未有此例。事在八十年之前,人无得知者。但《五礼仪》服制,内命妇嫔以下服条注云:‘若内丧在先,则殿下服尽,前在阙内及进见,服白衣裳。黑带,服尽后,在阙内服浅淡服,进见服吉服,出外服衰服,卒哭后阙内,服吉服。’云。以此观之,则自上有服明矣,而其服尽,似当在卒哭之前。王世子,卒哭前进见时,白直领衣、黑条儿、白皮靴云,则自上变服,必如此,而王世子以下,从上所服也。俱无明文为据,但以文字间所见,度之如此。其服尽,且明在卒哭之前,而亦不知几个日为限耳。大臣及在廷之臣,亦无及得明文者,自下不敢擅断。请速令儒臣博考典礼何如?”传曰:“允。”

○殡殿都监启曰:“臣等取考《五礼仪》,则敛袭衣服之用,袭用九称,小敛十九称,大敛九十称。其数如是之多,而该司物力,万无可备之策。臣等相视痛泣,不知所以为计。且乱后无誊录可据。在前参用内藏衣襨与否。亦未可知。女官中,不无及闻前例者,请令斟酌书出,依此用之何如?”传曰:“知道。衣则在前内外衣,交相用之云。”

○以备忘记,传于大臣曰:“予有心病,今遭此变,精神罔极,茫昧不知所为。送终,人之大事,今国储荡竭,加以人心极顽,深恐有所亏缺。宜检饬诸司,俾无不谨之事。”领议政李恒福等回启曰:“国储之竭,已到十分地头,遭此罔极之变,凡百营为。率多不逮,臣等方为悯虑,伏承圣教,不胜感激。其力所不及者,不得不随宜变通,而至于人心懈顽,致有亏缺之事,则臣等亦当百分检饬,以副圣意之万一。敢启。”答曰:“知道。”

○殡殿都监启曰:“以礼文观之,则小敛当于第三日为之,而夏月之丧,不可拘于常规。小敛之具,今方措备。观日势,今日内进行小敛,似为便当。大臣之意亦然,故敢禀。”传曰:“允。”

○弘文馆副提学吴亿龄、修撰尹暄、朴思齐、李廷馦启曰:“臣等谨考,《中庸》注云:‘丧服自期以下,诸侯绝,大夫降。’,而朱子注云:‘诸侯大夫尊同,则不绝不降。’《仪礼》丧服图式,天子诸侯正统旁期服图云:‘天子诸侯,绝旁期,尊同。则不降,正统之期不降。’《仪礼》《丧服篇》,子夏传曰:‘为妻何以期也?妻,至亲也。’疏云:‘妻至亲者,妻既移天齐体,与己同奉宗庙,为万世之主,故云至亲也。’且父在为母条疏云:‘天子为后亦期。’以此观之,王者虽无旁期之服,而至于尊同体齐,则不绝不降,恐是礼经之正,而至如晋泰始十年,武元杨皇后崩,既葬,帝及群臣,除服即吉。此则未知何所据而然也。虽以国制言之,《五礼》小注,亦有殿下服尽之语,其有服则明矣,而所未识者,日月久近而已。馆中书籍,亦多欠缺,我国已行之规,更无可考之地,唯在礼官议于大臣,十分裁度以定。敢启。”传曰:“允。”礼曹启曰:“因弘文馆启辞,议于大臣,十分裁度以定事,允下矣。自上变服,在今日莫重之节,而臣等见闻孤陋,至于经日不变,臣等之罪大矣。臣等伏见《仪礼》尊同不降之说及移天齐体,与己同奉宗庙,为万世之主等语,则其不降不绝无疑。至于武元之事,则虽不足为援,以《五礼仪》服尽服未尽之语观之,其为服亦无疑,而既不绝之,则其服期的矣。但我国期以下丧,其服制不如中朝士夫,亦但用丧带,则国君之制,视士大夫似当。殿下未服尽之前,其进见也,皆白衣黑带,则从上所服,似无可疑。自上姑循服期之礼,以白衣、乌帽、黑带,行之为当。第以先王已行之规,必有一定之可据。《中庙朝实录》,方在香山,可遣一史官,往考章敬时事,遵内行之,不失处礼之变。大臣之意,皆以为然,故敢禀。”传曰:“允。”史臣论曰:“诸侯为妻之服,据典礼无明文,未易为说,但以《中庸》缉注,尊同之说为解,则恐非礼经之本意也。古之诸侯,兄弟分封列国,其名位之称,相敌而不相下。所以相为报服,而无所降等者,添却贵贵之义也。其为妻与否,未可知也,夫妇之道,同奉宗祀,其义固重,而以尊卑言之,则夫者,妇之天也。天尊地卑,自有定位,固不容混称无别也。况《仪礼》丧服图式,诸侯大夫,则无为妻服期之图,至于大夫之嫡子,始有为妻一条,则玉堂箚辞,以《中庸》注解及丧服图式为证者,恐不免杜撰之归也。《左氏传》昭公十五年,王太子寿卒,王穆后崩,晋叔向曰:”王一岁而有三年之服丧,二焉。“杜氏注云:”天子绝期,唯服三年,故后虽期,通谓之三年。“吕氏、杨氏,引此为说曰:”经文所谓三年之丧,达乎天子者,非父母之丧也,乃谓妻之服也云。“,则天子诸侯,似无为妻降服之义,而朱子曰:”三年之丧,达乎天子者,只是指父母之丧也。“先儒折衷之论如是,则不可以一时一人之言,遽以为定也。姑书数项议论,以俟后之知礼君子云尔。”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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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礼曹启曰:“自上于大行王妃之丧,其尊同不降之实,则臣等昨日已启,但日数久近,不可悬断,姑请变俟,仍考章敬时旧例,而往来香山,虽得快速,必出十日之外,自上决不可全然不举服,以待其还。臣等更考《五礼仪》诸书,则为外祖父母、王妃父母之丧,尚有举哀进衰服之文。其注云:‘从俗用麤布带,外祖父母,五日而除,王妃父母三日而除。’云。外祖父母服,是小功,王妃父母,缌,是知缌三日,而其以上,以二日而加之,故小功五日。以此等而推之,则大功七日,期九日矣。”史臣曰:“缌麻三日,小功五日,则果是给假之例,而大功七日,期九日之说,则甚为无据。”《大明会典》嘉靖二十七年,《孝烈皇后》之丧,上具服,十二日而除。似当依酌定。自上具期服如制,十日而除,十日之除,何所据而定之乎?礼官此制无谓。卒哭前,则翼善冠、白袍、乌犀带。凡干丧事,服衰服,卒哭后即吉服,十日前常御,则白头冕、素带、素衣,于便殿引见群臣,则用常御之服,如有大朝参,则翼善冠、白袍、乌犀带,成服除服,亦皆亲临似当。大臣所议定者如此,敢此禀裁。大槪凡礼,与其不得其中,宁失于厚,而丧礼为尤。然若自上应具服,而以臣等不学之故,径失于薄,则臣等之罪,万死无惜,而奈谬举不能追何?若以厚行之,而古例或不如此,则改之不至为过。况经传所论,皇朝式例,既如此,则虽古例些有异同,或不太远。惶恐敢启。“传曰:”允。“

○礼曹启曰:“天兵多死。遇风涛之变,舟师溺死者多。速遣官致祭葬送事,并言于礼曹事,传教矣。天兵及本国军兵死亡之数,虽未能的知,而以漂失船只之数度之,则必不下数三百人,极为惊恻。依前日战亡军人例,令吏曹,祭官差出,奠物则本道精备,祭执事,亦令本道差定,祭文则令艺文馆制述,急急下送,就营中洁处,设坛以祭,愿葬本处者,则本道措给衣棺,发人夫埋葬,愿送尸本土者,则亦令本道,措给运柩诸具,一路次次护送,把摠等官,则视军兵加等,此等护送诸事,则接待都监,自有已行规例,令都监依成规,移文沿路各道,使之加谨护送。且既祭天兵,则本国死亡人,并为致祭,亦有前例,今亦依前例并祭。先祭天兵,别设一坛,又祭本国军兵祭文,亦为各制下送似当。敢禀。”传曰:“允。”

○以备忘记传曰:“近因国丧,百僚遑遑,天将诸衙门,凡接待等事,恐有慢忽。政院另加检举,且此意,言于接待都监。”

○礼曹启曰:“自上成服除服亲临事,允下矣。必先禀出还宫路,由内由外,然后仪注方可磨炼,而暑热方酷,若由宫外,则亦恐伤玉体。敢此仰禀。”传曰:“自内有路。”

○礼曹启曰:“秋场临迫,当此初丧,决不可设行。退行之意,移文各道何如?不早为知委,则外方不无妄作之弊,故非系丧事,而惶恐敢启。”传曰:“允。”

○持平洪遵大司宪尹承吉、掌令权庆祐、吕祐吉、持平李显英。来启曰:“丧礼莫重,苟有一毫未尽,则追之无及。今此大行王妃之丧,自上应行节目,该曹即当博考典礼,详尽讲定,俾无颠倒之失,而举哀变服节次,全然不举,至于服制议启之际,辞意糊涂,亦不明白,使丧制大礼,迁延放过,以至三日之久,其不察任之罪大矣。请该曹堂上推考,色郞厅罢职。”

○大行王妃小敛设奠。文武百官陪祭,哭临如仪。

○弘文馆副提学吴亿龄等上箚曰:“制服轻重,自有先王画一之典。不可以一时臆见,有所裁损,以贻他日之悔,后世之讥,而臣等伏见礼曹前后启辞,自上制服一款,皆无所据,使国家莫大之礼,累日未定,臣等窃惑焉。夫大行王妃之于殿下,既与之尊同体齐,为宗庙万世之主,作一国臣民之母,则自殿下,亦岂可视为下丧,而废其应行服期之礼哉?《春秋》《传》曰:”王一岁,有三年之丧,二焉,其一后丧也。然则古人于王后之丧,其不轻而重也,较然矣。孝烈皇后之丧,世宗皇帝具丧服,成服后素服十二日,十二日后,易以浅色服视朝,至二十七日而除。《大明会典》所载如此。然则二十七日,方为除服,而今以十二日之除,为孝烈之例,必欲仿而行之,似亦失实矣。设使真有十二日除服之例,而以日易月之制,出于叔季衰薄之风,得罪于先王之制者,已多,何可为殿下效尤也?卒哭之前,凡干丧事,服丧服,则卒哭之前,服固有在,而必借公除之名,止于十二日而规之,固已不免牵合苟且之归,而卒哭之后,除服即吉,仅蹈武元时衰世之辙,则其为失礼之正,又何异于百步五十步之间哉?大抵祖宗朝故事,若有可据之迹,则虽未能一循古制,而犹可遵以行之,今者既无我国书籍之可考,则所当服行者,先王所制不易之定礼而已。舍此而他求,则不过杜撰,徒为聚讼之资耳。殿下慕古力行,制行出天,其于送终之礼,尤欲至谨,终始无憾者何限,而在廷之臣,不能博求典礼,将顺其美,尤可痛惜。伏愿圣明,特加睿思,更令大臣,深究熟议,以求至当之归。答曰:“当议处。”

○夜一更,流星出南斗星上,入箕星下状如钵尾,长五六尺许,色赤。四更五更,四方有雾气。

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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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陈奏使南以信先来驰启曰:“臣于五月初二日,到通州,逢回还陈奏使李时彦问及使事准否,因见户科给事中李应策参题,则以天朝运去军粮耗损,指为本国欺罔,而且多有未安之语。臣等惊惶痛悯,本月初六日诣阙,待沈阁老入来,令李彦华呈文,进告曰:‘陪臣等听得,本国被科官欺罔之参,欲呈文爷前耳。’老爷曰:‘呈文事晓得。年少科官章疏中,虽有闲话,无碍也。尔国岂有欺罔天朝之乎理乎?’呈文于户科给事姚文蔚,则曰:‘本科之参,不是指尔国也。’陈尚书曰:‘水兵三千则不多。兵可多给,银不可给。尔国不为自强,每靠天朝。况前日出送银子,归于何地?尽投海底耶?’又曰:‘倭贼虽至鸭绿,更无给银之理。’侍郞曰:‘当议处诣兵部,则尚书田乐曰:‘欲留三千,却不孤单耶?天朝为尔国,八九年东征,银子已尽,尔国何不自备?’彦华曰:‘若有一毫可备之势,则何敢仰烦乎?’尚书曰:‘尔国绵䌷米谷,从前给倭者几何?以此想之,则天兵馈饷,有何难乎?天兵撤后,倭贼再动,则百姓皆倭贼,钱粮皆倭粮,于尔心安乎?若留三千,则是三千之命,弃于尔地方也。撤则尽撤,留则一万可也。’臣等答曰:‘只请三千者,料措粮之势而为之也。’尚书曰:‘俺当覆题。’云。初十日呈文,则尚书批下于职方司之说,有曰:‘国家为朝鲜,灭数万人命,千馀万饷,始存一小国。今似有厌惮我兵之意,多留不出饷。若留三千,是弄之也。中间事体难言,待彼中议来何如?大约此即彼国君之议,强为戍守,则悔吝生矣。奈何?’云。观其批辞,甚是厌之之意。诣沈阁老,则阁老赐以温言曰:‘此事,在此不得停当。必待那边议来,约留多少,然后可定。’云。皇上依前不视朝,封太子事,皇上以为醉里所言,都忘却了云云。”

○礼曹郞厅,以大臣意启曰:“礼官昨日,讲定自上服制之时,无所取据,以孝烈皇后之丧,上具丧服十二日而除之文,请具丧服,而至于十二日之除,则出于短丧之制,故取嘉靖七年孝洁皇后之丧,上玄冠素服,十日而毕之例,敢请十日而除矣。外议皆以为:‘既非孝烈十二日之限,又非本国九日之数,则彼此不及,尤无据。’依孝洁,既与孝烈不同,则不可独取其日限。此言大为有理。臣等仍集两官相议,则多以为:‘十二日之限虽出于短丧,今则卒哭之前,凡干丧事,服衰服。所谓除者,只是公除,卒哭之前,服犹在也。’其实既不为短,则日数之近于短何嫌?’此说颇得其当。敢启传曰:”允。“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侧闻内医女爱锺,乃淫娼之甚者,本不可近于内殿之侧,药房累度启请入诊。予明知其不可,而若强为不听,恐或药房反为致疑,遂许其请。及其诊候,予问之曰:‘脉度如何?’爱锺对曰:‘不过六至。’予曰:‘脉已七至,何谓六至?且无错乱乎?’爱锺大不然之,乃曰:‘六至曰七至。至乃极脉,岂至于七乎?此由当午热甚而然,万无错乱云云。’观其言语举止,狂猾无比,少无慎重之意,其为医术,亦可知矣。此人若为内医女,出入阙中,则他日未必不误人矣。宫中上下,莫不痛愤曰:‘与其既不能救,宁使此女,勿视玉体。’爱锺削去内医女之籍。”

○殡殿都监启曰:“大敛时所用衣襨,该司力不能措备,臣等议于大臣,取兵曹等各处所储银两,多方凑合衣裳,并九十件造作,而若依礼文,尽用袷衣,则榟宫阔大,终难平满。不得已从俗,参用怀绵衣裳,然后庶可成礼。大臣之意亦然,故敢启。”传曰:“允。”

○司饔院提调启曰:“大行王妃成殡后,礼文只有朝夕上食,而无昼水剌矣。本院亦无誊录可考,传闻有昼茶礼,面、饼、汤、炙、时果排设之规云。臣等未敢擅便,议于大臣,则昼茶不可废云,故敢启。”传曰:“允。”

○正言尹旸司谏申钦、正言李久澄。来启曰:“尊同则不降,齐体则不绝,已有礼经明文。大行王妃服制一事,是一国莫大莫重之礼。礼官所当博考典章,庶无欠缺,而自上临丧举哀节次,初不具禀,经日之后,只举白衣、乌帽、黑带变服之礼,略不及制服节次,昨日始为改定入启,而至于日期久近,则全无所据,出于臆定,而亦不明白。前则欲我国士大夫,只用丧带之说,终以缌服三日等以上之之意,苟且牵合,其违礼经、紊常制之失,莫此为甚。决不可糢糊处置,以来后世之讥。请令大臣,博考礼经,参以众议,期于得正。侍药厅医女等入诊者,必以本业精通,用心谨慎之人,方许入侍。医女爱锺,自上已知其为不可,而为药房之任者,强请入诊,下问之时,狂猾错乱,终不能有补于玉体。其使淫娼不晓本业者,至近内庭之失,极为骇愕。请药房提调推考,次知医官罢职,医女爱锺拿鞫。”答曰:“允,爱钟事,予恶其为人,命去女医之籍而已。若至于治罪,则过矣。提调医官等,其所见自然如彼,亦不须非之。已往无益,并不允。”

○持平洪遵大司宪尹承吉、掌令权庆祐、吕祐吉、持平李显英。来启曰:“丧礼莫重,不容有一毫未尽,而今此大行王妃之丧,自上应行节目,为该官者,即当博考典礼,十分详定,而举哀变服节次,全不举行,至于期服久近,迁延未定,已经三日,始为入启,而十日之除,考诸前后,并无可据,其不能察任之罪大矣。请该曹堂上推考,色郞厅罢职。内殿未宁入诊之时,为医女者,所当十分敬谨,小无未尽之端,然后对证用药,可无后悔,而医女爱锺,脉度迟数,证候轻重,专不审察,致令用药乖宜,终有罔极之变,臣民之恸,曷有其已?其所犯,在法难赦。请命拿鞫,依律定罪。内殿入诊,其事极重,医女所当极择性行温谨、术业精通者,而敢以狂猾悖妄之人,使之侍药。侍药厅次知医官,请并命拿鞫,药房提调,亦不无所失,请令推考。”答曰:“礼官并推考。罢职不允。爱锺事,别无因其言,而用乐乖当之事,此则非其情。其人可恶,只令黜之内医女之类而已。提调以下,亦无所失。其必欲入诊者,他无可合医女故耳。并不允。”

○传曰:“天将来吊,则其礼何以为之?政院诸事,预为详察待令,毋致颠倒。若至于自上回礼,则其间举动节次,皆非便。无乃以天朝尊重衙门,为因小邦下丧,亲为来吊,极为未安之意,措辞防之为当乎?察行。”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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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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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寅,上在贞陵洞行宫。

○承政院、弘文馆问安,传曰:“知道。”药房提调等问安答曰:“知道。”大臣及东西班二品以上。六曹堂上问安,答曰:“知道。”

○礼曹启曰:“因政院,启辞,诸唐官来吊时,受吊应行诸事,令礼文官,预为讲定事,允下矣。接待天将,自此不可举哀,其馀相揖等礼,与常时别无异同。如服色诸事,则殿下服未除之前,天将来吊,或自上往临各衙门时,自上翼善冠、黪袍、乌犀带、白皮靴,陪从臣,乌沙帽、浅淡服、白团领,随便服之。乌角带、白皮靴,服除后,则自上翼善冠、素服、去褙子,无纹黑袍。乌犀带、白皮靴,陪从臣,同前服。卒哭前,则自上幷御黑潻椅子、黑倚籍、黑褥、黑縇、白席,茶礼不用果盘,只行茶,吊礼时则否。史臣曰:”礼文,有吊毕茶汤一节,而天将来吊,不行茶礼,礼曹参定之意,误矣。“卒哭后,服吉服,如有初来行吊者,服色如服除后服,卒哭前举动时,用青色伞扇。侍卫将士,黑笠、白衣、黑带、白皮靴,辇陪近仗,青巾、白衣、黑带,挟辇罗将,黑巾、白衣、黑带,接伴使以下各衙门拜见时,卒哭前乌纱帽、白团领、乌角带、白皮靴,卒哭后,乌纱帽、素服、无纹黑团领。乌角带,白皮靴。”

○丁时,大敛。

○大臣以下奉慰。

○观象监,以领事提调意启曰:“今此大行王妃葬山,成服翌日,本监提调,与礼曹堂上,率相地官,当为踏看。平时则国葬可用之山,有分等置簿,乱后文籍散失,无从可考,只凭数三术官口传,得七处,而等第高下,则必无遗往审,然后可定,故开单以启。且臣等闻,先王园陵火巢内,亦有可用枝山云。幷看审何如?”传曰:“允。相地官,极择率去,且朝官中,如有晓解地理者,亦可带去。先王火巢内有之,指何处乎?”

○礼曹以大臣意启曰:“因弘文馆箚子,下礼曹,议大臣事传教矣。今此丧礼,既无定制,亦无前例。前后拟议,率因《大明会典》,一切之文,或因《五礼仪》文字间语,比而推定,多有苟且牵合。儒臣之驳正,必欲合礼者,其意固当。但《五礼仪》,是时王之制,不可不参准。《五礼仪》云:‘为外祖父母服,五日而除,王妃父母,三日而除,’则缌、小功,各为降日。《五礼仪》所定,与士丧礼不同,缌、功已为降日,则独于期丧,似无不降之理。《五礼仪》戒令条云:‘卒哭前,幷停大中小祀,而若内丧在先,则殿下服尽后,行祭如常云’,则服尽之文,亦在卒哭之前。且昨日,于礼曹所藏乱籍中,偶得章敬王后时,丧葬黑轨断简写本一册,其内,载四月初八日夏享大祭云。章敬之昇遐,在乙亥三月初二日,而其年夏享,在四月初八日,则其间日字,只是三十六日。殿下之服尽,在卒哭之内,尤为无疑。孝烈皇后之丧,世宗皇帝,素服十二日之后,易以浅色服视朝,二十七日而除。昨日臣等所定进服制,衰服十二日而除,卒哭前,常御黑头冕、白衣、白带,引见及大朝参,翼善冠、黪袍、乌犀带、白皮靴。凡干丧事,服衰服,卒哭后即吉,凡干丧事,翼善冠、白袍、乌犀带、白皮靴云。卒哭前,常御白衣带视事,黪袍、白靴,至卒哭而除,则其视孝烈皇后浅色服,二十七日而除,则服色相敌,而日数则多于二十七日,而卒哭之前,预丧用衰,则衰之除,久于孝烈十二日,而卒哭后,预丧用白袍靴、乌带,则卒哭之后,犹且服未尽吉也。以十二日而除,为以日易月之制云,则二十七日,亦是以日易月之制也。帝王丧制,与常礼不同,其来久矣。临群臣祀宗庙,不可不用公除之例,而《五礼仪》内,略可比证者,又如此。臣等之意,依昨日所定进行之,似不甚至于紊舛。敢启。”传曰:“允。”

○兵曹启曰:“山陵应役军三千名,从略磨炼,已为启下矣。各年仪轨,散失无存,役军多少,虽无可据,计其功役,参以所闻,则应入之数,或称多至六千馀名。设或少有所减损,三千名之军,太半不足,极以为虑。请忠清道烟户军六百名,黄海道烟户军四百名,江原道烟户军四百名,前征兵外,加数整齐,及期上送事,更为下谕何如?平壤等官烟户军三百名,从便抄出,七月二十五日内,上送事,依他道例,发遣宣传官,持标信下谕何如?”传曰:“允。”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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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药房提调、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宗亲文武百官,入阙庭,成服如仪。史臣曰:“人君一动一静,承旨、史官,无不知之。况成服一节,莫大重礼,史书之以传后世,安有莫知之理乎?《仪礼》有服其服入哭之文,则当于外次成服,亦明矣。礼官,仪注参定之际,不能据此为之,自上成服,行于大内,而不行于别殿,唯使宫人宦寺知之,史官兼笔而莫敢书,惜哉!” ○礼曹启曰:“今此丧礼,全无礼文可据。欲用《五礼仪》一节之文,比而仪定,则与古礼尊同不降之文不同,欲全用不降之文,则与《五礼仪》所载相戾,此臣等难于决定,议于大臣,兼采众议,定进创始之礼。自上既为齐衰之服,则王世子以下,阙内及进见时例,自与《五礼仪》不同,敢请变通付标,而伏承传教,上意以时王制礼,轻易更改,为难,臣意,不敢更有所请。今就前者所定仪制,殿下服未除前,当御黑头冕、白衣、黑带。见群臣时,用翼善冠、白袍乌带,则服未除及卒哭前,虽无差别,亦似无妨。大臣之意如此,敢启。”传曰:“见群臣一节,在于《五礼仪》,不必更论。顷日草记,则自上着白笠、白带,见群臣,亦以此为之云,今此启辞,则常御黑头冕、白衣、黑带,见群臣,用翼善冠、白袍、乌带云。前日草记,着白笠、白带云者,在于《五礼仪》,则此启辞,常御黑头冕,见群臣,用翼善冠、白袍云云等语,不当为也,此御黑头冕云云等语,在《五礼仪》,则前草记,着白笠等语,不当为也,而如是云云,此何事也?”

○礼曹启曰:“《五礼仪》服制条,卒哭前,王世子进见时,白直领衣、黑笠、黑绦儿。内命妇以下,殿下服尽前,在阙内及进见时,服白衣、乌沙帽、黑角带。大殿内侍以下,阙内着白衣乌沙帽、黑角带。臣等初依《五礼仪》所载,磨炼启下,而更思之,则自上服制,《五礼仪》内,未有明文,意必从俗,只用麤布带,故王世子以下,阙内及进见压尊处,不敢以丧冠见,并用黑笠帽及带也。今则殿下服未尽之前,王世子以下,变服不当,仍用前例。大臣之意,亦以为然,将启下仪注内,并付标以启。”传曰:“此一条,《五礼仪》已有明文,改之为难。”

○礼曹启曰:“政院启辞,李提督、杜副使,以白衣、乌沙帽来吊云。自上御黪袍,或似未稳,令礼官,更为议定事允下矣。臣等伏见《五礼仪》,国丧时,自上接见使者之例,用翼善冠、白袍、乌犀带。臣等妄意,此国丧,则乃自上三年丧也。今则期服,亦用是例,似无差等,故以黪袍启之矣,因政院启辞,始念乌帽、白衣,是天朝吊者常服,而自上径服黪袍,则反轻于吊者之服,故以白袍磨炼。依此行之似当,敢启。”传曰:“知道。”

○礼曹启曰:“自上方在衰绖之中,而百官苟从《五礼仪》,朝而服衰,夕而遽脱,乌帽、白衣,行于阙内,则其于礼制,实所未安。自上衰服,既非《五礼仪》明文,则臣服一节,势难悉从《五礼仪》。臣等之意,业已至此,自上服未尽之前,则阙内及进见时,不可不服衰,而其下服色,亦当以此而变通。大臣之意,亦以为然。敢启。”传曰:“已为发落矣。”

○司谏院大司谏申钦、正言尹旸、李久澄等上箚曰:“礼官议定服制一节,一曰无定制可遵,一曰时王之制,不可不参准,一缌功已为降日,则独于期丧,似无不降之理。臣等于此,诚有所未解者存焉。尊同则不降,正统之期,则不绝者,明著于《仪礼》之中,则果可谓无定制乎?《五礼仪》所载,不及成服除服节文,而只于小注,略言服尽后,服未尽前,数款节目而已,则其服之久近,盖无凭可考,而为参准酌定之地者矣。缌功,服之轻者,容或有降杀者焉,今以此遽欲推而降杀于不当降之期,而谓之似无不降之理者,无亦左乎?《五礼》之书,既不详备,仪轨之编,是一断简,与其不得祖宗典章而守之,曷若循古之经礼,而行先王画一之定制乎?自上虽行期制,若视朝临政,则自有易服之规,又何患节文之难处,而以为帝王之丧,与常礼不同乎?古之帝王,亦帝王也,古之制礼者,亦当时之臣子也,而制礼必如是者,诚以不如是,则无以合天理、适人情,而为礼之大防也。叔季之衰,丧纪日紊,舛错牵合,谬辙相寻,今岂可因仍苟且,不为之正乎?短之而为十二日之服,引之而为卒哭前之服,其短其引,进退无据。噫!送丧,人道之大节。一或有差,后悔莫追。曾见下教,于丧事诸具,亦加丁宁戒饬,则圣明之至意可见。况此制服,莫大之礼乎?其欲求合乎大经,而无憾于幽明者,必不啻送终诸事而已。臣等职在言地,不敢不达。答曰:”前例查考事,已往考来,则自然可为矣。“史臣曰:”礼曹不能博考典章,折衷定制,而徒以一斑之见,率尔讲定,固不免失礼之讥矣。薇垣之箚,欲依礼经行之,其意美矣,但无古礼明文,引以为证,只举尊同不降,正统不绝之文,为解。古之诸侯,有兄弟分封列国者,名位相称,此则尊同相为报服,而不降者也,其为妻与否,未可知也。《仪礼》丧服图式,诸侯大夫,则无为妻服期之图,至大夫之嫡子,始著为妻服期之说,则不可槪以尊同,为不降之一证也。况妻服,非正统之期,则何其杜撰为说,无所取据耶?我国一经兵火,旧典荡尽,世乏读礼之士,卒遇大丧,遑遽颠错,纷纷然以臆料口舌相争,欲定大礼,可胜叹哉?“ ○传于政院曰:“今此大敛礼文,当以袷衣为用,而请用以襦子,言其违礼,强称榟宫阔大,以襦用之。且衣襨九十件云,而礼文有曰九十称。所谓称,非一件也。然则所当具由启禀为之,何以如彼为之?政院察启。”

○礼曹启曰:“自上服制,本无明文。当初常御,请以自头冕、白袍白带为之,而群臣,亦以此为之云矣。亦只据王世子服制条注内,丧在先王,世子进见时,用白直领衣、黑笠、黑条儿、白皮靴之文,谓此必从上所服,故自上常御及见群臣,皆以此磨炼矣。今则自上服衰服,而群臣于殿下服尽前,阙内及进见,依《五礼仪》,用白衣、乌纱帽、黑角带,则是群臣所服,反轻于殿下,故今朝议于大臣,王世子以下,于殿下除服前,阙内则仍着衰服,进见时,则皆用白笠帽、巾带,而伏承下教,《五礼仪》,已有明文,改之为难。圣意所在,盖以先王制礼为重,大臣亦不敢再请,以为与其王世子以下,阙内进见着服,反轻于殿下,宁请殿下,虽于服未除前,依降服后卒哭前例,请御黑头冕、翼善冠。大臣之意,以《五礼仪》,百官于殿下服未尽前,阙内及进见,白衣、乌帽、黑带之文,既不可改,则白头冕亦是义起之文,而非《五礼仪》定文,更请御黑头冕者,但欲殿下之服,轻于王世子以下,而轻重得其中也。大槪缘无定文,而终至辗转渎请,致勤上教,不胜惶恐待罪。”传曰:“勿待罪。依启。”

○户曹启曰:“国家罔极之变,出于意外。百物荡竭之馀,敛殡诸具,仅仅成形矣,今已罄竭无馀,前头山陵许多之需,更无办出之路。诠闻庆尚道监营,为造船次,措备木绵五十馀同,舟师已为作综,今无用处,留置营中。其中三十同,别定军官,今月二十日内,急急上送。咸镜道别措布、亇尚船税布,并二三十同。急速收合上送事,两道监司处,下谕宜当。且国葬、山陵两都监!各样工匠,其数极多,所食料米,不可不措备。天朝遗在小米二万馀石,自本曹欲呈文,请给四五千石补用,亦为无妨。且闻平安道兵营,有别措大米一千五百馀石。其中四五百石,船运上送事,下谕何如?”传曰:“平安兵营别措米事,允。此时国事防御为重,不可忽也。岭南措备,当用于舟师,不可曰今无用处,明年间,不为造船防备乎?北道方有边衅,如有用兵之事,军饷极难,税布或可措粮,今不可取用。至于小米,天朝所赐也。我国不可擅用。今见通报,户部题本,有可骇不胜未安之言。今欲私用呈文,恐为不可,亦或增添情外之人言,甚可虑也。右三款,予意皆不可。可思他策,更议以启。”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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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药房提调、政院、玉堂问安,传曰:“知道。”

○大臣、东西班二品以上、六曹堂上问安,答曰:“知道。”

○领议政李恒福等启曰:“今大行王妃,当上谥号、庙号、殿号、而前例誊录,全无可据之文,臣等窃闷。自内详具内殿平时行事内下,然后自外据其内下之文,方乃议谥云。此意敢启。”答曰:“如是为之,无乃僭礼乎?如何?”领议政李恒福等。回启曰:“谥号、殿号,皆非僭逼之礼,而徽号之僭与不僭,姑不敢知。陵号,则似非小邦所敢称者,而自祖宗朝,行之已久,臣等敢请。”答曰:“谥号,人臣似不可为。私谥如何?非僭礼事,则为之,系干僭礼,则随后为之如何?不见丁应泰乎?”李恒福等启曰:“非请于上国,则私谥果似未安,而古人虽非应谥之人,亦有私相行之者。反复参详,臣等实未知其不可。至于凡干僭逾之礼,则随后为之之教,诚为虑远之盛意,而臣等亦有是虑矣。但外国事势,自与内藩不同,而我国已行之事,天朝无不知之,岂独于名号等事,有大段致疑之端乎?山陵志文、魂殿玉册,皆当以谥号、徽号书塡。今欲随后为之,则大礼蹉过,势难追述。臣等不得已敢请。”答曰:“天下之事,有经有权,惟在善应之如何耳。此事,予亦不知何以处之,凡事,行吾所当行之事而已。若曰外国事势,与内藩不同,而敢行越分之事,恐有后悔,不可追也。天朝之所以嘉我忠诚,恩眷至此者,以其守礼守义也。志文玉册,亦难于此时撰之。此文一出,必播天将之耳,而传诸中国矣。闻士大夫志石,或多追述云。古人云:‘英雄之生,其伏也无尽。’予亦曰:‘奸人之生,其伏也无尽。’岂少一应泰哉?今天将满城,我国大小之事,无不知之。予虽以至诚,尽心力而待之,安能人人而得其欢心,彼岂尽与我相能哉?应泰之构捏祖宗,远事也。岂可于吾身,亲自僭之?设使万分中,或有诘之之端,其将何辞以对之?干名犯义,非小事也。愚见则如此,诸卿相议善处。此大事或广议,亦似无妨。”李恒福等回启曰:“请二品以上,会议何如?”答曰:“依启。”仍传于政院曰:“他馀事,姑置之,若为谥号,则必称以某后,后字,用于皇帝之后,其后字尤难。承旨知悉。”

○李提督承勋来吊,而白衣、乌黑带。提督曰:“早拟进吊而未果,今始来拜未安。”上曰:“不穀不幸,遭此迫切之丧,痛苦不堪。大人为小邦下丧,降屈陋地,不胜感激。”提督曰:“国母有旧恙,而专未闻知,久阙一候,昇遐之后,始得知之,失礼甚矣。”上曰:“不敢当。”提督致赙物曰:“薄物不成礼。”上曰:“不敢当。”提督曰:“海上风恶,舟师致败。贵国边吏之报来耶?”上曰:“吴都司接伴官所报,来矣。天朝士卒,为小邦远戍,遇风涛之变,多致垫溺,无非不穀之罪,不胜伤痛。”呈礼单,提督辞。上强请,提督受,行揖礼而出。

○杜副使潜,来吊。服色与提督同。副使致赙物,上受之,请行谢拜,副使曰:“不敢当”,遂行拜礼。副使致赙物,上受之,请行谢拜,副使曰:“不敢当”,遂行拜礼。副使就座,上谓承旨曰:“大人不为致辞,不敢径先措辞。承旨李尚毅对曰:”然,不可无一言以谢。“上曰:”大人为小邦下丧,屈临陋地,不胜惶感。“副使曰:”不敢当。“史臣曰:”礼文有吊者,致慰之辞,而副使行吊,默无一言,中国之人,不事礼文,从可知矣。“呈礼单,副使受之,遂相揖罢黜。

○正言尹旸来大司谏申钦、正言李久澄。启曰:“今此大行王妃之丧,自上既已特遵经礼,具衰成服,则其后节目,似当次第变通,而该曹所定,自上服未除前,常御服色,于礼无渐,至于百官,阙内所着,自可仍丧服,明甚,而遽泥于乌帽、黑带之文,极为未安。自上衰服在躬,而百官先变其服,朝衰夕改,进退无据。请依该曹昨日启辞,以从变通之规。大敛九十称之文,明载于《五礼仪》中,而今此大敛衣襨件称,不为具由禀定。襦衣之用,至有违礼之教,而亦不更为参详,使送终大节,不能无憾,极为骇愕。请殡殿都监堂上推考,次知郞厅罢职。”答曰:“所当议者,未能详之制耳。若其明有《五礼仪》已定之文,则不可并与此而改之,今次礼曹,似有颠错之失。推罢,依启。”

○掌令吕祐吉大司宪尹承吉、掌令权庆祐持平洪遵、李显英。来启曰:“自上既为衰服,则群臣之出入阙内者,亦当服衰,而变着白衣、乌帽,其服反轻于上,安有是理?令该曹更加商议,的当磨炼。内殿敛殡,其礼莫重,为臣子者,所当十分敬谨,而大敛衣襨,请以襦衣用之,有违礼文本意,其罪大矣。殡殿都监堂上、色郞厅,请罢职。政院当此大事出纳之际,不能参考礼制,泛然入启。请色承旨推考。”答曰:“堂上推考,承旨推考。”

○柳寅吉启曰:“送终之事,其礼莫重,小有所失,悔无及焉。为该曹者,十分详慎为之,然后可以无憾,而大行王妃之丧,大敛衣襨,请用以襦,自上教以违礼,而强请榟宫阔大,襦衣参用。至于衣件称,亦当分析,具由禀定,而不为启禀,致令莫大之事,终归失礼,极为骇愕。请殡殿都监堂上,次知郞厅推考。”答曰:“允。”仍传曰:“其事,极为骇愕。”

○左议政李宪国启曰:“伏见昨日下政院之教,臣不胜惶恐。《五礼仪》,大敛衣九十称云,而今此榟宫阔大,单袷则虽用累百称,终难平满,必有临时难处之患,故不得不与诸僚相议,请用襦衣,内官承上教书示,以只用以单复,应有其意。今乃着絮,恐违礼文用适中。榟宫勿为着絮,可也。臣即问于长生殿提调,则榟宫,只有天地玄三件云,故取用一件,则不可不用装绵之衣。此等曲折,令次知内官,已为口禀蒙允,而乱后无誊录可据,不知参用,内藏衣襨与否,令女官,得闻前例者,斟酌书出,依此用之事启禀,则衣则在前,内外衣襨,交相用之矣事传教。及见内下谚书,则衣襨自外当备之数,单袷五十四件内,二十一件,用于小敛,三十三件,则当用于大敛,而百尔思之,三十三件,决不得平满于榟宫,令都监,加备九十馀件,而不书称而言件者,非但只录其所备之数,且其间参用襦衣,故以件字书入矣。臣冒忝总护之任。闻见榟宫阔大,平满无策,请用襦衣,违礼从俗之罪,万死无惜。席稿待罪。”答曰:“勿待罪。”

○六月十六日成贴,咸镜北道兵使李守一状启:“六月初七日到付,宝化堡守城军官李重蓝手本,初六日镜城府朱村仓受料载持,以堡向来,堡境釜里古介,一息程中路,贼胡隐伏,受料人堡分防平安道炮手奴论京奴松汀、烽军李莫乃等,贼胡处被掳,驰告即时,权管及助战将等,率军追击,出身高义敬,左脚及背,三处逢箭。森森坡权管赵希俭驰报,宝化堡贼胡,掠去即时,助战将一同,追击还堡云。大槪此贼,甘于得利,逐月来犯,一不追捕,罪在堡将。今后贼来要处,勇兵抄出,多设伏兵,期于捕斩。”启下备边司,回启曰:“森森坡权管赵希俭,贼胡出入之路,全不体探,使贼恣意往来,如入无人之境,甚至人物被掳,其无意防备之状,极为痛甚。赵希俭,姑削其职,防御处充军,观其立功与否,处之。今后贼来要路,多设伏兵,期于捕斩,观察使处,并行移何如?”启依允。

○庆尚水使柳珩状启:“六月十九日午,东风大作,终日不止,及夜风势转恶,骤雨如注,波浪接天,臣所乘船及玉浦万户李暹、知世浦万乌薛禹范、唐浦万乌安以命、平山浦假将臣军官李春等所乘船五只,艰难救出,永登浦万户赵继宗、助罗浦万户郑公清等所乘船二只,尽力救护,碇索断绝。触碎岛屿,军器火药,尽数漂失,格军四名溺死。本营留驻天将贾游击、吴都司所领船只,亦多破毁,驰进相谒,吴、贾两将,皆失色咄咄而已,军兵相与痛哭。大槪天朝破毁船只,及我国破碎战船,未能修补之前,幸有贼变,无可奈何。昌原、固城新造留泊战船,助罗、永登万户处,战船改修间,回泊骑持待变事申饬。弓箭、火药、火器,尽数漂失,办出无路,上项等物,令该司磨炼下送。”启下备边司,回启曰:“飓风之后,船只败没,士心疑惧,意外之事,不可不虑。败船中可以修补因用者,本道监司同议,急速修治,而昌原等官留泊战船改造间,聚合待变宜当。弓箭、火药、火器等物,令该司,急急磨炼,趁即输送,军前应用,本道监司处,行移何如?”启依允。

○张游击接伴官典籍李汝贺、陈参将接伴官刘应龙、贾游击接伴官林懽书状:“本月十九日夜,天阴以雨,尽日东风,入夜二更,怪雨暴下,飓风大作,海涛甚恶,声振山岳。五部沙唬船共计八十五只,过半覆破,或沦覆于中洋,或为怒浪所驱,挂破边岸,舳舻糜解数里,浮尸相望于海口。游击及我国兵船,亦多毁破,变异非常。朝廷自乱后,竭南方财力,沿海一带,专属舟师,倚以为重,一朝不测之灾,若此之酷,不知所为。”启下备边司。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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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幸李提督承勋所馆处,回谢,相揖就坐,提督曰:“釜山舟覆之变,即报朝廷,则必欲撤兵,然皇上,则必不旨容易撤回也。”上曰:“皇上轸念东方,终始为保全之计,感激罔极。”行茶礼,呈礼单,上还宫。

○上幸杜副使潜所馆处,回谢。

○宋游击德隆揭帖曰:“玆闻后妃仙游,草木生悲,汉城哀痛。不侫悼恻久之。谅惟永诀之恨,固难为情,但寿数归天,人力无奈,勿得伤痛,惟祈珍重。此不侫奉慰之诚。”

○韩同知初命、陶通判良性、孙中军邦熙、宋游击德隆、李中军香来吊,致赙物。上谢拜,呈礼单,佥曰:“国王盛意,谨领之。”上曰:“明日当进拜。”佥曰:“暑日毋劳枉临。”皆出。

○掌令吕祐吉座目同上。来启曰:“自上既在衰服之中,而百官,则乌帽、黑带,行于阙内,其于情礼,实所未安。自上衰服,非《五礼仪》明文,则臣僚所着,安可独泥于《五礼仪》之制,使下服,反轻于上乎?请令该曹,磨炼施行。”答曰:“不允。”

○尹斗寿、李元翼、李恒福、李宪国、金命元议:“上教所及,迥出诸臣意虑所不及。固欲将顺,而志文、玉册,犹可追述矣,改题铭旌,必于葬时用之,而谥与殿号,别无僭逼之嫌,徽号之僭,亦无明文。若虑后悔,今不为谥,外榟宫纳铭旌一节,将为欠缺。谥与徽号、殿号,预为议定,临时用之,似不得不尔。伏惟上裁。”磼、廷龟、稷、亿龄、弘老、浚谦、天健、赐湖等议:“我国恪谨侯度,世守礼义,凡仪章名号,稍涉僭逼者,率皆避之,唯于列圣庙号、陵号、后字等称,未免因循沿袭之归。此盖出于国中臣民,尊奉君上之意,而一自奸人构捏之后,自上既已从实具奏。若以为自今以后,凡干僭拟,一切厘正,则所当明白举行,不复以天将之听闻为嫌。若以为事系先朝,难于轻议,则无宁率由旧例,俾丧礼节目,不致蹉过可也。今以天将之听闻为嫌,而姑且停止,以为随后之议,则非但天朝耳目,有难终掩,而求之义理,亦甚苟且。至于谥号,则古者妇人,无请谥之义,虽不禀命于天子,而诸侯之夫人,大夫之妻,皆有其谥。《杜氏通典》曰:‘夫人有谥。’《公羊传》曰:‘葬宋共姬,称其谥也,谥之非僭,明矣。固当按旧遵行,恐不必有所迟疑。伏惟上裁。”履祥议:“古者列国夫人,皆有谥,诸侯夫人,亦有谥,则王妃必无不谥之理。似当请于天朝,而无是例,令礼官博考典礼,而为之似当。若如僭涉之事,则知其不可,而因循不改,恐非可继之道。伏惟上裁。”昌衍、佑汉、汝庆议:“凡可追为,率待后日。如山陵、守陵等号,亦改称以他语,合于权时之宜,唯铭旌,当入于外榟宫,决不可不书徽谥,密议禀定,临时用之似当。伏惟上裁。”根寿议:“志文、玉册,依圣教随后撰进,至于谥号,则虽非请于上国,而一国之群臣之所共上请,又未见其僭逼之嫌,而改铭旌纳于外榟宫,不可后时,且虽改书铭旌,有当讳之称,决不可使华人见之。仍以前铭旌,用于发引,改题铭旌,则用于下玄宫之时,似为便当。伏惟上裁。”永庆、琎等议:“追崇上谥,典礼所关,二百年来,已成懿范,而不图今日,唐官满城,国家举措,无不闻知,倘或奸人构捏,又生一秦,则难处之患,不可言矣。凡干规例,有可以稳便善处者,则自当依旧施行,而其他权宜追举,不害于天理人情之节文者,则依上教奉行似当。伏惟上裁。”点、自新、进、永吉等议。“伏见备忘记,允合权宜。当依圣教为之,但铭旌,当用于外榟宫之内。徽号、谥号,预为禀定,临时用之似当。伏惟上裁。”忠元议:“得为而不为,不得为而为之,均于非礼。古者列国夫人,皆有谥,我列圣王妃,皆受天子诰命?母仪一国,似当请于天朝赐谥之例,而《五礼仪》无之。以此见之,则王妃之谥,自其国为之也得为,而今若徐行之,恐不可也。令礼官博考古例,当上谥,则殿号、玉册等事,次第举行之为得也。但后字涉僭,近于不得为而为之,恐当改也。合礼则行之,不合礼则未安,恐不系于天将之去留也。伏惟上裁。”答曰:“依大臣议为之。”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即今国事,言之于悒。大乱之馀,呻吟者未起,国家之势,如一发引千斤,奄遭大故,又丧国母,时事予不欲忍言。且如海飓风之变,振古所无,一夜驱数百战舰于风涛之中,而覆破之没人命,数十百人,不敢知天果仁爱乎?抑不仁乎?其变可谓酷矣。难测者天,未知将来复有何事。此岂天之助我者乎?似当急遣宣传官,或本司郞厅之开明者,天兵及我军死亡、船只伤损之数,或闻见或摘奸,从实开录,幷问其日事状于边将,来启如何?天兵尸柩护送致祭,与夫天将前引罪致慰等事,皆不可忽。今日提督大人言:‘水兵伤损如此,器械荡失,势难仍留。欲其由于天朝,并水兵而撤之’云。此事所关非轻,本司宜商议速处。且观天安兵使书状,则老土党类,移入三水近境之说,与前日咸镜监司书状相符。其移入之事,似为不虚,而又他酋,投入于老土云。无乃不幸,而如前日之所教乎?此等之事,皆非细虑。大抵今日国事,百孔千疮,比如人之疽发而且痔者。此时大臣,若不努力,不可支矣。烦卿等,更加规画善处如何?言于备边司。”

○海平府院君尹根寿上箚。略曰:“自上特据《会典》内孝烈皇后丧礼,具丧服成服,则十二日之前,自当一从其礼文,而有司请改阙内入直及进见之臣,乌纱帽、乌角带一节,而不得请,乃幷已定之。自上白头冕,而变为黑,岂非失礼之甚乎?臣谨按《会典》,孝烈皇后之丧,上素服诣大行皇后宫举哀,上具丧服,东宫以下皆成服云云。成服日为始,上素冠、素服,十二日后,易浅色服视朝,文武百官,十二日内,俱布帽、素服、绖带朝参云。此俱有明文,可据而行。岂可用《五礼仪》内乌纱帽、乌角带之文乎?若尔,则自上丧服,用《会典》,而群臣乌帽带,乃《五礼仪》,此为半上落下,驳而不纯矣。今乃上下服丧服,而公除之前,径自变黑,则中朝之人闻之,亦必姗笑。伏愿更命大臣礼官,反复讲定,不胜幸甚。答曰:”卿所见则如此。虽然,既有《五礼仪》明文,则不须议为。“

○尹晖启曰:“韩同知、陶通判、孙中军,以王妃之丧,送拜帖,令都监郞厅,告以明日回礼之意,则皆曰中原,则守服之人,以白衣,无回礼之礼。如或强为,则服尽之后回礼矣,明日决勿来临云。同知,则拜帖亦送之矣。”

○以户曹言,启曰:“端川银矿,中外牟利之徒,其奸,其弊有不可胜言。今后严禁私采,现露,则本人全家徙边事,承传。本曹之意以为,私采则严禁,而公采则犹为之,故如是回启矣。”传曰:“观此承传,辞意非但极其分明,其下有曰今后依前封闭,而户曹以为,公采则因前为之,只禁私采。是户曹误颠回启矣。采银,已令勿为,此公事还出给。”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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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沈通判、思贤。吴经历、道行。梁经历端史。参谋、世用杨千总,乔林。来吊行礼,各就座。上曰:“为小邦下丧,致劳慰临,感激无任。”佥曰:“不敢当。”呈礼单,佥曰:“谨领厚意”,行揖礼而出。

○政院启曰:“韩同知言:‘中原无白衣回礼之礼,而况国王乎?极是未安之意,昨已言之,而国王强欲行之,虽极未安,勉从’云云。何以为之?”传曰:“何以或见或不见者乎?见之则当一样见之,以孙大人极言勿为,故服尽后进见事,措辞为之。”

○以礼曹仪注,传于政院曰:“自上服除后,既云翼善冠、素服、乌犀带云,而又曰白皮靴云。既为黑冠带,则岂有白靴之理乎?”回启曰:“果为未稳。上教允当。请令礼曹,更为定夺。”传曰:“依启。”

○政院启曰:“陶通判差备通事来言:‘通判言:“尔国素称知礼,而今者国王,必欲以白衣回礼。其礼所在,余实未晓。服尽后为之,最为得体”云云。’以服尽后回礼之意,措辞为当。”传曰:“依启。以白衣回礼,为失礼云。然则李提督、徐主事,何以以衰服回礼乎?前者许国天使时,来吊翌日,予以白衣回礼矣。此何失礼乎?更思之,则唐人厌白色衣,厌其白衣回礼,而有此言也。此意,只承旨知悉,勿出朝报。”

○传于政院曰:“仪注内,自上服未除前,常御黑头冕、白衣、白带云。服除后卒哭前,何以还为黑头冕、白衣、白带乎?且自上服除后,既为白衣,何以内侍以下,侍卫时吉服云乎?此则不成伦理矣。”

○有政。以李镒为咸镜南道兵使。

○万经理,世德。遣旗鼓致赙物旗鼓,作乐诣阙,欲亲奠赙物于灵筵,政院启禀后,止之。

史臣曰:“临丧鼓乐,此何礼也?亲奠内丧,甚无谓也。”

○备边司启曰:“都司揭帖,当以我邦之故,许多天兵,久戌绝岛,劳苦已多,而飓风之变,出于意外,官兵渰死,船只破坏,极为惊骇。前因杜副使移咨,破坏船只,作急修补事,庆尚观察使处,已为行移矣。以此措辞回答何如?”传曰:“允。”

○以咸镜南道兵使望,传于兵批曰:“今者南道兵使,所关非轻。金应瑞似为可合,而此人谙熟南方,南方幸有倭变,则当用此人。若往北道,则何能及用乎?李庆濬亦可合,而闻其父李增,甚为老病云,予不忍为之。朴宗男,似不可为之。他无可合者乎?本曹之意如何?”回启曰:“金应瑞,臣等亦知当用于南方,而此人曾为阿耳万户,且经本道佥使,备谙本道之事,故拟望。李庆濬,则朝廷亦知李增之老病垂死,不可除授,而然此则私事也。不敢暇论,故拟之于副望矣。此外田凤、朴宗男、赵儆,亦在议论之中,而赵儆则会宁亦重,田凤、朴宗男中,朴宗男似优,故并议于大臣,备望矣。”传曰:“前望入之。”

○以南道兵使望,传于兵批曰:“南方朝夕,有某事与否,岂能知之?李庆濬,非但有老父,亦非不合于南方。外议则不知矣,李镒如何?此外别无可合者乎?”回启曰:“李镒,备谙南北事情,外议亦以为可合,而但年纪似高,以此不为拟望矣。此外田凤,亦备谙北道之事,可合驰骋突击,而朴宗男似优云,故以朴宗男拟于末望矣。”传曰:“李庆濬,最为可合,而为难者非一。李镒,则若曰才器不合云,则然矣,年纪则岂至老乎?然此时误为用人,致误国事,则不可。今日备边司坐起乎?以传教之意,问于备边司。”兵批启曰:“以传教之意,议于备边司,大臣则事势果为如此,李镒、边良杰、郑沆等,拟望为当云。何以为之?”传曰:“以郑沆除授,则可为乎?以本曹之意回启。”回启曰:“郑沆,久在甲山,故虞候除授未久,年且少矣。兵使,不得已惮压之人除授,故郑沆,初不拟望矣。”传曰:“然则当以李镒除授,勿为拟望。以李镒直为除授。”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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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礼曹启曰:“以议注传曰:‘此仪注,服未除前,常御黑头、白衣、黑带云。服除后卒哭前,何以还为黑头冕、白衣、白带乎?且自上服除后,黑头冕、白衣、白带云,而内侍以下,服尽后侍卫时,何以为吉服乎?’此事不成文理事,传教矣。自上服尽后,内侍以下,侍卫时吉服,则《五礼仪》明文如此。但当初服制仪注内,以自上服除后,御黑头冕、白衣、白带启下,而其后因大臣之意,服未除前,请御黑头冕。白衣、黑带,则其仪注付标时,服除后白带之白字,当幷为付标,而未及致察。今承传教,不胜惶恐。更为付标以启。”传曰:“知。”

○备边司启曰:“南北道入居实边之人,因壬辰变乱,全数逃还本土,咸镜监司,请为刷还事状启,在于上年八九月间。为该曹者,所当启下,即时移文,各人所居本官,一一点刷入送,而一度行文之后,淹置经年,尚不督送,各道监司,见其该曹公事,亦当急急刷入,而不为奉行。其怠慢之状,极为骇愕。请兵、刑曹当该郞厅,为先推考。”传曰:“允。”

○备忘记曰:“即今武将等乏战马。李镒、边良杰、韩明琏、李纯信、权俊、金应瑞、田凤、金云成、李庆濬、李惟诚等,皆南北战将。各赐济州进上战马,可合儿马一匹。他不能遍给。”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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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国葬都监启曰:“志石所造之石,当伐出于忠州,而伐取之役,极为浩大。今闻宣陵改葬时所用志石,将为磨造之际,因有旧志石完全,故不用新石,尚埋置于陵内云。若取此用之,则当此民力荡竭之时,庶可以除一分之弊。取用便当,敢禀。”传曰:“允。”

○礼曹启曰:“考诸《五礼仪》铭旌式例,则以泥金篆字曰:‘大行王妃榟宫。’云,故当初仪注磨炼时,依此启下矣,今者外议以为:‘大行王妃,平时有尊号,当具书,而阙之未安云云。’大行王妃,有尊号与否,在廷之臣,遑遽中皆未省得,而只从礼文磨炼矣。今朝告于大臣,问于恭懿大妃昇遐时铭旌书写韩准,则其时恭懿二字,分明不书云。且以《五礼仪》观之,非特内丧为然,亦有书大行王榟宫之文,则其不具书尊号,似有其意,而事系重大,议大臣定夺何如?”传曰:“允。”

○领议政李恒福、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启曰:“臣等伏闻,自上久进素膳,当此暑月,下情不胜悯迫。敢启。”答曰:“别无疾病矣。”

○再启曰:“溽暑中,人人多疾伤。其在下人,尚难调摄。自上久进素膳,脱致愆和,忧系宗社,群下之情,不胜悯迫。成服之过,已至四日,亟宜从权,上为宗社,下慰众心,允合情礼。再烦天听,极知未安,而群情所同,不敢不达。伏乞俯抑圣情,以答臣民之愿。”答曰:“服未尽、身无疾,固无是理,然当斟酌为之。”

○以礼曹用刑公事,传于右承旨南瑾为人愚粗,性且诐险,壬辰之乱,弃君逃窜,且与其侄以恭不睦,诋斥如仇雠,以此排金、南者,引置显路,人莫不嗤鄙。曰:“服除则自然用刑矣。岂有日限乎?设若大王之丧,谓服未除,而不为用刑乎?我国之事,一番为之,则遂成谬例,更察为之。”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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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备忘记曰:“大行,自处中壸,承事两大妃殿,尽其诚孝,事予必钦必敬,一于无违,不以外家私事干求。待诸嫔御,恩爱备至,视之不啻如手足。抚诸儿,有逾己出,常置坐厕。予或试其所为,戏叱诸儿,辄走隐于大行之后,引其裳而蔽其身。此可见大行之抚爱诸儿,诸儿之爱戴大行,故并及之。平生未尝见其有疾言遽色,至于宫人女奚,亦不曾乘怒而叱骂。若其妒忌之念,作为之行,修饰之辞,非但不作于意,虽劝之不为矣,盖其天性然也。仁慈宽厚,柔顺诚信,此皆实录,证在苍天,不敢一字溢美。呜呼!天道福善,大德必寿,不幸而无子,寿不遐远,天道其有知耶?命靡常耶?以马后之德,而既无子,又不寿。予于是,不得不怨于天也。”

○政院仍启曰:“此封书,乃重大之书。大臣散在其家,传于其家未安,请于明日,大臣并命招,传之何如?”传曰:“依启。”

○礼曹启曰:“大行铭旌,具书尊号与否,议于大臣,则领中枢府事崔兴源、领敦宁府事李元翼、领议政李恒福、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以为:‘此事不可以臆料断定,当有可据之文,如无明文。而恭懿二字,分明不书,则今姑依《五礼仪》文,为之无妨。’海原府院君尹斗寿、为人凶猾,济以贪纵,从他笑骂,日事拿攫行判中枢府事李德馨以为,窃详礼文本意,初丧成殡,即以大行称之,为铭旌立之久,然后上徽号。改铭旌,用于山陵,当初始立铭旌,焚于阙内空处,礼也。今此尊号改铭旌时,并书似合礼意。’云。敢启。”传曰:“不知礼文如何,唯斟酌之以意,则《五礼仪》,道其常,尊号,非其常。生而既上号,逝而阙不书,恐无此礼。前时书不书,未详,其不书,或出于无心,或缘于不察,似无不可知之深意于其间。理不出于心之外,酌之以吾心,虽不中,不远矣。幸更议如何?”

○领议政李恒福、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启曰:“前日伏承斟酌为之之教,臣等感激而退,今既数日,窃闻瓮人,尚进素膳,下情不胜闷迫。帝王之事,自与平人不同,情虽极至,而或有所不得任情直行,以孤群下之望者。伏乞上念宗社之重,下思臣民之望,而节情抑哀,勉进常膳。累次陈渎,极知未安,而情系闷迫,敢来陈达。”答曰:“当依启。”

○再启曰:“伏承下教,不胜感激之至。第闻东宫,尚进粥饮。当此暑月,元气素弱,若此不已,恐贻圣上唯疾之忧,臣等不胜闷迫。似当劝进疏食,敢此仰禀。”答曰:“常劝之,然当更劝之。”

○统制使李时言驰启曰:“六月十三日,倭船一只,卒发于旌义前洋,即征军船十一只,追逐于西馀鼠岛、斜数岛两间,撞破捕获,斩倭二十级,生擒唐人六名而问,则答曰:”倭奴窃犯中原边地,掳人掠财,回还日本,漂风到此。’云。此虽零琐之贼,出没无常,在我之备,剂新整炼。三道诸将处,传令申饬。“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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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礼曹启曰:“以尊号定夺事,更议如何,传教矣。议于大臣,则领中枢府事崔兴源、海原府院君尹斗寿、领敦府事李元翼、行判中枢府事李德馨、领议政李恒福、右议政金命元以为:‘此事未见定论,率从臆见,生既有号,则似无不书之理,而前时不书,所未敢知。且《五礼仪》,成于成庙朝,则成庙以上列圣王妃,生时上尊号者,非一。然则《五礼仪》内,似当并及尊号为言,而只书大行王妃榟宫云云,此亦未可知也。大槪初丧铭旌,当改于上谥之后。其间改题,事势非便顺。今于上谥改铭旌时,并书平时尊号为当。伏惟上裁。’左议政李宪国以为:‘臣窃伏思惟,《五礼仪》注,始于世祖大王朝,成于成化十一年成庙大王之时,而贞熹王后,生时上尊号,且薨逝于成庙朝,则《五礼仪》注内,当以生有上尊号,则必注疏于大行王妃榟宫之下,昭示后来,而亦无注疏处,则未详其所以然也。恭懿王大妃,称恭懿既久,凡于进上物目及京外上下人,无不知恭懿之有号,而及其初丧,书铭旌之时,不书恭懿二字,亦未详其所以然也。无乃谥号,改题于铭旌时,并书恭懿耶否?誊录散失,礼官无所可考,不可以臆料为定。大抵生有尊号,则铭旌阙无不书之理也。伏承上教允当。更令礼官与儒臣等,博考礼文施行为当。伏惟上裁。”传曰:“改铭旌时,书之可也。”

○佟游击智凤,在镇江,令差人送揭帖,求花卉,传曰:“佟游击,以花卉求得事,至于再次移帖。不可与较其所求,令该司斯速应副。”

○以朴弘老为大司谏,吴百龄为执义,崔沂为典籍。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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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备忘记曰:“昨日大行内行书下时,非但不学,精神茫昧,仓卒遣辞,意或未莹。所谓作为之行,即矫情之行也,修饰之辞,即文饰之辞也。此言此行,必循乎真实,不以外假为也。幸政院知悉,或于前草,改之。”

○领议政李恒福、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等,议大行王妃谥号于宾厅,封入单子,答曰:“殿号则下之犹可,谥号、陵号下之,则我国之人,本不忍默,奈何?陵号,不可下矣,谥号之下,不妨云。只谥号下之乎?何以为之?”

○回启曰:“陵号则当一时书入,故与殿号等单子,同封书入矣。虽观势追后下之,别无大妨,今姑殿号与谥号,下之似当矣。”

○上大行王妃谥曰:“懿仁,魂殿曰:”孝敬,陵曰:“裕。

○仍传曰:“山陵之言,不可用矣,而近来凡启辞用之。自今以后,陵字避之。”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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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礼曹启曰:“伏见史官誊送中庙朝乙亥实录,具于别纸,而今此自上服制,议于大臣,已进期服,与日记布带之制,有异。酌处轻重,事甚重难,议于大臣,则领中枢府事崔兴源、领敦宁府事李元翼、领议政李恒福以为:‘三十日之除,既非礼文,而似因俗例,然先王已行之,此似可据。今既据礼成服,则服则从礼,除则从俗,彼此无据,此事处置极难。但今此前例,已非我国礼文所载,则必因一时权时之制。今已据礼成服,则此亦一时之制,依前礼官所定行之,虽非前例,亦无大妨。惟在上裁。’海原府院君尹斗寿以为:‘史册誊来,乙亥年中庙为章敬服制,似有可据,依此行之为当。’或以为:‘前则白木绵团领、生麻布带、白靴,终三十日而除,今则齐衰期年矣。麻带,即是齐之义。礼宜从厚,仍前衰服终三十日,从先王之制似当。但三十日之内,臣子诣阙,释衰出入,正所谓君服于上,臣释于下,不无后日之议。此则所当改为讲定之事也。愚臣之意,常以为未安,敢并议。’行判中枢府事李德馨以为:‘窃详《五礼仪》内,不举内丧在先,而殿下服衰之仪,想是必循俗,只进布带,故阙而不论也。今者既据礼经成期服,而又从先王朝誊录,三十日即吉,则变服无节,殊乖初议。丧制重事,既服而追用布带之旧例,未见其当。姑从该曹议定施行,恐无大妨。但大中小祀,殿下服尽后,当举行。先王朝,则只进布带,而以三十日,为服尽之限,其前废诸祀。今则据礼成服,而反以十二日为限,遽行祭礼,服重于前,而日限尤短。此一款,似当讲定。’左议政李宪国以为:‘今次大行王妃之丧,自上既服期年之衰者,礼官据经而定也。至于十二日而除者,从短丧之制也。今见史官誊送实录,大殿以白木绵团领、生麻布带,终三十日而除云。是只行三十日,而即吉服,反不如十二日而公除,以存期丧之义也。丧礼一定,则追后改之,事涉苟简。臣意从先定之礼,似无不可。伏惟上裁。’右议政金命元以为:‘今此丧制,无可据之文,参酌礼经,定以期服,而及考乙亥日记,则只以白木绵团领生麻布带、白靴,终三十日而除云。此则已非《五礼仪》所载之制,似是流来俗规,有不可谓之因循旧例,而全废礼经遗制。臣之妄意,仍用已定期服,恐为宜当,第缘素无知识,不敢仰禀上裁。更令礼官与儒臣,参考讲定何如?’本曹之意,当初自上服制,全无可考之文,只本礼经遗意,禀定期服,而今与乙亥日记布带有异,盖由丧制,随所尚,礼俗未免相妨而然。况三十日而除,似是其时以朝官给暇之规,上而用之。今则既进期服,即吉于三十日之后,实无经据。惶恐敢启。”传曰:“初则不知,而如是为之矣,既已考来,以先王所定之制,为之可也。”

○传曰:“户曹大米盗贼进告人,各别论赏。”时,盗窃京江到泊全船所载米三百石。 ○传于柳寅吉曰:“进献方物,乃至严之礼也。苞苴不贡,齐桓伐罪。兵乱之时,则随所备为之,今又以苟简前例为之前者,前规渐次为之事,传教久矣,而有司置之度外,何以苟且亵慢前例,磨炼以入乎?勿为如是,依前传教,依前规磨炼。”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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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行大司谏朴弘老持身恭悫,履事周详。启曰:“臣至愚极陋,懜无学识,幸窃科名,混厕明时,曲荷生成之恩,骤跻宰臣之列,良由国家新经乱离,政多姑息,承乏苟充之致也。然臣自量,则已审其不能担当职务,以做事功者明矣,祗缘时事仓卒,亦不能率意而止,且畏避事之嫌,虽或有黾勉随行之时,至于长言责之官,主一时公议,以激扬为任,则固非平昔所期于心者。从前履历,亦非不多,究厥所效,茫无可纪,臣固已试无能之一幺微耳。罪合斥退,分甘置散,诚不自意,新除恩命,乃反谬加于慎简之日也。谏长,是何等职任,而使如臣阘茸无似者,偃然冒居,以辱名器乎?臣闻命惊惶,跼天蹐地,屏伏私室,以俟公论之发,于今累日,尚未闻有言之者。犹谓国有公论乎?臣之陋疾,近又作苦,欲呈告,则同僚先之。一司两呈,有禁,转展狼狈,终未免稽谢恩命之归,臣之罪戾,益无所逃。请命镌改臣职,以授可堪之人。”答曰:“勿辞。”

○再启曰:“再渎天听,极为惶恐。一介微臣,猥荷隆宠,叨此非据,澟然震惧,写出肝肺,冒死吁呼,文不达意,诚未格天,乃以勿辞为批。由中危恳,反归虚让,臣于此而尤不胜闷迫焉。自古谏官之设,岂徒然哉?上以格君心,下以纠官邪,邦家之得失,一时之公议,无不系焉。膺是任者,固难其人,而长官之选,尤为重。臣是何人,迺敢贪荣冒居,有若承当者然?臣本无他技,可办事功,独有此心,愿忠君父,其未塡沟壑之前,皆仰报乾坤之日,苟有一毫可堪是任者,亦不敢故为不实之言,以重渎慢之罪也。属今天步尚艰,时事抗掜,上下之情志未孚,忠贤之腹心无寄,朝廷之上,久乏寅协之美,搢绅之间,不闻廉隅之饰。公道欲明,而私意有赤祛,士论欲行,而疑信亦相参。薪胆之志不笃,恢复之图空踈。可言之事,奚止一二?必得刚方正直,人望素著者,居是职,庶可尽其责任,恢张公道。至如臣者,半世孤踪,既无闻见之知,才识蔑如,未免轻贱人乎?尸素苟容,则有愧职守,尽言无隐,则或阔事情。呼唱道路,虽足臣身之荣,不遂其媾,适为明时之累。伏愿圣明,曲加怜察,亟收成命,以安愚分,以重名器。”答曰:“勿辞。”

○户曹启曰:“大米盗贼进告人,各别论赏事,传教矣。三百石国谷全船偸窃,此诚近古所未有之变。进告人崔应贤,若不别为重赏,则无以劝后,令该曹破格论赏为当。但同谋之党,虽已捕捉,而正犯之魁李义信、水生等,捕盗厅,至今未得跟捕,极为痛愤。如有捉纳及陈告者,与崔应贤,一体论赏,如有知情不告,容隐不捕者,论以同罪事,揭榜知委何如?”传曰:“允。”

○礼曹启曰:“自上依章敬时例,御白木绵团领、生麻布带、白靴,终三十日而除事,已为启下矣,当初,略据古经,已为衰服,而又据皇朝旧例,为十二日之限。今若又服白团领、麻布带,三十日而除,则是一丧而两服。臣等当初妄请之罪,固所甘心,而宁无后世之讥乎?且既为衰服,则不可无以次降杀之典,衰服则臣等之意,依前定十二日而除,其后因进麻布带,通前三十日而除,则服既以渐而降杀,亦不害于遵先生定制之意,惶恐敢禀。”传曰:“允。”史臣曰:“当初自上之服制,既无可据之明文,直本古经,讲定期服,则得礼之正,无容议为,而为有司者,不能据礼守正,赞成美制,卒仿皇朝一时之谬例,创开十二日公除之规者,已多苟简之失,而廼敢做出臆见,率尔更请,又于哀除后,因进布带云。布带即先朝初丧之服也,则是一丧而两服,恶在其降杀之典乎?先王定制之意,亦不若是其颠也。违礼经、紊常制,至此而尤极。呜呼!不知礼者,可与为国也哉?” ○政院启曰:“今此大行王妃之丧,自上服制,礼官据礼经遗意,参之大明已行之规,既进衰服,而今因誊抄日记,改用布带之规。此非《五礼仪》明文,则亦一时权宜之制,援而欲遵,实出于从先祖之盛意,而帝王成服,所关非轻,史官书之,四方闻之,后世议之。当初讲定时,据此先朝故事,遵而用之,则可矣,初既进服,而无端改易,服制重事,不成头緖,苟且颠倒,有骇瞻聆。宜令礼官,更议施行。臣等待罪出纳之地,区区下情,不敢不达。”以备忘记答曰:“今次礼曹,事多不察,至于丧制磨炼,曲折多颠倒。既除服,以布带终三十日,则不有愈于除服而黑服乎?既考来,而不用,则当初安用考来?大槪祖制,不敢轻变。且当初礼曹启辞内,有考来后,追后改之,不害之言矣。”

○正言尹旸来大司谏朴弘老。启曰:“今此大行王妃之丧,自上期服之制,当初礼官,既以齐衰,具仪节进御,至于燕居之时、视朝之际,各有服色,而为之降杀,凡干丧事,亦曰服衰服云,则所谓公除之限,无论久近,不必更起臆见,而乃以十二日,为除服之限。此虽仿于皇朝一时之规,已失礼经遗意,极为苟简,今又以三十日除服即吉,为先王朝已行之制,必欲行之,臣等殊未晓圣意之所在也。自上既已据礼文具衰服,而今若从已行之制,遽易以白服,则其间节次,不亦颠乎?我国所谓礼文,必曰:”《五礼仪》,而前定十二日之除,后考三十日之除,并无所载之处。与其无明文可据,而敢行苟简之事,孰若从礼之经,而断然行之之为愈也?期丧而具衰服,礼之正也,白衣而三十之除,特一时权宜之制也。据礼之正,行之不疑,则自殿下可以作古,虽不遵权宜之制,何害于率由之道乎?尊同不降,齐体不绝,不易之制也。请从衰服期年之礼,自馀除服苟简,之节一切勿为施行。“答曰:”予意已谕于政院。不允。“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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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总护使李宪国启曰:“伏承备忘下教,叶靖国详于风水事,臣则未知,因他宰相得闻之矣。但从前定山,皆出于我国术官,不借于异国之人,而叶靖国今适来此,令相知宰列之人,承上教请之,似或无妨,至于自上致书,则未安。敢禀。”答曰:“依启。此人曾于关庙造作时,海平府院君亦知之矣,能汉语,然后可以问答。且所请之曲折,招海平府院君,议而为之。”

○仍传于总护使曰:“李之芳墓山,予自前闻之。此则其为吉地明矣,但正穴,自大路望见云。予不好如此之地,虽吉,不可用也。但其言之虚的难知,若其望见实然,则勿为往审可矣。”

○回启曰:“昨日看审还来,礼曹判书及观象监提调等皆曰:‘正穴,自大路望见的然。’云。但万一作陵,则大路移出于献陵外青龙外,则其正穴深邃,不得望见云矣。”答曰:“知道。”

○正言尹旸大司谏朴弘老来启曰:“礼者,天理之节文,人事之仪则,自有一定不易之义。若以一时之见,有所变迁,终未免杜撰,而为苟简之归。今此自上除服,或十二日、或三十日云者,已失礼经之正,亦非《五礼仪》所载之文,则其进退,俱无所据。况十二日除服后,更进布带,以终三十日之仪,尤无可据之礼。莫大丧礼,岂可率意更定,以重苟简之失乎?惟此一款,失礼之中,又失礼焉。请令更议施行。”答曰:“大槪此事,欲何以为之?问于台谏。”

○掌令权庆祐大司宪尹承吉、持平洪遵、李显英。来启曰:“今此大行王妃之丧,自上服制,该官据礼经遗意,讲定期年之制,已进衰服,而又仿皇朝一时之规,乃以十二日,为除服之限,未免为杜撰苟简之归。今因誊抄日记,又以布带之制,为三十日之限,虽出于自上遵先祖之圣意,而既非《五礼仪》明文,则亦不过一时权宜之制,不可以此,援以为例。况今除服之后,更进布带,考诸前后,尤无所据。苟且颠倒,莫此为甚。请令该曹更议施行。”答曰:“不允。”

○正言尹旸回启曰:“帝王之丧,虽与凡人有异,而至于尊同齐体,则不降不绝,不易之定礼也。当初礼官,据经定为衰服之制,得礼之正,无容他议,凡于燕居视朝、接待王人之时,各有变通之服,则期年之内,虽无除衰之节,少无拘碍之事,而今乃以十二日,为除服之限,已为苟且。又有三十日除服之规,自上欲遵已行之规。礼官求其说不得,又以十二日除服后,更进布带云。布带,亦先王朝初丧所行之服也。自上既进衰服,今又进布带,则是一丧而有两服,宁有是理?臣等之意,一从礼经而行之,庶无苟且之失,而可免后世之讥。”答曰:“不允。”

○弘文馆校理申渫、副修撰尹暄等上箚曰:

伏以,臣等伏见,史官誊送章敬王后时服制一款,自上只用白木绵团领、麻布带、白靴,终三十日而除而已。祖宗朝旧事,臣等不敢轻议,而三十日之除,既非礼典明文,特是一时权宜之制。虽据《五礼仪》,亦无内丧在先,殿下服制之文,白团领、麻布带不可槪见,其不为我朝为之旧制,亦明矣。当初丧急遽之际,典章无征,直据礼经,定为期年之服,举国臣民,哀痛之极,得睹殿下,特念同奉宗庙之重,乃行先王礼经之正,群下莫不拭目延颈,咸仰圣上之制行,出于寻常万万也。该曹不能赞顺圣意,前后仪注,颠错莫甚。观其所定,犹恐不短,卒借公除之名,止于十二日而短之,又以卒哭之后,服除即吉,则有识之士,莫不叹惜于斯焉。不意今者,遽因一纸誊书,已进之服,无端而释;已定之礼,忽然而变,进退无据,前后各异,上下疑惑,莫知适从。台官论执,近臣启达,而俱不见纳,将至失礼而莫之救,臣等窃痛焉。伏读昨日下政院之批,祖制不敢轻变。圣意所存,孰不感激?彼礼官颠倒之罪,诚为可骇。圣明。固已洞烛其非,而何独于一句语,不深罪之,乃以考来后,追后改之,执为前日之明证?臣等相顾,莫晓其故。礼官此说,都无义理。特以仓卒无据,架漏目前,而为此言耳。其欲考者,亦无他意,只是虽不中,必不远也,而岂料先朝之制,若是之轻也?若以一代循俗之制,认为一定之典,胶守无违,既服旋易,则丧礼之正,将明而复晦,欲行而还止。今日得逢圣明,而犹不能行,则先王制作,何时而复古?帝王之制,固与士庶不同,而期年之服,乃与缌功有异。况尊同不降,齐体不绝,礼之大节也。明知礼之大节,而岂可因循苟且,徒诿先朝已行之礼,而遽释既服之衰哉?呜呼!中壸正始,礼莫大焉,而我国传讹袭误,苟简于纳妃之文,逮至中庙朝,册立文定王后时,始具六礼,乃行亲迎之礼,至今遵行,称颂不已。己卯诸臣,虽欲行古道,若非中宗大王嘉纳之德,岂能成美于无穷乎?中庙既尽正始之道于前,殿下尽送终之礼于后,夫谁曰不可?古者滕文公,不听百官之言,断行三年之丧,当时吊者大悦,后世不以不从先祖为非。祖宗朝未遑之礼,至于殿下之身,断而行之,固无害于继述之道。此理甚明,恐无可疑。君举必书,丧服尤重。万世瞻仰,在此一举。伏愿殿下,爱礼经之重,酌古今之宜,容令大臣,详尽更议,俾免后世之讥,于礼幸甚,于国幸甚。臣等待罪经幄,目睹过举,区区引君当道之诚,不后于恒人。昨日即欲论辨,而缘同僚皆有病患,不得齐会。当此大礼,拘挛常规,终无一言以匡之,则臣等之罪大矣。冒昧万死,敢此陈达,无任惶恐战慓之至。

答曰:“不允。”

○正言尹旸再启曰:“今此丧制之失礼,臣等论之悉矣。圣明既已洞烛,必当在更议之中,至于今日。变服之节,无谓之甚者,而天听邈邈,臣等窃惑焉。礼既以齐衰成服,则成服之节,固已毕矣。今复以布带进御,则是成服后,又成一服,未知果何礼耶?莫重者丧礼,而君上之制作,为尤重。若如礼官之,请而行之,则此不可使闻于后世也。更加三思,快从公论。”答曰:“不允。”

○掌令权庆祐再启曰:“丧服大礼,自有一定之制,不可以一时意见,有所损益于其间。自上定为期年之制,已进衰服,得礼之正,而十二日、三十日之限,皆出于一时权宜之制,已未免苟且之失。况今除服之后,更进布带,尤无可据之礼,颠错苟简,不成头緖。请令该曹,更议施行。”答曰:“不允。”

○巳时,上行除服礼,更进麻布带。盖从章敬王后时服制也。

○正言尹旸来启曰:“大行王妃之丧,自上丧服仪节,《五礼仪》既无明文,为有司者,所当据礼守正,十分讲定,俾无一节之或失,而惟齐衰成服一事之外,节节苟简,识者之叹惜,固已多矣。至于衰除之后,又进布带者,非但大违礼文,亦非俗例之可据,而乃敢做出已见,率尔请行。窃未知先服齐衰,既于十二日而除,则追服布带,其将何日而又除乎?一丧两服,无理之甚,此不特苟且颠倒而已也。该曹之所失,至此而尤多。请堂上色郞厅,幷命推考。国纲解弛,人不畏法,奸吏乘时,售奸舞术,无所不至。顷者平安道船运大米被盗之数,至于三百石之多,前古所未有之事,极为骇愤。该曹虽诿于监官。船主,非该曹算员与色吏,则此辈无以遂其计。若使此辈,必有偸贼之心,则海洋累日之程,何地不为偸贼之处,而必于京江众目所睹之地乎?该曹奸吏之所与通谋者,断然无疑。请次知算员及色吏,囚禁严鞫,以正其罪。各官陈省照讫文,该曹色郞厅,面授该司之官,例也。今此三百石,陈省到付,该曹照讫,分仓之文,不为禀授官,使仓奸吏,肆然售术于中间,该曹之不职甚矣。请堂上推考,色郞厅罢职。自上接待王人,出于至诚,虽在下贱,亦不敢以其人而忽之。凡在群下,所当体认,以宣上意,而顷日经理衙门旗鼓官,将经理之命,来吊阙下,兼致赙仪,政院不即具由启禀,以示优待之礼,等视寻常,差官竟使落莫而归。衙门上下员役,无不嗔怒,闻见未安。请色承旨推考。”答曰:“大槪布带之制,想自庄宪大王朝,昭宪王后之丧,必有其意。其时岂不及于今时之人?此制不可改也。该曹初虽臆定,既考旧制,改以布带,未为不可,不须推考事也。馀依启。”

○礼曹启曰:“殡殿,每日行朝夕奠,而遇朔望日,则设朔望奠,盖以朔望,是常时应祭之日,故别设馔,丰于每日朝夕奠也,似非于朝夕奠之外,又设一奠。本曹之意,凡朔望,皆于其日朝奠兼行,而亦无明文,且于《五礼仪》朔望奠下注,俗节别奠同。既曰别奠,则朝奠兼行,似为未安。敢禀。”传曰:“本曹,量为之。”

○回启曰:“朝夕朔望,俱曰奠云,则一朝之内,连设两奠。似为未稳。其曰俗节别奠同云者,是指馔品及设奠仪,与朔望奠同也,似非谓别设一奠。本曹之意,朔望及俗节别奠,皆当于其日朝奠兼行,而馔品仪注,则俱依《五礼仪》朔望奠例,行之似当。敢启。”传曰:“知道。”

○海平府院君尹根寿为人轻躁,素无相臣之量。启曰:“请问风水于叶靖国,其请之曲折,招小臣议而为之事,传教矣。臣议于总护使,则臣当往见叶靖国,如云某处有吉地,则臣即来启,而与叶靖国往见。且提督下杨文成,亦精晓地理云。若往问而如有吉地云,则一体看审何如?系是莫重之事,惶恐敢启。”答曰:“依启。若二人则尤好矣。大槪如此之人,厚待可矣。此人处,予初欲措辞致书礼物,而总护使以为未安,故不为矣。此二人所言某地之外,昨日图形之处,虽未可尽令见之,其中某某处,则可令往见也。”史臣曰:“国母宾天,葬欲择地者,宜无所不用其极,而必借异国之人,则未知其可也。设使靖国辈,善于风水,真得吉地,而与我国所用,格局不同,至点路傍浅地,家后小园,以为最好云,何所据而信之?且与术官辈,各执己见,互生异论,上下疑惑,莫适所从,卒使山陵未卜,至于五朔之久,襄事愆期,不无遗憾于千载。可胜痛哉?” ○北兵使李守一驰启。大槪贼胡,来犯甫乙下堡,佥使具滉战败被害事,入启。

○领议政李恒福、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启曰:“臣等,近于阙门出入之时,有五六女人,逐日号诉,臣等以为寻常,不暇察听矣,因禁府堂上等,始闻曲折则云:‘典狱署吏卒,全家定配事照律,已为启下矣,大槪此罪,初非有明白显著可据之状,因一时高德渊事干,四人物故,而致疑于狱卒等,用情图杀,为其推辞曰:“必是厚赂图杀”云云。以必是二字,受刑三十次,未取服前,遽照全家之律,狱事极为未安,而参以人情,则其事干各人,乃于前年十月,囚于京狱,久系冻伤,加以唐兵在狱者,多至五十馀名,凡囚人之朝夕,或食或粥,一一夺吃,而渠等以外方久囚,既无养狱之人,又无乞食之路,经冬饥馁,至于冬春之交,则他囚之饥馁致毙者亦多,不独德春等四人,似难于此四人,独疑其图杀也。况德渊之行凶事状,已现于宪府、刑曹推问之时,德春等虽死,断无因此灭口之理。设或厚赂图杀,果如疑者之言,若与一狱卒,潜隐为之,则容有是理,公然与六人,通同图杀,则似不近情。’云。禁府堂上等所论,既有其理,而事系重大,不敢轻易上禀,臣等闻之,不胜未安。前日上教以为,罪疑惟轻者,亦非全释之谓也,盖欲从轻而罚之也,钦恤之意至矣。臣等亦甚感激。此人等,依当初限年定配之教,令该官更为议断,则其于情法,似为相称,惶恐敢启。”答曰:“依启。”

○传于政院曰:“今日见北兵使状启,北道之事,至为可虑。具滉,在豆满江边,相战乎?越江相战乎?不知地形,故问之矣。具滉何地人?似当为恤典矣,战死曲折,不为详启,彼处之事,未能详知。自备边司,行移问之事,言于备边司。”

○传于政院曰:“昨日院启辞批答,不犹愈于黑服之言,考见事目,则非黑服,乃黑带,而失实言之矣。此意承旨知悉。”

○传曰:“礼文,大敛后,素锦褚有之,今番不为,而各别无某处误为之言,又无纠检之事。此何事?政院察为。”回启曰:“素锦褚,在于发引仪。左议政,帅舁榟宫及内侍,捧榟宫降阶升輴,覆以素锦褚云。此则殿门狭窄,上装不得入,故以素锦褚覆之。以此观之,素锦褚,乃发引时仪礼矣。”传曰:“知。”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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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礼曹启曰:“以用刑公事,传曰:‘成服后,则自然用刑。岂有日限?若谓除服后始可用刑云,则设若大王之丧,亦可于除服后,始可用刑乎?我国之事,一番为之’则遂成前例,更察为之事,传教矣。今次用刑日数讲定时,全无可据,只从《五礼仪》,为皇朝举哀条,自上十二日衰服公除之后,用刑事,入启矣,伏承下教,反复参详,诚如传教内,成服后,自然用刑矣。但为皇朝举哀条注,举哀后除服前,去刑戮云。以此见上为皇朝举哀未服前,尚不得用刑,则乃于国恤成服之后,遽尔用刑,似为未安,故不得已以仁顺王后国丧时,二十七日后,用刑前例,敢为再禀矣。臣等更思之,此亦只出于口传,而无明文可据。依上教施行何如?”传曰:“前例,二十七日后用刑云,依此为之可矣。”

○夜五更,四方沈雾。

○以金尚容为大司成,申钦为兵曹参知,申渫昏孱驽劣。为掌令,赵濈为正言,李轸宾为户曹正郞,吕祐吉为司艺,权泰一为说书,闵德男为注书,田仁龙为甫乙下佥使,尹性之为康津县监。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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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备忘记曰:“顺和君𤣰,自孩儿时,其性质,别于人,予已知其不能为人,心常忧之,及长,其所行,难以形言。前者杀人数次,父子之间,父为子隐,恩当掩义,故其时予不为一言,付诸有司处之,而只自腐心惭痛而已。厥后因赦,幸而得免,悖恶之行,益无所忌,今日殡侧庐次,劫奸其母之陪婢,不胜惊愕之至。予不忍出诸口,而势不得不言,国家之辱,予心之痛,何可言也?予有此子,是予之罪,而无面目见群下。但予不忍直为定罪,令有司按法处之。”

○经理都监启曰:“今日经理发本,差人西下。衙门下人等云:‘叛贼杨应龙败死,其妻子皆就擒,摠兵将官等,当有重赏。’云,意或因此发本。敢启。”传曰:“知道。”

掌令申渫启曰:“言责重地,与庶官有异,实非厚招人谤者,所敢一日冒居。臣顷岁,衔命湖南,奉使无状,以收贡臧获,重被台劾。此无非臣平时持身不谨,以致人言。沧浪清浊,都是自取,有罪无罪,臣任咎焉。以如此负罪之身,何敢晏然冒昧,行呼唱于道路,以重贻笑骂乎?名器至重,理难玷污,人之为言,亦可畏也。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

○卯时至辰时,四方沈雾。

○户曹,以冬至使礼物单子传教,回启曰:“平时进献方物,则其数极多,以今日物力,决难措备,故兵乱以后,随所备磨炼,已成规例。虽知其苟简,而实出于事势之不得已也。今次冬至使礼物,只依上年之数,而彩花席五张,油芚十番,加磨炼以启矣,今承上教,不胜惶恐感激之至。平时则一年,不过两行,今则时急别行,连络不绝。若一依平时旧规,则虽罄倒国储,恐未及措。臣等待罪度支,不能副圣上至诚事大之意,忧惶震慑,不知所为。御前礼物内,绵䌷加十匹,人参加二十斤,豹皮加一张,黄花席加五张,慈圣中宫,各满花席四张,加磨炼何如?”传曰:“允。豹皮,不须加一张。”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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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政院启曰:“臣等伏见昨下备忘记,有臣子所不忍读者。骨肉之间,至情所在,自古以来,处此为难,而自上于顺和君之事,恩或掩义,义或胜恩,杀人之狱,一付之有司,至于今日,又令考律议罪,瞻聆所及,孰不感激?窃详传教,引咎自责之意,出于寻常万万,至以无面目见群下,为教。朱、均之不淑,不害于尧、舜之圣德。乞宽睿念,以安群情。臣等忝在近密,区区敢达。”传曰:“知道。勿以潜为之事,自上彰露而言之也。其潜为与某样为之,其情状何异?然此则白昼稠人中,执而为之,故如是言之。此事阙中之人,无不知之,故言之矣,此曲折,只政院知悉,勿出朝报。”

○以顺和君推考传旨,传于右副承旨闵中男曰:“此使政院知之之意也。若为推考,则语势不可如是,亦不可推考事也。此意言于宗簿寺,考律按法,议罪以启。”

○备边司启曰:“伏承传教,参以平安、咸镜两道兵使状启,与南兵使李镒,反复详议,则具滉之恃勇轻进,诚如圣教,而平时北方制胜规矩,虏在越边,自中争战,则边将,戒严城守而已,至于越江,犯我彊界,则整军剿击,乃是边上流来约束。今贼兵,既入云头岭下,距甫乙下,不满十里,其势不得不出与相当,而第不察众寡,不能勇㤼,轻以孤军,直抟大敌,致损国威,诚为可惜耳。具滉追赠给赙护丧,及同死土兵,恤典抚孤等事,依上教,令该曹及本道,各别举行。且老土所攻藩胡马赤哈者,本与老土同姓。胡人之俗,名曰同姓,则甚为亲密,每事同心,而独马赤哈,性颇恭顺,稍知利害。自老土横逆之后,外示懃,内实不附,凡老土所为,绝不同谋,自中消息,登时进告,故终为老土所疾,至于动兵相战,焚其部落,身被屠戮。原其情事,极为可矜。令本道,另加恩恤,优备杂物,寻问妻子族类之馀存者,面谕给赙,使诸胡,闻而感激,则其于绥边之道,亦大有益。经变以后,军政废弛,依上教,别遣详知倭城形制者,驰赴巡察使营下,道内城子,虽不能一时改筑,其中尤甚防紧,而颓坏不修者,为先修筑,参以倭城形势,刻期毕功待变,而其他移他境者,秋成后一一刷还,守令边将,亦令该曹选择。兵使李守一,久在南边,故老酋根脚,不能详知,因其文书,有此云云矣。此胡仰顺天朝,受职为龙虎将军,本姓佟,其印信,则乃是建州左卫之印云云。此胡前日,因事送一文书于平安道边上,其文字字画,大槪与此书相同。传闻有汉人龚正陆者,掳在其中,稍解文字。因虏中无解文之人,凡干文书,皆出于此人之手,故文字字画,前后如一云云。但彼既以睦为言,戒其下人,绝不得侵犯本国,止令攻伐马赤哈,至于送书为信,而边将因其犯境,出战致败。彼若不以侵犯我境为悔罪,而反为执言曰:‘我则不背旧好’,贻书为信,而朝鲜乃不问曲直,反恶意相待也。以此为言,因为起衅之端,则日后之虑,极为可虞。大抵在我,元气博厚,然后御戎戢邻,可以酬酢有裕矣。今则内外形势,无一可恃,元气澌败,支体尚弱,正宜遵养调摄之时。若触事攘臂,与人相角,则恐非智者摄生之道。老土既附老酋,则老虏之心,必不肯因我一言,缚送已附之党,欲取信于我也。不从我言,反以前所陈者,为执言之地,恐喝于我,则益取侮辱,而无以戢其启衅之心,此不可不虑。今宜略具胡兵侵犯之状、具滉致死之由,急急移文于李箕宾处,使之预知此意,满浦胡人,如或有来问者,当措辞答之曰:‘顷者,闻有藩胡老土者,背叛本国时,作狗偸,杀我良民,边将率所部,略示问罪之举,老土逃入深处,不知住在何地,未久忽有一带军马,侵犯本国境上,边将率兵出敌,竟为胡人所杀。本国意以为,此老土报复之计,尤极痛愤,而全不知老酋之兵,至犯我国界上。今闻汝言,始知老酋之事。汝老酋,自前与我,元无嫌怨,常修敦信,无知下卒,或因采参,虽我境,我国常戒边将,勿得斩杀,开谕出彊而已。尔等不念此意,无故动兵,杀我边将,自前敦信之义,安在?设或欲攻马胡而来,为老酋者,当先以此意,密告于满浦边将,使本国预知此意,则尔军虽来,必不动兵出战,致有如此之事。尔既不能,负义深矣。今日在汝之道,招纳一个叛胡,忘大义于本国可乎?仍修本国之好,绝叛国之贼,可乎?此理较然。老土及其子,寄寓汝地,汝宜缚送其父子,以谢顷日妄杀边将之罪,则本国必嘉汝信义,不念前失,敦信如前,且有厚赏矣。’以此措辞,以试其意。至于北道之胡,既以锋刃相角,则似无更来受答之理。万一意外,如守一所料,来请受答,则两军厮杀之际,彼此文书授受,既不分明,不必以目见胡书为言,当权辞以答曰:‘如有文书,则当先期差人,从容传送,然后乃可以知汝情事,而今则不然,犯境之前,邈然无闻,而无端入境,杀我边将,折了多少军马,然后乃言已有文书,当有回答,尔等狡黠,至此而益甚。设使真有文书,两兵相当,变现出没之际,何人传致,何人承受?今无可考,不知书中,道何曲折云云’,而参以满浦拟答之言及守一状启中所录之辞,周旋措语以对,似为宜当。并以此意,平安、咸镜两道监、兵使处,急急行移,差官下送,知委施行。”传曰:“允。”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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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经理都监启曰:“叛贼杨应龙讨平之事,衙门下人等传说,而未得的报。令译官等,恳求于孙中军,则捷报所载通报一册,今始出给,故入启。”传曰:“知。”

○以通报,传于同副承旨尹晖曰:“杨应龙讨平丁宁矣。天朝非如昔时,今视我国,如一家,似当进贺。令礼曹议处。”

○以刑曹长夫公事,传于政院曰:“如此弑主之贼,别例拿来推鞫后,有处决之事,而何以启请京官发遣乎?政院回启。”

○黄廷喆回启曰:“纲常罪人,自前本道推问,启本上来,则必遣别差官,得其端緖,启闻后,拿来推鞫定罪。规例如此,实出于重其事也。今此弑主之狱,刑曹请遣京官者,照此例为之矣。”传曰:“弑主狱事,至重之事。京狱拿致,三省推鞫,明正其罪,例也。京官发遣,推完后拿鞫,则是再为者也。设使近来,有某处京官发遣之例,是为谬例。岂可如是?更察为之。”

○吴都司接伴官林懽驰启曰:“吴都司,统领大小船并八十六只,本月初七日,无遗即撤,发向江华。我国之人,或长或稚,无虑百有馀名,置在船中。若不刷还,则必率归天朝,朝廷留念善处。”事,入启。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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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以宗簿寺草记,传于左承旨柳寅吉曰:“顺和君罪,或绞或杖一百、流三千里,或录案云。从重论之,则当蒙何罪乎?”

○回启曰:“顺和君照律,事系重大,宗簿寺不敢擅议,以上裁入启。自政院亦未知当蒙何罪,令宗簿寺,更察启何如?”传曰:“勿问。”

○礼曹启曰:“杨应龙讨平,则我国似当进贺,令礼曹议处事传教矣。剧寇就擒,则我国别遣使臣进贺事,不可已,上教允当。大臣之意,亦然。方物,令该曹措备宜当。”传曰:“允。”

○以琉球国回咨,传曰:“琉球国,如是之,可贵也。此国知文知礼义,文房四具加磨炼。”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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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义禁府启曰:“弑主奴长夫等,今当拿鞫矣。如有事干可讯者,问于推官,并拿来何如?”传曰:“允。”

○奏闻使南以信,曾在西铨,有黩货之诮。启曰:“臣等还越江翌日,伏闻大行王妃昇遐之奇。成服前登程未安,与本州留在使臣等相议,成服后发程,今始入京。且臣等一行,盘缠用馀银两不多,还为赍来,亦似零星,与书状官曹倬相议,换得《汉书评林》五十本,《史记评林》三十本以来。敢此并启。”传曰:“知道。去时急遽而往,好为还来,良喜。封太子事何如?两宫修完,亦几何,一路有何奇乎?清河堡近处,妖人聚众,故至于遣祖总兵伐之云。是何如人也,其奇如何?”

○南以信回启曰:“封太子事,初因谢廷讃题本,有准许圣旨,故请择日,则皇上以醉中所言,忘不记忆答之,遂寝不行,其后别无所闻。两宫则几尽修完,而输材辇瓦,民怨甚多云。一路无他奇,而自罢马市之后,㺚子大肆抢掠,无月无之,臣等行到前屯卫,则㺚子三千馀骑,来犯狗儿河堡,掳掠人畜三百馀名口,毁栅逾障,马迹尚存矣。到辽东,闻有术士称号金得时者,聚其徒党,几至四五万,据险于清河堡近处,无他兵器,只持大,将欲作乱,天朝患其或与老酋相通,令祖总兵,来在广宁,以观其发动云。所谓清河堡、距碧潼三日程,我国亦不无意外之虑矣。”传曰:“知道。”

○舍人文弘道,以平安道暗行御史入京,守令贤否、民间弊瘼书启一封,入启。

○宗簿寺启曰:“顺和君议罪以启事,传教矣。《大明律》居丧及僧道犯奸条云:‘凡居父母丧犯奸者,加犯奸罪二等。’凡奸和奸,杖八十,有夫和奸,杖九十,此罪加二等。同律犯奸条云:‘凡强奸者绞。’例十恶内,不孝谓‘居父母丧,身自嫁娶也。’《续录》云:‘罪犯纲常,情理甚重者,全家徙边。’受教内,士族犯全家徙边者,以次律论断,杖一百、流三千里。《大典》禁制条云:‘士人败常者,录案。’惟此律文外,他无可考之律,而殡侧庐次劫奸之罪尤重,自下不敢擅议。伏惟上裁。”备忘记曰:“顺和君𤣰,窜于外方,依法录案。”

○以义禁府顺和君定配单子,传于政院曰:“江华,国家保障之地,民必不堪。他路边之邑改定,设有所犯,当使易闻。”

○备忘记曰:“今见南以信书启金得时事,众至四五万云,此非一丑。设使止于一二万,此贼在我境至近之地,而皆是辽左之人,自东征之后,往来我境,山川道路,防备虚实,无不惯知者。且必夷、汉相杂,天朝至以祖总兵为将,而镇之,其势亦可知矣。鸭绿江虽限彼此,夏月则盈盈隔水,一苇航之,冬月则冰合成陆,坦然长驱,不足恃也。沿江列堡,内地郡邑,防备诸具,举皆荡然,倘变生意外,其何能御?予之妄意,万一辽东,令我兵挟击,一可虑也。此贼与老酋,相连合谋,作耗于我境,二可虑也。为天兵所压,势必为穷寇,不北走于虏,奔迸于我,三可虑也。过虑而言不验,不害于先事之戒。西方防备,置之度外者久矣。可议启措置。徐观事势,合冰临近,本道炮手,或京中炮手,别防于其近处如何?且此徒,在数日程云。令本道,有计虑军官及土兵能通汉语者,扮作唐人貌样,入送于其处,其党类众寡,形势强弱,侦探而来,如何?此不难事也,但我国计拙,自前如此之事,不能为之。并参酌议启,言于备边司。”

○以吴亿龄为司宪府大司宪,奇自献深沈有局度。为弘文馆副提学,尹睲为司宪府执义,姜𬘩为弘文馆副校理,李成禄为侍讲院文学,朴思齐为成均馆直讲,李馪为陜川郡守,曹倬为户曹佐郞。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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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义禁府启曰:“顺和君玤,当定配路边之邑,而京畿、黄海、忠清等道中,何道为便?且路边之邑,皆是荡败,给料生活之事,亦似艰苦,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如水原处,为之如何?”回启曰:“水原,路边而亦似稍完,此处定配宜当,故改付标以启。”传曰:“知道。”

○献纳崔尚重为人麤猾,居乡,有武断之诮。启曰:“臣至愚极陋,猥蒙圣恩,除授本职,惊惶罔措。所当行不俟驾,而以老母今年七十有九,方患暑证,无他兄弟,未忍舍而达离,待小差,将以起程,遽闻大行王妃昇遐之音,摧痛罔极,不得已入公廨,举哀成服后乃发,以致稽缓至此。殊无臣子急趋恩召之意,不胜战栗悸惧之至。忝在言地,苟有未安于心,不可冒据。请命斥罢臣职。”答曰:“勿辞。”

○海平府院君尹根寿,与汉人叶靖国、杨文成,看审高阳、安山、豆毛浦诸处,书论及图形,并入启。豆毛浦近处,乃读书堂故基东偏,人家后面云。传曰:“摠护使入来后当议处。”

○总护使李宪国、礼曹判书李好闵、工曹判书李忠元、兵曹参判韩浚谦,因山再审后,五处山论及抱川新坪山图,改付标入启。答曰:“他馀地,皆不可用,抱川地,似可用矣,而破军,则以为何如?此两穴,皆谓破军乎?”

○新坪山两穴水破论付签及地官李懿信别论,并入启,答曰:“知道。短穴若先用,则后用长穴,乃是短穴之白虎,不可用之云。何谓耶?明日并与叶靖国所论,一时议启。”

○是日卯时,四方沈雾。夜二至五更,月晕。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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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总护使李宪国启曰:“昨日传教内,短穴若先用之,则后用长穴,乃是短穴之白虎,不可用之云。此何谓耶?臣等承上教,即刻更问发言者李懿信,则答称:‘《玉髓真经》曰:“所谓白虎,非今所谓虎也,乃在地中龙身虎头,威胆猛烈之神,若犯其位,辄生大祸”云。况此长穴,则乃短穴之内白虎,尤不可用云云。’且叶靖国所论,一时议启事,传教矣。臣等更审处及叶靖国所论,请与他大臣一时议启。事系重大,前亦有同参之例。不得不禀。”答曰:“依启。既曰白虎,非今所谓虎’,又曰:‘内白虎,尤不可用。’云,此何谓耶?未得解见,更为详启,幷问于诸术官。未审闾阎之人,葬用白虎否?闻国初及前朝,不计水破云。此说是否?开城府满月台,乃破军水破云。此言亦是乎否?大槪抱川之地,所争者,只是水破耳。予不知地理门户,所谓水破之说,未知何样之理,所谓二十四山之说,亦未知何说,但常以为卜其宅兆,以安庴之。夫葬体魄之地,四山具备,残风向阳,土厚水清,方为吉地,而予性好山川深邃,境地幽僻,重重叠叠,与尘世相隔之处。若路边浅地,残山断岸,虽真有真龙之处,予不取之矣。今此抱川之地,有两穴,而其左穴短,而水破不好,右穴长,而水破无欠云。设使水破之说,不为诞妄,其应如鼓答桴,大行无亲子,可用于其左短穴,他日予入于右长穴,不亦可乎?且未审其两穴,皆可作双坟否?抑一处可作双坟,而一处则不能乎?两处皆可只作一坟乎?此等曲折,亦欲幷知之。但有右穴不可追用之说,其术有难以尽测者。将此传教,与术官,一一反复商议以启。”

○领议政李恒福、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海平府院君尹根寿、吏曹判书韩应寅、为人柔愞,少无骨鲠之风。礼曹判书李好闵、身居宗伯懜于礼典,凡议丧制,无所建明。兵曹判书申磼、厚重少文。知中枢府事尹自新、户曹判书李廷龟、粗有文名,躐跻正卿,时有骤陞之讥。工曹判书李忠元、汉城府左尹成泳、兵曹参判韩浚谦启曰:“臣等伏见下教,既曰白虎,非今所谓虎,又曰内白虎,尤不可用云,此何谓也?此一条问于术官,以其所言,别录以启。”闾阎之人,葬用白虎者,乃士族间会葬一山,以为守护之计也,非谓一山之内,各有正穴而用之也。国初及前朝,不计水破云者,自来流传之言,故术官等,以所闻书启矣。满月台破军云者,术官等皆未闻知,独李懿信云云。所谓水破之说,则出于胡舜申之书,故术官有书启,二十四山之说,则天干地支等事,术官亦幷书启。且新坪两穴,皆不足于双坟,然补土则亦可为之云。右边长穴,则术官皆以为可用,而唯李懿信以为,脉非正统,决不可用云云。臣宪国之意,似合国用,而但主山之子水与壬火,术官等各守所见,不得归一。必先辨子壬,然后此地可用与否,方可议之矣。前者乙亥年,康陵主山,前后各异,故其时总护使,与诸大臣至于六卿,偕往审定。章敬王后时,亦有他大臣同往之例。此事所系重大,不得不如是矣。今者大行王妃,昇遐已久,尚未定山,凡干襄事,一未措处,臣等极为痛悯。请与他大臣,同往速定。今见启下,叶靖国所论,高阳仇知道、安山所足古介两处形势,颇与我国所用,格局不同。虽曰极好,似不可轻易用之。且前日,以初审图形之处,虽不可尽令见之,其中某某处,则可令往见事,传教矣。若其所论,与我国术官不同,则必有难处难定之患。臣等未知何以为之?敢禀。“答曰:”依启。大槪左短穴,水破吉凶未定。设使其水破,定为破军,今次则可以用之。右长穴,则其水破吉云,术书别无不可葬于白虎之言,则闾阎之人,岂葬于白虎?后日此处,可以用之。此予之本意也。此曲折回启。“仍传曰:”满月台泛铁不难事,某地理详知官员及术官下送,泛铁而来,可也。更为看审时,两穴皆作双坟与否,详见而来。中原人,必为善相,而但无可据,而信之之事。然则难矣。“

○三公以下回启曰:“水破之说,明载于术家。其应验之显微,虽不可知,而我国自祖宗朝,山陵审定时,向背形势,虽称吉地,至于水破有凶,则弃而不用。此是流来已行之故规,而至于闾阎士庶之葬,必先定水破吉凶,然后用之。虽以术家之说论之,非必所生之子,而其发福受凶之应,只缘受恩与受养而已云云,则术家之说,虽不足尽信,而似不可以大行之无亲子,定为可用之地。况葬欲择地者,非唯永福于后昆,亦欲体魄之安宁。水破不吉,则其于妥灵安体之道,亦所未安。以此言之,则今此定山,当先分壬火与子水。若以子水山为定,则于水破为破军。反复参商,决难用之。且术官所论,闾阎之人,或葬于白虎云者,非有可据之书,而李懿信所论,则尤忌于白虎之用。臣等之意,亦难为用。大槪地理之说,非人人所可以臆见断定,而必待术官之言,为之轻重。今术官所论如此,而所系莫重。人臣为国用择山之诚,宜无所不用其极,一有所欠,不敢轻易用之。臣等之意,不敢不达。为今之计,更观主山,辨其子水壬火,然后方可定其用舍矣。”答曰:“依启。”

○礼曹启曰:“志石、谥册、哀册,已为议定行之。请令艺文馆制述,依《五礼仪》,令工曹制册及宝,待册宝完日,依《五礼仪》,请谥、赠谥等礼举行。且当初只定谥号,而章敬王后仪轨内,徽号又有之,而前日大臣议得,亦有徽号预定之语。依前例,徽号亦为议定。议政府、宗亲、仪宾,皆有进香之礼。今方择日,次第举行矣。章敬王后仪轨,又有命遣官别祭殡殿之文,而其祭在昇遐后第二十日。此则似系命旨,敢为幷禀。”传曰:“允。别祭依前。”

○献纳崔尚重来大司谏朴弘老、司谏李䌹信、正言尹旸、赵濈启曰:“庆尚道,七年受敌之馀,民生嗷嗷,如在水火之中,加以守宰边将,不得其人,征敛侵渔,罔有纪极,孑遗残氓,日就流散,沿海数百里之地,人烟断绝,收拾无策,极可寒心。顷者分遣暗行御史于诸道,而本道则未及为之,守令贪污,军民弊瘼,无以纠察。请各别择送,访问道内利病。”答曰:“虽可为矣,若出先声,则虑有虚伪之事。当斟酌为之。”

○全罗监司李弘老驰启曰:“全州府牒呈,去六月三十日,云雾四塞,大雷电以风,卷屋拔木,雨雹交下,大如鸟卵,小如榛子,早谷及木花田,根耕各谷,多致损伤,变异非常。珍原县监韩瀛,到任未久,阖境怨咨,甫集之民,几尽流散,所闻喧腾。臣令都事申之悌,潜行村落,探其政迹,则其嗷嗷愁叹之声,惨不忍闻。珍原,以至残之邑,又经兵燹之惨,田不过百结,民不满百家,而韩瀛以年少之人,受字牧之任,不思抚摩安集之责,唯知纵欲之无厌,极为痛愤。斯速罢黜,以廉谨慈祥之人,各别择差。”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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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礼曹启曰:“冬至拜表,在八月初四日。是在上服尽之后,而于大行丧,为卒哭之前。其作乐与否,无所凭考。考《五礼仪》迎赐谥祭及吊赙仪,则乐皆陈而不作。似当依此例,陈而不作,而或云赐谥祭,则犹干丧事,不作固可,拜表则是自上奉天朝之举,仿此而不作,似为未稳云。臣等亦难取据,议大臣定夺何如?”传曰:“允。”

○以户曹国葬应用磨炼启目,传曰:“该司,例因某事,故为滥数卜定。此时民生,何以支堪?只应用之数磨炼,勿为滥定。’史臣曰:”军兴八年,域内涂炭,孑遗残氓,凋瘵日甚,而为有司者,每因国家之有事,辄欲乘时而射利,厚取于民,罔率厥典,巧名色以科敛,急文引以督责,其何以有限之财力,应无穷之需索乎?今者国葬应用之数,视平时亦无差减,则此固有识之所深忧者,而上教及此,岂非一国苍生之福也?惜乎!有如此恳恻之旨,而下无奉行之人,使我赤子,未蒙一分之患,可胜叹哉?“ ○礼曹启曰:“自上服制,已循章敬王后时例,进生麻布带,通前三十日而除,则本月二十六日当尽矣。释布带之日,亦当有哭临除服之仪,已于释衰日行之,又于释带日行之,则似为烦复,何以为之?且当初议定衰服之时,卒哭前临丧,请服衰服,已成仪注。今既更进布带,则三十日服除之后,卒哭前如有临丧之时,则亦当进麻布带。敢玆并禀。”传曰:“布带之释,似无哭临之仪。三十日既终,临丧更带,亦未知如何?自曹议定。”

○传于政院曰:“其公事取见,则论赏当为之矣。户曹何必推考乎?但金良恕,以船只监造事,已准职除授。然则论赏,似是叠施未稳,加资改正,仍前职。此意,言于台谏。”

○礼曹启曰:“《五礼仪》戒令条,自初丧至卒哭,幷停大中小祀,殡后,唯祭社稷。若内丧在先,则殿下服尽后,行祭如常云。来八月初七初八等日,当行社稷大祭、文宣王释奠祭。社稷祭,则固在殡后应行之祭,而释奠祭,亦在今月二十六日,自上服尽之后。其亲祭事例,当于二十六日服尽后取禀,而祭享之事,必前期知委各司,故敢于服未尽前取禀。事涉遽,敢启。”传曰:“知道。”

○礼曹启曰:“大行丧三年内,魂殿及因山朝夕水剌、昼茶礼、朔望奠、俗节别祭、虞卒哭等祭,所用物膳及魂殿荐新物膳,俱无仪轨可据。本曹与户曹堂上、司饔院、奉常寺提调,同议磨炼何如?”传曰:“允。”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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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兵曹启曰:“北道城制,一依倭城改筑事,承传矣。被掳人等,前后出来者,不为不多,而其中前佐郞姜沆、部将孙文彧、务安居武出身丁梦鲰,久在倭中,亦必详知日本城池机械矣。此人,北兵使军官称号下送,出入诸镇教诲后,如有成效,仍差本道边将,以酬其劳何如?”传曰:“允。”

○训炼都监启曰:“《新书》所谓:‘炮手、杀手、枪手、藤牌、镗把等手,合技成阵,然后随时应变,各效其能,而近来南北方赴防,不得全司下送。炮手,则或多益于战场,而如刀、枪等手,则还为无用之物,而都监炮手,元数不敷,循环防戍,不得已以杀手充送,临阵之时,不无生疏之患。大槪对敌稍远之时,炮手当用,而杀手则闲,与敌相搏之时,杀手当用,而虽炮手,不得不弃炮而用剑。以此推之,则炮手亦当习剑,而杀手又可兼习放炮。况今制其北胡,莫利于炮,前后启请,必要炮手。若此不已,则连续替防,将无以继之。自今以后,都监操炼枪、杀手,亦令兼习放火,炮手亦使之习剑,射手中不能射者,并令习炮,以备缓急之用。”传曰:“甚当。”

○掌令权庆祐来座目同上。启曰:“卖官纳谷,因乱苟且之举,而虚伪日滋,爵赏颠倒,有识之寒心久矣。事目内,资穷准职者,纳米三十石,升堂上云云,而别无守令自官措备之语。厥后该曹,欲广得粟之路,遂开加会计论赏之例,随其多寡,启禀施赏,而陞堂上者,少不下百馀石。此出于一时恩命,非可以援而为例者也。二月间,谏院虑守令希赏剥民之弊,请此后守令纳粟者,量加表里,勿为陞叙事,入启蒙允,而前佥使柳止信,在镇时,大米四十石,私自备纳。非但数甚零星,亦非取诸其家之物,而兵曹不顾谏院启辞,谬举三十石,升堂上事目,蒙然回启,至授堂上重加,物情莫不骇怪。请柳止信堂上加改正,兵曹堂上色郞厅,并命推考。”答曰:“依启。”

○庆尚监司金信元驰启曰:“东莱、晋州、固城、延日、庆州等官驰报,前月十九日,狂风暴雨,拔屋飞石,百谷浑如芟刈。知礼、军威驰报,去六月三十日,雷风大作,雨雹交下,大如栗、小如榛,所经之处,大树颠仆,禾谷摧伤,灾变非常。且臣以舟师风变处看审事,驰到东莱府,张游击船三十馀只,贾游击船六只,为风撞碎。破毁船板,则军兵等,片片收拾,皆于岸上,筑室排墙。张游,击见臣曰:‘此乃天数,奈何奈何。’云,别无修造之意。渰死军丁,初称七十馀名,又云九十馀名,今则曰百有五十馀名,而未能的知。浮尸随潮而至者,皆令曳埋山麓。其日风势甚恶,大雨如注,海水为风所荡溢,至于岸上一二里许。海上船舰,自相撞击,舟中之人,目不能见,手不能措,尽为漂没。闾阎人家,无不拔卷瓦,百里之内,草木亦皆枯折,所见极为惨酷。”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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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献纳崔尚重来座目同上。启曰:“训炼都监,急于军饷,广设屯田于各官,而郞厅势不能亲管其事,派遣庸鄙之类,称为监官,其间已多苟且之事。开垦闲旷之地,募民耕种,然后方可谓之屯田,今则不然,为监官者,当其东作之时,漠然无意于屯耕,及其秋成之后,敢生巧计,遍行一邑,自占稔熟之处,名曰屯田,半入私农,终遂肥已之谋。既属屯田,则得免田税徭役,故为田主者,亦利其如此,乐与之应,监官田主,坐享其利。税入之渐就减少,齐民之偏受其苦,实由于此,而都监不为纠检,致有此弊,极为无谓。请当该郞厅推考,秋成后据定屯田官等,一一摘发,痛治其冒占之处,勿属屯田。”答曰:“依启。”

○礼曹启曰:“古经既有尊同不降之文,则章敬王后时,自上进布带,三十日而除者,非谓期丧当尽于此矣。布带,从俗也,三十日,以我国期丧,给暇三十日,而为之限也。以此观之,则三十日而除者,只是公除十三月之前,则其服犹在也。但《五礼仪》及香山誊来仪轨内,并无三十日后,临丧变服之文,似谓服制已尽于三十日,而不复举论也。臣等不敢只据古经,请行前所未行之礼。既不更进布带,则临丧之时,似只翼善冠、白袍、乌犀带、白靴行之。请问于大臣,以定除服之仪,则已于释衰日行之,似不必再行。”传曰:“允。”

○领议政李恒福、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吏曹判书韩应寅、知中枢府事尹自新、礼曹参判柳永吉、兵曹参判韩浚谦、左尹成泳,抱川新坪山看审后启曰:“抱川新坪,形势可用,则术官等论议,初无异同,而所争未定者,只是壬火子水两山之别。天地山川,虽有一定之方位,而人之分别,必用鍼石,乃能定位。毫厘有差,方位自别,而经乱以后,术官所持鍼石,率多意造,无详细校正之石,故臣等虑有未尽之弊,与左尹成泳,适有平时校正于简仪台者,分数极精,以此定位,故主山与落穴,俱为壬火山,于水破为三文曲,其于国用,无所欠。且正穴,可作双坟与否,看审事,亦有传教,故臣等辞朝时,一面派遣术官于康陵,双坟石栏干周围,连绳尺量而来,移准于今此新点六处,则左旁陂陁,必于穴心,亦为补土,然后乃可成双坟,或言穴心补土,似难为用云。古长穴,则于正穴,当为白虎,不可用之意,前已启达矣,地势狭窄,尤不可为双坟矣。”答曰:“南鍼虽有彼此之异,而既非天神所指教,尺寸方位,其谁知之?恐茫昧难信也。但此处,既不能作双坟,又不可用右穴云,则此山用之为难。大槪天朝,则寿山预为营造,我皇上,亦已为之。今适于此际,欲为予他日之所,非独为大行也。此处如不可用,则虽数日程之外,亦不妨。”

○三公以下回启曰:“国葬可用之山,元数不多,而形势向背,俱备无欠,幽僻閴静,如此山者,诚为难得,而至论双坟安排之所,则左边低处,与正穴高处,不甚悬绝,臣等论议,亦多异同。或以为补土,则当并与左边低处,应用之穴面而补之。士大夫所葬,则常多如此,而至于国用,客土补于穴面,似为未安云。或以为:‘大抵山垅之广,无如此山。若以此陇,称为陂陁,为难于双坟,则虽求他处,未有广于此者。如此则决无一穴双坟之处。’虽曰:”补土于穴面,所谓客土,只在于安金井初面而已。其圹中,皆为全地,则以上面补土之故,弃此难得之山,似非所宜。且我国因山之制,世渐下而制益大,今所尺量康陵石栏干周围,比之于祖宗陵,则极为广阔。今宜以《五礼仪》所定尺数,别差外都监堂上,带同地官,驰往健元陵,量其广狭,以此更拟双坟之制,往审新坪,则双坟可安与否,可以立断矣。臣等之意,大槪如此,而今已犯夜,姑为书启,请明日面对,陈曲折。“答曰:”启辞依启。正穴用之后,白虎不可用之说,何谓耶?闻闾阎士大夫,不特白虎,至于青龙,亦为遍用云。不用白虎之说,他人不言,一人言之云。我国人,岂知如此事乎?且试问叶靖国曰:‘若用正穴,白虎青龙,俱不可用,而水破不看否?’此等曲折,令可信如尹根寿者,问之。“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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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巳时上御别殿,引见领议政李恒福、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吏曹判书韩应寅、知中枢尹自新、礼曹判书李好闵、左尹成泳、礼曹参判柳永吉、兵曹参判韩浚谦,都承旨李尚豰、注书李幼渊、记注官许筠、记事官郑岦入侍。上曰:“有启事,则启之。”恒福曰:“术官等,皆以抱川山为极好,但以未辨子壬为疑。今得鍼石之精者,与诸大臣更审,则明为壬山,故水破亦好,以为可用矣。”上曰:“正穴如何?”恒福曰:“若削平穴上之土,则恐失其精,故当补土于其下而用之。虽补土,客土不犯于圹中,则何妨?昨日既以可用启达,而文不达意,故欲为面对备陈矣。大槪穴道平正丰广,无如此地。其处不得为双坟,则他山决不可得。”宪国曰:“昨日启辞,已定其山,而恐自上泛然看过,故请对矣。大槪残风向阳,龙虎俱好,前有明堂,最吉地也。双坟之制,必先定正穴,然后立标于其傍,而用之。但新穴陂陁,若补用,则有客土,以是疑之。成泳、韩浚谦,皆知地理,若下问,则可知。”上曰:“予意不但为一穴双坟而已。中原天寿山,不知几许大,天朝葬制,亦未可知,而历代二百年,皆葬于一山矣。我国则不然,水破虽好,年运不吉,则不用,各占其陵,遍于畿内。姑以靖陵言之,靖、禧、泰三陵,各用他处。幽明一理,岂不未安?予意,今此山陵之役,得一大山,虽不如天寿之制,只用数三代,犹胜于各定山陵矣。当初看审时,予谓内官曰:‘路傍浅地,虽曰最吉,予不取之。若未得吉地,则数日程外,亦无妨。’予所云,非但为今日,乃万世计也。”恒福曰:“私家则玄、高祖,葬于某处,其子孙,不择地,而皆葬于其侧矣。问于地官,则祖先若入吉地,则子孙被其荫,体魄亦安宁云矣。国葬,必择正穴而用之,既定正穴,则青龙白虎,方位自分,故后不可复用矣。中原之制,不如是,故累代必用一山矣。”宪国曰:“非特中朝,松京之制,亦然。如满月台及南大门外,皆用一处矣。”命元曰:“松京南大门外,亦有坟墓。此必满月台后,地尽之后,移用于此,而必有创业之君遗教,故后世遵而行之。我国以风水拘忌,故山陵遍于畿内。世宗初葬于献陵之内,后移于英陵。未知因何有此举。如光陵近处,必有可用之地,而树木甚密,未可知也。光庙观猎于光陵近处,偶见其地,仍卜后日之用矣。我国安得如天寿山者?今虽如是为之,后世论议不同,则必不遵行。新坪则山形具备,远山回抱,虽难累代之用,可作双坟矣。”恒福曰:“为亲营葬,士大夫尚求吉地。况国葬乎?私意起而反惑,故尚未定之。”宪国曰:“正似作舍道傍。”上曰:“白虎不可用之说,何谓耶?”恒福曰:“李懿信以为,《玉髓真经》云:“白虎,乃地中龙身虎头,威胆猛烈之神。”若犯其穴,则必怒。决不可用。’云。”宪国曰:“右长穴,非正穴,若用则青龙渐远,白虎太逼云者,李懿信之言也。”上曰:“闾阎之人,葬用白虎乎?”恒福曰:“皆用之。”上曰:“若犯其穴则何如?”浚谦曰:“方书云:‘虎为易怒,故一犯其位,必有祸。’传教本意至矣。我国年长久,畿甸皆为禽兽之窟,民必多害。中朝之制,未可知,前朝万寿山,自高丽太祖,皆用之。其后鲁国大长公主,别起大陵,故移用于他处矣。胡舜申之法,不行于前朝,故不计水破而用之。其法既行于我国,则拘忌风水,其弊滋蔓,识者忧之,而其术虽曰茫昧,既言祸福,则臣子之情不忍用之。上教至当,而恐未能如此者,以年运为意也。”成泳曰:“徐敬德,于先王朝上疏,亦言国祚深长,畿内皆为虎豹之窟矣。今承上教,其为万世虑至矣。臣于庚寅年父死之后,亲验新坪山,则国葬置簿中,无如此山之好者。若作双坟,未可他求。国葬之制,仪物甚多,不补土,则难以成形。虽补土,玄宫为全地矣。且白虎之用,术家最忌,故如是云云。闾阎间,山则有限,而子孙无穷,岂可舍白虎而不用乎?”上曰:“予不知地理门户,此必左东故云青龙,右西故云白虎。岂谓其底,真有龙虎乎?设于主山为朱,其下亦有鸟乎?理外无物。领相意如何?”恒福曰:“古者看山之法,以山形水势,气聚气散而定之,其后,以星辰方位而定之。”上曰:“畿内,非独一山,处处坟茔,各有青龙白虎。然则一畿之内,龙身虎头之神,岂若是其多乎?若云白虎之方,不可犯,则犹之可也,必曰白虎之山有虎,则实为诞妄。似不然矣。”宪国曰:“术官不知文理,只据方书而言之。”上曰:“正穴真龙之说,亦譬谕之言。岂有真龙乎?”命元曰:“术家不如是,则何能惑后世乎?”浚谦曰:“臣考见《五礼仪》,为东西两石室,一室先用之,一室以石灰塡其中,门扉等石,葬于山麓庚地,以为他日之用。以此观之,年运亦不计矣,抑未知《五礼仪》撰出以前,预为石室否也。如是故正穴,虽不广,可以用之矣。”上曰:“是予本意。”宪国曰:“英陵,为隔葬矣。”上曰:“正穴似狭云。后日若欲用之,则不可分半用之乎?”恒福曰:“男位先定于中,然后女位用于傍,葬山之制也。”宪国曰:“天尊地卑,位次已定,决不可如是。且后日之用,臣子何忍言之?”上曰:“人有生,必有死。汉时亦有寿陵矣。长陵、霸陵、杜陵,一处与否,未可知也。”恒福曰:“五陵,皆一处也。”宪国曰:“五陵,无乃地名乎?”上曰:“以天下富实者,移居于五陵,则明是陵也。汉时,有以一年田税,经营陵寝者矣。大明太祖昇遐,七日以葬之。此必平日预先措置,故天子之丧,亦以七日而葬矣。胡元事,不足数,起辇谷,在沙漠中,累世皆葬于此,而葬期皆在于数日之内。其时术士甚盛,而不为拘忌,故能如是矣。”宪国曰:“汉时亦预为之,故曰:‘只令流水而已。”上曰:“元之葬制,极为殊常。不择山,而葬于平地,以万马踏之。其事极凶。”宪国曰:“夷狄之制也。臣见中朝士大夫,亦葬于平地,立神道碑以表之。”上曰:“叶靖国看山处,如何?”宪国曰:“术业不同。决不可用矣。”上曰:“靖国之精于术业,予曾闻之。皇上寿陵,此人所定云。大槪中原人,多解杂术,我国,只知糟粕而已。靖国所定,必尽精妙,而但何所据而信之乎?”恒福曰:“格局不同。以其所言处观之,必不用矣。”应寅曰:“乱后术官,无精通其业者。新坪初审时,既定长穴,而李懿信上主山审看,以为短穴可用云,故相诘而今始定之。自祖宗朝,皆用其术官之言,今不可别用他言。”上曰:“李懿信,何如人?”成泳曰:“光州人。庶孽而许通,为初试者。遍踏诸山,八道之中,看尽六道云矣。”上曰:“观其书启,解文人也。其术几何?”恒福曰:“术之高下,未可知,专治《玉髓真经》,而他方书,不为多览。”成泳曰:“看山甚熟,能见来脉。”上曰:“李懿信,不计水破乎?”恒福曰:“山形若好,则不见水破矣。”宪国曰:“郑士龙之葬山时,称水破不好,而未几三子俱死。以此观之,水破亦不可不计。”好闵曰:“壬火山则水破亦好。”宪国曰:“李之芳墓山,南师古以为,可合于帝王之用,故录于国用矣,临大路,似浅露矣。”成泳曰:“行过之山,似不好矣。”上曰:“地理不为凝聚之谓也。前日李之洪,以为吉地云。卿等所见如何?”好闵曰:“李懿信,不取之故也。术官,亦以为然。”浚谦曰:“小臣与李好闵见之,龙虎无内向之状,主山乃行过之势。穴道平正豊厚,而似不关锁矣。”应寅曰:“自大路望见,正穴昭然露出。若防路,则好矣。”上曰:“防路如防川,决不可为。新坪山,无士大夫之坟墓乎?”好闵曰:“火巢内有一二处,而此亦甚远,不必掘去。”成泳曰:“明堂之内,多有人家,此甚好。”上曰:“不可前期穿圹乎?精于地理者,穴中有石与否可知云。凡事议为。”恒福曰:“预穿何妨?”成泳曰:“以术家言之,预穿则泄气云。”上曰:“然则难矣。”李好闵曰:“自上一处幷用之教,不胜感激。曾因中使取禀而详知,故近日相地之际,必择支山。今此新坪,旁支甚多,必有可用处。”浚谦曰:“如传教,只择残风向阳之地,则岂无其地?”恒福曰:“若断自宸衷,则可为矣。”宪国曰:“历代继继承承,必用正统,为臣子者,岂可如是苟简为之?”好闵曰:“昨日大臣请对之意,以大行王妃昇遐已久,尚未定山,故欲亲承圣教,速为处置。若以为此山,决不可用,则今日决意出去,更择他山。”浚谦曰:“李懿信言于小臣曰:‘如此之山,不可他得。术家,上下坟,别无所忌云。此一款,宜所讲定。”上曰:“此言如何?”成泳曰:“术家云:‘一山,不过用三。’以此观之,上下坟,可以为之。但自前未有上下坟之制,不敢轻易上达。”上曰:“礼文若无上下坟勿为之言,则何妨?”浚谦曰:“如是,则向背水破一样,而规外之事,故未敢启之。”宪国曰:“上下坟,无前规,难矣。”上曰:“闾阎间,亦有上下坟乎?”佥曰:“皆用之。”上曰:“双坟、上下坟之事,尺量后,与术官更议为之。”永吉曰:“小臣不知地理,新坪,天作之地,有如待时。若用此山,则凡事甚便。”宪国曰:“上下坟、双坟,当退而定之。”浚谦曰:“一山同用之教,实我国平日欲为,而未能者。非但新坪山,如光陵、昌、敬陵及诸陵火巢内,必多可用处。今则草树茂密,势不得看审矣。徐待木落,然后遍审诸陵,择其可用地,录为国用,以为万世计,则幸甚。”尚毅曰:“此是闾阎间所尝讲论者。自上言天寿山之制,若一时论议而已,则后无凭考之地。不若笔之于书,使后世遵而行之可也。”恒福曰:“乱后仪轨誊录,皆无存者,只据闻见而为之。凡干名数品录甚多,当此物力荡竭之时,功役恐未易就。天下之事,自有本末轻重。若专力于末节,则其于大事,或有未及之患。设以襄葬之事言之,衣衾之明洁、棺椁之坚致,本也:所当必诚必慎,极尽为之。髴翣之炜煌、雉凤之文章,末也。灰炭之精好,本也:仪物之繁多,末也。且一定之后,有万世不可易者,物力虽薄,不可不务尽精力。或有随时而改造者,如斋守廊庑之属,姑架小屋无妨,有司等,一依旧规为之,不敢损于其间。臣意如威仪等物,必须裁减,然后凡事可以及措矣。”宪国曰:“臣忝总护,灵幄若漏则未安,瓮家不可无油芚矣。”恒福曰:“文物名数,预为酌定后,该官自当遵行矣。”命元曰:“方今物力荡尽,当如李恒福之言,从简为之。外议亦以为然。”上曰:“此言是矣。顷日该曹,卜定甚多,予已言之。此等事,都尽察为。”恒福曰:“必有公事,然后该曹,更遵依察为矣。”上曰:“有关丧事之物,不可减,其馀仪物,岂可一一为之,石物何必高大?此无益焉。”浚谦曰:“石物有尺数,不可加减,厥后渐大,如康、泰陵石物极大。”上曰:“健元陵、献陵等石物,尺量而来,与《五礼仪》所定,凭准可也。”宪国曰:“匠人甚少,数月之内,恐未及措置,以是悯虑。金时献知风水事,礼判言之。此人可以随参矣。”上曰:“好矣。”宪国曰:“成泳、韩浚谦,亦可使参矣。”

○海平府院君尹根寿启曰:“试问叶靖国曰:‘若用正穴,则青龙白虎,俱不可用,而水破不看否?令臣问之事,传教矣。臣议于总护使,以为因此或有辨问之事,不可无晓解地理之人,故臣带同李懿信,往见叶靖国而问之,则逐条各有所答。其手书之纸,敢入启。”传曰:“知道。叶靖国所言,虽不解见,白虎,则他人不可用,而一家,则似当用之云矣。水破不计云乎?抑计之云乎?此意,幷书启。”

○再启曰:“详叶靖国所书别纸中意,则正穴之白虎,他人不可用,而一家,则似当用之,诚如圣谕也,至于水破之说,则详靖国所书,盖谓水势如之玄字而去,或去、或下,砂关锁,则水虽破于贪狼、武曲、破军等方,乃是极吉之水,若穴上望见水去,而不关锁,则虽破于禄存、廉贞、文曲等方位,乃不吉云。所谓下砂,即水口之山,而若关锁不见水去,则为吉云。靖国之意,大槪如是矣。臣问于靖国之时,恐靖国全不知此山形势,则或难于其答,故以草图示之,则靖国称其好,且见局内水流去之势曰:‘此山用正穴后,青龙边如有冈,则可用,而白虎边,则不可用云。李懿信,与臣同听其说。懿信则解风水者,似已知靖国之意矣。臣当初,只承下教,泛问正穴龙虎,不可用与否,而非问此山之龙虎,故不敢启达,既而思之,靖国所言,既如此,臣闻之,而终不启知,则不安于心,故敢并启。”传曰:“大槪山形关锁,则水虽破于非吉方而可用,不然则虽水破吉,不可用之意乎?更为回启。既曰白虎,一家人则可用,而又曰此山白虎,不可用云。敢问何谓耶?”

○三启曰:“水破之说,最详备于胡舜申。其说以为:‘贪狼、武曲,则吉方,水宜从此方而来,不可破于此方。禄存、廉贞、文曲,则凶方,水宜破于此方,而不可从此方而来。弼、巨、辅三方,则比如出纳之臣,故水之来去,皆可,破军则凶方,而且凡物藏蓄之方,故水之来去,皆不吉。以此见之,胡舜申之意,水宜从吉方来,而宜破于凶方。且更详叶靖国之意,则下砂山形,关锁于水口,则水虽破于贪。武吉方,或破军藏畜之地,而乃为吉水,如穴上望见水去,而不关锁,则虽破于禄廉、文曲等凶方,而乃不吉云之意也。其曰白虎,一家人,则可用者,只泛言一家人,则虽葬于正穴之白虎,不妨。及见草图,局内水流去之势,而此山,青龙边有冈,则可用,而白虎边,则不可用云。其说似相矛循。李懿信听其言曰:‘白虎边,则见水势之流去,而无收拾之势,青龙边,则水势朝迎于面前,颇关锁,故靖国之言,如此云云。”传曰:“知道。”仍传于闵中男曰:“如此事,言于总护使,载于誊录。”

○典籍边以中,开城府满月台泛铁后,向背水破开录以启。传于宾厅曰:“如是书启,是何水破耶?”回启曰:“问于术官,则皆言:‘殿基坎来,而壬坐丙向,水破于巽方,则当为破军。’云矣。”答曰:“若然则满月台基址,破军水破之说是矣。如此事,载于誊录。”

○领议政李恒福、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等启曰:“前日议谥时,查考先王先后谥号,唯恐有叠犯之字,而懿仁二字,正合于大行王妃德行,故撰定之际,茫不觉察,乃以首望书启,终至落点。今更详察,则此二字,乃是睿宗大王徽号。当此至重至大之事,颠倒谬错极矣。惶恐待罪。”答曰:“勿待罪。”

○仍启曰:“懿仁既犯先王徽号,似难用之。以前单子入启,改落点乎?更为议谥乎?”答曰:“徽号与谥号,固异。徽号及谥号叠用处,非一二。不得已改之乎?不改何如?”

○回启曰:“前日懿圣大妃谥号,以宣烈议定,而其后乃觉,贞熹王后谥号,亦为宣烈。今闻其时,亦欲改定,而已为上谥,不必改之,仍为施行云。此则前后皆为谥号,而亦不改矣。今则时未上号,故臣等以欲改之意,启达矣。”答曰:“谥号与徽号有异。降至后世,则不用徽号,而用谥号。若谥号同则可改,而予意,则似当不改矣。”

○礼曹启曰:“冬至拜表,是在上服尽之后,而于大行丧,为卒哭之前。其作乐与否,议于大臣,则皆以为,自上已服吉服,则今八月初四日,拜表时作乐,似为宜当云矣。”传曰:“允。”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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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检阅郑岦,以大行王妃徽号节次,无所据,依先王朝实录仪轨考来事,承命往香山。香山有普贤寺,乃实录所藏处。 ○上以长箭一百部、片箭贰百部,自内送于北兵使,以为防御之用。

○有政。上传于吏批曰:“大司宪有阙。以副提学奇自献除授。”

○以说书权泰一,为承政院注书,吴亿龄为弘文馆副提学,申钦为吏曹参议。

○因山提调兵曹参判韩浚谦为人忠厚多智略,人以公辅期之。启曰:“臣承命往审健元陵陵制,幷审显陵王后陵上,且欲详审双陵规制,仍往康陵奉审而来。具在别单。石物尺数,据《五礼仪》所载健元陵则不足,显陵、康陵,则渐次过度。并具别单。”传曰:“知道。”

○备忘记曰:“接待天将上下人,是我国莫大之事,其礼甚严,所当尽其诚敬,而我国人,性乏真实之味,自前缓慢成习,多有不谨之事。近因国恤,怠慢必甚。接待诸都监,凡百之事,政院宜遵前旨,日新检饬,倘有不谨之事,政院当先受其责。且备边、接待、国葬等机务,日益烦多,政院各其房之事,另加详察,毋或悠悠放过。”

○传于吏批曰:“前则医学教授,以知医术之人,为之矣。此等人,知医术乎?”回启曰:“此人等,知医术与否,未能知之矣,自前以文土差下,医生医女等教训之事,检饬,故循例拟望矣。”传曰:“知医术之人择差。”回启曰:“当广问,后政,差出矣。”传曰:“知道。”

○总护使李宪国启曰:“因山事急。即闻韩浚谦,看审健元陵还朝。臣亦随诣阙下,大槪见其书启矣。明日速遣国葬外,都监提调韩浚谦、观象监提调韩应寅、礼曹判书李好闵、左尹成泳、参知金时献于抱川新坪地点穴处,可作双坟及上下坟与否,带同相地官,详细尺数书启后,可定因山,各其员役,率军赴役矣。韩浚谦等五员,明日早朝,肃拜发送何如?”答曰:“依启。”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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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命领议政李恒福,进香于殡殿。百官陪祭如仪。

○谏院启曰:“臣民无禄,奄遭大恤。诸都监大小之役,何莫非民力所及,苟有一毫之非所当役,固宜哀矜而勿施。今者因山赴役之军,来聚京城,特以未定因山之故,虽无手执之役,当初既以一朔为限,则所赍之粮,亦不过一朔之资。其未赴役之前,各自佣役,以为继食之计,决不可移役他所,先竭其力,而殡殿都监,诿以浪度时日,欲必移用。嗷嗷叠役之民,不亦冤乎?况赴实役,不出数日之内。殡殿都监启下公事,勿为举行。”答曰:“依启。”

○备忘记,传于政院曰:“豆满江边来居藩胡,其名曰吾都里、贼来攻吾都里,则我出兵以救,自来旧制云。不徒唇亡齿寒,为我藩蔽,不救非义。今者老土来攻马赤介。马赤介,即所谓吾道里,则具滉之驰援,何失于机宜?幸而却之,则张我威武,保我藩篱,不亦善且义乎?其殒将折兵,盖事之不幸者也。天下事,不可以成败,论其是非。今回启内,节制之失,实在帅臣,使之自效其间云云之语,非但守一情外之罪,因一褊裨蹉跌,辄易帅臣,则虽韩、白之将恐不能措其手足。此语一传,守一必不能展布四体,列镇亦轻视之。且前无关西兵,移防于北道之时,顷因举事,入送关西炮手。此出于偶一为之,岂容再为乎?况关西可虞之端,不一而足。我躬不阅,遑恤我后?予见如此,不妨更议,言于备边司。”

○礼曹启曰:“大行王妃内乡,罗州首吏,持本州牧使公文,以陈慰事上来。《大典》、《礼典》,遇庆事,则御乡首吏各一人,诣阙门外肃拜云。御乡注,幷举王妃内外乡,庆吊一体。今此罗州首吏之来,似为得礼。令于阙门外举哀。敢启。”传曰:“允。”

○礼曹启曰:“经理都监,移文于本曹曰:”进贺事,呈禀都院,则贵邦径行之,可也云。以此观之,则似当即为进贺,而系是事大重事,亦有兼行可否之事。本曹不敢擅便,而大臣之意以为,顺付则甚为便当,而或虑苟简,且曰:‘此只闻传说,而不见明文,不知所俘获几何,若猝然进贺,到京里,听得不打紧,而内服亦不陈贺,则似为难处。若然则其表文方物,可持回来乎?’本曹之意,亦有是虑。其顺付与否,则只此中议处,既另差使臣,而预具三殿方物,则虽别遣不难,而若径为进贺,而内服不为,则似难处置。都院批下内,虽云在外抚按,止接宣诏云,而前日平宁夏时誊黄,幷及于我国。待了宣诏,似非为晩。设使宣诏不至,等待之间,可以得其详,而后贺,似为得宜。敢启。“传曰:”见于通报则明,揆之内服必贺顺付,嫌于苟简,待黄似乎迟缓。少诚苟简近慢。但辽东某时进贺与否,或令冬至使行次闻见,或令某人打听,然后处之,一面进贺诸事,整齐待令,闻即发行。“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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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卯时,四方有雾气,自未时至酉时,月晕。

○以备边司启辞。“传曰:”允。三千之军,逍遥海上,众心自危,一千之兵,留镇京中,其情颇为不厌。三千既请,而不得焉,今难再请。方对叠挥讨贼之戈,固无摇尾之道,既罢战纳叩关之忱,宜有肯颔之权。贼书依所启,可示于天将禀处。况前日提督移帖,书到令示我,以当为送呈回答。尤不可不示之,此事,预与李德馨议处。“

○以平安道御史文弘道书启,传曰:“许顼加资,张世哲陞职,崔瓘表里,崔濂、闵汝任、尹先正、权成已,皆赴任未久,今姑各赐表里,金元佐,以善政,褒陞日浅,姑待后日,金洽、姜𬘡、洪汝栗、柳时行,以善政,前已陞职,姑待后日。田见龙拿来,幷所称金洪等,拿鞫定罪。李文荃,前后御史,褒美贬黜之,何其不同?文荃可罢职,令本道监司启辞内辞缘,详细推核。李廷益、成佑吉、姜秀崐、金元福、宋安廷、沈大复、李俶命,幷罢职,李尚闵推考。金宗得、韩德修,各赐战马,高得宗,六品未出之人,则六品迁转,柳元亨、卢孝胤、李舜民,幷罢职,弊瘼,令各该司回启,付标处下书。”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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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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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未,上在贞陵洞行宫。

○药房都提调金命元、副提调李尚毅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问安传曰:“知道。”

○大臣东西班二品以上,问安,答曰:“知道。”

○午时,上幸韩同知初命所馆,仍幸陶通判良性所馆处。

○传于尹晖曰:“陶通判接见时,所言撤兵事,乃所系不小。言于备边司,斯速议启。”

○司宪府启曰:“茂长县监张国柱,目不知书,有同土块,民或赴愬,辄以酷刑加之。吏为奸,阖境怨咨。湖南巨邑,不可付诸此人之手,任其坏败。请命罢职。经乱之后,纪纲解弛,滥骑之弊,日以益甚,言之寒心。京立南驿之马,在平时,非色官,则犹不得骑,而近来兵曹郞官,率皆骑把,孑遗邮卒,不堪其苦,物情深以为未便。请今后一切禁断。”答曰:“依启。”

○司谏院启曰:“国纲解弛,百僚怠官,识者之寒心久矣。至于丧祭一事,尤不可少有慢忽,今此朔日陪祭,班行甚踈,所见未安。东西班无故不参人员,请令有司,摘发推治。目今国家经费之需,该司所储,一皆荡然。卒遇大恤,凡百应用之物,不得已分定于各官。各官备纳之际,该曹及各司下人,因缘作弊,外方小民之受害,有不可胜言。试以一事言之,缮工监所纳长木捧上时,下吏辈,本色之外,例征米斗,私自入己,民不堪侵刻之毒,而为该官者,尸居不察,一任猾吏之操纵,极为痛愤。请本监次知官员,推考治罪,俾无如此之弊。”答曰:“依启。”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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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司宪府启曰:“南阳府使李世温,前为原州牧使时,有唐兵过去,责出刷马,怒其跟行通事,不为止之,乘间捉致,杖之即毙后,始以囚禁刑推样,报监司,旋以病重出保官厅报之,又即报以物故,极为无状,而且为海西守令时,公家贸谷蓝布价,则官力措备,充数其蓝布,公然入己,移置于延安人家,过客莫不见之,其情状,亦为骇愕。如此之人,不可复为守令,请命罢职不叙。”答曰:“依启。”

○以宋英耉为司宪府持平,以成以文为兵曹参知,以郑荣国为忠清道都事,以安宗禄为熙川郡守。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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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幸孙中军邦熙所馆处。

○备忘记传曰:“凡咨揭之词,不可不慎,今见给事中,奏以我国移咨,执而为辞。当初咨中之语,显有厌恶之意,极为未安,此其时承文院不察之致也。以古人之智,子产之贤,词命,必经四人之手,鲜有败事。我国则付之于制述官,提调等如秦视越,不复致察。制述之官,未必尽是子贡、杨雄之徒,一失措语,后悔莫追。今此移咨之事,此其一也。水兵三千请留,必须月银粮饷等,自我国措备,然后乃可请也,天朝则固无发给之望矣。不为先算月银等,而轻为奏请,恐有难事。且予意,天朝既不许粮饷之请,三千之饷,亦难自我支给,而天兵一朝尽撤,其势亦危。姑为汲汲移咨于经理,请留南兵一千于都中,以镇之。其一千月银等饷,则我国不可不专为措置。未审此不可乎?速议启。”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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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冬至使朴承宗赴京。上行拜表礼于别殿。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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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掌令申渫,来大司宪奇自献、执义尹暒、持平李显英。启曰:“军资监别营,本是训都监所设,而顷年以来,西路运粮,纳此而输之南方,自此他道米豆,争求下仓于本营。盖以本营临江,便于下陆,不费马价故也。但其库间,才容万石,放下未半,新收又盈。北营之属于本监已久,而该曹不知几石之亏欠,实由奸吏舞术,使不知其数也。营在无人之地,四无墙垣,门壁虚踈,而近因多事,守直军士,又不定送,亦不无公然偸窃之患。加以近日本监下人,投属各司,一监力分两处,放粮诸事,不成摸样。别营储谷,为先倾库用下,今后更勿分仓,所属下吏,还于本监。军资监主簿金春福,为人庸愚,目不知书,凡干文簿,悉委下吏。钱谷之任,不可付诸此人。请命递职。伏见户曹,因谏院启辞,改磨炼灾伤事目,则以次稍降,或尤甚之下,又降一等云云。虽似有参量降等之事,而四等之名尚存,则是犹为据定也。果如是法,则各道田赋,可坐而算,敬差官,亦何必遣乎?目今国家多事,经费方殷,元赋,之外,如别卜定刷马等事,色目如猬,不可胜言。秋毫皆出于民,已极困瘁,而又遭因山之役,劳费亦为不赀。今若分等据定,必取盈焉,则孑遗残民,将何以办出乎?其势必至于散而为盗,固不可不虑也。请户曹灾伤据定事目,勿为举行。”答曰:“允。灾伤事,予不知是非利害,当察处。”仍传曰:“灾伤事,令户曹,与大臣商议。处之。”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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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献纳崔尚重来启曰:“德山县监宋垓,到任之后,政委下吏,赋役不均,阖境怨苦,流亡相继。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本县,守宰数递,将为弃邑。其代,各别择遣。东部主簿金伏龙,为人庸劣,目不知书。顷日,吏曹欲试其才,再三牌招,终不现身。不堪其职可知,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五更,四方沈雾。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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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议政府领议政李恒福,率百官。进香于殡殿。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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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李提督接伴使黄佑汉启曰:一猫之失,初不料提督,至于上前揭帖。不胜惶恐。招捉里中当部书员,温言严令,不一而足,或令下吏谕情告,遍访内外坊曲,庶有可得之望,厥后愈久而愈不觅纳,深为未安,姑欲叩谢于衙门,则周中军曰:‘老爷于此猫,念念不置。如有可得之路,更迟数日,来谢为便,故还退矣。觅入事,传教再下,而事势如此。敢启。“传曰:”虽他人之猫,尚不可攘。况衙门之畜乎?屋上之乌,犹且爱之。况大人所畜乎?敢生潜窃之计,隐匿不还,或至于万一戕杀,斯足以因小而见大。大人以我国人心,谓之何哉?此岂非予平日待之以貌,不以诚,有之致耶?接伴使,所职何事?如此之事,尚不致察,至使大人移帖,其不谨供职,亦可知也。未知终不觅纳,其将以何辞,对之?“

○以赵守翼,兼侍讲院文学,以洪瑞凤,兼侍讲院司书,以崔铁坚,为承政院承旨,以朴孝生,为南阳府使。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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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传曰:“三公。命招。”

○备忘记,传于领相李恒福等曰:“世子气弱,行素数月,病根已著。今不从权,恐有后悔,欲劝开素。”李恒福等启曰:“伏承圣教,东宫元气素弱,脾气亦伤,疾恙连绵。况当暑月,遭此罔极之恸,臣等常切忧虑。自成服以后,因公相会,则各自聚首私议,欲有陈启者久矣,而第闻自上唯疾之忧,慰谕丁宁,前后非再,而一向哀毁,不思节哀终孝,尤为悯虑。适承下问,不胜感激。今不早为处置,恐贻圣虑。自上倍加敦勉,亟令开素,在所不已。敢启。”答曰:“知道。”

○司宪府启曰:“济州牧使成允文、判官李挺生,奸其本土一妓,至于相争,上下之间,事多乖戾,物情莫不骇愕。海外重地,不可仍付两人之手。请幷命罢职。交河县监李㤞,人物悖戾,薄其正妻,至欲使其友人奸之,见弃于人类久矣。冒授本职之后,居官又极无状,如刷马之价,公然滥征,尽为入己,一境嗷嗷。如此之人,不可置之衣冠之列。请命罢职。军器寺主簿任忠佑,人物庸劣,文簿之间,事多虚踈,不合武库重地。请命递差。”答曰:“并依启。”

○献纳崔尚重大司谏朴弘老呈辞。来启曰:“洪川县监洪师圣,为人麤鄙,专事肥己,托以刷马价布,滥征民间,终无去处,又纳村家淫妇于衙中,多有悖行。临民之任,不可付诸此人,请命罢职。两南方伯,勿许挈眷,显有国典,不可挠改。况今兵火之馀,物力荡竭,湖南尤甚。不可坏法,而贻弊于民生。全罗监司李弘老,规外陈疏,欲与老母相随。虽出于人子切迫之情,大非藩臣所敢冒请者也。自上特令依愿,固是体下之意,而方伯为一道主,有风宪表率之责。若身先犯之,则何以纠正道内之非法乎?因一时越法之请,而轻变旧规,重贻民弊于一路,请还收成命。”答曰:“守法之意则然矣,但其母年甚老,既已许之,不须还收。罢职,允。”

○传于黄廷喆曰:“济州牧使,令备边司荐举。且济州,绝岛也。虽为泛滥之事,朝廷无从得闻。判官以文官差送事,令备边司议启。”

○政院回启曰:“礼曹草记抹下处,问于礼曹,则他国恤时,则嗣王虽在衰绖之中,既已即位行礼,故如望阙礼、向天朝等事,则幷从吉行礼,而今则自上既自行礼,王世子,以未受命服之故,常时华人所见处,不为随参,只自我国行礼时参之。此非不得已必参之比,而方在衰服之中,故如是启之云矣。”传曰;“嗣王虽在衰绖之中,向天朝礼,则从吉从礼云者,何谓也?且凡启辞来呈,则或问于郞厅,预为致察,而无下问该曹之语,而何以问启乎?此则色承旨回启。”回启曰:“《五礼仪》迎赐谥祭及吊赙仪,殿下具冕服,宗亲及文武百官,具朝服云云。向天朝等事,从吉行礼之意,似在于此,故捧入矣,今承上教,语势果为未莹。更令礼曹详尽回启。”传曰:“礼曹启辞内,在于衰绖之中,行望阙礼云,似无此礼,故问之矣。礼曹,勿为更问。”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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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宗亲府进香于殡殿。

○献纳崔尚重来启曰:“李弘老陈疏,还收成命事,前启答曰:”前或有将去之事,业允下书,不须还收,后勿为例。“

○传于政院曰:“弘文录,崔沂、李绥禄、赵守翼、成晋善、李弘胄、赵翊、崔尚重、朴东善、闵有庆、李光胤、尹旸、李显英、金尚宪、吴允谦、李志完、洪命元、李绥、金尚寯、金止男、洪瑞凤、权昐、李信元、宋锡庆、宋英耉、睦长钦、黄克中、李寿俊、赵存性、姜籒、金瑬、金悌男等三十一人。乃经筵学士之任。非但取一时时望,必以文学之才之人为之,然后斯可有群会拣择之意矣。前亦有如此多抄之时乎?于所见似冗杂。问于吏曹。”

○顺和君𤣰所奸女奴,上命捉囚,内需寺刑讯二次,绝岛流配。

○卯时,四方有雾气。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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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摠护使李宪国启曰:“臣即见李忠元等,因山看审形止书启,招问术官李懿信,则掘去古冢,或上或下,打穴而葬,别无禁忌于风水。今且避其古坎,稍上更为点穴,而用之,则无妨云,自下擅便为难。唯在上裁。”备忘记答曰:“依前所启,闻曳石军人,或有致伤者云。甚非所宜。如丁字阁,不必高大,石子不须多入人力。至如斋室等,下人所接之处,尤非关重。唯坟茔营造,不可不尽其诚,而竭其力。如补土,尤当十分用意,毋致年久之后,颓圮之患。且军人至用累千名,而不以为足,岂至于此乎?闻役使之际,似乏统领条理云云,恐有费人数之患。此意,知而为之。

○献纳崔尚重来启曰:“监司之不得挈眷,法典甚严。顷在寇难孔棘之时,事多姑息,或有将去之者,而其为犯法,则甚矣。今则与前日事势不同,申明旧规,已为禁断,岂可以前日之谬举,援以为例乎?全罗监司李弘老将母之请,虽出于切迫,而法一挠改,末流难防。自上既知其非法,则宜亟改之,何必以业已许之,有所持难乎?忠清监司张晩,亦已陈疏,将母于道内。虽曰子弟之家,而冒法则一也。挈眷之后,虽欲十分行简,而终未免贻弊于道内。一开规外之事,所关非轻。请并还收成命。”答曰:“已许,不必如是。不允。”

○吏曹判书韩应寅、参判卢稷、参议申钦。启曰:“弘文馆录,都堂拣择之时,三公及政府东西壁、大提学、本曹堂上参焉。观随参人多少,取几圈以上事,先为约束,各以意见圈点,然后计圈数取之,自是格例,而其取之多少,则自有不期然而然者。今此都堂之录,臣等亦虑其或多,问前例,则多有如此多取之时云,无文籍可考,不能的知其数矣。”传曰:“凡事冗多,则必不精,自然之势也。非但此也,金瑬,乃削去仕版,方在罪籍之中,如之何其并录?设谓之枉也,时未命解。朝解则夕可录也,午未解,则已不可录也。此于朝廷事体公论何?”

○备边司启曰:“济州,乃绝岛也。虽有泛滥之事,朝廷无从闻之,判官以文官差送可矣。令备边司议启事,传教矣。济州,在大海之中,牧使、判官,例以武弁差遣,纵有法外之事,朝廷无缘得知,以致一岛民情愁怨。今承上教,极为允当。今后判官,以台谏侍从之人,各别择遣何如?”传曰:“平日耽罗人来,予必引问,其人极称赵仁后之为判官,啧啧不已,有若自天而下,不是尘世间人,仍言仁后之为政,如披云雾,而睹青天,则其陷于毒雾中者,凡几年矣。以此足知边鄙绝岛,朝廷闻见之所不及处。受其拜者,恣为泛滥,民情愁苦,而无处可诉,良可愍恻,防紧之地,虽不可每遣文官,有时差文官,以通耳目。第所谓文官,亦或有儒名而墨行者。若取其名而已,则亦非予今日之意也。今因启辞,并及之。”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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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黄廷喆启曰:“法典内,年过六十五岁,勿外补,而奉化县监琴兰秀,以七十岁除拜,有违法典。当初注拟,吏曹堂上郞厅推考。”传曰:“勿推。”

○献纳崔尚重来启曰:“大司宪奇自献、执义尹暒。掌令申渫、持平李显英,并引嫌而退。台谏论劾,多出于风闻。其间虽或有失实之事,其于论事之体,固无所亏。济州牧、判官,一妓相争之说,传播已久,物议颇激,台谏随所闻论启,未为不可。况疾病之来,人所难免。其不得一时辞避,势所然也。别无所失,请大司宪奇自献以下,并命出仕。”答曰:“依启。”

○掌令申渫来启曰:“顷者玉堂之录,非但不无名望未著之人,至于方在罪籍者,亦参其中,物情极以为未便。请命都堂,更为商议处置。”答曰:“依启。”史臣曰:“自古弘文录,未有如此之多,而被罪未解者,公然参录。其不恤公论甚矣。自上还下严教之后,为大臣主录,所当待罪,而反自视之寻常,识者莫不讥怪,而被录者,亦有羞耻之人矣。为台谏者,不得已。有此启辞,而糢糊不明,更令处置,苟且无谓,亦甚矣。” ○以赵庭芝,为承政院左承旨。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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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幸李中军香所馆处。

○司宪府启曰:“民生困悴之极,又遭国恤,各道役军,裹一朔粮,上来已久,而缘因山未易卜吉,坐费日字,囊橐垂罄,始赴役所,今则已过期限,自食犹患不给,借贷丐乞者甚众,而都监下人辈,至有举家而往者,侵虐作弊,罔有纪极。每军一名,日捧米有数,视其米之多少,而上下其役之苦歇。若此不已,不久将有溃散之患,极为寒心。此由于郞厅,不能检饬,又其监役官等,多以吏胥中发身充差,恣行鄙陋之事。闻者莫不骇愕。请郞厅推考,庸杂监役官,一一汰去,以重都监体面,以纾役军怨苦。今日举动时,随驾之员甚少,至于刑、工曹、汉城府堂上,无一员来参,所见极为未安。显有公故者外,请幷命推考。近年以来,官方淆乱,不合除职之人,亦皆奔走请嘱,百计钻刺,必得所欲而后已,识者之寒心久矣。至如诸都监郞厅,则无良学生之辈,率皆图差,即付军职,察任未满五六朔,或请于天将,使之咨揭;或嘱于堂上,使之启请,而六品陞叙者,不可胜数。即出六品之后,则视都监犹蹄,而厌惮其苦,反不供都监之任,旋即图为守令而去。爵赏之猥滥,未有甚于此时。惟其庸杂如此,凭公营私,鄙陋作弊之事,亦多有之。京外之人,莫不痛愤。都监郞厅,请命澄汰,今后,悉以实职人塡差,虽或有功劳应赏者,次次陞叙,俾无超躐之弊,已出六品之中,日数太浅者,亦令该曹,摘发改正。”答曰:“并依启。

○平山居军资监副正尹仁伯上疏。略曰:

臣于壬辰年,为南道兵使李瑛军官,与王子大臣,同陷贼中,目见黄廷彧父子,受任保护,其成败生死,与王子共之。贼之厕卒,凌辱王子,则赫,以杖击之,贼之将帅,迫胁王子,则赫多方解之。贼乃怒赫而杀其孙,则此愚臣之所亲见,王子之所共知,岂敢诬哉?其气槪才略,臣心壮之,一行之人,见其行事,莫不嗟叹,皆以为万一生还,朝廷必有重赏,而终至于蒙不测之罪,反以忘君,构成大狱。臣且惊且怪,询之外人,参以道路之言,则或曰:“闻见不的而然也。”或曰:“触忤于当路者而然也。”所谓伪书者,臣等之来,亦以两件受去。其一,贼眼所见,胡乱书示者也,其一,依式细书,乃秘密状启也。臣则面受其意,故能察其真伪,而传之矣。厥后伪书,必是传之者妄,而见之者误,以为真也。呜呼!上而两王子,下而一个孙遇害,而中以忘君负国之谤,不亦通天之冤乎?人之为言,无所不至。以此推之,则无乃所谓触忤于当路者,为之祟也。

疏入,启下义禁府。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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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槐山居进士李挺元等上疏:

臣闻,一人向隅而不乐,则满堂为之不乐。人主以一国为一家,则一人之不乐,而一国为之不乐,一国不乐,则危亡至矣。是以古先哲王,必以伸冤枉,为急先之务。《商书》所谓“一夫不获其所,若挞于市是也。臣伏见,前权知正字金瑬,于丁酉夏,得差复雠军召募官,来本道,欲往见巡察使金时献于忠州,议复仇之事。自镇川往忠州时,瑬问自县去忠州,为几里,且泣且言曰:”忠州乃吾父战没之地。父死子生,以至今日,罪恶极矣。何忍履其地?“因号痛失声,蹰躇不行,一时见闻者,莫不感激泣下。及到忠州,问慰使宋谆,亦来于此。一日,谆登弹琴台,题诗以自咏,归到于瑬之舍馆,请次韵,瑬尤加伤痛,不能掺笔。况自为娱乐于台之上乎?瑬之不游台上,非徒本州牧伯、通判知之,一时士民,实所共知者也。持平李必亨,敢为浮浪不根之言,至以纵酒弹琴台目之,欺罔圣明,加以重律。伏愿殿下,特察无辜,且伸士论,则非徒一瑬之幸,未必无补于行仁政之一端矣。

疏入,启下吏曹。吏曹启曰:”金瑬之事,非但一道之人,皆称其冤,其时巡察使金时献,亦言其诬枉。今以李挺元疏辞观之,则必不忍登台游览,挟妓娱乐,而参以人情天理,必无是事。士子陈疏,实出于公共之论,似当有昭雪之举,事系重大,议大臣定夺何如?“启依允。领相李恒福、右相金命元议:”金瑬之事,人素称冤,臣等亦曾闻其诬。李挺元等陈疏,实出于一道公共之论,宜其昭雪深冤。“左相李宪国议:”金瑬前被重论,人多冤惜,臣亦闻之未安。但臣其时为大宪,同僚发言,不敢力止。今此收议,似难同参。“传曰:”所谓金瑬,未知何许人,被论之说,亦不知其所以,但如此等事,出自朝廷公论,不宜因儒生之疏,而为之进退。恐事体不合,而朝廷赏罚,为彼操纵也。且若是其士大夫,咸称其冤,则前日削去仕版人等下问时,有司默无一言,混为防启。是则何意?姑置勿举。“

○传曰:“所谓金德时者,不过鉏耰边氓,或烧香诳诱之徒,有何过人之才、机权之术?自速其死,而不能得,为此煽乱耳。天兵一压,如垂千斤之重于鸟卵之上,不足虑也。虽然,天下之事,莫不起于微,而生于意外。此所以古今之变故相仍。夫夏至一阴,人不得而见者,何以终至于严凝闭塞乎?若时运否,而命途奇,则不足虑之事,皆足以为吾之患,癣疥之疾,亦能丧厥躬,事有不期然而然者。德时之贼,不足虑之中,恐有甚可虑者隐焉。彼与我隔水相对,此乃剥床之灾也。其众已数万,天戈之下,势必为穷寇,铤而走险。急何能择?若北走于胡则幸矣,不然,必奔迸于我。兵法所谓穷寇致死,不可轻也。我国人情弛慢,边鄙之事,不为预措,如壬辰之变,朝廷上,惟庸罔念,不以为虑,斥其言边事者,至于上箚讥予,罢巡边使,厥后何如乎?德时,草窃,然更为致虑。合冰之前,如不就缚,则不可不别样措置。”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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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一师李恒福、二师沈喜寿、宾客郑昌衍、副宾客申磼、卢稷启曰:“顷日伏闻,自上欲劝东宫开素,臣等不胜感幸,企待累日。继闻至今尚未从教,臣等不胜闷迫。自上似当倍加敦勉更谕,免贻圣虑。臣等诚欲直请,而前承上教,因陈下情于东宫,诚未上彻,反承峻拒。无所仰禀,敢此来启。”答曰:“予亦累次劝之,以不从,发引不远,欲于卒哭后为之云。其精诚如此,强劝亦难,不为则恐有后悔。予亦不知何为而可。欲更言于卿等,而迁延未果矣。何以则可乎?”再启曰:“前日臣等,略以下情,达于东宫,则辞旨切峻,有非臣等区区之请,所能开悟,不敢再有陈请,相与感泣而退。自前国有大丧,成服未久,自下请进常膳者,非敢烦聒逼迫,强夺上情也。诚以人君之事,自与士庶有别。今东宫,元气极弱,其在平时,疾病连绵,暑月在疚,哀毁过礼,人皆忧危,已非一日。今已三朔,尚进疏食,而臣等忝在辅护之列,未敢力请,以至于今,罪无所逃。前头卒哭,又当在五十日之后。今者,自上不忍至情,勉从东宫之请,远待五十日之后,而凡人因素致疾,常发于猝遽。脱有后虞。百悔难及。前承圣教,病根已著,则臣等之请,今亦已晩。群情所同,不敢不启。”答曰:“知道。更当劝之。”

○司谏院启曰:“宣传官,武弁之清选,而门微冗杂之人,多厕其中。顷日本院,启请澄汰,而该曹,只以卑贱二人汰去,有若塞责者然,至如淫秽无行之李荣白,尚今齿在,已为无谓。又以凶悖无赖之韩仁丰,旋充汰去之代,其不恤公论甚矣。请李荣白、韩仁丰罢职。如此之类,一一摘发汰去,该曹堂上色郞厅推考。弥肋项佥使李应彪,赴镇之后,无意防备,专以剥割肥己为事,至于自供之物,亦皆责征于入防之卒,怨苦日甚,争怀离散之心,沿海巨镇,将为弃地。如此之人,不可不随现痛治。请命罢职。近来武士之发身多岐,太半庸杂之辈。该曹于边将差除之际,不加慎择,未免苟充。边方军卒之怨,职由于此。自今以后,请令该曹,预为试才,公选可用之人,必以与选者,酌其人器,随阙塡差,痛革前日之弊。”答曰:“依启。”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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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忠勋府进香于殡殿。

○备忘记曰:“近来中外官吏,托称荡败,不念国事,缓慢成习。凡干国葬之事,缓慢之人,随事纠劾,轻则罢职,重则拿鞫事,言于两司。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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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行贺圣节望阙礼。

○有政。

○献纳崔尚重来启曰:“正言赵濈、司谏李尚信,并引嫌而退。疾病之来,人所难免。其不得扈卫,势使然也,而宪府启辞,乃曰显有公故者外,并令推考云,则赵濈、尚信之病,虽异于托称之比,而既非公故引嫌之意,诚出于未安。言官苟有人言,势难在职,并命递差。”答曰:“依启。”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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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传于政院曰:“昨日大臣启辞,徽号曲折,予未能知之。似指祝文内谥号二字之下书,而言之矣。徽号或于此时为之、或于祔庙时为之,此一节未能决定之意乎?分明书入,使予知之。”都承旨李尚毅等启曰:“臣等谨察大臣启辞大旨,则昭宪、恭惠王后时,只有初丧上谥、袝庙时加上谥节次,而无上徽号之事。独章敬王后时,有上徽号一节,而至今称号者,乃是谥号,非当初所上之徽号也。其中间替代曲折,不载于实录。大臣之意,不过章敬时,虽有上徽号之文,毕竟归宿,今既无征,则似难遵用,欲仿昭宪、恭惠时已行之规,袝庙时加上谥外,徽号则不必为之意也,而事体极重,有此禀矣。”

○传曰:“昭宪、恭惠王后时,只有初丧上谥、袝庙时加上谥节次,而无上徽号之事云。其上谥则再,而徽号则不为乎?章敬王后时,又有上徽号一节,而至今祝文称号者,乃是谥号,非当初所上之徽号也云。于此,则祝文不书徽号乎?承旨察而回启。”尹晖启曰:“事系重大,明日当与会议,以启。”

○备忘记曰:“大臣启辞不明,不得解见,问于政院,则政院亦如之。今逐条辨问,将此详察回启可也。启辞有曰:‘昭宪、恭惠时,只有初丧上谥,袝庙时加上谥节次。’其曰初丧上谥云则是矣,又曰袝庙时加上谥云。然则谥号有两件乎?‘章敬时,有上徽号一节,至今祝文称号者,乃是谥号重叠。其曰上徽号一节云则是矣,其曰祝文称号者,乃是谥号云,则章敬王后,至今只有谥号,而无徽号乎?大臣之议,袝庙时加上谥外,徽号则不必为之意也。今既谥之曰懿仁,袝庙时懿仁之外,又将上何谥?若然,则将称四字之谥乎?其曰徽号,则不必有之。自祖宗朝,安有无徽号之朝,岂有此理?不小重事,下问,所当详察,明白回启,而如是朦胧糊涂,何耶?予按谥与徽,其号不同,而今启辞,若是其不明者,此两字相混,当初录之者,固为失之,而今启辞时,又踵而不复致察,使予莫能解见欤?然此予臆见,所以不能知,而下问者也。”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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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司宪府启曰:“在前因山之役,都监郞厅,必为极择者,非但重其体貌,欲其检饬诸郞厅及许多下人,无侵扰作弊之事,而有趋事赴功之效也。都厅司宰正宋圻,素无名称,不厌人望,而各官所纳因山应用之物,多自捧用,终无置处,到付则公然行下成给,下人之夤缘作弊,未必不由于都厅之身先犯之。所闻极为骇愕。请命罢职,其代十分择差。目今西鄙多虞,朝夕可虑,而朔州,府使尹说,以南兵使病递,旋授本职,若待其上来,赴任则又经时月。关防重地,不可久旷。请命递差,以在京无故之人,急速差遣。国葬应入之物,甚为浩大,虽该曹一一照管,犹不无漏失之患,而户曹卜定捧上之外,都监又有别卜定之物,而该曹全不得与知者,事极虚踈。请今后,都监别卜定之物,亦令该曹一一照管。”答曰:“依启。”

○司宪府启曰:“六部郞署,自与庶官不同,如刑、户、工三曹,虽有南武交差之时,非才望表著之人,决难冒据,经乱以后,政归苟简,多以荫官塡差。可用文官,亦不无其人,而注拟恒后于荫官,至于例兼春秋祭享大祝,皆不成貌样,物情深以为未便。请今后郞官,南行中表表可称者外,以文官为先择差,以重名器。殿中之职,纠察各司,所任非轻,必加慎择,而亦用武官交差,故平时四馆之迁转六品者,无论翰林,先授监察,其意盖欲使新进之士,周知各司之事,各司亦有所畏惮也。一自乱离之后,废弛不行,目今各官,无一人见在其列者,遂为庸杂苟充之一场,未免贻笑于各司。诚可寒心。请自今,以文官交差。凡初出六品文官,一依旧规施行,南武之官差除,幷令极择,以重分台之任。假注书李馨远,以拙笔乱书,秘密朝报,人不得解见,不合记事之任。请命递差。”答曰:“依启。”

○金时献,以礼曹言,启曰:“因国葬都监启辞,行幢坐幢事,议于诸大臣,则皆以为既无誊录可考,礼官。自当斟酌增损,不失古制云云。大臣之意,如是难断,就李德馨所议,龙帷三池,及輴而设帱之说,考之,则帷即柳车边幢,池即织竹为笼,衣以青布,挂于柳上,荒边爪端,象宫室取霤。此则专是大轝上装之制。其云帱者,亦是輴上之饰,俱不系于幢,左右之行幢坐幢明矣。取《五礼仪》参证,则魂帛轝及大轝,俱有行坐幢,而行各四具,坐各二具,皆分左右于魂帛轝及大轝,而行先坐次。盖魂帛有轝与车,自殡殿至外门外,则用轝,自外门外,至因山灵幄殿帷门外,则用车,帷门内,还用轝,凡至昼停处帷门内,亦用轝。大轝亦类此,自殡殿至外门外,则用輴轝,自外门外,至因山灵幄殿,则用大轝,帷门内,还用輴轝。魂帛及輴轝奉行时,则用行幢幢之,魂帛车、大轝,则前后俱有引索,只左右设幢,故坐幢,只二具。以此观之,则行幢,用于魂帛轝及輴轝奉行时,左幢用于魂帛车及大轝奉行时。但《五礼仪》内,从輴轝陞大轝,及从大轝陞輴时,小注,则俱云:‘内侍,以翣及行幢坐幢之’云,而从魂帛陞车从车,升轝时,则独无此注。都监之致疑宜当。但魂帛陞轝,独不用行幢坐幢,如榟宫之陞輴陞轝,则何故魂帛轝之左右,幷设行幢坐幛也?此则其为阙文无疑矣。但今则不用魂帛车,只用魂帛轝,则于魂帛,只用行幢矣。魂帛轝、大轝、輴轝、俱用彩物,似不当。独于行坐幢用白,而似当用吉。及时之事,不可徒以难详,而终无结末,敢此幷禀。”传曰:“本曹处之。”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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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司谏院启曰:“洪瑞凤之以母病,呈辞下乡,乃在南边警急之前,则其遭榜示之谴者,实是当初不察之致,而朝议既已涣释,固无可避之嫌。况疾病之来,人所难免。稽谢恩命,亦何嫌焉?请命出仕。”答曰:“依启。”

○司宪府启曰:“各官官屯田,自有其数,又有其处,而经乱以后,守令缘官用不敷,元屯田外,流民之陈荒田地,役民耕获,名之曰官屯田。或有厥主,恋土来归者,无意还给,使不得复业,已极无谓,甚至与田主同心,民田之沃饶者,亦属于官屯田,而复户,其主所出,则尽入私用,灾踏验时,举皆脱漏。以此起耕处,虽似岁增,而税入日缩,孑遗民生,偏受百役之苦,极为寒心。请今后各官,元屯田外,其馀屯田,幷令各道监司及敬差官,一一摘发收税。阳智县监柳好元,到任以后,专事肥己,春耕之时,邑民请粜种子,则托以官储不敷,不为分给,及其节晩,民皆竭望之后,试问民之幷作与否,而愿为幷作者,始为分给,阖境莫不怨咨。且于旁邑振威之地,多占田土,恣行鄙陋之事。极为骇愕。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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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备忘记曰:“世子从权事,予亲自反复敦谕,至以师傅宾客,一动一静,必欲导之以正道。如有一毫未安于礼经,宁有若是?其遑遑忧悯,不从君父师傅之言,径情而直行,则吾之所以为行,虽自以为无失于礼,而已非十分底道理云云,而一向固执,顿无开悟之势,但愿卒哭后从权云。予计无所施,似难夺其情。此意知悉。”

○司谏院启曰:“政院,居喉舌之地,出纳是司。虽在平时,所当恪谨奉公。况此戎务孔殷、国恤多事之日,尤不可少有怠慢。近来纪纲解弛,怠慢成习,阙门已开,始为仕进,日未向晡,径自罢黜,殊无待漏夙夜之意。都承旨,以一院之长,不能纠检,致有此弊。物情深以为未便。请都承旨推考,以警其馀。西鄙多,朝夕待变,阴雨之备,所当汲汲讲究。昌城、江界,初面受敌之地,防御最为紧急。府使崔濂、判官朴震元,具是书生。此时边方守令,决难付诸此人。脱有缓急,不得不递易,则莫若早为处置,俾无颠倒踈虞之患。请崔濂、朴震元递差,以有才略声望武弁,勿论职秩高下,十分择差,急速下送。”答曰:“推考事依启。守令不须递差。”

○宾厅,右议政金命元、左赞成沈喜寿、右赞成具思孟、礼判李好闵、工判李忠元、户判李廷龟、礼参柳永吉启曰:“臣等伏见昨日下政院之教,难于臆定,取考宗庙列圣誊录,内丧在先,则皆于初丧,只上谥号,至于袝大庙时,始加上谥号。试以元敬王后一例为证,则其曰元敬,即初丧时所上,其曰彰德照烈,即袝庙时加上者也。章敬王后时,亦初丧,只上章敬之谥,至丁未正月袝庙之时,加上宣昭懿淑之号。以此度之,则凡徽号,似是嗣王为先后而上者也。内丧在先,则必待袝庙时上之,岂章敬王后时初丧,径上徽号,而旋觉非例而改之,至于丁未正月,始上宣昭懿淑之号耶?此事似无可疑,而但今日。领左相,皆以病不来。臣独议为难,姑待后日齐坐,议定何如?”答曰:“允。”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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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备忘记曰:“我国之所以得保全至此者,徒以天兵在耳。今一朝尽撤而归,国势有累卵之危。人之或动色相喜者,不过为目前其身之安耳。彼何有于国家之念哉?予自闻撤兵之音,夜不能寐。嗟乎!岂非天哉?卿等宜更熟思,我国之所当自勉者,不可不尽其措置之方,宜勿玩视而弛慢焉。’且此时贼若来釜山,我国虚实,彼尽得之矣,尤可虑哉!此意言于备边司。叶靖国,妙达堪舆之术,适来到此,欲问都城宫阙之制及他事。若随经理而归,则将无所叩问,甚是不幸。某条不能姑为挽留,俾于诸衙门入归后,随后从便入归乎?言于备边司回启。史臣曰:”古人云:“在德不在险。’为国家长远之计者,岂在于风水向背之间乎?叶靖国还去,有何不幸之甚乎?叶靖国请留之谋,岂备边司大臣之所当为哉?多方请留之后,他日受弊,罔有纪极,尚谁咎哉?”诸衙门及大军西下,此莫大之事。政院凡诸应行之事,预为详察,毋或慢弛。且一路监司处,亦当下谕,又别遣刚明风棱人,一路诸事检察。佐郞金鼎一为是任。鼎一为人庸残昏暗,可谓刚明风棱之人乎? ○以大提学沈喜寿辞职箚子,大槪才拙,不合文衡。大行谥号、魂殿孝敬之号及谥册,皆自撰定,人多议之,宜令更议大臣以改云云。传曰:“省箚。议大臣事,依所启。谥册已为启下,不须改。且瞰卿之所制,至于铺叙文章高如此,而每为辞之,是虽出于有若无实若虚,不自满谦受益之道,而殊非古人担当自许之意。宜勿为更辞。”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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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司宪府启曰:“文川郡守李应星,到任以后,以肥己善事为业,仓储元谷,多数窃用,以鱼物,分授于民间,勒定其价,以充无面之数,文书则以还上分给置簿。顷者以夫马差使员上京时,又出官谷于各官,刷马公然分载而来。且进上之物,虽官所储,而必以田结分定,既捧上使之后,未收人户,多般侵督,而封馀所得,自衙中捧高价而卖之,一邑之人,莫不怨骂。请命罢职。咸悦县监郑象仁,赴任之后,沈于酒色,全废坐衙,民不见面。吏缘为奸,阖境怨咨。请命罢职。近来国纲解弛,人不畏法,任便成习。禁火司提检赵廷兰,别无受由之事,而私自下乡,已近两朔。非但遐弃职事,至于差祭之时,每每称頉,有若无官守者然,极为无谓。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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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行判中枢府事李德馨箚子:

伏闻天朝,统撤戍兵,诸将戒行。今之为百姓所苦者,莫甚于天兵,而天兵一朝卷回,其少快于目前则,有矣,后日元气索然,异症横发,则未知国家,将何以善处耶?贼之生心侵轶,在朝夕矣。既无备御之方,又乏权变之谋,媕婀姑息,苟度时月。若此而终驾于何地也?窃念马岛,密迩釜,山为害迫矣。彼地瘠生薄,素资于关市,则一日未尝忘本国。世宗朝,遣将往征,其后许其纳款,赐图书定船数,羁縻往来,边境宁谧,今至二百年,先王之为民,而驭此夷者,计固至矣。臣妄意,国家于对马岛,终难绝矣。但壬辰兵起,本岛为向导,必须天兵盛集,声罪示威,然后庶有所惩,而羁縻之,斯得于处事之权矣。用具冒达所怀,仍具揭于天将,黄慎亦有此陈疏,而廷议不同,务在持重,遂致差失事机,良可叹也。数年来,朝家规画,尚无定计,纷纷漫漫,消费光阴,言及防备,俱曰:‘无可为矣。’贼酋既死,大举再来,非臣浅虑所,若马岛之倭,机驾数十船出没试我,则必以乞和之得不得而决矣。今若谓国亡,而此事不可行,则已矣,倘机过而始讲,或既动而后,我反欲行计,则操纵伸缩,益出于彼贼,而羞甚矣。宜亟奏闻天朝,奉旨乃行,详陈此贼形势,及先王为民开市,天将遣使退贼。近日贼之累遣使乞和曲折,一一明白,敷奏天朝,仍请一枝水兵,图完文许和之令,出于天朝,或责以刷还被掳人,自效其诚,量其条,约,以中其心,则南边之事,庶有归宿矣。近观天朝处事,亦多可疑,以倭奴为正成,以要时罗为大将,瞒奏天朝,告庙献俘,则边上实情之得达朝廷,安可必乎?请令庙堂,速为酌量,毋贻后悔,不胜幸甚。

答箚:“省箚,具见忧国之诚,深嘉过人之智。天兵尽撤,予不知所以为计。当议处。”

○备忘记曰:“天兵尽撤,人心无所系属,凶贼无所畏惮。此必亡之势,三尺童子所以知千兵之留镇京城,岂偶然哉?名虽一千,犹可称号十万,以张声势。况有意存于其间者乎?有司以银饷难继之故,并此千兵,而不肯请留,任其尽撤而归,恐非计策之善。千兵之留镇,不可不为。且咨文内,天朝论议之说,极为惶骇痛闷。此说不可不辨,以达天聪,使皇上知此间事状,以为他日之地。予意详由事情,善为措辞,仍请千兵留镇京城,而其饷银一半,我国自办,一半请天朝颁给,极其哀矜穷蹙之势,以陈专恃天兵之状,以破咨内我国厌恶天兵,许多无理云云之说。如此则恐为两得。幸而得请,国之福也,不幸而不得请,亦足以暴吾之心肠,而辨吾之冤矣。此事及李德馨箚辞,今日诸大臣及备边司,无遗命牌,汲汲议启。”

○海原府院君尹斗寿、行判中枢府事李德馨、右议政金命元启曰:“臣等伏睹备忘记传教之辞,不胜感激。当初只请三千者,实出于势不获已,及其未蒙恩许,欲请一千之兵,不独圣意丁宁,凡在臣僚,同辞赞成,而及见提督计开内,撒银色目,其数倍多于我国算定之数,反复商量,办出无计。且见经理咨文内,兵部覆题之辞,论议未安,至有种种机关,肝胆尽露,终以不敢仰渎闻奏之意,措辞修帖,已呈于提督衙门,而一国人情,则皆怀无所仰赖,遑遑悯迫之情矣。今承下教,睿算所及,极尽无馀。千兵之请,果不可已,天朝论议,多有惶骇痛闷之辞,尤不可不为陈奏辨明,而或云不敢更请千兵之由,提督前已为回帖,经理亦必知之。今辄更为奏请,事势未安。且千兵所供饷银一半,烦请天朝,尤为未安。诸臣论议,颇有异同。在家诸臣,毕收议后,仰禀圣裁。至于李德馨箚内辞缘,所系极重,领、左相,齐会同议宜当。敢启。”答曰:“明日,各自献议。”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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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有政。

○领相李恒福、左相李宪国。不学无术。等启曰:“前日徽号事,臣命元等。回启时,已尽详陈。今臣等所论,别无异同。以香山实录传书单子内,尹慨、洪暹等启辞观之,则尤明白,故幷付标以入矣。第前日传教内,此号,当笔之于志石云云。志石用于丧初,而四字之谥,上于袝庙,则其不书于志石明矣。权近所撰神懿王后碑文,亦只记初丧上神懿二字之事,而不记承仁顺圣四字之谥,则此足以证其一端。此事反复参考,似无所疑。敢启。”答曰:“知道。”再启曰:“懿仁二字,与先王徽号犯叠。臣等初以为未安,至于再启矣,自上欲仍用之,圣意必非偶然。虽据古礼,无所妨害,质之国典,亦有前事。至于孝敬殿,从大行实德上起义,犹文思、顺德,文德之义也。议者所云,不当用于内丧在先之殿。’云,盖以孝之一字,他人泛看,则或认为生者,致孝于死者之孝也。此则慎之又慎,而终病于过详,似不当改。敢启。”答曰:“知道。”

○兵批启曰:“尹仁伯,前任吾老梁权管时,因本道兵使状启,褒奖六品职除授事承传。今因渠呈状,取考官教,则仁伯已经副正职次,果为颠倒。依前例陞叙何如?”传曰:“允。”尹仁伯,乃前日上疏,请雪黄赫父子之罪人也。 ○备忘记曰:“撤兵,元非皇上圣意。曾伏睹圣意,则犹虑径撤,而有后患矣。恐是在此诸衙门所图。前闻谭宗仁等,至于潜赍银子,纳赂于当途,以图撤还。又观沈阁老移帖于提督,似有所以。三千之请留,亦非皇上所不许,圣旨,令在此抚镇酌处。以致今日如此耳,其由专在于我国。我国人心素薄,不知拯己之恩,又不知天兵一旋踵,而国家必亡之势,到处扬说,显示厌恶之意,至于咨揭之间,惟恐天兵之不速去,安在其诚信之道?千兵请留之事,不可不汲汲具本,令辛庆晋驰奏,若其饷银,或全请、或半请。此则承文院,更详斟酌处之。前日提督前。已为回帖事,此则小节,何关于大势?今但以实情,或回咨、或揭帖而已。倭贼羁縻事,此时与成、李成浑、李廷馣。倡和时,不同焉。彼方对垒,此已罢兵,天下之机变,与时推移。我国与日本,如阴阳昼夜,似无相离相绝之道。然此在庙堂善处。言于备边司、承文院。”

○诸大臣及备边司堂上,献议单子封入。领议政李恒福、知事黄琎议:“千兵之请,只益中朝之哂,事终难成。不如仍前请留三千,并其月饷为当。若箚中行计援兵,丙申年间,已献贱议矣。实所以发一国有怀未发之意,深得纾祸之道矣。”海原府院君尹斗寿、领敦宁府事李元翼、吏曹判书韩应寅、同知事边良杰议:“一依圣教,请留千兵,饷银一半,请于天朝。羁縻事,实出于不得已,亦是保国之一道也。”领中枢府事崔兴源、右议政金命元议:“竭一国之力,请留千兵,似为宜当,饷银一半,更烦天朝,恐有所未安。李德馨箚辞,亦皆有理,与备边司,会议施行。”左议政李宪国议:“更请千兵,万无准许之理,一半银饷,决难办出。当具一奏,极陈我国闷迫事情,以解天朝疑惑。羁靡之事,乃近日时,人所大讳者,而德馨能言之。其忧国之诚,据此可想。知事金睟,请兵事、如左相议。羁縻事,方为时议一大禁,臣不敢容议。”户曹判书李廷龟、护军尹承吉、右尹沈友胜议:“千兵及一半月饷,万无得请准许之理。当具一奏,痛陈我国闷迫之情。羁縻之事,果不无所见,而为之极难。”左赞成沈喜寿议:“毫不内发之论,前后非一,揆以天朝事势,亦不得不然。千兵犹不能自养,更计月饷一半于天朝,则尤怪请兵益少,而请饷未已也。今计莫若尽自振之策,全抛全、庆税粮及奴婢身贡等物,以为兵饷兵衣之资,急急教演训炼为宜。李德馨羁縻一款,实出于迫不得已之计,询及大臣,商议无妨。”兵曹判书申磼议:“当极陈小邦之情势,请留一将于京中,又留一技兵于釜山。月色则多般拮据,以他物备给,亦何妨哉?釜山信书之通,则虽羁縻行计之策,而非自我先开之道。临时处变,姑以天朝,拒之可也。”护军韩孝纯议:“臣在南方,熟察人情,皆曰:‘天兵久驻,纵为民害,一朝尽撤,我等何依?朝廷若难于饷,则我等当分授以馈,如大户则合五供一兵,中户则合十供一兵,小户则合二十供一兵,下三道如是为之,则数万之兵,不难留。’云。千兵之请,在所不已。月饷之银,虽非土产,亦可以纸席䌷布刀扇虎豹皮等物,随纳充数矣。箚辞所陈,与臣所见相符。”

○以金尚容为兵曹参议,为人坚刚,尝于面对,尽言不讳,可谓直士。洪履祥为大司成,赵守翼为持平。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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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黄海监司李覮书状:“黄州、延安、白川、安岳、松禾牒呈内:‘今八月十三日夜,雷风大作,雨雹交下,大如鸭卵,树木摧折,飞鸟坠死,禾谷尽为摆落。”

○上御便殿。海原府院君尹斗寿、领敦宁府事李元翼、领议政李恒福、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吏曹判书韩应寅、知事申点、左赞成沈喜寿、知事金睟、兵曹判书申磼、户曹判书李廷龟、同知事崔远、护军尹承吉、右尹沈友胜、兵曹参判韩浚谦、大司谏朴弘老、同副承旨尹晖、掌令尹旸、校理李尚信、修撰姜签、注书李幼渊、假注书边应璧入侍。上曰:千兵之留,昨日已议,而群议不一。今日欲闻群议如何?且饷银,决难办出乎?“斗寿曰:”千兵若留,则民恃以安矣。物力虽竭,如以人参等物,贸于中原,则可以措备月饷矣。“恒福曰:”月饷未可预知办出与否,但户曹经费,无一定之式。一千兵饷,银四万八千馀两,折木则四千六百同。以前年时起耕田结观之,则三十馀万结,除两界及南边等处,则不过十馀万结。须于一结,出二匹,方准其数。臣见今年庆尚道给唐兵木绵,皆以九升织给,不能支当矣。“廷龟曰:”银价,亦未知几何捧之矣。“恒福曰:”若请兵,则宜请三千及饷。且前日兵科,谓三千之请,亦以为小。今若请一千,则愈怪之矣。“上曰:”三千兵饷,户部必不给。之矣且或谓千兵,无关御敌者。是不知籍其声势,以为威敌之资耳。予意虽少,必请留。饷银决不能办出,则饷亦请之乎?“应寅曰:”一千兵,不可不请。若不请,则果合于厌恶之意。宜具由小邦穷蹙之状,以请之,银饷亦宜并请。“宪国曰:”种种随意请之,臣实未安,事势如此,则请之矣。“命元曰:”莫如并请兵及饷。奏文,择其善手者作之,兼辨其无理之说矣。“上谓喜寿曰:”赞成之意如何?“喜寿曰:”千兵必欲请留,则月饷,决不能支当。所当并请矣,但此处自振之道,所当汲汲为之。“睟曰千兵之请,未知肯许矣,因此请之,而辨其痛闷之说,月饷并请宜当。”磼曰:“请留千兵,上下之意同然,月饷,亦当并请矣。请以前年收税二万馀石,养五千兵,使之操炼宜当。南方收拾,一日为急。”廷龟曰:“承乏度支,千兵,必不能接济。饷亦请之,而明其惶闷之说可矣。”上曰:“我国,决不能办出月饷,则不顾事势,而亦请之可矣。”承吉曰:“并请兵饷为宜,而我国自振之道,所当尽力为之,而日渐解弛,我国之事,终无有成者矣。”弘老曰:“三千之请,既不得许,一千之请,必生未安之语。臣意请留实难,自振之事,所当勉之,而每失军心,以至于此。以天兵接济之力,收拾训炼。全、庆各设一大镇,明立约束,如训炼都监之自上尽其诚心,则岂不成模样乎?近来所恃者,训炼都监,而不如甲午、乙未年间矣。兵曹上番军士,则虽守卫,亦不能成形矣。”元翼曰:“昨献议,一半请于天朝矣,今闻筵中所言,此亦不能为矣。”上曰:“一千兵及饷并请,已决之矣。辛庆晋所率译官,何人也?”喜寿曰:“只有李愉,不能解事者也。”上曰:“须择遣解事译官可矣。”斗寿曰:“数奇者,不能成事矣。”上曰:“天兵尽回,釜山空虚。须遣大臣,镇定人心,训炼军民如何?我国之事,若恃监司,则必不成矣。”宪国曰;“小臣之意亦然。须遣惯行大臣可矣。”恒福、命元曰:“大臣之送,至当矣。”上曰:“如古所谓开府云矣。我国事,专恃水兵,而废弃陆兵。若水兵尽碎贼船于海上,则善矣,若不能,则陆兵不可不炼。丁酉年间,山城无效,而水战有功,故今则专恃水兵,甚不可矣。”宪国曰:“此时若失自振之策,则后不可为矣。”上谓喜寿曰:“许澂之文,甚善乎?”喜寿曰:“其文甚短,而吏文则熟矣。”宪国曰:“辞命之用甚多。当收拾人才可矣。李自荣,仍台谏,以无父之子削科。以李选之子,岂无父乎?宜付军职以用如何?”恒福曰:“臣妻家一门婢子,既已许通,而后削其科,臣亦冤之。喜寿曰:”中原,养汉的所生,无不用之矣。“晖曰:”都督前回咨,因此议未定,故未及为之矣。“恒福曰:”须揭帖可矣。“上曰:”无端弃置未安,宜据实揭帖以送。“上曰:”大明文所书辞,不能解见,何也?“恒福曰:”多不用册上所用,故甚讹矣。“上曰:”经理之文章,如何?“喜寿曰:”文章不甚高矣。“上曰:”书法如何?“喜寿曰:”李山海以为不好云矣。“申时罢黜。

○承旨崔铁坚为人庸愚昏暗,不合近密之任。顷进逢迎之言聚历清显,人多鄙之。启曰:“凡干秘密,例入密匣入启,而昨日咸镜监司秘状,以纸中封,循例示于政厅承旨,而往复之间,下吏仍为径入,无非臣不能详察之致。惶恐待罪。”传曰:“此出于偶然,勿待罪。然秘密文书,以纸中封往复,宜其漏泄。后勿如是。”

申,酉时。日晕。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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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全罗监司李弘老书状:“临陂、沃沟、万顷、扶安、务安、咸平等官,去二十三日,狂风交雨,终日不歇,禾穗尽为枯伤,寸馀青虫,遍满太豆木花之田,风蝗之灾,极为惊怪。全州居朱义浩、礼浩与崔奉春同谋,杀害其叔,出身朱云鹤、奉春,则云鹤婢春伊之夫也。以侄子婢夫,谋杀云鹤,事涉纲常。本道推鞫未安,令该曹照例处置。”

○司宪府启曰:“兼宣传官林庆门,门地卑贱,居乡豪强,不合武弁清选。请罢其职。奉化县监琴兰寿,年过七十,且有不治之讥。请罢。今后年满七十者,令该曹,摘发递改。”答曰:“依启。”

○吏曹启曰:“前因台谏所启,弘文录,当为处置,而缘臣等连有病故,不得齐会,今始相议。其中圈点少者宋英耉以下八员,减去,更为书启。”

○持平宋英耉呈辞。史臣曰:“为人庸妄邪侫,尝为忠清都事,处事乖错,人皆唾鄙。至是,时望隆重,以弘文录减下之故,呈辞以索价。”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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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幸吴都事宗道所馆处。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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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吴都司宗道,回礼而出。

○摠护使李宪国启曰:“前参奉朴子羽,以因山不可用之事,构疏草,来示于士大夫家,又示于臣。看来不胜惊骇之至。当初术官,不言他凶事,而以主山壬火与子水未定,故与稍解地理左尹成泳,看审泛铁,以壬火山三文曲合局云,而子羽,则以此为凶咎。请招该官及术官,与子羽辨对,急速处置。”答曰:“依启。上疏予未见之,此何事乎?”回启曰:“疏草大槪,因山中,有不可用之事,而未见陈疏云。疏草令子羽书入矣。”朴子羽疏曰:

伏以风水之说,其来尚矣,大槪论之,不过气聚气散而已。所谓气聚者,山势会合,龙虎卫穴,所谓气散者,山形背走,龙虎无情。今以国用穴言之,则青龙外驰无情,最为不吉之地也。且臣尝见胡舜申《地理新书》,以九皇论水,则禄存为上,辅、巨、弼次之。又以五行论水曰:“我克者为上,父母兄弟次之。克我者为凶,祸不旋踵。”以此观之,禄存、弼、巨、辅之中,亦有以五行生克,犯忌而不可用者。今之所用,壬坐丙向,水破厄地。虽曰三文曲,壬、火也、辰,水也。以水克火,其凶可知。如此之地,虽庶人不可用之。况大行王妃之丧乎?就此局中,更图吉穴,则有可用之地。青龙背走,作为金钗之形,其形状极为奇异。臣虽未得泛铁于其上,似是干坐巽向,水破二三禄间。非徒坐向水破皆吉,龙虎朝拱整齐,明堂局法,皆合极吉,岂非国家之大幸耶?

答曰:“知道。子羽地理,几何高乎?”回启曰:“子羽地理晓解事,臣等全不闻知,今此疏草来示时,始知其晓解矣。然其术高下,臣本不知风水,未能知也。但子羽若不知地理,则何以如此云云乎?”传于尹晖曰:“予则未晓其言。此疏下于总护使,与晓解地理宰相及诸术官,议启。”

○备边司启曰:“李德馨前后所陈,无非惓惓为留兵与马岛之事。水陆官兵中,量抽愿留者,统留三千,协炼下三道水兵,深为得宜,而前日引对,圣策已定,群议佥同,今方文书磨炼,又难再议矣。至于马岛之事,前因天朝指挥,议遣书币,廷臣会议,其后攻之者,以是为罪案。为今之计,只在圣算采择如何尔。若天将一回,则事机一差。今日一决,所关非轻。敢禀上裁。”传曰:“允。三千之军,逍遥海上,众心自危,一千之兵,留镇京中,其情颇为不厌。三千既请而不得焉,今难再请。方对垒挥讨贼之戈,固无摇尾之道,既罢战,纳叩关之忱,宜有肯颔之权。依启辞,可示于天将禀处。此事,须与李德馨议处。”

○艺文馆待教权泰一书启:“臣以香山实录考出事,承命下去,本月十六日,与记事官洪翼俊,同议开库,章敬王后上徽号,谥号及加上谥曲折查考,已先驰启。且臣披阅之际,适见文宗大王朝实录一编。其妆外面,题曰第十一卷,而观其内,第九卷也。九卷则叠有之,十一卷全无。此必当初印出分藏之际,签秩错而相换也。其编内所载一二月事迹,则今后无从可考,极为痛悯。前史阙逸,事关非轻,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李德馨命招引见。上御便殿,判中枢府事李德馨、承旨金时献入侍。上曰:”近日久不见卿。“德馨曰:”乱后七八年,戎马驱驰,多有积伤,水火不济,夜不能寐累年在告,不能供职,惶恐。“上曰:”为国事勤劳,宜其有病。可调理出仕矣。天兵尽撤,人情汹惧。予意虽少留兵,贼必不知其多少,而我国因以为恃矣,备边司,以饷银之故,不愿留之。百尔思之,不可不留,饷银亦为幷请。且提督计开银饷,难知真的。卿之问答时,可以措辞乎?且提督以为:‘千兵之饷,此处可办,而今则何以幷请天朝乎?则当答以我国初意,可以办出,及见计开,难以准数,故幷请矣。“德馨曰:”天兵尽撤,国势十分危迫,故前陈所怀耳。臣今见提督,则当尽言遑遑闷迫之事矣。但饷银一半,则恐难言之。折色则请于天朝,而盐菜,则我国为之何如?“上曰:”前者议者,或云一半之请,未安,全请为当云。盖半请而后日动兵,专责饷银,则至难矣。“德馨曰:”此过虑,而不为诚实也。“上曰:”此奏请,不必为之乎?不得不为乎?德馨曰:“此请,不可不为。天朝,三千之请,为诡辞,至于有以促大命之语,为厌苦云。今当请兵,以破其说,而以为后日之地矣。”上曰:“银饷至难,奈何?”德馨曰:“盐菜,则以䌷布为之事,当上于奏文可矣。”上曰:“此与予意一半之办,同。我国当竭力为之可也。”德馨曰:“顷者十万大军,当以威逐贼徒,而今乃不然,以乞和送之。其时入送质官,以天使称之。茅、刘之事,极为晻黯,小邦当受其厄。小臣意,三四千留此以威敌,而了结此事何如?欲于提督处言及矣。小臣独进问答,则为之矣,如有问,则户、兵曹判书,同去何如?”上曰:“可矣。”仍示提督揭帖,时献曰:“顷见韩孝纯收议,南方之民,各养天兵,则千兵不难留矣。不必专责于田结云。此理极有理矣。”罢黜。

○以姜璨为左承旨,为人庸暗轻踈,且有心疾,而极为时辈所重。吕祐吉为司宪府掌令,赵守翼为弘文馆副修撰,李显英为司宪府持平,柳惺为承政院注书。李山海之婿也。其妻病将死,断指以啖之。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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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四道都体察使李元翼启曰:“臣曾以体察,在南中三年,百事溃裂,狼狈奔还。数年来,痼疾在身,神精消耗,计虑茫然。此前时为甚。其不可再膺重命,不独臣自知之,实人人之所共知。千万意外,闻有旨下,惊虑恐怖,心魂飞越,不知所以为计。既受严命,不敢有他辞,以渎圣听,唯当作速前赴,以颠仆为期。第臣病昏若此,必资僚郞之相助,或可有济。修撰姜签,尝与臣同事久,备谙南边之事情,以从事官带去,伏闻以风力官,将往西路。风力官,他人亦可为。惶恐敢启。”答曰:“非不知独贤之劳,国事至此,开府南中,镇抚措置,节制策应,非卿不可。昔张浚,视师江上,士勇气百倍。所以有此再命,而心实未安焉。姜签事依启。”史臣曰:“甚矣!人主之易惑而难悟也。自上非不知元翼之忠亮清勤,赤心为国,而一为邪议所惑,则弃斥如遗,曾莫之眷,及今再命体察,虽有温言盛意,是亦外貌,假为善善不能用,郭之所以亡也。良可于悒。” ○备忘记传于金时献曰:“此册古经与否,从容详览以启。此册只书《本义》。《程传》添入如何?常时《周易》中《本义》,连书于《程传》之下,似为未稳。《本义》他行别书似当。且先书《本义》,而后书《程传》如何?四书之注,不拘于其人之先后,以发挥本传为主。今《周易》先书《本义》,后书《程传》,未为不可。若只书《本义》,而尽去《程传》,则恐不为当,而似为阙略。且此册中所谓附录纂注,不过后人推演之说。如不至于紧要,则徒烦,并削去何如?若以为不可削去,则细书于《程传》之下如何?并参酌以启可矣。”史臣曰:“《》者,观阴阳消长之理,知进退存亡之义,固非浅见𫍲闻,所能会也。” ○上御便殿,引见李德馨。上曰;“卿见提督,其意如何?请四五千云者,何意?银饷亦幷请乎?德馨曰:”大人见臣所言,不过此处人,厌天兵,使之速去,此后请兵至难。若本折色,尔国办出,则手下兵即留,不然则惟有撤去耳。臣答曰:‘小民辈,无有远虑者,虽或有之,今此尽撤,人皆遑遑,而以饷银之故,不得多请留兵。今有人得病,得一器水则生,不得则死。其忍惜一器水乎?大人,当终始拯救可也。’提督曰:‘前日咨文误语者以治罪,而明日奏文,始可得请矣。“上曰:”然则何以为之?“德馨曰:”自上各别揭帖,而奏文明日制示如何?“上曰:”衙门中揭帖,虽有如此之辞,难以治罪为奏矣。无已则依前请三千可乎?“德馨曰:”请三千兵可矣。“上曰:”以米饷倭子之言,无理极甚。中原人浮言,最是长技,极为未安。卿与备边司他大臣,相议为之。奏文草示之可也。“上曰:”杨经理,志槪气骨最高,虽难待接,而此人可以办事者也。虽有怒意,开陈得释。天下有事,必此人当之矣。若万经理,则不能建事之人也。衙门虽有贪鄙之事,不无下人之所为也。“德馨曰:”杨经理,志骨甚好。尝自许曰:‘皇上忠臣,中原男子。’万经理,以赂任将,真贪污之人也。“上曰:”训炼都监,近来解弛。卿今为提督,勉力可也。“德馨曰:”将官,必有后路迁转之阶,然后乃可为之。“上曰:”我国制度不好。前朝累用数十万兵,今则数万兵,不能收集,此制度之使然也。“德馨曰:”武弁不竞,如宋之末,而论议则盛矣。“上曰:”言论,虚事矣。“德馨曰:”京中当立五营操炼,则强干弱,一以御边,一以守卫,最好矣。前日武学最好,而今则弃置,不过休纸公事。“上曰:”今则但治水兵,而忘陆兵,误矣。且在西路,见城池不祥,无理处多矣。“罢黜。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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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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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丑,上在贞陵洞行宫。

○领相李恒福、左相李宪国、右相金命元等启曰:“朴子羽,与朴尚义、李懿信及术官等,终日论难,所见终是矛盾。各人所论,大槪书启矣,大要,尚义以为:‘水破之说,不用则已矣,若用其说,此山似难用之。’与子羽所论略同。术官等以为:‘胡舜申之法,或有不用处,今世行用。如壬山辰水破之类,例不拘忌。’懿信以为:‘但当论其山形向背而已,不必拘忌于舜申水破之说云。’臣等只凭术官之口,难以折衷,而或以为:‘术家所论,支节多端,茫昧难信。’或以为:‘既有人言,则似为未安。’所系极重,与原任大臣,更议处置何如?”答曰:“依启。非但术官而已,知风水会议之员,各各书启。”

○大司谏朴弘老为人暗邪,曾为关西方伯,多有不廉之讥。等箚子:

伏见大行王妃之丧,礼制必求合宜,或虑因循僭拟之失,断自圣衷,至教以干名犯分,非常也。岂于吾身,亲自僭之?大哉王言!其欲守礼正名之意,至矣尽矣,在廷臣僚,率多偸靡。’徒泥遵旧之习,不思反经之义,称后称陵一事,未免承谬之归,可胜惜哉?且曰随后为之云尔,则是不过隐讳天朝之耳目。伏愿殿下,亟赐更议之命,毋拂人情天理焉。噫!天兵尽撤,国无所特,自强之策,一日为急,而中外沓沓,玩愒岁月,架漏姑息,诚可痛心。为今日计者,必曰设镇峙粮,选将炼卒,而所患者,规画处置之无方耳。于三道之中,各设镇,为之择仁智勇敢之将,使之统率,严其赏罚,则其束伍之目,训炼之方,自有主将措置之如何耳。伏愿殿下,勿以天兵之撤,为自沮,而急讲备御之方,以图恢复之基焉。若委任大臣,重选守令,洞察邪正之分,振立纪纲之本,亶在殿下奋发大为之志耳。伏愿殿下,留神焉。

答箚曰:“省箚,良用嘉焉。当体念。”

○备边司启曰:马岛之贼,抵死求和,不遗馀力。今适义智、调信之致书,姑且措辞以答曰:‘尔马岛,在壬辰之前,备将秀吉,将为入寇之计,一一驰报,本国嘉尔诚意,缘何一朝,自为先锋,以负本国平日豢养之恩情?甚可恶。前此屡次乞款,节续致书,似亦有诚,今若尽数刷还被掳男妇,竭诚自效,则本国亦当许其自新之路而处之’云。以此为答何如?“传曰:”允。但马岛,备将秀吉入寇之计,一一驰报云,其时但言将欲作贼于大明云,无一言入寇我邦之告。此言非但失实,至以不负前日向国之心,嘉尔诚意,则尤为未稳。凶贼奸状,不须称道,然此则在于临时措辞之如何耳。“

○义禁府启曰:“尹仁伯上疏据,黄廷彧父子罪状,台谏所论,专以疏中所谓伪书而发之。其时外议,亦有两样。一云称殿下于贼酋,不称臣于本国,罪难容贷。一云不能死义则然矣,而书状所称,则又有别件谚书云:‘被胁为此,为断案,则未知如何云。’事系重大,自下有难容议。议大臣定夺施行何如?”传曰:“允。”领中枢府事崔兴深议:“以其书状言之,则罪固难贷。今所谓真假之书,别件谚书,如有查考辨明之端,则犹或可据,而若无凭据之路,而只以尹仁伯陈疏,恐难容议。”海原府院君尹斗寿议:“黄廷彧父子事,臣在义州行在,见其上达状启,封纸索中,详陈贼势云云。其纸索片片解粘,字行横书,文理可见,至以王子在此,未敢即死为言。元状启内,不论此等事。今所谓书有真假,亦有谚书云,似与行在所达之书同意也。被掳之后,唯有一死,而以有付托,不能径决。所谓不能死义者,恐是真的断案。”领敦宁府事李元翼、行判中枢府事李德馨议:“陷没贼中之事,其间情形,未可的知,而又无文书,可以查考,臣不敢臆料断议。”领相李恒福议:“黄廷彧父子在狱时,臣适忝禁府,议以为,受命陷贼,不能死义,诚有罪矣,至论以背国降贼,穷讯不已,则未安云。今欲议之,必得明文,乃可断定。事在贼中,无人灼见,罪系重大,何敢臆意为言。”左相李宪国议:“臣于变初、扈驾西行,廷彧父子,贼中被执所为之事,其情形末由知之,且无文书可凭,尤难臆料,而以尹仁伯之疏观之,则其辞虽为如是,近来陈疏者,亦不无有意而为之者,恐难凭信。”右相金命元议:“黄廷彧父子推鞫之时,臣冒忝禁府。其时之议,若以陷贼不死为罪,则固难辞,论以背国降贼,则为未安矣。”议入,只踏启字,而无发落。

史臣曰:“黄廷彧者,贪愚纵恣,一鄙夫也。适值机会,侥幸得功于宗之改,滥跻崇班,而且恃子赫国婚之势,肆行贪黩,罔有纪极,而赫也之愚狂险骄,人皆侧目。当壬辰乱,初与金贵荣等,奉王子避锋于关岭也,恣行杀戮,责办供亿,居民之牛马财产,尽数掠夺,至于机杼织组之资,亦皆取去,所过之处,如经寇贼焚荡。塞民之强悍,势所造叛胁缚。其陷于贼中也,屈伏拜跪,一循贼令,至其书状,称秀吉以殿下,不书臣于本国。岂以其心,甘于叛君降贼而然耶?特以被贼之胁,而畏死偸生,无所不至,自陷于叛君降贼之罪也。身为勋旧大臣,义当一死,而托以王子之陪护,苟全顽命,曾犬彘之不若。其曰依其言,伪书以送,而有别件书状者,盖亦托辞,而果若如是,安可依其言,而书殿下于贼酋,不称臣于本国乎?唯当以死拒之,而义不可以行诡诈于其间也。清正,贼酋之最黠者也。熟察二王子之素失民心,廷彧等之㤼庸无能,尽为放还,以图行计于我邦,而廷彧父子,自以功,尝有诗曰:‘洪皓无王子,苏卿有二儿。’隐然自许,过于洪皓、苏武。其纵恣无所忌惮,盖如此。人神所共愤,覆载所不容者,其此人之谓乎!谏臣累请依律定罪,自上曲为庇护,而如郑琢、金命元辈,逢迎将顺,缓其狱事,遂寘轻典,安置数载,遽命放还田里,诤臣争之不得。呜呼!当时诤臣,有嫉恶如仇之人,而见无礼于其君,如鹰鹯逐雀之心者乎?不过因循偸靡,苟且塞责之具臣耳。身负大罪,偃仰饮,已蒙难蒙之恩,而于身已云幸矣,而及今用事执权之辈,皆曩时党类,而一家之人,又取重于时论,故生心于免罪复职之计,遂自撰疏,啖诱尹仁伯而上之。仁伯者,无知远方一褊卒耳。非若士大夫之公论,而其呈政院也,为承旨者,至于招见慰问嘉奖,是不过廷彧之党也。命议大臣也,皆含糊论议,不敢直斥其罪,亦不敢救解。虽以尹斗寿之为人,亦以为不能死义,为真的断案,畏公议也。独于李宪国之议,有曰:‘近来陈疏者,必有其意而为之。’可谓质直无隐矣。且其上书三公也,自比于程婴、杵臼、三仁、苏武,无复有羞惮之心,而至有知我罪我之言,吁可骇矣。其所撰述一录,记其在贼中不屈折虏之事也。不屈折虏之如是勇烈,而何其书关白殿下,而不称臣于本国乎?其计可谓巧而愚矣。噫!司败失刑,王法不举,使天下万世之罪人,公然纵恣横行于白日之下,而莫之治,时事可知。可胜痛哉。”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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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海原府院君尹斗寿、领敦宁府事李元翼、行判中枢府事李德馨、领议政李恒福、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吏曹判书韩应寅、礼曹判书李好闵、礼曹参判柳永吉、右尹成泳、兵曹参判韩浚谦、礼曹参议柳寅吉、右承旨金时献等启曰:“臣等更与术官等,反复商议,各自主持,辞语愈穷,而论辨愈力,各于诸家中,拈出可证之文,极力相争。臣等听之愈详,而犹不能决定。盖以术家之说,门户甚多,互相不同,诸家所论,吉凶相杂,其论吉凶者,不患无辞。若闾阎私葬,则例多取其所长,而略其枝节,于此两论可以立断矣,至于国用之地,则臣等所当致谨致诚之处,一有人言,何可以臆见,轻易断定?恭俟睿裁。术官及朴尚义所论,并为书启。”答曰:“今争辨之说,相克云者,只在于胡舜申书乎?他术家亦有之乎?且朴子羽疏中,非但此也,亦有青龙背走金钗之说。青龙背走,虽非术官,凡人亦可易见。回启。”尹斗寿等回启曰:“相克之说,只在于胡舜申书,未见于他书,各人所答,大槪相同。至于青龙,子羽以为背走无情,他人以为无背走之形。前日臣等看审所见,有情虽不及白虎,而亦不至于背走而为咎也。他穴移用之说,初出于子羽之疏,而子羽所答,与疏意有异,故各其所言,并为书启。答曰:”金钗之说,予未知之。朴尚义处,相克之说,在于何处乎,移用则用于何处,令朴尚义,别笔亲自书呈。“

○备忘记,传于尹根寿曰:“叶靖国,通解地理。如此之人,得见为难。欲问宫阙布置形势,措辞请留经理,则经理即令留之,而叶也自以为,我乃军门管下,非经理所挽留,欲随西下云。卿宜往见,致予请留缱绻之意可矣。且此术官等,争其术,互相是非,谁知乌之雌雄者?但予则常以为我国,本无术士,宁有晓达地脉哉?今宜以术官相争之言,往质于叶之前,请亲往看因山之形,其吉凶是非,自可知矣。卿与叶相知,且善华语,可以亲自问答,故如是言之。”史臣曰:“山陵,国之大事也。所当致敬致谨,不敢有一毫未尽之事也。必择其山脉之萦回,水势之屈曲,藏风向阳,无空缺处,乃可用耳。若其方位去来之吉凶,年月日时之拘忌,特末也、伪也。凡匹妇匹夫,有命定于初服,而贫贱富贵,无非在天,难可以徼福于风水之间矣,而况国祚长短,王室隆替,此何等事,而区区专诿于风水,而必合方位去来年月日时,而后用之乎?若果是国祚可延,王室可隆,则圣人必先详说之矣。我圣上,聪明睿智,天纵冠古,其于送终之礼,必尽礼文,而今玆国恤,已命大臣礼官,奔走审定,择其山脉萦回,水势屈曲,藏风向阳,无空缺处,而征发八道之军,监董就役,死伤者几七十人,而五千馀名,役过四旬,而功已就矣。夫朴子羽者,粗识文字,而晓解地理,则人无闻者,而且逞己能,遽进数行之疏,大臣礼官,愕眙惶骇,而不敢言,自上信惑,而命下更议也,怪妄之朴尚义,自以当初,不与于看审之时,故附会子羽之说,而诸术官,相与争诘,互相矛盾,而大臣礼官,相顾看面,无以决定其说。青乌。锦囊之术,固难得解,而此亦可以理断。抱川之山水,则萦回屈曲,藏风向阳,无少空缺,真国葬可用之地矣。乱后民力,竭尽无馀,五千名四十日之役,岂可空弃,而五之期,不可逾越,以此力争,而他日祸福,则有不可计较于心中矣。皆以先朝,奸臣构陷杀戮于山陵之役,故含糊循默,一禀睿裁,而自上亦不能以理决断,恳请叶靖国、李文通等,往来看审,而莫适所从,五月之期,倏然已过,而中外人心,汹汹不定,至于三处,就役而旋弃,天下万古,宁有是事耶?果可谓致敬致谨,无一毫未尽之事耶?善乎郑逑上疏,竭忠无隐,真可谓凤鸣朝阳,而不得见用,良可惜哉!” ○卯时,雷动电光。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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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庆尚监司金信元书状,礼安地,八月十五日,地震,自北至南,声如雷吼。

○司宪府启曰:“丰基为郡,非但岭南文献之地,且有赐额书院,故自前其守,必以文官差遣者,其意有在。乱后或有以荫官差送之时,物情以为不当,不可仍以为例。新郡守韩诠,请命递差,以文官择差。忠清道水使李纯信,性本贪滥,到处恣意攫取。曾为边将时,偸窃之物,累船载来,现露见败,物情至今痛愤。及授本职之后,未及赴任,而军卒闻声缺望,皆有愁叹之色。到任未及数旬,已多强愎之政,群情涣散,顿无保存之势。如此之人,不可付以重地。请命罢职。”答曰:“依启。李纯信事,徐当发落。”仍传曰:“李纯信,赴任未久,递差事,问于备边司。”

○摠护使李宪国启曰:“今此因山,功役过半,而不幸有此子羽之疏,许多术官,争辨不已,虽令大臣会议,而不解风水,难断其说。不小国葬之山,如有不吉之言,则臣子何忍闻而忽之?勿用此山,改卜他原,以为万世之宅幸甚。”答曰:“大槪用与不用中,其说既载于术书,则当初具由启禀定之可也,而无一言及此,不小大事,踈错甚矣。然不可轻易改卜。明日卿等,须恳请叶靖国往观,又令朴尚义,更为看山以定。”

○司谏院启曰:“世道日卑,人心不淑,巧饰诈伪,赌得虚名者,比比有之,而守令为尤甚。弊习至此,诚可痛心。中和府使金台佐,前为安山郡守时,徒怀要誉之计,不念奉公之义,凡干正供之应纳者、杂物之别定者,全然不捧,以为苟悦之资,无知小民,自幸目前之无役,使无实之誉,误彻宸听,至蒙褒陞之命。其计则固已遂矣,奈公家之事何?及赴中和之后,进取一念,犹且不怠,其所作为,率循安山之辙,中和之民,亦坠于术中,或称道于御史,冀以上闻,或来诉于备边司,愿纳米石,贺得贤守,而米终不至。事出非情,此可知矣。顷遭国恤,有司闷其财竭,令各道各官,收合米布,以补偿役之价。此诚苟且无谓之甚,而既令之后,则为臣子者,不可不尽其心,而台佐。乃以麤木三端,敢为上送。其矫情干誉,慢蔑朝廷之罪,大矣。请命罢职不叙。国纲解弛,人不畏法,使罪关国家者,久逭常刑。其逮捕之举,在所不已,而罪人赵景禄在逃之日,将他女人,代以正妻,而该邑守令,不辨真假,朦胧拿送,极为骇愕。其时瑞山郡守,请命拿鞫。本道监司及拿来禁府都事,亦不能致察,不无其责。并命推考治罪。”答曰:“依启。金台佐,不允。”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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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备忘记,传于术官会议处曰:“大槪此大事,而或以为可用,或以为不可用,相与争之者,无非为国事也。有何彼此乎?虽此是而彼非,彼是而此非,予何罪之乎?尔等须平心论辨,各尽其术,毋畏罪毋相猜,但当以国事终吉,为意。”

○备边司启曰:“李纯信,赴任未久,阃帅之职,似难轻改,但前为水使时,既被台评而得罪,今又如是论启,势难仍在其职。递差为当。”传曰:“允。此意,言司宪府。”

○司谏院前启,中和府使金台佐罢职不叙事。天兵久戍我国,劳苦甚多。今其还也,不可不犒慰以遣之。顷因政院启辞,备酒馔馈饷事,已为启下,而数日来,千把摠以下,率军丁先往者连续,尚未闻犒慰之举。使圣上待天兵盛意,将无所施。情礼俱欠,殊极未安。户曹及经理。接待两都监色郞厅,并推考。凡回还天兵,详细闻见,无论多少,一一馈饷,以致慰劳之意。“答曰:”依启。“

○前行副护军郑逑上疏曰:

伏以,臣窃闻因山大役,庶将就緖,而有朴子羽姓名人,以水火忌克之说,谓不利于宅兆,将具疏以闻,而摠护使李宪国,不胜忧骇,先自陈启,命前日术官等,令与面辨。以此人心惊惑,远近汹汹。朴尚义,自以不与于初,附会张皇,遂为沮挠之计。夫风水之说,非臣所知,今日曲折,亦不得详,而忧国愚忠,诚有弸中,而不能自遏者,敢冒陈于圣明之前,以明子羽之术,全不足取信,愿圣鉴之有以下察焉。臣尝闻地理之家,其所以为说者,有二焉。相宾主拱揖之势,定龟雀龙虎之形,审聚散离合之情,求融结关锁之密,此山家之所宗也。用八卦干支之数,寓推排参错之妙,建方位向背之名,著逆顺吉凶之象,此又山家之所参取也。外此而论祸福于山高山卑之间,谈利害于水去水来之际,生克衰旺之说,世益滋蔓,枝叶注脚,有不胜其多端,令人茫然,而莫之的从,皆出于不经之书,而为诳惑世道之资,实非山家之所与,故与胡舜申五行书之类,谓之《灭蛮径》言。缘此而有蛮夷灭亡之祸也。然则子羽之说,其亦灭蛮之糟粕,而为山家之所摈者乎?大抵先儒于地理之说,明有定论。朱子于《家礼》,载程颐之言,以为地之美,则神灵安,而子孙盛,地之恶则反是。所谓地之美者,土色之光润,草木之茂盛,乃其验也,而拘忌者,于择地之方位,决日之吉凶,不亦戾乎?故朱熹之论,专主山回水抱,而不取某山某水之说。罗大经,宋末名儒也。亦以古之卜其宅兆者,乃谨重亲之遗体,其所精择,不过欲其山水回合,草木茂盛,使亲之遗体,得安耳。人之生也,夭寿贤愚,性分已定。岂天命反为所转移乎?至于司马光,则当祖父之丧,以诸父惑于术士,不信光之言,将弃先人旧葬,而乱昭穆之序,光既不能辨,则厚赂术士,保诳诸父,令称誉旧,得行其计,而以礼葬焉。其后家世极其隆显,光以此,益不信术者之言,引此说,以垂训后世。臣不能全记本文,而大槪如是。风水家纷纷之说,其言不足听,盖如是矣。臣自关西入来之时,伏闻命儒臣之晓解地理者,与术人等,相与商礭,择定吉地。臣虽不识山经,亦不得目见,而窃以为,既有儒臣参证,又取裁于睿断,则术辈应不得全肆己见,今日之举,当为万世准则。不谓大役垂毕,吉日已迫,人心已定,神道将安,而忽为人所沮,将致误大事,延退吉月,其为深忧极闷,孰有甚于是哉?朴子羽之为人,臣曾知之,而晓解地理,则未之闻,今日疏中之言,亦未得闻其如何,然岂非收拾胡舜申之论,而为之说者乎?况朴尚义之术,亦不过同一土苴也。如朝廷有纪纲,岂宜有是事哉?李宪国,大臣也。一言足以破惑,何遽为所动,乃敢上烦震闻,使举国之人,心胆坠地也哉?大臣而不免如此。况诸术官等,孰能自执己见,不为所挠乎?将使卜他地,则不知更有吉地,十分恰当,而无复有子羽者乎?若又山既卜、事将毕,而有如朴子羽者,更眩他说,则又将如之何哉?子羽设使自信其术,欲为国仰售,则宁不有一言,请献于未定之日乎?臣之所言,只为朴子羽追聒之言,不足为据,至其为山之真可合与否,则臣亦岂敢取必于所未睹哉?臣之所痛者,只是卜吉已久,为役过半,而遽为人一言所沮,坐取狼狈,既不及吉日之期,遑遑奔走于改卜,有同初丧之日,不惟一国臣民所共忧惑,亦将为满城唐人所笑,亦将为后世识者所议。且因山重役,虽在太平安堵之日,财力耗竭,民生困悴,有为邻国之所窥觇。况此十载丧乱之馀,孑遗之人,嚣然无复有生理者乎?天兵接待,犹无以支堪,叫嚣突之状,处处不忍。天又降割,遽遭罔极之痛,遂使垂成之民,更努万死之力,仰奉厚送之至意,今既更无一毫之有馀矣。如前日之所卜,果未为尽善,而将更得吉地,则他固不暇计矣,夫既聚尽一国之名师,与诸公卿,反复详尽,更无馀蕴,而忽有此疑违不决,臣窃恐礼文五月之期,忽焉已过,垂尽将死之民,有如弯弓引满之馀,更无分外可开之势。且今南北之忧,不知朝夕如何,人皆荷担遑遑,意外难料之忧,亦岂全不为之虑及哉?伏愿殿下,俯纳臣言,以为此非臣百虑之一得,实程、朱正论之緖馀,而山家形势坐向之说,亦不外焉。曲说当不足取信,而下臣疏,令大臣议决,且令于《山经》中,胡舜申《灭蛮经》,不足所信之论,与水破已然,成败不验之实,一一摘出,详录以启,则臣言庶几不为欺罔矣。臣抑有所献焉,《礼》曰:“殡而附于身者,必诚必慎,勿之有悔焉可矣;葬而附于棺者,必诚必慎,勿之有悔焉可矣。”孟子曰:“惟送终,可以当大事。”天下之大事,孰有过于送终?臣愚以为,在今日襄之大礼,凡所以送终附棺之事,则尽必诚必慎之道,无所不用其极,民生之竭、国事之危,皆不得计矣。其馀虚文外仪,空费无甚益之所需,则在有司竭忠之诚,虽不敢一言请损,而以圣上保民节用之心,特命务从简约,以副我大行王妃平日好俭之圣德,则其所以为惠于斯民、为法于后世者,岂不甚盛矣乎?伏惟圣上,有以谅察焉。

疏入,例为启下。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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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都承旨李尚毅等启曰:“昨夜雷电,有甚夏月,坤轴震惊,气象愁惨。当此收声之节,变怪异常。天人一理,显微无间,灾不虚生,必有所召。天兵近将撤回,中外倍切忧虞。湖、岭无保障可恃,西北有山戎伺衅,将来之事,有未可知者。天之谴告,实出仁爱。伏愿圣上,益加修省,求言延访,以尽弭灾之道。惶恐敢启。”传曰:“依启。”

○上御便殿,引见四道都体察使李元翼、副使韩孝纯、左承旨姜灿入侍。上曰:“卿以国事,独贤未安。”元翼曰:“筋力所支,敢不尽诚?但前者受命,偾败而归。今承重寄,不胜闷迫。”上曰:“卿欲何言乎?毋隐。”元翼曰:“在此未知彼间形势,当往观后,状启以达矣。”上曰:“釜山倭营极好云。守之何如?”元翼曰:“无人以守之。闻天兵房子,男女极多,故移文监司,使之安集。若赐粮食留之,则可为土着矣。且陆兵不可偏废,而闻右兵使,绝无手下兵云。极为悯望。为今之计,朝廷姑停杂事,侵责于南方,以收人心为当。”上曰:“择其山城好处,以为兵营,储峙粮饷,进战退守,恃此为固可也。”元翼曰:“臣意亦以为,平地城,不可以坚守,故务为山城之役。曩在丁酉,一时溃散,不胜痛心。”上曰:“凡事不可以成败论也。择其可守之城,十分措置,期于必守可也。”元翼曰:“驱远方农民,以守城郭,宜其临乱溃散。若以其土之民,训炼入守,则可矣。”上曰:“如土兵之制,可矣。”元翼曰:“臣意,亦欲如土兵之制,给田居于城底,有事则入守,无事则训炼,则自不至于临阵溃散矣。”上曰:“免其本役,可以为之。”元翼曰:“募聚上道之民,其本役一切蠲免。虽案付骑、步兵,亦减下其本案,皆籍为土兵可矣。但水军官属,不可许矣。”上曰:“卿言可矣。且驿路凋弊,边报不通,宜速苏复可也。”元翼曰:“依上教勉力,而驿子绝无,闷望。”上曰:“守令必择贤者,而吏曹全不择送,滥率衙眷,何以苏残?痛禁可也。”元翼曰:“前者罢其不治守令,而后来代之者,反不如前,其后,无如之何。朝廷择送可矣。”上曰:“我国制度,未尽处多矣。我国小地,设三百六十邑,安得龚、黄以为守哉?且吏曹亦为循私。宜减省其邑,差二人,治民治兵可也。兵寓于农,虽曰好制,而我国则无兵,只驱农民以战,宜其败也。宜分兵农,各别择兵,给衣给食,逐日操炼,则可以缓急有用矣。”元翼曰:“人心安于故习。州县合倂之后,未久复立矣。”上曰:“予亦空言,而难以行之矣。”上曰:“卿下去,凡事可以斟酌处之、勉之。赐弓矢环刀于元翼、孝纯,夜二鼓罢黜。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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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司宪府前启曰:‘忠清水使李纯信罢职事’,答曰:“不允。”

○总护使李宪国、观象监提调韩应寅、礼曹判书李好闵启曰:“经乱之后,术士之知名者,散亡殆尽。今之所谓金汝坚、金德元、宋健,以后生末识,未能谙熟。所谓李懿信者,亦是方外新人,不知国用之规。至于朴尚义,则屡招不来,终致拿问。其术业,人或称之,而不解文字,难于取信。自上亦知我国无精通地理,固请叶靖国审定,而看山之法,颇与我国之法不同。以此取信,决断莫重莫大之事,人皆难之,众言沸腾,愈往愈甚。何必以多言之地,强定因山,以贻后悔哉?我朝三次迁英陵、禧陵、靖陵。陵,皆因人言。国事之不幸,可胜言哉?今者襄事未完,人言如此,虽欲强用,他日之患,恐不能终无也。请勿迟疑,速下睿旨,命招诸大臣及政府六卿,各令献议,以决可否宜当。”答曰:“以看审事出去,姑待此而观之。”

○以姜𫄧为辅德,姜签为弘文馆校理,李㙫为侍讲院文学,成晋善为弘文馆修撰,闵中男为中和府使为人庸劣贪鄙,曾为承旨,人多讥之。李必荣为丰基郡守。

○三更,电光。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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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万经理回礼。

○上幸孙中军所馆处接见,仍幸宋游击德隆所馆处。

○司谏院启曰:“备边司堂上及京畿监司推考事,前启。答曰:”不允。“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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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海平府院君尹根寿等,看山后入来,启曰:“臣等昨日,请叶靖国点穴,则靖国曰:‘此是亥山巳向,虽富贵,但不久远。’回程时,到五里许,地名加次里,靖国极口称赞:‘此是十分的长陵不如也。’长陵者,成祖皇帝之陵,而在天寿山,风水极好云。朴尚义以为,宜作辛坐乙向。朴子羽,自以己意,另于他纸,擅示靖国,靖国即发怒,手欧子羽至破笠子。因指其图曰:‘外青龙,此是中断者乎?’见其图,则果作中断之形,而青龙则实隆隆无低凹处矣。新得之山,果如靖国所言,则系是吉地,而兑金山,今年不可用,极为闷虑。靖国所书别纸及画图,并入启。”答曰:“知道。”仍传曰:“三公及原任大臣命招。”

○总护使李宪国启曰:“臣年近八十,衰病方深。遭此总护使所任,气力惫瘁,精神耗丧,初丧大敛时,犹不办衣襨件称,未安莫甚。因山点穴之事,虽曰臣等,不知地理门户,而徒信术官之言,以至踈错,深恨至今赊死,以重莫大之罪也。请命亟赐递罢本职,公私幸甚。”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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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传曰:“天将看山时,朴子羽间与而犯之,使天将生怒云。子羽有何地理之知,而枉作图形,致怒于天将?其汎滥极为过甚。朴子羽拿鞫。”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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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幸弘济院,饯慰万经理。

○尹斗寿、李宪国等启曰:“新坪右长穴不用之意,昨已尽达,叶靖国亦以为,《洪范》五行论之,则今年为年克云。尤不可用。葬期渐缓,一日为急,群情不胜闷郁。请亟赐睿断,改卜他山。”答曰:“依启。”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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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司宪府启曰:“因山之役,在所不已,掌事之员,各自及期催董,勿令稽缓,固其宜也。如或指挥失宜,致伤人命,则殊非圣上子视人民之意也。顷者新坪之役,远来军丁,得病而毙者颇多,已可矜恤,而石役之际,或犯夜昏,或昧地势,惟知催趱,不念伤人,以致一时压死,至于数十。其于闻见,极为惨恻。其该掌郞厅,不可不治。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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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辰时,上幸韩同知初命所馆处,仍幸李中军所馆处。

○韩同知回礼,上时御所接见。

○经理接伴使韩应寅书状:“经理行次,梧木院止宿,并定官乔桐,则只送数三下人,县监则终始不现。涟川县监,曾已出站,而忽然逃避,支供之事,不成模形,尤为骇愕。李惟弘、辛宗远罪状,朝廷处置。”传曰:“此书状付守令,并拿鞫。使之预先知委,而至于如此。京畿监司并拿鞫。”

○月晕,自夜一更,至三更。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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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幸陈参将所馆处接见。

○备忘记曰:“闻釜山极目空虚云。不可不为之所。庆尚道舟师格军所属外,诸色军及勿论公私贱,择其丁壮,无遗抄发,自赍粮,相替入防于釜山。此时岂可计公私贱?如是为之议定事,言于备边司。我国武士,不识兵书,不知古人用兵之术。以如此之人,欲御勍敌,难矣。《孙子》一部书,亦足以粗解韬略。成川《十一家注孙子》板甚好。斯速多数印出,择年少武士,严立课程,教训可矣。今而劝兵书,闻者必笑。虽然三年之艾,若不求之,则无治病之日矣。纵不能收效于目前,他日未必无助。且不但此也,如《纪效新书》紧要之条,亦宜精抄,武士教诲,试讲论赏。大槪都监,不但教以铳炮刀枪之技,如此事,并察而举行,如何?言于训炼都监。天将大衙门,今皆撤还。一路诸事,尽心至诚,当倍加于初来之时。守令辈,其偃然退在,或巧为逃避,以蹈怠慢之习,由于监司之不能严饬之故。今此经理之行,京畿守令,或退在、或逃避。监司韩德远拿来,以正其罪。卿知此意,凡事极力措置,守令如此者,即须严加杖罚,以尽接待之礼事,下谕于黄海、平安道。”

○以沈喜寿,为行礼曹判书,为人无直截之风,俯仰随时,有苟容之讥。南以信,为京畿观察使,为人轻浮,无他才德,骤陞宰列,嗜酒好色,且有不廉之讥。沈悦为吏曹正郞,朴东说为弘文馆修撰,洪庆臣为成均馆直讲,朴汝梁为艺文馆捡阅,申应榘为利川府使。为人奸巧,矫情干誉,且恃姻家之势,肆行贪悋之事,真邪人也。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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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陈参将,回礼而出。

○上幸杜副使所馆处。

○摠护使李宪国启曰:“该官等看审之地,成泳等,看山入来。安山所足古介、高阳仇知道,朴尚义、李懿信,皆以为可用,而仇知道尤好云。似当为先取用,而成泳等所见,两处于国用,恐幷不合云。依前例更审为当。”答曰:“依启。”仍传曰:“仇知道,江水入来云,深可虑也。不少之事,至于如此。东西畿一日程内,士大夫有名墓山,必有之矣。问之术官,一一无遗往审,如不能得,则仇知道可用,而江水入来,可虑与否,看审以来。”回启曰:“礼曹堂上及观象监提调,率地理官,畿内士大夫墓山往审矣。”答曰:“依启。士大夫有名墓山,使相地官,各各书启。此人等虽有好山,而不无隐讳之理,山者不可隐匿。若隐好山,而后若现露,则下禁府重治事,晓谕于术官,各各书启。”史臣曰:“君视臣如手足,臣视君如腹心。岂可割手足,而心腹得其安哉?况掘发冢墓,极罪之刑,而无故掘发乃祖乃父之墓,则为其子孙者之心,为如何哉?自古山陵之用,无世无之,而未闻掘发冢墓而用之者。如我朝之制也,人心恟恟,怨苦腾沸,气象愁惨,莫保朝夕,可胜叹哉?” ○摠护使李宪国启曰:“今此该官等看审之地,安山所足古介、高阳仇知道、高阳郡基、同郡金千龄、富平李庆昙等墓山,请以他晓解者发送,而今时晓解人员,未易博访。郑逑颇解云。请以此人,并为往审。”答曰:“依启。”

○摠护使李宪国启曰:“臣明日因山再审时,礼曹参判柳永吉、因山都监提调李忠元、行护军郑逑、朴尚义、金汝坚、在京晓解地理成泳、金时献、李懿信及他术官带同,东西畿内有名士族墓山,无遗初审以启。且闻礼曹堂上,只有一员,与臣同往再审处。此时礼官,不可无也。请令政院处置。”答曰:“依启。”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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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有政。

○上幸南大门外,饯慰韩同知。

○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国丧未葬,臣子奔走遑遑之时,岂可言病?身为礼官,至于呈告沐浴,此无异不顾母丧。柳寅吉给由勿施。政院,在出纳之地,如此事,所当致察可也。”

○正言李成禄来启曰:“外贡收纳时,所谓作纸,该曹代征木绵。侵民之弊,在平时,已为滥觞。丧乱之后,此等弊习,并为荡涤,而自上年,仍复旧规。生灵困悴,未有甚于此时,虽系进上正供之物,亦多蠲除以优恤之。况此作纸,初不关国用,而征督甚急,下吏因缘刁蹬,民之怨苦日甚。限数年苏息间,姑依乱后规,一切停罢,以施一分之惠。监察李彦直、金德馨,俱以麤鄙发身,人皆贱之。分台纠察之任,不可付之此人。请幷命递差。”答曰:“依启。”

○以洪进为行礼曹判书。沈喜寿呈病不出,盖惮山陵不定,丧葬多事故也。洪进为人,暗邪昏残,前日自上有洪进斗筲之教。真明见也。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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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药房都提调金命元等。问安,答曰:“知道。”

○杜副使,回礼上时御所。

○传于黄廷喆曰:“京畿监司拿来时,何不送密符乎?”黄廷喆启曰:“京畿监司韩德远拿来时,当送密符,而其日有举动,匆扰之中,不能详察,未及送之矣。”传曰:“如此事,察为之。”廷喆昏庸轻率,不能详察,以兵房承旨,于拿来监司时,既不送密符,及下问之后,又不知待罪。如此而可堪喉舌之任乎?德远所当更禀就拿,而不复辨密符之有无,径自就狱,可谓失体矣。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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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司宪府启曰:“因山之役,见坏于垂毕之际,国事之不幸,莫甚于此,而改卜之后,又未即定,五月之期,倏焉将迫,舆情痛悯,曷有极哉?择兆一事,在臣子,非不尽心,而惟其术人,所策不同,各主其学,甲可乙否,纷纷争辨,空费日字。如高阳之仇知浦、安山之所足岘,各人所见之不同,亦一验也。我国家地理之设,正为今日用,乃使二三外人,亦与看山之事,盖虑术官之策,有所未精,欲使无毫发未尽者也。但术官及外人所见,如白黑之各异。臣等虽未知孰为精通,而必待各人所言之相符,然后始定,则虽终岁穷年,恐无结局之期。请依先王朝专任术官故事,斯速择定。”答曰:“国之大事,当集众议。徒委术官,使外人不参,亦难。当察而处之。”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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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摠护使李宪国、工曹判书李忠元、礼曹参判柳永吉、行司直郑逑等启曰:“臣等偕尹根寿、杨文成,一时看审仇知道,则文成以为:‘非帝王之气,又无青龙云’,但朴尚义、李懿信,则皆云可为国用矣。臣等承上教,江水涨入,幷为看审,则询诸一老,庚辰之水,侵犯山趾云,郑逑以为:‘形势单薄,结局浅促云云。’人之意见,矛盾如此,不胜闷迫。恭俟睿断。”答曰:“不见靖陵乎?水患可虑。”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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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掌令尹旸来启曰:“持平李显英、大司宪奇自献、掌令吕祐吉、持平宋英耉,幷引嫌而退。疾病之来,人所难免病未能供职,则其势不得不呈告。玆前奇自献、宋英耉、吕祐吉呈辞,皆缘实病而然,固非托称者之比,何可诿诸国恤之后,而不有所分别于其间乎?但李显英之未参班行,虽出于病势,不得不尔。既无受由之事,谏院上启辞,请令申敕,而纠捡之责,系是本府之任。不可自谓无失,而纠正他人。势难仍在其职,请李显英递差,奇自献、宋英耉、吕祐吉,幷命出仕。”答曰:“依启。”

○以朴东望为司宪府持平,为人庸劣,不合谏臣之职。朴东说为弘文馆副校理,李显英为弘文馆修撰。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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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幸立岩洞,饯慰杜副使。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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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巳时,上幸李提督所馆。上曰:“谭都司军兵一千,请留釜山。”提督曰:“若留之,则船板腐败,当改造,工役甚大,故似难矣。且饷银,若不措备,则所留之兵,必作乱,故前日计开所用饷银者,乃老成计也。”上曰:“小邦咨揭中,措语失当,故制述陪臣,已令鞫问矣。宁有劳扰,又焉有厌恶之事乎?”提督曰:“此意,当说与中朝士大夫间矣。但马兵多扰害,虽士大夫,亦多见辱,故如是言之,以致咨文措语之失矣。”上曰:“此小邦,不知事体所致也。虽马兵,岂至于劳扰乎?”提督曰:“此言乃国王厚德。我则明白知之。请行茶礼。”提督曰:“衙门郞中及小通事,并陞职何如?”上曰:“从命。请行酒礼。”提督曰:“陈参将军兵饷银,必须速给,可以撤回矣。”上曰:“京仓之米,当速给。”提督曰:“闻国王,善写大字云。此一奇逢也。以积善堂书给何如?”上曰:“恐尘大人之览,不敢。”提督曰:“请勿辞,须书给。当为子孙传家之宝,以寓景慕之意。”上曰:“不敢。”提督曰:“前已见之,请勿辞。”上曰:“如此累言,不胜惶恐,当书呈。”提督曰:“当挂诸正堂,以为传家之宝。”又曰:“京城太阔,难于守城。皇城则周围四十里,而十二万守之,犹不足。况此京城,五六十里乎?若更筑狭小,则可为根本不拔之基矣。”上曰:“小邦形势如此,虽知其太阔,而不知所为。”提督曰:“筑于平地,则可守矣。虽筑于山,无兵则难守矣。”

○司谏院启曰:“秉笔之任,一时清选,不可人人而授之。检阅朴汝梁,门微望轻,不合本职。请命递差。本月十八日,百官颁料时,分台监察及本监官员,尸居其职,使泛滥下人,恣行偸窃,而不致察,见闻骇愕。同参监察及该官,并命罢职。乱离以后,仕路溷浊,官爵猥滥。军器寺佥正郭珪,发身冗杂,初无履历,而遽陞京官四品,已极骇怪。当此国恤多事之时,弃其职务,公然下乡,阅月不还。请命罢职。”答曰:“并依启。”

○备边司,以政院所启,向化胡人,勿许近京容接事,回启曰:“政院启辞,不无所见,但此辈虽居近京之地,似无潜通动静之理。依所愿使之住接不妨。”传曰:“允。”史臣曰:“北狄之性,喜人怒兽,反侧无常,非我族类。自先代以来,为不牧之民。虽款塞请居,不可以徙居内地也,决矣。今者政院所启之辞,其防微虑远之意,至深且切矣。庙堂大臣,皆在备边之司,𬣙谟经国,其责莫重,而斥其经远之谟,乃进姑息之说,竟使鳞介,易我衣裳,神州赤县,变作毡毳之场,可胜痛哉?” ○尹根寿启曰:“陶通判所言术士一人,李淳风子孙,令小臣寻见事,传教矣。臣往见通判,则通判于别纸,略书其人姓名,示臣,仍令门下叶相公称名人,同往见之。叶于路上,言及此人,在天朝,以相地名高。通判感国王厚待之意,荐举此人云。臣往见于其下处,则李文通手书两纸,与臣并通判。书示别纸入启。且文通出示所谓罗经者,有如我国轮图之制,而特详细其内外面,各样俱备。自言此是唐时一家流传之法云。敢并启。”答曰:“知道。所谓罗经,乃册乎?何物耶?与此人,偕往看审新坪及叶也新得之山,且问年月禁忌。”回启曰:“罗经,大槪如轮图之状,而差大如小盘,又有测日影之制矣。看审新坪及新得之山事,问于摠护使,处之何如?”答曰:“依启。幸偕往看审,则必先送礼单厚待,然后可矣。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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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幸吴都司所馆。都司曰:“赵古元叛于浙江,党与布满一路,将至十万馀兵。今已擒杨应龙,元古亦将擒矣。但太子未行冠礼,而开矿取敛,此可忧也。金德时,不足忧也,只恐向东方取粮也。”上曰:“如是轸念,感激之至。闻金德时迫近小邦云。其兵几何,强弱几许,那里人也?”都司曰:“德时,辽东馀丁也。前日所率数百馀名,与挞子相连,几至二万,逃兵且尽入矣。距贵邦义州四百里,昌城尤近矣。”上曰:“叛形已具,何不荡平?”上顾谓曰:“注书,详细书之,下备边司。”都司曰:“金德时,有十二岁儿,以七宝开之,惑众曰:‘此东方真主也。’若驱之则不北走,必东走朝鲜,故朝廷惮于用兵,欲诱而解散也。”都司曰:“酒已足,请辞。”乃进礼单。上曰:“壁上大字,谁人之书法乎?”都司答曰:“行人司行人王成海所书。”巳时,吴都司回礼于时御所。

○巳时,上幸张游击良相所馆。上与游击,行再拜就座。

○备忘记,传于李尚毅曰:“小时轻薄,果好古人之笔迹,而专不知其法。时或效而书之,不过为一时戏玩,辄自笑,手毁之,以资郁,盖予兼有心疾故也。初未尝示人,如题额屏簇,平生一不书之。此则左右侍侧者之所共知,不知缘何,落于天将之耳?诈游击、陶通判,则至以为平日曾见之云,事甚可怪。前日邢军门、杨经理等前揭帖,则此大事,不可不亲书,且下人书之,则恐致疑天将,故不得不手书之。生祠堂题额,则初为戴中军所逼,使书于画轴上,予力辞之,至于备边司启请,而亦不从之,戴也大怒而去,至发不逊之语。恐以我国,不欲报其恩,深衔之,故以曾所示他纸之书,悬于庙。此则只感恩中国所为,固无妨也。提督大人,使予书其堂名,对面急遽之间,三辞而不得免焉。予欲以陪臣书呈,而或以为不可,竟唯唯而退,此事窃以为不可,人君不可以曲艺示人。且使予书圣贤古则,付之座壁而观览,则犹或可也,不可使予书其堂名,而忧患疾病之中,弃笔久矣。况近日忧悒劳病,一息仅存,气力萎薾,今虽写出,必不成字样。一为书给,必传示诸公卿文士,传笑天朝,非细事也。然工拙,则不须论也。恐于事体未稳也。依初予言,以陪臣书呈则似便,此事政院议启,或问于大臣。”回启曰:“问于大臣,处之何如?”传曰:“依启。”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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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幸贾游击所馆处。

○张游击良相回礼而出。

○贾游击回礼而出。

○海平府院君尹根寿启曰:“臣昨夕,往见李文通,请速往相地,又言国王,颇有可问之辞。我国地理,且鲜书籍,愿出示秘诀,许其缮写,且请依样许造罗经,则文通随问写答,又言舍弟,二十五日,随张游击起身,俺当于其日送行,方往观山云。且求通官帮子,其所书别纸,敢入启。”答曰:“知道。所求之人,依所愿定送礼单,已为启下。礼物则即送,且言于都监,各别厚待。且言当传术业云,详明地官,往学罗经及缮写事,并依启。且前闻叶靖国,往审抱川时,暂见而来云。前所见山及其近处他山,亦并详审。国事如此,卿须尽心为之。”

○忠清监司张晩书状:“沔川、瑞山、公州等地,今月初五日,暴风雨雹,大如鸡卵,未百谷,尽为损伤,变异非常,极为惨恻。”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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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摠护使李宪国启曰:“礼曹判书洪进等,看山后入来。东道有国用可合三处云,臣今日,即往再审。敢启。”答曰:“依启。卿近以国事,勤劳用心,极为未安。日寒路远,登降高山,亦为未安。此阿多介,路次持往可也。”

○上亲书积善堂三大字,送于李提督。承勋都承旨李尚毅等,请勿书送,上不从。提督又求某年月日,朝鲜国王御讳书,安御宝,上从之。

○传于李尚毅曰:“提督扇子所书之诗,使予次韵书送云。予则不可为,领相能文章,笔亦好矣。提督来此,持去大臣之诗见之,则似好,于事体亦好。领相亲制书之以入,则予当将此意,作揭帖送呈矣。此意言于领相。”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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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有政。

○林州判来诣阙。上接见,行茶酒礼,给礼单。

○正言李成禄来启曰:“大司宪奇自献、持平朴东望、执义尹暒、掌令尹旸、吕祐吉、持平宋英耉,并引嫌而退。崔铁坚之身有重病,人所共知。其欲去近侍之列者,实出于公论,自献之立异,虽无他意于其间,特以少时数日受学之故,有所持难,似欠直截之风。因其公议,争之不已,自是言官之体,岂有可避之嫌?请大司宪奇自献递差,持平朴东望、执义尹暒以下,并命出仕。”答曰:“依启。”

○以吴亿龄为大司宪。为人佳士。 ○以金泽龙为成均馆典籍。为人庸愚麤鄙,险陂昏劣,门系至贱,乡里皆贱恶之。顷附郑经世,出入两司,人皆唾骂。 ○备忘记:‘其贼东方真主之说,极为凶惨。无乃欲为东渡鸭江之计,故为此说,以惑其众耶?此贼切勿轻视,须过虑可也。预为措备,或致无事,于国何害。万一不幸,其可悔乎?天兵西撤,金贼东来,事将何如?予观西方一路,坦坦大路,无一厄险可恃处。如城子之形,防备之疏,前已缕缕言之,今不须更举矣。如德时,若与老酋,左提右挈,俟河冰合,鼓行而东,民溃于内,贼乘于后,事将不测。非但此也,西路亦为可虑。今宜以李庆濬、韩明琏等,为防御使、助防将,预为部署,以待辽东,举措,庶不致临事苍黄。其道内守令不合之人递差,以武将极择。传教矣。臣等非敢轻视此贼但此贼,虽聚徒众,屯据山谷,时无发动入寇之势。我国若欲先自聚兵,则有先事耗粮之患,欲临时调唤,则有违机不及之虞,故姑以本道守令,入防于要害处,又择形势之地,设为重镇,作为声势,待其冰合,且观贼之动静,欲以团聚武士,以为策应之计,今承上教,果为宜当。但防御使,与他将不同,今以李庆濬,防御使差下,在此待变,合冰临时下送,堂上一人,称为助防将,急速下送,屯住平壤,闻变驰援,似为宜当。守令可递与否,即为下谕,查察驰启后处置。敢启。“传曰:”允云云。西方之民,困于迎送转输,民力竭矣。自变作以来,国家之所以资倚,以为恢复之根柢者,皆此方之力也。今玆天兵尽撤,民之喘息始定,慰抚之政,不可不施。或蠲除其役,或举行某事,酙酌议处。定州牧使,姑以李庆濬除授,使之操炼拣选,阴为之备,如或有事,即转为防御使。此一款,更议施行。凡事防备诸事,专责监兵使,若致偾事,必治不饶,预为申饬施行。“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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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幸陈参将所馆处。

○备边司启曰:“大贼屯边,天兵压境,我国物力,燋煎于两阵之间,举国臣民,立脚不定,喘息未休。今大贼已退,天兵将撤,国内空虚,藩篱四撤,正如独坐空山,无人卫护,一闻吟啸,便即惊心,民心未定,本根未立。今日急务,惟当与民休息,静以遵养,稍得疮痍苏起,呻吟息肩,公私盖藏,少有所赖,然后守国制敌之具,乃可以次第议之矣。第以抢攘八年,事多涣散,不得不及时区处,有所整顿,不得不及时革除,以慰民心者,不可诿之于未遑,而不为之讲究也。臣等各以一得之愚,私自讲究,姑撮其要,条录于后,以禀睿裁。天兵尽撤,举动稀阔,时于燕闲,引接臣等,各以愚见,反复陈禀,亲承面教,不胜幸甚。一,经理以下,数三大衙门及善后久戍之军,已尽撤回,似当别遣陈谢。一,丁酉以前各色逋欠,该曹参商抄出,入启荡涤。今天兵已撤,姑限数年,与民休息之意,并为枚举,别为教书,布告中外,慰谕民心,似为宜当。一,经变以后,都城空虚,天兵尽撤,人心危惧,虽系京籍,流移四散者,尚多有之。今欲使之复业,非可以抑勒强驱。惟是大家巨族,为士民之倡,因乱避地,散在外方者甚多。今宜下书外方,使之来寻旧业,卫护王京。其间人才之沈滞者,所当趁即收用,而多在罢散之中。亦令该曹,磨炼启禀,别为叙用,广开用人之路,似为宜当。一,富商大贾,因乱散处,而不恋故居者,亦多有之。凡所责办,专靠市民,而市肆空虚,亦非细虑。今宜行移外方,京商之散处者,一一摘发,使还旧业。一,京畿,不得滥开场市者,畿甸之民,各以土产,来京换贸,则京中畿甸,相依为赖也。近来京畿设场,其数愈繁,物货流通之路,益滞而不达。宜令京畿监司,除开城外,一禁京畿场市,似为宜当。一,兵曹别聚外方之闲散武士,名曰武勇,分为七番,其规甚善。令该曹,当番不来者,一一重治。且令户曹,量给番料,其参下人员,则令本厅,造册计仕,岁末移本院,通用当番之仕,以开迁转之路,似为宜当。一,军士上番,自有定制,而顷因大军在京,大小衙门帮子,兵曹计无奈何,各色诸军,并皆合番,一年之内,四度上番,一番役价,多至六七匹,终至流移者,前后相望。令兵曹,速罢合番之规,一依旧番,似为宜当。一,中外各衙门印信,经乱散失,一不修造,或用木印,印迹易剜,殊非传信防奸之意也。令该曹,鸠集材料,及时铸造宜当。一,百官章服,所以为文章,而辨贵贱也。自祖宗朝,著为定制,各有等级,其意有在,而随意制造,务相华美,不复知有上下等级。人心士风,至此寒心。所当刻期痛革,而第今物力单薄,若使一切急罢,则求以抑奢,而反益伤财。宜令礼官,预定期限,自明年国丧小祥后,凡堂下官,绝不得衣丝,各服土产䌷苎绵布等衣,以复旧制。一,八道贡案,自平时,已有不均之议,经乱以后,该曹参酌创定,旋因多事,未及结末。宜令户曹,专掌句管,新旧贡案及甲午详定之数,与备边司堂上中若干员,同参议于大臣,及时纂定宜当。一,田制一乱,贡赋不均,国家税入,因而减缩,今国无一时之畜,其何以为国?量田之事,虽不可轻议,宜令该曹,量为事目,责令监司,亲董守令,从其时起之数,各自打量,每年随起随量,移报监司,使之转启,灾伤敬差官发遣时,该曹抽一邑,无遗打量,如有违错,重罚其官,逐年如是,则经界渐次归正,而税入自然有裕矣。一,各官皆有常平之谷,以赈贫民,且有衙料,以供其官。经变以后,谷物荡然,为官守者,随时轻重,无端出赋于民,以为衙供,取之无节。宜令该司,别为事目,令各官,计其田结,定限收租,渐次积贮,以为元谷,别择邑内陈地,作为屯田,以供衙料,定其田制,毋得滥耕,侵及良民,似为宜当。一,其人之弊,前后言者非一。辛卯年,别为受教,令各道监司,亲自督纳,别定差使员,纳于工曹,工曹照数,下该司,已成公事,而变后,因循旧弊。今宜申饬各司及各道,一依辛卯受教施行。一,京江舟师之役,日久生弊,终至于抑勒居民,束伍使唤,三江之怨苦日甚。江狭舟大,实无所用。今宜革罢舟师,大船则送于京畿水营,以为待变之用宜当。一,杨经理在京时,责令我国,及时屯田,以供军储。我国因一时之督责,分定于外方,以为塞责之计。因此本司,别有屯田厅。军兴之际,不无所利,而亦不无小民之弊。今已罢兵,幷罢屯田,似为宜当。”答曰:“允。章服等制,自有法典,而近来奢僭不忌,至于下人亦然,予常以为骇。此事则自有禁典,而责在宪府。时习之如此者,宪府不职之致也。宪府何不察其职?朝官则论驳,庶人则推讯乎?守令衙供等事,自有法典,但当治其法外泛滥滑手之人而已。若许别为屯田,必有大弊。舟师之设,不无其意,如有弊端,去其弊而已。若至革罢,则未知如何?更议。”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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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幸慕华馆,饯慰李提督。承勋 ○司宪府启曰:“右副承旨崔铁坚递差事,前启。”答曰:“不允。”

○义州府尹许顼书状:“清河妖贼金德时动静,打听回来言内,贼徒为缘粮绝,乘夜下山,入于官军,张参政给免死帖,使之各散。所持糗粮,皆屑木皮叶,杂以糠秕,散亡者三分之一。德时粮物已绝,势甚穷蹙云矣。”

○备忘记,传于政院曰:“予亲为力劝世子从权,世子勉强不得已从命矣。此意知悉。自乱后,新立苟且之政,与夫事目等事,系干训炼都监外,一切革罢事,承传捧之。此时无异军中,不可视同平日。习阵才事,累朔废弛,殊为不可,似非枕戈之意。虽卒哭前何害?令该曹,议定禁军之规,自有法典,而兵曹不为修举。令兵曹察行。且依法都试不才者,并依前规汰去,肃清禁旅,一依法典施行,言于兵曹。今此撤兵,由于承文院之所作为。我国素称粗习文字,而国事终以文字坏之,极为痛甚。其制述官许征,不可以公罪饶之。削职。”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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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因山都监,以摠护使意启曰:“臣窃闻健元陵、光陵火巢内,有可用之陇。今者礼曹判书洪进等看山时,备细看审宜当。敢启。”传曰:“陵内,不可为之。”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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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有政。

○尹根寿启曰:“臣同李文通,到抱川加次里之山。同山,是辛坐乙向,飞凤冲形,有兴旺盛长之象,甚称之。至新坪相之曰:‘此地非不美,比之辛山,亦是鲁、卫之政。所嫌腹内有圆山。若锄剥而去,可无他虞。但亥山巳向,今年不可用。’云。又相李好闵墓山曰:‘此是烧天蜡烛形,其精神聚顶,宜葬高处。’但辞有抑扬,所书别纸并入启。”答曰:“徐当发落。但闻此人,欲速归云。前者叶靖国,我国不能善为周旋,而终失之。此人若又速归,则刹罗矣。某条以予意,致辞请留。若不能留,则一二日内,景福宫基,使视之。定国都城制阔大,何以则可以狭小之乎?且言于该司,各别厚待,某条请留可也。”

○掌令吕祐吉来启曰:“阃帅之任,其责甚重,必以才望素著,有所履历者差送,然后可以弹压诸镇,无缓急偾事之患。京畿水使李世曾,本以庸劣无才之人,年且衰耗,侥幸科第。前为理山郡守时,恣行贪虐,一境嗷嗷。自知物议喧腾,潜图递还,及授本职,犹不惩艾,尸居度日,专事肥己。如此之人,不可付诸重责。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谏院来启曰:“一自丧乱之后,公私赤立,军兴竭乏,无以为计。有司因一时目前之急,其规画设施之际,未免为琐屑苟且之事,今日出一令,明日立一目,号令节目旁午,而伤财病民已极。幸而伏睹昨日备忘记,有变后法外新立苟且之政,与夫事目,一切革罢之教。其轸念民生,祛弊厘正之意,至矣尽矣。凡在瞻聆,孰不感激?当天兵留之日,纵有科外征督之举,民亦知事不获已,今者大兵新撤,经费不繁,此正汔可少休之秋。顷日户曹,将丁酉以上各样逋,请为蠲减者,亦此意也。朝家勤恤之政如此,而若不广加布谕,则遐方小民,安得而尽知之?请以备忘之意,作为教书,并及户曹蠲减之事,诞告中外,以示旷荡之恩。”答曰:“依启。”

○一更,流星出车府星上,入危星下,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青。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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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命注书李幼渊,摘奸义禁府。

○海平府院君尹根寿、都承旨李尚毅启曰:“臣等承传教,请李文通,同进景福宫基,则文通下罗经于光化门内御路上曰:‘此地宜建正殿。’又言‘康宁殿旧基,地势颇高,宜建三层楼阁,以降伏白虎之山云。所书别纸,敢入启。”传曰:“知道。”

○备边司启曰:“前因乔桐县民呈状,前县监李惟弘,诚心抚摩,及阻风阙进,情或可恕之状,自初来到,逐日呼诉,出于诚心。近日本县大小人民,掘地结幕于本司门外,凡官出入,赤心呼诉,今闻又为上疏。若此情愿,似当有权时别样之举。特命仍任,似为无妨。”传曰:“非但不可饶贷,守令进退,不可因小民之所诉,以长其习。”

○备边司启曰:“舟师之设,臣等亦知其微意,而只以目前民怨,启达矣,今承下教,姑为仍存,略就弊端,而减之为当。守令衙禄,法典自有其由,而自平时,只靠常平耗谷,今无元谷出处,不为区处,诿以荡败,取民无节。民生之困悴,多由于此。州府郡县屯田之数,令该曹,差次量定,监司随事检敕,俾无滥觞之弊。若待元谷有裕,而耗数。可以供一衙之用,则自当随时渐复旧规。敢启。”答曰:“允。今此守令屯田事,若在法应行之事,则可为,若法外之事,则不可施行。”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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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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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未,上在贞陵洞行宫。设备寒具于殡殿。百官陪祭。

○经理接伴使韩应寅书状:“辽东妖贼金得时,已于九月十九日,官军荡平,得时生擒,因创致死云矣。”

○传于摠护使:“朴元宗墓山,用与不用间,请李文通,今明日内看审。”

○海原府院君尹斗寿、领相李恒福、左相李宪国、右相金命元、海平君尹根寿、礼判洪进、工判李忠元、左尹成泳、观象监提调郑逑启曰:“今此东西道所看之山,甚多,论议各相不同,臣等容易断定为难。第有一说,前日诸术官等,皆以李好闵家墓山,为可用。今此诸山,若不及于李好闵墓山者,不必再审。其中比拟于李好闵山,而差胜者,当为再审,故与术官等,一一商礭,则皆以为广州李增家墓山、阳川金应南墓山、富平睦升平墓山,虽在图画之列,皆不及李好闵墓山,已于书启山论,论之详矣云,今不必再审。其中交河县后山平丘,朴元宗墓山,术官皆以为胜于好闵墓山。抱川加次里,则李文通。亦以为吉云。此三处,似当在再审之中。姑就此而论之,则平丘、抱川两处,似当最吉之地,而术官与唐人、术业不同。今适有使唐人再审之命,姑待文通再审于平丘后,方可定矣。敢启。”答曰:“依启。”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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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尹根寿启曰:“李文通,相杨州陶穴里朴仲善墓山,以为不好云。”答曰:“知道。”

○备忘记,传曰:“平壤他日,幸作行都。今术士唐人李文通过去之时,卿宜要请,凡山川形势,宫室布置,方所向背与夫城池之制,一应吉凶曲折,卿其亲与之同审共看,详悉问答,图形记录,秘密驰启事,平安监司处下谕。”

○壬申,李恒福、李宪国、金命元等启曰:“伏见李文通手书,则以朴仲善墓山,为不好云。唐人术业,当初不取则已,既令看审,而所言如此,则我国术官,虽云吉地,仍为用之,亦甚未安。昨日臣等议定者,有平丘、抱川、交河三处。今之所馀者,只交河加次里而已。交河县后山,既曰可用,则文通西还时,历见交河云,虽令示之无妨。通事李民省、地理官朴尚义,明日偕文通发送,看审宜当。但无该官,似为未便。观象监提调郑逑,领进亦当。敢启。”答曰:“依启。”仍传曰:“闻朴仲善山,除地理,大槪低微后虚,肩亦虚,且单山云。然乎?”回启曰:“问于看审术官等,则祖宗山极高,主山后玄武水环抱,水后又有大山,故非单山,青龙白虎,皆不虚云,而朴尚义以为:‘白虎下面,低而成路,只于此处望见而登,正穴,则不见,以此言之,右肩亦似不虚矣。”答曰:“知道。”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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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行冬享大祭于宗庙。

○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前闻空名告身,似于诸司,预为成贴之云。空名告身一事,或为朝臣,窃弄王章,或为奸吏,舞术囊橐。凡成贴空名告身,许通、免役、免贱等帖,政院一一查考,取来焚之。”史臣曰:“乱后军需,无以措办,只用空名告身,以募布粟。奴隶下贱,皆带佥知之号,无知蠢氓,至得参判之资。名器至此,坠地而扫如矣。自上洞烛时弊,即令收聚未卖告身而焚之,甚刚断也,而教之以朝臣窃弄王章,则待臣下,不已薄乎?若有窃弄者,则所当随现痛治,而槪称以朝臣,则为朝臣者,不亦羞耻乎?” ○备忘记曰:“置邮而传命,有国之不可已者。自变后,驿路废绝,传命之际,或以禁军、或以摆拨,中滞不达,甚非细事。此意,前于都体察使下去时,亲言之矣。唐兵留此之时,为其所侵,虽不可说,及今撤还之后,可以举矣。某条设策,各驿斯速复设事,言于兵曹,用贤为治之要。今正二品以上,各堂下文臣、武臣、荫官,各数三人、或四五人,不拘人数,荐举以闻。兵以卫国。我国以无兵之国,只有上番军士,而中间奴隶之辈,各自代立,极为骇愕。兵而如此,何以为国?平日亦有代立之弊,故上番军士,容貌年岁凭考,讲其四祖之规,有司时时摘发启治,变后未闻有此。今后另加摘发,痛治其代立及本人,或充军、或施某罚,一以严军令,一以实边方,别为公事事,言于兵曹。”

○卯辰时,四方沈雾。

○以李庆涵为承政院同副承旨,以李时彦为户曹参议。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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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传曰:“世子嫔,产室排设。”传曰:“此时外方,何可送木敬差官乎?非不得已,则勿为下送,不得已,则速令往还,使不得留连外方作弊可矣。此曲折,问于该司。”

○备边司启曰:“贡案修正,事体重大。土产有无,古今亦异,不可在京悬度。必须文移诸道监司,往复商量,然后可以定夺施行。事目当随后磨炼启下,而郞厅八员,所当为先差出,使之分掌八道,专管文书,而如此莫重之事,当集众思。堂上似为不足,三员幷为加书启。”传曰:“知道。”仍传曰:“贡案,姑为草创用之,贡案,此时何能为乎?”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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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尹根寿启曰:“李文通,昨日相视交河县内,所谓廨后子水山之东边,地名猪岘之地,以为极吉之地。案山是平天冠形,主峯即御坐云,以为坐是亥龙,用壬丙之向云。朴尚义,甚称美之,他术官,则不然。且李文通私语通官李民省曰:‘新坪,何人相之耶?’答以我国人所相也。又问‘加次里,何人相之耶?’答曰:‘中朝人所相也。’文通曰:”新坪,若去其明堂前小山,则亦可用也。中朝人,要用自己所相之山,故毁新坪,可谓恶心肠也。’见臣其言亦然。所闻如此,不敢不启。“答曰:”幷知道。渠之言,用不用间,何无术官书启乎?文通所相之山,我国术官,亦当书启。“

○观象监提调郑逑启曰:“交河县廨东猪岘山,李文通,自为寻得,极口称讃,而李懿信、宋仑、安平国、宋健等,皆以为,既非正脉融结,穴又偏颇横斜不正,明堂偏侧,至为可疑云。朴尚义,不为明言,泛称好好,臣之所见,亦似未安于国用。谨以书启。”传曰:“知道。”

○以李廷龟为礼曹判书,柳根为户曹判书,奇自献为弘文馆副提学,洪进为议政府左参赞。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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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户曹判书柳根性本轻躁,且乏容量,殊非远大之器。启曰:“度支为职,实掌邦赋,其在平时,犹难其选。况今板荡之馀乎?生财之道,须以量入为出,为先各道计会,邈然不知,养士之方,亦以忠信重禄为大,百僚散料,停止已久,度支之任,几乎废矣。臣本迂愚,自筮仕之初,未尝留意于此等事,人亦不以期之。今若不量才器,冒昧居之,及其偾事,后悔何追?即今寇贼才退,民未息肩,正如大病之人,委顿床席,元气澌尽,喘息奄奄。虽使稍进粥糜,久久将息,犹患难支。况动之摇之,其何能保?此臣所大惧也。伏愿圣明,亟赐镌改,以授其人。”传曰:“勿辞。”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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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掌令尹旸来启曰:“前东莱府使金遵阶拿鞫,海南县监元守义罢职事,前启。”答曰:“依启。”

○李恒福等启曰:“臣等伏见成泳书启,交河三处山陇,皆似可用。依前日启辞,臣等明日,与礼曹判书李廷龟等,同往复审。敢启。”答曰:“虽得三处,当以唐人所定处用之,他穴,不可用。”

○礼曹判书李廷龟启曰:“臣本空疏无用,骤跻宰列,寻常职事,尚惧不称。矧此宗伯之长,必重一时之选,苟非赡学,博练典章,诚不可一日冒据。臣之庸劣,圣明所烛,而矒暗不晓事,最其本性。加以两年地官,才力不逮,精神耗铄,至于引经据义,演定仪章,则决非臣所可承当。何况山园未卜,襄事愆期,上下遑遑,寝食不宁?风水之说,纵非人人所能知,而全然扞格,不晓向方,则臣为甚焉。见人谈山,有似说梦,默坐备员,其不能与闻緖论,参定吉凶明矣。臣非避事,亦非开让,区区至恳,实出肝膈。伏愿圣慈,特免其职。”传曰:“勿辞。”

○行忠武卫司直郑逑:“伏以臣以无识,猥蒙恩使,当国事至急之日,不敢为揣分请辞之计,唯以殚劳效力为幸,振策癃疾,黾勉驰驱,今二十日矣。踏遍畿内东西近程所阅历,几至三十有馀所,而未见有一可合处。重叠幽邃,固不敢望,而回抱藏风之地,亦不易得,日月流迈,五月将尽,举国臣民之遑遑,固不暇言,而臣之不侫,既侧有司之后,其忧煎渴涸,食息不能自宁者,臣岂有纪极哉?人有言曰:‘既不专任术官令人,与唐人幷参。所以议论各异,不得归一,而不能早定。’此亦固然矣。然臣意则以为,真龙吉地,实所罕锺。环京师百有馀里,而自祖宗园寝已安,迨过十有馀焉,则地固有限矣。安得每有尽善恰当,无不慊于我国术官与外人与唐人之所见哉?不得不就其中,各随所见,执而为定,故我之所当然,彼以为病,彼之所是,我以为非,非旷荡则必迫促,非峭露则必卑微。以臣前后所见,断未有臣民所共恰然于君亲之真宅者。以臣所已见,推其所未见,则决有未可得之理,臣岂胜闷迫焉?前日大臣与该官相聚,终日媕婀,竟未有得,夜分空罢。臣退伏私室,益增郁悯,寝不能寐,不知所以为国献忠,敢将一得之愚,略条二事,冒万死而仰禀焉。自臣从初奉命看山之日,人之见新坪者,每到新见之山,必曰:‘舍新坪,而来相此地,岂不乖哉?’曰:‘此岂若新坪之深邃哉,新坪之藏风向阳哉,郁郁葱葱,如有所蕴蓄者哉?’曰:‘初入洞口,不觉使人神爽气竦,欣然如有得。’夫新坪,臣未尝一见,而人言如是,虽未见,而窃意其必优于近来所见诸山也。臣不敢故为张皇,以诬天日,臣之前后所闻于人人者,如是矣。臣经涉两旬,既有山尽目穷之叹,则不胜忧迫,以为设使新坪,真为可合,则初缘朴子羽之妖言,重被叶靖国之荒说,至于无故见弃,而连日徊徨于不成形局之地。李文通,唐人中最号晓解,而称道不已,至有以恶心肠,斥骂诬毁之人,而人不能解惑,岂不冤哉?臣不自揆,欲将此意,申渎圣聪。此岂独臣心哉?人皆有此心,而惶恐而不敢焉,盖为国母,思欲择善地而奉安者,实天理人情之所不容自已也。昨者上问下及,庙堂诸臣,为大行王妃,既不得有胜于新坪者,则臣之愚意,谓宜涣然将顺,亟就大事,而所回启者,不过曰已弃之地,不可用也。不知当初所弃者,果出于人心否?天意否?妖言一发,不免为计较祸福之所动。天心未之生疑,而辄以速卜他地,累请不已,已非人心之所厌,今既累月矣,尚未得吉地,犹诿彼以已弃之地。臣不知舍已弃之地,更有他胜已弃之地否?微臣之惑,到此滋甚。伏愿特访前后看山诸臣,则公论即定矣。庶几速断大事,使一国之臣民,释然脱此忧虞,则实《大易》‘不远复,无秪悔’之义也。且伏念此时,若得加新坪一分之地,则诚幸矣。他不足计,既不得加焉,竟出其下,而虚弃数十万人力,当此寒冱之日,重发瘵之民,冰雪交乱,土石俱冻,既无以尽诚信之道,而民且困顿颠𬯀矣。国家祸福,未有出于邦本之外,则亦岂不深可虑哉?若自上恻然垂教,以为不幸而遭此变故,已殚我民力,虽得好地,将至重困吾民,岂予心所忍?新坪如不至不可,予不欲更问吉凶。宜仍用其地,以纾我孑遗之民,则孰不感激涕泣,为殿下欲死哉?斯其为一国无疆之福,恐非青乌子极吉善地,所能换得也。伏愿圣明,有以留念于愚臣沥血之恳焉。古人葬,必用昭穆,所以序亲亲也。明既有同堂之乐,幽岂独远于人情?此古人之至意,而皇朝之奉诸陵于天寿一山者,想必出于高皇帝之遗命,则其高卓之见,实同符古人,岂不为万世法程哉?窃闻当初,自上下教曰:‘欲得深僻穴多,他日可为族葬者。’臣不胜感激,以为圣上此心,即高皇帝之心,亦我先祖先王之心也。术者或以为:‘天无二日,家无二尊,则山岂有二穴?’必求单垅独穴,必欲使玄宅之居,寂寞孤独。揆之人情,恐非所宜。’今者圣虑及此,正宜群臣赞而成之,以开我东方无前之美举,而未闻有以警咳于圣德之下,臣窃痛之。尽善之事,贵于得行,何间前后?既未有以新得矣,特命于先王园寝内,占得丰厚之原,则宜必愈于新山之卜,而所以极圣明之孝思,慰先王遗灵者,其于情理,尤无以间然矣。岂不甚光显哉?伏愿圣明之有以留意焉。此臣所谓二事者也。倘蒙命择于斯二者,则实为莫大之事,至幸也。新坪虽非园寝亲切之比,而既在东道,与诸陵相近。况复有泰、康两陵,譬诸西道海曲之远,其不相悬矣乎?臣窃惟大行王妃在天之灵,岂不隐然有慰于斯哉?故臣以为,今日之计,新坪当先,不然则莫如求先王园寝之内。盖新坪则人心未忘,而用力垂毕,睿断不疑,特取于人谓已弃之地,则云阴自消,天日赫然。大圣人所作为,岂不出于寻常万万哉?臣甚愚陋,唯有爱君之诚,出于天性。不敢以少须臾,而弛忧于中心,故玆不避𫓧钺之严,用仰冒于雷霆之下。伏纸泪下,不胜忉忉。伏惟圣明,有以裁择焉。”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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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弘文馆箚子,因山速定事。答箚曰:“具见忠恳。但事系莫重,亦出于君母,必诚必慎之意。有朱子之说,姑退无妨。今已毕看,将定之矣。”

○备忘记曰:“顺和君之定配于水原,以其近京而路直,其所作弊之事,可得而易闻也。今者适以赐物事,遣人廉问,则其所作弊非一,而列置刑杖,擅刑下人,乡吏二人,方受刑将死。极为骇愕。以守土之官,非但不为严束,刑杖之具,恣其取去,致令无辜之民,受其残虐,而凡作弊之状,不为报于监司,转闻于上,至于下去数日之后,丧人处,乃以雉鸡纳供,其蔑法悖妄,要媚无状极矣。府使崔山立拿来推鞫。且作弊之事,陪奴无不知之,奴子亦为拿来治罪。崔山立罢黜,就台谏侍从官中,另择刚正守法之人。差遣。”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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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幸张游击良臣所馆处接见,行茶礼,进礼单。

○李恒福等启曰:“臣等昨日往交河,直到李文通所点猪岘山尺量,则前面补土处,纵长可八十尺,补处甚高,客土过多,似为未安。且文通之法,不循科臼,不用凡例,其所称道者,皆非常人凡眼所能测知,而我国自来遵用之法,亦有定式。今以我国之规观之,则穴道不正,只是偏侧山支滚下之地而已,案对朝从,虽似明丽,与山脉所向,不为正对,内龙虎低陷,左右皆虚。唯朴尚义以为:‘此是蟠龙之形,似无所欠,而术官则终以为欠。’若如文通之言,则坟形与主陇横歪,而龙尾后,专虚无蔽。只此一事,未敢遽以为可用矣。臣等既承再覆之命,诸臣所见,不敢不达。”答曰:“予意,是非间欲用此处,外议欲用何处乎?”回启曰:“今以传教之意,反复商确,则朴尚义,以为可用,宋仑之意,以为县后山可用,金德元、金汝坚,欲用新坪。术官之意,别录以启。成泳、郑逑,则自为启达。”

○成泳启曰:“从文通定向,引绳而察之,则坟形横坐,不枕主龙,虎远而且低,藏风未洽。诿以唐人所见用之,则恐为无据。”

○郑逑启曰:“此山不可用。请于陵内,择用何如?”答曰:“新坪,有凶不可用。予意已谕。此外更无他意。”

○左承旨姜灿启曰:“户曹,空名告身,一万一百三十四丈,塡名不用告身,一百九丈,帖文七十二丈。训炼都监,五百十九丈,亦有塡名者,问于各司郞厅,则塡名后,军粮不纳,故还收上。捡察使赍来二百九十一丈,备边司七百五十四丈,兵曹五十二丈,收聚烧火。吏曹则传教前,已为烧之矣。”传曰:“知道。”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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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幸贾游击所馆接见,行茶酒礼,赠礼单。

○张游击回礼而出。

○贾游击回礼而出。

○传于金时献曰:“山陵之事,一日为急,而何如是缓缓乎?交河李文通所点山用之事,捧承传,且诸事察为。”

○李恒福、李宪国、金命元等启曰:“我国因山审定之法,与士大夫墓山之规,自别,非惟形势向背之为必须,先看穴道丰广,可安仪物,明堂宽敞,可设斋宫,龙虎分明,拱揖如法,然后可合于国用也。今此猪岘,龙虎低陷,龙尾后,专虚无蔽,则形势向背,又不如常规,而兼有穴道偏颇不正,后与左右皆虚,受风之欠,当为补土者,多至八十尺。当冬补土,地力未全,隧道前面,专用客土,当春土融,脱有退缩之患,其于国事,悔无所及。只以文通一时之言,遽定国母之葬,窃观众情,终有所未安,而今当定用,众情如此,不敢不达。”答曰:“此地非独唐人之言,术官朴尚义,亦以为好矣,则何疑乎?若以郑逑、成泳之辈,谓之学贯天人,吐辞为经,则予信之,若以为晓解堪舆之术,则不但予不信之,人亦笑之。予亦能通地理矣。左边有一山突然,是为青龙,右边有一山兀然,是为白虎,前面有一山屹然,是为朱雀,后面有一山嶐然,是为玄武,其下有一小丘,是为正穴,可以葬矣。是我国诸人之地理也。如此则孰不能之?夫以管豹之见,妄谈玄奥,是何异坐井而窥天?今乃杂聚糟粕末学,各逞其见,争长竞短,有如群儿之戏,人固不知量也。夫地理之术,必也上通天文,兼能望气,然后可以妙达地脉。未审我国之人,有可以能此者乎?此予所以自平日,断然以为:‘我国无地理之术者也。’耕当问于老农,兵当问于老将。何以异此?他处有可用之地,则何必于此地用之,予见如彼,卿等议定可矣。”

○备忘记,传于政院曰:“接待天将,其礼至严。自上方与天将相对,为侍者,所当肃敬压气,色勃足躩,不敢萠一毫惰慢之意。今日天将接待时,或相语喧哗不已,甚至肆然唾,声至左右,有若杂人群聚之状。此岂秩秩礼义之意乎?唐将谓之何哉?近来政院。凡事慢弛,此亦不能纠检之致也、后勿如是。”

○传于李庆涵曰:“交河新卜之地,有势士大夫坟墓多入云。某某入之乎?无遗漏书启事,监司处下书。自上,疑其群下坚执勿用,故下此教。于是三公,皆恐惧以为可用。将焉用彼相哉? ○以潭阳府使望,传于吏批曰:“潭阳府使,无乃以武臣差送可乎?文臣差送,亦无妨乎?大槪凡守令差除之时,勿为放过,操心为之。”

○以文弘道为水原府使。

○三公启曰:“当初顺和君定配时,臣欲有所启,而伏见圣旨切峻,明断天启。其忍爱从法,昭揭伦纪之意,至严且深,有难以因时顺势之说,敢干王法。后渐闻见,则其不悛自恣之状,逾益甚焉,而本府之势,将由是而荡然。未论物力,其人吏受杖者,前后不可计,而几死者数矣。盖去京差远,无人约束,易以放恣,而外方愚民,气势所压,尤难堪耐。虽使主倅,百分刚正,必无所施其法度,而刑杖之具,雉鸡之供,亦必非出于要媚之计,而或有所不得自由者,盖丧性已久,有难以平人责之。勒而束之,抑而强行,不唯难便,变且横生。窃闻前府使崔山立,治民奉公,俱得其宜,颇有声称。路傍残破大府,至今保存者,多其力也。独于此事,似无蔑法悖妄之理,必其势所难,而迟延至今耳。今虽十换守宰,恐无所益。不如还致京中,别择室屋,高其垣墙,严其门禁,使不敢自恣,且使无赖下人,不得肆意出入,则其于因时顺势之道,似为两得,而臣等前日,欲有所启者,此也。今因上教,不敢不达。”答曰:“知道。”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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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李恒福、李宪国、金命元等启曰:“臣等今次复审时,朴尚义适得一陇,以为形势似备,朝从甚好云。臣等往观之,形势比猪岘差胜。臣等之意,若用此穴,则庶几为可。不然丰壤李好闵墓山,虽有李文通花发早凋之贬,亦非大段凶咎。此两处,犹可择用。敢此禀裁。”答曰:“朴尚义何以知之?他人书启,有之则并入之。此乃县后山一局内乎?”回启曰:“今此新得之穴,县后山白虎之支,堂局则稍异,而大槪不甚相远。”备忘记,亲笔答曰:“今见诸术官之论,交河仓后之山,皆以为不吉。且闻正穴,逼于白虎,偏颇狭隘,非但不合于国用,见李文通之所书,其处长房败绝。王者所居,岂如此冷落乎云云。此处同是一局之内,如此之地,决不可用。大槪新坪,则非但朴子羽、朴尚义,言其凶,叶靖国,乃是审定皇朝之人,似是术高者,而以新坪为死鳗剑脊之状。右长穴,仅有子孙云,则孙以后可知矣。李文通,则以右长穴为凶。虽请看,不顾而去。加次里则穴道平低,在于咸镜道往来大路之边。岂可葬君父于路傍?其欲防塞道路者,不思之甚也。千万岁,至于戌会,朝鲜国防之乎?杜牧有诗曰:”一种青山荒草里,路人期拜汉文陵。“然则灞陵亦在路傍可知矣。光武曰:”安敢远期十年为葬:“而岂可远计于千万岁之外哉?此两处,皆决不可用,交河又如此,他无可合处,其馀近日看审之处,譬如人,斗筲之器,何足取哉?今所馀者,只有李好闵墓山,而闻其处,不能作双坟,至有花发早凋,葬后国家,财乏民贫之说云,则亦非吉地。又闻其傍,有两穴,而闵家之山,则长生水破,我国之所忌,凤城君之山,文通以为凶。他日此两穴,皆难用之。今虽用其处,只可做一穴矣。事势如此,予亦不知所处矣。夫五月而葬,礼也。过期不葬,谓之何哉?然姑用李好闵之墓山,速举诸事如何?议启。”回启曰:“伏承下教,臣等聚首惶闷,亦不知以处。相与反复可否,有一说焉。猪岘,臣等所论,只将我国流来旧规,而唐人妙处,非我国凡眼所及。叶靖国,已既入来,宜令往审,若与文通相符,则臣等定为国用,亦有可据,而为幸也。急请靖国,明日往审,处之何如?”答曰:“此是危道。叶靖国之的言与否,未可知也。其处叶将弃之,依启辞,令试看之。但多接唐人,猜忌所长,使不知文通之所点可也。我国人轻薄,宜令善为隐讳,而处之。”

○李恒福等启曰:“顷日九月之雷,已非常灾。臣等方切忧惧,即日天又示警。方当闭塞之月,天雷又甚,岂非臣等无状,忝冒非据,有以致之欤?伏乞圣明,亟斥臣等,改卜贤德,以答天谴,以济艰难。”答曰:“灾不虚生,良由不辟,徒切兢惕。卿等皆贤相,宜勿辞。”

○户曹启曰:“臣等窃见戊戌年五月十六日,有备忘记:‘今粮饷垂绝,天兵有枵腹之忧,至于百官,不得受散料。此岂独有司之罪乎?实由予冒居之致。不觉泪下。一日再食足矣。不必三时。该司供上米,减半进排,且内米少储,今下五十石,明日令户曹受去。’云。圣教一下,孰不感泣?今则天兵已尽撤回。上供之米,请一依旧例,施行何如?”传曰:“允。”

○右承旨金时献为人昏庸偏执,且有心疾。曾为湖西方伯,多有乖谬之事。启曰:“臣伏见内下《周易》,考其分篇次第,乃是朱子所探吕祖谦古经,而缺六篇。其注解凡例,则以《本义》为主,书于经文之下,又取朱子问答之说,谓之曰附录,而附于《本义》之下。又节约程传及诸儒之说,名之曰纂注,而又附于附录之下。今行世大全书,以《本义》,连书于《程传》之下,必以年代为先后,但《程传》因今文,《本义》用古经,两家之所取者既异,而乃将《本义》,逐段截以相附,遂使章句破碎,《传》、《义》混淆,其为未稳,果如上教。但《程传》虽非解《易》,《本义》又非他诸儒之比,不如姑尽取全文,双行分注于经文之下,《本义》之前,而《本义》,则直以大字,书之之为愈也。至于附录纂注,太涉繁文者,削亦不妨。大槪《易》自费直、郑玄、王弼,变乱古经之后,论《易》者,无虑数百家,至朱子、吕氏,仅然复古,而旋废不行,寥寥千载,《古易》几亡。今遇圣学高明,卓越千古,慨然临筵,思复古经,暗与羲、文、周、孔四圣人,传授心《易》相符,实《易》道之大幸也。臣庸陋,本不知《易》,谬承上教,敢进瞽说,唯在睿择。”备忘记曰:“大槪予意,欲先书《本义》,次书《程传》之之意也。《程传》不可阙矣。且此册印出之不易,姑以大字,依本文书写,而添入《程传》,至于附录纂注,或仍或削,则其间取舍为难,并依本文,誊书音训,添入宜当。并参酌誊书以入事,言于弘文馆。”

○备边司启曰:“叶靖国回来之后,天朝逃兵落后之人,纷然向意,闻风愿托者不一。靖国若聚逃兵,成一衙门,则非唯弊端,亦非天朝应留之兵。初欲相地,一转而为炼兵之事,又再转,而为聚集天朝逃兵,则转之间,我国本意,都已没尽,不可不谨之始。此事曲折,尹根寿无不详知,使于接待之际,当以当初本意陈谕,使靖国,晓然亦得知我国本意,无后日难处之患何如?”传曰:“启辞诚然矣。但既以炼兵咨请,不可欺人。靖国颇知八阵之法云,抄出训炼都监,军人传习何妨?若不教炼,只为看山而送还,则恐为未稳。更议施行。”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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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备忘记:“水原府使崔山立,将顺和君作弊事及刑推人,监司处,一一牒报云。其牒报取来以入事,言于禁府。”

○左参赞洪进箚子:

“臣自闻子丧,精神昏耗,疾病沈痼,本职及兼带乞递。”

答箚曰:“闻卿哭子,良用恻然。曾闻卿子,尽心国事,进之子名曰汝栗,为人奸侫暗邪,与郑士诚为集庆殿参奉。壬辰之乱,郑士诚主倡负影帧,避贼于丹阳、堤川之间。其后汝栗密通于父,在行朝时,倡言汝栗于同官逃走之后,戮力保护,其影帧得免云,郑士诚反为革职,汝栗独为超迁。人皆以为奸巧陷人,而至于有一奸宰相,达于经筵,以汝栗尽力之事,故自上如是传教。予为惜之。修短有命,丧明之厄,古之圣贤所不免,卿宜宽心卿患病云。玆递药房提调,卿宜知悉。”

○传曰:“防御使,乃阃外之任,体貌至重,而敬差官处,行礼牒呈之事不当。元是以守令兼防御使,亦非古制,有伤事体。令备边司,更察为之。”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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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正言李成禄来启曰:“古者,葬期有制,天子七月,诸侯五月,不及而葬,谓之渴,过此而葬,谓之慢。过与不及,均之为失礼。今玆内殿之丧,五月将尽,而因山之定,尚未有期,臣民之痛,可胜言哉?畿内之山,几尽踏看,而人人各自为说,是非相夺,吉凶互异,纷纷之议,愈往愈繁。所谓吉地之合局,亦非不多,而毕竟疵痕百出,亦无一处可拟而用者。若此不已,虽阅岁穷年,必无决定之日。人情不宁,神道何远?夫山家之说,历代虽有,而各主门户,旨意不同,故宗郭璞者,斥舜申,是淳风者,非越凤。其不能一其趣而同其好,亦理势之必然也。今以术官眇然之知,外人一得之见,杂之唐人,二三其眼,而欲闻归一之路,以定十全之地,不亦左乎?国人所见之糟粕,虽不足信,而唐人术业之精粗,亦难得知。设使其术果精,其为我国,必致重慎,实未可知。将国家莫大之事,付之于过客之瞥眼,必欲取信于一言者,是求以慎重,而反轻忽之为。国母送终之礼,恐不若是也。有丧必有葬,终不容但已,而惑于一二人荒昧之妖说,上下相持,耽延时月,其势将至于逾年。古今天下,宁有是理?不特有违礼制,大非贻厥之谋。此岂平日所望于圣明者乎?术家之言,元是不经。择地而葬,只取土色光润,草木茂盛,藏风向阳之地。不但用某山某水之说者,明有先儒定论,我国二百年通行之规,亦不外此。请勿为他说所挠,亟赐裁定,以襄大事。”答曰:“因山事,予当商量为之。”

○大行王妃赠谥册宝礼,习仪于南别宫。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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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幸陶通判良性所馆处接见,行茶礼酒礼,赠礼单。

○陶通判回礼而出。

○掌令吕祐吉来启曰:“葬期久近,自有定制。天子七月,诸侯五月,此古今通行不易之礼也。今者大行之丧,已涉五月,而以风水拘忌之说,尚未定山,大礼愆期,群情闷迫,国事之不幸甚矣。臣子之葬其君亲,其欲择其吉,以为万世安厝之计何限,而所谓择地者,唯取其土地之光润、草木之茂盛、形势之回抱、向背之分明。如此而葬,可以无憾矣。至于风水之说,则其事恍惚,其术微妙,知之不易,验之甚难。焉可以此为泥,逾时过期,以取违礼害义之讥?我国术官,得其糟粕者盖寡,而天朝之人,善自矜伐,虽自谓其术精妙,如郭璞、李淳风者,而亦岂可遽谓真知实得,委以国家莫重之事乎?自因山改卜之后,日月亦已久矣,而至今未得一地者,唯以参用杂人,各执所见,彼此矛楯,纷纷论议,徒为聚讼之资耳。今欲使叶靖国,参于其间,取决于其口。臣等恐自此众论尤益掣肘,虽终岁穷年,而了无审定之日也。千乘之国,君母之丧,此何等大事,而大臣媕婀不决,自上一向迟疑,未知襄事何时而可完?此无非时习积误临事退缩,至于国家大事,亦莫肯一意担当。言之至此,诚可寒心。畿内诸山,踏验殆尽。虽唐人术官之言,互相抵牾,未免凶咎处,而论其形势向背,则岂无一二彼善于此,足为国用之地乎?唯在自上与大臣,黜去群议,早定大事而已。请于所审诸山中,取其多吉少疵之处,而急速择定,叶靖国,请勿使参审。”答曰:“国之大事,自当与大臣议定,不须纷纷论之。叶靖国,不可不请看。”

○以李睟光为兵曹参议,成以文为黄海道观察使。

○鹅川君李增卒。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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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幸慕华馆,饯慰陶通判。

○掌令尹旸来启曰:“请勿使叶靖国参审因山事,前启。”答曰:“不允。”

○李恒福、李宪国、金命元等启曰:“猪岘形势,文通极口称讃,而若参以我国行用之规,差异而恐有未尽之意,欲请靖国,以观论议之归一,今闻靖国,迁延不往,而日期奄迫,事将狼狈。此宪国,闷迫遑遑,计无奈何,有自上宜早断之请也。今观郑逑状启,加勿罗为可用云,而若欲用文通之说,则势难等待。靖国仍用猪岘,亦出于不得已之计,唯在圣断。”答曰:“自上早断以猪岘云。自上不为早断,定以猪岘乎?以人言多而然。好否未知之广州,谁为过江而用之乎?李好闵家山及猪岘二山中议定。”回启曰:“广州则无论吉凶,势难用之矣。李好闵墓山,则文通所云疵病不一,而其中花发早凋之说,后来益觉未安。我国术官等,欲以子坐午向为定,则文通坚执不可,定为癸坐丁向。今年为空亡向,明年亦为年克。事势如此,而前日上教,亦多未安。臣等何敢强请仍用,以贻后日未尽之恨哉?此臣等之所以于仍用猪岘之论,不敢坚执前议,请赐圣断者也。敢启。”备忘记曰:“予亦不知当用何处,但予则素笑我国地理,如前所云。偏见已锢,故不能自解。所以欲用猪岘,然则如彼,故其后欲用李好闵墓山事,已为传教矣。取唐人之法,则猪岘可矣,取乡人之术,则独墙可矣。宜择于斯二者。独墙亦似非可弃之地。其唐其乡,惟卿等议定。既不能起郭、李于九原,又难以定龟筮于协吉。断大事、决大议,深有望于卿等焉。幽明一理,凡事莫不有命于其间。”回启曰:“伏承下教,畿内诸山,已尽疵点,而今之所馀,只此两山。两山之中,独墙则文通所论疵病,终始未安,猪岘则前日术官所论,只是外面形势之不如常规,而文通所称者,极其吉福。就此两山而论之,不得不从文通之说而用之。敢启。”答曰:“依启。”

○五更,木星入紫微垣。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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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吴经历、道行杨参谋,乔林来诣阙。上接见,行茶酒礼,给礼单。

○领议政李恒福、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启曰:“冬雷之变,一月叠现。上天告警,丁宁若是。灾异策免,厥有古典。今当更化之日,想望维新之政,不宜使匪人,久此忝窃,以速灾谴。何惜懿断,以重违天心?伏乞早斥臣等,以开贤路。”备忘记曰:“天变叠现,罔非冒居之致,上畏下惧,不任兢惕。宜勿辞。史臣曰:”大兵才撤,呻吟未息,因山愆期,人心汹汹。为相臣者,所当惫精疲神,竭力尽诚,以扶危亡之运,而泄泄沓沓,旅进旅退。遭此天谴,只知辞免,不过塞责之古例,而自上亦不能修省答谴,而徒以言语例答,更无侧身之实。延访之事,上下如此,而安能兴衰拨乱,以迓天命也哉?“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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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命领议政李恒福,赠大行王妃谥册宝于殡殿。谥曰懿仁。 ○因山都监启曰:“新卜交河猪岘,补土功役之浩大,什倍于新坪,又以年克之故,必经冬至,乃可始役,馀日不多,尤为窘迫。且大浮石,取用于曹溪,距交河,几至四息程。转运人力,比新坪亦甚悬绝。元定役军五千名外,加四千名,令兵曹定送何如?”传曰:“允。”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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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传于金时献曰:“葬时忌年克之事,我国士大夫,亦忌年克乎?若不得已拘忌年克云,则天朝皆用于天寿山云。列圣昇遐,岂有适然,而皆适年克之理乎?此意政院知之,则回启,不知则问于某处以启。”回启曰:“年克之事,不可以士大夫之事,援例于国用。中原天寿山事,臣等亦不能详知。此两件事,令礼曹闻见回启。”传曰:“允。”

○户曹启曰:“义州为府,实与上国接界,少失堤防,则必致惹起事端之患。平时潜商有禁,法制至严,经乱以后,天朝大小之人,遍满国中,所以堤防禁断,更无可施之地。今则天兵撤回,所当严饬边疆,切勿生事。中江开市,亦宜停罢,事系重大,请令备边司议处。”传曰:“此是予意,故前日中江开市停罢事,议于备边司,移咨于经理,厥后未闻批下矣。今诸衙门,皆已撤还。买卖禁断事,方欲下书本道。今启辞甚当。别无更议事,将此启辞之意,下书于监司及义州府尹处,我国商贾人等,一切驱逐,令下之后,犹潜伏如前者,便与其许接主人,而捉囚启闻,后日或现于御史掷奸,或出于所闻,则卿亦未免责罚。凡赴京越江时,法外禁物,并加禁断,唐人及我国人,亦不许冒禁往来,严其上下疆域。此一节,书于下谕中。”

○训炼都监启曰:“哨官金佶所领百名定送,日日请学,靖国深居大平馆之内,严其门禁,不肯出见,只使门下人称名,谓之练兵千总,又以四五人,谓之教师,就仓洞空地,试其武艺,相与称讃而已,一势一法,莫敢指挥,但请五日一试。所谓千总及教师等,皆是逃兵之不知技艺者也。靖国方挂榜于南大门,招集逃兵。以此诸处逃军,日日来集。末梢之弊,尤为可虑。敢启。”传曰:“知道。”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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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幸沈州判思贤所馆处接见,行茶酒礼,给礼单。“

○备忘记,传于吏批曰:“朴尚义,元是前朝官,而闻老于地理,李懿信亦颇博于其学。国家既置相地之术,此二人,各付东班职,俾不得退在其乡。”

○正言李成禄来启曰:“诰命冕服,不可一日无者。兵火丧乱之后,继有师命,事多抢攘,未遑题请。属今时事稍定,至于朝臣章服,既已复旧,而自上尚欠命服之加,凡遇大礼,未免苟简,岂非未安之甚乎?请命有司,亟议题请。”答曰:“今朝臣之服,非冕服之时之服也。冕服既降之后,恐有妨碍,然令礼曹议启。”

○尹根寿待罪。备忘记曰:“欲留靖国,是予之意,辞以炼兵,都监之谋,初不料其温雅之度似欠,而张皇之手渐滑也。虽然遇事而不能耐,本国之性也。姑且耐之,观其所为,不患难处。卿无与于其间者,何为惶恐?宜勿待罪。”

○以礼曹南关王庙守直公事,传曰:“天朝尚三足尊,故犹可以释子守之,我国则异于是,以髡首守直,非但事体未稳,残僧气力,其能守护?必寻春者朝夕焉,牧羊者践踏焉,其流必至于作为迎神淫亵之所。陈将军经始之意,左矣,而关云长磊磊落落之灵,必不屑于此。终不过青嶂绿树间,岿然一废庙,甚可虑也。可仿纛所例式,定训炼院官,率军士若干,相递守直,图所以永远之规事,更为议启。”

○备边司启曰:“叶靖国,私聚逃兵,无故做出别件事端。若不谨之始,后日之忧,恐不至于今日也。且闻靖国所知者,非炼兵之事,乃是军中所用占候杂术。又欲自聚天兵,尤非我国之意也。今当直以我国当初本意,随事直陈,而言天朝落后之兵,不可留此,且将经理、提督、通判捕捉逃兵文书,一一示之何如?敢启。”传曰:“允。于叶处措辞,则不可徒言其看山请来之意。当以看山事,固所请来,而八阵之法,亦愿学得。但必待多发军兵,然后学之,是非小邦残弊者之所能也。意与事违,势难请教云云。且我国人心,薄于蝉翼,见叶之所为,必生厌恶,丁宁蔑待。慎勿如是,终始款待以送可也。”

○以金尚容为承政院右承旨,宋应洵为议政府捡详,权庆祐为水原府使。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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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沈州判思贤回礼而出。

○备忘记曰:“关庙,以训炼院官守直事,传教矣,更思,控弦矒学之辈,必不知了然于神,可敬而不可慢,或至于隳其职。不如差出参奉,以奉香火。此虽事系新立,庙既肇建,守护之官。不得不随之而添设。言于礼曹,并议。”

○户曹启曰:“当初陈游击所送,关庙助役银子二百两内,工役军人赏与及彩色贸易杂物之价,则犹可以湍川银子题给,至于赴京之行,唐物贸易,则必以唐银,方可贸之云,故自前推移换用。目今本曹银子,尚有九百八十馀两。道士僧人二名,各十两,择品好唐银,即已题给。敢启。”传曰:“此僧道盘缠,则虽以某金给之何害?但游击,前日送白金几两于予,约为之买土田,以供香火。此金,即游击之金,非该曹所敢觊觎者也。夫受人之财,许人以诺,而不唯不成其志践其言,乃反私用之,此匹夫之所深耻。况堂堂帝王乎?不图有司,乃为此细人之行,甚可辱也。设令游击闻之,其谓我国何如哉?斯速以他金充其数,速买田畓,属于关王庙,以供其香火。”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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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同知朴东亮上疏。略曰:

猪岘之山,风水吉凶,臣不能知之,但闻补土处,多至八十馀尺云。当冬补土,虽极坚筑,及春和一到,土脉退陷,则不知将何以处之?以此人心汹汹,皆言此地,不合国葬。如不得已,则独墙可用,而当初朴子羽妖妄之说,如有大臣毅然折之,则国事坏了,宁至此耶?云云。

传曰:“此上疏,摠护使命招示之。”

○李宪国启曰:“伏见朴东亮疏辞,则专以任事诸臣,于国母之丧,果可谓无所不用其至,而心得以安乎?大加诋斥。臣冒忝摠护之使,不胜惶惧,无以措躬。大抵猪岘,以文通、尚义,俱极称讃,自上欲用于此,第以与先王园寝颇异,故臣曾与他大臣议启,至于补土处,多至八十尺之意,已尽启达,自上信其文通、尚义之说,相符,下教丁宁。今者东亮归咎于补土,且以子羽献疏之日,大臣毅然当之,不挠于邪说,则国事坏了,宁至此耶?不过见怵于祸福之说,前后诋诟,无非极斥。臣以何颜,冒据大臣之列乎?臣自少至此,从仕朝端,曾无苟容怵祸之事,而到此垂死之年,人言如此,则不然,葬事莫大莫重,如闻不吉之语,则安敢以不关,不为之动哉?此臣所以因子羽将疏,而先达者也。臣老妄至此,不可冒据。请速赐睿断,罢免臣职,以授贤德之人,公私幸甚。”答曰:“岂可如是?宜勿辞。所谓毅然之说,未知其说,欲使毅然不动于不吉不祥之说乎?虽知其凶,而欲令葬之乎?若然则是谓顽然,非毅然矣。昔丁谓葬真宗于绝地,何以异此乎?今东亮,掇拾郑逑緖馀,归咎大臣,予未知其意。闻君母葬地之不吉,欲令改图,必得其吉地而葬之,非忠于国者,不能也。若以此为咎,设于后日,不幸有奸人之所作,而其谁肯出一言而正之?贻后日之弊,慢君父之丧,必此说俑之也。大槪日期渐远,某山中,斯速襄葬可矣。大丧未葬,日夜疚怀,今又人言如此,嗟乎!人之生于世也,死得吉地,葬及其期,亦未易也。尘世之事,有如此夫!”回启曰:“伏见圣批‘日夜疚怀,’不胜哀痛。不幸见弃初占因山,猪岘又以补土之多,冰冻之时,坚筑为难,人皆致疑。人言之出,何可止之?是岂慢君父之丧,必此说俑之之理乎?臣窃恐此教一下,四方传播,人心疑沮,言路从此阻塞,而莫之通也。大抵猪岘补土之患,人无不虑,外议纷纭,臣亦闻之。岂独一东亮言之而已?第以一日为急,而人言如此,不胜闷虑,不知所以处之。敢禀。”答曰:“外议如此,则何必用此山?日期亦远矣。独墙子坐午向,则今年当用云。其山用之如何?”回启:“请他大臣命招会议何如?”答曰:“依启。”

○李恒福、金命元启曰:“因山未定,外议百出。至于定山,臣等同议,臣亦任其责。伏见朴东亮疏辞,读未终篇,魂不附体。人臣于此,万有忽焉,而安于其心,则虽万死难赎。今承命来诣,不胜惶恐待罪。”答曰:“勿待罪。”李恒福、李宪国、金命元启曰:“自夏徂冬,历遍诸山,皆弃不用,而近来所馀者,只是独墙,而为文通所贬,兼有今年大岁之忌,今承上教,当定以为用矣。但今日,术官与该官,俱未齐会。今已夜深,明日更会,详尽商确,定夺施行。”答曰:“依启。”

○礼曹启曰:“平时正至朝贺及郊庙大礼,自上冕服之时,则百官俱以朝服摄事,而乱后庶事,不成形样。今日朝臣章服,不可谓复旧,诚如上教,然不可以朝臣,未及复旧之故,并废自上礼服。诰命冕服之请,似不可已。冕服既降之后,则朝臣章服,当复渐次措备,恐不至于有所妨碍,敢启。”传曰:“诰冕之请,诚不可不及于时,但今日当以枕戈待朝为先,冕服之请,当在其后,朝臣等时服,尚不能措备,万一诰冕既降,朝臣朝服未备之际,猝然有天使迎命等事,于斯时也,将若之何?恐致狼狈。妨碍之教,所以不能无也。此等曲折,更察而处之。”

○礼曹启曰:“天朝进献方物,自有恒贡定规。二百年来,至诚事大之义,诚非偶然,乱后物力残缺,不成形样。随其所备,以充其数,故多寡不等,色目亦阙,极为未安。今则天兵尽撤,庶事略定。况此进献大事,不可乱后之例除。未能卒备者外,令该曹,并以平时旧规,磨炼何如?”传曰:“允。今后依平时例磨炼,今后若踵谬例,有司当受慢上之罪。预知之。”

○弘文馆副提学奇自献、修撰李显英、成晋善、副修撰赵守翼、尹暄等上疏曰:

伏以日者,雷声动作,有郁怒奋击之气,电光闪烁,如金蛇飞腾之状。非常之变,再出于一月之内。夫雷者,上天至怒之威也。虽当春夏发见之时,迅雷,则圣人犹为之必变。况在天地闭塞,万物藏蛰之时,而不宁不令者乎?考诸月令,仲春之月,雷乃发声,仲秋之月,雷乃收声。以此言之,则九月之雷,固已为变,而至于十月而雷,则乃变之尤者也。夫天之见异,所以戒敕人君者也。古先哲王,严于自儆,故其遇灾也,常以为人事之所召,后世之君,乐于自怒,故其遇灾也,常以为天数之适然。治乱存亡之分,未有不基于此者也。汉臣董仲舒有言曰:“国家将有失道之败,天乃先出灾异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易,伤败乃至。”此可见天心之仁爱,无所不至也。上天杳茫,虽若无与于人事,变不徒然,必有其繇。在殿下侧身修省之道,岂容有所轻忽简诬,不思所以弭之之术乎?况无灾而不戒,无救于致乱,有灾而能戒,不害于为治。吉凶之分,顾在于应之之如何耳,可不谨乎?我殿下之敬天恤民,励精图治,诚不让于古之圣帝明王,是宜咎征永销,嘉瑞沓臻,而天之示变,乃至于此,臣等窃以为怪也。古人言:“冬月之雷,忧在嗣岁。”虽不知前头之应,将在于何事,而上天必不虚应,祸福各以类至,岂不大可畏乎哉?当其雷发之后,大臣随即请免,而圣明又下兢惕之教,其所以畏天之威者,可谓至矣。然而视诸应天以实,不以文者,则亦举古规而止耳,循常事而止耳。以此动人,犹且不可,而况于天乎?臣等远稽前史,近考圣明,则以灾异求言,比比有之。若以至诚求之,如有可用,虽在刍荛而必择焉,不徒如前日之文具而已,则其于改纪之政,所补不细矣。且在《易》之《泰》曰:“上下交而其志同。”其《否》曰:“上下不交而天下无邦。”交则泰,不交则否,此必然之理也。近缘国家多事,接待天将,日不暇给,群下进见之时甚罕。是虽时势之使然,恐为圣朝之欠事也。今则国有忧恤,虽不得遽开经筵,天兵几尽撤还。玉趾劳动,不至如向时之频烦,倘于燕闲之日,特许引接,使大臣侍臣,环侍左右,接以诚意,假以温言,询以民生之疾苦,访以朝政之得失,有猷使达,有怀使陈,则咫尺威颜,畴敢不尽其言?殆见萤爝之光,或有以仰补日月之明。伏愿殿下,益广言路,博通下情,深求召异致和之本,则今此之灾,无非玉成我圣德,庶几上帝鬼神,收还威怒,而至治可兴矣。臣等职忝论思,补蔑丝毫。适值天变之作,敢陈聋瞽之说。取进止。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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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备忘记曰:“生民休戚,系守令。守令之不职者,严加贬黜,法外滥率衙属,多接客人,一切断禁,摘发重治。守令之不职,由于监司。卿等各自惕励,尽心职事,下书于八道监司。接伴官等,或因唐将所请,论赏,不为请之,则不为论赏者,亦有之。令吏曹,查核前后接伴使以下,其未及论赏者,使之均一施赏。”

○领议政李恒福、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启曰:“独墙,岁当忌之说,初出于李文通,而我国术官中,惟日官南应年,举选择要略之语书呈,其馀术官等皆以为:‘只忌于修造家宅而已,至于新卜坟山,例不拘忌云’,我国行用之规,则似不当忌。且此山,若过冬至,则变运为年克,必须冬至前,急急毕役,乃可为用云。冬至拒今只隔二十四日,不胜忧闷。新卜杨州尹殷辅墓山,术官及朴尚义,亦皆称讃,于国用,似为无妨。敢启。”答曰:“幷知道。年克岁,俱不计,独墙山速定,役事速为之。

○摠护使李宪国启曰:“今此葬事,外议纷纭,又以年克之说,别生他议,则他日人心,安得不为之动摇乎?莫如竭力措置,变运前为之。不得已以冬至前择日,急急下玄宫,他如石物及亭子阁等事,虽冬至后为之无妨。但各道役军过期不来,极为闷迫。请别遣宣传官,持标信,即日驰往,催来何如?”答曰:“依启。”

○训炼都监启曰:“今月二十日,叶靖国,令哨官金佶,聚兵于慕华馆,吾将习阵云。其日平明,金佶哨军,齐会于慕华馆,判官韩峤同往等候,至午后,靖国不往,只以买卖的一名,称为中军老爷,呼唱辟人,率千摠及教师五六人,到慕华馆习阵,摸样略如都监所习阵法,而不成头緖,旋即罢阵曰:‘非三万或三千,不可成阵形。’因试技艺,袖手傍观,只自称讃曰:‘更无可学云云。’定送哨军,徒劳无益,又责令定送军人伺候,颇有侵责之端。自今哨军,姑勿定送。”传曰:“允。”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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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礼曹启曰:“大行王妃赠谥册宝改铭旌,择日举行事,启下已久,但改铭旌之事,既无古礼可据之文。此礼,必是我国自来遵行之礼,而昭宪、恭惠、章敬王后时仪轨,香山《实录》,亦不载此。前问仁顺王后时题主官韩准处,则只言发引临时,改书铭旌之事,而改排节次,则未能记忆云。今此改铭旌时,难以轻议,并令大臣会议定夺。且改书铭旌之后,前排铭旌,或烧火或埋置,并令议大臣施行何如?”传曰:“允。”

○命注书李幼渊、内官崔彦俊、待教李稢、内官赵龟寿,掷奸于社稷署、宗庙署。传曰:“宗庙社稷官员与部将皆无,事甚骇愕。并下禁府推鞫。”

○备边司启曰:“独墙葬期太迫,近处私墓,不可不趁期掘迁。李好闵家墓外,尹吉元等诸人,或多至七八者有之云。节迫冰冻,以今时私家人力,虽加迫促,必未易掘。其中最近于正穴之墓,令都监,与迁柩之人,助力掘出,使得趁期迁移,似为便当。”传曰:“允。”

○传于金时献曰:“迁葬人处,无致赙,前例乎?令该司察为。”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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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二品以上荐举单子,备忘记曰:“此人等,随才授任。如守令及初入仕之人,可以此先用之。若偾事不职,则自有坐举主之法矣。此意言于吏曹。”文武荫官被荐者,几二百馀人,但所荐者,皆已所亲昵荐之,未见草野奇才异行之人。当时宰执之窃位,可知矣。 ○正言洪瑞凤来启曰:“政府郞官,极一时清选,固不可人人而授之。检详宋应询,筮仕之初,以纳粟发迹,曾所历敭,已取笑侮。及授本职,物情尤骇,请命递差。”答曰:“依启。”

○礼曹启曰:“迁葬人,致赙前例,问于可知之人,则自平时,皆有别样恩典,原系礼葬之人,则官给葬具、军人、灰石、米石云。此时士夫,贫薄皆甚,许多发掘之举,出于急迫,尤未及措备,情事极为矜恻。本曹方欲授例启禀,圣教及此,不胜感激,敢启。”传曰:“允。”

○尹斗寿、李恒福、李宪国、金命元启曰:“改铭旌,当章圣懿仁王后榟宫书塡,而旧铭旌,则文定王后时,葬于木樻,埋置于后苑净洁处。依此例为之宜当,敢启。”答曰:“依启。文定王后事,不知矣,设使后苑埋置,似为亵慢。后苑烧火何如?”回启曰:“或烧或,皆非礼经载。以一时情理参商,则上教允当。依上教烧火为当。”答曰:“依启。”

○礼曹启曰:“诰命冕服事,传教矣。伏承圣教,极其丁宁,皆臣等所未及思。诰命之请,虽少迟时月,亦无未及之事。姑待后日,更为讲定何如?”传曰:“允。势可以准备之人,则一边准备可也,姑待其间,即为奏请。若自下未及措备,而奏请即下,自上不可独戴而出也。”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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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兵曹参判韩浚谦为人有才华量局可用,而性且缓弛,无捡束之事,乏剸烦之才。曾为岭南方伯,事多不治。启曰:“臣忝贰本兵,数月之间,奔走因山之役,至于本司之务,关旷居多。今将再赴山役,臣所授兵曹参判,请命改差。”传曰:“依启。”

○因山都监启曰:“前日猪岘定山时,补土浩大,故役军四千名,加启请矣。今此独墙山,则补土不至甚多,加定四千名,减二千名,令该曹,改磨炼施行何如?”传曰:“允。”

○行护军赵庭芝上疏。略曰:

长湍尹斗寿墓山,甚合国用,而至有发言于宾厅者,而大臣畏斗寿之威权,不为举论。三司不言,皆是护党背君。举朝欺罔,臣不胜痛惋。敢此直陈,固知言发祸至,必被陷害,但欲使后日,知圣朝有直臣耳云云。

疏入,启下。史臣曰:“庭芝为人,昏妄轻邪,曾附洪汝谆,骤陞喉舌之任,处事谬妄,用心倾巧,人皆唾骂。今进此疏,欲网打一时之人。夫以斗寿之家,子孙隆盛,一代罕有。以此人或言其墓山之吉,而长湍去京甚远,绝无举论于国葬之间,而庭芝即构捏以为:‘有发言于宾厅,而隐不直达云。’其计可谓巧而惨矣。疏入,若自上严辞斥之,则萋斐之态,必自袭伏,而例踏启下,不无执狐疑于举朝之不言,可胜叹哉?且夫积德累善,门户隆庆,而其终,尚未免祸败之事如霍氏,有定策之大勋,而终无噍类,杨家有和睦之美行,而竟覆宗祀。若是其盛满之难久也。今者尹氏,无德无善,而隆盛则过于前数人。乱后士大夫,皆不免贫乏,而尹家则豪侈无比,可知为富之不仁矣兄弟以勋臣,居一品之列,四子皆登科,布清显之路,长孙尚翁主为驸马,其馀诸侄诸孙,皆为守令,又时方执权用事,一门之盛,可谓极矣。天道害盈,鬼神祸满。为尹氏者,可不惧哉?庭芝之疏,亦窥伺极盛,必衰而发,可不慎欤。”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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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海原府院君尹斗寿启曰:“小臣先世之墓,自丽时,葬于长湍地,距开城一息,去王城五息。第以当初不在举论看审之中,小臣亦不解风水,不能知合用于国用与否矣。今者赵庭芝上疏,极陈小臣坟,可合国用,而至曰:‘畏其威势,不为举论。’若是则臣是权臣之尤者。臣闻来,发竖身战,罔知所出。国家因山之事,是何等大事,而为臣子者,何敢有一毫他意于其间?至于叶将之请留,欲掩其山之美云,此则情理之所未得到者。今既有人言,请亟命看审定夺,以破国人之惑,少纾小臣之祸,不胜幸甚。惶恐伏地待罪。”答曰:“其言岂皆足数?宜勿待罪。”

○李恒福、李宪国、金命元启曰:“国有大事,人心疑惑,意外群言叠现,间出一人陈疏。辄改一山,过时愆期,以至于此。伏见赵庭芝疏,至以护党背君不忠之罪,斥之。疏中所陈,臣等不必与之一一辨释,而大槪缘臣等,懜于风水,不能裁定,累被人斥,不胜惶恐。伏乞圣明,亟斥臣等,改卜时望,快定圣断,以镇人心,不胜幸甚。”答曰:“勿辞。”再启曰:“因山未定,计不得已,畿内私家墓山,令术官,各以闻见,书启看审,而尹斗寿墓山,则初不在术官等书启,故不为看审。今见赵庭芝以为:‘此山,人皆曰可用。’今更看审,以定取舍,以镇人心何如?”答曰:“既已定山,何必看审?”

○李尚毅等启曰:“相地官安平国等,自平壤来言,李文通周览平壤城,立标木于乡校新造基曰:‘可建宫阙。’云,乡校方造成,而还辍,人心不无摇动云。地官等所言如此,敢达。”传曰:“知道。”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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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大司宪吴亿龄、执义尹暒、掌令吕祐吉、持平宋英耉启曰:“葬期已尽,因山未定,一国臣民,孰不痛心疾首,思有以得其吉地,使无一毫未尽之憾,而不幸国事一误,群情疑惑,意外异论,乘时横出,将欲惹起事端,使国母之葬,无时而可定。人心至此,时事可知。臣等伏见赵庭芝之疏,以为尹斗寿墓山,合于国用,而大臣不以直达,三司不论其罪,至以背君护党,举朝欺罔为辞。其合于国用之说,实臣等实所未闻,而今乃横加丑诋,无所不至。未知其意,终欲何为?此圣明所洞烛,公论之所难掩,虽不足与之深辨,而亦莫非由于臣等无状,致令纷杂之说,至此无忌。不可仍冒言地,请命罢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大司谏朴弘老、司谏申渫、献纳崔尚重、正言李成禄、洪瑞凤启曰:“国家不幸,中殿上宾,因山之卜屡改,五月之期将过。臣等固已痛迫,而遑遑者也。至于尹斗寿墓山,可合国用,而终不书启之言,臣等初未尝闻焉,则是无事可欺、无罪可论,而今见赵庭芝疏辞,显斥三司,目之以欺罔,横加讥诋,不遗馀力。夫欺罔,人臣之大罪。况以言为责者乎?决不可仍冒,请命亟罢臣等之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以李尚毅为兵曹参判,特命也。尹暾为承政院都承旨,朴震元为司宪府持平,宋英耉为吏曹佐郞,奸邪轻妄,倾巧侧媚,且有心疾。李弘胄为吏曹佐郞,洪庆臣为议政府舍人,丁允祐为兵曹参议,李准为安东府使。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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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弘文馆箚子,两司出仕事。答曰:“依启。”

○备边司郞厅,以右议政金命元意启曰:“臣于大军出来后,屡见叶靖国,颇相亲厚。今月二十三日,叶都司,不意来到臣家,昨日臣往拜,问曰:‘大人常言,得七十人,可以教演奇法云。今未可得七十人而教之乎?’即欣然答曰:‘此俺本意也。只将六十四人,而为之。其中齿豁鼻塞者,不可用,而行法时,应用纸烛,俺当自备。贵国所为,只避雨假家与帐幕耳。须择深僻精洁处所,虽天兵,勿令见之。此不过三日夜而止,过此则自知吾术之效不效矣’云云。其言皆涉荒怪,其为指示摸样之际,自不觉其身之踊跃,即书其方而授之。臣看来尤怪,故封入。臣之意,既已请留,渠之欲试其术者如彼,令都监听其分付,特许一试,知其所为何如而处之,恐无不可。敢启。”传曰:“如是为之,甚当。”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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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掌令吕祐吉来启曰:“持平朴震元,今在平安道江界地。斯速上来事,请下谕。”答曰:“依启。”

○摠护使李宪国启曰:“臣即见因山都监堂上李忠元等书启,且闻相地官金汝坚之言,则自正穴处下,葬李国柱及其妻朴氏坟,皆有水气,正穴上,入葬李友闵坟,水气尤多,土性坚刚,必用斧钉而掘之云。大槪水湿如此,极为未安,敢来以启。”答曰:“知道。”

○正言洪瑞凤来启曰:“顷日赵庭芝,以尹斗寿墓山,为可合国用,发人情外之说,至于陈疏。因山未卜,五阅月于玆,遑遑闷迫之状,举国同然。若使庭芝,果有所为国母葬,得吉地之诚,而真知此山之为好,则何不发言于未定之前,而乃敢陈疏于既卜之后乎?其设心造意,有不可测。但因山之久而始定者,不过为卜吉地耳。尹家之山,虽在五息之程,可用之言,发于疏中,即当看审,以定取舍,亦不害为慎重之意,而该曹诿以已定,泛然防启,其不思甚矣。请堂上色郞厅推考,令摠护使,更议处置。”答曰:“山陵已定之后,看审何用?不为看审之言,非该曹之言,乃予之言也。”

○礼曹启曰:“因山石物事,议大臣处之事,传教矣、议于大臣,则领中枢府事崔兴源。行判中枢府事李德馨以为:‘前日收议时,已为献议,不容他议。’领议政李恒福以为:‘或设或否,不系于时政与否,则亦不可取以为据。但遍阅诸陵,皆为不设,而独献、康、泰三陵有设。宜遵古例,勿设为当。伏惟上裁。’左议政李宪国以为:‘当初启辞,只设石栏干似当之意,已为启禀,不敢更议。’右议政金命元以为:‘献陵独为俱设,有不及知,而泰陵、康陵,皆有所据,故前日献议时,似当依他各陵例,勿设屏风莎台等石之意,妄为陈达。今无他意。’海原府院君尹斗寿,病不收议。敢启。”传曰:“知道。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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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摠护使李宪国启曰:“臣今日,先肃拜,明日早晓,出去因山处,但李国柱及友闵坟,皆有水气云。正穴则来初二日,开金井后,可知矣,然其上下旧坟,水气石气如此,仍用国葬,极为未安,正穴穿圹后,如有故,则尤为难处。日字渐延,事势尤难,不胜闷虑。杨州尹殷辅墓山,则已为看审,而稍合国用云。其馀一日程私墓,则无不遍踏,皆多凶咎而弃之。前日相地官等书启中,南阳洪暹及名不知南察访墓及南阳客舍后等处,与今之疏中所称尹斗寿墓山,请预遣该官,急急看审事来启。”答曰:“依启。南阳则勿为。”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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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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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丑,上在贞陵洞行宫

○右副承旨黄廷喆昏劣轻妄,不合喉舌之任。启曰:“诸上司,犯罪囚人,直为下帖于典狱,使之捉囚,故以数少锁匠,势将难支。自今以后,永革此弊何如?”传曰:“允。”

○因山都监启曰:“《五礼仪》内,哀册赠玉赠帛,有函,而其馀明器服玩,则别无用函之语。靖陵改葬仪轨,亦以石函三部,藏哀册赠玉赠帛,而无明器服玩所藏石函,故当初商议,以哀册赠玉赠帛用石函事,已为定夺矣。今闻匠人之言,每于国葬时,用石函九部云。若然则明器服玩,似当皆用石函,而工人之言,未可取信,且无文籍可据,难于臆定。请令礼官,博考讲定何如?”传曰:“允。靖陵改葬仪轨,不可引而为例事,曾有传教,而每引此为言,至为不可。后勿如是。”

○礼曹启曰:“因山屏风石、沙台石事,大臣收议入启,知道事传教矣。尹斗寿议:‘前者以勿设之意,献议,而今则病不收议。’李恒福、金命元,依古例勿设为当。崔兴源、李德馨议:‘从厚为之无妨云。’李宪国,当初已令该曹,启禀蒙允,不敢他议。诸大臣之议,或未归一,当从何议?敢禀。”传曰:“礼曹、摠护使,相议为之。”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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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因山都监,以摠护使意启曰:“臣等昨日到因山,亲审李国柱夫妻及李友闵墓,则果如都监启辞,而李友闵墓椁内,贮水犹存,冢内三面,皆坚硬,小无土气,全是石脉,纹隙横错,明有水气渗入之痕,外椁底亦有水停满。且四面筑灰,皆如和水,见之极为未安。今日开金井凿地,更审正穴,则前后左右,石理重重,间有土,而土气润湿,与李友闵墓,大槪相同。相距咫尺之地,虽穿圹到底,必无不同之理。群议皆以为不可用于国葬,此山决难用之。臣等不胜悯迫,不知所以处之。速赐睿断,改卜他山幸甚。”传曰:“此山不可用,速为入来。”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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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杜副使揭帖。“不穀命东来,奄忽二载于贵国。毫不补益,徒事叨縻,愧心忸颜,昕夕靡置。西旋时,荷蒙祖帐郊原,殷勤留恋,且沿道馆谷甚周,更屡承丰仪款燕,种种雅意,感激殊甚,有非楮所能悉者。云山异路,会晤无期,翘跂光仪,不胜萦结。伏惟倍万珍摄,以迓庥宠,真切切。沿海釜、巨诸处,一切险隘,恳祈增设军兵,严加防戌,凡干器械、巾帽等项,一如天朝体式,训炼修筑,勉图自强,无负皇家拯救之恩,吾辈炷祝之意。是所望于左右者,廼区区之心,尤欲效其一二。本道西来,见沿途险隘之处甚多,其形胜,尤莫过于平壤。平壤,东临𬇙江,依山为城,诚为天堑。于此修筑积聚,万一有事,趋此自保,东向扼江而守,以拒敌冲,虽有数万之倭,亦不能投鞭而过也。义州,西临大江,依山为城,亦为要地。再于此修筑积聚,镇以亲臣,屯以重兵,西向扼江而守,以通救兵来路。此皆贵国吃紧至计,而又亲贤远奸,信赏必罚,清心寡欲,尤所以端本澄源,而为振衰起弊、复仇雪耻之要诀也。义属同舟,故不厌其喋喋者如此。惟贤王,留心熟计焉。”

○正言李成禄来启曰:“司仆寺佥正尹三聘,性本险毒,赵庭芝之疏,实此人教之也。为人狡险,加以邪妄,伤人害物,乃其素性。及授本职,专擅一司,胁制同僚,恣行汎滥之事,人皆莫敢谁何。如此之人,不可不征,请命罢职。阳川县监李齐容,非但年纪衰迈,前为守令,到处不治,不可复为临民之官。请命递差。”答曰:“依启。”

○摠护使李宪国启曰:“独墙因山,又有水石,终不得用。此外皆多凶咎,更无可用之山,不胜忧虑,罔知所达。只于尹殷辅墓山,初审时,稍合国用云,又安知有故与否哉?今日闻杨州,有琅城君姓韩墓山及赵士秀墓山。距独墙不远之地,故遣该官,率相地官往看事,言送矣。长湍尹斗寿墓山看审,该官明当入来,则亦知其用否。前日启请陵内看审,未蒙允许。更为烦达,极为惶恐,而群议皆以为今到极处,更请看审似当,故不得不禀。”答曰:“依启。”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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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有政。传于吏批曰:“各司官员数易,岂能察其任乎?守令虽非六曹郞官,犹可为之。使之久任察职。”

○以京畿监司南以信书状,贾游击军一船,见败于风,死者四十馀人。传于尹晖曰:“观此书状,唐兵溺死,极为骇愕。唐将前作揭帖,致慰溺死。唐兵处致祭事,察而为之。”

○以郑晔为兵曹参知,金权为司仆寺佥正,李志完为侍讲院司书,睦长钦为艺文馆奉教,李善复为待教,郑岦、洪命元为捡阅,李馨郁为东莱府使。体察使状启,东莱,宜以有名望文官差遣,故李馨郁以侍讲院辅德,除拜是任,为人庸拙,更无才略,而见摈于时论,故除此职,关防重地,岂此人所堪?一时执权者,以爱憎用人,尽如此。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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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总护使李宪国启曰:“李廷龟等,往看赵土秀及琅城君韩堢等墓山,而其日夕,臣启请健元陵内支山,并为看审事,即送礼曹郞厅,达夜知委,则郞厅,初四日朝,见判书于松山韩堢堡墓所,而言之云。初四日午前,直到光陵看审后,当还健元陵并看,则健元陵去京至近,今日早,当复命,则可与参议柳寅吉等,所看长湍尹斗寿家墓山,择定因山可用处,而今已过午,前送看山人员未还。不知其果有事故与否,深以为怪。如此急迫之事,何敢分昼夜驰驱?事之稽滞,殊为未便。请令该曹,发送禁军给马,使之催促为当。敢启。”答曰:“依启。”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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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以洪遵为司谏院献纳。

○总护使李宪国。无学术才格。启曰:“今此东道两陵内看审处及赵士秀墓山,至于长湍尹斗寿家墓山等,书启单子,自上已为御览,此等处中,圣裁断定命下,然后政府即当复审,故敢禀。”答曰:“先启外意。”宪国回启曰:“因山不幸屡改,国家莫重莫大之事,必与诸大臣,商议启禀以定。请即命招会议。”答曰:“依启。”

○领议政李恒福、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初非过人之才,而性禀宽和,未尝与人有崖异,故无大恶之者,名论亦不重。启曰:“臣等伏见该官等书启图形及术官等山论,则琅城君墓山,则不足再议矣。该官等及术官等所见,皆以健元陵第五岗酉坐卯向之原,为第一,又以第一第二岗为次。此外陵内可用之原,又非一二云。我国因山,昌、敬、禧、孝、恭、顺等诸陵,皆有一山同用之规。此亦依古例,取用于健元陵内,允合情礼,所当先为复审矣。其馀光陵,亦有两处可用之原,而比之于健元陵内新得之原,则似为不及。如赵士秀家墓山形势格局,又下于光陵新占之原,又有众冢,一原多至十七云,穿破山脉,似无全气。西道尹斗寿家墓山,则该官与术官等,以为元非大局,又非力量长远之地。此等三处,似不必复审。今当先审健元陵内新卜之原,万一有欠,则更审于此等三处,似为得宜。臣等之意如此,故敢启。”答曰:“健元陵新卜之原,在火巢内乎?火巢外乎?一山同用之陵,亦在火巢内外与否,并为察启。”恒福等回启曰:“昌、敬、禧、孝、恭、顺诸陵,皆在火巢之内,今此健元陵新卜三原,亦俱在火巢内云,显陵亦在健元陵火巢之内云矣。”答曰:“知道。前启辞依启。此山李懿信不见云,今则带往同审。”

○司宪府启曰:“国纲日解,人多玩法,虽有朝廷命令,才出国门,旋即废弛,徒为画饼不饱之归,极为寒心。往在丁酉年间,该曹因启下公事,凡出使人员往来迎送之际,刷马从人支供馔品,随其职秩高下,各有定数,移文各道,使之画一遵奉,而日月渐久,废格不行。奉使、公差人等,其所责立人马,冒滥太甚,少不如意,鞭笞狼藉,为守令者,怯于威令,虽知非法,俛首塞责而已。当此民穷力竭之日,发一马、征一夫,动关民弊,而不顾朝廷禁令,贻害列邑,一至于此,事甚骇愕。请今后奉使公差人等,所把人马,一依前日事目,申明举行,如有如前滥把者,令本道监司,查核启闻,从重科罪。军器寺直长梁成海,为人庸劣,目不识字,所掌之事,蒙然不知。武库,多事之地,决难堪任。请命递差。”答曰:“依启。”

○谏院启曰:“昆阳郡守赵光瑛,本以微贱之人,冒占科第,武断乡曲,胁制居民,侵夺田畓,一乡之人,视如虺蝎。前为边将,剥割军卒,惟事肥己,人皆唾鄙。乙未、丙申年间,为黄海监营军官,媚悦监司,营中杂物,公然入己。戊戌年间,又为黄海兵使军官,适值征兵抄军之日,行遍列邑,丁壮有实者,受牛马而放之,以老弱贫残者,苟充其数,群怨朋兴,所闻誊播。主将知其罪恶,将欲寘诸军法,自知难免,逃身上京,奔走贿赂,至图官职,滥授临民之官。显被台评,曾未几何,旋得此郡,闻者惊怪。自赴任之后,益肆奸猾手段,刑杖惨刻,征索多目,惟以善事要誉为能事,孑遗之民,几尽流散。此而不惩,谁可罪乎?光瑛之事,非但海西一道之人,无不痛愤,至于同僚中,亦有耳闻而目见之者。罢职不叙,亦云末减。请勿留难,亟赐兪音。”答曰:“依启。”仍传于左副承旨黄廷喆曰:“光瑛若是,则何以除守令乎?除授时吏曹推考。荐举者,何人?亦为察启。”

○正言李成禄启曰:“诰命冕服之请,不须连启,姑俟后日处置之意,简通于同僚,或以为可停,或以为不可停,屡度往复,论议不一,日已昏暮,未得入启。臣之所失大矣。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史臣曰:”成禄意以为,不须连启,则然矣,岂有谏官,缘昏暮而未及启事者乎?昔赵光祖论罢昭格署,伏阁通宵,蒙允乃出。谏官之道,当如是也。“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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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司谏申渫本性琐琐,明小暗大。启曰:“诰冕之请,昨日城上所,以既已通情,停之为当之意,简通于同僚。臣意以为,诰命冕服,受之天子,其在侯度,诚不可一日而无者。事体若是其重大,故上年使臣之赴京也,礼部亦以在所当为,使之呈文,将拟转奏。中朝之人,已知其丧失,而累经岁年,久无国书之请。虽因干戈抢攘,未遑及此,而天朝之怪讶,则想已多矣。目今时事稍定,岂可以群下朝衣难备之故,废君父应加之命服乎?言官据礼启请,若以通情为幸,旋即止之,则反不免塞责之归,有乖论事之体。以此往复数次,久不回报,意其仍为论执,而至日暮,始通书于臣,令明日更议,竟不连启。既不连启,则是停之也。今见正言李成禄避嫌之辞,所谓论议不一,未及入启者,实自臣始。臣既不免为有无于同僚,又令同僚,因此避嫌,不可䩄然仍冒,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正言李成禄启曰:“以诰命冕服不可不请之意,前后论启,而自上已令该曹议处,故臣即通简,以为此事,既已通情,不须连启,停之似当,诸僚亦皆以为可停,独司谏申渫以为:‘此事重大,不可遽为停启’,屡回往复之际,日已昏暮。若待更通,而后入启,则将至夜半。臣不得已以未及入启之意,引避而已。今见申渫避嫌之辞,则至以不能为有无于同僚为言。皆由臣之处事率尔,不能取信于同僚之致。不可仍冒,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大司宪吴亿龄启曰:“臣伏见军器寺启辞,上年以弓角三百张,分定于黄海道,造弓上送事下书,而迄未受去。其时监司请推矣,以日月考之,下书在于上年十月二十八日,其时监司,臣实当之。身在应推之中,势难在职。请命罢递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备边司启曰:“张游击、贾游击。吴都司,因风势不顺,不得西归,将有守冻之计,分驻于延安、乔桐、三和等地。当有遣官致慰之事,令该曹速为举行。”传曰:“允。”时,本国移咨经理。略曰;“三营水兵,为缘冰梁仍驻不发。该支口粮盐菜之价,其数甚多。百计料理,决难继办。仍查义州所诸小米四万馀石,已经四年,几至腐朽。烦乞贵院许令小邦,克期搬运,速换大米,以补水兵口粮盐菜之价云云。 ○庆尚监司金信元,以都体察使李元翼病重,驰状以闻,命遣医赍药而救之。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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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领议政李恒福、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回自健元陵启曰:“臣等昨日,与该官与术官等,往审健元陵新卜三原,反复泛铁,商议形势坐向,与初审时,皆无异同。大槪为山不甚高大,而支分泒别,各成堂局,原原平正,面面深邃,朝对环拥,龙虎拱挹,坐而顾眄,如在重掩联叠之中,四无虚缺之地,真天作寿山。国初建都之始,旁搜名山,以为累代玄宫之所,意盖有在。俗传太祖三年,率神僧无学,亲审陵寝,得一山,可用累世云云。此说出于太宗朝宰相金敬叔《周官六翼》之书云,而臣等未及考见,虽未敢定以为信说,而参以所见,似非浪传。今所新卜三原,特无拘忌,今明年可用之地耳。若传之后世,而无拘忌之相值,则可用之原,不止于此,如欲依天朝天寿山例,传之累代,而次第为用,则非此难得。臣等所见,不得不幷启。第其中第五冈,朴尚义以为:‘三冈之中,形势当为第一,而酉金之山,水破于乙地,以胡舜申之说观之,则乙为火也。’金汝坚所论,似或有邪说云者,盖虑有如子羽之说也。术官则皆以为,以天地正位论之,则乙元属木,而胡舜申独以从子为火,其势不旺,与酉金自不相妨,而况舜申亦不言酉金乙火之忌。子羽所说,创为类推之说耳。前已破决,不可为拘忌云,故臣等与术官等,商议泛铁立标,点成单穴之制而来。且李懿信,则独以第二冈,为最吉之地,极其称讃,故亦为泛铁立标矣。第二第一两冈,则皆成一穴,而两冈相距,仅四五十步。名虽二冈,实同一原,亦是奇异之地。或以为二冈只穴,势甚便顺,而路从健元陵红门内丁字阁,迤东欹侧而入,下人出入之际,与陵所太逼,似为未安,定以第五冈为用宜当。或以为,虽以闾阎私家之制论之,祖子孙同原入葬,则葬时役人出入,势所必然,而既祭告其由,则其于安神妥灵之道,似无所妨。况从第二冈青龙后,回从山腰而开路,其于木石输运,亦为便益云。此说亦甚有理。臣等既以第五冈定用矣。第一第二两冈,㤾邃则优于第五冈,而人之所论如上所云,故并附于此,以俟睿裁。”答曰:“胡舜申之说,天朝既以革罢云。予已令勿为举论,更勿论之。但闻第五冈,无树木,则野中往来人,皆可望见云。此言若然,似为未尽。第一第二两冈,出入于丁字阁前,何害之有?但与太祖陵太逼云。其当与不当,更为议启。”启曰:“伏承下教,前日李之芳墓山看审时,望见大路之说,自上明有传教,故臣等每于定山之时,常存此念。今此第五冈,若去树木,与前面远野,一角隐隐遥望,而无突露浅狭之气,故欲定为用矣。至于第一第二两冈,虽近于太祖陵,以山势论之,则太祖陵,当为主,而第一第二两冈,支分而成穴,势顺而形便,此则决无所妨。臣等所谓,丁字阁前出入未安之言,非指常时,因祭祀出入之谓也,赴役之时,输运木石,呼耶声震,此甚未安,故欲开路于新冈东北边山腰,以为输入木石之路,毕役之后,即防塞,以全山势事,自下已为议定矣。”答曰:“大臣议定后日之计,亦当量为。役夫出入事,予于前启,已知之矣。”启曰:“第一第二冈,最在幽深重叠之中,且成天然左右之穴,其于后日之计,亦为并美难得之地。上教既已如此,以此两冈,顺方位而用之宜当。”答曰:“顺方位而用之之说,何谓耶?”启曰:“穴成左右,而男位在右,女位在左,则左穴,今当用之矣。”答曰:“或云第一冈,不及于第二冈云。此说是乎?神道则尚右矣,而必须如是葬乎?察而回启。”启曰:“两冈长短坐向相等,而同在一局之内,人之所见,无大差异于其间,强欲优劣,则论议亦不相同。或云以天朝行用之法论之,则第一冈,亥来而成壬坐,天朝尤贵于亥龙,第一冈为优。或云第二冈形势,比一冈尤为明丽,第二冈为优云,而其中李懿信,尤称之。若点一原,则左右方位,不可移易。今成两冈,各为一局之形,左右之位,似非大关,而第以万世长远之虑论之,则虽成两冈,丁字阁,当设于一处。既成一阁,左右之位,与本冈方位交换,则亦似未安,故初以顺方位为便之意,敢为启达矣。若有一时之命,则虽与常规有异,亦不至于大段妨害。惟在圣断。”答曰:“别无大段优劣,何必换其方位?予则不知,大臣议定。”启曰:“两冈优劣,互有异同,诸人所论,参错相等。依前启辞,今用第二冈,兼顺方位,允合情势。敢启。”答曰:“依启。”自朴子羽倡说之后,山家之论,互相抵牾,畿内百里之地,士夫坟山,无不遍看,猪岘、独墙之役,朝更而夕变,役夫饥冻,悲号道路,加以失志屏伏之辈,旁观伺隙,将动朝廷,人心疑惧,中外遑遑,至是始定于陵内,朝野翕然,人忘其劳矣。史臣曰:“我太祖得健元陵,光庙得光陵,皆非不为万世计,而后世不得遵其美意,陵寝遍于畿甸,长为识者忧者,何也?不但牵制山家之说,初因列圣欲自我始,久而袭谬而成制也。今上当章圣卜葬之日,特用于健元陵内,又以为后日计,其亦国家重恢之兆欤!然闵汝庆郑逑之疏,皆不见用,淹延半年之馀,竟出于不得已,吁可惜也。” ○宪府启曰:“大司宪吴亿龄,以军器寺启辞,引嫌而退。台谏体貌,与庶官有异。既因该司启辞,方在应推之中,则固难因在其职。请递差。天兵撤还之后,都下空虚,国门之外,火贼横行,恣其劫掠,略无顾忌。闾阎不能安定,诚非细虑。为捕盗大将者,所当申严巡伏,设机寻捕,而例视寻常,不为检饬,至为非矣。请大将推考,令该曹加定军人,各别禁戢。”答曰:“依启。”

○领议政李恒福、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启曰:“臣等曾闻都体察使李元翼,年衰羸弱,劳悴已甚,不无因素致伤之理,而今见金信元状启,证势似重。虽用药饵,若不开素,必难差复。任事大臣,脱致难救,事极未安。既有所闻,敢启。”答曰:“宜当遣某官,谕之开素。”有旨曰:“今观金信元状启,知卿患病证势弥留,脾胃大败,饮食专减云。劳之极,不无因素致伤之理。至为可虑。必须开素后,可望调治。玆遣史官驰谕,卿其即为开素,以副予意。” ○谏院来启曰:“司谏申渫、正言李成禄,以诰冕一事,并引嫌而退。诰冕之请,事系重大,自本院论启,前后非一,则不可谓塞责而已。该曹之所以姑俟后日云者,亦不无其意,则非必固争之事。连启停启之间,论议互有异同,一再往复,不害为可否相齐之义,至于不待僚议之归一,徒以日暮未及入启之意,径自引嫌,其停其启,无所据矣。虽无他意于其间,未免率尔之失。言官既有所失,势难在职。请正言李成禄递差。司谏申渫,别无可避之嫌,请出仕。”答曰:“依启。”

○因山都监启曰:“因山之役,适此隆冬,各道起送之军,才到京城,私自代立,逃躱相继,留在之人,偏受冻伤,极为可虑。令领军差使员等,各率军人,直赴役所,限准朔使之点检赴役事,令该曹,知委施行何如?”传曰:“允。”

○谏院启曰:“臣等以诰命冕服,不可不请之意,前后论启而伏承圣批,已为议定,不须更议为教。臣等窃惑焉。夫冕服,受之天子,承事宗庙,诚不可一日无者。岂可以群下未备朝服之故,有所持难哉?轻重所在,终不容已,请亟命有司,更议施行。”答曰:“依启。”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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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有政。以朴东亮为司宪府大司宪,韩浚谦为同知春秋馆事,尹安性为同副承旨,郑协为议政府检详,李潗人以麤妄讥之。为正言,金尧立正国之孙。上尝以善写才士称之,至是耄矣。为持平,朴东望为文学,李志完为司书。

○都体察使李元翼驰启曰:“巨济一岛,臣虽未及看审,而往在丙申年,入闲山岛,望见形势,今以所议之说,参以臆见,其谓土地硗确,贼来就䌸,亦大有理。但此岛在一面冲要之地。本县既不得撤移,而独移水营于内边,虽使入防于风和时,本县之势,自至孤危。姑为仍旧似便。左水营,则顷日巡到时,看审其形止。臣意亦与所议之意,相同。开春即令搬撤,而水使仍前待变于釜山,似当。”启下备边司,依状启施行启,依允。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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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诞日。大臣海原府院君尹斗寿为班首。东西班二品以上、六曹、政院、玉堂、艺文馆问安,答曰:“知道。”

○领议政李恒福、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启曰:“因山复审之时,第二冈之左,又有第三第四两冈,而小东则又有一冈。李懿信与臣等,移上第三冈,即为冷铁,又欲立标,臣等以为:‘既得第一第二两冈,其第三第四冈,不必又为立标,只泛铁而来矣。’今既定用于第二冈,则朴尚义、李懿信,相议以为:第一冈,分于健元陵之胁而为支,丰广不及二冈,左右两胁,形不均平,未见朝山,比于第二,不无优劣之差。’大抵择地之法,当以右位为重。今用第二冈,则其第一冈,犹未若二冈之完备尽美。今番若择第三第四两冈之中,山形坐向水破皆同,而择日所忌,且无变更,只差有补土之功而已,空此第二冈,以为后日之计,则昨日启禀方位亦顺,而方为尽善而尽备。以此来告于臣等。此言果为有理,臣等更思,亦为有理。更为看审,移用宜当。一局之内,穴原甚多,非如他山单穴独垅之比,推移择用,地有馀裕,反复选择,务要极尽。敢此烦启。”答曰:“予亦闻第二冈,优于第一冈,故左右方位与优劣,予固问之矣。不小之事,更加磨琢,不亦善乎?今用第三第四冈,何妨?”

○义禁府申点、李光庭、尹承吉。启曰:“以李光岳、赵安民、李彦俊等公事,传曰:‘此罪几何?问启事传教矣。’李光缶之罪,《大明律》,对制上书诈不以实条,凡对制及奏事上书,诈不以实者,杖一百、徒三年矣。但传旨之末,有欺罔君父之语。此则一罪也。比拟用之,则情法不相称,诈不以实之条,乃正律矣。且赵安民、李彦俊之罪,《大明律》知情藏匿罪人条,凡知人犯罪事发,官司差人追唤,而藏匿在家,不行捕告者,减罪人罪一等。《名例律》亲属相为容隐,凡同居大功以上亲及外祖父母、外孙、妻之父母、女婿、若孙之妇、夫之兄弟及兄弟妻,有罪相为容隐,奴婢雇工人,为家长隐者,皆勿论,其小功以下相容隐者,减凡人三等,无服之亲,减一等云。赵安民,以期亲勿论,李彦俊,以无服之亲,减凡人一等,则应伏徒三年之律。敢启。”传于同副承旨尹安性曰:“考此草记,法当勿论之人,则勿论,当蒙杖一百、徒三年之人,则除加刑照律。”

○礼曹判书李廷龟、参判柳永吉、参议柳寅吉。启曰:“伏见谏院启辞,诰冕之请,不可小缓,诚非偶然。今此陈谢使之行,兼为移咨奏请,则非但涉于苟简,事体不重,不可不别遣奏请使臣。急速差出,岁后发遣何如?”传曰:“允。”

○都体察使李元翼驰十一月初四日成贴。启曰:“驿路措置之事,臣于榻前,受命下来,而百尔思量,未得可行之策。各驿荡败,丁酉乱后,为尤甚,马匹备立固难,而各驿无人,尤为难处。驿吏卒,自有世传之规,固难以他色人,无端移定,其中彼此疑似,可以属驿者,各条开录矣。驿吏娶各司奴婢所生子女,虽不得为驿吏良役,而以驿卒奴婢,例属驿使唤何如事,驿吏所生女人,嫁各司奴所生子女,依驿吏娶公私贱所生子例,施行何如事,驿吏所生女,嫁良夫所生子女属驿事,曾有法例,今更申明举行何如事,驿卒娶各司奴婢所生子女,属驿使唤何如事,各司奴婢与驿吏卒,或邻近居接,或族属同居,驿役相助者,虽未得永定,而依驿卒例,抄名启闻,复户免贡,使之助役何如事,移来移去,无役人等,与驿吏卒邻近族属驿役相助者,依驿卒例复户,以助驿役何如事,已上六条,令兵曹,急速定夺,可行条件,捧承传举行。”启下兵曹,兵曹回启曰:“此法一立,则终为八道通行之规。该司擅自定夺为难,令备边司,议大臣讲定后,施行何如?”启,依允。“

○通判陶良性移揭。其略,一曰修险厄,二曰筑城池,三曰造战船,四曰备器械,五曰整衣甲,六曰增烽堠。以上六款,诚力行之,御倭之术,已不外此。但朝鲜,有一积病。今应亟救者,何也?天下未有当兵无粮而久戍者,亦未有获功无赏而捐躯者。且临急调取农民,自负粮食而至,食尽即回,此可以言兵乎?仕官大家,俱不当兵,惟小户奴家当兵,而拘于国制,不得授官。虽斩获名酋多级,不过赏布数匹而已,此可以鼓人用命争先乎?武功之不振,良有根曲,不可一一救药也。本国既不用银,每兵月给食米四斗五升,岁给衣布六匹,绵花四斤,夏衣布三匹,斯可以练矣。凡获军功者,不论斩绞军徒,一体升官不欲者,赏银五十两人,斯勇于立功矣。如此而武功不振者,未之有也。要在本国必行也。“传于左副承旨黄廷喆曰:”誊书下该司,此本还入。“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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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礼曹启曰:“法典内,王妃父母、嫔、贵人、大君王子君及夫人、公主、翁主及仪宾宗亲从二品以上、文武官从一品以上及功臣,礼葬云,而乱后公家,物力荡败,废而不行。虽不能尽依平时之例,似当从略举行,使有存羊之义。惶恐敢禀。”传曰:“允。”

○忠清道观察使张晩非有士林清望,文章筹略,特以常材凡品,颇有才局,登第十年,致位方伯,在湖西,亦以办职闻。驰启曰:“公州牧使金尚寯牒呈:‘兼四道都体察使关内:“兵乱以后,文教专废,后生士子,养育无方。今当各邑粮匮之时,给料居斋,虽似势难,而各官于各里各村,择其稍有兴行者,不拘多少,使之奖率士人,讲习教训,期于成效云云。”郡邑之中,本州为大牧,依全州、罗州之例,提督差出,以便教养事牒呈。’相考,果为有补于养育。令庙堂议处施行。”启下礼曹,礼曹回启曰:“提督属校之官,虽非法典所载,而十馀年前,因经筵官所启,别为差出,使之检敕教诲。其实有成效与否,虽未可知,当初设立之意,诚非偶然。公州乃湖西大牧,依状启复设,令吏曹,别择有名望文官,差出下送,俾专教育之任何如?”启依允。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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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四更,月晕。 ○命右议政金命元,代行陈谢拜表礼于南别宫。以宫中有疫也。陈谢使,闵梦龙。 ○领议政李恒福、左议政李宪国,回自因山启曰:“昨日与该官及术官等,更审第三第四冈,则第四冈,子坐午向,年运有忌,今不可用。第三冈则壬坐丙向,无所拘忌,泛铁立标,仍为尺量,则自正穴中心,至后面石栏干,应除地者,高十二尺,自东边石栏干,至曲墙之基,补土十五尺,高八尺,自西边石栏干,至曲墙,补土十尺,高六尺,自石栏干前面,至仪物排说处,补土之长,六十尺,高十尺。此则从健元陵之制,如是尺量矣。该官等遍审诸陵,其仪物排设之地,长短广狭,元无定规,各相不同。必因穴原山势,而为之裁定,不必一一依此尺量,而为之也。敢启。”答曰:“知道。依启。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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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备边司启曰:“往在癸巳年冬,大驾自海州还都,兵曹虑士大夫冬月入城,栖依无所,知委于城中民庶,使之一一许接事启请,则自上恐有因此夺占之弊,丁宁下教,故一行侍卫之人,不敢公然据占,私相借贷而已。日久法弛,弊渐横生,据占之习,甚至如公家依幕之为。其中或以人情,自相借贷者,则已不必论矣,如依势抑勒,使本主失所者,请令汉城府及五部,随现绳纠,俾不得如前横恣,亦令法官,随所闻举劾事,捧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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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摠护使李宪国、因山都监提调尹自新、从微至显,无事业可称。李忠元、以善写称,为人无仪,处事疏脱。韩浚谦、礼曹判书李廷龟启曰:“今此因山之役,政当严冱之时,补土之处,左右前三面,又为高广。以冻土塡补,倾危之地,虽极力坚筑,开春土融,必至陷缩,更起新役,亦甚未安。或以为:‘文武石以下仪物,今姑输入于陵下,明春排设宜当云。’或以为:‘葬后石物,系是仪卫,姑依礼文排设,虽有陷缩动退之患,临时改设,亦以为当云。’此实万世安宅,不可不十分致谨。将此两款,明日议大臣定夺,恐或无妨。敢此启禀。”答曰:“依启。”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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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幸南别宫,行冬至望阙礼。

○海原府院君尹斗寿、癸亥见败于李梁,壬辰之乱,自谪所召拜相。平居以豪侈自奉,人以不廉议之。行判中枢府事李德馨、领议政李恒福、右议政金命元启曰:“因山石物,明春排设及依礼文排设两款,议大臣定夺事,启下矣。陵上之事,贵在坚固,时月进退,似非大关。冬节补土,当春陷缩,势所必至。臣等之意,待明春,观其坚固与否,然后排设,无所不可。敢启。”答曰:“依启。”

○义禁府启曰:“李光岳照律事,判下。今当照律,而前日下问时,《大明律》,凡对制及奏事上书诈不以实者,杖一百、徒三年矣。但传旨之末,有欺罔君父之语。此则一罪也。比拟用之,则情法不相称,何以为之?敢启。”传曰:“启辞则然矣,但传旨内,既有欺罔君父之语,当据传旨照律。若因所见,有所低昻,则恐有后弊,减死照律可矣。”

○都体察使李元翼驰十一月初九日成贴。启曰:“边上养兵事,粮饷则依户曹公事,当以田税俵给,而召集民人,作为土兵,事势极难,未易成就。东莱则从事官留在,募得二百馀户,陆续到接,待募毕后,成籍上送计料矣。左右兵营,则今方检饬指挥,而到接者不多,头緖未成,至为闷虑。臣受命下来,先入岭中,未及往巡湖南。李弘老时为全罗监司。为人浮杂,见贱于士林。到星州,与之面议,则岭南,边地一空,不得不为此举,湖南沿海,人物稍集,聚民作为土兵,其势不便。依前监司状启,略曰:”全州、南原及兵营等处,各以所属军兵,分番操炼,只近边一处,聚集民兵数百,屯住炼习,以田税给料为便。“云。施行为当。国家经用,无所依办,湖南田税,当入度支,而光阳等处若干邑,则令监司,量宜除出,留置本道,以为不时之用。湖南沿海,贼来窃发,无处不可,而以近日事势言之,壬辰以来,东莱一带海口各处,为贼船常所往来之路。彼贼既无惮我之心,弃常所往来之路,而绕出于不曾谙熟之处,未可知其必然,岭南左右道,舟师单弱,风和时,令统制使,进住南海近处,兼察湖岭防备,令忠清水、虞候,领舟师,以为声援,水使则待变于本道,似为便当。诸色军士,或已准实役、或年限已过、或废疾者,本官并项封送于兵、水使,亲审除军,自是流来法例,而兵乱之后,事势苍黄,兵、水使,远在边上,内地各邑,衰老、废病、贫丐无依之徒,不能自致于兵、水营,或年过七十,或全身不者,犹在军簿,按簿督防,侵及邻族,冤号载路,极为心寒。今之监司,与平时不同,职兼巡察节制,各镇,宜令监司,量一道道路远近,分为三两处,定都会,与兵、水使相会?调聚应除之人,即为核实举行后,道内各官人物残盛,分辨等第,一年岁抄,某邑则几名,定为式例,下三道一样举行便否,备边司商量指挥。”启下备边司,依状启施行,启依允。

○平安道观察使徐渻驰启曰:“义州为府,实与上国接界,少失堤防,必致惹事之患。臣跟随经理到义州,留十馀日,与府尹许顼相议,顼言:‘中江开市,日月已久,弊端已生。当初开市之际,日中而会,日昃而罢,两平交易,别无斗争之事,近日以来,例于日没时会市,日黑而罢,互相攘夺。若此不已,则难处之患,必在一日之内,当启请朝廷。痛加禁断矣。’今此有旨内事意,实为先获边臣虑远之情,十月十九日,有中江禁市密旨。所当划即施行,而愚臣所见,揆之事理,深有所未安。曩者壬辰之变,宗社灰烬,车驾西迁,国势岌岌,莫保朝夕,而赖圣上平日事大至诚之效,特蒙圣天子钦恤下国之至恩,兴复疆域,保有宗社。自今以后,国家千万年之业,实是天朝所赐。至于军少则请兵,饷竭则请粮,天朝户、兵衙门,不以藩邦猥屑之请,闭关绝之,有请必从,无愿不遂,不知调遣几十万兵,放散几百万银,漕转几千万谷。汉、唐之际,虽设都护,而特被皇朝恩典者,无如我朝鲜之厚且大矣。顷日蓄积荡然,创立开,则非天朝勒令为之者矣。今者大兵虽撤,将官尚有未尽回者,各衙门差官,尚有往来者,把江委官,尚未叫回,收税差官,未及撤还,而我国先下一切逐商之令,及其开场之日,了无形影,则不但买卖者瞋怪,把江委官。镇江城游击辈,必且怪怒,或将谓我国,忘天将生死肉骨之大恩,而轻负之也。且法外禁物,如银子獭皮等物,天朝之人,皆知产于我国,而一朝严禁,亦似未安。臣之妄料,待明春水兵尽撤之后,陈列中江开市惹起事端之弊,移咨于辽东都司及抚安衙门,得其详允而后,因之停罢,则揆之情理,似为得体。仍念江边一带,自义州至于理山,隔江相望之地。唐人等筑室垦田,八九月黄参采取之节,则乘其月黑人断之时,互骑小船,潜相买卖于隐密之处,弊不可防。今日当先严水上潜商之禁,捕得犯禁者,枭示境上,使人有所闻见,皆归于中江之市,然后仍以停罢,事势亦恐便益。臣已将此意,通议于府尹臣许顼。伏乞圣明,以臣所陈,特下备边司,更议施行。”启下备边司,依状启施行,启依允。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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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宪府启曰:“变乱以后,伦纪斁绝,废丧弃亲之辈,或列于士夫之间,而邦典未加,得保爵禄,清朝羞辱,盖已多矣。顺安县令李承休,以独子,当壬辰乱,初弃父独出,终不寻见,遂使号乞道路,饥饿而死。及闻其死又不奔往,衣服饮食,无异平人。其败伦之状,国人所共愤。如此之人,不可仍在衣冠之列。请命削去仕版。”答曰:“依启。”承休负人伦莫大之罪,至今几十年。其间除拜,极荫官清选何哉?良由世道浇漓,公议不行而然也。宋谆尝力护之,人或谓所以护己也。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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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户曹启曰:“忠重禄,所以劝士,颁禄一事,载在法典。本曹之务,此其大节目,所不可废者也。经变以后,事多苟简,乃有给料之规。今者又为举行于久停之馀,人人希望,各司启请纷然。名虽为料,其路日广,甚非可继之道也。若复颁禄之制,则吏、兵曹,自当成给禄牌。法典有云:‘禄无越阶。’虽高品之人,亦随见在职名而受禄。此外又有一年两等受禄者,亦有升降付禄者,其法至纤密也。即今国计荡然,四孟朔颁禄,不可一依平时之例。减省官员,军职递儿,皆不可加设,但当据今给料之数,而为之科,量减磨炼,启下颁给,则米豆元数,必不增加于给料之时。揆之事体,亦有条理。徐待国计稍裕,然后更议添给,以为复旧之渐。今宜讲究应行节目,自正月朔为始举行,米豆不足,则虽皮杂谷,亦可计数支给。请议大臣,定夺施行。”传曰:“允。”

○都承旨尹暾、左承旨金尚容、右承旨金时献、处心颇有表里。左副承旨黄廷喆、庸劣无仪,院吏皆窃笑之。右副承旨尹晖、或议其少贞坚之操云。同副承旨尹安性等启曰:“顷日伏见全罗监司李弘老书状,有孙姓人,隐置幽僻,学习药术之语所谓孙姓人,无乃是唐人,而未知当初,缘何有此事耶?天朝视我国,有同一家,我国之于天朝,事无大小,固当一以诚信,不可有一毫欺隐之事。况今天朝之人,往来无间,我国之事,无微不察。近来经理以下各衙门,以逃兵缉挐事,连送票文,李委官承宠,又以此事,方在城中,逃兵之就捕者,节续入来。此辈若或传相告引曰:‘某甲在某州,某乙隐某处,而此则何不捉拿云,则天朝闻之,必以我国为招诱容隐。平日自上,至诚事天朝之意,恐或因此有损,而万一天朝,执此有诘责之端,则他日之患,有不可胜言者矣。设使逃兵有传习之术,亦可移咨请留,如叶靖国之为,未为不可。何必私相容接,若是其苟且乎?事贵正直,不可许伪。况幽隐之事,终必彰露。前日花应春之事,天朝人,亦多有知之者。不可每每如是,以贻后日之悔也。臣等职忝近密,不容不达,惶恐敢启。”传曰:“言于备边司。”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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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有政。以郑晔为司谏院大司谏,以姜灿为兵曹参议,以李睟光为兵曹参知,以崔沂谨厚而有干局。为宗簿寺正,以金玄成为人古淡,以善写名。为内资寺正,以苏光震为承政院注书,以宋钖庆为兵曹正郞,崔忠元为佐郞,洪湜汝谆之族子也。为直讲,金光烨尚州人,有文才。为典籍,以具义刚为锦山郡守,柳㴋为长兴判官,金致为海美县监。

○备边司,荐儒将柳拱辰等十六人。吕祐吉、成安义、崔㾾、李效元、金廷睦、郑协、沈悦、李尚信、洪遵、朴东说、李弘胄、尹安国、李㙫、洪瑞凤、尹暄。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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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礼曹启曰:“诰命冕服,今因台谏所启,当并为奏请矣。但考祖宗朝故事,诰命,则列圣嗣位之初,天朝例即遣使赐之,而冕服,则或有与诰命,一时并赐之时,又或有别为追赐之时,又有只赐诰命,而不赐冕服之时。以此观之,则冕服之锡,出于一时之特恩,而非如诰命例赐之比。是故《五礼仪》祭服图说,称冕服九章,永乐元年钦赐之制云。似是一番颁制,则依样制造,弊而又改,永世递传之制也。《五礼仪》嗣位条,成服礼讫,嗣王释衰服,具冕服受贺,则其不待请于天朝明矣。盖诸侯九章之服,既是不易之制,嗣位之君,当服应服之服,不必一一奏请于天朝而后,方可为之也。故平时尚方,有冕服匠人云,自此制造,亦可知矣。况仁庙、明庙及我圣上即祚之初,皆只有诰命之赐,而未闻有别请冕服之时。今者诰命,则不可不急请,而至于冕服,则该官,自当依样制造以进。若以兵火之后,仪章制式,荡然无存,有似新创之国,虽非定礼,不可不措辞别请云,则未知如何,而至于与诰命,直为并请,有若依例应赐者然,则恐或涉于未安。事系重大,议大臣定夺何如?”传曰:“允。”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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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遣内官及史官,摘奸于因山役所。

○持平金尧立来启曰:“执义尹暒、掌令尹旸、吕祐吉,以所闻失实,并引嫌而退。金天钖系泒,既有仕宦之人,妻家切亲,又在谏官之中,则其族系,似非微贱者,而然其本系至微之说,播在一乡,有所难掩,则初不引嫌,盖出于此,而元景诠造作无根之语云者,实未知有何所据而发也。尹暒等,所闻既无失实之事,不可以此,轻递言官,以启搔扰之端。请尹暒以下,幷命出仕。”答曰:“依启。”

○户曹启曰:“国恤之变,出于千万意外,凡系应行节目,未有文籍之可考。本曹虑有临时窘迫之患,优数磨炼,移文各道,或有已为上送者,或有未及上送者,或有纳于本曹者,或有纳于该司者,或有直纳于都监者。若有馀数,当皆为国用。其中缮工监所纳铁物生熟麻等,其数颇多,若能一一查出,则外贡亦当量减,以纾民力。大抵近来该司之官,鲜能察任,若或泛然放过,则恐至于遗失。虽兼仕都监之员,亦可往来察任。正之为职,摠治一司之事。令各司长官,统率僚属,逐日坐起,其所出纳之数,即上重记事,捧承传施行。又令各道观察使,查考今此国葬时,别卜定物件上纳之数,明白启闻,以为凭考之地,恐或便当。”传曰:“允。”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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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司谏申渫启曰:“前武臣兼宣传官元景诠,性本凶阴,到处唯以虚害人为能事,姑举其近日表著者言之,金天钖,乃臣妻家三寸侄女夫也。其族系,自在高曾,代代仕宦,生进文科,亦非一二,红、白牌及告身,今尚在焉,历历可考。以此观之,似不可谓之微贱,造作无根之语,谋陷百端。同列间相倾之习,委为可恶,故论启请罢矣,传闻之言,必不如文籍之为可取信。文籍果若不诬,则所谓微贱云者,实出于无根之说。今见宪府处置尹惺等之辞,以本院所论,为未知有何所据而发云,反加讥斥。不可䩄然仍冒,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献纳洪遵、正言李㙫、洪瑞凤启曰:“臣等前日,论兼宣传官元景诠倾陷同僚之罪,实指金天钖而发。臣等初不知天锡之门地如何,而但司谏申渫,既是天锡之妻家切亲,则其族系,必所详知。同列相倾之习,亦甚可恶,故论启请罢矣,今见宪府处置尹暒等启辞,元景诠被论之事,有何所据,显加讥斥。不可䩄然仍冒,请命递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大司宪朴东亮、持平金尧立启曰:“臣等亦知金天锡系派,代有朝官,而天锡初拜宣传之日,本厅以其外系卑微,不为许仕。及其被论之后,一乡之人,皆以为快,则元景诠被论之事,似无所据,而尹暒等所闻,别无失实之嫌,故启请出仕矣。今见申渫启辞,拈出天锡本族世系,为之辨证。臣等所闻,虽在于外家卑微,而岂敢自以为是,处置他人乎?请递臣等之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执义尹惺、掌令尹旸启曰:“当初金天锡,系出微贱之论,出于风闻。厥后又采外间之议,及其一乡之言,以为天锡父系,则无咎,母党为微贱,而今见申渫避嫌之辞,专力分疏,金天锡族派,极其辞说。其意以为:‘臣等听无根之言,轻论天锡。言官被人讥斥,则不可䩄然仍冒,又不可自以为是,而处置他人。’请命递臣等之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礼曹启曰:“以礼曹,京畿监司书状粘目,传曰:‘旌门复户之事,事体为重,故法典,有年终报议政府为之之例。虽非年终,亦无不可,如不报议政府,则议大臣为之似当事’传教矣。法典内,孝友节义者,每岁抄,本曹录启奖劝,尤异者,旌门复户云,而乱后孝子烈妇及节士,其类颇多,自此如有特异者,则虽不待年终,而别为启请者,亦多有之。今此金涵,则本道监司,再度状启,请令该曹,划即举行,故如是回启矣,今承圣教,极为允当。待年终依他例,报政府施行何如?”传曰:“允。”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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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遣内官及史官,摘奸于义禁府、刑曹典狱。

○郑晔仍启曰:“司谏申渫、献纳洪遵、正言李㙫、洪瑞凤、大司宪朴东亮、持平金尧立、执义尹暒、掌令尹旸,并引嫌而退。金天锡系派卑微之说,既发于公论,而司谏申渫,以天锡妻家至切之亲,探得言根,必劾其人,以启搔扰之端。献纳洪遵、正言李㙫、洪瑞凤,则与不顾一家之嫌,探劾发言之人者,虽似有间,而不问天锡门地之如何,苟从涉私之论。请司谏申渫、献纳洪遵、正言李㙫、洪瑞凤,并命递差。金天锡外系之卑微,显有一乡之论,至于夜拜宣传之日,本厅亦不许仕,则执义尹暒、掌令尹旸等,当初所论,别无失实之嫌。大司宪朴东亮、持平金尧立,处置同僚,亦无所失。请大司宪朴东亮、执义尹暒、掌令尹旸、持平金尧立,并命出仕。”答曰:“依启。”

○礼曹启曰:“冕服奏请事,议于大臣,则领中枢府事崔兴源、判中枢府事李德馨以为:‘祖宗朝钦赐冕服,班班可考。当此再造之时,奏请命服,情礼宜当。’海原府院君尹斗寿以为:‘今我国家,专蒙皇上大恩,得为再造。冕服之请,虽为礼仪所重,亦以明皇上恤小之至仁,奏请似不可已。’领议政李恒福、右议政金命元、以为:‘冕服非例赐之物,则依法直请,果似未安,只请诰命,似合事宜。乱后匠人,必不具备,尚方制造,或不知样,则势当私造于天朝。伏惟上裁。’左议政李宪国以为,:‘诰命,则依例请之为当,冕服,则我国从前有尚方规制。但荡败之馀,不知所以制造之方,则当于奏请之时,令事知通事,周旋于上国,给价学得无妨。’云。敢启。”传曰:“礼曹察为。”

○有政。以尹旸为司谏院司谏,李成禄为献纳,成晋善为正言,李显英为正言,赵翊为司宪府掌令,洪瑞凤、洪遵为弘文馆修撰。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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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复以因山为山陵,守园官为守陵官,侍园官为侍陵官。从大臣议也。史臣曰:“甚矣,正论之难行也!玉堂议为主上期年之服,谏院论去王妃后陵之号,皆东方创见之论。自上初以为然,而竟不得施,惜哉!” ○户曹启曰:“大兵撤回之馀,经费渐广,纳粟给帖一事,又为停罢,前头若有调用之事,则下手无策,不可不及今预为之计。臣等取考各道灾伤成册,则其中全罗道尤甚虚疏。试以砺山郡言之,多有一二升落种之处。乱后人力虽甚不给,安有一二升付种处乎?今年本曹,设为分等之规,欲防漏报之弊,毕竟如此,实为寒心。今欲为变通之举,则未免加赋之归,民情必骇。近来每田一结,收米豆各一斗,乃是已行之规,今则当为革罢,只奉大米,以备前头不时之用。明年若无大段调用,又能节用,稍有馀储,则亦可移补于各道。其人等紧关之役,万一不为预备,而乃令收米于谷贵之时,则亦无及矣。臣等待罪度支,不胜忧虑。敢启。”传曰:“允。”时,天下兵,集于国中,八年馀矣。内外物力荡残,计无所出,朝廷责监司,监司督郡邑。郡邑之诛求,皆出于民间,而以田结多少,定其斗斛,一则曰户曹布价,一则曰监司收米,一则曰御史募谷,色目纷然,民不能记。以此民相与谋,以缩其田结,为良策。下吏因缘增减,而守令亦不能禁。经兵之地,田籍散失,以寡为多,以起为陈,莫有统纪。田制之紊乱,极矣。至是,分遣敬差官,欲有所厘正,而终不得猝变云。 ○焚空名告身帖。因户曹公事也。史臣曰:“空名告身,盖出于不得已,苟且莫甚焉。唐时有执鞭,而今紫者,皆此类也,焚之宜矣。然既以此募粮饷、募器械,以济缓急之用,而毕竟并与已给者而役之,则其不免失信之归矣。” ○户曹请罢备边司屯田,仍留郞厅,催捧今年未收之谷,上从之。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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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宪府启曰:“顺和君𤣰,上之第四子也。丧失心性,已为难化之人。自上割慈示法,特令放黜,使有所征惧自戢,凡在瞻聆,孰不感激?第发配所之后,狂恣日甚,尚不知改,责之以无伦之事,小不如意,辄加苛虐之刑,无辜杖毙,逃避相踵,一府之人,皆怀疾告。若不及今早为区处,则非但畿内巨府,将为荡残之地,抑有意外之变,上贻圣明之悔者,必不小矣。如使置之辇毂之下,高其垣墙,严其门禁,使不得出入,则虽以丧心之甚,咫尺天威,必有所惮,而庶免他日难处之患。请依前日大臣启辞,急速举行。今日因山之役,远道乌合之军,或有才赴役所而还者,或有初不来现者,零星趋事,功未易就。都监启请差使员,领率仍留,意盖出此,而既自都监,随现随点,各其郞厅,分掌董役,则虽有差使员,似无所预于其间,而诸道守令,当此收籴之月,远离官所,久不得还,许多官事,日就虚疏。请各道差使员,使之还送。”答曰:“辇毂之下,不可使入来,当置于本府,使不得出入。差使员事,令摠护使议启。”时,水原府中人,畏顺和之狂虐,无不投入,冀一日免死,府使坐堂,给事小童数人而已。其后害益甚,府使避伏于远村,邑里萧然,将为弃邑矣。顺和君尝谓临海君曰:“吾虽轻妄打人,不若兄之夺人田宅臧获。”云。人亦以为信然。盖临海,辄以非道,横掠民财,其毒为尤酷焉。史臣曰:“台谏,固与大臣有异,顺和杀人,自有其律。为台谏者,据法直请可也,不知出此,徒规规于大臣之馀论,恶在其为风宪也?” ○谏院启曰:“为政之本,莫先于教养士子,而乱离以后,学校之制,颓废已久,幼学之士,无所系属,风习之偸薄,日甚一日,有识之寒心极矣。今者国力荡竭,四学虽未可遽设,请令大司成,国中蒙士,尽属于成均馆下斋,与生进见居斋中者,一依先贤所立讲学之规,逐日或通读,或试才,鼓动振发,以新士习,虽赴举之时,名不载于下斋之籍者,一切勿许,俾无乱杂之弊。近来公道晦塞,私意横驰,庶官淆杂,仕路不肃,极矣。革去积弊,以新朝政,今日之急先务也。请令该曹,广选先贤死节人、清白吏子孙及儒术、孝行之表表在人耳目者,为先收用,以清仕路。乱后武弁之除拜,尤益冗杂,专以关节请托为先,其何以望边将、阃帅之得其人乎?请令该曹,聚合武士,轮回日月,或讲兵书,或试弓马,拣选录启,凡于差除之际,随才授职,名不在其中者,勿许轻用,以张公道。”答曰:“蒙士,尽属于成均下斋,无规例矣,令该司议处。广选收用等事,依启。聚合武士,轮回日月云者,何谓耶?”晋善回启曰:“一月之中,每于朔望,讲其所读书,则如平时宾厅讲书之规,试弓马,则如平时都试之规,轮回不已,而其间节目,则在该曹议定矣。”答曰:“知道。令该曹,议定可矣。”

○下《武经要览》八卷于判中枢府事李德馨曰;“未审近日,操炼几何,得士卒几何,养勇锐之气几何,军中事情如何?艺高心胆坚,训炼不可不勤。今日国事,大无过此,自馀皆细。愿卿益加劳心。予但恃卿。今送此册,颇有制度,幸或可取。从容见后还入。”德馨,非有经纶折冲之才,敢言抗论之实,特以文章辞气,取重一时,年三十七,历吏、兵判书、大提学,致位台鼎,升擢之骤,未尝有也。及擅留刘督府降倭,上眷稍疏,解相位,又罢训炼都提调,至是进羁縻之策,屡赐登对,言合上意,上颇倾心焉。为人临事烦碎,大纲不举,又不以清节自厉,人以贪墨讥之。 ○兵曹启曰:“庆尚道逃唐兵张福等十三名,定军押送,故昨日拘留典狱,而李承宠送手本于本曹,使之拿送于其处,一面差手下兵,全数捉去,究问后发送云。近日承宠,凡我国捕捉逃兵,皆致其所,受赂放送。中间操纵,至于此极,极为无理。今后逃兵,令礼曹、司译院推问后,一一移咨于经理军门,又以此意,知会于承宠,使不能自任作弊何如?”传曰:“允。”时,大兵已撤,而逃散者接踵于中外,间有‘盗贼窃发之患,人以为忧。先是有王忠、王应魁等,伪持刘督府揭帖,以为行走之计。上疑其揭辞笔迹,令备边司捉拿,送于李承宠鞫之,皆得其奸状焉。 ○礼曹启曰:“《五礼仪》亲享仪小注,俗节,乃正朝、冬至、寒食、端午、中秋云,而卒哭以前,则别无据名开录之处,又无行奠仪注,故今此中秋及冬至,皆无别奠之举矣。万一当行而不行,则极为未安。或以为初丧,所谓俗节,不但正朝、端午、中秋也,如上元、中元、七夕、重阳、腊日之类,皆是。其设奠,只于朝奠时馔品差盛。但未有陪祭节次宜当云。臣等更为参商,俗节荐以时食,既是古礼。先儒云:‘遇节序,则具盛馔,其品物,比朝夕奠差众云。《五礼义》虽无揭出之仪注,而参以事亡如事存之义,依或者所言,似为得宜,而自曹未能折衷,议大臣定夺何如?”传曰:“允。”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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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遣内官及史官,宣酝于摠护使以下,赐工匠、书吏、役夫等,盐藿有差。匠人、书吏等,一百九十五名,役夫六千二百三十名。 ○宪府启曰:“伏承昨日圣教,其不为私恩所挠,特示严典之意,凡在瞻聆,孰不感激?惟其顺和君𤣰以丧失心性之人,上不知有国,下不知有其身,狂恣作弊,久而益甚,虽置之辇毂之下,犹不保其惩惧自戢。况外方。距都下稍远?虽使垣墙极固,门禁极严,孰能阻遏其出入横肆之路乎?大抵事或有难,贵于因时善处。及今早断,置之都内,则恩威幷施,情法俱行,不无惧戢之理,而庶免他日难处之患矣。不特臣等区区念及于此。亦群议之所同然者。请依大臣前日启辞,急速举行。”答曰:“已谕。”

○左副承旨黄廷喆启曰:“前县监李宗义,于丰壤地,射杀大虎以纳,敢启。”传曰:“勇敢可嘉。叙用除职。”

○传于同副承旨尹安性曰:“张游击处,缘何给马乎?回启曰:”游击所送焰硝硫黄,回礼数多,故以马一匹磨炼矣。“传曰:”予无赠马之命,该司亦无请给之语,而司仆寺,何以任意书入乎?“上总揽机务,该司书记日录塡委,而虽字画毫发之微,无不精察焉。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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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谏院启曰:“钦恤刑狱,圣教之所当先也。近来国家多事,犯罪者,日以相继,当此严寒,囚系满狱。冻馁于桎梏之下,情伪未辨,不无径殒之患,而有司淹滞因循,坐积时月。请令义禁府、刑曹,辨理冤枉,俾无滞狱之弊。直囚衙门,载在令典。乱离以后,人不畏法,虽非直囚衙门,而任意囚放,至于诸都监郞厅,因缘凭借,或以私事,擅自捉囚,极为骇愕。自今以后,非直囚衙门,必依法典,移帖刑曹。都监郞厅,则罪之应囚者,必告其堂上,同为着署,然后囚之放之,以重刑狱之政。”答曰:“依启。”

○宪府启曰:前启顺和君事。“平山府使罗级,以秩高文官,管下任事之人,如或罪重,则岂无可施之罚,而不报监司,径用刑讯,终使受罪之人,至于殒毙。其间曲折,已因呈状,令本道推阅,而其滥用刑杖之罪,现于两边文状。不可不随现惩治,请罗级罢职。国家新经兵燹之后,内外物力,一样荡残。务广储峙,以为战守之备者,已不可望,而零星掇合,苟支经费之用,亦无其路。虽使人人,咸体益下之义,克遵节用之训,犹惧其不济。况有施措,未尽得其宜者乎?窃闻各司,以大兵以还,供给多减,其于前日应行之事,颇复旧规,目今生民膏血,浚剥无馀。又遭大恤,调用益繁,苟不哀伤恻怛,百分撙节,则毕至于流离荡而后已。事系供进,不可废者外,如不紧贡物及方物,其他旧规之难于猝行者,令该曹,更为商量,限以时月,使之渐次举行。变乱以后,军功纳粟之辈,杂进于朝著之间,而其后,又有献一物者,授一官。朝家命德之器,反为偿债之资,仕路之不靖,莫甚于今日。古之用人,一技一艺,咸使收录。苟有可用之实,不害为并畜,而阘茸麤杂者,参居其半,率皆尸素不职。如此之辈,不可不痛加澄汰,一以靖仕路,一以收实效。请令该曹,急速举行,勿为循例塞责之举。”答曰:“顺和君事不允,馀依启。滥刑,自有其法,推阅按法施行。”

○备边司启曰:“西方一路,困于天兵,凤山以西,则犹有民居,自凤山至京城,一带直路,荡无人烟,往来公差及商贾行旅,亦无过宿之地。若至明春,盗贼间发,则将有路绝之患。不可不预为之虑。募民辏集之策,有难以空言招谕,必须劳来优恤,先为安乐之地,使民争趋,然后乃可为也。自京城西至凤山,南至稷山,又南至竹山,东南至利川,一路俱是通行大路。此等四路行店,新居之民,量限里数,凡田税徭役,限年蠲免,使得来接之意,令该曹磨炼举行,且即下谕于两道监司,使之著实举行。”传曰:“允。”

○山陵都监郞厅,以摠护使意启曰:“山陵役军,差使员领来交付之后,操纵侵责,在于都监下人。以此怨咨朋兴,都监欲惩此弊,当初启请,盖出此意。但一道差使员仍留者,或至数三员,久离官事,果为未安。每一道,各留一员,准月领役,先到差使员,为先下送,似为便当。敢启。”传曰:“允。此意言于城上所。”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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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以吴宗道揭帖,传于右承旨金时献曰:“帖辞甚为未安。且所言船只事,亦察为。”揭辞略曰:“弊营行来按数支给二千员名之外,即弦朔小大,犹为兢兢,曷敢多支?如户曹所稽者,无论军需国课,名节攸关,宗道必不以此惰行云云。”又曰:“弊营船只修理之具,荡竭无遗,不敢过长山串。思得酥油,可以舂炼云云。”金时献回启曰:“此帖曲折,未能详知。令户曹详察回启。”传曰:“依启。”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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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摠护使李宪国、礼曹判书李廷龟、观象监提调郑逑启曰:“臣等昨日,见金井毕役,圹底少无欠咎,土性精坚,见之者皆以为好。中心土少许入帒,都承旨尹暾,与中使先来,已为入启矣。但前面仪物排设,处补土功役,或有未及之患,是似可虑。敢启。”答曰:“知道。今次山陵之事,大臣宰相,多劳苦矣。”

○训炼都监,以都提调意启曰:“都监依叶靖国之言,使哨官金佶,抄领哨军中年少可教之人六十四名及旗鼓床卓各样器械,亦无不整备输送,且使能解译语人李尚白等,日日伺候,本月二十日,靖国分付曰:‘儿童三名、僧人三名呼来:‘金佶等即招而进,靖国引入房内,闭门祈祝,使金佶等,在门外。第三日后,僧与儿童还出送,仍言于李尚白曰:‘俺暂试之,居处不洁,祭物不备,虽至诚祈祷,神不降临。待其日暖,更择洁静之处,当复试之。’仍闭门不见。靖国所言,非但茫昧难信,亦不无迁延退托之意。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予亦不知所以处此者。自都监好样处之。”

史臣曰:“靖国,中原之一光棍耳。当初大言,自以为旬月间,变弱为劲。及其请留,而使之教炼也,辞穷情见,托以祈祷之说,将涂一国之耳目,设使其术果然,荒诞固已甚矣。术又不验,迁延时月,其计不过利我国之供奉,欲为留滞之地,而一心以为,可以此夸曜中国,为他日发迹之资耳。惜乎,以上之聪明,岂不烛其妖妄,而不早斥绝,未免有万一冀,噫亦惑矣。”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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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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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朔,上在贞陵洞行宫。

○礼曹谏院所启、令该曹议处。启曰:“国中儒士,除太学诸生外,其馀蒙士,则分属四学,本馆官员、每日抽签,讲诸生所读书,每旬命题制述,本曹堂上,每月一次考讲,置簿论赏。是则法典,而此外作成劝奖之方,不一而足。此乃党塾庠序之教也。一自文教之废,此等节目,皆为文具,兵乱以后,并与文具而废焉。士子无所归宿,风习日就贸贸,诚可寒心。国中蒙士,尽属成均,非但无例,既属之后,须有廪养之资,其数必多,势恐难行。自祖宗朝以来,选四学儒生之年少聪敏者,称为升补,属于泮宫下斋,制述试才,通计优等,年终报本曹,直赴生进会试。乱后亦不废此规,而近因国恤,不得为之。卒哭以后,则当即为加选,试才通读等事,亦依此举行矣。其馀蒙士,亦当属兵。士籍、俾无混杂之弊,果为宜当。其举行节目,更为详尽磨炼,启下后为之何如?”传曰:“允。”

○春秋馆郞厅,以领监事诸堂上意,启曰:“得失,只行于一时,是非,乃定于万世。自古国家,所以重史官,以记一时之得失,以待万世之是非,故国可亡,史不可阙,虽在抢攘颠沛之日,尤谨于载笔之事。近日就考馆上日记,则壬辰一年,全然不记,癸甲乙三年阙录者,多至十朔,而其时史官姓名,亦无载录之处,凭考追修,其道无由。至于丙申、丁酉、戊戌、己亥四年之史,一年之内,阙而不修者,多者八九朔,少不下四五朔。今若因循放过,则朝鲜终为无史之国,而后之论者,于今日得失成败之迹,征之无据。事之寒心,无大于此,而事系秘阁,非外人所得以知者,故悠悠九年,尚不为朝廷一大举措,是亦怪事。今欲厘正,茫然散漫,未易就緖。若又悠久,则其势将至于湮没而无传。壬辰一年,则左右史不备。或以参上兼春秋人员,权行史官之事,其时秉笔人员,一一查考,督令追修。癸甲乙三年间,史官姓名、职次、日月先后,令吏曹查出,或凭他可考文书,本员虽在外任,或闲散哀疚之中,幷令追修。丙申以下四年间,史官姓名,凭考有据,一一查出,刻期追修何如?”传曰:“若无可据,而自意追述,则非但失实,必有意外之弊,此事甚难。”史臣曰:“还都之始,经筵官,请收合野史,而不从,至是,又有此教。所谓意外之弊者何也?不过恶其议之者多也。人君若正心修德,用贤退邪,一言一事,皆可为后嗣观,则其何弊之足虑。” ○以备忘记,传于右议政金命元曰:“前见文徵明书,深喜。玆以毛毡,用表予意。勿谢。”史臣曰:“以图书册进者多矣。曰可嘉,曰深喜,除官赐物者,踵相蹑也,无一人以进言,受赏者,亦无一人进言者。岂世无其人耶?抑上之好恶使然也。吁可叹哉。” ○以礼曹,知事杨礼寿吊祭公事,传于右承旨金时献曰:“致赙。”礼寿,医官也。以其术,鸣一世。其弟智寿,亦医官,壬辰之乱,为贼所掳,骂贼投江而死云。 ○全罗监司李弘老驰启曰:“长兴,自设兵营之后,民皆怀溃散之心。春夏间,有移设之议,民心犹有所望,顷因备边司公事,姑令仍设,本府民人,重失希冀之心。臣参商事情,则营门体面,自与州郡不同,而营府衙门,幷设于一城之内,侵扰之状,实非一二。民情之不便,理所当然。旧营之人,深愿还设,乘此机会,快许还移,可以安长兴已挠之人心,慰营属颙望之舆情。就议于体察使臣李元翼,其意亦以为然。令备边司,商量处置。”十一月二十六日,启下备边司,备边司回启曰:“长兴设营,才过数年,遽为还设于旧营,事体不重,故前日,不可移设之意,启禀蒙允矣。今见李弘老状启之辞,彼处民情,至于如此,不可终始不许,以拂人情。特令还设,似为宜当。”传曰:“兵使兼长兴府使,则其制当如宁边镜城。若之何民不便,有如此状启者?我国营垒失险,仓卒无所恃,适今迁徙无定,进退未卜,宜于此会,择一山城,形势之险固,道里之均者,以为营,入则为守,出可以战。时哉不可失。前日之舍其旧,而新是图,似有其以。今不可还于旧,更议以启。”

○金时献,以礼曹言启曰:“《五礼仪》,卒哭后,魂殿俗节亲享仪小注,俗节,乃正朝、冬至、寒食、端午、中秋云,而其仪注下小注云:‘内丧在先,则正至,则先期别择吉日,王世子及百官行祭,当正至日,献官诸执事行祭。’云,而卒哭以前,则别无俗节举名开录之处,又无行奠仪注,故今此中秋及冬至,皆无别奠之举矣。又朔望奠小注曰:‘俗节,别奠。’同云:‘中秋、冬至,亦是俗节。’若从此文,设奠陪祭,如朔望之仪,则与魂殿俗节仪注,所谓先期别择吉日行礼之语,有异。”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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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右议政金命元启曰:“小臣前日上进文徵明书帖者,以其得于天朝之人,且闻其墨妙,为一世之最。不敢掩以为私藏,拟为燕闲中一览之资,而其时旧闻,今见良喜之教,已出于意望之外。岂料今日。又赐毛毡,继以云云之教乎?闻命震越,无所容措。今此毛毡,乃平时所谓阿多介,邦言。制造珍贵,用之不苟,故如政院、玉堂之近密,兵曹、都摠府之严重,有或赐之外,此而受之者,只赐暇词臣,或应制、或命试,其中居首之人,得蒙嘉奖,以为一时之荣而已。岂宜丧乱未定,旧规未复之日,先及于进一幅文人笔迹之臣乎?臣本无知识,谬蒙圣眷,不幸即逢大恤,未暇辞退,其于补衮苏民之责,未效一言,方积罪戾,为人讥笑,而姑忝大臣之列,则等视草野之士,得一书投进效诚之例,而施赏,非独臣身惭惶、其于中外闻见何哉?况今疮痍未起,南北戒严,凡百臣僚,若在暴露之中。臣是何人,独安于平日所罕见毛毡之上乎?伏望圣上,思韩侯弊袴之藏,还收尚方,以待功劳表著之人,而授之。不胜幸甚。”答曰:“久闻其名,而未见,适得而见之。以此为喜,非喜其笔也。乱后无阿多介,顷于名日,适平安道进之。近日气寒、以此偶为送之。或作毛浮,此是予意,岂敢赏之云乎哉?宜安心勿辞。”

○宪府启曰:“蔚珍县令金克惺,本以悖戾之人,壬辰变初,士族之避乱者,用刃攻劫,至于盗畜处子,公然率行,闻者莫不愤惋。如此之人,不可齿在衣冠之列。请命罢职不叙。今日急先之务,惟在于小宽民力,而变乱以后,训炼都监,因一时经用之艰,多有创立新规,而至今未罢者,其中沿海各官鱼箭,则自都监,例差监官,夺占其利,依凭作弊,无所纪极,使海之民,失业既久,又有一应调用之役,因而流散,呼怨盈路。无甚大益于官家,有此愁叹于穷阎,凡在闻见,诚极寒心。请都监所属各官鱼箭,一切革罢,以纾民怨。”答曰:“金克惺之事,岂必尽信乎?闻其善于居官云。何必罢职?克惺与任守正,婚姻兄弟也。具义刚为御史,夸张政迹,褒启天听,故有此教。鱼箭事,利害则不知矣,训炼都监,许多养士之地,不可轻易革罢矣。”

○谏院启曰:“自上事天朝,虽一言一事之微,极其诚信,而今者训炼都监,遣孙姓人于全罗道,以传习药术为名,而欺隐上国之人,不但有累于殿下光明诚信之德,他日难处之患,亦不可胜言。训炼都监次知堂上、色郞厅,请幷命推考,所谓孙姓人,划即送还上国。”答曰:“似未可如是为言。姑且传习,以为御敌之计而已。其人则自当还送矣。推考不允,仍传于同副承旨尹安性曰:”以此意,言于都监。“

○传于右承旨金时献曰:“顷日因台谏所启,蒙学之士,皆属于成均馆矣,虑幼学辈杂乱,故如是启之,礼曹以不得为之意,回启矣。然学有等级。四学即古之小学馆,则古之大学,若如彼为之,则似不稳当。四学幷为设立,此时则难矣,而京中建立一学,幼学则皆属于学,而但今时儒士,欲为决科,但读四书,而小学则全不知之。幼学试讲,小学入格者,属于此学,外方幼学,幷属于乡校,科举时,只此人等许赴,则文学亦可自勉,而不至于杂乱矣。依前为之何如?政院回启。”回启曰:“入学赴举,乃是平时规例,而经乱以后,废而不行。蒙学之士,无所隶属,故前日台谏,有所论启矣,今承上教,极为允当。请令该曹,商度施行。”传曰:“允。”

○遣义禁府都事,即顺和君谪所,高墙严闭,使不得出入。

○备边司启曰:“北虏构衅,忧虞万端。不可不及时讲究,以为桑土之计。若屡兴大兵,覆其巢穴,则虽快于目前,在我元气,先已萧然,若媕阿姑息,苟度目前,则日后之忧,有不可胜言。近日自北道来者及熟谙边情者,多言虏情无厌,惟利是趋,可以利饵,难以义结。前日胡人之所以奔走听命,愿为藩蔽者,非必义向化而来也,盖利其上京,受赐买卖,以利其生。变后上京之规一罢,胡人归顺者,一无所利,而惟出没寇抄,间有分外之利,今之作耗者,虽因结怨之致,未必不由于利绝而然也。上京之路一开,则虏之归顺者,必将闻风而乐趋,因此开谕,悬重赏而购募,则数三叛胡之头,可坐而致之,边事或得以小安云。议者之言,虽未必尽合机宜,而深知北边之情者,皆主此论。往在丙申年间,李镒为北道兵使时,驰启以为:‘合镇胡人,未得上京,多有缺望,抚谕似难云。’上年巡察使尹承勋,驰启以为:‘各样赏物,夸示藩酋,以激其贪得之心,图之甚易云云。本司以青蓝布各五十匹、大布五十疋、木绵二同,即为输送,以资行计之需。今过一年,未知此计,果行与否。若不可行,则所送布物,计匹贸谷,以资军饷之意,承勋前已驰启。若已贸谷,开数查报,如未及行计,而事有可乘之机,军资不足,自此亦可量宜加送。此等事,宜密谕于巡察使,使之商量驰启。其上京一事,最为紧要,虽不得许,至都城,兵曹价布,户曹奴婢身贡,参量输送,令本道监司,收储待时,抄出藩胡中表表有功者,许令如前进上,量给价物,以慰其心。且谕以徐待一路苏复,渐次上京之意,似为宜当,令各该司,着实举行。且本道人民,物力倍减于前,而施为举动,犹踵前习,物力之日就凋弊者,良由于此。亦令监司,凡军官驺从使命供亿,务令省约,或有分外滥觞者,随所闻见,启闻纠劾为当。本道出身武士,皆是正兵及保率之类,一登科第,尽失保率,长年防戍,又无协助之力,因此失业,流离破家者,前后相续,本道父老,戒其子弟,皆以业武,为害身之累。人心如此,极可寒心。亦令监司,量宜复户,以存家业,其中才气表表可称者,特授边将,以为耸动劝励之方为当。北鄙之人,专以弓马为事,故土俗相传,以马为贵,而其有才品者,本道一一推捉,以为三名封进之用,既已封进,只给马帖,远道之人,持帖受马者,百无一二,其实终归于无用,极为未安。凡进上马价,即令许给,本道场马,使不失本事,幷令该曹,参酌施行为当。平时,六镇,有远马之规。所谓远马者,守令赴任之初,官属等,备立好马若干,别养于官中,守令递来时,以为骑载之具,终不见还,多者十馀匹,小不下五六疋。此等之弊,实是无穷之害。经席之上,累次陈启,下令禁止,而犹未尽革,到今荡败之极,旧习间或有之。官属土兵等,流亡相继,未必不由于此。以有限之马,应无穷之备,此弊不禁,数年之内,六镇战马,将至绝种。边将依凭此事,递来时责立者,亦颇有之云。若不严禁,必将成例。平时则驿马数多,守令边将往来时,依法递把,今则驿马不多。守令边将,势不可徒行,随便备立,渐次许骑,从马责出之弊,一切严禁,使六镇残氓,得以保存。且两界土兵割耳之规,其法甚善。依平时例,申明举行,如有被捉于他道者,一一没官,犯者治罪,则庶有禁断之路。令兵曹,别成公事,两界监、兵使处,下谕何如?”传曰:“允。”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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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春秋馆郞厅,以领、监事、诸堂上意,启曰:“本馆日记,果无可据之处,而其时史官家藏日记,则必有凭据之文。及今督令,各其史官,考其日记而追述,则虽未详备。犹可成史,若过数年,存亡聚散,一皆换易,然后,则事如云鸿,一去无迹。虽欲修撰,无凭可考,而终为无史之国,故欲令及今未尽散亡,而催督追述矣,敢启。”传曰:“允。史者记实,必须凭可据之实,以传后世,俾不得自意追述可也。若或失实,所关非轻。”

○济州牧使成允文驰八月初八日成帖。启曰:“本岛人民,庚寅年疠疫之后,连岁失稔,太半死亡,阙户三分之二,他无充定之丁,关防重地,戍御无策。本州校生,额数过多,托名校籍,偃然闲游,极为无理。曾时读考讲纯粗以上,元额充数,其馀不通者,州一百六名,旌义县二名,依法降定军役事。”启下兵曹。

○初更,遣内官及宣传官,摘奸于议政府、吏曹、诸城门、左右捕盗厅等处。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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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备边司启曰:前有柳根启辞,令备边司更议处之。臣等因此参详,且考训炼都监启辞辞缘,则当初叶靖国请留本意,则专为山家之术,而难于措辞,转为炼兵之说,及来施为,不过前日训炼都监所尝布陈操炼之法,而差粗浅耳。此则别无可学之事,而其所缕缕为言,聚称奇术者,祈祝降神,现付人身之术耳。闻之荒诞,使人茫然.大略设为天地人三坛,上设日月星辰之位,中设名山大川神之位,下设历代名将神之位,糊纸为幡,树立旗枪,列兵四隅,乘夜虔祷,久乃得效,则以为古之名将之灵,降临于各兵之身,使弱者变为雄壮,力举数百斤,行及奔马云云。信如此言,则古今武经,其说甚多,而一不及此,天朝各将,何无一人信用此术,而得实效者欤?以此言之,则言之无实,不足深辨。第缘靖国攘臂力言,故姑从其请矣,今则其术,已施之矣,其效已无验矣。今已技穷而情见,更为开伪而藏拙.在今若无更问地理之事,则惟当辞而遣之,不宜坐费日月,虚耗饩廪,且使逃兵,相率而来聚,以为逋逃之薮,重贻他日之忧也。但既以礼请之事,一不成效,便即罢遣,殊非待客之道。彼自辞归,则于礼为宜,而一向以更待日暖为期,似无回去之意.惟当使伺候之人,随事措辞,使常闻知,以俟自处,然犹不还,然后更议施行为当。经理咨内,所录员役,多是无籍之徒,分明逃兵.前日陶通判咨内,亦以为言。在我国当依分付施行,而第恐他日,因此惹得隐匿逃兵之名,重获罪于天朝之意,善为措辞略及于回咨,似为宜当。敢启。“传曰:”依启。“

○备边司启曰:“以兵曹启辞,传曰:‘忠清道舟师所属及两南中道以上步兵,若舟师所属,则似难矣。令备边司,察而回启’事。传教矣。忠清道舟师所属沿海各官,其数稍优,而战船之数,比两南似少,调格之事,不至如两南之艰,虽除步兵,犹可成形。该曹之启请,意必为此。全罗道则不

独中道以上为然,虽在下道,不系于舟师。所属沿海官步兵,则别无调格之事,一皆作米,以为天兵之粮,今天兵已撤,全罗内地步兵,则自当有所处置。至于庆尚道,则道内应上番骑、步兵,勿论沿海内地,无遗征价,募立橹军,若一朝幷令上番,则调格之事,必多艰窘,敢启。传曰:”知道。“其后,兵曹复请,忠清道舟师所属步兵及两南中道以上各三十官步兵,自明春尽数上番,以备国储,传曰:”依备边司启辞为之。“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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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分赐黄柑于政院、玉堂、翰苑、春坊、殡殿都监。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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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宪府启曰:“国母在殡,内外哀疚,凡为臣子,孰不执礼遵制,免有荒肆违慢之罪,而近来人心不美,纪纲颓废,外方守令,于接待宾客,公然肆席,酒肉淋漓,彼此授受,恬不为怪,凡在闻见,已极寒心。抱川县监沈宗立,到任之后,作为私农,虐民肥己,无所不至,至于畜率村中贱倡,托称山陵官员支供,多备酒肉,横行寺刹,留连淫纵,略无忌惮。其悖戾无状之罪,不可不痛治,以雪衣冠之羞。请命削去仕版。军资监主簿辛斗南,本以贱产,当壬辰之变,投入贼中,着其依服,纵臾杀戮,无有纪极,一乡之人,莫不切齿。今在衣冠之列,人皆羞愤。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以辱名器。请命削去仕版。答曰:”依启。“

○谏院启曰:“自经乱离,专废讲学,士大夫之能解经术者,绝无而仅有,故其于论议设施之际,率多以利害姑息,为得计,而义理之说,不闻久矣。世道之浇薄,国事之日非,何足怪哉?祖宗朝,拣择年少聪敏文臣,分授一经,或殿讲,或命官考讲,其意甚盛。自今以后,申明旧典,以新劝砺之规,而至于文章,乃所以华国,亦不可废。并依令甲所载,考课制述,使经学词章,并举不废,以责其效。今日之事,莫急于操炼军卒。京中则自有训炼都监,而至于外方,则近因多事,炼习重事,废坠已久,极为寒心。请令备边司、训炼都监,申明教炼节目,严饬各道各邑,不务多而精抄丁壮,作队伍而逐日炼习,无如前日之滥杂无实,徒贻民弊者,而监、兵使巡行考试,一一录启勤慢,朝廷亦时时特遣御史,视其成效,其中尤甚怠慢守令,论以军法,以肃军政。多大浦佥使赵玉干,以私贱之人,滥窃科第,别无可纪之功,而至授三品之职。名器之混,物情之愤,莫甚于此。请命递差。”答曰:“并依启。专经文臣,予多见其讲矣。科举时儒生等,讲经若严,则人自力读实学矣,若令横槊赋诗云,则未知之矣。此乃寝干枕戈之秋,岂是赋诗之时乎?”

○备边司启曰:“平壤居出身崔珍、金吕尚等二百人,闻诸道各官,出布物以助国葬时需用,收合绵布一百匹,使前判官金德万领来,将纳于该曹,而该曹以为无公文,不可捧,终始拒之。欲还持去,则有负当初收合之意。金德万呈状于本司,冀得上达,愿纳该曹。其远来之诚,亦足可尚,令该曹处置何如?”传曰:“百姓之木,何以无端捧之乎?若不得已捧之云,则某样论赏之事定之,然后捧之可矣。更为回启。”回启曰:“伏承上教,极为允当。似当以传教之意,开谕还送,而远方之人,尽诚措备以来,若不许纳,则不无缺望之意。许多各人,虽不得一体论赏,其中首倡人崔珍、金吕尚,领来金德万等,令该曹,量宜论赏,布物亦令该曹处置无妨。”传曰:“允。然则斯速施赏后下送。”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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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训炼都监启曰:“前日,伏承命下,《武经要览》八册,祗受翻阅,此似是《武经摠要》,而加之隐括者。臣于《韬衿秘录》,懜焉不及,姑以所得见于军中者语之,若《纪效新书》、《炼兵实记》、《握机橐钥》等书,俱出于《要览》之后,而兵法教条,与夫营阵战守之方,开析愈细,虽间有详略,而意则一也。天朝将官,多尚《武经摠要》。今此《百战奇法》,则不甚切于教兵,而都监亦有之。《行军须知》,则颇为简切,而武弁之辈,多见之,唯此前集六卷,外间罕有。若下于武臣讲习之处,誊写广传,使有志博观者,参看并阅,以取其长,必有所益。或令解兵书者,将《要览》、《实记》等众书,略节其简要最切之语,以晓谕武弁,亦不为无助。盖《孙》、《吴》,如四书之《论》、《孟》,而《要览》等诸书,如宋儒著述之明白。学治兵者,先通《孙》、《吴》大义,而参互而发明之可也。第着实炼将之为难,非兵书不备之为患。其劝砺成就,只在圣上振作如何。”传曰:“知。”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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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庆尚道观察使金信元驰启曰:“一道军丁,皆属舟师。军民苦乐,系于边将,边将不谨者,所当一一澄汰,而其中尤甚贪虐者,尤不可不重治。蛇梁万户金成玉,个满将递,益肆贪饕,入防军卒,各收米布,多数放还后,以土兵,略给木匹,苟充代立,其馀米布,尽数入己。西生浦万户李淑民,放军征布,战船军器,无意修补,赍送济州贸马私用,内地军民,再再呼怨。其为所犯,极为泛滥。金成玉、巨济囚禁,李淑民、东莱囚禁,朝廷各别重治。前安骨浦万户郑存极、前助罗浦万户郑公清,抚恤军卒,持己清简,已递之后,军情至今称誉。如此之人,各别褒奖,以示劝戒。”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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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司宪府来启曰:“西边一带,比仍饥,人民流散,列镇空虚,忧虞之端,不一而足。其在绸缪阴雨之备,诚不可小缓。壬辰之后,本道监司,急于平壤城子修筑,中和、平壤等官,江边赴防军士,使之除防,以赴平壤之役。今近十年,别无修筑之事,而犹且如前除防,使数多军士,未免为闲慢之用,而边上防备,日就虚疏。请令就考当时公事,各邑军士,还为赴防,以重边圉。”答曰:“依启。”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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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礼曹启曰:“《五礼仪》服制条,前衔三品以下,白衣、白笠、白带云,故成服后除职之人,不得追服,皆以白布裹帽、白团领、熟麻带,从仕。朔望哭临及凡干丧事,必以衰服行礼,则白帽、白衣之人,既无衰服,不可并参明矣。但当初成服时无禄官,如义禁府都事及别坐等,则皆以白衣、白布裹帽,为服制。若以丧制服衰服之礼观之,则此人等,皆当不得参祭。若至于期年之内,当初成服之人渐少,追后除职之人渐多,则各样祭官及执事及陪祭时,恐有不得成形之虑。事系重大,议大臣定夺何如?”传曰:“允。”

○宪府启曰:“咸镜一道,距京师绝远,孑遗残氓,不霑王化,其所以抚摩还集之策,不可不汲汲讲求。其间受为守令、边将之任者,率皆托势济私,侵虐剥割,无所不至,而甚者或以族属奴婢,或以亲旧称念,依凭推捉,遍括村谷,囚系满狱,鞭扑狼藉,牛畜资产,恣意征出,卒使流离荡析,颠毙道路而后已。以此之故,害及良民,并皆逃散,关北重地,日就残弊。堤防备御之事,亦甚疏虞者,实由于此,凡在闻见,极为寒心。请下书本道监司,检饬各官,痛加禁断,不即遵行者,摘发重究,以除遐方一分之弊。我国之人,人情太胜,大事小事,不问曲折利害,唯以一纸书札,通行往来,因缘请嘱,无所不至。刑狱议罪,内外差除,一循其请之高下,纪纲之颓废,万事之不理,职由于此。其间士大夫,非不知此弊之至于此极,而谬习已痼,率难扫绝,因循旧辙,犹不知改,有识之寒心,盖已久矣。当此风化鼎新之日,知有大弊,而不能痛革,则扶公抑私之政,终不可致,岂非清朝之一疵乎?自今以后,关节通行,不遵法度者,请随现一一重治。”答曰:“并依启。有如此之弊,则台谏何不为弹劾乎?勿论大官,两司弹劾,惩一警百。”

○谏院启曰:“行上护军边良杰,本以麤猾之人,前为南兵使时,多有泛滥之事,及授训炼都监堂上,凡干炼习之务,专不致力,刑罚过重,积失军卒之心,至取都监公马数匹,私养于其家,马料之征,倍于元数。其行私纵恣之状,不可不惩。请命罢职。”答曰:“何至于罢职乎?不允。”仍传于政院曰:“此所启之意,都提调处问启。”史臣曰:“争臣之任,岂偶然哉?为人主之耳目,主一时之清议。苟或循私情而蔑公义,则终未免欺罔君父之归,可不慎哉?今者边良杰,强亢自守,受任不挠,大小军务,极意勤察,而秪缘哨官拟议,不听私嘱之故,见忤于都厅沈悦,终乃指嗾台官,横加弹劾。噫争臣而如此,将何以扶植公论,纠正官邪乎?所赖圣鉴孔昭,一下问启之命,而莫掩构捏之迹,吁亦幸矣。” ○备边司启曰:“庆尚道观察使金信元谨启:‘前者臣状启内,道内沿海十二官,属于舟师,闻变即时驰赴洋中。其制固善,但平时沿海之地,民物繁庶,一遇贼兵,分其兵势,可以驰援于洋中,可以守城于本邑,而自经变之后,沿海一带,萑荑接天,人烟断绝,虽有逐鱼盐依林莾,些少遗民,而大邑之数,不满数百,则其他小邑可知。若皆搜括,各载其船,驰赴洋中,则陆地孤城,无与守之,若与此贼,决胜负于洋中而已,则陆地固不必忧,而如其不然,则自海边至岭下,无一可恃以为固者。岂不深可虑哉?祖宗朝沿海各邑,其民足以自卫,而又以内地军兵,分番入防,又设兵马权管于要害之地,左右相接,其神谋圣算,至矣尽矣。今者沿海各官之守令军民,尽属于舟师,而陆地守御,无复顾念,甚为疏虞。设使生变之后,陆将所管五六战船,或先或后,追至洋中,亦岂能尽却贼锋,不使之下陆乎?只恐无补于水战,而有妨于陆守矣。且丁酉以后,凶贼屯据海曲,皆择形势,筑城凿壕,首尾相接,连亘五六百里之地。我之舟师,不敢当其前,陆军不敢议其后。及其贼之自卷而归,然后始窥其遗窟,此无他,得其据势,而制人之术也。今者沿海邑宰镇将等,各还旧基,各循旧规,姑息度日,若闻据险自固之说,则其不为蹙额而掉头者几希。贼若再犯,则沿海形势,将尽复为贼有,而我之退北糜烂,亦复如前日者无疑,臣窃闷之。如臣愚见,水战陆守,固不可偏废,而择势设险,亦不可少缓。沿海水将,则各具舟楫,整射格,待变于洋中,陆将则各守城池,率军民,待变于陆地,而城堡皆移于便近贼窟及山城,如军仓军器官舍,皆设于城中,吏民令居于其下,常时则散而耕作,有变则卷而入守,是亦我先制人之遗意,而差愈于仍循覆辙,贼至必陷之势。规模不早讲定,而若变生之后,沿海之官,水使使之下海,兵使使之守城,则必有狼狈颠倒之弊,各邑守令,亦必循蹈守辙,无事则假息,有急则退缩,无复有固守抗敌之期。不胜过虑,如是烦禀,令该司,商量定夺,从长指挥事状启。’到付备边司,关内启辞,备忘记曰:‘观此书状。正是前日予意。此辞缘,自备边司量处事传教矣。伏见备忘记传教之辞,参见金信元状启,则其所施设布置,深得水陆角之势,果不无所见。当依此施行矣,但前因状启,移设镇堡郡邑于形便之地,筑城置仓,以为防守事,已令都体察使,相议定夺,今又以水陆战守,两得其便之意,禀议于体察使,从长置处,一边具由驰启事,更为行移宜当。’敢启,依允事有之矣。启下内辞缘,与都体察使李元翼相议,陆守水战事,则依此施行,但筑城设仓等事,先为区画蓄力,待时施行便当,故将此事意,水陆诸将处,移文知委事,谨具启闻。”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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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训炼都监,以都提调意启曰:“边良杰,近观其所为,则性度似执。凡哨官拟议,军士出入,一切不听私嘱。乐纵驰而厌拘束,乃人之情。其以此致怨,则必有之矣,至于私取公马之说,则有由然焉。都监设厅养战马,赵儆为大将时,谓官马不一调习,无所用也,将官各取而骑,以习步作,其后以累年不推,马多故失,不为分给调习,还聚一厅养饲,又颇病瘦。边良杰以为:‘既给马料马豆,必不勤养,而致此,取卜马二匹,着养其家。’一日良杰来告于臣曰:‘都监之事,多虚疏,俺取养官马二匹,以为缓急载军物之计,而昨取见都监所给马粥次皮稷,则皆秕糠,无一有实。给送于堂上家者如此。况委之库直之手,则料粥有名无实,马之瘦瘠,无足怪者。臣答以大将,亦为提调。如此等事,所宜痛加检饬云,则退当初取养其家,虽出错料,而若止此而已,则似可恕也。都监多言之地,良杰受任不挠,其思虑所及,极欲勤察。今公论重发,大将之代,是可虑也。传曰:”信如此,则似非偶然人矣。“

○谏院启曰:“行上护军边良杰,性本麤猾,前为南兵使时,其泛滥无耻之状,一道之人,至今唾骂。今授训炼都监堂上,不悛前习,过用刑杖,使饿羸之卒,不堪其苦。物议腾播已久,而略无顾忌之心,至取官马,公然养置于其家,马料征责,倍于元数。其他凭公行私之事,不可尽渎于圣听。此非偶发于风闻,实臣等之所洞知也,故只欲随事纠劾,以惩武弁纵恣之习而已。罢职之启,实非过中,请勿留难,亟赐兪音。”答曰:“不允。”

○右承旨金时献启曰:“礼文,发引时,承旨二员随参云,而史官则不举矣。但承旨既为进参,则史官亦当进去。史官进参事,何以为之?传曰:”史官勿为进去。“

○夜五更,流星出氐星下,入巽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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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司谏尹旸、献纳李成禄、正言成晋善启曰:“边良杰泛滥无忌,多失众心之状,播在人口。臣等据其闻见,随事纠正,欲使武弁之流,有所惩戢。今见训炼都监回启之辞,为良杰多所救解。与臣等所论相反。此无非臣等,不能见信于人之故也。不可䩄然仍冒,请命递臣等之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礼曹启曰:“《五礼仪》服制条,前衔三品以下,白衣、白笠、白带云,故成服后除职之人,不得追服,衰服皆以白布裹帽、白团领、熟麻带从仕。当初成服时,无禄官,如义禁府都事,别坐及成众官等,亦以白衣、白布裹帽,为服制。若以丧服衰服之礼,观之,皆当不得参祭。若至于年之内,当初成服之人渐少,追后除职之人渐多,则各样祭官执事及陪祭时,恐或有不得成形之虑。依传教,议于大臣,则领中枢府事崔兴源、无大臣器局风彩,旅进旅退而已。海原府院君尹斗寿。性质沈厚,器度宽弘。四子皆清显,一孙为驸马,内结椒掖之援,外收时流之望,一家之盛,近古无比,时以福人称之。但贪财嗜利,不容于清议久矣。行判中枢府事李德馨、领议政李恒福、右议政金命元以为:‘礼无追服之文,而既在其官,应供其职,自以职事随班,执事服之衰白,似不必拘。’左议政李宪国以为:‘乙丑以后,连有国恤。该曹虽失誊录,必有见其当时百官中,以白帽、白团领,参于陪祭者矣。况衰服人员数少,则其可拘于非衰服,而不差执事乎?该曹自当博考前例而行之,似不必收议。’伏惟上裁。”传曰:“依议。”

○左承旨金尚容、右承旨金时献启曰:“昨日发引初度习仪时,臣等。承命直参,所当依该曹公事,东大门外至为之,而进到东大门,则门底掘土未罢坦深,大轝不得容出,门内停止,极为未安。掘土监役官、道路检饬顿递使及从事官,幷推考。传曰:”依启。“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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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大司谏郑晔性禀聪敏,有骄傲之失。启曰:“近来诸都监,多有托公行私之弊,故欲随所闻纠正,边良杰之事,适发于完席,而显有难掩之迹,故据事论启矣。今见训炼都监回启之辞,则多有所救解,费尽苟且之说,欲掩显然之事。此莫非如臣无状,言不见信之致。且以寒疾极苦,不得与同僚一时辞避,臣之失尤大。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掌令赵翊大司宪朴东亮、执义尹暒、掌令吕祐吉、持平赵守翼、金尧立。来启曰:“司谏尹旸、献纳李成禄、正言成晋善、性近麤暴。大司谏郑晔,并引嫌而退。台谏论事之体,不过据其一时闻见,随事纠正,欲使人人有所惩戢,则都监启辞中,如给马调习之规,当初立法,意虽有在,良杰所授,乃是二卜马。既非战马调习者,而只资一家私用之地,则据此一事,汎滥无忌之状,槪可知矣。其所弹论,正合随现纠劾之体,别无可避之嫌。至于寒疾极苦,则不得与同僚,一时辞避,势所必然,亦无所失。请大司谏以下,并命出仕。”答曰:“依启。”

○以备忘记传曰:“近来诸司,不揆事体,纷纷启请。兵曹既无价布,则未知此价布,将从何而出乎?兵戈之馀,生灵涂炭,疮痍者未起,呻吟者未苏,尽其庐之入,竭其地之出,犹不足以供其役,而在此有司等,不顾民间事情,唯徇目前之便,既痛革呑噬军士之弊,则征布于兵曹,惟恐不及。以兵曹,作为溪壑,此岂今时可为之事乎?今庙社不立,百官不备,内侍不备,卫士不备,人主处于闾巷之中,此何时也?诸有司,乃多定使唤之人。供给之人,各执其役,斯可以已矣。如以米斗可为不满,则令户曹,增其斗可矣。诸司下人之数过多者,令兵曹,削其数,酌定给价,俾不得猥滥。此意,言于户曹、兵曹。

○礼曹启曰:“《五礼仪》,凶礼祭奠祝文规式,未有现出之处。启殡奠下注曰:‘内丧在先,则殿下命领议政为献官,自此至立主奠同云。立主以前,则凡奠祝文头辞,当称国王谨遣领议政臣某,为当。至于虞祭以后,则王世子当行礼,其祝文头辞。未有可据。礼曰:”凡丧,父在,父为主。’又曰:‘父在,子不得主祭。’以此推之,则似当有谨遣世子之语,而非但语势不妥,自上虽主丧,而世子既以行礼,则当直称哀子某为当云。《五礼仪》及先朝誊录,既无可据,而古礼之文,杂出互异,多与今礼矛盾。臣等见肤学浅,未能酌定,请令诸大臣,会议明讲何如?传曰:“允。”

○礼曹启曰:“传曰:‘当初服丧期服,礼曹无公事,故今犹在之。其服处置可也事传教矣。自上服制,本曹,初则略据《礼经》,定为期服,而继因中庙乙亥《实录》,更为三十日之除。若以三十日之除,为公除,则当初所进期服,固当仍在。如有临丧之事,则服此行礼可矣。今则既遵先王已行之例,以为一时权时之制,虽与《礼经》有异,是非间,其时已为讲定,今不敢更议。其服既尽之后,仍为留置,似为未安。但其处置节目,《五礼仪》,别无现出之文,礼文只有断杖弃之屏处之语,而祭服则焚之,乃是古礼,故常时士大夫间,多有焚之者。今亦依此例,焚之净处何如?传曰:”允。“

○礼曹启曰:“传曰:‘前者大王丧事,则标信似纳于山陵。今次大行王妃,有御押内旨,此亦礼曹处之事,传教矣。’既非礼文所载,而先朝誊录,亦无现出之处,故臣等未及思之,今承下教,始为觉察。大王丧事时,标信纳于山陵,则大行王妃御押内旨,即与标信一样。依此例,纳于服玩之例,似为便当,敢启。传曰:”允。“

○舍人洪庆臣,以领议政李恒福意,启曰:“大祭传香,必待开门行之。今日日晩,再三催促,犹不成形。日之早晩,无甚大关,而待漏骏奔,无敢后先,所以敬其事也。近来事事如此,极为寒心。请吏曹当该郞厅推考,其日晩不到各该官摘发,先罢后推。”答曰:“依启。”

○传曰:“行判中枢府事郑琢以大臣,退老方外。岁时遣守令存问,食物题给事,庆尚观察使处,下谕。”郑琢立朝五十年,无一建明事,其无轻重于国家可知。但年近八十,退在岭南邻家,若比于白首贪权,植党自固者,则有足多者。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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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命招大臣会议。领议政李恒福、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启曰:“凡丧,父在,父为主,乃是《礼经》通行之文。子既不得主祭,则承立主奠,遣议政之文,似当云。谨遣世子云云,而非惟语未妥当,帝王之礼,自与士丧有别。《朱子家礼》,大祥之祭,夫亦恐须素服如巾服云云,则虽在士丧,未尝有无服而主祭者。今自上既已服除,则此一节,已与士丧不同,而因欲主祭,则必须有素服节次。此亦礼之变者,而处置为难。《仪礼》有云:‘妇之丧,夫若子主之云云,则以此观之,父在,子为主祭,亦有可据之文。世子直称哀子某云云,未为不可,而其于祭奠祝式,事事顺便,然此亦臣等一时之见,未可以为定论。此系大礼,更令儒臣,博究古礼,详尽讲定何如?”传曰:“依启。”

○知中枢府事金睟、吏曹参判卢稷启曰:“志石,今将倍进,更为看审,则有一字误刻处,即令改正,所误之画不多,故别无疵痕,今当陪进,而印本一件,先为入启,御览还下后,欲为妆。但当初不能详察,致有改正之事,惶恐待罪。”传曰:“勿待罪。”仍传曰:“何字乎?石本不可改,何以为之?”

○回启曰:“王世子讳字一边暂误,而不至深刻,故磨改而别无痕迹矣。”传曰知道。“

○京畿观察使南以信驰启曰:“水原府使牒呈内,禁府都事筑墙之际,都捡举李廷仁,顺和君捉入,手自刑讯云。追报内,禁府都事,垣墙毕筑,宫门锁钥后,顺和君亲自开门,邑内之民,尽为奔避,守令下人之被侵,有不可形言云云。”

○有政。以申渫为成均馆司艺,赵濈为工曹正郞,李㙫性本残暴,行已麤鄙,到处过用刑杖,事多颠妄。为司宪府持平,赵守翼为吏曹佐郞,金尚宪尚容之弟也。力主扶护郑澈之论。为弘文馆副修撰,吴允谦为侍讲院文学,黄廷禄为全罗右水使,黄琇为永春县监,韩汝澂为江阴县监。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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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政院、玉堂问安,传曰:“知道。”

○大臣、东西班二品以上,六曹堂上、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谏院启曰:“今日国忧民艰,可言可救之事,不可胜言,而只以摘微细小过,以为塞责之事,无异于不能三年,而缌小功之察,故臣等,不曾太甚其辞说,只欲薄施谴罚,俾加警戢而已。今者边良杰,前后罪状,臣等非不详知,而姑论其微累之事,不能见信于君父,至勤下问,都监亦非信耳目之道也,及观都监回启之辞,则分疏救解,不遗馀力,费尽苟且之说,欲掩显然之事,终致有罪者,肆然无忌,公论壹郁而不宣,臣等不可不痛陈其良杰之罪也。以忘君负国之罪言之,则当壬辰抢攘之日,良杰方为忠清道水使,妆船三只,满载军粮,托以勤王,留泊海西,挈其家累,好过时月。当时白衣之罚,已失军律之甚,而及为忠清兵使,又值宋儒真之变,贼竖未动,民心已溃,良杰拥兵其营,无意向进,逮闻其时观察使尹承勋,驰抵稷山,然后不得退处,缓缓而去。增秩之赏,滥及于积罪之人,一道之人,至今愤惋。以麤鄙泛滥之事言之,则为南道兵使也,纳其官娼,而恐其怨骂之言,腾播于往来之人,至置本夫于衙室,绸缪欢好,有同亲戚,为训炼都监堂上也,诈以其弟良佑,为屯田官,自作公文,送于兵曹,图减武勇之番,判申磼,严辞却之,则恶言而骂之。极一时之选,而兼察都厅,所以纠滥杂也,吏曹正郞沈悦,于哨官议拟之际,新被台评之人,滥居其首,所举可用之人,反居其末。悦略言其不当,使之还告,则良杰于稠人广众之中,慢辞亵语,极其叱骂。此亦世变之甚可惧者,而朝廷之不严,纪纲之颓废,亦未尝不由于此等风习也。良杰难贷之罪,到处行胸臆。泛滥之状,若是其昭然,而都监于回启之时,曲加庇护,无所不至,至言性度似执,不听私嘱,至于取马之事,固不足深责于无识泛滥武夫,而但以回启观之,则节节抵牾,不成说话。臣等请条解焉。既云赵儆为大将时,将官各取公马,以为调习,累年不推,马多故失,则所当征前图后,严束诸将,不许私取,而良杰之置于其家者何也?调习战马,或为缓急之用,而良杰舍战马,取二疋之卜马,果为调习者乎?良杰,论其阶则宰列,语其位则提调,而忧官马之瘦瘠,执厮养之贱役,至于看养于其家者,果为近理乎?良杰之辞,而瞒告提调,其欺诞纵恣之状,尤为显然矣。然良杰之事,不足多辨,而臣等之所甚惧者,亦有意焉。世虽衰矣,人虽劣矣,既在言地,则事体甚重,言及衮阙,则人主改容,言及朝政,则相臣避位,古之道也。是故,虽或有风闻之诖误,言论之过中,莫不优容而虚受,培植其气节,所以重朝廷也,为国家也。况别无过中之言,诖误之失,而为一有罪之人,掎角公论,抑遏之,摧折之,迫促之,理屈辞遁,则至云其情可恕。何能恕良杰之私情,而不能恕谏官之言乎?臣等恐朝廷,自此而益不严,公论自此而益不行,将来之患,有不可胜言也。而况临乱忘君,良杰之能事。以如此之人,可为大将,则何患乎其代之难得?语以前罪,则自有其律,而请罢之启,亦云末减。亟赐一兪,以快公论。相礼申橃之年老,无异慎有,当此大礼迫前之日,决不堪奔走之任。请命递差,以年少识礼之人,急速差出。”答曰:“边良杰既有如此之罪,则初以如此之罪,论之可也。家养官马,乃一细事,今因都监回启,何怒之至此?都监回启,不过随其所见而已,今乃云云,恐伤雅道。台谏,虽以直截为其职,论事之际,不可不顾者,事体,不可不平者,其气,不可不存者,雅道。罢职依启,申橃事依启。”

○仍传曰:“慎有、申橃,予未知何如人矣,台谏所启,以慎有为年老,而年少人差出云,则无年少之人,以申橃为之乎?吏曹误矣。此承旨知悉。”

○宪府启曰:“掌令赵翊,引嫌而退。疾病之来,人所不免。不得奔诣,既出于事势之致,而所居稍远,阙门临闲,顽慢下吏,徒见日势之易没,不为更请他员,径自纳牌,则其间曲折,实非所知,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命出仕。答曰:”依启。“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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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右承旨金时献,以礼曹启辞,大行王妃御押内旨烧火事,回启曰:“御押内旨,纳于陵内,似为未安,该曹请烧之启,不无其意。臣等反复思量,则中殿平日服玩之物,亦纳陵内,则此御押,乃中殿平日所尊奉而宝藏者,非特服玩之比而已。依上教,纳于陵内,恐无所妨。敢启。”传曰:“以此意,令礼曹,更问于大臣。”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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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谏院启曰:“今此圣母志文写刻之事,极为重大。虽一字一画,所当极意致谨,而其中莫重莫大之字,不为详审,误以他字书塡,至于刻完,其临大事不察之罪大矣。请堂上推考,次知郞厅及书写,并命罢职。今日之策,莫急于保民,而弊政多端,未能厘正。大兵撤回,时事稍定,而涂炭馀氓,怨苦犹前。幸而至诚忧民,温屡下,疲癃者扶杖,怨叹者感泣,中外拭目,伫观维新之政,而无担当奉行之人,而恩膏犹屯,民怨未已,颠连吁号之状,有不忍闻。朝廷虽或有蠲弊之令,遥度悬想,未得实状,名为减除,民不被泽,徒为一纸之传看而已。请下书八道监司,民间疾苦及苟且可蠲可罢之事,使之一一条陈,而令备边司,极意商礭,得其救解之术,使圣上仁爱恻怛之心,遍及于遐方无告之民,以慰倒悬之急。巨济县令柳敬善,为人汎滥,前为南平县监时,官家之物,公然罄取,输入于罗州本家,一道之人,至今唾骂,而因缘请嘱,复授临民之任,已为可骇,而况今本县,新经兵火,荡败无形。苏残之责,不可付诸此人。请命罢职,其代择遣。年限之法,载在令甲,盖以筋力既衰,则不可以酬应繁务也。顷者自上,特为下教,申明旧典,而守令之老不能治事者,尚或保存。请令吏曹,一一摘发汰去。”答曰:“依启。书写官事,徐当发落。”

○宪府启曰:“懿仁王后志石刊出之时,为都监者,不为慎察,终使王世子讳,至于错书,临时觉悟,颠倒改刻。都监所察者何事,而淹然放过,其任事不敬之罪,不可不治。请堂上推考,郞厅罢职。二南控制之责,专在于舟师,而春汛已迫,防备单弱。水使之任,不可不十分择授,而全罗右水使黄廷禄,为人庸劣,嗜酒失性,前所履历,别无声称,阃帅重任,决非所堪。请命递差。”答曰:“依启。黄廷禄,此人前者,予暂见之,善射弓,且识字。变后捕贼,亦似不少。然人之少与老,各异。今不知何样矣,其人,非不可为水使者。何必递之?”

○弘文馆副堤学奇自献、副校理李廷馦、修撰洪遵、洪瑞凤、副修撰尹暄启曰:“大臣启辞,此系大礼,更令儒臣,博求古礼讲定事,传教矣。妇之丧,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言,非但出于《仪礼》,又出于《礼记》丧服小记,又出于《杜氏通典》,又出于《朱子书》答李孝述问目中。以此观之,子亦似有主祭之文矣。但《礼》曰:‘凡丧,父在,父为主。’又曰:‘父在,子不得主祭。’云。是乃古今通行之经也。《仪礼》所谓妇之丧,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之言,似是夫有故,则或其子,亦可以主之之意也。且其经曰:‘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祔则舅主之。’注曰:‘妇谓凡适妇、庶妇也。虞、卒哭祭妇,非舅事也,祔于祖庙,尊者宜主焉。’《疏》云:‘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者,虞与卒哭,其在于寝,故其夫或子,则得主之,祔,是祔于祖庙,其重既重,故舅主之。’云。《礼记》注亦曰:‘尊卑异,故所主不同。’云。此则以尊卑,所主不同而言者也,似与今日所引之言,有异也。且考诸家朝奠设馔条,问‘母丧朔祭,子为主。’朱子曰:”凡丧,父在,父为主,则父在,子无主丧之礼也。凡妻之丧,夫自为主也。今以子为主丧,似未安。’杨氏复曰:‘按初丧立丧主条,凡主人,谓长子。无则长孙承重。今乃谓父在,父为主,父在,子无主丧之礼。二说不同,何也?盖长子主丧,以奉馈奠,以子为母丧,恩重服重故也。朔奠则父为主者,朔,殷奠,以尊者为主也。《丧服小记》曰:“妇之丧,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虞、卒哭,皆是殷祭,故其夫主之,亦谓父在,父为主也。朔祭,父为主,义与虞、卒哭同云,而又去若子二字。此亦父为主之意,与今日所引之言有异也。况《礼经》所谓,妇之丧云者,有舅之谓也,与今日所引者,尤为不同。其不可引而为例也,亦明矣。且《大明会典》、高皇后丧礼,文武官员,成服二十七日而除。其下曰:‘凡遇时节及忌日,东宫亲王,祭几筵殿及诣陵拜祭。’小祥条曰:‘上素服、乌犀带,辍朝三日,是日清晨,诣几筵殿,行祭奠礼,东宫亲王,诣陵拜祭。’云。又文皇后丧条,内外宗室,皆成服,二十七日而除。其下,百日,上及皇妃、皇太子、皇孙亲王及妃、公主以下,各祭一坛云。此亦似是皇上主之,而惟诣陵等礼,则东宫行之。天朝之事,亦未知尽出于《礼经》之正否,然虽在服除之后,皇上主之事,则槪可知矣。帝王之礼,固与士丧不同,而臣等所见,亦未免孤陋。姑以所考者言之,则虞祭以后,虽王世子行礼,而祝文头辞,则称国王谨遣世子,恐无语势之未妥也。请令礼官大臣,更为商议,施行何如?”传曰:“允。”

○刑曹参议李蘧上疏略曰:“臣伏蒙天恩,以臣母年已九十七岁,特令岁时题给食物,用示优老之意。臣与老母,相对兢惕,继以感泣。窃念国家养老之道,不一其方,而尊恤妇人,尤加慎重,或从夫而膺爵,或子贵而逮荣。今臣之母,徒以犬马之齿,已届百龄,滥彻天听,过沐圣泽,继粟继肉,宠礼俱隆。其终始生成之惠,臣与老母,虽结草殒首,何以图报云。”

○备边司启曰:“往在壬辰年西幸时,因朝臣进言,逆贼郑汝立,法当缘坐定配人外,其馀凡坐入居者,并令放送,即为颁赦,大霈洪恩。其慰悦人心,分辨玉石之意,至矣尽矣。不幸凶贼弥漫,深入北道,凡民之得锋刃者,莫不避死图生,虽如前此罪应全家之人,亦皆逃出,则事定之后,查考刷还,固所当为,而其中泛坐入居,非法当缘坐者,并为刷还,有乖其时颁赦本意,此辈之称冤,果为矜恻。今见东莱老人李希南呈状,则乃是边涘小录付人,而又非泛坐入居之类也。当初贼涘,出入南边时,潜问东莱等处,业武知名之人,私书小录,藏在其家,现出于捕捉之时而已。所录各人,皆相知,其为冤抑之状,朝廷上下,无不知之,只以名在贼书,难于全释,止令分配西北边邑,则其遇恩赦之后,顿无更为刷还之端,而所配甲山官,不察罪名,泛举论报之故,独在刷还之中,其为冤痛,益深于泛坐入居之中。希南,白发颠踣,号诉道路,非徒心甚未安,尤以朝家命令,将不见信为未安。惶恐敢启。’传曰:”令禁府察处事传教矣。李希南,当初甲山府定配,而以非法当缘坐,其类四十馀人,皆已蒙恩放送,而前日罗表等公事粘目内,并勿施,以柱社逆党,乘时图脱,徇私开释之路事判付,故庆尚监司状启据,李希南回启时,依罗表例,已为防启,而大臣知其瞹眛,至于启达。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边涘小录付诸人及其类,皆已放之乎?更为察启。“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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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宪府启曰:“全罗右水使黄廷禄递差事,前启。”答曰:“不允。”

○命招大臣六卿会议。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等启曰:“虞祭祝文头辞,既已献议,而使儒臣,博求礼文。今见弘文馆考礼启辞,则臣等之意,亦不出此。以谨遣世子某,作头辞,似合情礼。伏惟上裁。”答曰:“依启。”

○礼曹启曰:“发引时,自上所为之礼,察启事传教矣。臣等欲为陈禀,而《五礼仪》无现出之文,先朝仪范,亦不载录,不敢轻易启请。今承上教,极为感激。考《文献通考》,大行皇后启欑发引条云:‘皇帝服忌日之服,黑犀带、丝鞋,亲行祭奠烧香之礼,候榟宫发引,升龙舆,皇帝亲行遣奠之礼,读哀册时,皇帝致钦不拜。’云。古之帝王,于内后之丧,虽已除服,而发引时行礼,据此可知。但古今异制,其间节目,虽不可一一遵行,既是应行之礼,则使不可废。议大臣定夺何如?传曰:”既无《五礼仪》,先王朝不为之事,创开为难。“

○礼曹,以丧服烧火事,回启曰:“今此自上丧服,当烧于服尽之日,而业已留在,若于发引日,即为烧火于内庭洁地,恐为便当。闻天朝,则凡丧,虽已除服,而发引后,始去衰服云。此亦可以仿行,敢启。传曰:”知道。“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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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谏院书写官罢职事,前启。答曰:“依启。”

○宪府启曰:“全罗右水使黄廷禄递差事。”前启。答曰:“依启。”

○礼曹启曰:“御押内旨,烧火与纳于陵内事,议于大臣,则领议政李恒福以为:‘烧与埋,无大相悬,烧火似为便当。’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以为:‘此是平日之所尊奉,非他服玩之比而已。纳于陵内,似合幽明无间之义,烧火恐为未安。’云,敢启。”传曰:“内旨,纳于陵内。”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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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政院玉堂问安,传曰:“知道。”

○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宪府启曰:“礼原人情,情外无礼。今此发引之日,自上必有当行之礼。若以创开为难,则先朝所不载者,安知不出于讲定之或有未备,而使始行于今日?求之情礼,似无不可,请依该曹公事,议大臣定夺。”答曰:“难矣。”

○掌令赵翊启曰:“台谏启事时,则例著浅淡服,而今日陪祭,臣以衰服行事,适有本府急启之事,臣自班行,旋诣政院,苍黄急遽之中,仍以衰服,进启草于承旨。昏昧不察之失,大矣。请命递改臣职。”答曰:“勿辞。”

○政院启曰:“臣等伏闻,新陵志石写刻之际,王世子讳字,误书改正,仍为陪进山陵云。此乃送终之大仪,而与天地相终始者也。果何等重事,而有一毫未尽之意乎?况错书者,乃莫重莫大之字,尤当万分致谨。决不可谓补画追刻,为无妨,而不思所以痛加改正,致有遗憾也。事出意外,理当处变。请令诸大臣,商议善处。”传曰:“依启。”

○礼曹启曰:“祝文头辞,因儒臣博考之议,大臣以谨遣世子某,为之矣。此事于古今之礼,俱无明白可证之文,其所考证之语,亦皆互异而多舛。臣等曚于礼学,不得折衷,只从大臣所定,但谨遣之语,则使若当祭者不行,而使他人代之也。世子既在丧次,不可谓谨遣。臣等当初以为,语势不妥者,盖以此也。礼文,宗子有故,使介子代祭,则其祝辞曰:‘孝子某,使介子某执其常事。’云。此亦可做之礼。今若曰,国王使世子某敢告云云’,则似或稍当。请令大臣,今日内更会议定。’传曰:”允。“

○命招大臣会议。海原府院君尹斗寿、行判中枢府事李德馨、领议政李恒福、左议政李宪国、右议政金命元启曰:“臣等未见石刻,只见印本,则改书字画,与他字体,反复谛视,无一疵痕。臣等之意,印本如此,则石刻决无未尽之处。若无疵痕,则似无遗憾。臣等明日,齐往陵所,与多官亲观石刻,若与印本,一样无欠,则仍用无妨,或有疵痕,而有所未安,则即当驰启议处宜当。”答曰:“依启。”再启曰:“祝文头辞,则依该曹公事,国王使世子某敢告云云,似为宜当。”答曰:“如此之事,予不知之矣,国家礼文之言,与私家之礼有异。国王使世子何如?虞祭则世子在彼,故国王使世子云,而他祭则何以为之?”

○回启曰:此是变礼。考之《礼经》,既无可据之文,引士丧礼而为证。臣等亦知其与国家之礼不同矣。此外未见比拟之文,唯此似可相称,而常时我国祝文,谨遣云者,皆是自上命官行之之辞也。引而用之于此,意义似未妥当。所谓使世子云者,勿论世子在彼与在东宫,皆可通用。至于他祭,别遣臣之时,则依常规谨遣云云,似无所妨。“答曰:”依启。“

○礼曹启曰:“大行王后发引时,自上举动,以情推之,应有所为之事,考之《五礼仪》及先王故事,皆无现出之处。更考宋朝礼仪,有亲行祭奠、烧香及遣奠之礼,故敢因下教,据此仰禀矣,圣意以创开为难。臣等固知遵先王成宪之美意,圣人制礼,沿情酌理,过与不及,均为失礼。至于专无举动,则反复思之,终有所未安。似闻前例,有变服迁座之举云。臣等之意,当灵驾启发时,自上服素服,暂避正殿,似为宜当。令大臣,商议施行何如?”传曰:“祖宗朝,所不为之礼,有所不敢,故不为矣,岂有全然不为举动之理乎?祖奠,乃送终之礼,予当自内于祖奠哭之,又遣奠,亦终竟之奠,于此奠亦哭之,予欲于其傍送行矣。此事何如?”

○礼曹回启曰:“自内之事,外间不得知之,今承圣教,此正臣等,欲禀而不敢者。相顾感激,不容更有他说。第人君一动一静,群下不可不知,而其举动节目,自当书之史册,以为后世垂范。请依下教,略为仪注。祖奠时,自上白袍、乌犀带、翼善冠,于殡殿上稍东,西向立哭,致钦不拜,遣奠亦如之为当。大臣之意亦然,故敢启。”传曰:“知道。”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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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寅时懿仁王后发引。

○政院。玉堂问安,传曰:“知道。”

○大臣、东西班二品以上、六曹堂上、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献纳李成禄启曰:“顷日完席中,言及诸都监托公行私之弊。良杰私取官马,置于其家。此等汎滥之状,显有其迹,故臣只欲随事纠正,敢为论启矣。及见训炼都监回启之辞,则称说良杰,过于其实,故臣等以为:‘台谏事体重大,公论不可抑,为是极言,以渎天听。’臣等之意,则只为植公论而已,非欲与大臣相较也。今者又见都监启辞,以良杰为木强不挠,而为一郞所逐云。良杰前后可论之罪,不止一二,其中骂辱沈悦于广坐之中者,特其一小事耳。臣等之前日所论,特及于此者,非为一沈悦也,特历论其良杰纵恣无忌之状也。若执此一端,以为良杰为郞官所逐云,则是有若以良杰为无过,而一时公论,只为一沈悦报嫌而发者然。此莫非臣等无状,言不见信之致也。台谏被人讥斥,则不可一日冒居,而第缘昨日启殡,哭泣遑遑,至痛在心,不暇他事。今日同僚,皆陪从山陵,而臣独留都,若又䩄颜仍冒,则罪戾尤大。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传曰:“明日卯时,乃下玄宫时刻也。既无礼文,又无该曹公事,然何以晏然而在,无节目乎?自上变服下庭中,排设平床而坐,以尽其时刻,然后还内宜当。政院,非他入直之比,乃近臣,亦出坐政院门外,以侍卫似当。如此为之何如?”

○政院启曰:“明日下玄宫之时,圣意追念至此,为此下教,情礼俱尽,臣等不胜感激之至。但自上不须出御庭中,设坐厅上,临时变服,以过时刻,而臣等与弘文馆入直官员,进诣阁门外侍卫,恐或宜当。”传曰:“知道。”

○行咸镜南道兵使李镒驰启曰:“府判官南晫,贪饕无厌,贿赂公行,侵渔百姓,无所不至,而至于托称解由人情,官谷偸取,极为骇愕。自朝廷处置,以杜贪虚之习事、”启下刑曹。镒之此启,虽出于一己之私怨,而晫以曾经侍从之人,不体朝家择遣之意,持身不谨,多行贪鄙,终乃取侮于无识一武夫,其为搢绅之辱甚矣。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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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政院、玉堂,进诣阁门外侍卫。

○罢漏后,礼曹郞厅,自陵所驰来启曰:“四更一点,自内人房失火,延烧灵幄殿,而榟宫仅得奉移云。”传曰:“右副承旨尹晖驰往,行问安之礼,奉审陵上,出火根因诸事,仔细审问以启。”仍以秘密传曰:“出火之人,不无逃走之弊,执捉待令。”王世子,遣司书李志完,来告灵幄殿延烧之事。

○政院、玉堂问安,传曰:“安有如此之事乎?知道。”

○大臣、东西班二品以上、六曹堂上、药房启曰:“伏闻灵幄殿延烧,不胜惊恸,敢来问安。”答曰:“安有如此之事乎?知道。”

○殡殿都监,以大臣意启曰:“当日四更一点,内人入接房失火,延爇于灵幄殿,屋宇无遗烧尽,而犹幸榟宫、魂帛、虞主,其他铭旌、册宝、服玩、明器、仪物,艰难奉出,皆得完全,玄宫所用无缺,依前启下时刻,下玄宫计料矣。臣等陪行到此,致有此变,不胜震惊,惶恐席稿待罪。”答曰:“知道。勿待罪。”

○右副承旨尹晖启曰:“臣驰往,即与大臣相议,招承传色金凤、闵希骞、方俊豪等及陪进多官,详细闻见,则二更时分,酒房失火,仅得扑灭,四更二点,内人入接假家,自南第二间出火,延烧灵幄殿。仓卒之中,都摠经历李安谦及都监郞厅李慎元,率市井人六七名,即舁榟宫,从后欲出,则火焰极烈,人皆不得近。相地官金汝坚,拔去欑宫,多率军人,即为舁出,奉安于灵幄殿后,覆以素锦褚,即行慰安祭。虞主则朴东彦奴奉出,魂帛则内人金氏奉出,其馀仪物服玩,各有次知内官,各自奉出,无一物亏缺,只灵寝,则内人次知,故未及奉出,为半延烧矣。出火人,则下玄宫后,内人皆已入来,故不得执捉矣。敢启。”传曰:“知道。”

○礼曹启曰:“灵幄殿失火缘由,已为驰启矣、榟宫,奉安于吉帷宫排设之基,魂帛虞主,即设灵座,一处奉安后,世子及百官哭临,即禀达于世子,令知制教许筠,性聪敏善属文,但以父兄子弟,不谨持身,为时所贱弃、制告辞,即于朝奠,兼行慰安祭。且臣等,与侍讲院官员都监堂上,点视仪物,则无一遗失,故三公禀达于世子,依前时刻,即行迁礼,仍下玄宫矣。且健、显两陵,似当依常例,有慰安之祭,而此则非自此所当为之,故敢启。”传曰:“知道。”

○卯时,葬懿仁王后于裕陵。

○虞主返孝敬殿。

○行初虞祭。

○传于同副承旨尹安性曰:“南第二间失火云。其房所接内人、房子、婢顺加屎、石乙加屎、守非、春今、希里今等,往在监宫,令禁府,为先拿囚。

○掌令赵翊来座目同上。启曰:“今次幄殿之火,苟非圣母至德、祖宗默佑,则不测之祸,将出于呼吸之顷。至今思之,尚忍言哉?其失火之根,出自内人所接之处,殊非外人所得以穷捡,则殿内次知内官,所当至敬至谨,不离捡饬,而既不能戒之于未然,又不即登时扑灭,使罔极之变,几及于榟宫,其临君丧大不敬之罪,不可不治。请命拿鞫定罪。幄殿失火,虽出于内人,而为都监者,既不能先几捡饬,痛加警戒,而及其火起罔极之时,又不即督军扑灭,至有缓缓而来者。其临事不谨、陪丧怠慢之罪,不可不治。请殡殿都监堂上郞厅,幷命罢职。今日下玄宫时,自王世子以下,有哭临节次,该曹既为仪注,则礼貌官所当恪谨奉行,而大轝才上陵所,下玄宫时刻尚远,而径自呼唱拜哭,使莫重之礼,致有颠倒,不得行之于正时,极为骇愕。请幷命诏狱推考。”答曰:“徐当发落。礼貌官依启。”

○国葬都监,以大臣意启曰:“志石看审处置事,昨日已为允下矣。今日与随行宰臣及近侍等,反复看审,则字体点画,别无疵痕,侧头斜睨,微有改磨之痕,而亦不害于点画,似无未尽之欠,而议者多以为:‘当初仍用未安者,非谓字画之疵痕,以改书志石,用之未安云。’众议如此,势难仍用,惟领议政李恒福,以为既改其误,则即是无瑕之石,仍为用之,恐无不可。敢禀上裁。”传曰:“字画别无微,则何至于不用乎?用之何妨?”

○辰时,四方有雾气。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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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王世子遣文学吴允谦,问时,世子在孝敬殿斋室。安,答曰:“知道。”

○政院玉堂问安,传曰:“知道。”

○大臣,东西班二品以上、六曹堂上、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以备忘记传曰:“内人玉兰,懿仁王后在殡之时,自上戒饬火灾如何,及其陪榟宫往山陵,所当十分惕虑,严束率婢,慎火之心,不可顷弛于怀,而本月二十日四更,自其所接之房火起,延及灵幄殿尽烧,以致罔极之变?人有见其火,自其房出,或言厥婢,于其时分,张烛以坐。自上累遣内员,再三下问,则亦当悉以直告,而罔念至痛,唯欲终始掩覆,极为骇愕。拿来穷问,下义禁府。”

○大司谏郑晔、司谏尹旸、正言成晋善启曰:“顷日完席中,言及诸都监作弊之状,而边良杰托公行私之事,显有实迹,故据事论启矣。及见训炼都监初番回启之辞,则称说良杰,太过其实,而至掩十目所视之事,以启君父不信耳目之弊,故臣等极言烦渎,不觉辞说之似激,原其意,则岂欲与大臣相较?只是不欲坠谏官直截之风耳。今者又见都监启辞,则以良杰为木强不挠底人,而至云为郞厅所逐。盖良杰前后罪状,非止一二,而臣等启辞中,沈悦一事,特其微小者耳。乃拈出一款,有若以台谏所论,全然不公,而只出于一郞官报嫌之言者然。凡台谏风闻之论,或闻于搢绅间,或闻于闾巷道路间,苟有其实,则随所闻直论,乃其职也。若以某之所论,出于某之言、某之嫌云尔,则是使台谏,孰视官耶?而曲避嫌疑,无人可论,无事可正矣。相臣优容,台谏直截,朝廷之美事也,而因此一武弁论启之事,辗转相因,愈辨愈激,此岂臣等之本意哉?此莫非臣等无状,不能见信之致,不可一日仍冒,而启殡之后,方怀至痛,不暇他事,往返山陵,日字已多,今始辞避,所失尤大。请命递臣等之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持平李㙫启曰:“臣居贞陵洞,常由宫城北门外大路往来。今此发引时,宫城扈卫军士,排墙底围立结阵,阵外大路,则通行如旧。二十日人定时,臣仍私故,经由是路,而无人呵禁,大小行人,无不由之。及至二更之末,自家诣阙之时,军士若干名,聚立路上,告于臣曰:‘此路则结阵,不可往来云。’臣答以此非阵中,乃阵外大路,通行似无不可。军士等即许过行,而有一人突立,醉酒乱语,辞极悖慢,臣令知家而去。今见兵曹启辞,以臣等阑入阵门。若以大路,通称阵中,则初夜过去之时,不为把禁,任人通行?臣只认为大路,不知为阵门,无心过去。至于书吏等,乱打旗手云者,尤出于无据,而知家者,虑或被罪,图告千把摠,展转相报,兵曹不察情伪而启之。臣以无状,忝在台谏之列,身被犯军之罪,极为惶恐。请亟命为先罢斥。”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大司朴东亮、执义尹暒、掌令赵翊、吕祐吉、持平金尧立启曰:“前日谏院避嫌之时,臣等只举良杰私养官马一事,以为汎滥之证,仍请出仕矣。今者谏院,又以此事,至于辞避。臣等亦不敢自以为无失,而处置他人,有若不相涉者然。请命递臣等之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礼曹判书李廷龟启曰:“臣以寡学劣识,忝在礼官之长。幄殿之火,出于意外。罔极之中,遇礼之变,其间节目,多失常仪。王世子率百官哭临及制告辞,权行慰安祭等事,只以臆意轻定,未知合礼之正。虽禀达于世子,讲定于三公,慌急之中,不暇禀命于朝廷,至于下玄宫时,奉辞之事,申戒礼官,侍臣更言后行礼,而礼貌官,立在远处,望见榟宫,安于圹上,误认已下,径唱拜哭,奉辞之礼,行于未入玄宫之前,无非臣不能捡饬之罪。前后负戾如此,不胜惶恐待罪。”传曰:“勿待罪。”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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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成宗康靖大王忌晨

○王世子遣兼司书朴东说问安,答曰:“平安。”

○摠护使李宪国,问安后启曰:“臣年近八十,忝冒台鼎。自受任摠护以来,精力专耗,料事不敏,致令当初,不即定山,日昨火延幄殿,皆由臣之不职。幸赖神祗之默祐,祖宗之阴骘,祸将不测,转至无事,而臣之万死之罪,有不可赎。请加严诛,以泄神人之愤。”答曰:“昨日闻变罔极,旋闻无欠,以及凡诸仪物,无一不出,此岂人力?良由卿耆德忠感所致,予无以为报。凡变故之作,出于意虑之外,难以预测。唯厥终无事,为大幸耳。勿待罪。”

○弘文馆副提学奇自献、副校理李廷馦、修撰洪遵、副修撰金尚宪等,上箚曰:

伏以献纳李成禄、大司谏郑晔、司谏尹旸、正言成晋善、大司宪朴东亮、执义尹暒、掌令赵翊、吕祐吉、持平金尧立、李㙫,并引嫌而退。臣等得见训炼都监当初启辞,则以为:‘都监多言之地,又见其后启辞,则以为,都监多口滋甚云。’以此见之,则都监之所为,必有自致多言多口之实者矣。台谏之随所闻见论之,未为不可。若拈出启辞中所论,遂以为承望沈悦之风旨者,则似乎甚矣。都监之必欲周防人之多言多口者,未知其果出于何心也。谏院最后之启,虽似辗转过激,因都监之启,而为之辨论,语势自尔至此也。不害台谏直截之风,大司谏郑晔、司谏尹旸、献纳李成禄、正言成晋善,并命出仕。宪府当初处置之际,只举其私养官马一事为证,而请为出仕而已,尤无可避之嫌。大司宪朴东亮、执义尹暒、掌令赵翊、吕祐吉、持平金尧立,请并命出仕。见兵曹,因训炼都监牒呈启辞,则李㙫之事,诚为可骇,及见李㙫避嫌之辞,则以为遵大路以去,乱打旗手之事,尤出于无据。知家者,虑或被罪,辗转相报之事云,似无所失。但其所率书吏等,方在命鞫之中,势难仍在其职。持平李㙫、请命递差。取进止。

答曰:“依启。”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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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王世子遣司书李志完问安,答曰:“平安。”

○答府曰:“依启。次知内官罢职。”启辞在二十二日。 ○大司宪朴东亮、执义尹暒、掌令赵翊、持平金尧立、启曰:“当幄殿变出之时,凡有血气,孰不颠倒奔走,而都监官员之来有先后者,特因其所寓之处,或远或近而然耳。仓卒之间,事将不测,而多有未及到者,所见极为未安,启辞中,遂及缓缓怠慢等语,揆之情理,大有所不然者,而措语至此,其论事过当之失大矣。势难仍冒,请命递臣等之职。”答曰:“勿辞。”

○以金睟为户曹判书,李璲为会宁府使,李瑗为内赡寺正,崔尚重为司宪府持平,金悌男为司谏院正言,成安义为宁海府使。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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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王世子遣说书洪命元问安,答曰:“平安。”

○掌令吕祐吉启曰:“前日论殡殿都监时,缓缓怠慢等语,揆之情理,大有所不然者。其论事过当之失,与同僚无异,而臣以侍讲院兼官,昨日入斋,未得一时辞避,臣罪尤大。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

○国葬都监,以摠护使意启曰:“今此志文,有改画之处,而物议皆以为,仍用未安。今更参商,则初头尊号之上,当有有明朝鲜国五字,王后下,当有朴氏二字,而今无焉,与贞显王后墓志有异。此大阙失,尤不可不改刻。且万历戊子,而戊子之上,无万历二字,至于下文庚子之上,始书万历,则似与隆庆己巳相连,此亦差错。然则戊子之上,不可不书万历矣。志中命后之后字,以压尊之故,犹之可也,至于后从容言曰之后字,非压尊,而连续书之,甚为未安。亦须越一字书之为当。请令礼官,商议定夺。”传曰:“允。”

○宪府启曰:“志文撰刻,藏之陵侧,以为万世之计。是何等大事,而国葬都监,于出草之际,所当博考详讲,俾无一毫未尽之事,而志石初头,不书有明朝鲜国五字,又落姓氏二字。不特为一时闻见,莫不惊骇,将使后人观之,必不知为某代之志。其任事不能谨慎之罪大矣。请堂上都厅。色郞厅、并命罢职。”答曰:“允。”

○政院都承旨尹暾、左承旨金尚容、右承旨金时献、左副承旨黄廷喆、右副承旨尹晖、同副承旨尹安性。启曰:“臣等伏见国葬都监启辞,裕陵志石,错误违格之处甚多,而臣等在出纳之地,当初未及详察,至于刊刻之后,今因都监启辞,始觉其误。臣等昏昧不察之罪,大矣。不胜惶恐待罪。”传曰:“允。”

○传于右承旨金时献曰:“平时成均馆,有公荐之规。儒生几岁以上,为之乎?”

○金时献回启曰:“法典内,以操行卓异,年满五十者为之,在平时,亦有以年满四十者,为之时矣。”传曰:“知道。近来仕路不清,多是冗杂之辈,台谏亦不论劾澄汰。依法年满五十,操行卓异人,斯速公荐,书启除职。”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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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王世子遣兼司书朴东说问安,答曰:“知道。”

○以国葬都监堂上等罢职事,传曰:“堂上罢职过重,可推考。此意,言于台谏。”

○侍讲院启曰:“王世子陪侍魂殿,留在斋室。若以昭宪王后时仪轨见之,则似当卒哭祭后,朝于殿下,而今者正朝节日,适在卒哭之前,问安之举,亦不可废。事非常规,请令礼官,讲定施行。”传曰:“允。”

○礼曹,以摠护使启辞,回启曰:“志文,乃识行传后,而误错之处甚多。亟令大提学,改其误处,添入有明朝鲜国与姓氏,及期改刻宜当。敢启。”传曰:“允。”

○国葬都监,以摠护使意,启曰:“灵幄殿失火时,内外有功人,从实详察书启,而中间俾无虚伪之事事,传教矣。舁榟宫官都摠府经历李安谦,手舁榟宫一隅,引出神门外,都监郞厅李慎元、监造官黄自中、权庆男,亲自督军,司仆寺正朴东彦、相地官金汝坚,亦皆尽力率军,而长兴库直长李景容,亦有力焉。自殿内担持军,则有别监,有匠人,有市井人,有他人焉。若使政院,招李安谦等及次知内官下问,则犹有可记面目,或知姓名者矣。且大木赵命业、金士敬等,不离殿侧,执铎领众,大轝色吏金蟾,终始督军。其馀书吏房昕等九人,亦皆奔走,不失仪物云。他馀都监,亦或有劳者。各其提调处闻见,随后书启。”传曰:“依启辞,问而详察回启。”

○巳时,日有两珥。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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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王世子遣说书洪命元问安,答曰:“知道。”

○都承旨尹暾左承旨金尚容启曰:“昨日,望阙礼初度习仪时,臣等承命出去,日势已晩。招礼官,速令行礼,则答曰:‘谏院之官不来,不得已待彼行礼。’云。再三催促,犹不举行。习仪,乃朝廷大礼也。百官所当趁早齐会,待承传承旨出来,即为行礼,而礼貌官亦不曾,预先知会,徒知搪塞政院之令,不识事体之重大,极为骇愕。请礼貌官推考。”传曰:“其亦如是为之矣。谏院所当先进,而何后于诸官乎?”

○大司谏郑晔启曰:“凡台谏肃拜后,虽大礼,必待相会礼,然后随参,乃常例也。昨日正言金悌男,诣阙谢恩,又肃拜于王世子斋所,往来之际,朝日差晩。又到院中,为相会礼,礼罢,即进参习仪,致日之晩,事势即然也。今见政院启辞,则至以不识事体之重,请推礼貌官。此莫非由臣怠缓之失,不可䩄然仍冒。且臣素患胸腹痛,往往卒发,殆不省人事。昨日相会礼罢后,臣与同僚,诣南别宫,依幕冷气触发,胸痛遽急,既到庭外,而不得入参。所失尤大。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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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王世子遣说书洪命元问安,答曰:“知道。”

○掌令吕祐吉来座目同上。启曰:“司谏尹旸、正言成晋善,并引嫌而退。台谏之职,因一时所闻,随事纠劾。言虽过重,不害于直截之风。玉堂之请出,亦出于重台谏防后弊也。但其处置之际,既有异同之议,则台谏,有此人言,势难仍在。请命递差。凡台谏,相会礼前,不得行公,而肃拜日时,或有早晩,故待其肃拜,先为相会礼,后参公会,自成规例,而虽自上举动,台谏苟有不得已公故,则为之停止,亦有规例。以今日礼曹,无台谏,不得行习仪之启,观之,其已成体貌,而待台谏之道,不可苟焉者,因可知矣。前日正言金悌男谢恩之后,又往王世子斋所肃拜,往返之间,日势已晩,而始为本院齐坐,行相会礼,则其间事势,必致不早,而趁不来参于习仪者,盖出于公故之不得已也。况台谏,将此不得已少迟之故,通于政院,则在台谏,少无所失,而政院不计事势体貌,招礼貌官,使之急速行礼,而仍促三严之际,谏院已到,得以行礼矣。及其礼貌官请推之辞,隐然专咎谏院,反归罪于非所当推之礼貌官。政院非不知事势体貌,而多费辞说,凌逼台谏,其不识事体甚矣。请其日参礼承旨,并命递差。”答曰:“依启。承旨不可以此递差。”

○以吴亿龄为司谏院大司谏,成好善为人浮杂,好诙谐,外示踈脱,中藏诡谲。为成均馆司成,洪遵为司谏院献纳,金尚宪为司谏院正言,金悌男为礼曹佐郞,李稢为礼曹佐郞。

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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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王世子遣司书李志完问安,答曰:“平安。”

○王世子遣兼辅德李尚信,过岁问安,答曰:“平安。”

○大臣,东西班二品以上,两司、六曹堂上,过岁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玉堂、艺文馆,过岁问安,传曰:“知道。”

○以崔沂为司谏院司谏,李绥禄为成均馆司艺,李显英为司谏院正言,尹旸为弘文馆修撰,成晋善为弘文馆副修撰。

○显英,性本暗邪,推尊毒澈,凡启辞,皆不能自述,必借述于其族朴东亮、朴东说而为之矣。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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