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宣祖實錄/三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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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年 宣宗昭敬大王實錄
(丙午)三十九年大明萬曆三十四年
四十年

春正月[编辑]

1月1日[编辑]

○朔庚午,上在貞陵洞行宮。

○辰時,上行望闕禮。

○朝,王世子問安。

○三公及二品以上問安,答曰:「知道。」

○右承旨宋駿以禮曹言啓曰:「臣等伏承昨日聖批,至以:『不當引之例,不當爲之。』事,爲敎。臣等雖無狀,何敢妄引不當引之例,强請不當爲之事乎?自古帝王之多歷年所,無非憂勤惕慮,所其無逸之效。而厚德深仁,浹於肌骨,悠久不忘,則以臣子懽忻抃躍之至情,其不欲遵依古今典禮,以慰擧國臣民之望乎?而況我朝已行之規,旣如此;皇明兩朝之禮,又如此,何獨於今日,闕而不行?臣等今日之啓,實出於大臣之意,而亦是環東土黎庶之所共祝望者也。請賜一兪,以快輿情。事係典禮,惶恐敢啓。」傳曰:「不須如是,勿爲爲宜。」

1月2日[编辑]

○辛未,朝,王世子問安。

○下備忘于政院曰:「工曹,生牛皮外方多數卜定,必有殃及農牛之弊。京中無屠牛處乎?生牛皮貿諸京中,不可勝用矣,何必竝此徵之於外方乎?言于工曹,更爲參酌施行。」史臣曰:「大哉,王言!一下而澤洽黎庶;恩及禽獸,仁民愛物之德,嗚呼,至矣。」

1月3日[编辑]

○壬申,朝,王世子問安。

○司諫院啓曰:「《璿源錄》校正,實國家莫重之擧,爲有司者,所當十分詳愼。而設局累年,慢不致察,詿誤顚錯,不一而足,已極可駭。至於車天輅有妻娶妻,斁敗倫紀之罪,王法之所不可容貸,而不爲稟斷,擅自懸錄於璿系之中,循情蔑法,莫此爲甚。有司堂上不可尋常推考而止,請亟命罷職。自上經年調攝,有此無疾之喜,一國臣民咸與同慶。諸臣之調護聖躬者,雖有侍藥効勞之功,而陽平君許浚爲人冥頑,特寵驕倨。曾躋一品,踰分已極。今此輔國之資,與大臣同列,是何等官銜,而使之據處,以辱名器;以貽朝廷之羞哉?自古醫官之得効於君上之病,必非一二,崇資重秩,未有若是之僭越,凡在聞見,莫不駭異。賞賚之典,豈無相當可施之事乎?請許浚加資,亟命改正。」上曰:「允。有司堂上不須罷職。許浚雖陞崇品,不至大妨,不須改之。」

○司憲府啓曰:「頃年玉候愆豫,久在調攝之中,經歲之後,始得平復。自上追念侍藥之勞,特施恩典,在所不已。而第輔國之加,是何等爵秩,而輕授匪人,貽笑後世乎?陽平君許浚,雖效一時微勞,自有相當之賞,豈可遽加正一品崇資,以辱名器?醫官崇祿,亦前古所無,已極猥濫。況此輔國,與大臣同列,是豈浚所可冒據者乎?物情莫不駭愕,請亟命改正。」上曰:「不須改之。」

○政府大臣啓曰:「自古帝王享國長久,天之眷佑;民之受戴,何莫非寅恭祗懼之效?《詩》、《書》所稱,蓋可見矣。臣等竊聞,世宗大王三十年,群臣稱慶而陳賀;中宗大王二十九年,群臣據例請賀,王世子率百官進宴。此,我朝之禮然也。高皇帝二十五年,嘉靖皇帝三十年、四十年,竝準禮部題請,而行之,爲禮甚盛。此,天朝之禮然也。今我聖上,臨御臣民,已至四十年。方之古昔,蓋未多見,豈非一國臣民之慶乎?國有慶則賀,在禮當然。天下之慶,孰有大於君父歷年之多,而闕其應行之禮乎?頃緣國家多難,久未講而行之,玆豈不歉然於臣子之至情乎?該曹啓稟之意,誠不容但已。伏願聖明,亟命有司,講定擧行。」答曰:「日昨禮曹再啓,不料大臣又來啓之,不覺矍然。事之可爲者,雖無前例,不須太拘;事之不可爲者,雖有前例,何必爲之也?此事之前例有無,予固不知,而若以在位之久,稱慶陳賀,則大有所不然者矣。人君之在位,非一揆也。若聖王在上,民蒙至澤,則雖未至於十年,猶可賀也。如其不然,賀豈可輕擧哉?寡昧之質,受氣素弱,自少已不如人,知之者莫不憐之。常謂:『予宜早謝人事,杜門養生,則或不至於夭也。』不知如何,而叨此大位,忝厥祖宗。旣不能脫身而逃,日夜汩沒於萬機之煩,疲精勞神,民不見德。自謂不必久於人世也,忽遭古今所未有之大變,千辛萬苦,塗炭生靈,顚覆宗社。負罪天地,至此而猶不死,孰謂天道之有知也?豈敢與聖祖神、皇朝事,仄論於其間乎?若行稱賀,動色相慶,不但於見聞可駭,尤無面目於臣民,傳笑後世,非細事也。況性拙,本不喜如此事,宜更勿言是望。」大臣再啓曰:「伏承聖批,不惟不卽允許,反下未安之敎,至有臣子所不忍見者,臣等聚首相顧,不知所達。臣等今日之請,實是擧國臣民之至願。帝王之享國長久,至於四十年,考諸往牒,誠所稀有。而臣等幸得親見於今日,其所懽欣喜悅,欲申區區之賀者,固出於情禮之所不容已也。若其外患之來,有不可以一槪論者。今我聖上,不幸遭罹萬世所未有之大變,而能扶植萬世不可泯之彝倫,以復二百年之疆土;以享四十年之大位,豈非有辭于祖宗者哉?今若不遵先朝流來之舊典,闕却盛世應行之縟儀,非但一國臣民之情,有所缺然,祖宗在天之靈,亦必慨然於冥冥之中。伏願聖明,亟賜一兪,以慰群下之望。」上答曰:「患難之餘,衰病侵尋,只願幸不得罪,以保餘年耳。稱賀稱慶,不願有此。」

○左贊成柳根啓曰:「臣本才弱,最在人下,遭遇聖明,猥被寵渥,旣躋崇秩,仍竊文柄,辭不獲命,久玷非據。今玆詔使之來,膺此儐价之寄,非以爲能勝其任,蓋出於職事然也。臣竊伏惟念,我國家越自祖宗朝,莫不以儐接天朝使臣爲重。惟其責任如是,必須才氣精力,皆有餘地,庶幾周旋、應對,保無蹉失。姑以耳目所及言之,李荇爲此任時,年四十四;朴淳爲此任時,年四十五;鄭士龍再爲此任,其初則年不過四十七,誠以酬酢之際,詞藻爲重,筋力爲大。筋力苟不逮,則精神無所聚,雖有詞藻,將不得售。臣犬馬之齒,今已五十八歲,蒲柳早凋,衰謝持甚,臣之不材,不能望前人,不啻萬萬。今以不敏之才,試之旣衰之後,其不至顚仆,必無幸矣。臣竊念,下邦賤臣,得與天朝學士、諫官相接也,斯豈非縉紳間光寵,而如不得華國,則便不免辱國,此,臣之所大懼也。臣竊料,在廷之臣,盛年高材,足以堪任者,不患無人。伏願聖明,亮臣量力而止之意,臣所帶大提學及遠接之任,亟命遞免,以授其人。」上曰:「卿豈不堪?宜勿辭。」

1月4日[编辑]

○癸酉,下備忘于政院曰:「人君之政,不過曰賞罰而已。罰當其罪,懲一人而千萬人懼;罰不當其罪,受罪者不服,人心解體矣。今此事目曲折,與夫守令之情犯,俱未能了然於心,其所請罷李希愿等,無乃有司,旣不能盡行其法,姑借其中遷就而進退,摘其近似者十餘人,以塞之耶?以前日啓辭觀之,今日之應罷者,未必是慢官蔑法之人;今日之得免者,又豈皆奉法盡職之徒?幸而有免焉者;不幸而有不免焉者,其不幸而不免者,豈其罪獨有浮於幸而免者乎?充定之不能依其數,則大槪一也。彼免者,驅高車、佩銅符,安享其五馬之榮;此不免者,革職經年,歲再周而不得敍,恐有乖於施罰之道,而受罪者不服也。予意,前日事目,旣因事勢,不得行之,莫如一樣不罷,竝爲推考之爲愈。言于兵曹,更議以啓。」因兵曹請罷,闕軍未充定守令公事,而有此敎。 ○司諫院前啓陽平君許浚加資改正事,答曰:「浚,功臣也。雖陞輔國,未爲不可矣,不須改之。」

○司憲府前啓陽平君許浚加資改正事曰:「居山爲驛,介在南、北道之交,當此多警之日,調發傳報之事,比他尤緊。而新察訪洪思楫,人物疎迂,決難堪任。請命遞差,其代以勤幹有名望人,十分擇遣。」上答曰:「允。許浚,功臣也。雖陞正一品,不至大妨,不須改之。」

○政府大臣啓曰:「昨奉聖批,至敎以:『患難之餘,幸保餘年,稱慶稱賀,不願有此。』臣等雖甚無狀,豈不念聖意之所在哉?誠以天下之事,本不出於人情、天理之外。我國不幸,遭變故,幸而復我疆土;吾王庶幾無疾病,歷年之久,已至四十年。如此而不得伸臣子區區稱慶稱賀之願,則豈不大有所欠闕於天理人情乎;亦豈不大有所歉然於祖宗在天之望乎?卽今詔使先聲已到,亦不可不謂多事之時。臣等連日伏閤,恐涉騷擾,極知未安,而今日之請,固不容但已。伏願聖上,亟賜一兪,以副輿望,不勝幸甚。」上曰:「又爲來啓,極爲未安。此事,予實茫然不知前例之如何。必須詳考前規,更爲參酌是非,從容處之。姑令該曹,考出中朝前規,又令《實錄》幷考祖宗朝前規。」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遠接使柳根啓曰:「從事官自辟,例也。其在平時,自有賜暇儲養之臣,不過就此人中帶去,經變以後,賜暇之選,時未復設,臣每在于外,罕與後進之士相接,未知某人能文也。近日來聞見則人之所稱道者,洪瑞鳳、許筠、金尙憲、李民宬、趙希逸等若干人。洪瑞鳳方爲星牧;金尙憲方爲鏡城判官;李民宬褒貶居下,未敢啓請帶去;許筠雖在閑散之中,時留都下,請付軍職帶去。趙希逸爲承文院博士,乃是參下官。曾聞,朴增榮以直長,爲董越天使時從事官,厥後未聞以參下官從事官。第臣曾見丙戌年間天使出來之奇,其時大提學李山海,欲啓請帶去奉敎李好閔,而仍欲啓請陞遷六品,天使竟不果來,故未及入啓。參下官陞遷六品,自下未敢擅便,請依朴增榮之例,帶去趙希逸。弼善李志完當爲帶去,而方在成川。除朝辭,帶行之意,自都監移文爲當。惶恐敢稟。」上曰:「竝允。」

○遠接使柳根啓曰:「臣忝受重寄,懼未稱塞。昨奉聖批,不許遞免,未敢更瀆天聽,今當整理天使贈給之物,急速發行。北道糧餉,臣方句管,臣雖未及而發行,而勢未暇兼管他務,請差出他員。承文院文書,亦令提學句管,藝文館提學,亦令差出,容臣得以專意整頓行事。天使等贈給之物,迎接都監郞廳朴震元、丁好善專官促督。從事官之外,製述官及能書官,多數帶去,則恐不無廚傳之弊,臣不敢啓請帶去。但聞,儒生白振南頗曉書法,而方在海南云,請令都監,移文本道,使之急速上送爲當。惶恐敢稟。」答曰:「幷允。」

1月5日[编辑]

○甲戌,朝,王世子問安。

○司諫院啓曰:「前啓陽平君許浚加資改正事。井邑縣監李祗言,徵斂剝割,民不堪命,請命罷職。本縣屢經匪人,殘敗已極,慈祥廉謹之人,各別擇遣。」上曰:「許浚時未加府院之號矣,輔國則陞之不妨。兩司許之可矣,不須堅執。不允。李祗言,允。」

○司憲府啓前啓陽平君許浚加資改正事,答院同。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未時、申時,日暈。

1月6日[编辑]

○乙亥,司憲府啓前啓陽平君許浚加資改正事,上答曰:許浚依吏曹下批,加資而不封府院君爲宜,不須改之。「

○司諫院啓前啓陽平君許浚加資改正事,答府同。

1月7日[编辑]

○丙子,朝,王世子問安。

○政院以實錄廳言啓曰:「大臣啓辭:『在位四十年,稱慶陳賀。』『此事,予實茫然。不知前例之如何,必須詳考前規,更爲參酌是非,從容處之姑令該曹,考出中朝前規,又令實錄廳,幷考祖宗朝前規。』事,傳敎矣。臣等考閱中宗朝《實錄》,則明有上壽稱慶、進宴等事,故別單書啓。世宗朝《實錄》中,無稱慶陳賀之事,而只有增廣生員之事,中宗朝亦因取只有增廣生員之事中宗朝亦因取人之事,有引此故事處,故幷爲書啓。」傳曰:「中廟朝傳敎內:『玆以朝廷,前旣陳賀。』曲折,考啓。」

○司憲府啓前啓陽平君許浚加資改正事,答曰:「雖加輔國,不妨矣。加資雖輔國,而不封府院君,似爲得體矣。不須改之。」

○司諫院啓,前啓陽平君許浚加資改正事。答府同。

1月8日[编辑]

○丁丑,司諫院啓前啓陽平君許浚加資改正事,答曰:「非如他人功臣之人,不妨矣。不須煩執。」

○司憲府啓;前啓陽平君許浚加資改正事。「宣川爲郡,物衆地大,素號難治。且値詔使臨迫,苟非其人,決難堪任。郡守李慶裕,非特家行悖戾,自到任之後,專務剝割,以爲善事之資,民受其害,闔境怨咨。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其代十分擇遣。康陵參奉鄭烿,侵虐守護軍,多有貽弊之事,請命罷職。」批答與院答同,罷職、擇差事,允。

○去十二月二十一日申時,成川府地震。

○去十二月二十三日丑時,淸州府地震。

1月9日[编辑]

○戊寅,司諫院啓前啓陽平君許浚加資改正事,答曰:「允。」

○司憲府啓前啓陽平君許浚加資改正事,答曰:「允。」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1月10日[编辑]

○己卯,王世子問安。

○劉遊擊來到時御所,上出迎於中門,引至便殿,遂行茶禮。禮畢,遂相向而揖,贈禮單,因辭出。

○以李冲冲權奸樑之孫也。謟附宮掖,以蒙超擢。爲成川府使,申橈爲兵曹正郞,吳翊爲藝文館奉敎,尹晫爲魚川察訪,鄭泗爲居山察訪。

1月11日[编辑]

○庚辰,政院以禮曹言啓曰:「皇明兩朝舊例,旣已考啓。本朝世宗大王時,陳賀曲折,雖未能査出,而中廟朝引以爲例,陳賀進宴,明白無疑。其在于今稱慶之禮,一國臣民,咸祝亟覩,則陳賀一節,不容暫緩。至如進宴一事,更爲涓吉,遵依式禮而行之矣。第念,世宗皇帝三十年、四十年,幷有陳賀、頒赦之禮,而四十年則凡厥推恩肆赦之事,頓加於三十年之擧措,固亦以歷年愈久,而慶抃益大矣。今日之規,恐亦無異於此矣。頃日答大臣啓辭:『以詳考前規,更爲參酌是非,從容處之。』爲敎矣。前規考啓之後,未蒙睿裁,群情悶鬱。惶恐申稟。」上曰:「此事元不須爲之事,設使爲之,若以四十年爲言,則丁未年爲四十年,以今年爲四十年,則不可矣。」

1月12日[编辑]

○辛巳,朝,王世子問安。

1月13日[编辑]

○壬午,司諫院啓曰:「成川府使李冲,冲,樑之孫也。以權奸之裔,不齒於人。出爲龍岡縣令,恣行貨賄,諂事宮掖,人皆唾鄙之。履歷極淺,別無表著聲續,只以軍器加備之事,自縣令爲本職,超越太過,殊非盛朝重爵愼賞之典,物情莫不駭怪,請命改正。禁闈入直之員,密侍咫尺,以備顧問,不可暫時曠闕。故,雖當交替之際,必待同僚入來,方始出直,乃是舊例。而近來百爲墜廢,至於鎖直儒臣,不待交代,徑自出去,以致闕番者,比比有之,極爲未便。昨日玉堂徑出之官,請命罷職。玉堂講院闕番之際,政院只推應入之員,而徑出之官不爲請推,亦爲未穩。今後令政院,幷爲察推,以杜弊習。」上曰:「允推考。李冲,當今守令,不以武備爲意,獨盡力措備,如彼其優也,不可不褒,不允。」

○政院以禮曹言啓曰:「因本曹啓辭,傳曰:『此事,元不須爲之事,設使爲之,以四十年爲言,則丁未年爲四十年,以今年爲四十年,則不可矣。』傳敎矣。臣等之淺見,非不知卽位之明年爲元年。而以丁卯年新服厥命,一國莫大之慶言之,則今年卽是四十年也。環東土一域,無智愚、貴賤,亦皆屈指計之曰:『丙午年爲入承大統之四十年,當爲大擧措。』云則群情所在,不可防遏。而況三十年、四十年之期限,不須拘滯,只以人君之多歷年所,爲宗社、臣民之大慶。故,典禮之行,自不得不擧矣。高皇帝二十五年,禮部題奏,則是不及三十年之限也;世宗皇帝三十年,禮部亦爲題奏,則其不拘於年限明矣。伏望俯察輿情,特賜一兪。惶恐敢啓。」傳曰:「此事極爲未安。但群情如此,陳賀勉從。」

○政院以禮曹言啓曰:「臣等伏奉傳敎,凡有血氣者,孰不歡欣抃躍,冀見盛代之典禮也哉?以臣子至情,固當命下之日,卽爲陳賀,而第念,世宗皇帝時,有親祀郊廟之禮,本國《五禮儀亦》曰:『有大事則告。』一國之大事,莫重於此,請於本月十五日,宗廟、社稷,遣重臣祭告;同日王世子率百官,進箋、陳賀、頒敎、頒赦,次第擧行,以慰神人之望。至如取人一節,必有先王朝舊例,此則令實錄廳,査考稟啓施行。王世子率百官進宴,亦爲卜日,次次擧行何如?」上曰:「允。宴不可爲。」

○備忘記:「火器都監都提調、提調、前提調,各熟馬一疋;都廳及郞廳,幷陞職;前郞廳金德諴、趙仁徵,各半熟馬一疋;監造官宋耉、洪潚、李𤃃,幷六品遷轉;張盖世除職;奇蘭、趙翼男,各兒馬一疋賜給;下人,幷令該司,分等論賞。」

○以戶曹天使時遮日帳反庫啓目,傳于政院曰:「無面物件書啓,言于戶曹。」史臣曰:「壬寅華使之來,竭一國之民力,以辦凡百器物,而官不擇人,慢棄職事,請托公行,出納惟意,以致國無一物之儲,而民有再辦之怨,則紀綱之隳廢;百隷之怠官,到此而極矣。」

1月14日[编辑]

○癸未,朝,王世子問安。

○司諫院啓前啓成川府使李冲改正事,上曰:「不須改之。不允。」

○館伴李好閔啓曰:「臣衰敗癃疾之狀,衆人所共見。自歲前,寒疾彌留,及承館任之命,不敢告病,逐日坐館,昏暮乃罷,前病益增。若及臨時,至不可起,則臣雖萬被誅戮,無補悞事。玆敢冒萬死陳箚,而旣不得准,則館務正急,明日且有千載一時之慶典,不敢退伏,欲於僵死之前,罄竭筋力,扶曳來詣矣。但詔使來期,早晩難卜,而緣臣席藁待命之間,事務多滯。至於館務所重,無如別卜定一事,今雖專委度支,磨鍊啓下,而度支之來議都監,意亦有在。臣以病不得隨參,病曠之罪大矣。不勝惶恐,伏地待罪。」答曰:「卿宜勿待罪,調理行之。」

○傳于政院曰:「法典內,功臣仲朔宴爲之前例。此宴行之,則參宴功臣等,有加資論賞等事乎?或考前例、或問于可知人,詳察以啓。」

1月15日[编辑]

○甲申,王世子問安。

○政院啓曰:「今日陳賀之事,實古今所罕見之盛禮,擧國含生之類,孰不懽欣鼓舞,爭先覩之爲快也哉?臣等伏念,百僚俱集,區區至誠,咸欲瞻望天日之光,其意自不容己,自上暫御便殿受賀,允合事宜。今日陳賀,有異常時陳賀,惶恐敢稟。」上曰:「具悉啓意,此賀元不堪當。雖以權停例行之,與親受一般。宗廟在於陋巷,常時燕居,不敢被華服;不敢置盛饌,處若匹夫,誰知予意?何況親臨受賀,自以爲慶?但爲行禮可矣,何必親受?」政院再啓曰:「伏承聖敎,臣等聚首感激,不覺淚下。臣等伏念,自聖上臨御以後,宮中未嘗設一私宴,躬先朴素,以示一國,況自變亂以來,自處菲薄,常加謙抑。臣等雖無狀,豈不知聖心所在乎?第念,今日之賀,實出於擧國臣民之至情,自古始有賀禮以後,恐無過於今日之大慶。在廷群僚,凡有血氣者,孰不親望天日之光,以伸歡欣感戴之至誠也哉?若不親臨,則群下之情,恐大有所缺然,伏望暫御便殿,以慰下情。惶恐再稟。」上曰:「予意已諭,可從事則不從乎?」

○大臣啓曰:「政院啓請親臨受賀,實出於擧國同然之意,臣等竚待兪音之下。今見聖批以爲:『此賀元不堪當。』至以:『宗廟在於陋巷,何必親受?』爲敎。臣等雖無狀,豈不知聖意之所在?第以今日陳賀,非但我朝所無之事,求之往牒,自周以下,僅有六七君而止耳。幸遇無前之慶,擧此曠代之典,而若不親受,但爲行禮而已,則臣民缺然之情,有不足盡達,祖宗在天之靈,亦必有歉於冥冥之中矣。伏願聖上,特許親臨,下以副臣民之望;上以慰祖宗之靈,不勝幸甚。」上曰:「前日累次啓之,非不知。下不必稱慶;上不宜受賀,而恐群下之情不無缺然,故勉强從之,實非所願。況敢親受乎?雖不親受,禮已備而情已至,與親受無異。不得從之。」

○午時以權停禮,行賀禮。王世子率百官,進箋稱賀,頒赦文于八道。王世子賀箋曰:

千載一時,誕承艱大之業。九疇五福,咸仰壽考之祺。區區至情,躍躍何極?恭惟,不息則久,受命惟新。足以有臨,由聰明、睿智之性,所其無逸,盡嚴恭、寅畏之工。故,能享四十年,豈不綿億萬歲?伏念,忝儲位而兢惕;奉簡辭而周旋。如日月之光明,恒祝益敬厥德,與天地而終始,竊願永孚于休。

大提學柳根製進。百官賀箋曰:

五百歲而生誕,撫昌運四十年之久,獲覩洪休。凡屬瞻聆,擧切蹈舞。恭惟,神明惟德,歷數在躬。無怠無荒,自求多福,克勤克儉,永肩一心。惟聖祚之靈長,實天保之單厚。伏念,共被鴻造,叨參駿奔。依日月之光,何幸親逢盛事;如松栢之茂,竊願益享脩齡。

弘文館提學吳億齡製進。赦文曰:

敎中外大小臣僚、耆老、軍民、閑良人等。王若曰:不敢康矣,忝厥位而迄今;欲幷生哉,擧斯心而加彼。雖在外而稱慶;顧諸中而靡安。若稽爲君實難,矧又降年有永?國依民之可畏,惟日念玆;天贊我之實多,無德及此。咸曰,四十載之罕見,乃以祖宗朝而爲言,蓋難拒者群情,庸勉副其陳賀。肆告由于廟社,遂推恩於臣民。自本月十五日昧爽以前,除謀叛、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蠱毒、魘魅,關係國家綱常,贓汚、强,竊盜,雜犯死罪外,徒流、付處、安置、充軍,已發覺、未發覺,已決正、未決正,已至配所、未至配所,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於戲!何敬非刑特霈雷雨之澤,不念舊惡,庶體覆載之仁,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弘文館大提學柳根製進。

○司諫院啓:前啓成川府使李冲改正事。「宣川,物衆地大,爲西路重處,非凡庸武夫,所可堪任。當此詔使臨境,冠蓋絡繹之日,尤不可不愼擇。新郡守朴葵英,卑微見輕,且無剸繁之才,物情皆以爲不合。請命遞差,其代,文武中極擇有聲望、幹局之人,差遣。」答曰:「允。李冲,不妨,未宜改。」

○下備忘于政院曰:「日昨,有司循例請宴,此固不可爲。但扈聖功臣等艱難險阻備嘗之矣,顚沛不渝;百折不回,協戮力,驅除兇賊,恢復東土,奠安宗社,此其功,萬世不可忘。法有仲朔之宴,而封功之後,一不行之,此甚缺典。今宜新舊功臣等,賜宴于某處。此與予親臨置酒,何異?依此爲之。」

1月16日[编辑]

○乙酉,司諫院啓前啓成川府使李冲改正事,上曰:「不允。」

○政院以禮曹言啓曰:「臣等須臾無死,幸見千載一時之盛典。擧國臣民,無小大貴賤,莫不抃躍而詠歌之,可見人心之所同懽也。第念,王世子率百官上壽一節,揆諸天理;酌之人情,則在禮不得亟行者也。謹按,宋朝凡遇慶節,群臣例請進酌;攷之國典,亦多進宴之儀,非所以夸張虛美,以事佚豫,政以上下之情可通;臣子之誠小効,縟禮所關,不容但已。而況今日之擧,陳賀上壽而已。賀儀雖陳,而壽禮不行,則實盛朝之欠典矣。臣等非直以職掌典禮,冒昧煩瀆,抑恐群情還鬱,如水益激,不得不申稟。」上曰:「已領誠意。是與鍾鼓鏗鏘,執爵相酬一般,何必强爲置酒?」

1月17日[编辑]

○丙戌,王世子問安。

○下備忘于吏批曰:「駙馬幷超資,其已爲資義之人,則只加一資。唐恩君等三兄弟,使之親受加資。今時內宗,無族長,只有豐山君,亦使親受爲宜。前日安應利滉之子也。滉妻卽上之姊也。授職事,監無闕,未爲矣,某職中除授。」史臣曰:「近年以來,親親之恩太重;賢賢之道未盡,故戚畹登進,姻婭膴仕。官及私昵,而爵非公選,則宜乎倖門之大啓,而朝政之日紊也。」 ○司諫院啓前啓成川府使李冲改正事,答曰:「已諭。不可改之,毋煩。」

○司憲府啓曰:「梁山爲郡,介在兩營之間,殘敗且甚。新郡守李暹,發身卑賤,彈壓、蘇活之責,不可付諸此人,請命遞差。壬寅年詔使時所用,凡百什物,該掌之官所當恪勤藏置,以待後日之用,而散失殆盡,完存者無幾,駭愕莫甚。請令戶曹,其時置簿,一一査考,尤甚欠缺官員,先罷後推。」上曰:「允。李暹仍前職。」

○以李弘老爲京畿監司,李天文爲慶尙道左水使,金大來爲侍講院弼善,閔德男爲弘文館修撰,任兗爲侍講院司書,尹調元、安旭爲禮曹佐郞,李寅卿爲咸鏡北道虞候,李光英爲滿浦僉使,任章爲承政院注書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自午時至申時,日暈兩珥。

1月18日[编辑]

○丁亥,右承旨宋駿以禮曹言啓曰:「臣等伏奉昨日傳敎以『領誠意』爲諭,不賜准可,徊徨悶迫,罔知攸處。歷數前古,享國長久,有如今日之慶者,其寧有幾乎?揆諸天理;酌之人情,事關縟禮,不容但已者也。其在上年,聖候違豫,擧國憂遑,幸賴祖宗之默佑,終見勿藥之有喜。以臣僚區區之情,猶以未盡燕禮爲闕典,則今日王世子之孝思維,則値此大慶,願上聖壽者,誠之至,而禮則然矣。大抵進宴之規,實是歷代通行之典,而本朝列聖無不行之。臣等於《實錄》校正時見之,則世宗大王朝,王世子於慶節,或率大君、或率內宗,親進宴者,非止一二。慶節尙然,況此千萬世罕遇之慶乎?臣等誠微言淺,無以導達群情之悶鬱,臣等之罪,至此而大矣。惶恐申稟。」傳曰:「不必如是。」

○館學儒生柳希亮等上疏。其略曰:

天眷我朝,列聖相承,誘掖振作,人材輩出。時則有若文敬公臣金宏弼;文獻公臣鄭汝昌;文正公臣趙光祖;文元公臣李彦迪;文純公臣李滉,俱以命世眞儒,前倡後繼,博學力行,潛心主敬,涵養本原之地;深造高明之域,提綱啓鑰,爲世宗師。彝倫賴而不斁;吾道由而不墜,其儀範儒家;羽翼斯文之功,不獨覃及於當時,至今閭巷之間縫掖之流,存想之、景仰之。迷途者得以知返;異談者得以歸正,長夜乾坤,復見日月,是誰之功歟?臣等聞,厥功章明,故宜受大禮。今五臣之闢正路也,如此;五臣之明人紀也,如此;五臣之開牖後學,而知所歸宿也,如此則厥功章明,莫如五臣。而從祀大禮,猶有闕焉,豈非多士之缺望;聖世之欠典乎?伏願殿下,尊尙其德,肇稱殷禮,特明報功之典,俾參從祀之列,上以恢道學之源下以振多士之氣,使一世之人,棄利趨善,如水就下,則崇賢勸善之道,至此而極矣。

上曰:「具悉疏意。此事,前日亦已暫諭,想必知之。宜待後日。」史臣曰:「五賢從祀,實一國公共之論也。表奬眞儒,扶植斯文,爲今日急先務,而遲延不擧,姑待後日,則豈非聖世之一大欠也?」

1月19日[编辑]

○戊子,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黃海都事邊應璧,到任之後,多有不謹之事,請命罷職。」答曰:「何謂?」掌令閔汝任啓曰:「邊應璧妾上典,時在黃海道白川地,而身爲本道都事,乃贖其妾,物議非之,故敢啓矣。」上曰:「允。」

○館學儒生柳希亮等再疏五賢從祀事。,上曰:「此,大事,未可輕擧。」

1月20日[编辑]

○己丑,以鄭廣成爲司憲府監察,安旭爲人凡庸。爲黃海道都事,李天樞爲梁山郡守,李守白爲慶源判官。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1月21日[编辑]

○庚寅,朝,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曰:「刑曹參議金穎男,於刑禁徵贖之際,多有煩濫之誚,請命遞差。淸安縣監沈讓,居官泛濫,徵斂無藝,闔境怨咨,請命罷職。監察李潤吉,發身臚唱,不合殿中之任,請命遞差。」上曰:「允。」

1月22日[编辑]

○辛卯,右承旨宋駿以禮曹言啓曰:「『車天輅善屬文。丙戌年與擧子呂繼先,徇私代製,遂捷巍科。事覺,繼先削科,而天輅亦彼譴。身在衣冠,不告官司,乃敢有妻娶妻,斁敗倫紀,已經王府之推鞫。而其所謂後娶者,尙無處置之律,此,臺論之所以激發也。考諸《大明律》,則有妻娶妻者,杖九十,離異;《大典》亦云,有妻娶妻者,以先爲嫡。然則天輅後妻,自當依《大明律》施行。而律有二條,議大臣處之何如?』傳曰:『允。』事,傳敎矣。議于大臣,則完平府院君李元翼、領中樞府事李德馨、鰲城府院君李恒福、左議政奇自獻、右議政沈喜壽以爲:」《大明律》與《大典》立法本意,雖有輕重之殊,而不甚相遠,皆出於重其以先爲嫡之義。該曹之請依《大明律》施行者,亦非偶然,依此爲之,似爲宜當。「傳曰:」依議。「

○李德馨遭母喪,起復爲吏曹判書,偃然行公於政廳,以墨色天益,常參政事。亂離中以軍務起復者,則猶有可諉,而德馨則貪戀利祿,無復人理。及爲訓鍊都監提調,以都監爲私庫,日取米布用之。又於南大門外,私造大家,使兵曹軍士,公然修基,取用別營材木。如微賤人朴子羽者,亦於衆中,大言其麤鄙縱恣之狀。且士人蔡禎先及其弟文士蔡慶先,言於朝紳間曰:「德馨之父爲文化縣令時,德馨出空名告身百餘張,潛鬻於文化地,買得數百牛,置於通津農所,放牧時野爲之黃。」云。禎先之兄吉先,代德馨父爲文化縣令,又往來通津,故目見於兩處而言之。但少有才,以反覆趨勢爲長技,南人有生氣,則作南人之態;又持酒往西人金、權家,爲西人之言;小北將盛時,首薦柳永慶,一時之人皆見其肺肝。德馨亦自言曰:「爲大官者,必累度飜然後,可以爲政丞。」云。朝士兪大禎笑而答之曰:「然則大監飜轉,幾度乎?」德馨有慙色。鄭澈當己丑羅織之日啓達曰:「鄭汝立起兵湖南,有從嶺南起者;有從京中起者。」云,其意則蓋欲以此,而陷嶺南崔永慶、鄭仁弘、柳成龍等;京中李潑、李洁、鄭彦信、白惟讓等之計也。上曰:「知此言者,與此謀。卿何從聞此言乎?」問事郞廳申磼,往傳此批答,澈語窮,言于磼曰:「君爲此言矣。」磼曰:「小人則不知也。」澈乃回啓曰:「李恒福言之矣。」恒福與澈同惡相濟之狀如此,而至於台鼎,豈不怪哉?

○以迎接都監納銀公事,傳于政院曰:「依允。翰林之淸風灑蘭雪,必不至此。納銀事目,擧行安徐。」

1月23日[编辑]

○壬辰,朝,王世子問安。

○午初,上御別殿,引見領議政柳永慶、左議政奇自獻、右議政沈喜壽、館伴李好閔、遠接使柳根、都承旨尹昉、記事官徐景雨、天使假注書郭天豪、記事官吳翊、兪學曾入侍。上曰:「天使出來想必不遠,凡事措置幾何?」李好閔曰:「館中諸事,時方措置,而凡器具之事,亦令各該司,方爲措置。各處修理及假家、器械等事,山役則方始爲之;土役則因日寒,未得大作,而向陽處,亦稍爲之矣。卜定之物,屢與大臣,同議磨鍊,已爲下諭,而未知能趁期限前上來也。」上曰:「卿前爲遠接使,今作館伴,勞苦多矣。」李好閔曰:「秋毫敢言勞乎?不幸値無前之變,辱國甚多。思之至此,迨爲爽然。」上曰:「毋爲辭免之計,以至誠儐接可也。豈必每如前日乎?」李好閔曰:「國家以臣爲此任者,以臣粗解詞章。而邇來,放冊已久,且蒲柳早衰,恐難支堪。頃者冒萬死陳辭,而未得蒙允,心切憂悶矣。」上曰:「天使之行,何時當到?」李好閔曰:「未能的知,但此天使,至月差除云。凡天使辭朝後,到通州,留四十日治裝,例也。此例倘存,則三月晦,四月初間,似當來到矣。冬至使先來,近必來矣,而尙不來,自下亦爲苦待耳。」柳根曰:「冬至使先來,今不更來矣。天使之奇,曾已馳啓,其時出來通事,乃是先來云矣。」上曰:「今此天使,有名之人乎?未知何如人也。」李好閔曰:「朱之蕃乃乙未年壯元也。天朝科擧,不如我國,壯元必擇而爲之,非有名則不得爲之。以此見之,亦知其非尋常之人也。且中朝之人有新作書冊者,使此人爲之序云。臣頃見李德馨則德馨云:『中原之人,數學士文章,只稱焦竑、黃輝、朱之蕃三人。』蓋有名之人也。」上曰:「天使所製詩,於卿等所見如何?」李好閔曰:「氣力格律,未知如何,而大槪用功於詩之人也。凡人之於詩,非素業則固難勉强爲之。顧、崔之詩,猝効而爲之,似非素業,此人則必其從事者也。觀其所製,專務工巧,而格似不高,大槪尙唐之詩也。」上曰:「遠接使所見如何?」柳根曰:「小臣何能知見?但人之於詩,不爲從事,則所製必生。而此則必致力於詩者也。」尹昉曰:「小臣赴京聞,朱之蕃,學士中甚有名稱。見焦竑纂《史記奇評》、《漢書奇評》,而《史記》則黃洪憲爲序,《漢書》則朱之蕃爲序矣。」上曰:「此書,予所未聞之書也。雖曰能文,人各有所長。未知以詩有名乎?」李好閔曰:「見其所製,用功似多,必有詩名之人也。」柳根曰:「以所製見之,則似爲尙唐,而實是明詩之體也。似無自得之意,而亦未見天分之高也。」上曰:「其詩似富贍矣。唐人之文,大槪元氣厚。但此,未知華麗乎?」柳根曰:「似是速成手段矣。其詩或有華麗處,而句法,亦有未知何倣者也。然,唐人所見甚博,未知如何。」上曰:「詩韻相次,予意,素以爲未安。顧、崔時,予亦言其未安之意矣。何必與詔使,如相較者?然,設使不及,亦無妨也。但待以至誠,是予之意也。」沈喜壽曰:「去番天使之奇,適於經筵日入啓,小臣亦在入侍之班。自上下敎曰:『凡接待之事,專以至誠而已,酬酢務勝之意,元是不可。且雖欲勝,亦不可及矣。』如是下敎,尤爲丁寧矣。」柳根曰:「今此天使之來,大臣承命,來會賓廳,亦邀小臣,將屬以遠接之任。臣於大臣坐間謂:『酬酢唱和,乃是餘事』云云,則大臣或:『謂唱和一事,亦不可忽』云矣。」沈喜壽曰:「前日下敎之意至矣。接待之際,必致至誠,至誠之外,果無他事?但酬酢一事,亦不可忽也。中朝遣使於我國,必擇文學之士以差之。至於酬酢之間,亦有不及,則此非細事。臣意以爲,當爲第二事矣。」上曰:「此,自古爲之之事。予意,非謂不可爲,大槪待人,以至誠爲本。雖在接朋友、待下人,亦必以至誠,況於上國之人乎?予接見天將,雖至秩卑武將,不敢小忽,況於詔使乎?遠接使去時,予有敎送之事矣。我國人心巧詐,無眞實之意,是甚可慮。予亦多接天使,前日所經之事,尙可歷記。許國天使,嗜進駱粥,每朝早飯,必進駱粥。至某地,亦依前進之,則天使小領,還止撤。後怪而視之,乃於白粥之上,被以駱粥矣。又一天使到館,上使之撤屛,則屛風上露見處外,屛風所障蔽之內,則全不塗褙,陋莫甚云,待人之道,豈可如是?唐皐天使到西路,某官有一僧人,以詩投呈,天使曰:『汝雖以儒說製來,我則以禪語製答。』遂爲次給云。僧人敢以詩,進天使前,豈有如此事也?又有一事焉,男女混處,元非禮義之事,是甚可愧者。前日有一天使,以女樂及執役女人禁止事,書于白牌以送云。大槪女人,不可使行走於天使所見處也。近來接見天將,及至門衙,則熟設之處,女人負兒執役,啼哭之聲,喧聞于外,豈有如此事乎?邢軍門作接待之圖,而女人之戴陶盆,奔忙之狀,亦爲繪畫云,中原女人,豈有執役之理?今此天使時都監事目,嚴禁女人,而事目,自前視爲尋常,慢不擧行,平安、黃海、京畿一路,卿可一切嚴禁,勿使女人執役。且京中女人皆坐市,中原豈有女人爲市?」柳永慶曰:「中原無女人爲市者。」尹昉曰:「天使留京,多不過十日十日之內,市街女人一切禁斷。且天使入京時,女人觀光者,如不能一切禁止,則臣見山海關出入之人,男左女右。今亦男左女右事,令漢城府五部,前期知委施行。若各衙門則各別申飭,禁斷何如?」上曰:「人之食性,雖一國之人不能相同。況我國於中國,豈不相異?天使前所進之物,必使可食可也。我國盤排,以多爲禮,其於生熟,專不致意,使腥臭發聞天使,必不顧視,況爲下著?予見,唐將皆不食我國之饌,予擧箸則不得已略爲下箸,而相接之際,反似不敬矣。」李好閔曰:「前天使時,亦有下敎,深以飮食之臭爲戒,小臣亦聞之矣。今者器皿之事,曾已磨鍊啓稟,而如匙箸等,則依古爲之,司饔院沙器,如磁器則中原之人必以爲美,若依唐制,精造用之則可矣。大槪器皿體大,則所盛之物狼藉有臭矣。」上曰:「司饔院官員下去時,自內已爲傳敎,使之一依唐器體樣,造之矣。」上又曰:「天使,豈必每如顧、崔?雖差勝於顧、崔,亦必難待。有司措置,未知如何,而恐有臨時窘迫之患,都監必爲商度,議于大臣。而戶曹頃日,亦以納銀公事入啓,如此不好底事,豈可例爲帝王之政?臨時有急,偶一爲之,非所常行之事。然在我之道,則不可不預爲措置。」柳永慶曰:「中原賂遺成風,多少需用之物,不可不預備。」上曰:「唐人邇間出來者,多有不好底人。倘帶如董忠者出來,則必悉言前事,且有敎誘爲弊之事矣。非徒董忠一人,如董忠之輩,必不小矣。如此之輩若或多率以來,則恐有難支之患矣。」尹昉曰:「顧、崔時人,今不無更來之弊矣。」上曰:「如董忠者,能解方語,我國之事無所不知,必多貽弊之事矣。」李好閔曰:「臣見納銀公事批答,聖意所在,極爲感嘆。但若如前日,則銀子措置,不可忽也。」上曰:「待人,豈可以顧、崔相期?」李好閔曰:「天使之或賢於顧、崔;或甚於顧、崔,未能預知,銀子勢不得不備,而今者該司所儲銀參,尤甚絶乏。頃日戶曹公事,雖請端川規外銀子,而必不能趁期上納。國家需用,每出於意外,如非甚害於事體,則隨便預備,以應不時需索可也。且聞,羊角參採得十餘斗,僅得一二兩,故未能猝辦。至於明參則雖小參,合而造之,故頗爲易辦,而唐人亦甚好之云,明參所當多備矣。」上曰:「二百斤已令措備矣。」李好閔曰:「此則草參,當用於禮單者也。臣有隱慮之事,《鰲山百戲》乃《大明會典》所錄也,而物力蕩竭,不得爲之。顧、崔亦以此爲言,意頗不快,而其志有所大欲,而不在《鰲山》,故終乃許之矣。今聞,朱之蕃乃知禮之人,若引《會典》而爲言,則未知何以處之也。此非猝辦之事,恐有臨時難處之患矣。」上曰:「卿言正合予意。《鰲山百戲》非爲天使所以歡,延帝命之意也。古者,大將成功而還,人君有率百官,設《百戲》郊迎者,前朝姜邯賛時事,是也。大禮所係,不可專廢,此言甚是矣。雖不能如平時,略爲排設可也。且百戲,卽才人也。多聚京外才人,張樂呈戲,使之歡迎可也。」尹昉曰:「壬寅年,輪車、雜像將爲之,而以臺諫啓辭,停止矣。」柳永慶曰:「以今時物力,決難措辦,從略爲之似當。」李好閔曰:「臣在都監,欲請此事,而不敢矣。《鰲山百戲》,決難爲之。如戲子卽呈才人也。則外方之人,多所招集,略爲排設甚當。」上曰:「都監、禮官、大臣同議爲之。」李好閔曰:「站道之事,亦不可預定。頃者柳根請於梧木站蓋瓦。其尊敬之意,則至矣,但此站,近來不爲修理,棟柱皆爲風雨所朽,若將蓋瓦,則必須改造,然後方可。而且此站,乃柳根爲京畿監司時權設之地,非自古開設之站也。近聞,東坡站驛卒稍集云,若設東坡則梧木自當廢矣。當廢之站,因一時之事,至於蓋瓦,則事似不緊,而其弊正大。臣意則姑爲蓋草,亦可也。安城等站移設之事,遠接使將有處置,而雲巖、釜山等站,亦似不緊,廢之可矣。」上曰:「此等事,遠接使可爲量處。」柳根曰:「梧木之當廢與東坡之設立,時未能知之,而凡行路不可定。或臨時値雨、或卒有疾病,過站之爲宿站,亦未可預知也。若爲宿站,則天使經宿之地,不可草草,故如是磨鍊矣。西路諸站之事,下去時,當與方伯,商議處之。雲巖、釜山則臣意亦然。」上謂遠接使曰:「又有一事。前天使時,擡扛軍多有顚仆致死者云。累日不食之民,重擡驅逐,安得不死?扛軍有差使員乎?分付差使員,善爲領率,勿使飢餒顚斃,毋如前日之所爲」可也。」李好閔曰:「扛軍有差使員矣。其時之事,小臣知之。天使回程,扛夫多致死傷,故差使員竝爲拿鞫矣。」上曰:「天使回程時事乎?」李好閔曰:「回程時之事也。天使自京離發時,扛數雖少,至開城府漸多,至西路尤多,扛軍不能堪。差使員恐有扛軍逃散之患,到宿站則必驅扛軍,囚之邑獄及官倉,明曉點出荷扛。故,軍多不得食者,飢餓顚仆之狀,有不忍見。臣卽爲分付,急急炊飯,令人裹而隨之,且饋且行,而到一處則五里內顚斃者,三四人矣。」尹昉曰:「其時死者,過十餘人矣。」李好閔曰:「今者上敎及此,極爲幸甚。」柳根曰:「古者站路,相距不遠,故軍得頻休;今則站路似遠,軍不得休息。必須預抄餘軍,使得相替休息,則可免前日之弊矣。」李好閔曰:「若有餘軍,可無此患矣。」柳永慶曰:「近來因天使支待之事,北方之事,有若相忘者然。今以狀啓見之,彼間事情,與前頗異。宣傳官自北而還,始言忽酋與老土相通之狀,而未知虛實矣。」上曰:「老土曾與老乙可赤相通,又與忽胡相通乎?」柳永慶曰:「藩胡進告之言,如彼云矣。」上曰:「藩胡進告,信乎???柳永慶曰:」藩胡進告,雖不可盡信,亦不可謂必無也。頃以此進告之言,至於請兵於防禦使,而李守一領明、吉之軍,時留明川,以爲觀勢進退之計。若此常時不實之進告,則何至如是乎?已爲添兵,而將官等必亦皆擇送,賊雖出來,豈必見敗?大槪宣傳官出來時,監司通于臣曰:『繼餉極難。』云云。臣等亦以此,爲繼餉之道,百思無策,極爲可慮。「上曰:」賊若欲作耗,則件退見敗之際,此爲時矣。今則已爲添兵,天將又爲開諭,仆賊與否,予未可知也。「沈喜壽曰:」春來,若有師老、糧盡之患,則此時,甚可畏也。曾聞,北道糧餉三萬餘石云,而許多戍卒,已經四五箇月,三月之後,極爲可慮。「柳永慶曰:」梁諿爲人,前者監司褒奬;御史李廷馦亦爲褒奬,故,使爲明川府使,今者,監司以泛濫罷黜。可合人將爲書啓,而交代極難矣。「上曰:」誰可爲者?「柳永慶曰:」外議,將以頃日滿浦僉使、北虞候之薦,量度書啓矣。但李時發私通于臣曰:『李光英有聲於北道,又習於北方之事,若以如此者差送,則似爲可合。』云矣。「上曰:」時未赴任,亦可爲之。且北虞候李寅卿,予不知其爲人也。「奇自獻曰:」湖南人也。以勇力最著名。「柳永慶曰:」成佑吉有威名,虜人頗憚之。其代不可不以勇力之人爲之,故薦之矣。滿浦不必專擇勇力之人也,能知文,有膽略之人,則足以堪之。「上曰:」予意亦然矣。且糧餉,他無可措之策乎?嶺南之米,由嶺東輸送,則轉運雖難,亦不可不爲。一朝糧盡事,無可爲者矣。「柳永慶曰:」使賊如有智慮,虛張聲勢,以待我糧餉絶乏、戍兵難添,而竊發則無復可爲之事矣。「上曰:」糧餉一事,自朝廷甚費心力,而輸入之後,或有虛疎之弊。彼處亦有句管之人乎?「奇自獻曰:」以木同之事見之,則亦未免虛疎之患矣。「上曰:」非謂必有虛疎之弊也,但人未能盡爲守法。曩去癸未年運糧之時,有李潑者,私置米石於林藪之間,見捉而拿來矣。若泛濫手段,則或有如此之弊。一石輸運極難,而中間若是虛疎,則必致易竭,未知何以處之。屯田亦不得爲之乎?「柳永慶曰:」屯田亦不得爲之云矣。且評事崔起南有疾病,還臥鏡城云,屯田諸事,益無句管之人矣。「上曰:」慶尙道糧餉,亦輸于北道乎?「柳永慶曰:」權泰一方以此事,下去矣。「上曰:」木同作米以輸乎?「柳永慶曰:」以木同貿米以輸,而以亇相船東海之人鑿木爲舟,謂之亇相船。載運,故所輸不敷矣。「上曰:」廟堂區畫,將何以爲之?「柳永慶曰:」他無得穀之策,只以木同貿米,而輸運亦不易,以此爲悶矣。「上曰:」頃以狗皮入送北道,已盡分給乎?「柳永慶曰:」狗皮入送之數一千領,而頃見狀啓,則分給之數,只四百餘領。此,未可知也。「奇自獻曰:」狗皮之事極爲虛疎。似聞,邊將之奴子等,衣其狗皮而出來者,比比有之云。「柳永慶曰:」陳奏文書,當付于進賀使矣。前日宣諭一款,特請聖旨,直爲宣諭,果爲未安,其後考見《吏文謄錄》,則成化年間,有直請之事矣。「上曰:」直諭胡中云乎?予則以爲事體未安,故前有傳敎矣。雖欲請之,可援例矣。「柳永慶曰:」成化年間所請之事,只以藩胡進告胡人會於中原地方,㤼掠人畜。』之說,奏請宣諭矣。「奇自獻曰:」此則與今日之事異矣。「沈喜壽曰:」此雖小事,係干天使,故奏聞矣。「上曰:」必欲直請,則文書中,當引前例而爲之。「柳永慶曰:」陳奏文書,直請可也,而恐爲撫鎭等,衙門所阻也。「上曰:」何意耶?「柳永慶曰:」中朝時未知老酋與忽酋相連之狀,故前日老酋差胡,入往廣寧,則李成樑亦厚待云。諸衙門,亦慮其生事矣。「上曰:」我國奏聞之擧,有若諸衙門不能撫御者然。以此忌其奏聞云乎?「柳永慶曰:」兩事中雖未能的指,而乍聞,諸衙門氣色,必不好此擧措云矣。報于撫鎭等衙門,則各衙門只自處置而已,若報軍門,則軍門之事,必移兵部,或爲題奏云矣。「柳永慶又曰:」南方之事,平調信死後,事機頗異,殊爲可慮。「沈喜壽曰:」南方極爲可慮。調信之死,於我國雖爲可喜,然其子景直,又復隱然有恐脅之狀,此後如有意外之言,則甚爲難處。近因北道有警,未遑南事,有若相忘者然矣。「上曰:」曾見狀啓,要倭言:『平秀頼見廢。』云,未知果實否。「柳永慶曰:」其狀啓之辭,乃將欲廢秀頼,而立其第二子之意也,非已爲之事也。「奇自獻、尹昉曰:」臣所見以爲,已爲之事也。「上曰:」予所見則以爲,秀頼已廢黜之食邑,而第二子爲關白矣。「柳永慶曰:」秀吉,世讎也。家康則自言:『壬辰年,關東一卒,不爲渡海』云,固非秀吉比之也。賊使如是往來,而彼中事情,邈無所知,秀頼見廢與否,亦不能知之,今若差人,托以某事,入送于馬島,則或可探得彼中情形矣。「上曰:」以何人差遣乎?「柳永慶曰:」非必如惟政、孫文彧輩差送也,擇伶俐之人,稱以東萊府使、釜山僉使軍官,而遣之則似可。「上曰:」無害於義理,則送之可也。古者兩陣之間,往來不廢。備邊司當爲議處可也。且左相意,如何?「奇自獻曰:」臣意亦以爲無妨。「上曰:」迷劣之人不可送也。譯官及軍官,各別擇送可也。但托以何事而送之乎?「柳永慶曰:」臣等當退而議處。「上曰:」更議處之。「柳永慶曰:」慶尙左水使以李天文爲之,而今聞,天文曾未經舟師之任,且見其爲人,似未從容。「上曰:」有疑則當改之。「尹昉曰:」水使遞差乎?「上曰:」似當遞差。「尹昉曰:」進宴一事,大臣陳啓,未得蒙允,下情極爲悶鬱矣。陳賀時,群情咸願親臨,亦可見人心所在矣。今者王世子欲率百官進宴,揆之天理人情,實不可廢也。「柳永慶曰:」進宴事,臣等欲啓達,而恐涉煩瀆,不敢於榻前陳達。適會尹昉啓之,故敢啓矣。自上卽位四十年,不喜宴樂之事。中間不幸値變,故非徒不喜宴樂,雖尋常間事,亦爲減却,臣豈不知上意所在?但今日之事,我朝慶事中初見之事也。陳賀之日,咸願親臨,外議至以『臣等不爲屢度陳啓爲非』人情所在,亦可見矣。「上曰:」進宴何必强爲?雖不進宴,已領群情矣。何必排設饌膳,然後爲可哉?如此之事,不爲可也。「永慶曰:」不如是,則上下之情,何得通?「上曰:」予見啓辭,予知下情;啓辭所答,亦可見上情,何謂不通也?不可强爲之事,何必强爲之?「永慶曰:」仲朔宴今將爲之。功臣則至於賜樂、賜花,而自上過爲謙損,如是牢拒,在下之人豈能安心受宴?「上曰:」此則優待功臣之意也。功臣則予欲親執爵以宴,而予難於參宴,故不得爲之矣。予則逢國家變難,豈得與功臣無異也?自上賜宴,而功臣受之者,乃好事也。「永慶曰:」上意至矣,但或爲過。事貴得中,願賜快許。「柳根曰:」法典內亦云:『自上未受宴,則自下未有受宴之事。』矣。「申初罷黜。

○大臣啓曰:「臣等伏奉聖批,不勝缺然,及承榻前之敎,尤爲悶鬱焉。今此進宴,若是不可爲之事,則臣等何敢强請不止乎?國有大慶,則王世子率百官,進宴、上壽,揆之情禮,不可不爲者也。自上一經變故,貶損太過,謙謙之意,愈往愈深,凡有慶禮,讓而不居,臣等常以爲悶。不意今者,有此無前之慶,而尙且牢執前見,以孤群下之望,至於此極也?伏願特賜兪允,亟行典禮,不勝幸甚。」上曰:「如是啓之,反爲未安。何必相持?然當爲勉從之,但今則不惟多事,身亦有病,姑待秋節爲之。」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申時,日有兩珥。

1月25日[编辑]

○甲午,王世子問安。

○都承旨尹昉啓曰:「天使時,都承旨視常時,爲任頗重,苟非詳敏之人,莫可堪任。臣之駑鈍朴拙,最欠詳敏,雖在平時,猶懼不稱,而冒竊恩私,不敢告辭。且緣詔使先聲,繼有呈辭未安之敎,不得已黽勉隨行,惟待公議有日。今者遠接使辭朝,詔使行期,亦必不遠,臣悶迫,不知所處。伏望聖慈,俯賜憐察,特免臣職,以授可堪之人,公私幸甚,惶恐敢啓。」傳曰:「可合,勿辭,更加盡心。」

○以安衛爲人汎濫,莅官貪饕。爲慶尙道左水使,李愖爲尙衣院正,李止孝爲滿浦僉使,奇協爲弘文館副修撰,洪命元爲禮曹佐郞。

1月26日[编辑]

○乙未,左副承旨崔濂以備邊司言啓曰:「對馬島差人入送偵探賊情事,前於榻前,已爲啓達。今與諸堂上,更爲商議,則『調信死後,彼中事機,不無與前有異,而自此無由得聞。要汝文所謂:『家康以第二子封關白,之說,亦未能分明知之。若差人往來,則賊中事情,庶可探聽。通事及武人,擇其伶俐者二三人,以東萊、釜山將官等之言,傳說以爲:「前日要汝文之來,聞調信訃音,只送薄略賻物,尙闕弔慰,殊似欠缺。爲差軍官致弔。」云云,以此措語,速爲裝束入送爲當。』敢啓。」傳曰:「允。托以弔慰,則似未穩。不獨無前例,抑恐貽後弊。」史臣曰:「壬辰之禍,調信爲鄕導,翦覆我社稷、塗炭我生靈,至於先王陵寢亦被發窟之辱,則實萬世不可忘之讎也。雖不能臥薪嘗膽,刷此至恥,亦當閉關絶約,以示不可和之義。而今乃因調信之死,欲行弔慰之擧,則恐不能偵探虜情,而大有乖於復讎之義也。」

1月27日[编辑]

○丙申,朝,王世子問安。

○司諫院啓曰:「黃海都事安旭,爲人庸拙。當此詔使臨境之日,不可爲西路佐幕之任,請命遞差。行副護軍楊鶴瑞,未經堂下准品實職,而只以試才居首之故,至授折衝,重加爵賞僭越,請命改正。內資寺主簿李韺,人物庸劣。頃爲接待所郞廳,臨事昏暗,取侮貽弊,不一而足,請命遞差。接待天將,事體重大,人皆厭避,終乃以微末武夫,苟且塡差,屢致生事,極爲未便。今後接待所官員,各別愼擇,勿以武官差下事,請捧承傳施行。」上曰:「允。楊鶴瑞准品資窮云,加資不妨。」

1月28日[编辑]

○丁酉,朝,王世子問安。

○司憲府啓曰:「詔使儀註磨鍊,爲事極重,所當十分致察,俾無未盡之處。而該曹不爲詳審,致有錯誤,極爲駭愕。請堂上推考,色郞廳罷職。政院亦不反覆憑準,矇然入啓,其不察甚矣。色承旨竝命推考。當此詔使之來,凡百所需,一皆責出於民間,貪官汚吏,必多乘時作弊之事,而朝廷耳目,或有所不逮。若於此時,別遣御史,暗行各道州郡,糾摘不法,兼察村閭疾苦,則官無廚傳之弊;吏有畏忌之心,而困窮之民,亦得受一分之惠矣。請極擇侍從有風力之人,急速分遣。高靈縣監申景翼,爲人泛濫,托稱唐官面皮,多徵雜物於民間,以爲肥己之資。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上曰:「允。」

○持平柳慶宗啓曰:「無狀小臣,伏蒙給由,天恩罔極,感激于中,繼以兢惶。第臣登途之後,連患風寒,賤疾甚重,不能趁卽往返,以致四日半之程,淹留旬望之久。非但曠職未安,況於國有大慶,臣民陳賀之日,亦以在外未參,稽慢之罪,臣實有之。不可仍冒,請命遞臣職。」上曰:「勿辭。」

○司諫院啓曰:前啓行副護軍楊鶴瑞加資改正事。「國之大事,無過於接待,詔使禮貌之定,專在儀註,所當考校典禮,毫無差謬。而儀註中錯誤、欠闕之處,不一而足,該官之慢忽,不察極矣。政院視同尋常,亦不詳覆,矇然入啓,致勤聖敎,極爲駭愕。請禮曹色郞廳罷職,堂上及色承旨竝命推考。」上曰:「允。」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1月29日[编辑]

○戊戌,司憲府啓曰:「詔使之來,必結彩棚以迎之,乃所以敬迓皇命之意也。揆諸儀禮,在所當爲,故今玆輪車、雜像之設,亦出於不得已也。而第國家,自經兵火之後,百物凋弊,群生困悴,其於延接供億之需,猶恐不贍,將何財力,又擧此等功役乎?參之時勢,決無可爲之路,請命停止。醴泉郡守李忠可,性本汎濫,徵斂無藝,民受其害。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上曰:「允。先罷後推。此,係干欽迎皇命之禮,不可闕者,不允。」

1月30日[编辑]

○己亥,司憲府啓前啓輪車、雜像停止事,上曰:「係干事上之禮,雖竭一國之力,有不得辭,況詔使詰責,何以應之?虧缺至誠、禮義之名,恐有後悔,盡心爲之可矣。」

二月[编辑]

2月1日[编辑]

○朔庚子,上在貞陵洞行宮。

○王世子問安。

○政院以禮曹言啓曰:「禮有先後,事有輕重,先其重而後其輕然後,方可謂得禮之正矣。今者,上壽大禮,群情顒望,咸願亟擧,而遠期秋成,靡不缺然。勳臣之不敢徑受仲朔宴於進宴之前者,實是禮之正、情之至矣。姑待上壽宴奉進後,次次設行何如?」上曰:「允。」

2月3日[编辑]

○壬寅,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朝,王世子問安。

2月4日[编辑]

○癸卯,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司憲府啓曰:「陰竹縣監南贇,居官政拙,差役不均,民甚怨咨,流移殆盡,將作空虛之邑。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振威縣令尹起聘,人物愚劣,到任之後,以酒爲事,政委下吏。當此詔使之來,不可一日在官,以貽一日民弊,請命罷職。凡奉使之人,應行黜陟於當道者,若與其道守令,有相避之員,則揆之事體,不可不避。海運判官沈光世,於牙山縣監沈挺世,則同生兄弟,而定山縣監具仁基,則異姓四寸兄弟也。同在一道,催督田稅,調發漕卒之際,必多拘礙之事,請令該曹,速爲議處。」上曰:「允。」

○司諫院啓曰:「近來法度廢墜,紀綱陵夷,蔑法行私,無所不爲。或以賠徵私債;或以占奪人財,諉稱直囚衙門,發牌囚人,莫敢誰何。至如外方人吏,因公入城者,多被橫侵,小民怨咨,極爲痛心。請令法司,取刑獄囚徒,一一査究實狀,凡係因私囚繫之類,摘發論劾處斷,以杜痼弊。今後,雖係直囚衙門,司中公幹外,因私發牌,一切禁斷事,竝捧承傳施行。驛路凋弊,莫此時爲甚。況此詔使臨境,冠蓋相望之日,不可不別樣撙節。西路使命應用馬步,隨其品秩高下,一依法典施行,而西北邊上兩營軍官,因事往來之時,責出規外人馬,恣行鞭扑,驛卒之日就散亡,亦未必不由於此。今後無馬牌人員,竝令察訪,隨其輕重,或爲啓聞或移文法司,一切從法科斷事,請下書于平安、咸鏡監司,申明擧行。騎省郞官,自來重選,凡係薦進規例,所當詳愼無墜,而頃日新薦中,非但元數太多,至於方在罷職,時任守令之人,竝爲薦錄,有違恒規,物情皆以爲未便。請其時同參郞官,竝命推考。」上曰:「依啓。」

2月5日[编辑]

○甲辰,朝,王世子問安。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憲府啓曰:「兼持平李馨遠引嫌而退。臺諫體面,兼、實無異,旣在應推之中,則勢艱仍帶其職,請命遞差。臣等取見前司正柳肇生推考緘答之辭則『上年十月及今年正月連二等,無故不爲付祿』云。親功臣不失其祿者,自有法例,而忠勳府與兵曹,互相推調,以致如此,駭愕莫甚。請忠勳府、兵曹色郞廳竝命推考。白川郡守李景恒,怯於其道都事之令,囚禁無辜之人,敢行違法之事,物情莫不駭愕,請命罷職。」上曰:「允。李景恒先罷後推。」

2月6日[编辑]

○乙巳,王世子問安。

○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前見北兵使狀啓:『深處麾胡高會傳言內:「兀酋傳令於諸酋曰:『朝鮮職帖百餘張,將給於忽溫。』云,給與不給,詳細馳通。」云云。』而今聞譯官宋業男之言則『廣寧總兵以爲:「奴酋將忽溫動靜,無小大,皆通於此處。」云。』以此見之,職帖贈給事,奴酋亦必馳報於總兵矣。今次奏本中,似當略擧其意,以爲後日張本之地,故添此一款,付標以入,敢啓。」傳曰:「知。」

○以鄭寅爲禮曹佐郞,柳穡爲白川郡守,閔宇慶爲司憲府監察,李昇爲振威縣令,李廷紳爲陰竹縣監,李壤爲熊川縣監,車殷輅爲碧團僉使。

2月8日[编辑]

○丁未,王世子問安。

2月9日[编辑]

○戊申,自上,親行拜表之禮。

○晝,王世子問安。

2月10日[编辑]

○己酉,政院啓曰:「近數年來,災異之作,疊見層出,不一而足。乃於去歲之秋,熒惑入於端門,太白之見,經冬不滅。其他小小星變,未暇枚擧,而又於今日巳時,白虹貫日,良久乃滅。臣等聚首相顧,不知前頭有何事變,而天之示警,一至於此極耶。夫日者,衆陽之宗,而其色又白焉。天道微妙,雖不敢指爲某事之應,而揆諸人事,豈可謂果無召災之由乎?今者國勢扤捏,而人心潰散;征徭日繁,而怨苦載路,百隷怠官,大小悠泛而度日,奢華相尙,風俗日趨於汚下,仰觀俯察,無非危亂之兆。而日經月營,皆是浮僞之習,則安知仁愛之天,示災警懼,以至於玉成之地爾。噫!天、人一理,顯微無間在我者,苟盡其恐懼修省之實,則視聽自我之天,豈無感通默佑之道乎?誠宜上下一心,日夜策勵,克去人欲之私;擴充天理之公,方寸之間,對越上帝;日用之際,動合天理,則轉移之機,捷於影響,而應天之實,不外乎此矣。臣等俱以無狀,職忝近密,徒懷芹曝之誠,未效涓埃之報,目見災變,不勝遑遑憫迫之情,惶恐敢啓。」上曰:「災變疊見,極爲兢惕。啓辭當矣。」

2月11日[编辑]

○庚戌,朝,王世子問安。

○大臣啓曰:「近來天災時變,相繼而生,乃於昨者,日有交暈,白虹貫日,變異之慘,未有甚於此者。昔漢臣董仲舒之言曰:『天旣生災異而譴告之;又生怪異而警懼之。』今者,自上憂勤惕厲,敬天恤民,其於恐懼修省之道,可謂盡矣。而天之示警,一至於此,仁愛之大,豈無所以而然乎?臣等俱以庸愚譾薄,待罪鼎軸,內而朝綱解弛,百隷怠官;外而夷狄憑陵,邊境不靜,以至調度之煩、徵發之數,民心怨苦,日以益甚。此,無非傷和召災之道,而實臣等奉職無狀之致也。伏願聖上,特免臣等之職,改卜賢德,以答天譴,不勝幸甚。」上曰:「災變慘酷,極爲憂惕。實由寡昧,豈緣大臣?宜勿辭,更加勉輔。」

○再啓曰:「伏承聖批,臣等益增憂惶,罔知所達。夫,君德之修否;治化之隆替,皆係於輔導之得其道如何耳。臣等俱以無狀,濫膺輔導之任,未有絲毫之輔,徒積瘝曠之誚,使人心日離於下;天意益怒於上,災異之慘,愈往愈甚,此皆由臣等不職之罪也。伏望聖慈,俯諒臣等危懇,亟賜斥免,以授其人,自上亦宜更加修省,應天以實,以盡消弭之方,不勝幸甚。」上曰:「囚災策免,恐非天意。不敢效漢庭之謬擧,宜勿辭,且當更加修省。」

○司憲府啓曰:「壬寅詔使時所用器物,典守之官不謹藏置,殆盡散失,其中尤甚者,典設司諸具也,其司前後官,幷被罪責,戶曹專掌檢飭,似難得免,請終始次知郞廳,摘發罷職。頃日騎省郞官薦望時,創開新規,以起無前之弊,物情莫不駭異。請守令及作散者,其薦幷勿用。全義縣監沈友端,爲人悖妄,家有乖戾之行,請命罷職。」答曰:「允。」

2月12日[编辑]

○辛亥,辰時,上御別殿,講《周易》。領事沈喜壽、知事黃璡、特進官金信元、權憘、大司憲洪湜、大司諫崔天健、參贊官金時獻、洪慶臣、檢討官閔德男、記事官任章、李俔、兪學曾入侍。上讀前受《周易》自蹇之初六往蹇來譽,至猶春秋之言歸也,一遍後,洪慶臣進講自六四往蹇來連,至爲指五也。上讀新受,至是以碩而吉也,曰:「當爲以碩而吉也乎?是以碩而吉也乎?」沈喜壽曰:「似當以碩而吉也。」上曰:「蹇,旣極而有助,故是謂碩而吉也,似非以碩而吉也。」沈喜壽曰:「以處蹇極,而得寬裕觀之,則似爲以碩而吉也,今承上敎,允當矣。」洪慶臣曰:「臣等初亦以爲,碩而吉也,而在外講定時改之,今更觀之,則上敎當矣。」沈喜壽曰:「此,蹇卦當九五蹇難之時,能得陽剛中正之臣,相輔之故,有濟蹇之功,而碩而吉也。主上獨當大蹇之時,幾平禍亂,而尙未平復者,由無贊助之得也。今日之人才,豈無如此者乎?自上能盡用人之道,則必有其人矣。」洪慶臣曰:「人君雖有聰明睿智之資,而下無陽剛中正之臣,則亦不能濟難。故,好問則裕;自用則小矣。」沈喜壽曰:「德宗之時,不言陸贄者,以不用也。德宗若終始用之,可以致治。」洪慶臣曰:「以成功而言,故只言李晟,非徒將帥,抑乃賢臣也。」沈喜壽曰:「德宗謂:『天生李晟,爲社稷也。』鍾簴不移,廟貌如故,乃當時恢復之功。而終無自伐之心,則非徒有將材而已。德宗之性,與小人合,不識盧杞之奸邪,終致大亂。然而撥亂反正之功則大矣。」上曰:「德宗之爲人,予未能知之。段秀實之碑文,德宗親自製之,必須能文然後可以爲之?」沈喜壽曰:「德宗嘉其忠節,親製碑文而表之。李藩之爲人,德宗亦知其正直,故謂李藩曰:『此豈爲惡者哉?』德宗之碑文,段大夫事跡多有未載者,故柳子厚亦撰碑文而追書之。」上曰:「此則予所不知也。」沈喜壽曰:「當此時,自上益盡濟蹇之道,則國家萬世之福也。」洪慶臣曰:「蹇卦大象,以反身修德爲主。故其意,以反字而來矣。」講畢,領事沈喜壽進曰:「近來天變不可勝言,而頃日白虹貫日之變,主於兵象,百殃之甚者也。年年有之,或出於歲初;或出於春初,雖不知爲某事之應,而非一非再,極爲兇慘。當國事危急之日,人心怨讟之時,愚下之人孰不驚懼?昨日,臣等上達私情,冀蒙退斥,而上敎有曰:『此,漢庭謬擧也。』如李固、杜喬則可矣,庸劣如臣,豈宜忝在相任之時哉?災變之作,未必不由於此。若改卜賢德而用之,則輔翼之功,豈不大哉?且臣,五六年前以濕症,不得行步,常爲蹇濕,今則犬馬之齒,亦已老矣。每欲辭退而不得,若於天使出來之時,有失於禮數,則辱國必矣。如此之時,尤不可仍冒重地也。」上曰:「古人有臥閤而治之者,臥而輔治可也。災變之生,實由於寡昧,豈是相公之咎哉?」沈喜壽曰:「政府非養病之地,何敢臥而爲之哉?」上曰:「今以北事言之,則彼賊兵力,雖不至雄壯,以行師觀之,則似非尋常之賊也。如或一發,則我國之將本不知用兵,誰能禦之?咸鏡一道兵力單弱,人心潰散,何以防禦?備邊司其亦有慮於此乎?」沈喜壽曰:「臣等雖不能應變,豈不憂之?職牒旣得之後,難保其不爲侵犯。彼賊雖陷殘堡,亦可得四十餘同之物矣。常有耀兵之奇,則遲速間必有竊發之時矣。監司以糧餉爲憂;兵使以軍卒爲憂,一朝糧盡,將何以餽之?千里調兵、運糧,固不可每每爲之。誠能以本道土兵,保養其妻子,使之至誠禦敵,則或戰或屯,其計得矣。不然則行齎居送,遠近騷然,終必有難繼之患矣。」上曰:「詔使之外,如監生齎詔之事,未知何事也。」沈喜壽曰:「初疑監生,或以撤兵之事,齎勑而來,以示我國自强之道,而不曰勑,而曰詔,則未知其某事也。」上曰:「無乃齎勑,而謂之齎詔乎?」沈喜壽曰:「過關之後,則必有的奇來矣。」上曰:「天使幾時到此乎?凡事盡備之乎?」沈喜壽曰:「行路疾徐,雖未可知,而二月初起身,則出來之期可以算矣。其行豈過三月初頭乎?」仍曰:「北事如彼,而南事又如此。倭人屢請講和,而我國每托以『一從天朝之命,不可任意爲之。』則橘倭笑而答之曰:『不欲通和,則直言可也。何必以天朝爲辭?』云矣?」上曰:「前日水使軍官入送事,何以爲之?」沈喜壽曰:「前日入送之人,不可每爲入送,通事李彦世入送事,時方議之矣。」上曰:「朴大根何不送之?」沈喜壽曰:「朴大根豈不欲送之?欲得武人偕送,而此處武人之年少伶俐者,未得其人,故欲招蔣希春於南方然後,發送之矣。」上曰:「前日平調信弔禮,何以爲之?」沈喜壽曰:「此則送人托辭之事也。」上曰:「予亦知托辭之亂也。平調信,我國之兇賊也。弔則無前禮,決不可爲也。」沈喜壽曰:「前者有刷還後逃走之人,若以推尋此類爲言,則似爲稍勝,故已爲回啓矣。」上曰:「此辭亦荒唐,似爲難矣。」沈喜壽曰:「若以爲,朝廷不知,而自外送之,則似可矣。而其人巧詐且黠,豈不知朝廷之所送乎?北虜構釁之事,彼亦已知之。故,北道赴防之人,往釜山買環刀,而倭人禁止,則智正呵之曰:『爲防胡買劍爾,何以禁之?』如此之事下人不言,則彼何由知之?我國之人雖嚴禁,凡事無不言之矣。渠則屢次刷還,而我無回報,若擧兵過海而要怯,則我國之人莫不騷動矣。平調信已死,或謂之自此無事,而其子景直之言曰:『父則周旋於家康;我則年幼,不能周旋,恐有違約之患。』此亦恐怯之意也。雖與彼賊許和,舟師不可解弛,而舟師漸不及前日,深可慮也。且家康言:『我則與平秀吉不同。壬辰之亂,我在關東,一卒不爲渡海。』云。平秀吉則我國不共戴天之讎也,今則此人易面,可以許和。北事、南事,岐而爲之,則恐有要刼之事,萬一怯和,則必多難處之患矣。與犬豕相和,雖無可恃之理,凡事貴在應變之如何耳。黃璡曰:『橘智正之歸,辭色不平。』蓋以和事遲延之故也。」上曰:「我國之人不能料敵。壬辰年間,平秀吉請使於我國,皆以爲借重之意也。平秀吉輕侮天朝,豈有借重於我國乎?平調信之死,前例旣無弔禮,決不可爲也。今者送人,而只到對馬島,則彼中情形,必不能知之矣。古人兩陣相對,使在其間,無害於義。昔年淸正,與惟政、金應瑞等相知,至有通書之事。此人等送人遺書於淸正處,以刷還人口爲名,而往來,則彼中事情,或可以知之。雖不遇而空還,猶勝於對馬島之偵探矣。」沈喜壽曰:「外廷之意,只欲送於馬島,而深入則恐有捉去之患也。」上曰:「捉去之事,倭人性雖邪毒,必不如此。」沈喜壽曰:「家康不欲見朝鮮人,故深入則恐有刼去之患,而今承上敎,當別爲議處。」上曰:「借使捉去,亦無損傷之事矣。倭人度量頗寬,而但不解文,故有若禽獸。」沈喜壽曰:「以我國事言之,平行長敗於平壤,則豈有可生之道乎?」上曰:「我國則一國騷動,臺諫啓辭,而彼賊則晏然不動,但性急而已。若解文字,尤爲不可說之人也。平日東平館,四時留倭,二百年來,其數多矣,而渠國之事,則了無所聞,只默默買賣而去。我國之人,如東平館之留,則未過一日,盡說我國之事矣。」洪湜曰:「偵探賊情,雖無害於義,自上方在嘗膽枕戈之中,弔禮決不可爲也。」上曰:「弔禮已不爲矣。」沈喜壽曰:「弔禮雖出於詭道,固不可爲也。」洪湜曰:「近來可駭可怪之災,無歲無之。雖不敢指爲某事之應,而上天之仁愛若此,自上所當更加惕念而修省也。自古祥桑自枯、熒惑自退,則弭災之道,只在於修德矣。」崔天健曰:「漢文帝時,大水潰出,平地十餘尺,二十四山同日崩頹,其爲變異,可謂極矣。以文帝修德之故,終無其禍。自上當此蹇難之時,反身修德,應天以實,開誠心、布公道,信任群下,祛其外貌,恒懷惕念,以爲弭災之本,則豈無轉移之道乎?」洪湜曰:「遇災修省之事,雖似循例之言,帝王側身戒懼之道,亦不出於此矣。或時政得失、或邊事利害,至於人才幽滯,犴獄冤枉等事,當此廷臣接見之日,廣加咨訪,以副輿望;以答天心,則豈無感應之理乎?轉災爲祥,只在一念之間,勿以此言,迂闊而無實也。」上曰:「右相聽之。咸鏡道之事,予意則非但於六鎭運糧、添兵而已,彼中路扼塞之地,隨其有闕,以可恃之人,漸爲塡差,則渠亦平日預爲措置,而倉卒之變,必有所賴。咸興,內地也。與六鎭雖遠,而與三水、甲山最近,不過五六日程云。彼賊若擄我國人而問之,則我國形勢,必盡言之。其用兵,雖不如倭人,而難免長驅之患矣。兵法,正兵相對,而奇兵、繞出其後。故,晋之鍾會,與姜維相持,而鄧艾鑿山通道;隋之魯廣達,與賀若弼相持,而韓擒虎出其不意。安知此胡,不以奇兵,或出於明、吉、或出於咸興乎?欲得臨亂應變之人而委之,備邊司之意,以爲如何?」沈喜壽曰:「雪消之後,山後之賊,極可畏也。關內形勢,果如上敎。賊雖張樂而來,誰能知之?如得其人,使之預備,則緩急可以用之。但道內物力已竭,如明、吉州山城,亦不能築,必用江原之軍然後,可以築城矣。」上曰:「予之言,非此時築城之謂,如得其人,而預爲防備,則臨急必有所恃矣。」沈喜壽曰:「臣亦知下敎之意也。賊若衝東擊西,則必有潰亂之患矣。」上曰:「鍾城、穩城極危矣。萬一小堡不守,則大城亦危。我國武人,徒能馳馬、張弓,而用兵之術,全然不知。況能識奇正之法乎?彼金宗得之僨師辱國思之,至今痛惋。以中原之人觀之,則如遊擊輩,無不熟諳兵書,閑習戰陣矣。」沈喜壽曰:「中原之人,皆出於行伍而然矣。南兵使亦以抽東補西爲憂。南道則不爲添兵,而土兵亦皆入戍於北道。雪塞之時,則猶可矣;雪消之後,賊兵突出,則南道極危矣。」上曰:「賊若先拔弱處,則非但人心不固,我國兵器、火藥、軍糧,皆爲彼之所有。我國之人見擄,則列鎭虛實、道路遠近,亦必無不言之。以敎賊鳥銃之事言之,則可知萬一。一鎭失守,則火器、火藥,亦可得之。」金信元曰:「臣因北道往來人,聞之則六鎭城池齟齬,至如鏡城,乃兵使所住之處,而其城極卑,可以踰入。而彼賊能用火器,至於將軍箭亦能習之。而火藥則以人參、貂皮,貿易於中原云。」上曰:「此則前所未聞之言也。」金信元曰:「賊若長驅,則可以直至京城。如咸興等處,擇其形勢,以設山城,則他日必有所賴。至於江原道如淮陽、鐵原等處,亦設山城,以爲遠圖,則彼處雖潰,可以把守矣。」上曰:「人必有遠慮然後,可免意外之患矣。」沈喜壽曰:「南方第一健兒,入北道則皆作殘弱之兵云矣。」金信元曰:「李宗誠、李惟直,雖在關東,臨急豈能率兵而往救之乎?嶺內?寨댐목戲吶則可以據險而防禦矣。」沈喜壽曰:「屢敗之後,至於淮陽矣。可以防守,則爲之可也,而但其處,全無物力,是則可慮。」洪湜曰:「要害處築城防備,當如上敎,必以得人爲先。昔蓋蘇文,以安市一城,當天下之兵,則此,得人之效也。」洪慶臣曰:「其亡其亡,繫于苞桑。我國封疆數千里,山川險阻,能保我民,則自强之道,豈無其策乎?頃日日變慘酷,此正自上修省惕念之時也。凡事必自身而家,自家而國,以爲致治之本,而責任大臣,屢爲引接,委之以保民、强國之道,則必爲天下之强國矣。祖宗朝良法美規,具載於《實錄》中,苟能考選,如《貞觀政要》,而修擧廢墜,則豈非聖朝之美事乎?南方之人一入北道,則雖壯士,不堪其苦。能養土兵而用之,則一可當十也。內奴臨難用之事,已有傳敎矣。預爲鍊習,以備不虞之用可也。」沈喜壽曰:「北道內奴,最爲完實。若抄其壯者而爲兵,則可以防守矣。國家危急,則借兵於天朝,而況此我國之民乎?南方之軍,衣食頗足,而一入北道,糧饌不給,馬多飢死,額數雖多,其實不可用也。若以道內之兵,悉衆捍禦,而俾保其妻子則可矣。」洪慶臣曰:「有北道然後,有內奴則勿論公私賤、內奴,竝爲添防可也。我國遊手甚多,而納粟軍功者亦衆。士大夫之子,爲文業儒者外,其餘以充定,則軍額漸實,自然爲强國矣。量入爲出,亦何患財用之不裕哉?」沈喜壽曰:「祖宗朝朝官,亦皆赴戰。今則壯健者盡爲閑遊之人,專由於私意大勝故也。」言及添防之事,上默然不答。金信元曰:「臣久在外方,備知之矣。兵非不足,而民怨方甚。如祭享進獻之外,可減者減之可也。貢案改爲詳定,而頗倍於常時。卜定之數,若限四五年減省,而過此後分定何如?」權憘曰:「戶曹經費板蕩,天使支待之物,專爲分定,各官又令責辦市井,故民怨罔有紀極。生財之道,宜令廟堂講定,或廣開銀鑛、或爲鑄錢可也。」上曰:「我國鑄錢,決不可爲。」權憘曰:「苟無兵食,雖有良將,亦無如之何。足兵足食然後,可以有爲矣。今日該司所儲,無綿布數三十同矣。」上曰:「我國之人全不能辦事,徒言而已。以其言觀之,則可臻堯、舜之治矣。壬寅年天使時所用帳幕、床卓,各別捧承傳,俾爲解由,而今則盡失之,蓋由該官尸職,不知畏法之故也。顧天使,雖貪濁,豈有床卓持去之理乎?帳幕則上司下人,以威勢刼取而去,典設司何以防之?雖用之而還納則可也,今乃無所置之處,爲官奉職如此,將焉用哉?宰相子弟充定軍保事,其言則好矣,然,法不能自行,必待有司之奉行然後,可以爲之。今若以宰相子弟充定軍保,則簡札來囑,豈有充定之理哉?前日安自裕有言:『我國不以法爲法,而以簡爲法。』眞格言也。」洪湜曰:「帳幕在平時,司鑰次知出入,無閪失之患云。詔使回還後,今亦依平時,司鑰監守何如?」金信元曰:「御幕則依洪湜所啓爲之,而天使時所用雜物,置於禮賓寺可也。」上曰:「祖宗朝,以紙一張被贓罪,今則盡爲贓罪之人也。都監、工曹所造物件甚多,如鍮器、鐵物、床卓、地衣之物,俱無置處,極爲過甚。俗談曰:『官猪腹痛。』言雖鄙野,取譬甚切。官猪之腹痛,人誰能治之?我國之事,正類此也。」權熺曰:「監生來則當有謝恩之行矣。進獻人參,必以羊角參爲之,而今年行次連疊,民間已竭,以中參代用何如?」上曰:「進獻之物,不可預以中參定之。臨時爲之可也。」上又曰:「予欲禁斷把參,一切不用。赴京行次,如以把參齎去,而見捉者,欲繩以重律如何?」黃璡曰:「前日嚴禁把參,而因高太監、張謙等,復用之矣。」沈喜壽曰:「甲午、乙未年間,臣在中原聞之,名之曰明參,其價極高,而用之於藥材,則失其本性矣。」上曰:「一切禁斷,慮有妨害之事乎?」金信元曰:「南方之人以明參,能勝瘴氣、禦蟲毒,而求之云。」上曰:「中江開市,今已革罷乎?」權憘曰:「彩色頃日貿來,則今尙不罷矣。」上曰:「皇稅已罷,則地方官,安敢爲之?」黃璡曰:「此,必罷之事也。」權憘曰:「義州之人與唐人,相往來,恐有惹起事端之患也。」沈喜壽曰:「文廟東、西廡,已爲重新,而明倫堂未及造成。故,欲趁詔使未來,而造成矣。亂離以後,士習大壞,國家敎養之道,亦爲專廢。故,豈無良材美質之人,而所學者,不過科第拔身而已,以學問爲業者,有何人哉?己卯、乙巳年間,大禍繼出,士氣摧沮,而幸賴聖上卽祚,李滉理學高明,得濂洛關閩之正脈,學者以朱子比之。承召而來,館學諸生,雖不得相與講論,而竦然有所矜式,仰之如山斗;信之如神明。故,士習丕變,人皆激昻,而如許曄、柳希春、奇大升之輩,相繼爲大司成,而導迪之矣,厥後未幾,士習漸變。明倫堂,欲以明倫,而不行年齒坐之法,造出以詩賦取之,而非三物賓興之道。故,太學,賢士之關,而敎養之道,亂前已廢,至于今日,士習貿貿,昧於義理之學,孝悌、忠信之道,懜不知爲何事。如此而欲望幼學壯行,不亦難乎?上敎所謂徒言而已者,誠不虛矣。伏願自上各別戒飭,極擇師儒,敎誨諸生,而躬先導率,以正士習可也。」上曰:「予所言者,專指該司之官也。勿以辭害意。」沈喜壽曰:「學宮盡廢,只有一學,宜令大司成,逐日往中學,通讀《小學》、《心經》、《近思錄》等書,以爲導迪之實,則士習雖不能一日卽變,而自然終歸於正矣。近日,諸生以五賢金宏弼、鄭汝昌、趙光祖、李彦迪、李滉。從祀事,屢上疏章,尙未蒙允。以小國而從祀者,至於五人之多,宜乎聖上之重難也。然,此論之發久矣,正學一派,始自鄭夢周,傳于五臣,而士習之聳動,莫盛於己卯年矣。從祀之人,唐之三百年,只一韓愈,而不爲少;宋之時,群儒輩出,而不爲多。只論可合與否而已,豈拘於多寡,而爲難哉?此五臣者,皆可爲從祀之人,卽今詔使來臨,廟貌載新,若於此時,不擧從祀之典,則更待何時而爲之乎?當此多難之日,無非事者,而豈有如此之切急者乎?信能行此,則天生一代人才,自足以供一代之用,作成之功,於斯爲大,而將相之材,彬彬輩出矣。我國,事大之國耳。以文詞言之,頃者,遠接使擇從事,而不能得,或用於罷散、或拔於參下,人材之絶乏,據此可知也。從祀五臣,此實擧國公共之論,故,人無智愚,皆願爲之。欲正今日之士習者,莫急於尊崇此人也。」洪湜曰:「沈喜壽之言,卽一國大小臣僚公共之論也。自上若爲體念,則國家之幸,爲如何哉?」黃璡曰:「小臣庸劣無狀,當此多事時,冒忝禮官,而前《謄錄》不明,無從憑考矣。前日政院啓辭:『太平館留詔儀有言,文武百官、儒生,而《五禮儀》迎詔儀只言,文武百官,而不言儒生。』小臣以本曹之議,雖無於《五禮儀》,而據前天使時已行之規,儒生分半往慕華館、太平館事,磨鍊入啓,而宗親則似當與儒生同矣。」沈喜壽曰:「儒生分半進參之事,似是分明矣。」上曰:「宗親似當入矣,儒生則《五禮儀》中無之,問于大臣處之。」黃璡曰:「小臣平時爲迎慰使,則終杯禮有之,而今則不爲終杯,而爲中杯,殊爲未安。」沈喜壽曰:「天使坐黑漆交倚;主上坐朱漆交倚,此亦未可曉也。」上曰:「五拜三叩頭及儒生立班之事,皆出於龔用卿時事也。《五禮儀》,祖宗朝嘗行之事,一朝以天使之言而廢之,極爲未安。當遵《五禮儀》而爲之。且予屢待天使,禮各不同矣。」上曰:「天使若苛察性急,則待之極難,至於貪者則待之甚易。又有一言,我國儒生冠服,靑衿以碧色爲之,此乃間色也。唐人以我國爲知禮,而若或指笑靑衿,則如之何?」沈喜壽曰:「中朝太學生,亦以碧色,爲靑衿矣。」崔天健曰:「尊賢作士,今日筵中最是第一義也。自上特爲體念可也。《實錄》中『宣詔官以漢語文臣爲之。』云。贊禮以能解漢語人爲之何如?」上曰:「宣詔以漢語爲之未穩矣。」巳末罷黜。

○卯時,日暈,暈上有冠,色內赤外靑。辰時,日有兩珥。午時,太白見於巳地。申時,日暈。自夜一更至三更,月暈。

2月13日[编辑]

○壬子,朝,王世子問安。

○政院啓曰:「臣等伏見自上所御冕服,色品不好。必是中朝所賜之件,自上仍爲進御。臣等固知自上欽帝賜,而崇儉素之盛心也。第念,以大禹之菲衣服,而所致美者黻冕,誠以法服,實儀容所係。以之奉祭祀,而事祖宗;以之受恩詔,而承皇上,固非燕居常服之比也。臣等伏聞,平昔盛時,尙方依樣造出,以爲進御之件云。況今皇詔頒布,華使將臨,擧動之時,萬品咸覩,似當依前造成,以爲聲容之盛觀,恐不可已。但未知尙方今日,果能及期造出否,仍伏惟念,皇上所賜,乃儀章也,非必物事也。一受皇賜之後,則依樣更造他件,亦出於預備之意,揆之事理,恐無所妨。惶恐敢稟。」傳曰:「其冕服,乃天朝所賜,予以爲,吾君之賜,服之無斁。品之高下,何必問焉?是以,不敢改之。冕服則常在尙方矣。昔在壬辰,變出蒼黃,西遷之時,宮中之物悉棄之,惟皇上所賜蟒龍衣,手索提出隨駕,謂人曰:『死時,必着此衣而死。』其賜衣,至今在側,時或披見,不覺涕下。冕服之不改,卽此意也。然,政院之啓,亦是問于尙方可及改造與否。」史臣曰:「我聖上恪謹候度,終始匪懈。雖當顚沛之際,不忘君臣之義、事大之誠,溢於言辭之表,其得皇朝再造之力,不亦宜乎?」

2月14日[编辑]

○癸丑,王世子問安。

○禮曹啓曰:「昨昨日朝講,知事臣黃璡啓曰:『頃日政院啓辭內:「慕華館迎詔儀,則宗親、文武百官云,而無儒生二字;太平館留詔儀,則文武百官、儒生云,而無宗親二字。」令禮曹體施行事,蒙允。小臣之意,自前儒生分半,一半則送于慕華館,一半則送于太平館,行禮者匪今斯今,今亦宗親、儒生,依前例,一樣添入宜當。』上曰:『宗親則雖不言,而包在文武百官之中;儒生則議大臣處之。』事,傳敎矣。議于大臣,則領議政柳永慶、左議政奇自獻以爲:『平時則詔使之來,儒生分半,行禮於慕華館及闕庭,亂後廢而不擧,實是欠禮。今則儒生稍集於京城,依平時,竝爲磨鍊,擧行宜當。伏惟上裁。』右議政沈喜壽以爲:『昨日參聽黃璡榻前啓辭,卽以儒生分半行禮,宜當之意,啓達矣。伏惟上裁。』大臣之意如此,何以爲之?敢啓。」傳曰:「依議。」

2月15日[编辑]

○甲寅,王世子問安。

○司諫院上箚曰:

伏以,上帝降臨視聽,有自相與之際,間不容髮。歷觀天變之應,必有人事之失,而亦無非仁愛時君,欲使惕厲修省,玉成而全安之。其垂象而警動者,不啻諄諄然命之也。比年來,天災物變,疊見層出,本月己酉,虹貫于日,衆陽之宗,爲妖氣所侵犯,陰沴之慘,莫之敢指,此正天人離合之機,君臣嚴畏之日,而祗敬之實,未孚於上;戲豫之漸,猶甚於下,疾威方懠,何以答之?;陟降厥土,何以應之?古人謂,一念起處,萬事根源。況人主之心,與天合德,而爲出治之本。戒愼恐懼,敬天之實,誠於內者也;政事制度,敬天之用,著於外者也。聖明旣以貞正堅固之志,能濟于蹇難之初,當此天文示警之時,仄身修德,而益加不息之功,常使淸明在躬,對越無間,則一心之運、萬機之應,自然皆理皆善,私意悉祛,天理流行,足以順天地之心,而絶邪翳之干。若其繕修兵政,以爲自强之本;收拾人物,俾無遺失之才;恢張公論,開廣言路;激揚淸議,杜絶貪風,紀綱之陵夷者振之,風俗之頹廢者整之,由是以挽回世道,迓續景命,斯乃應天之事,而不出正心之中。如此而有天怒未解;災變不弭者乎?《詩》曰:「我其夙夜,畏天之威。」《傳》曰:「至誠而不動者,未之有也。」伏願聖明,留神焉。

上曰:「天變斯酷,方切恐懼,上箚陳戒,讜言正論,良用嘉焉。予雖寡昧,豈敢不畏敬?當更加省念。」仍傳于諫院曰:「箚中曰:『祗敬之實,未孚於上。』此指君上也;『戲豫之漸,猶甚於下。』此似指群下也。蓋言上不能祗敬;下漸甚戲豫云矣。但其文勢,似竝指君上言,上之戲豫,甚於下之所爲云矣。予固眇,若曰戲豫則性拙不能。雖欲學爲之,而所稟不近,予亦嘗自笑其拙。只恨德不及,而才不逮,矇學蔑識,冒居大位,忝厥祖宗,夙夜祗懼而已。如有此等事,願聞其詳。敢不極力而改圖?」史臣曰:「大禹拜昌,而夏以之興;德宗拒諫,而唐以之衰。故,淸明之世,忠讜盈朝;危亂之時,諂侫成風則善觀人國者,不過示言路開閉而已。嗚呼!今日之天災極矣。仁愛之天,豈無譴告之由乎?宮闈不嚴,而王子侵虐;朝著不靖,而搢紳傾軋,人倫斁而義理晦蝕;刑法頗而冤枉莫伸。內而賦役繁重,民生怨叛;外而賊虜方張,軍旅數興,危亡之兆迫在朝夕,則此正進盡忠言,咨諏善道之秋,而今因諫院之箚,反下詰問之敎,則大有乖於虛受之道也。訑訑之色拒人於千里,豈不惜哉?」

○司憲府上箚曰:

伏以,臣等俱以無狀,濫仄風憲,未嘗祛一疵政、革一弊瘼,悠悠泛泛,尸素度日,臣等不職之罪,固已多矣。玆者天文示警,變異非常,人心危懼,氣象愁慘,臣等何忍終無一言,重得罪於聖世也?臣等伏覩,殿下自經亂以來,其所以憂勤寅畏,一誠奉天者,靡不至矣,而天篤降災,日食、地震,星隕石移,山崩海赤,熒惑、太白,可駭可愕之災,無歲無之。至於白虹貫日之變,已現於甲辰元日,曾未數年,又出於本月上旬。夫日者,衆陽之宗,輝光所燭,萬里同晷。故,日之將朝,群陰皆伏,而今此陰邪之氣,敢干於太陽,誰謂殿下惕厲之時,有如此慘慝之災乎?臣等相顧憂遑,未知厥終之如何也。嗚呼!災不虛生,必有所召。臣等雖不敢指爲某事之應,而揆之在我,亦豈無一事可言者乎?臣等竊念,綱紀板蕩、彝倫斁敗、人心澆薄、士習偸靡、貪汚成風,奢侈日滋。以至軍政之解弛;民怨之朋興,未有甚於此時,而刑獄或未盡理,人材亦患多滯,則凡此皆足以致天之怒,而在殿下側修之道,恐有所未至也。臣等伏聞,宋臣富弼之言曰:「人君所畏者,天耳。」若不畏天,何事不可爲?夫天之出災異,而警懼之者,可見仁愛人君之心也。人君苟能反躬自求,應之以實,則轉移之機,捷於影響。伏願殿下,深念致災之由,益軫戒懼之心,施措云爲之際,務合天理,使在下人事,一無所失,則視聽自我之天,豈無感通之理乎?伏願殿下,留神焉。

上曰:「災變之作,蓋由時君,或未免過失,有以致之耳。白虹之變,極爲驚駭,兢惕不寧。今見讜論,深用嘉焉。當更加省念。」

2月16日[编辑]

○乙卯,大司諫崔天健、獻納尹讓、正言申光立啓曰:「臣等俱以無狀,待罪言地,才識淺陋,雖不及古人,而愛君一念,不下於古人。嘗見,堯、舜、湯、武之際,其臣之進戒者,未嘗不激切,豈以堯、舜、湯、武,爲有所未盡而然哉?臣子愛君之誠,當如是也。臣等非不欽仰聖上嚴恭祗敬之德,而敢以『未孚』進言者,卽古人進戒其君之心也。至於近日,內外諸臣文恬武嬉,不體聖明躬行節儉;宵憂勤之盛意,悠泛益甚,故乃以戲豫,策勵群下之失,是豈有指於聖明乎?告君之辭,所當精白開朗,而數行文字間措語未瑩,辭不達意,致有聖敎,臣等之罪大矣。請命罷斥臣等之職。」答曰:「然則予誤見矣。付之一笑可矣。宜勿辭。」

2月17日[编辑]

○丙辰,世宗莊憲大王忌辰。

2月18日[编辑]

○丁巳,王世子問安。

○司憲府啓曰:「淮陽、鐵原俱在北路往來之衝。當此邊鄙多虞之日,備禦等事,亦不可不慮,決難以迂拙蔭官,置此重地。請府使嚴仁述、洪耆英竝命遞差,其代以年少有才略武臣,不計職秩高下,十分擇遣。侍衛之任,兼、實無異,而武臣兼宣傳官,其數之多,至於六十餘員,冗雜者居半。咫尺扈衛,所見極爲可駭,請令該曹,一一澄汰。」上曰:「允。此守令等似不須遞差,然當議處。」

2月19日[编辑]

○戊午,以安昶爲尙衣院正,李愖爲侍講院輔德,趙正立爲議政府舍人,李順慶爲侍講院弼善,柳時行爲掌樂院僉正,任兗爲兵曹佐郞,李好信爲侍講院司書。

2月21日[编辑]

○庚申,王世子問安。

2月22日[编辑]

○辛酉,王世子問安。

2月23日[编辑]

○壬戌,司憲府啓曰:「陜川郡守金繼燾,性甚迂拙,差役等事,一委下吏,貽弊多端,闔境怨咨,請命罷職。」上曰:「依啓。」

○冬至使李尙信等辭免上疏答曰:「萬里奉命,使下邦微誠,得達天聰,終蒙異眷,賜以中國禁制軍機秘藥,每歲許貿,皇上之視小邦,不啻如家人父子,感涕自零。卿等可謂使乎使乎者也,加資陞秩,豈足以酬之?宜勿辭。」

2月24日[编辑]

○癸亥,王世子問安。

○弘文館上箚曰:

伏以,天有日月星辰,而其行也健,無少休息,以生萬物。苟少休息,天之道廢,而萬物不得以生矣。君有將相臣庶,而體天之健,無或怠慢,以成庶務。苟或怠慢,君之道隳,而庶務不得以成矣。行健而無少休息者,天之誠也;體天而無或怠慢者,君之誠也。誠無形體,以萬物之得遂觀之,則天之誠,見可也;以庶物之得成觀之,則君之誠,可見也。然則九重雖深、方寸雖微,人君之誠與不誠,人皆得而揣知之矣。聖資天挺,誠明昭著,四十年于玆矣。敬天勤民,不敢遑寧,災異之降,每加修省,凡遇旱澇,祈禱精切,此,可見殿下畏天之誠也。然而天怒未弛,虹霓干日之慘;風水星辰之變,層見疊出,無歲無之。求言之旨雖降,而草野之危言不至;兢惕之敎雖切,而朝著之讜論無聞。中外大小,以言爲諱,言涉直截,則慮其過當;語近媕阿,則取無圭角,使聖上好問之誠,歸於虛地,此必殿下畏天之誠,或有所未盡也。丁卯以來,士氣蔚興,必有致之之由,而諸老繼亡,俗尙日偸,謾不知學行之爲何事,反加訾詆而怪笑之,殿下好學之誠,漸不如初,可知矣。壬辰之寇,雖曰氣數,必有召之之由,而民不怨叛,義兵蜂起,伏節死義者,比比有之,殿下愛民之誠,積之有素,可知矣。事天朝以誠,則得天朝救援之力,乃其効也;接天將以誠,則得天將死戰之力,亦其効也。中外庶務,無不摠攬,軍機戎政,規度備至,神謀睿算,逈出常情,此可見殿下憂國之誠也。然而國勢陵夷、軍兵單弱、人民愁怨、糧財匱竭,未有甚於今日,此必殿下憂國之誠,或有所未盡也。銓選公淸之敎,屢下於差除之際;關節肆行之戒,亦懇於吁咈之間,思革貪汚之習;痛抑奢逸之弊,怙勢者抵罪;犯禁者按律,聖旨嚴明,前後丁寧,此可見殿下率下之誠也。然而擇官未免於爲人;請托不絶於朝端,以贓被罪者無聞焉;以貪被駁者還用焉。行宮尙寓於閭閻;小民猶陷於塗炭,而士大夫家庄、服食,日漸侈忲;宮奴之作弊,無所不至。朝官或効之;盜賊或藉之,都民恟駭,八路騷懼,而未聞有按法禁制者。禁令只行於無勢之孱民,而勢家大族則自如也。吏胥族屬、商賈者流,則莫敢誰何,況望其不畏强禦,如古人之爲者乎?此必殿下率下之誠,有所未至也。嗚呼!有誠必有効,其効之可見者旣如此,則其所未効者,皆由誠之未至也。誠苟至焉,一大臣可以謀國;一有司可以奉法;一將帥可以禦敵,保民自强,有何所難?雖然,我國方當積微之餘,大亂之後,百弊俱生,群工玩愒,不有曠世非常之擧措,決不能有爲也。勵精必如武丁之反己、楚莊之斷懸;聽諫必如漢祖之於張良、唐宗之於魏徵;任人必如桓公之於管仲、昭烈之於孔明;贓法必如光武之於歐陽歙;軍律必如諸葛之於馬謖;求郞不許必如明帝之於館陶;强項受賞必如董宣之於淮陽然後,乃可也。《書》稱:「至誠感神。」以格苗爲餘事,況其他乎?在我之誠,可貫金石,則發爲號令,如雷如霆;措諸事爲,雨霈雲行。約誓群臣,與之更始;申明法章,示民可信。風行草偃,舊俗維新,如轉戶樞、若運之掌,惟意所欲,疇敢越厥?不然而循途守轍,規規於事爲之,則雖欲保民,而民不被澤,雖欲自强,而國勢益弱矣。孟子曰:「人不足與適也;政不足與間也。」君心旣誠,則何患無其人而無其政乎?伏願殿下,體天之健,自强不息,日接臣隣,親近儒紳,講劘學問,咨訪治道,常使聖心淸明,對越乎上帝,則可見聖功緝熙,無間於乾元矣。而況上天之示異,乃所以仁愛而玉成之,則恐懼修省,益誠其體天之誠,未必不由災異,而致轉災爲祥,亶在於是矣。臣等俱以譾薄,備員經幄,絲毫無補,常切愧恧。謹綴瞽說,仰爭睿覽,無以芻蕘之賤,忽其芹曝之誠,不勝幸甚。取進止。

上曰:「天災示警,實由寡昧。兢惕不寧,若無所容。進言忠讜,愛君憂國,深用嘉焉。當更加體念。」

2月25日[编辑]

○甲子,以李光岳爲人多氣,馭下有威。爲永興府使,崔東望爲陜川郡守,崔有源爲成均館典籍。

2月26日[编辑]

○乙丑,王世子問安。

2月27日[编辑]

○丙寅,政院啓曰:「備邊司回啓內:『潼關見陷,城中人幾盡死亡。其中不無力戰而死者,賜祭致慰,固不可已。令該曹察而擧行。』云。『故僉使全伯玉處,令本官略備祭物,以慰其魂;城中亂屍,則男女分葬二處,依厲祭例,設二壇致祭。』云。大槪有旨內:『只言:「弔死問生,優施恤典。」云則李廷馦之徑自致祭,似爲未妥。待御史査覈啓聞後,令該曹察而擧行。』云則廷馦狀啓之來,自京別爲賜祭與否,備邊司似當回啓定奪,而其時回啓中,賜祭一款不爲擧論矣。」上曰:「此事近偶思之,似不致祭,故問之。今見啓辭,果然矣。將士守城戰死,而致祭闕焉,非所以弔慰精魂;矜恤死事之意。令該曹速擧致祭。且昔年具滉戰死,其時有錄用其子之敎。更爲相考,速官其子。全伯玉之子,一體施行。」史臣曰:「越有納官之令,而終復會稽之讎;漢有羽林之制,而竟雪平城之恥,則褒忠、錄後者,誠帝王激勸之方也。今我聖上特念戰亡之士,旣行致祭之典,又下錄後之命,其於奬死事、恤遺孤之道,可謂盡矣。而握銓柄者,慢不奉行,綺紈乳臭之童,無不膴仕,而爲國死事之後,漠然無聞,則雖日下聖敎,亦不過爲文具而已。」

2月28日[编辑]

○丁卯,王世子問安。

2月29日[编辑]

○戊辰,司憲府啓曰:「迎慰詔使,其任極重,自前必以有詞華、名望宰臣差遣者,其意有在。安州迎慰使閔仁伯,請命遞差。迎接都監郞廳趙守準,不能檢下,致有弊端。都監重任,不可仍帶,請命遞差。」上曰:「允。」

三月[编辑]

3月1日[编辑]

○朔己巳,上在貞陵洞行宮。

○王世子問安。

○京畿暗行御史沈諿啓曰:「利川府使李光吉,處事精詳,愛民以誠,民賴以安,專意東作。臣周行道內,若光吉者,未易多得。楊根爲郡,在於水上亂峽之中,土地墝瘠,人不堪居,倘微成仁耉之愛養休息,雞犬之聲,幾不得聞於境內矣。金浦縣令李幼淸,爲人寬和,諳鍊治民,不務名譽,事皆着實,初來不甚稱道,而漸有月計之益矣。龍仁縣令安宗吉,處於畿甸大路之傍;湖嶺發軔之地,日夜焦勞,久而不怠,大小公行,無不敬待,上司號令,一心奉行,使至殘之縣,如殷富之邑,其才能之周遍,可見矣。臣纔出官門,號訴虐害之怨者,富平之民也;未入境上,流亡相繼於道者,永平之民也。金庭睦汎濫之事,不一而足,率妾多至三人,私客恒留衙舍,以酒肉度日;以侵漁爲事。前府使黃致敬儲峙之穀;招集之民,將不日而散盡矣。李韡迷劣之狀,有不足說,酒、餠頻索於衙前,每事裁決於鄕所。望臣之來,躬自抱簿而走,觀其擧止,亦可知取侮於民矣。安山郡守朴舜元、陽智縣監鄭應星,率其成婚子息於衙中,應星則前月初生已送本家云。水原府使李慶濬,治冠一道;長湍府使金德諴,淸苦自守,吏畏民愛;抱川縣監洪瑞龍,勢家小民,均役均賦;通津縣監柳悅,積年弊政一朝除去。此四人者,政聲甚美,而但赴任,皆未久矣。楊州之人去思尹義立,至欲聚銅而爲碑;竹州之人追慕李惟弘,今方立石而頌德。此則已遞之守,令不必追論,而其流惠遺愛於民間者,有不可沒焉。故不容不達矣。」

○卯時有霧氣。午時,太白見於巳地。申時日暈,自夜一更至二更,有赤氣。

3月3日[编辑]

○辛未,王世子問安。

○以李堉爲內資寺正,李慶樭爲司憲府持平,柳肇生爲靈巖郡守。

○江原道暗行御史朴顔賢啓曰:「平海郡守李希聖,勤幹多能,官事大成,闔境晏然,遠近稱譽。三陟府使朴慶新,爲治嚴明;江陵府使崔山立,政尙仁厚,而此兩邑守令,皆到任未久,實績未著。春川府使崔鐵堅,不恤民事,專務自奉,流亡相繼,怨讟盈路,臣所經過之地,亦多空家。詔使需用之物,徵歛太煩,加以不檢衙屬,至有諺書貼子,內出行下,則居官不簡之狀,據此可知。寧越郡守李有訓,流民牛隻,諉以避役,公然宰殺,以爲婚時設辦之資,新婚女子,留在衙中,及臣到境之日,始乃出送。扞城郡守李惟直,刑杖暴酷、政令顚倒,且以兼助防將,巡審列邑,抄軍鍊習之時,所帶敎師,一聽其言,操縱作弊,無所不至,非但大失軍民之心,嶺東之人莫不痛惡矣。」

3月4日[编辑]

○壬申,平安道暗行御史成俊耉啓曰:「臣於本月二十二日,行過博川地,適逢路上有一武夫,多載卜物而來。臣密令下人,問其所從來,則乃罷還方山萬戶鄭箕壽也。臣曾聞邊將侵虐軍卒之弊,常切痛惋,卽爲駐馬,搜探卜駄之際,渠自知其罪犯贓汚,挺身騎馬而走。臣行所率草草,追捕無計,不得已馳入博川郡,鄭箕壽從人張彦祥、李龍孫等二人,着枷囚禁,現捉卜物,令郡守李忠一,照數點檢。大槪,鄭箕壽,身爲邊將,不念國事,只以剝割肥己爲事,極爲痛憤。他物則無識武夫之事,不足深責,至於弓子,戰具也。當此朝夕待變之日,一張有關,至於勁弓十四張,公然造來,尤極泛濫,朝廷處置。臣帶暗行之名,常規則道內聞見之事,書啓於復命之日,而逢此意外之事,不可膠守前例,敢先馳啓。」傳于左副承旨崔濂曰:「鄭箕壽拿來推鞫。」

3月5日[编辑]

○癸酉,王世子問安。

○以徐景雨爲成均館典籍,尹壽民爲春川府使,朴東善爲富平府使。

3月6日[编辑]

○甲戌,王世子問安。

○右承旨宋駿以禮曹言啓曰:「大君誕生,則祖宗朝前例,有陳賀之禮,今亦依前例,擧行何如?大臣之意如此,故敢啓。」傳曰:「勿爲。」

○左副承旨崔濂以禮曹言啓曰:「大君誕生之後,陳賀有前例,故依前例擧行事,稟啓矣。所謂前例,往在世宗大王朝,廣平大君、平原大君、永膺大君始生之時,竝有進賀之禮。此是前例之明白無疑者,而未蒙允可,非但群情缺然使祖宗朝已行之規,廢而不擧,極爲未安。大臣之意如此,故惶恐申稟。」傳曰:「如是啓之,當從之。」大臣乃逆臣柳永慶也。

3月7日[编辑]

○乙亥,朝,王世子問安。

○右承旨宋駿以禮曹言啓曰:「大君誕生陳賀事,已爲蒙允矣。常時賀禮命下,則卽爲擧行,而但三日內,闕庭儀物排設,百官班列,似涉騷擾,恐妨於致謹靜攝,三日後爲之乎?且稽前例,大君之生進賀之時,頒敎一節,不爲記錄。今則何以爲之?敢稟。」上曰:「勿頒敎。」

○傳于右承旨宋駿曰:「賀禮以權停例爲之。」

○黃海道暗行御史尹孝先啓曰:「平山府使康復誠,薄於自奉,而力於奉公;嚴明制吏,而恩信臨民。有此顯跡,旣蒙褒擢,今不必再論,而只擧梗槪矣。延安府使李巖,剛明莅職,顯有治聲,而心術不正,矯情飾詐,薄待族親,有同路人。爲政剛明,處事精詳,吏無隱情,民皆安業,此人治聲,亦實優於一道矣。黃州牧使朴東說,政理勤謹,賦役均平,瓜滿當去,而民有願借之心矣。瑞興府使柳澈、新溪縣令尹瑂、松禾縣監柳悌,皆力於政事,而束吏治民,無不有端緖矣。至若載寧郡守沈日休,政旣不善,而假托天使之行,濫徵雜物,民怨盈路,加以衙內,所率甚多。瓮津縣令李守禮,作吏無才,多失民心,人皆荷擔而走,境內蕭然。長淵縣監南以興,自以爲有才能,多行泛濫之事,且以天使之行,徵於民者甚煩。兎山縣監李允中,人物殘拙,政委下吏,値時多事,尤無可爲。所江僉使權省,濫率京妾及妾同生,侵擾軍卒,軍卒不勝其苦矣。」

3月8日[编辑]

○丙子,王世子問安。

○傳于右承旨宋駿曰:「今日陳賀勿爲,第七日爲之事,言于禮曹。」

,王世子問安。

○以宋錫慶爲通禮院相禮。

○忠淸道暗行御史李克信啓曰:「淸州牧使韓百謙、沃川郡守張世哲、瑞山郡守金順命,治有異績,已蒙褒賞,盡心國事,終始不怠。泰安郡守崔輔臣、天安郡守盧大河,至誠奉公,聽斷嚴明,官無弊政,吏畏民愛。槐山郡守沈宗道、唐津縣監尹鞏,政務平民,天使支待之物,自官措備,不煩民力。公州判官金鼎一、尼山縣監許涵、堤川縣監沈昶、恩津縣監李升亨,撫摩盡誠,民無怨咨。韓山郡守元彧,有子悖戾,郡人苦之。藍浦縣監趙元祥,始勤終怠,頗失民意。保寧縣監李汝賀,幹辦無才,人譏政拙。庇仁縣監任忠幹,優於剖決,而短於慈詳。以上四人,雖不可謂之善治,而亦無大段失政矣。忠州牧使辛慶晋,濫率衙眷,食口之多,幾至四十。沔川郡守洪純慤,家屬極多,兩處設衙,交結牟利之徒,諸色貢物,盡付防納之手。連山縣監趙俊男,用心巧詐,處事不直,媚悅土豪以要譽;剝割小民以肥己。新昌縣監韓應宏,昏不察職,政委下吏,天使時雜物,亦多濫徵。水使洪昌世,多率無賴之人,稱以軍官,橫行作弊於各官各驛,罔有紀極。上年冬,有一軍官怒其寢房堗冷,歸罪於入防靑陽水軍高永年,達夜縳置於氷雪上,以致凍斃,而屍親亦怯於威暴,莫敢訟冤。水使之事,非如守令,而緣係民怨,不得不啓。」

3月9日[编辑]

○丁丑,王世子問安。

○夕,王世子問安。

3月10日[编辑]

○戊寅,王世子問安。

○下備忘于政院曰:「天使支待之物,廂庫、弓房捧納之際,下人或捧人情。如該司,自上已爲嚴敎,如有此等事,次知人當爲拿鞫之意矣,政院,若有所聞,隨卽啓治。且側聞,諸該司防納汎濫之弊;下吏姦騙之狀,有不可聞,極爲寒心。憲府嚴加摘發治罪,該官亦可重論。」史臣曰:「嗚呼!今日之民力竭矣。奸胥猾吏,乘時射利,刁蹬之弊,剝膚椎髓,以至於邦本日悴;國勢日危,則爲官司者,所當莊以莅下,痛革此弊。而近年以來,廉恥道喪,貪風大熾,縉紳之家,躬親防納,與民爭利,而恬不知愧,則彼下吏之姦騙,何足道哉?加以王子効之,遂成巨弊,或拘邑吏,而漁奪於道路;或遣宮奴,而責辦於州縣,倚勢作威,莫敢誰何。民怨朋興,冤號徹天,而九重深邃;言路杜絶,生靈疾苦,終不得聞,則當今之事,可爲痛哭。」 ○夕,王世子問安。

○以禹伏龍爲忠州牧使,洪有義爲安邊府使,柳舜翼爲沔川郡守,柳希發爲載寧郡守,姜克裕爲人汎濫。爲孟山縣監。

3月11日[编辑]

○己卯,朝,王世子問安。

3月12日[编辑]

○庚辰,朝,王世子問安。

○司憲府啓曰:「前監察具縉,爲人悖戾,假稱臨海君宮奴,作弊閭閻,事覺被罪。爲人悖妄,恣行無理之事,貽辱衣冠,請命削去仕版。昨日巡廳一所,監軍受牌之後,不卽進去,使分軍巡綽重事,以致夜深爲之,駭愕莫甚。請命先罷後推。忠淸水使洪昌世,多率無賴偏裨,任其橫行侵虐,至使營門軍卒,無辜殞弊,極爲痛愕。請命罷職,其軍官,令本道監司,囚禁窮推,依律定罪。孟山爲邑,與咸鏡道接界,只隔一嶺,脫有緩急,應援把截,決非蔭官所能。新縣監姜克裕,請命遞差,其代以有才略,年少武弁,各別擇遣。」上曰:「依啓。」

○司諫院啓曰:「忠淸水使洪昌世,爲人庸劣,年且衰耗。加以多率無賴之人,橫行列邑,作弊多端。至於所帶軍官,侵虐水卒,傷殺無辜之人,使屍親畏其威暴,抱冤莫白,極爲痛惋。請命罷職,其作弊軍官,令監司囚禁推覈,依律定罪。巡廳監軍,親受御牌,直進其所,與巡將眼前分軍,乃其例也。去夜監官都摠都事趙琦,闕門已閉,夜深之後,始爲進去,所聞駭愕。請命先罷後推。」上曰:「依啓。」

○夕,王世子問安。

3月13日[编辑]

○辛巳,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忠淸水使宋康,人物凡庸,且無才略,不合閫帥重任,請命遞差。」上曰:「依啓。」

○夕,王世子問安。

○以宋錫慶爲司諫院司諫,曺倬爲通禮院相禮,柳永謹爲弘文館修撰,鄭廣成爲兵曹佐郞,崔忠元爲成均館典籍,李俔爲侍講院說書。

3月14日[编辑]

○壬午,朝,王世子問安。

3月15日[编辑]

○癸未,朝,王世子問安。

3月16日[编辑]

○甲申,朝,王世子問安。

3月18日[编辑]

○丙戌,朝,王世子問安。

3月19日[编辑]

○丁亥,朝,王世子問安。

○司憲府啓曰:「自上特遣近侍,使之廉察諸道者,事體極重。扞城郡守李惟直,以暗行御史書啓,旣爲罷職,今此仍任,事涉苟且且不無後弊,請李惟直勿爲仍任。頃日迎詔初度習儀,聚會儒生,至捧甘結于各部。朝家禮待之意,不當如此,駭愕莫甚。請館學當該官,竝命推考。禁火、禁盜,自有所管,近日都城中,至於鳴鑼警夜,見聞極駭,請命停罷。」上曰:「允。」

3月20日[编辑]

○戊子,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見書狀,副使先發,上使隨後,宿處亦異云,此失禮法。詔勑至嚴,兩使不同爲陪行,副使豈宜先上使行;上使,亦豈可付絲綸於副价,隨後而行?詔勑在前,是,副使獨爲陪行,上使退宿,是,不宿於詔勑之側,竊以爲未安。爲人似可想矣。」

3月21日[编辑]

○己丑,朝,王世子問安。

○司憲府啓曰:「鷹師牌頭李夢麟,自壬辰變初,投入賊中,當京畿監司沈岱之害也,至於指導賊徒,掘取其葬,事狀極爲兇慘。不可自府尋常推問,請命拿鞫,以正其罪。及第具宬,當鄭澈搆捏崔永慶之日,自上洞燭其奸狀,卽命放釋。而身爲諫官,受其指嗾,至請再鞫,必殺後已,終以殺士之名,歸之於君父,陰謀雖出於奸澈,成獄實由於宬等。其黨奸賊賢之罪,萬世難宥,止於削黜,不久放還,使之偃息田里,公議已極憤鬱。而今此給牒之命,遽下於群情所不料之地,大小沮氣,瞻聆俱駭,請亟命還收。前行護軍白惟咸,爲人凶險,己丑年間,阿付鄭澈,構陷士類。以丁應泰接伴使,當其搆捏罔極之時,求見《海東諸國記》,而聞譯官之言,猶不馳啓,及其誣罔上本,播出於通報中,而亦爲掩置,至於尹祺面詰之際,始敢以尋常聞過,欺瞞天聽,其終始容護之狀,極爲兇慘。當初止於定配,已爲末減,今又受牒,群情莫不駭憤,請亟命還收。兩南都事拿命之下,日字已久,而義禁府置之相忘,不爲糾察,駭愕莫甚。請色郞廳罷職;堂上推考。近來國綱解弛,百隷怠官,自便成習,極可寒心。假注書金時言,當此詔使出來,多事遑遑之時,乃敢托病,偃然出去,政院亦不爲糾檢,唯以請出其代爲急,駭愕莫甚。請金時言罷職;色承旨推考。」上曰:「允。具宬非他人,功臣也。經赦給牒爲是,不允。」

○司諫院啓曰:「當鄭澈欲殺崔永慶也,以無形聲彰似之說,搆捏誣陷,自上洞燭其情狀,卽命放釋。而及第具宬,身爲諫官,聽其指嗾,首倡再鞫之論,竟致死獄中,使聖朝,未免有殺處士之名。其黨附權奸,賊殺善士之罪,天地神人之所共憤。得首領,已爲失刑,而給牒之命,遽出於物情之所不料,凡在聞見,莫不駭異,請還收成命。讒人丁應泰,以罔極之說,搆捏上奏,擧國君臣,如在覆盆之中,凡有血氣,孰不冤痛?而前護軍白惟咸,時爲接伴使之任,不卽聞見馳啓,至於參本已上,播於通報,他衙門接伴使,亦皆聞啓,而淹置不啓。及其臺諫請罪之後,乃敢諉以尋常聞過,欺罔陳疏,其終始容諱之罪,揆諸王法,斷不可貸。得免竄殛,偃息田里,亦云幸矣,而給牒之命遽下,輿情之憤益激,請還收成命。」答曰:「允。具宬非他人,功臣也。經赦給牒爲是,不允。」

○左副承旨崔濂以兵曹言啓曰:「備邊司啓辭:『闕門把守,倍加嚴重爲當。』傳曰:『允。』事,傳敎矣。闕門把守,依前日加定軍士,十分嚴密爲當。但近因迎接都監甘結,守直軍士定送處極多,播送之外,餘軍不足,東西軍營,勢未及加定。限逃兵發送間,令訓鍊都監,量數加定砲、殺手,留直何如?」上曰:「允。軍營及闕內入直加定,闕門四處,亦爲加定把守。而又令譯官,伺彼動靜,登時來告,違則按以軍律。若或慢焉,本曹郞廳,自詣司敗。」

○右承旨宋駿以實錄印出廳言啓曰:「《實錄》印出之際,或有濃墨不用之張,其數亦至於六十餘卷,此不可以休紙,閑慢處置。《實錄》畢粧結後,依洗草例,處之無妨。敢此竝稟。」傳曰:「允。前聞,洗草時慢不擧行,史草仍在庫中。今不可復踵前習,多官聚會,一一焚之可也。」

○以金權爲尙衣院正,安昶爲人貪鄙。爲宗簿寺正,奇孝福爲忠淸水使,鄭曄爲星州牧使,李繼先爲原州牧使,兪昔曾爲兵曹正郞,安旭爲人庸劣。爲司憲府監察,宋克訒爲藝文館待敎,李顯英爲銀溪道察訪。

3月22日[编辑]

○庚寅,司憲府前啓及第具宬還收紿牒事。:「前郡守申景禧,性本兇悖,當初尹世沈之事,元非干係於國家,而乃欲因此,以售嫁禍之計,至飜諺簡,張皇報牒,脅制方伯,必使轉啓,期於成獄而後已。凡兇書所做,亦多觸犯不道之言,其搆捏倖功之狀,極爲叵測。揆之王法,自有其律,而止於削黜,已從末減。未久蒙放,今又受牒,群情莫不駭憤,請亟命還收。前正韓彦忱,性本兇險,造言害人,乃其平生能事。當尹世沈之事發也,以得此倖功之機爲幸,歸在載寧郡中,與申景禧合謀,其間種種詭秘之事,無非此人所指嗾也。房內入坐之說,顯發於各人之招,至於景禧牒報之時,恨不得聯名於告者之列,原其情迹,極爲陰慘。當初削黜,已屈王法,未久放還,旋又受牒,物情莫不憤惋,請亟命還收。」上曰:「允。具宬,功臣,給牒爲是,不允。」

○司諫院前啓及第具宬還收給牒事。:「司諫宋錫慶云云,見上。引嫌而退。相知之間,道路所經,與之相見,人情之所不能免。而但旣有私入官府之失,則言官勢難在職。司諫宋錫慶,請命遞差。」上曰:「允。具宬,功臣,給牒爲是,不允。」

3月23日[编辑]

○辛卯,朝,王世子問安。

○司憲府前啓及第具宬還收給牒事,上曰:「功臣無不給牒之理。雖有罪,猶當宥,勿煩爲宜。」

○司諫院前啓及第具宬還收給牒事,上曰:「事貴得中。至於終不給牒,則過矣。」

○以曺倬爲司諫院司諫,宋錫慶爲通禮院相禮。

3月25日[编辑]

○癸巳,朝,王世子問安。

○司憲府前啓及第具宬還收職牒事,上曰:「功臣理應受牒,不允。」

○司諫院前啓及第具宬還收職牒事。:「楊口縣監曺胤祉,年紀衰耗,政令顚倒,加以刑罰過重,闔境怨咨。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上曰:「允。具宬事,答府同。」

○左副承旨崔濂以義禁府言啓曰:「李夢麟,壬辰變初投入賊中,京畿監司沈岱之被害也,至於指導賊徒,掘取其葬,事狀極爲兇慘。非尋常鞫問,請三省推鞫何如?」傳曰:「允。」

○同副承旨柳澗啓曰:「罪人李夢麟三省交坐事,命下矣。委官,何大臣進去乎?」傳曰:「右議政沈喜壽。進去。」

○左副承旨崔濂,自義禁府馳來,以委官言啓曰:「向前李夢麟,自知罪犯深重,諱不直招,所當卽爲刑推。而但渠之供辭有曰:『姜允謀奪掌務之任,搆成虛事,姜允妻娚崔彦鶴及同里居終孫,皆知其曖昧之狀。』云。此三人等似當拿鞫參究,俾無未盡之患。獄體甚重,敢此仰稟。」傳曰:「允。」

○備忘記曰:「大槪此事,未審出於風聞耶?出於沈家之發告耶?緣何而壬辰年事,今始推鞫耶?此意回啓。」

○左副承旨崔濂以委官言啓曰:「『大槪此事云云。』事,傳敎矣。憲府初因風聞,捉囚李夢麟,則沈家子弟口訴于憲府曰:『此人果是吾父埋葬處指導掘取者也。我等外方下去,今始聞之來告』云,故卽爲啓辭云矣。」傳曰:「知道。」

○以邊應星諂事宰相,無他才能。爲咸鏡南道兵使。

3月26日[编辑]

○甲午,司憲府前啓及第具宬還收職牒事,上曰:「前旣竄謫,已治其罪。今宜給牒,可酬其勳。」

○司諫院前啓及第具宬還收給牒事。:「砲、殺手之入直軍營,專爲宿衛而設。昨日自內饋酒之時,所持各樣器械,多數不備,將焉用軍士爲哉?都監之慢忽不察;將領之庸劣無能,據此可知。請大將、中軍推考;入直哨官罷職。」上曰:「允。具宬,答府同。」

○左副承旨崔濂以委官言啓曰:「姜允所供如此,專出於怨憤相陷之計。當初沈岱之被殺於倭賊也,有人指導,發掘於旣葬之後,懸首鍾樓云者,播於遠近,孰不聞聽?以此言之則今此李夢麟,未必非允奸兇之人,而癸巳年賊退後,夢麟與姜允,相見於兎山山谷間,不待詰問,發說自己莫大之惡,似不近情理。除夢麟自言之外,他無看證之人云,則其情亦涉殊常。方其相厚之際,多受贈賂,相爲掩護,而及其交疎怨生之日,始爲唱說於十四五年之後,恐是爭占掌務之祟,有以致之。此獄之情,實難的知,姑待崔彦鶴、終孫等拿來後,反覆査究,更議處之何如?」傳曰:「允。」

○晝,王世子問安。

3月27日[编辑]

○乙未,朝,王世子問安。

○司憲府前啓及第具宬還收職牒事,上曰:「功臣不可如是,不允。」

○司諫院前啓及第具宬還收職牒事,答府同。

○前陽城縣監沈大復上疏曰:

伏以,臣父岱,當亂初,主辱臣死之日,承京畿方伯之命,爲國憤惋,常自誓曰:「不可與賊俱生,死而後已。」事與心違,終至罔極。干戈搶攘之中,不得歸葬故山,權窆于朔寧之地。其地居人李夢麟者,附賊爲腹心,指導兇賊,至於發葬。罔極之中,又遭罔極之變,臣之一家願得此賊,以雪深冤,而臣實無狀,以至今日不孝之罪百死難贖,只自泣血度晷而已。天道有知,兇慝難掩,法府之官摘發斯得。臣趨詣法府之庭,悉訴此賊行兇之狀,臣之情事,非獨府官已所洞知,實惟天日亦所監臨。今者囚繫王府,方加鞫問,此實微臣復讎之秋,而王法得行之日也。伏乞聖明,矜察哀衷,明燭兇狀,卽示典刑,俾伸哀冤,則雖死日,猶生年也。臣不勝惶恐痛鬱之至。

史臣曰:「父之讎,不共戴一天者,禮經之大義也。當岱之死,爲其子者,不聞枕戈寢苫,誓復其讎,而十五年之後,始因法府風聞,指夢麟爲讎,而至於上疏,則復讎之義,豈如是之迂哉?噫!殺岱者倭也,非夢麟也。而大復之擧措,若此輕妄,則其亦禮經之罪人也已。」 ○遠接使柳根馳啓:「本月二十四日巳時,兩使過江事,已爲馳啓矣。當日兩使乘轎,到本州南門,驟雨忽至,冒雨入龍灣館。兩使各就東西上房,臣等將入庭,行迎詔禮,兩使謂通官等曰:『雨勢如此,不可行禮。姑待少霽爲之。』云。至未時,雨勢停止。兩使冠帶,出就大廳,奉安詔書于東邊,上使立其傍;奉安勑書于西邊,副使立其傍,臣等分庭以次入,行迎詔禮。禮畢,兩使各還就所館。中江宴廳所用銀杯、銀筯、鍮于里等物,上使下人等,私自奪取以來,副使下人等以爲:『東邊旣取銀器等物,西邊何獨不取乎?』卽令李海龍,速將銀器、銀筯、鍮于里等物來,催迫甚急。其中有李千總者,使氣憑陵,謂表憲曰:『我於門下,最是用事之人。爾若善處,則前頭之事,可以無弊周旋。』云。通官等卽將東邊頭目所給衾枕、褥席等物二十件,進于東邊,則李千總者,爲勻鐙之計,取衾褥,一一點檢,指褥塑、毛氈曰:『此物將安用之?』棄擲于地,令還持去。又取衾枕之物,竝令持去云。通官相與詰難之際,上使微聞其語,卽於紅紙,書禁約下人之意,送于副使,副使亦依上使之意,又書紅紙,俱遣管家,來示于臣,卽將紅帖付于柱上,告示一行。副使下人等,初與李海龍等,要索面皮,多般哄脅,此令一出,便爾帖息。俄而,副使知管下人督納銀器之事,卽招李海龍,詳問曲折,門下人等相爲推調,歸罪於鎭撫金國重。副使卽拿國重,棍打十五筒,含默回遼東,門下官等百般請留,副使良久乃許。副使初令頭目等贈給之,開錄分等以來,臣令觀察使朴東亮,分等書呈,副使看訖,置諸座右。至是,兩邊下人等不敢作挐,衾枕、衣褥等物,依例受之。大槪上使好靜,且喜看書作詩。初到中江謂通官曰:『爾地方沿路一帶,某山某水,可以吟賞之處,一一開錄以示。』云云事。」

3月28日[编辑]

○丙申,朝,王世子問安。

○司憲府啓前啓及第具宬職牒還收事。曰:「秉筆之任,左右史外,必有預備者,其意有在。目今詔使出來,自上將屢爲擧動,而見存無故之員,只有上下番,更無他員,其間疾病、事故,未可逆料。至於實錄印出廳史冊出納之際,每以兼春秋,更迭句管,先朝秘錄,豈可付之於多官之手乎?事體極爲未安,請令藝文館,速爲薦望塡差。」上曰:「允。功臣之職牒,安得不給?毋庸煩論。」

○司諫院前啓及第具宬職牒還收事,答府同。

○左副承旨崔濂以委官言啓曰:「從孫、崔彦鶴等所供如此。當初此獄,出於法府風聞啓辭,他無可問事干,而李夢麟專:『稱姜允謀奪鷹師掌務,搆成此事。』云。姜允則不容不憑問其虛實,至如援證上番軍士七十五人,則決難一時拿鞫。且聞,上番士若干人,呈狀伸救於法府,詐術現露而退云。此外元招所引隣居崔彦鶴,則係是姜允妻娚,似無容護夢麟之理,從孫亦是夢麟同里之人也,故敢請拿鞫矣。但許多隣里人中,必指出此兩人爲證者,其意有在。今者爲夢麟分疏,不遺餘力,似此重大事干,有非平問所能取服。先刑從孫、崔彦鶴,以得其情,似爲宜當。第念,姜允之指斥夢麟,初不出於疾惡討罪之意,專由於私嫌做陷,必害乃已之計,而至於指正犯爲證佐,他無與知之人云者,實非常時獄訟之體。臣等亦不知所處,敢此竝稟。」傳曰:「委官等量爲之。」

○左副承旨崔濂以委官言啓曰:「從孫、崔彦鶴刑訊各一次,忍杖不服,爲夢麟呼冤不已。若卽爲加刑,則恐致無辜殞命,姑爲停刑。今雖面質夢麟、姜允,亦未必遽得其情僞,而一處盤詰之際,或不無實狀之呈露。如是舒究,而若有現出公反之人,則亦可臨時拿問矣,敢啓。」答曰:「允。」

3月29日[编辑]

○丁酉,左副承旨崔濂以備邊司言啓曰:「傳曰:『天使之來,若賊情、軍兵數、防備諸事問之,則措辭莫辭。言于備邊司以啓。』事,傳敎矣。天使若於接待之際,問及南邊之事,近日賊情,與夫水陸軍兵之數、各處把截形止,從實酬答之辭,預爲講定因爲宜當。而舟師只有八十隻,兩南兵、防禦使,雖分給各營之軍,而手下姑無現在之兵。目今防備之齟齬如此,各爲措辭答之,似無所妨,別單開錄以啓。北邊之事,亦不無語及之慮,竝錄於末端以啓,更令政院,量加增刪,以備臨時酬應爲當,敢啓。」傳曰:「允。」

○司憲府前啓及第具宬職牒還收事,上曰:「宬,功臣也。給牒,使不失其錄而已。事理當如此,論之太頗。從之則卽從,豈留難?不允。」

○司諫院前啓及第具宬職牒還收事,答府同。

○以李侃爲全羅左水使,柳希奮爲弘文館典翰,柳塗爲人淫狡,行己悖戾。爲文川郡守。

3月30日[编辑]

○戊戌,貞熹王后忌晨

○問禮官柳希奮,自義州來啓曰:「本月二十六日,詔使到林畔。日沒後,副使招臣,立於階下,使其家丁,出給儀註三件曰:『此儀註,與三十年儀註,多有不同處,故或點改,或付籤以書,須依此例,改書以來。』臣答曰:『當歸稟國王,講定回來。』家丁以其言謂臣曰:『三十年儀註,國王連書,而此儀註,上書中行,老爺深以爲非,不可不連書。』臣答曰:『我國二百年來,接待詔使,自有定規,有司依此撰出,故,國王上書中行,其來久矣。前後詔使,亦未嘗以此爲非矣。三十年儀註,則其時詔使,別有分付,故連書。此一款,亦當歸稟講定。』卽辭而退矣。」傳曰:「下禮曹回啓。」

○遠接使柳根馳啓:「兩使自發行義州之時,房內排設鋪陳器具,必招各官下人,一一査給,然後發行,所鋪行步席,必撤捲而後行,若此之事,不一而足。當日自林畔發行,中火于雲興,未末到定州。軍牢、轎夫等撤毁大門結綵之際,副使知之,至發官禁斷。副使以各站廚房所進之物爲過多,取各官單子,打點而入;正使,廚房慮有猥濫之事,至於親自周視。兩使檢束下人日嚴,而下人惹起鬧端,日日添加。通事表憲,寧得罪於朝廷,必欲告用事差官于兩使,而顧念事體,猶不敢發。迷劣村民,亦欲呈訴于兩使前,其爲難處,蓋可想矣。當日迎慰宴,無事設行,承旨黃是辭退之後,門下諸人,要索頭目贈給,不受本州宴享,差官以下,夜半來到臣處,要索贈給,臣不得已,備書七處宴享、三處有贈給之意,猶未釋然,尙不受宴,未知終何處置。隨後馳啓計料事。」

夏四月[编辑]

4月1日[编辑]

○朔己亥,上在貞陵洞行宮。

○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前啓及第具宬職牒還收事。曰:「頃日迎詔二度習儀時,義禁府羅將等,諉以禁止,致辱於館學列班儒生,無所不至,事體至爲駭愕。其日當該郞廳,請命罷職,羅將等竝囚禁治罪。都摠府都事李應男,爲人悖戾,今授本職,物情甚駭,請命罷職。習儀臨時,則館學掌務官,所當先期受出章標,審定諸生班列之處,使無臨時顚倒之患,而專不致意,至令儒生,被辱於禁府下卒,終爲闕班,事體未安,請命推考。」答曰:「已喩,不允。餘依啓。」

○傳于右承旨曰:「副使先行云,遠接使一人,何以陪行乎?其事殊常,招問禮官,天使事所聞,問之以啓。」宋駿回啓曰:「招問禮官問之則『自義州起程日,副使先發,所串中火後,正使先行,其後則正使例爲先發。兩行先後,其間道里,不甚懸遠,有若鱗次而發者,故遠接使隨後陪行,而詔書則正使前陪持;勑書則副使前陪持矣。正使性度寬厚,接人恭遜;副使性度剛明,檢下一事,另爲致念,門下人稍似畏戢,而其徵索之弊,則與正使下人無異矣。聽得一行之言,正使管下李千摠稱號者用事;副使管下軍門差官周于才稱名者用事,故,兩使凡有分付除弊之事,此輩必曰:『是皆俺等周旋之力。』要索人情云。自林畔先爲馳來,其後事,未能知之。』云矣。」傳曰:「知。」

○諫院啓前啓及第具宬職牒還收事。曰:「頃日太平館二度習儀時,館學諸生,使泮宮下人,講問禮貌於外庭,考喧之官,以無標出入,加以杖責,因與之反覆究詰。多縱隷卒,挐捕館人,以致隳突,儒生立班之處,橫恣迫逐,無所不爲,至於鎖項批頰,倒巾裳,敺辱章甫,大駭觀瞻,使之散亂奔避,不得成列。此雖出於下卒無知頑濫之致,而不能終始善處,趁卽禁抑,大失國家崇儒重禮之意。請其時次知兵曹、禁府郞廳竝命罷職。卒隷之侮辱多士,極爲痛惋,其散亂相失,不成班列,固是事勢之致。然而正錄之官,不爲預講禮貌,受出章標,竟使迎詔習儀莫重之禮,曠缺班行,不成體貌。請其時太平館儒生習禮次知官員,罷職。」上曰:「已喩,不允。餘依啓。」

○左副承旨崔濂以委官言啓曰:「自古及今,凡人罪惡,多起於怨家。當觀事理之是非,而參商焉耳,豈可以怨家所發之故,而皆謂之誣罔乎?但此獄,初無干證、與聞之人,只據本犯所自言者,而成案,出在夢麟之口,而入在姜允之耳。夢麟雖已明白說過於十四年之前,而到今豈有不諱之理也?姜允之於夢麟,私怨赤憎之深,期於必陷,無所不至,則搆虛捏無,亦安保其不忍爲也?今此對辨之際,姜允言辭,種種窮遁,且多前後變辭之狀。至如癸巳、甲午兩年先後之分,最是關係重大處,而亦不明言。初招指言:『夢麟避居于兔山山谷間。』云,而今則說稱:『雖曰:兔山山谷間,而與夢麟所居楮頓村,只隔一嶺不遠之地。』云。夢麟執稱:『長在官門,勸農立役,足迹未曾至於兔山山谷間。』云云,而姜允不能攻破其說,但言:『已死之劉廣守,明知夢麟避居之事。』云。臣等反覆參究,則姜允之情,極爲兇詐,所當爲先刑推歸一,而但年踰七十歲,無帳籍可考,觀其氣力,則可以受杖矣。第念,石乙屎稱名人有無,亦是端緖之可尋者也。故,卽日盤問從孫、崔彦鶴以石乙屎有無,則從孫則曰:『石乙屎稱名人,郡地居住,年可六十,亂後得病身死。聞,有一子,以京砲手赴防身死。』云。崔彦鶴則曰:『官屬石乙屎,邑內居生,年可三十餘歲,亂後身死。』云。以此觀之,則石乙屎有老少兩人,而夢麟則終始說稱:『朔寧境內,本無石乙屎稱名人。』云,此則夢麟之違端也。未知何以處之,敢爲竝稟。」答曰:「允。此獄事,不知曲折。但初見,卽疑其應出於猜嫌搆捏,初日下問者有以也。辨之亦似不難,豈有夢麟自言之理乎?允之言曰:『夢麟逃在山谷中。』自言之,他無事干,其愚可嗤也。予見如此而已,委官參量處之可矣。至於石乙屎之有無,則彼此納招,皆難盡信。」

○左副承旨崔濂以委官言啓曰:「姜允已服其罪,令義禁府照律施行。從孫、彦鶴更無可問之事,爲先放送,何如?」答曰:「允。」

○姜允供稱:「果以爭占掌務之嫌,不勝憾憤之際,同任掌務韓信弘亦以爲:『此人不可使之久爲掌務。』常勸設計構陷,而前聞,朔寧有掘取監司屍身之事,故因指以爲夢麟之所爲,而搆虛謀害,做出無形之狀。現露辭緣的實事。」

4月2日[编辑]

○庚子,諫院啓前啓及第具宬職牒還收事。曰:「持平李慶禥、獻納尹讓、大司憲洪湜、執義李好義、掌令閔汝任、持平柳慶宗、掌令李德溫,竝引嫌而退。三省推鞫之際,臺諫之參,專爲按獄是非,至於文書封裹之事,則自有主管之人。但省鞫事體,至爲嚴重,罪人供招,遺落不封,文書啓下之後,方始覺悟,搜得於案上,疎漏不密,且有後弊,似難免同坐不察之失。李夢麟之事,旣有人言,又出於大復兄弟爲父復讎之訴。痛惋之情,人所同有,安得逆定其虛實,而不爲囚鞫乎?啓請按問,固爲得體,別無言事之失。馬前橫突之人,執捉知家,出於循例,而主人者,憤其知家,歐打法府下人,至於碎頭裂巾,放遣犯路之人,固甚痛惡。而實由於下賤輩無知頑悍之致,臺官無可避之嫌。請持平李慶禥、獻納尹讓遞差;大司憲洪湜、執義李好義、掌令李德溫、閔汝任、持平柳慶宗,請命出仕。三省罪人推鞫文案,極爲嚴密,所當審察封裹,詳愼出入。而姜允所供,遺置不封,文書往來啓下之後,始爲覺悟,搜得追啓,疎漏不密,亦似有後弊,請禁府堂上推考。承旨、都事,專委封裹主管出入,而使莫大文書,遺落追封,疎脫如此。請色承旨遞差,禁府當該郞官罷職。」答曰:「允。承旨推考。具宬事,不須煩執。」

○咸鏡監司李時發馳啓:「防禦使兼吉州牧使李守一牒呈內:『今三月十七日,大風振作,本州山城新造大廳及南門,一時顚頹』云。艱造之屋,因風顚仆,極爲可惜。改造之事,待臣巡到之後,議處計料事。」

4月3日[编辑]

○辛丑,王世子問安。

○司諫院前啓及第具宬職牒還收事、色承旨遞差事,上曰:「具宬不可不給牒;承旨不可遞差。」

○司憲府前啓及第具宬職牒還收事,答曰:「具宬不可不給牒。」具宬,故贊成思孟之子也。爲人兇險邪毒,議論頗僻不正。己丑年爲諫官,阿陷鄭澈,聽其指嗾,力主再鞫崔永慶之論,終致瘐死獄中,朝野莫不痛惜之。定遠君夫人,宬之妹也。以此,頗有內力,得蒙給牒之恩,臺諫抗章論列,而久未允許,物議尤爲憤激。

○傳于吏批曰:「前日參下武臣等,箇滿積滯者,隨卽遷轉事,傳敎矣。未審如宣傳官、部將、守門將等,皆盡遷轉,無一人耶?與其用蔭官庸劣者,何如用武臣?且武臣,必於年少時除職,試其才而進退之爲可。且咸興判官,非尋常庸才所堪,更爲極擇有名之人。」吏批回啓曰:「臣等曾承聖敎非一再,常慮參下武臣積滯之弊,從箇滿次第,隨闕注擬,而六品窠闕無多,各岐推移擬望之際,未免緩不奉行之罪,尋常隕越。今則宣傳官箇滿者二人,而其一員則箇滿在前月十二日,部將箇滿者一人,守門將箇滿者六人,而守門將梁繼仁、金天祥,則前政擬望,未受天點。仕滿滯者,如此其多,而不注擬,致勤下敎,臣等不勝驚惶,伏地待罪。」傳曰:「勿待罪。」

○弘文館上箚曰:

伏以,人君爲國之道,莫大於定罪酬功,而罪關萬世,功微一時,則其可以一時之微功,貰萬世之大罪乎?及第具宬,黨奸賊賢之罪,自上洞燭其情狀,而前後兩司論之已盡,公議少伸、是非旣定,則是固萬世難貸之罪,而非一時羈靮之勞,所可得以相淹也。噫!自古,奸臣當國,恣行胸臆者,非止一二,而至使山林篤行之士,瘐死於冤獄之中者,只澈一人,而猶不敢自售其計,陰嗾其黨,以濟姦謀。宬也,身爲諫官,攘臂自當,首唱再鞫之議,以累我聖上好生愛賢之德,宬之罪,有浮於澈,而實關於萬世者也。原情定罪,揆以王法,雖置之極刑,固無所惜。得保首領,偃息田里,則聖上酬功之意,雖已至矣,失刑之譏,尙且難免。今者給牒之命,又出於群情所不料之外,兩司之論,已過一旬,而天聽邈然,一兪尙閟,臣等實不知聖意之所在也。況其時附會助成之徒,皆在削黜之中,而罪魁之宬,反保官爵,寧有是理?是非顚倒,莫此爲甚。公論日鬱,輿憤益激,臣等區區之論,在所不已。伏乞聖明,亟賜兪音,以快朝野之望,不勝幸甚。取進止。「

上曰:」功臣,不可如是。只使受牒,不失祿爲得體,不得從之。「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鄭好仁,更待後日,其餘守令,各賜表裏,李軫等四人竝罷職。吳定邦事,定邦乃兵使也。我國之將,雖非其人,其職乃三軍之司命也。我國。待將素輕是以,士卒不畏,號令不行,其所以失體者多矣。兵使有罪,則都巡察使乃其元帥,足以擧法。若因一使臣之言,而輒爲進退之,則非但體統有妨,恐有後弊,人人皆得以撓之矣。是,前日洪昌世不爲命罷;李奎文則其時已罷,故罷職矣。且所命者,守令賢否而已,未嘗及於閫帥,而如是書啓,必以定邦爲晋州牧故也。潛遣人,伺察閫將之所爲,因而進退,非予本意。令備邊司回啓。」慶尙道暗行御史朴楗書啓中,極言定邦侵虐軍民之罪,故有此傳敎。 ○以權泰一爲弘文館應敎,李必榮爲弘文館校理,任兗爲司憲府持平,柳惺爲司諫院獻納,李志完爲弘文館副校理,尹讓爲侍講院司書,李彦英爲兵曹佐郞,徐景雨爲司憲府監察,金壽賢爲成均館典籍,李好信爲咸鏡北道評事。

4月4日[编辑]

○壬寅,憲府啓曰前啓及第具宬職牒還收事,曰:「今日迎詔習儀時,兵曹不謹傳語,至於黃亭入門,猶不爲報,極爲駭愕。請色郞廳推考。」答曰:「允。凡事過則不可,故不爲已甚。具宬前已竄黜,足懲其罪,今可給牒,使之不失其祿。待功臣,自當如是,何必過論焉?」

○諫院啓前啓及第具宬職牒還收事,曰:「泰安郡守崔輔臣,在囚已久;盈德縣令鄭仁涵,拿命亦下。文移査覈之際,拿致推問之間,必費多日。當此農政方劇,策應稠疊之時,不可久曠守宰。請竝命爲先改差,其代各別擇授,及時發遣。興德爲縣,蕩敗已甚。新縣監李景苾,手生不經事,請命遞差,各別擇遣。」上曰:「具宬答府同。改差擇遣、遞擇事,允。崔輔臣則當議處。」

4月5日[编辑]

○癸卯,朝,王世子問安。

○巳時,上御別殿,行迎詔習儀禮。上謂都承旨尹昉曰:「天使時,勿以爲難而遠伏,須在近地。予之氣力,不如前日,如有失禮之事,稟助爲當。」尹昉對曰:「小臣適於此時,冒忝此任,黽勉供職,恐有不察之失,每以爲慮。」上曰:「他餘事,幾盡修擧乎?」昉對曰:「幾盡修擧矣。今將爲習儀,儀註中有更稟之事。留詔儀,《五禮儀》無之,故今此儀註,依《五禮儀》磨鍊。而受勑後唱禮畢,其後方行留詔禮,習儀時,依此爲之。或言:『禮畢一節,當在留詔之後。』云,敢稟。」上曰:「詔使前儀註已去,今不可改,姑依儀註爲之。」上曰:「迎慰承旨進前。」黃是進前俯伏。是以定州迎慰使,自西路入來。上曰:「天使何如人乎?」是對曰:「夜半設宴,翌曉出來,雖未詳知其如何,大槪淸簡。皆曰:『近來無如此天使』云。宴時行禮,極爲恭遜矣。」上曰:「一行頭目,有紛挐之患乎?」是對曰:「天使入定州,行步席使之撤捲而後行。又撤寢帳及錦褥等物,皆親授本官人,蓋明日發行之後,慮有家丁挐取之患而然也。且聞,兩使在義州,盤饌等物太半減省,而猶恐其侈汰,兩使一時親往廚房,周覽而出,又爲減省矣。」上曰:「副使何以先行乎?」是對曰:「遠接使亦未知其所以然也,但以自然先後行,知之矣。門樓結綵,家丁等盡爲掠奪,天使遣中軍,拿致詰問云矣。」尹昉啓曰:「我國侍臣,例爲俯伏。此例不可遽改,然,詔使旣以贊禮告爲未安,則俯伏亦似未安矣。」上曰:「以跪告爲未安者,以爲無禮乎?抑以爲,皇上在上,不可跪告於其君乎?」昉曰:「中原人以立爲敬,而有告則必跪,亦敬也。詔使之未安云者,似爲皇上在上,壓尊未安之意也。」上曰:「我國禮,與中原異。且我國之人,不能久立,立侍似難矣。」昉對曰:「立侍與俯伏,只論禮之當否而已。臣下久立之苦,奚足計哉?」上曰:「此亦不可不慮。然,自外議處可也。」諸執事入殿座前,設行迎詔習儀。禮畢,尹昉進曰:「自上暫入大內後,宴禮器具排設何如?」上遂入內。宴禮器具排設後,上復御別殿,臨宴享習儀。禮畢,撤宴享器具而出。

○司憲府啓前啓及第具宬還收職牒事,上曰:「不允。」

○司諫院啓前啓第及具宬還收職牒事,上曰:「他人則豈如此?此乃功臣,給牒爲得體。不允。」

○以備邊司秘密啓辭,二品以上命招收議。完平府院君李元翼議:「臣已將此事,略陳於前日獻議之時,今別無異見。但聞,倭中國事靡定,先差人往探,隨卽處之,亦無所妨。」領中樞府事李德馨議:「倭情一事,臣於往年,書契對答時,累次妄度啓達,今無容再議。近來對馬島所爲,未知更有何狀。但以當初遷就之計觀之則今已過累年矣,而每守虛說,如磨之跡,彼狡賊,豈肯帖耳,而終任我之爲謀哉?王者之待夷狄,唯爲安國家、利百姓,而相機以圖善處耳。此外又何盡較焉?所可慮者,羈縻定約之時,如不出於十全,則後悔大矣。但當預定計策,以思日後之着手,一邊以好言,善諭來倭,使之知而待之,則其遣人早晩,似不必具也。且前日,全繼信與同孫文彧過海也,有萬門軍諭賊酋帖文,執此前去,使諸賊,拜受而操縱其辭;惟政之過海也,又以其師之遺言爲任,而往諭焉,俱似有所據矣。今無他端而遣人,則未知彼賊看作如何?其勢當有書契然後,可托以前往。猝爲此擧於微露哄脅之後,又未知其恰當。臣之昏劣,無策可獻,惟在朝廷集衆議,從長善處而已。」鰲城府院君李恒福議:「此事非可以意見計度也,必須熟察彼中終始情形,然後定我策應。猶醫者察脈緩急,然後乃可下針,故不失腠理,而妙中病處。臣於前日,久在南方,且觀邊臣前後馳啓,故粗知賊事。今於十年之後,事情大變,且不得以時詳觀邊報,其於賊中消息向背,皆未有的聞。今難以朴大根一說,斷定成議。」領議政柳永慶議:「臣竊觀,今番書契,實出於平景直等哄脅我國,以爲自己見容於家康之地耳。今若遽從其言,遣使於渠之國事靡定之前,非但於義不可,日後必有無窮之悔。此,臣所以區區過慮者也。然,不以通信爲名,托以某辭,差人入送,一以慰馬島之渴望;一以探日本之事情,其於兵家機權,固無不可。但無國書,則彼必不肯,欲爲國書,則未知何以措語,亦未知抵於某人,此甚難處。無已則姑令朴大根,將此曲折措辭,詳問於橘倭,觀其所答之如何,更議處之,恐未爲晩。」左議政奇自獻議:「遣使通好,終必一有則今焉決之,未爲不可。但朴大根幺麿之言,固不可據以爲定,而芻蕘之言,聖人擇焉,雖姑依其言爲之,似未必有患於其前。」右議政沈喜壽議:「求成一事,實出於馬島彌縫詿誤之計,初非家康之本意也。今此家康促和云者,必是中間做出之說也。但景直欲藉此事,以爲見容於家康之地,則亦不可謂家康之所不願也。渠國若有危疑靡定之勢,則其不借我一介之使,以望其助己之力亦明矣。六年推托,不爲不久,而彼之刷還擄口,愈往愈多,自以爲向國之誠,則其爲詐諼,亦已甚矣。自初至今,無非恐愒悖慢之辭,但今來書契,稍似加毒。爾若一向婉辭遷退,以消其決裂之禍,則固爲大善矣。若不然,以惡言相加,有甚於今日,則豈無難及之悔也?差人馬島,益知其事情,然後隨宜審處,似是得計,而客遊孤島,細探要領而來,恐未可必矣。臣之愚計,姑從其言,示以相厚之意,一番差遣,固無害於帝王待夷狄之道也。第念,國書措語及送于某處等事,實所難處。此在集衆用長之如何耳。」延原府院君李光庭議:「待夷之道,有大要焉,自强是也。我勢旣强,則彼安能侮我哉?今也則不然,自壬辰至丙午,十五年之間,我之自强之道,蔑蔑乎無聞。以兵以食,愈往愈乏,則我之勢,果如何哉?彼之狡詐有餘,窺覘我虛實,而恐愒於我者,無所不至。橘倭之來,今幾番矣,而悖慢之辭,到今益甚,可勝痛哉?此賊乃萬世不可忘之讎,所當斥以大義,而盡其自强之道而已。若不能自强,而唯以姑息通好爲事,則雖一一曲從彼言,而彼之凌駕無厭,後日之患,其何以應之乎?此臣前日獻議時,以自强爲第一義者也。況惟政等之行纔還,而橘倭又來,惟政則未能得彼之要領,而橘倭要索尤急,此,無非我勢不能自强,以致彼之無所忌憚也。今之大計,不在於遣人,而惟在於自强也。然而自强之道,非朝夕可能,而目前之患,亦不可不慮。無已則有一說焉,惟政之行,旣送於前,則今日之事有難處者,姑依惟政之行,極擇解事可信之人,只令送于馬島,一以羈縻景直;一以詷察賊情,或無妨於自强之道也。臣愚眷眷,終始不過自强二字。」海平府院君尹根壽議:「狡虜之情,我國時未得要領,而遽差人送于日本,而若或秀頼主國,事機又變,則豈不貽辱貽笑?寧姑送人馬島,偵審家康、秀頼果孰當國,而從而處置,恐或無妨。」淸平府院君韓應寅議:「與倭通好,利害便否,朝廷講之屢矣,而尙未有結局。當初旣不得據理斥絶,則今不可一向遷就,以誤事機也明矣。但此事,全是馬島所要,而日本事情,則有不能盡悉者。不可因其恐脅之言,遽爲送人於日本,增其兇賊氣勢。不若差一伶俐解事之人,偕橘倭送于馬島,設爲某辭,以示相好不絶之意,仍爲詗探彼中情形而來,更爲詳審處之,亦恐未晩。」唐興府院君洪進議:「先遣人於馬島,詳知彼中情形而處之,固爲恰好。但一番往返,未必得其要領,而遣使之擧,終不得不爲,則將如之何?此當預講而審處。到此,恐難又爲推諉,以貽後悔也。」平川府院君申磼議:「今此通信之論,雖出於迫不得已,而至於差人入送日本之事,必的知賊中事機,然後更議定奪。」延陵府院君李好閔及金睟議:「我國處事,每蹉失機會,殊可恨惜。當家康自說:『壬辰之役,我不動一兵。』伊時我國,劃然改答曰:『汝能不動一兵,日本,惟汝全二百年舊好。我國於汝,何嫌何疑?非徒照舊不替,抑有加焉。但凡事,須有執案,方可證心。汝果盡去平氏遺孽,糾摘發我先陵者,明白加罪,則非惟二百年睦隣之義,昭布四輿,將軍亦永有芳名矣。』如是言之,觀其所爲,則主勢在我;應變在彼,可以探審其情;可以酌量事勢。今旣持疑不決,失其事會,乃恐脅侵逼之後,卽發一使,則恐不得爲輕重於圖存之策也。但天下之事,一着不及一着,若又失今日而後着,又不如今着,則臣等疎謬,未知作何處置。」延興府院君金悌男及尹泂、鄭昌衍、李廷龜、尹承吉等議:「賊之要信使久矣,一向推阻,固不無可虞之機。但前後要和,非調信則玄蘇與義智輩耳。家康則初無一字相及。實若家康盡反秀吉所爲,而眞欲新修隣好,則爲生靈勉從,亦或一道。而被脅於反覆調信之餘謀,未詳家康、秀頼之兩勢之如何,徑先送人於日本,恐落於馬島中間恐喝之奸計,而貽後日難處之患也。若只遣伶俐人於馬島,詳探彼中情形,兼以爲羈縻之計,則似無不可。」黃璡、許頊、成泳、朴弘老議:「我國之於平賊,有萬世必報之讎,無一天共戴之義,斥之可也;絶之可也。至於今日,日本頭面已換,事機頓變,而凡所擧措,盡反秀吉之爲云爾,則我之所以待彼者,亦豈無變通之道乎?失今不圖,恐無可乘之機。但差人入送日本,則非徒彼中情僞,有所難測,雖欲修書契,亦未知着落之所。今計以諳委倭情伶俐人差送馬島,言於義智、景直等曰:『家康果欲與我國通好,則如此莫大之事,往復數年之間,何無一字之標,而徒憑爾輩之口舌乎?頃者松雲之對家康也,無一言及此。玄豐口傳之說,蓋未之信,其所通書,亦未知何處爲之乎。如許曲折,擬與爾輩,商議停當。』云云。如是措辭問之,則渠輩事情,或可以得實,而他日處置,似無所難。」韓孝純、韓浚謙議:「彼賊之與我要和誠僞,雖不可知,旣不能直截揮斥,乃以羈縻爲計,已許馬島互市。至於日本則每推諉天朝,不許通好,而然猶責以益修誠懇,俾有後日餘地。故彼乃連年刷還俘虜,似若致其誠懇,而冀我國有以表和好之驗。顧在我應之者,長襲舊套,迨無決語。惟政往來之後,一向猶夫前日,則彼賊兇狡有餘,且謂操縱在己,而不在我國,其勢必不止任我所爲而已。以此言之:『調信雖不死,而事機則似當變矣。今者義智、景直等求通信使,敦迫不已,至有恐脅之語。欲許則彼中之事情難知也;欲不許則目前之禍患可慮也。雖不可遽謂通信,姑欲托以某事,遣人往來,以示相好之意者,其在今日,似不可已也。但欲送人至于日本,則誠非有國書,不可行矣。臣等愚意,差人偕智正,入送馬島曰:『我國與日本爲隣,素相通好,而平賊無故嫁禍,自貽斥絶。玆者家康方秉所命,其所擧措,一反秀吉所爲,要與通好,屢致誠懇。我國之於家康,少無可絶之義,固當上奏天朝,往來無阻,兩國相好如舊日可也。第以此事,爾島之請雖勤,而家康迄未有一字。兩國交際,是何等事,而只據中間之言,遽爲通信乎?今若家康先致一書,則馳一介之使,成兩國之好,誠不難矣。』以此措辭探試,觀其所爲而處之,恐合機宜。但必先定在我之計然後,乃可如是試之,不然則亦不可輕論。」許筬議:「島夷不敢肆蜂蠆之毒則已矣,不然,他日蠢動然後,不得已許和,則難免城下之恥。今者渠輩來索,辭不悖逆,事且順理,毋寧乘此機會,快許之爲得乎?前朝末,以我太祖大王威武,到處殲滅,兵勢極其盛矣,而不和則不止,畢竟鄭夢周一行然後,乃息。今之事勢以古料之末稍,則亦須一和。旣不得不和,則當一着決局,何必再勞行役,徒煩往來,而浮費財力乎?古之王者,豈不知戎狄之可醜,文王之昆夷,漢文之匈奴,皆屈意許和,而不以爲恥者,徒以爲生靈也。聖敎隱惻含生,擧皆骨醉仁德。只此一言,可以祈天永命,臣不敢贅。」朴承宗議:「橘倭之言,雖出於恐脅,在我似當機權處置。昔者張魏公,終身不主和議,而議遣使之際,猶曰:『使事,兵家機權,未可遽絶。』況今賊中情形,異於秀吉時,則帝王待夷包荒之道,或可爲生靈,屈一使臣。但倭性狡黠異常,今若不持國書,空手而往,無異松雲之行,則是不過一偵探,恐反召賊之怒,而仍促兵端也。如或因其恐脅,修書持幣,有同善隣交相通好之爲,則非但大義,有所未安,抑恐有後日難處之悔。今宜先遣人,偕橘倭,往見馬島酋,更探賊意誠詐,然後議遣,亦未晩也。」姜紳議:「和之一事,出於家康與否,自此的知無從,義智、景直之托於家康,虛僞難辨,朝廷恐陷於其術,不敢輕許者,實出於爲國愼重之意。但彼旣屢屢刷俘虜以示其誠,而朝廷遷延不許,終乃有恐喝之語。若此不已,後日之禍,豈不可慮?試觀今日之勢,內外無一可恃,不可膠守一轍,以貽後悔。仍其請和之時,姑許通信之意,以爲羈縻之計,恐或無妨。」李時彦議:「今此講和之事,實出於迫不得已。而一聽其譎詐恐動之言,遽送信使,非但增益其氣勢,以利害所存者言之,往日之事,已爲鑑矣,而抑恐後來難處之患,有不可勝言者。且此請和,專出於馬島之賊,而彼中情形,實所未詳。先擇稍識事理伶俐者一二人,與之偕往,渠之兇謀秘計,固不能得其萬一,而家康與秀頼,勢必相呑,其間離合安危之勢及欲和誠詐,庶得詗知。然後審時度力,徐思其可,則不失其所望,而事或宜當。」高彦伯、朴名賢、趙儆議:「臣等介冑之士,通信一事,不敢獻議。」

4月6日[编辑]

○甲辰,同副承旨柳澗啓曰:「今考《謄錄》則顧、崔時,政院當初,一路宴享處、頭目贈給,以物力蕩敗之故,只義州、平壤兩處磨鍊矣。渡江之後,事多難處,遠接使於定州、安州、黃州三處,皆依天親自酌定之數,一一贈給。故,開城、碧蹄兩處,則政院,勢不得已又爲啓請,自京備送。以此揆之,壬寅年西路七處,竝行贈給無疑矣。且入京後,政院啓辭內:『頭目贈給禮物,議諸都監,只於上下馬宴磨鍊,而近聞經事譯官等語則凡自上宴享,則雖略,不可不給云。亦令該曹、館伴同議,更爲定奪何如?』傳曰:『允。自前頭目贈給,每宴例必爲之,今當依前例。且回禮之節,曾於天使時所無,而但天將無不爲之。恐天使亦或爲之,預爲磨鍊以待。』事,有傳敎。而三月初九日天使入京,其日行下馬宴於南別宮,初十日行翌日宴於南別宮。其後因副使身上不平,十五日太平館請宴,十七日漢江遊觀,十九日南別宮上馬宴,二十日盤松餞宴。留館十一日,受宴凡五度而太平館請宴之日,都承旨徐渻啓曰:『若竝頭目而饋之,則無禮單可悶。』上曰:『請宴而不饋頭目未安,饋酒而從給禮物。』又傳曰:『頭目饋酒事,於政院意如何?』徐渻曰:『饋酒已陳,渠輩已知之,處之甚難矣。』上曰:『第告以國王別例饋之云,禮物隨後給之無妨。』觀此《謄錄》及其承旨姜綖私置簿,又參考戶曹文書,則上下馬宴兩度及請宴一度贈給,亦似無疑矣。第念,今此詔使,喜遊觀云,儻久留館裏,則不無屢次請宴之擧。然則頭目贈給度數,當在自上隨時斟酌之中矣。」傳曰:「知。壬寅年,旣西路七處竝爲贈給則何以三處贈給,爲矯誣之說,拒之于頭目,使天朝之人,至於指天誓日,是誰所指揮耶?頭目之所爲,不亦宜乎?我國處事,每每如此。設有難支之勢,必以實告之,或可諭以『國事如此,不得不減其數。非敢慢也,勢不能也。』云爾則鬼神知之,彼亦不無少悟之理矣。豈可對人飾辭,厚誣上國之人,而可以集事乎?予待天將十年,言語之際,未嘗少有飾辭,必以誠信。不圖今日,有矯僞之擧,良可歎哉。遠接使旣以狀啓,言於頭目,七處贈給,明有前例,今宜一一追補,以贖前過,他不可計也。言于戶曹、都監。」

○遠接使柳根馳啓:「本月初三日,兩使到黃州,曲折已爲馳啓矣。副使欲爲先向鳳山,上使令通官謂臣曰:『俺有所爲之事,當小留此處,隨後而往。遠接使每隨俺後,今可跟隨副使先去。』云云。臣固辭再三,終不許之,不得已依上使分付,隨副使先行,而令臣從事官李志完、許筠,與觀察使沈悅,同留伺候。副使由洞仙路,午間到鳳山事。」

4月7日[编辑]

○乙巳,文定王后忌晨

○右承旨宋駿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接待天使一款,不爲磨鍊矣。設若天使請與相會,則其間禮貌冠服與夫相會便否,不可不預講。而本曹未敢擅便,議大臣定奪何如?傳曰:『允。』事,傳敎矣。議于大臣,則領議政柳永慶、左議政奇自獻、右議政沈喜壽以爲:『天使若請與王世子相會,則不容不相會。禮貌冠服,令禮曹預爲磨鍊,啓稟施行爲當。大臣之意如此,上裁施行何如?』傳曰:『允。』事,傳敎矣。頃在丁酉年間,楊經理、陳遊擊皆與王世子相會,而冠服則以烏帽、黑袍接待云。其時國事搶攘,干戈靡定,亦緣冠服未備,乃烏帽、黑袍出待。今則事體與前日頓變,百僚俱備儀章,而獨於王世子,仍用帽袍,與臣僚之服一樣,反覆思之,極爲未安。臣等淺見,當以翼善冠、袞龍袍相見,似爲便當。敢稟睿裁。」傳曰:「天朝不許,時未受封,而擅着翼善冠、袞龍袍,以見華使,恐爲不可。」

○黃海監司沈悅馳啓:「今此詔使所率員役需索面皮之患,甚於顧、崔時頭目云,而傳聞之言,不以爲信矣。數日陪行,目覩所爲,詔使則甚爲寬和,不欲一毫擾害,而下人之徵索,甚於前日,一站用銀之數,少不下四十餘兩。黃州宴享時,責捧贈給甚急,以黃州則別無贈給之意,援例開說,而不以爲然,回還時當爲追給云。如或回還時,刻徵作挐,則何以爲之乎?自朝廷定奪指揮事。」

○遠接使柳根馳啓:「本月初六日巳時,兩使到葱秀山,見董越、龔用卿兩天使所製碑文,問于通官曰:『何破缺如是耶?』對曰:『倭賊之亂,碑閣爲兵火所燹,因致壞爛。』云則兩使皆嗟歎不已。副使曰:『倭奴之禍,至此哉?』上使又見龔用卿翠屛山記題名處破落無存,問曰:『是文誰人所作耶?』對曰:『詔使龔用卿所撰也。』上使曰:『曉得。』云云。兩使自帳幕,步過橋上,到玉溜泉下,窺瞰石竇之上,淙滴冷冷,使家丁取杯以來,承懸溜而飮之,又挹石間泉水而嘗之曰:『泉味之冽,不及懸溜。』云云。或踞石而坐;或聯袂而行,玩賞不厭。俄而進茶攤飯後,兩使移坐胡床,共對一卓,穩設杯勺。聞山頂鼓笛之聲,卽令我國吹手,一倂登山,齊吹太平蕭。俄而放鷹獵雉;張網獲獐以呈,則兩使見而喜笑,令授廚房。仍令臂鷹隨行曰:『路中若見雉,則當放鷹』云,大槪兩使見供帳齊整;景致佳勝,深有歡喜之色。午後到平山府,臨夕請行宿所宴,則兩使曰:『俺等今日甚爲疲倦,不能行禮。遠接使亦令免見可也,只排宴廳中,以給下人。』云云事。」

4月8日[编辑]

○丙午,朝,王世子問安。

○以備忘記傳于右承旨宋駿曰:「聞,三度習儀之日,傾城士女,夾路縱觀,士族之婦,駄轎連亘,或有艶粧冶容,混處無別,可駭可愕。婦人之道,晝不遊庭,及日乎閨門之內,豈有出郊外,縱目遊觀之理?雖下賤之婦,豈宜駢坐於道傍,白晝觀光?華人豈知士族、下賤之別哉?必爲所笑。予聞,中朝則道無婦人觀光者云。迎詔之日,婦人觀光者,勿論士族、下賤,一切痛禁。犯者,士族則家長治罪,言于禮曹、都監。」

○司諫院前啓及第具宬還收職牒事,上曰:「具宬事已諭,不須煩執。」

○司憲府前啓及第具宬還收職牒事,上曰:「不允。」

4月9日[编辑]

○丁未,右承旨宋駿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若與天使接待,則當服翼善冠、袞龍袍以見華使,恐爲不可。』事,傳敎矣。頃年經理以下諸將官出來時,王世子與之相會者非一,而《謄錄》散失。昨日大臣收議回啓時,只以楊經理、陳遊擊接待時冠服,乃以帽、袍進用,極爲未安,故,以當服翼善冠、袞龍袍爲啓矣。今考司天使、劉提督接見時文書,皆用翼善冠,今日之詔使相見,似難異同於其間。況翼善冠、袞龍袍,卽是王世子常用之服,而與冕服不同。臣等反覆思之,未得其宜,議大臣定奪何如?」傳曰:「允。」

○司諫院前啓具宬還收職牒事。

○司憲府前啓具宬還收職牒事,答兩司曰:「給牒非過矣。功臣不可不如是,不允。」史臣曰:「己丑枉死,豈但永慶而已乎?憑藉逆獄,戕殺無辜,雖是奸澈之指揮,而承望謀事之輩,戴頭偃息,又齒朝班,則無以慰泉下冤死之魂,癉惡之方,掃地盡矣。」 ○以備忘記傳于右承旨宋駿曰:「我國該官,固爲不職,而天使亦可知矣。奉天子之命,頒恩綸於海邦,是何等事體,而沿路自行自止,頒詔之日隨意進退?酒禮難與爭辨,辨之則必生病,依其所言爲之。」

○右承旨宋駿啓曰:「昨日儀註中酒禮一款,議大臣事命下後,卽招禮曹郞廳,使之急急收議,而初更末,始爲來呈。此必郞廳趁不回告之致,而文字間有誤處,故出給改之。郞廳旋卽退去,推呼往復之間,又至經夜,極爲未便。請禮曹當該郞廳推考。詔使今日當宿馬山,而問禮官尙不發送,事甚急迫,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草記又不得解見,此郞廳必是庸人。大槪今此禮曹,頗爲未盡。推考,依啓。問禮官議定後,發送。」

○右承旨宋駿以成均館言啓曰:「明倫堂之役,幸得粗完,而三字扁額,廣求寫出,則皆未愜意。詔使臨到,方爲渴悶之際,側聞,詔使筆法甚妙,途中揮灑,不以爲憚云。故,臣等共議,通書于遠接使,使之觀便稟請,則欣然寫給,卽日持來。庶可及期鐫刻,以耀詔使謁聖時觀瞻,而第慮模刻之際,一或失眞,則殊爲未安。此非刻手之精妙者,莫能爲也。且日期甚迫,本館材料已竭,號令難便。送于都監,極擇良手,一依詔使分付模樣,一二日內,刻完懸揭何如?右三字大額及小字二紙,竝爲入啓。」傳曰:「允。」

○右承旨宋駿以禮曹言啓曰:「臣等伏見,昨日收議大臣傳敎內:『副使飮一酌之後,不爲回盃,尤似未穩。』之敎,極爲允當。臣等反覆參商,則副使所改酒禮,語意雖或未瑩,而正使前自上先行一盃,又於副使前次行一盃之後,自上旋就正使前,受中盃,仍於正使前行終盃禮,又就副使前自上受中盃之後,當有終盃節次。故,副使改撰之辭有曰:『國王執盞,就副使前揖進酒,副使答揖,執盞還進于國王,俱如上儀。訖,小退立。』云。副使前回盃一節,雖不明錄,而似當包在於俱如上儀之中矣。臣等謬見如此,緣係行酒大禮,惶恐敢稟。」傳曰:「此曲折,予已解見之矣。不爲回盃之言,副使初盃後,卽不爲之之語也。」

○右承旨宋駿以禮曹言啓曰:「『不小儀註改定之事,不爲磨勘,率爾無端付標,豈可如是處之?自前豈無如梁天使者,而未嘗改此酒禮?且初意,中盃禮兩使一時行之,今更見,副使飮一爵之後,不爲回盃,尤似未穩。更議于大臣以啓。』事,傳敎矣。議于大臣,則領議政柳永慶,碧蹄進去,未得獻議,左議政奇自獻、右議政沈喜壽皆以爲:『令禮曹,急速改磨勘爲當。伏惟上裁。』大臣之意如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所謂改磨勘之語,何言乎?」

○右承旨宋駿啓曰:「酒禮一款定奪事,尙未結末。今若又令該曹,收議大臣後停當,則必至遲緩,問禮官趁未回報,則詔使不無嗔怪之患。請禮曹堂上及大臣,卽刻命招,收議定奪。」傳曰:「禮曹草記末端,有改磨勘之語,故問之。何如是以不襯着之言,啓之耶?其草記,何以送于禮曹乎?」

○傳于同副承旨柳澗曰:「天使太平館相會禮後,天使往于南別宮,而予還宮。後復爲進去乎?」

○同副承旨柳澗回啓曰:「今考壬寅年《日記》則上行迎詔禮畢,兩使向南別宮下處。午時上還宮,未時自上詣南別宮,行下馬宴矣。」傳曰:「知道。」

○左承旨金時獻啓曰:「臣以開城府別迎慰使下去。詔使,本月初七日入本府,翌日受宴。臣呈御帖及禮單物膳單子,兩使皆親執披見禮物,竝受之。茶禮、酒禮,依例行之。臣告辭,兩使出給謝帖曰:『多謝賢王。』云。宴罷後,正使分給賞物于工人、舞童等,頭目則別無擾害之事。但不受宴禮,欲爲折價云,敢此竝啓。」傳曰:「知。」

○以成均館天使額字,傳于右承旨宋駿曰:「書法畢矣。」

4月10日[编辑]

○戊申,朝,王世子問安。

○問禮官弘文館典翰柳希奮啓曰:「臣昨日酉時末,馳進坡州,詔使已先到。卽呈儀註于兩使前,正使答曰:『遠路數往來,勞苦多矣。當面謝國王。』副使則曰:『看過儀註後,徐當答下,姑待之。』臣今朝告辭,則答曰:『儀註知之。』且曰:『國王與王妃前各有賜禮。彩輿、黃袱等物,宜備兩件以待可矣。』」傳曰:「知。」

○右承旨宋駿以禮曹言啓曰:「貞正翁主婚禮擇日以入事傳敎,而晋安尉遭父喪,不得擇日之意敢啓。」傳曰:「知。」

○傳于右承旨宋駿曰:「儀註山呼,樂工、群校高聲應之云。侍衛諸將、兵曹、都摠府以下,似當一樣爲之。其入庭之人,孰不欲歡喜祝手哉?言于禮曹,爲不爲,預爲知委。」

○司諫院前啓具宬還收職牒事,答曰:「從之卽從,豈留難?似煩矣。功臣固不可不給牒,不允。」

○司憲府前啓具宬還收職牒事,答曰:「從之卽從,豈留難?似煩矣。功臣不可不給牒,不允。」

○右承旨宋駿以禮曹言啓曰:「下馬宴儀註中,自上與詔使前,提調、提擧俱以跪進果盤爲磨鍊,而副使改定時,幷無跪字,故依副使所改,書入矣。但伏見,茶禮則提擧各跪進果于詔使;提調跪進果于御前云,而此跪字則副使不改。酒禮、茶禮一樣,而或改,或不改,似當一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自當一體皆跪。」

4月11日[编辑]

○己酉,卯時,上幸慕華館,入幕次。

○辰時,上祗迎詔勑。禮畢,使御前通事姜弘立及譯官一人,問安于天使。

○辰時末,上先到太平館,入幕次,兩使隨後入來。上祗迎詔勑,行宣詔禮畢,上入幕次。副使曰:「皇帝所賜之物,固當照數而受之。」承旨二人進跪,點閱而受之。上詣天使前,行拜禮後,上曰:「皇孫誕生,大人來臨,視同內服,皇恩罔極。大人又許留詔,尤極多謝。」天使曰:「帝命也。」上曰:「留詔,雖是皇恩,而如非大人,安得以致此?」上請拜,天使曰:「已行拜禮,作揖可矣。」上曰:「不須强請。」各行再拜。上曰:「遠路多勞,無以爲慰。」上使曰:「沿路多費盛儀,多謝。」副使曰:「遠送迎慰,多謝。」上曰:「一路殘敗,不能成禮,惶恐。」兩使答曰:「一路官員,恪勤致誠矣。」上行茶禮畢,上曰:「小邦蒙皇恩,至今保全,昊天罔極。」上曰:「老爺勞甚,下處小憩後,當更進拜。」兩使曰:「自此辭別。」上請行拜禮,兩使曰:「勿拜。作揖可矣。」上與正、副使,出中門外作揖,而天使先向南別宮。

○午時,上還宮。

○藥房都提調柳永慶、提調許頊、副提調尹昉問安,答曰:「平安。」

○大臣及二品以上問安,答曰:「平安。」

○王世子問安。

○午時末,上詣南別宮,行下馬宴。上使李廷龜,告于天使曰:「館舍齟齬,未安未安。」天使曰:「館宇整齊,多謝多謝。」上行茶禮,次行酒禮。上曰:「陪臣行酒。」

○李德馨行酒後,上揖天使,升座。天使問於通事曰:「何不進爵於國王前?」通事答曰:「當待升座而後,行酒矣。」

○上問于天使曰:「欽差楊大人、邢大人、顧大人、崔大人,今爲何職,而皆無恙否?東國之人至今未忘矣。」天使曰:「邢軍門丁憂;楊經理在京;顧則在家;崔則左遷矣。」

○柳永慶行酒。

○金悌男行酒。

○李好閔行酒。

○金睟行酒。

○益城君行酒。

○朴弘老行酒。

○都承旨尹昉啓曰:「酒禮,爵數過多,何以爲之?」上曰:「天使不辭,何以停止?」

○天使曰:「依儀註,七爵已過,請辭焉。」上曰:「陪臣行酒則停之,而予欲再行酒。」天使曰:「只行一次。」

○再行酒禮。天使曰:「遠行之勞旣多,而酒又醉矣。只此停止宜矣。」

○上曰:「呈禮單。」天使曰:「過禮矣。」上曰:「薄物不腆,惶恐。」天使曰:「多謝。」上請辭。申末禮畢後,酉時,上還宮。

○王世子問安。

○藥房都提調柳永慶、提調許頊、副提調尹昉問安,答曰:「平安。」

○右承旨宋駿以弘文館言啓曰:「禮曹啓辭:『晋安尉在喪,而翁主時未行婚禮,似無喪禮矣。然,已爲定婚,有何禮乎?問于禮曹。』事,傳敎矣。禮者,因人情、節天理以行之。今者晋安尉受爵而已,且無蠲日、請期之節,則喪禮之講,實無所據,臣等不敢容議於其間。第以係干變禮,亦令儒臣,參考以啓何如?』傳曰:『允。』事,傳敎矣。臣等謹考儀《禮經》傳,曾子問曰:『婚禮旣納幣、有吉日,女之父母死,則如之何?』孔子曰:『壻使人弔。如壻之父母死,則女之家,亦使人弔。』云云。此一節,乃是婚禮未成前,遭喪變禮,而曰:『旣納幣、有吉日。』云則未納幣,不蠲吉日前,似無可行之禮矣。」傳曰:「知。」

○司憲府前啓具宬還收成命事,答曰:「具宬事,如非功臣,豈如是留難?不可使功臣失祿。予意不過如此。」

○司諫院前啓具宬還收成命事,答曰:「具宬事,如非功臣,豈如是留難?不可使功臣失祿。予意不過如此。」

○詔書。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惟,自古帝王祈天永命,咸曰:「子子孫孫,至于萬年。」蓋申命用休,惟此爲大。朕以眇躬,嗣登大寶,三十四年于玆矣。眷惟,國本至重,懋建元良,具擧婚儀,廣生綿緖。恭荷皇穹純佑,列聖厚培,于三十三年十一月十四日,皇太子第一嗣生。克昌胤祚,朕心載寧。上鬯聖母之徽懷;下發民心之悅懌,詔爾海國,咸使聞知。

皇帝勑諭:

玆,朕皇孫誕生,覃恩宇內。念王世守東方,恪守職貢,宜加恩賚,以答忠誠。特遣翰林院修撰朱之蕃、禮科左給事梁有年,充正、副使,捧齎詔諭,幷賜王及妃綵幣、文錦,至可受賜,見朕優禮之意。故,諭頒賜朝鮮國王。

4月12日[编辑]

○庚戌,朝,王世子問安。

○巳時,上幸南別宮,行翌日宴。兩使曰:「昨日行厚禮;今朝差人來問,多謝多謝。」上曰:「不敢不敢。」天使曰:「昨因殿宇不便,未得回謝。此心不安。」上曰:「不敢。」上行茶禮。都承旨尹昉啓曰:「通事李海龍言:『天使曰:「以倭情勑書,順付而來,迎勑儀註書來。」云。』此迎勑,異於常時,令大臣議定儀註何如?」上曰:「此迎勑,不可以常時例爲之。以翼善冠、袞龍袍迎勑,未安,不可不別禮祗受。」上曰:「明日爲之未安,今日雖暮,爲之可矣。」上曰:「迎勑儀註,使之磨鍊。」都承旨尹昉曰:「迎勑處所,排設於太平館,則事多非便,未知何處爲之?儀註則將爲磨鍊矣。」上曰:「商議爲之。」鰲城府院君李恒福行酒;左議政奇自獻行酒。都承旨尹昉曰:「行酒禮畢後,受勑何如?」上曰:「若不知則已,旣已知之,則一刻不可留置。未知詔使,勑書置之房中耶?詔使似爲失體,然非在我所知之事也。」都承旨尹昉啓曰:「酒三行後,問勑書之來否然後,速罷宴禮,而行迎勑禮何如?」上曰:「聞帝勑之來,而仍爲宴禮,未安矣。」御前通事李廷龜啓曰:「先問勑書之虛實然後,又告速罷宴禮之意,似爲宜當。」上曰:「然矣。」文城君行酒。上曰:「設宴之後,聞有帝勑之來,不可不速爲祗受。似不能從容侍宴,退而欲行受勑之禮矣。」以此意告于天使則上使答曰:「其言是也。但昨日詔勑,天下同慶之事也;今此勑書,則順付之事也。依常時儀註爲之可矣。」副使曰:「此勑書之意,大槪防守之事也。」上曰:「今日不能從容,當於後日更爲奉陪。」兩使曰:「不敢再勞矣。」上告辭,午時罷黜,上入于幕次。「

○都承旨尹昉啓曰:「受勑處所,令通事稟定于天使矣。禮曹郞廳來言,大臣之意皆以太平館爲宜,何以爲之?」傳曰:「詔使前稟定云,依詔使所爲。」

○都承旨尹昉啓曰:「令通事,稟定於詔使前則上使曰:『俺如是故,到延曙,勑書欲爲竝傳,而副使欲爲各傳,故不爲矣。當於此處爲之,儀註從速書送。』副使曰:『南別宮爲之則爲之;太平館爲之則爲之。儀註速爲講來。』又招譯官言曰:『今日多飮酒,明日太平館爲之可矣。』又招譯官曰:『當依朱爺爲之。』云矣。」傳曰:「次次察之,依詔使所言爲之。」

○右承旨宋駿以禮曹言啓曰:「今日受勑一節,群情皆以爲,當祗迎於太平館,故如是磨鍊啓之矣。伏聞兩使之言,則皆令仍行於南別宮。如此則祗迎節次,似當改付標,敢稟。」傳曰:「行於太平館矣。」

○以禮曹受勑草記,傳于右承旨宋駿曰:「受勑之時,不可無祗迎之禮。今若不爲祗迎,則天使必以爲:『小邦常時不爲祗迎之禮矣。』但業已奉來于此處,此處爲之,則由他門奉入,以爲祗受之禮。不然,太平館爲之之事回啓。」

○右承旨宋駿回啓曰:「告于天使則『太平館爲之可矣。而國王先往,受勑時至而來告,則俺當進去矣。香亭、龍亭伺候。』云。」傳曰:「允。百官班定後,告之可矣。」

○傳于都承旨尹昉曰:「迎勑事,已定於太平館。百官與諸事,預爲整齊宜當。」

○申時,上幸太平館,御下幕次。

○以迎勑儀註,呈于天使,天使奉勑,來于太平館。上迎勑禮畢,與兩天使行茶禮時,上告于天使曰:「小邦蒙天朝拯濟之恩,至今保存,皇恩罔極。而不能自强,每貽天朝東顧之憂,天朝特降綸音,皇恩罔極。」天使曰:「知矣。」上行茶禮。禮畢,兩使告辭而出。

○戌時,上還宮。

○王世子問安。

○司諫院前啓具宬還收職牒事,答曰:「具宬事已諭。」

○司憲府前啓具宬還收職牒事,答曰:「已諭。」

○敎中外大小臣僚、耆老、軍民、閑良等書。

王若曰:擧天下而延頸,式衍震雷;覃海隅而頒恩,恭膺渙汗。其爲感戴,寧有邇遐?念惟,元嗣之蕃昌,允係皇圖之鞏固。大統、大業之有繼,澤厚流光;文子、文孫之相承,盤葉奕。德意實均於寰宇;異數尤隆於弊邦。綸綍輝煌,驚使星之下燭;筐篚燦爛,覺睿渥之旁霑。事旣關君父之榮;禮難拒臣隣之賀。然豈眇躬之獨慶?宜與一國而同歡。有位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於戲!開萬世之丕基,自今伊始;荷九重之殊遇,永矢弗諼。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4月13日[编辑]

○辛亥,以備忘記傳于右承旨宋駿曰:「欽賜之物,大臣、府院君、政府、六曹判書、判尹、諸功臣、經筵堂上、六承旨、副提學、兩司長官分賜。數不及,截斷賜之,雖一寸可矣。」

○司憲府前啓具宬還收職牒事,答曰:「功臣給牒,於理當然。每以一永慶事,言之不已,固已過矣。而豈宬獨爲之?況前已竄足懲,亦何至太煩?不允。」

○司諫院前啓具宬還收職牒事,答曰:「功臣給牒,於理當然。每以一永慶事,言之不已,固已過矣。而豈宬獨爲之?況前已竄足懲,亦何至太煩?不允。」

○弘文館箚子啓曰:

伏以,及第具宬黨奸賊賢之罪,一國之所共誅;神人之所共憤,亦聖上之所洞燭,而深惡者也。而今者兩司收牒之請,幾至一月,未蒙允兪,臣等聚首相顧,竊不勝悶鬱焉。臣等非不知殿下重功臣之至意也,第其殺士之罪,關於萬世,豈一時羈靮之勞,所可得以相乎?繩以王法,合置極刑。當初竄黜,失刑已甚,而偃息田里,尙保首領,則聖上酬功之典,雖已至矣,公議之滅久矣。今若還給職牒,復齒朝列,則其於一國公議何;萬世是非何?況殿下所以待宬如此者,不過曰功臣而已。宬之賊賢負國之狀,實無間於奸澈澈亦功臣也,殿下其將以待宬之道,待澈乎哉?竊聞,在昔先王朝,申瀞只以贓汚,竟置重典。瀞是當代之勳臣,贓乃一己之罪累,而祖宗論罪之典,未嘗以功而小饒則承奸澈之指嗾,殺山林之賢士,以貽士林千百載無窮之痛,而使我聖上好生愛賢之德,終未免殺士之名,其萬世通天之罪,實非申瀞之所可同日語者。而殿下待之之道,與先王已然之事,大相乖焉。臣等實不料,殿下私一宬,而撓三尺至於斯也。輿情久而益鬱;公論久而益激,今日之論,豈容悶默而但已?伏願聖明,快賜一兪,以答朝野之望,不勝幸甚。取進止。

4月14日[编辑]

○壬子,朝,王世子問安。

○右承旨宋駿以禮曹言啓曰:「今次詔使,皆以學士、科官出來,本國如有控懇之事,則雖不能必期得伸,而其在下邦之陳達事情者,不容但已。今日群情之悶迫,莫大於冊封一事,而緣皇朝有拘礙之事,尙至稽滯,今當備述事情,具呈詔使之前,庶冀俯諒本國之情,聞奏天朝,此實臣僚所懇之微誠,故惶恐敢稟。」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于都承旨尹昉曰:「天使若乘興遊觀諸處,勿爲止之。又須從容勸酒,乘月而歸,亦無不可。華察詩曰:『表紹風流今已盡,何人江上更傳盃?』勿致如此。」

○以慶暹爲成均館司成,申橈爲成均館司藝,金止男爲禮曹正郞,李慶禥爲司憲府持平,李民寏爲禮曹正郞,黃在中爲司憲府監察。

4月15日[编辑]

○癸丑,朝,王世子問安。

○都承旨尹昉啓曰:「昨日兩使到濟川亭帳幕,周覽江山。少頃,臣等以次入行禮,幷令行揖。臣手擎御帖,告以自上問安之意,兩使稱謝。繼呈禮單、物膳單,則兩使辭以:『昨日旣不敢受,今豈有受之理?』臣措辭更請則曰:『賢王送云,亦是眞情;俺等辭之,亦是眞情。各全其情,不亦可乎?』臣請之至三,終不見受,不得已辭退就坐。行茶禮後,兩使卽脫上衣,以方巾、道袍就坐,令臣等皆去上衣。臣等辭不獲已,退脫上衣,還入以次坐,請行酒禮,則曰:『午日熱了。又爲禮數所困乎?當於座上行酒。』酒行數巡,兩使一時起立,共於船上往會云。兩使卽步至船所,臣等隨焉乘船。順流而下,兩使賞玩風景,甚有喜色。船上亦座上行酒,酒每到兩使,先引滿擧白,以示左右,又令臣等畢飮,倒巵以相示,少有點滴,必令改正以來。漁人擧網進魚,兩使卽令作膾以進。又自廚房作飯,俱進於宰樞。兩使酒量甚大,酒行不記其數,至於醉後則或環立而飮;或箕踞而飮,與臣等携手相親,無異我國朋伴間相會之事。戲笑歡娛,雜以調弄之語,或拿筆題語,或畫筆通話,備盡醉中形態。初問:『蚕頭去此幾何?欲順流而下。』舟到銅雀江口,上有淺灘,舟不能下。兩使曰:『蚕頭當於明日往觀。』卽曳舟,泝流而上,還泝漢江,以過到狎鷗亭下,兩使極醉極歡,乘月而還矣。兩使醉後,不復以天使禮儀自處,臣等亦知其未安,而兩使興發,酒不待勸而飮,以至如此。竝啓。」傳曰:「天使極歡好矣。但將往蚕頭乎回啓。」

○右承旨宋駿以遠接使言啓曰:「臣聞兩使當於十七日發行云,臣卽刻面稟則梁年兄云:『顧老留六日,欲依此施行,別無他意』云。臣答曰:『顧天使留十日,若幷與到京日、發行日而計之,則乃是十二日』云,正使書示曰:『領敎臣出外,則管家云,若懇請留,則十九日當爲發行』云。問安于副使則『昨已丁寧言之,何至又來伺候?切欲相會,時未梳洗。』又陳請留之意,則已與朱爺議定云,敢啓。」傳曰:「十七日請宴,十八日蠶頭遊觀,十九日上馬宴事,措辭請之。」

○都承旨尹昉、右承旨宋駿啓曰:「都監啓辭:『天使有十七日發行之意。』云,而時未出牌文。未出牌文之前,遣承旨,似未妥當。先令都監,細探行期,天使實有分付十七日發行之言,則遣承旨請後,若其意不可回,則國忌請宴便否,令禮曹,急急詳議定奪何如?」傳曰:「允。請之必許。國忌日,自上不可行宴禮。」

○右承旨宋駿啓曰:「領議政柳永慶,天使前請留,則兩使曰:『至遣大臣請留,故十九日早朝發行。』云矣。」傳曰:「知。」

○政院以大提學意啓曰:「東方詩文,上下數千年間,非無大家,而乃以近世,工於一二詩句者,竝議於一卷之中,天朝視之,必輕之。請令改選表表大家詩文爲當,敢啓。」傳曰:「允。予見亦然。且李滉論程敏政事,勿論是非,皇朝人之事書贈皇朝人,恐於體面不合。《八駿圖》觀其語勢,多引古帝王,亦近嫌逼,書贈詔使,亦恐未穩,幷議施行。」

4月16日[编辑]

○甲寅,以龜城等四邑守令事,傳于吏批曰:「設使新官赴任,而不知首末,似爲生疎,徐爲處置。」

○都承旨尹昉啓曰:「天使前旣已請留,連日在館,自上不得相接,似爲未安。而以中朝國忌之故,未能相接,在禮當然,從實告之似當。臣就衙門,時與館伴李好閔相議,則仁祖國忌,中朝之人行之與否,自此未能知之。而今日天雨,宴廳狹,伶人、饔官無着足處,而詔使迎送之際,沾濕未安。庭濕免禮,乃是中朝法例,今日因雨,未得就拜之意,措辭告之,似爲無妨。但連日在館,寂寥太甚。若依例晝奉盃,則詔使必辭之。試令館伴、遠接使,別具小酌,請奉淸話似當。敢稟睿裁。且令通事,欲探知國忌當行之例,而通官輩以爲:『中朝不拘國忌。探知後若以爲:「行宴無妨。」云則亦似難處。』竝啓。」傳曰:「允。」

○右承旨宋駿以禮曹言啓曰:「政院啓辭:『天使將以十九日發行云,十七日當爲請宴;十八日當爲上馬宴矣。今日以先妣忌辰,未得請宴之意告之,而明日中朝國忌之故則時未言之,明日亦當從實告之。但考中朝忌錄,則明日乃高皇帝之父仁祖淳皇帝之忌,似與高皇帝以下之忌,或有間隔。又未知中朝當行之禮,令禮官急急議奪後,措辭告之何如?』傳曰:『允。』事,傳敎矣。本國於中朝忌辰,如非係干中朝之事,則似無大段拘忌之規,而況十六日,卽仁祖淳皇帝之忌,似與高皇帝以下之忌有間。臣等嘗聞於中原人則『中朝若値高皇帝以下之忌,只令天下,其日禁屠殺、刑戮。』云云,而亦未知其行素。今此詔使,至於再次請留之後,始許十九日之行,則今日似當有周旋處變之擧,而臣等未敢擅議,問于大臣處之何如?」傳曰:「允。忌日非輕,豈可動樂宴樂哉?但必先知中朝當時所處之規然後,爲之進退可也。令通事微稟於天使,或問於事知頭目。」

○右承旨宋駿以禮曹言啓曰:「今日請宴便否,問于大臣,則皆以爲:『自上傳敎之意極爲允當。但本國亦不行四王國忌,今日淳皇帝忌辰,自本國先爲措辭,告稟於詔使,似爲非便。姑以請宴之意,告稟於詔使前,以觀其意而處之爲當。』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知。」

○右承旨宋駿啓曰:「欽賜彩段三十八匹內,議政府六員,三匹;中樞府二員,一匹;忠勳府四十八員,二十四匹;府院君一員,半匹;經筵官一員,半匹;六曹判書三匹;判尹半匹;承政院六員,三匹;三司長官一匹半分賜,餘一匹矣,何以爲之?」傳曰:「侍講院堂上賜給。」

○兩司合啓曰:「臣等伏讀聖批以:『功臣給牒,於理當然。每以一永慶事言之不已。』等語,爲敎,臣等之惑,滋甚焉。夫無罪而有功,則雖給牒可也,如宬者,公議之所不容;國人之所共討,其罪反有大於其功,則放還田廬,恩已極矣。今若復授職牒,齒諸朝列,有若無罪而有功者然,此,當然之理乎?臣等區區所論,非有私於一永慶而發,只以黨奸殺賢,罪在萬世,而不可貸也。請加三思,亟收成命。」答曰:「已諭之。」

○司諫院啓曰:「陣中之事,以標信進退,卽合符傳命之意也。前日自上受勑還宮之後,宣傳官不傳標信於右廂,則爲主將者,所當更爲啓請,必見標信罷陣,而徑自解嚴,有同兒戲。事係軍律,不可不懲,請命拿推。殿中之職,檢察各司,糾覈非儀,不可不擇。監察辛廷懿,性本昏愚;閔宇慶,爲人庸劣,請竝命遞差。接待詔使,事體莫重,不可少有緩忽。遊觀所到之處,都監都廳,當趁時伺候,預先齊整,而漢江遊賞之日,任意退處,不爲出待,使應接諸具,無所檢飭,極爲駭愕。其日,不進都廳,請命罷職。」答曰:「允。」

○左副承旨崔濂以備邊司言啓曰:「以廣收廷議覆啓,傳曰:『予意前已言之。自司議處。』事,傳敎矣。此事若不以通信爲名而入送則雖往來日本,固無不可。但無書契,則彼必不願偕行;欲爲書契,則不知送于某處。此一節極爲難處,似當探問於馬島而爲之,往復之際,彼必以爲遲延而智正巧黠有餘,其所計較酬應,與景直輩必無異同。急遣宣傳官,帶同伶俐人,馳往釜山,令朴大根,詳問智正以送書契某處之意與夫多小曲折,聽其所言,以憑處置爲當。其問答之辭,不可不詳密爲之,自此書送亦當,敢啓。」傳曰:「允。」我國之於倭,不共戴天之讐也。而玩愒度日,不爲自强之計,唯務姑息,至發遣使之論。燒陵之辱,置之相忘,廟謨若此,可勝歎哉。「 ○以李文荃爲副摠管,尹調元爲禮曹佐郞,金天祥爲典牲主簿,高敬吾爲成均學諭,爲人無形,罹於泮變,卒殞於杖下。李繼祉爲幽谷察訪,金命龍爲永春縣監,鄭适爲泗川縣監,沈宗立爲高敞縣監。

○原任領議政李恒福等謹呈:

爲小邦儲位,已天朝冊命尙稽,懇乞台慈,曲察通國群情,歸奏宸聰,亟降恩典事。竊惟,立嫡以長,雖是常經,先功擇賢,亦禮之權。寡君於壬辰受兵之日,國勢蒼黃,人心靡定,臣民皆以爲:「宜建儲嗣,以鎭危疑。」其時寡君諸子之中,惟臨海珒及今世子諱。爲最長,而寡君素知世子聰明、好學、仁孝、恭儉,主器之托,夙有所定群望之屬,亦不可違。乃於存亡危急之日,咨議臣僚,立以爲嗣,上告廟社之靈;下諭擧國之民,名分已定,責任有歸。雖因事勢倉卒,未暇專奏稟命,而其時咨報遼東,轉奏朝廷,仍令世子,奉廟社主,從以若干臣僚,倚險圖存,蓋至是則監撫之責,已全付矣。世子乃觸冒艱危,出平安,歷黃海,東至於江原道以圖進,往東南,通湖甸。聲勢所過,傳檄召募,諭以大義,奔竄之民,聞聲坌集。及天兵至,則又奔走於肅川、永柔、龍岡之間,督運芻糧,接濟軍前。平壤旣復之後,還奉廟社主,迎國王於定州,此皆天朝將官所共目見。經略宋,亦見世子爲人心所屬,爲之題請經理全、慶軍務,欽蒙皇上特賜專勑於世子,許令權總節制,以責成功。世子前往全州等處,撫摩瘡痍,召集散亡,民心歡附,愛戴益切,此又天朝將官所共目見。至若臨海君,則職等於一體吾君之子,雖不敢明言其失德,而其不堪付托之由,則具在寡君前後之疏,今不必指陳於老爺之前,而老爺亦不待指陳而後,知之也。寡君之於二子,同母而母亡,慈愛之天,固無彼此,何嘗有私意於取舍?況在國人之於國君之子,敢有私意於向背乎?名位已正十有五年,君臣分定,如天經地緯之截然,國內之人戴爲吾君之子,未嘗有一毫異議特未及受命於天朝耳。況天朝雖未及快降封典,而許之之意,前後不趐丁寧,蓋嘗有待而爲也。是故,皇上特降專勑於世子,許以另議優處,又曰:「璽書旣布國人,又何疑焉?」又曰:「民望所屬,國將焉往。」又曰:「姑竢倭奴盡退;疆場盡復,乃議請封,亦未爲晩。」又於上年,閣老諸位老爺,面諭於奏請陪臣曰:「此事今番可以準請,而適近日事勢相妨,以此論議不一。禮部之堅執,不過以此而然也,非有他意。然,爾國已定之位,天朝豈有終不許之之理乎?」云云。是見聖旨及廷議,皆已許之矣。惟此足以有恃,而在國中則名位已定,而於天朝則顯號未降,其安敢淹置因循,至此之久,而一刻自安於心乎?用是回惶悶蹙,仰瀆台聽。今旣親覩大小臣民一心公共之至悃,願將小邦宗社大計,不容但已之狀與夫寡君父子兄弟,毫髮無他之情,歸奏天聽,轉議該部,速降應行之典,以慰東藩延頸之望,不勝幸甚。

4月17日[编辑]

○乙卯,左副承旨崔濂以備邊司言啓曰:「朴大根與橘倭問答之言,別單書啓。令慶尙監司,招朴大根於營下,以別單之辭,詳細指授以送爲當。此意,柳永詢處下諭何如?且今去宣傳官,傳諭後卽當上來,而大根問答曲折,必須速傳,乃可議處,姑令仍留,其回答急急持來亦當,敢啓。」傳曰:「允。」

○別單曰:

令朴大根,往見橘智正謂曰:「爾久留于此,事勢然耳。天朝適有大慶,詔使來臨,朝廷無暇,未卽回答矣。我以事進見巡察使則巡察以爲:『智正之往來數年,專爲兩國和平,而今番書契之言,都是恐脅,是何故也?調信若在,必無是事。汝往見智正問之「上年松雲、孫文彧等往日本時,家康雖相見,而一言不及於和事何也?家康實欲請和,則何無一字相及,而只付於爾島也?平秀吉,乃我國之讎,而家康盡反其所爲,至於被擄人口連續出來而亦不禁,在我國無可拒之道。但近因被擄之人聞之,或云:『家康封其第二子,爲關伯。』或云:『秀頼年長,家康欲推位於秀頼。』前後所言,不一何也?兩國相好,遣使通信,事體至重,豈有只聽爾島中間之言,而遽爲遣使之理乎?我國雖獨自爲之,必須詳知爾國事情,然後乃可許之。況上有稟命之地乎?設使有通書,爾國相問之事,未知送書於某處。」』云云。」如許曲折,隨答隨問,務要詳密,期得其情,急急飛報事。

○右承旨宋駿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刻臣,上使前問安,上使冠帶要見。臣欲進拜,手扶以入,令對據胡床曰:『昨日陪臣所呈請封事,學生與梁爺同坐,見其文先說,如答陪臣者,此乃胡說。俺等,旣來貴國,這事雖非俺等所預,眞正事情,則獨不可傳說耶?梁爺先自如是分付,故俺不再說。立嫡以長,誰不知?如是陳情,必有其意。科道、部、閣不知如此事情,有所持艱。俺等雖難以口舌傳說,旣有呈文,則獨不可報此,明白言於科道、部裏耶?須再書一通附我。』其言縷縷不已。臣不勝感激,涕下答曰:『此是東方再生之會。』請行叩謝,上使扶執止之。臣强行跪叩,正使扶以起之,仍戒臣秘之曰:『此是大事,不可煩外間。』此言極爲喜幸,依分付改書一通,令小其紙樣,踏印,送附于臣,以便密呈何如?」傳曰:「允。」

○傳于右承旨宋駿曰:「禮曹推諉於承文院,禮曹郞廳及承文院官員,竝先罷後推。呈文後,何無所答某某語書啓乎?」

○右承旨宋駿以禮曹言啓曰:「昨日百官呈文于兩天使,則答曰:『此乃重事,爾國奏聞于天朝,則禮部、禮科,自當處置。非出使之人所預知。』云,呈文還出給矣。」傳曰:「知。」

○天使來到,上出迎于中門外,引入大廳。上與天使相對而立曰:「累日不得奉拜,請欲拜禮。」天使曰:「不敢當。」乃作揖。上告于天使曰:「館舍隘陋,供俸麤薄,累日不得奉拜,氣候何如?」兩使答曰:「館舍精潔,供奉豐備,多謝。」上行茶禮,樂作。上行酒禮,仍行完杯禮。上助進饌案於兩使前;兩使助進饌案於上前。上告于天使曰:「皇恩罔極,奉陪大人,以爲感幸。而欲爲速行,不勝缺然。」兩使曰:「今日欲爲發行,而以國王眷眷之誠,旣留二日。離家已久,思家之念亦多矣。」上再請曰:「自前大人來臨時,無不往觀蠶頭。願小遲一兩日,往觀何如?」天使曰:「嘉山皆是一樣,與觀無異。」上三請如前,天使曰:「漢江遊觀時,旣已望見蠶頭矣。」上助進小膳於兩使前;兩使亦助小膳於上前。上請宰臣行酒。判中樞府事尹承勳行酒;延原府院君李光庭行酒;左贊成柳根行酒。天使曰:「雖惜別離,而日氣甚熱。只此停止何如?」上曰:「禮未成,請從容行酒。」右贊成韓孝純行酒。上使曰:「日氣甚熱,賤體畏暑熱,而且有痰,願停酒禮。」副使曰:「天氣甚熱,少飮可矣。願停止何如?」上曰:「不敢隻請。宰臣行酒則停止,而再行酒何如?」兩使曰:「如敎。」上曰:「勿爲喧聒。」上助進大膳於兩天使前,而天使亦皆助大膳於上前。上再行酒禮。上曰:「此後無酒禮。」呈禮單,上告于天使曰:「土産薄物,以表微誠。」天使曰:「前日累次不受,故今則不得辭焉。此乃起身之禮,故受之矣。」上曰:「薄物,不足以爲禮。但表微誠而已。」天使曰:「此過禮,而紙品最妙,多謝。」副使曰:「件件皆妙,是誠意矣。」兩使起而將出曰:「請拜於此。」上令通事,兩使前以明日更往南別宮之意告之,上使曰:「俺當拜謝,而賤體未安。故,不敢願不勞。」副使曰:「願不勞。」午時罷宴。兩使先向南別宮。上還宮。

○晝,王世子問安。

○禮曹判書黃璡、參判鄭光績、參議成以文啓曰:「臣等俱以無狀,待罪禮官,適値詔使之來,凡干典禮講定之際,未免疎脫,前後不職之罪,不一而足。至於百官呈文事,稟啓允下之後,製述繕寫,呈澈詔使衙門等事,則承文院專掌爲之故,臣等於呈文啓下及詔使所答說話書啓之事,未及致察,至勤嚴敎。色郞以此鐫罷,而臣等獨逭罪責,不勝隕越戰灼之至。伏地待罪。」傳曰:「勿待罪。」

○都承旨尹昉以吏曹言啓曰:「『平安道暗行御史書啓中所論守令,若不得遞罷,則非但事體苟且亦不無貽弊之事,速爲處置。』事,傳敎矣。龜城等官守令,旣被御史擧劾,帶罪察任,勢極非便。臺諫所論,必有其意,似當遞改,而自下不敢擅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其守令等竝罷職。」

○傳于右承旨宋駿曰:「天使前呈文草入之。」

○兩司合啓具宬職牒還收事,答曰:「允。」殺士之謀,宬實主之。臺彈屢奏,而天意卽回,公論自此稍伸矣。 ○以李薦爲京畿水使,前授閫職,杖殺無辜守令。坐此久廢,復拜帥任,人多譏之。金應瑞爲龜城府使,李春榮爲郭山郡守,朴廷吉爲碧潼郡守,許大任爲義州判官。義州境連上國,責任非輕,而授此無名之人,當時之用人可知。

4月18日[编辑]

○丙辰,諫院啓曰:「親民之官,休戚所係,不可以事勢之急遽,而不爲愼擇。郭山郡守李春榮,酗酒狂妄,性且泛濫,累被重駁,不合字牧之任。義州判官許大任,曾無官效,素乏名稱。本州以西門重鎭,屢經判官之非人,已爲弊地,決難尋常差遣。竝命遞差,以表表有聲之人,十分擇差。」答曰:「允。」

○禮曹啓曰:「館學儒生等上疏,下禮曹議處事,傳敎矣。今日群情之日夜顒望者,莫大於冊封一事,故在庭百僚,已爲呈文,控稟於詔使前。卽今館學儒生,亦欲陳達誠悃,至上封章,情亦慼矣。但事係重大,議大臣處置何如?」傳曰:「允。」

○巳時,上幸南別宮,入幕次。上入大廳,與兩使對立,請拜,天使曰:「願不勞。」乃作揖。上行茶禮,樂作。上告于天使曰:「皇恩罔極,今又頒詔。願得從容陪奉,發行在明云,不勝缺然。蠶頭乃弊國勝地,自前大人來東者,無不往觀。願留一日,則可以慰東方之人心,而江山亦有光彩矣。」兩使曰:「佳山一樣,心已領之矣。」上再請留一日,兩使曰:「久留未安。國王誠意懇至,當依敎。」上助進饌案于兩使前;兩使亦助進饌案于上前。上助進小膳于兩使;兩使亦助進小膳于上前。上請陪臣行酒。左議政奇自獻、館伴李好閔行酒。遠接使柳根、益城君行酒。知中樞府事盧稷行酒。天使曰:「只行此盃,願停止。」上曰:「此是上馬宴,願從容陪奉。」天使曰:「勞甚。」上曰:「陪奉之日,只有此日,請加一二杯。」天使曰:「依敎。」刑曹判書朴弘老行酒。上曰:「又行一爵後進大膳。」兵曹判書許筬行酒。天使曰:「設宴已久,請辭。」上曰:「難違尊敎,止陪臣行酒,而請再行酒何如?」天使曰:「依敎。」上曰:「勿爲喧聒。」上助進大膳于兩使前;兩使亦助進大膳于上前。上再行酒禮,仍行完杯禮。上曰:「此外無可爲,只呈禮單。」上曰:「以薄物欲行贐禮。」正使曰:「不可受之意,昨已告之。」副使曰:「累次不受,於意未安,故昨日則受之。今次禮單,決不可受。」上再三請之曰:「行者有贐,古人所爲。不腆薄物,請勿辭。」上使曰:「誠意懇至,其敢辭乎?」副使曰:「不受之意已定,決不敢受。」上酌罷請辭,兩使曰:「不敢勞。還期已迫,請辭別於此。」上曰:「當奉別於郊外,何敢辭別於此乎?」但相作揖而罷。午時上還宮。藥房、政院問安。王世子問安。

4月19日[编辑]

○丁巳,朝,王世子問安。

○江原道觀察使柳寅吉狀啓:

三陟、高城、麟蹄等地,三月十五日辰時,西風大作,屋瓦皆飛。東南風或作,連日大吹,沙土漲天,田疇埋沒,反根焦枯,更無復發之理。掃盡無餘,已廢耘耔,孑遺殘氓,呼哭滿野。如此之變,近古所無事。

啓下戶曹。

○天使遊觀于蠶頭。

○右承旨宋駿以禮曹言啓曰:「伏見,進賀使閔夢龍等到遼東,私得聖母上尊號謄黃詔書一道而送。常時使臣在北京,聞見此等緊關朝報,馳啓則不待中朝報知本國之事,而據使臣馳啓,爲之聞奏天朝,禮也。今此謄黃,進賀使臣,纔到遼東,相得轉啓。臣等臆,遼東似當差人謄送之事,如此然後,本國當有進賀之禮。而遼東差官之出來遲速,不可預料,旣見尊號謄黃,則亦不可不爲預處。近來規例相考,辛丑年聖節使趙挺,以加上聖母尊號事具啓,據此,乃於壬寅年聖節使李廷馨之行,兼差進賀。以是觀之,則今次聖節使之行,似當順付。而非但日期極爲窘迫,今年赴京之行,多至八九起,本曹則雖依例方物磨鍊,而該曹所儲蕩渴無餘,此則一國之所同憂也。進賀之禮又今疊至,其所發行遲速、順付便否、方物裁定等項,俱係重大,竝收議大臣,急急定奪何如?」傳曰:「允。」

○都承旨尹昉啓曰:「天使蠶頭遊觀處進去,下直。」傳曰:「須勸醉極歡。且今朝姑無雨徵,然雨具諸事,皆預備待令,無致臨時顚倒。」

○諫院啓曰:「內資奉事尹翊,酗飮官酒,呼呶道路,有駭觀聽,請命罷職。慶基殿參奉兪大偁,上年冬,試假上京,迄不赴任。先王影幀奉安之地,久曠守直,極爲駭愕,請命罷職。」答曰:「允。尹翊削去。」

○禮曹啓曰:「館學儒生以冊封呈文事上疏,議大臣事入啓,允下矣。議于大臣則領議政柳永慶、左議政奇自獻、右議政沈喜壽以爲:『百官呈文,詔使已令再書,不必更煩。但儒生等如是陳疏,酌量採施,惟在上裁。』大臣之意如此敢啓。」傳曰:「予亦粗有意見,豈不思之?事貴務積誠意,從容處之。天命有在,則不勞人爲。天朝處大事決大疑,必不因一二緩頰而爲之左右。予以爲,呈文似無益也。況瞷副使之爲人,未易與言者,觀斥退呈文之批,此可想耳。萬一不惟難望其致力,或疑其出於脅制而然乎則所損非細。儒生藏修之士,不預於朝家之事。今令儒生而呈文,何不令都民相率而赴遡之?人君處事,必觀事體可合與不合耳。但何代無賢?今若不許呈文,必有姦臣造言者矣。」史臣曰:「詔使之行,雖不關於冊封之事,而兩使或秉史筆;或掌邦憲。百官以此呈文;儒生亦以此呈文,則吾國今日切迫,莫重於冊封之擧,而他日往遡,未必無一助也。爲大臣者,所當汲汲開陳,而徘徊顧望,惟以上裁爲聞。嗚呼!危疑之際,大臣之處事如此,而兩宮之猜疑,至於此極,後日之慮,可勝言哉?」 ○都承旨尹昉啓曰:「兩使到蠶頭賞玩,少頃,卽迎臣等入。臣行揖禮後,卽呈御帖,兩使稱謝曰:『多拜上。』繼呈禮單物膳,則兩使曰:『俺等昨日,以國王盛禮不敢辭,今則無名,不得受』云。臣三請之,終不見受。乃乘船回向蠶頭下,仰觀蒼崖曰:『當書送蒼玉岩三字,可磨崖刊刻。』云。欲順流而下,風勢不順,乃泝流以上。中流興發,引滿擧白以相視。盃酌亂而無巡,與宰臣或換盃而飮;或握手而飮,戲謔懽洽,無異於漢江之遊。語次每稱『賢王款厚盛意,豈敢忘』云。」傳曰:「知。」

○弘文館啓曰:「天使所求東人詩文,大提學柳根改抄,而往復議定之際,遲日字。自十七日多聚能書之人,始書草冊,而所抄詩文,倍多於前抄,故今日始爲畢書,卽送承文院,方書正本。而天使發行前,勢未及書呈云,極爲可慮。令承文院,一兩日內急急畢書,追送於中路何如?」傳曰:「允。」

○右副承旨黃是以義禁府言啓曰:「前日本府啓辭:『姜允之罪,當爲照律,而先定被誣之罪然後,當論誣告之律矣。《大明律》謀叛條:「凡謀叛,但共謀者,不分首從皆斬。」李夢麟罪目,若用此律,則姜允招辭,亦不明言附賊之事。發塚條:「凡發掘墳塚,已開棺槨見屍者,絞。」若用此律,則發掘沈岱之塚,非尋常掘塚之類,似爲輕歇。臣等未知當用何律,不敢擅議,敢稟。』傳曰:『本府議處。』事,傳敎矣。姜允照律,所係非輕。若用誣告、謀叛之律,則罪應抵死,若用誣告、掘塚之律,則罪不至死。一重一輕,死生判焉。死生之律,本府獨難議處,議大臣定奪何如?」傳曰:「允。」

○迎接都監啓曰:「蠶頭峯下泛舟時,正使指石壁稍滑處曰:『舊名蚕頭甚好,不須改新名。但俺寫送蒼玉巖三字及敍事一絶,請令該司,依分付開刻。』蒼玉巖大字及四韻一首,謄書以啓。」傳曰:「知。開刻事,隨後處之。」

4月20日[编辑]

○戊午,卯時,上幸慕華館,入幕次。王世子遣弼善李順慶問安。有頃,兩使自南別宮出來,幷轎偕至。上出幕次,下階以待,兩使入。上請拜,兩使曰:「辭拜乎?」上曰:「送拜則當於宴罷後爲之,欲爲相見禮耳。」天使曰:「願不勞。」乃作揖。上行茶禮,樂作。上行酒禮後,仍作完杯禮。上助進饌案於兩使前;兩使亦助進饌案於上前。上助進小膳於兩使前;兩使亦助進小於上前。上請宰臣行酒,領議政柳永慶、左議政奇自獻、延興府院君金悌男、延原府院君李光庭行酒。副使曰:「不忍別久坐,旣已醉矣。請辭。」上曰:「難違尊敎。宰臣行酒則停止,而請再行酒。」兩使曰:「依敎。」退小膳,進大膳。上助進大膳於兩使前;兩使亦助進大膳於上前。上再行酒。上曰:「此外無可爲之事,只呈禮單。」上告于兩使曰:「今乃奉別,不勝缺然。敢將薄物,以表微忱。」上又告副使曰:「前日不受之物,乃是文房之物。故惶恐更呈。」副使曰:「前日所贈之物,乃是文房之物云,故敢受。今日之禮單,不當受矣。」上再請曰:「如非薄物,無以表忱。」兩使曰:「賢王盛意不可負,只受文房以上等物,而物膳則不受。」上與兩使對立,又告曰:「不穀先行拜禮。」兩使曰:「願不勞,一時總拜可矣。」上問通事曰:「所謂總拜云者,何也?」通事對曰:「一時同行拜禮之意耳。」上與之總拜。副使曰:「嚴君尊王敬極,使臣願行謝拜。」上曰:「惶恐,不敢當。」副使曰:「遠接使柳根、從事官許筠、李志完、趙希逸等及通事李海龍、表憲、秦禮男等,咸體賢王之意,極勤極敬,願用之。」上曰:「此,職分之事,常恐不謹。今承尊命,敢不如敎?」上曰:「皇恩遠霈,奉陪大人,今日臨別,不勝缺然。」兩使曰:「過勞未安。」上曰:「山川悠遠,日氣向熱,願行邁平安。」兩使曰:「深感。」兩使曰:「欲爲謝拜,而旣已總拜,故不爲拜也。」乃作揖而出。上先出階下,俟兩使駕出後,上階佇望行塵,令御前通事姜弘立、李彦華,追告天使,行擧袖節次,上還入幕次。巳時,上還宮。

○王世子問安。

○朝廷二品以上問安。

○右承旨宋駿啓曰:「以聖母加上尊號進賀事使發行遲速,順付便否、方物裁定等項,議大臣定奪事,議于大臣則領議政柳永慶、左議政奇自獻以爲:『聖母旣上尊號,禮宜進賀文書、方物,依壬寅年例,預爲勘定,待遼東差人謄送,然後爲之宜當,伏惟上裁。』右議政沈喜壽以爲:『凡有天朝弔慶大事,我國使臣赴京,聞見而詳細狀啓,則不待天朝之傳諭我國,而先行慰賀之儀者,前例甚多。不獨趙挺一行爲然,臣亦身親履之,往在丁酉夏,以陳奏使,行到遼陽,得見通報有曰:「四月十七日夜,乾淸、坤寧宮一時災,省直各衙門及諸王府,皆遣使進慰。」云。臣據此具由狀啓,倂進所有通報則禮曹不待謄黃之來,卽爲請遣陳慰使,其表文頭辭以臣在遼東狀啓事意爲言。臣回到山海關外,撞遇陳慰使李晬光,急急前進,乃知緣臣狀啓而發遣也。今此聖母加上尊號之議,自上年已有之,出於李尙信等狀啓中,則閔夢龍所得謄黃,如是端的之報也。遼東差人謄送,雖未出來,自此先行賀儀,固爲宜當。第念,今年旣經天使浩大之行,我國赴京之使,前後稠沓,非但方物無不匱竭,兩西各官各驛及中原一路,騷屑無比,亦甚可慮。另差進賀使臣,勢所難行,順付一事,不得不爾。但冬至使太遠,殊非慶速之意;聖節使太迫,似未及周旋。此,該曹之所以請議於臣等也。臣之愚意,焰硝許貿之事及因兵部覆題,撤去探倭將官,降勑敦諭,固出於勸勵自强,應用戰具之至意也。勑雖詔使之順齎者,而聖旨之降,亦已久矣,在我何必裁視之哉?合此兩事,兼行謝恩,而文書順付於頒詔謝恩之行,除出已備之一件方物,移封於聖母加號之賀,而順付於聖節之行,則只以一件文書,換得一件進賀文書而已,力省事優,恐無不及之患。伏惟上裁。』大臣之議如此,敢啓。」傳曰:「依領左相議,施行。」

○伴送使柳根狀啓曰:

午時,兩使行到碧蹄,留宿計料。當日行餞慰宴,則兩使俱不受禮單。兩使令撤去卓面油蜜果,仍爲分付曰:「此,」此,虛費甚多,前頭一切勿爲。「臣請曰:」此乃國王餞宴,非臣等任意裁減。「云則兩使曰:」可卽速具啓國王,劃令行文于前站,俾勿再爲虛費。「云。觀其辭色,極爲厭苦,出於至誠。斯速定奪事。

啓下。迎慰都監粘連啓目:」向前果排、饌繕等,詔使命令撤去,其意甚盛,似當依遵。而但已爲熟設,善爲措辭,請給下人,如不允從,則依命減去,亦爲無妨。令遠接使善處事,下諭何如?敢啓。「傳曰:」允。「

○館伴李好閔啓曰:「臣出往弘濟院伺候,正使到幕次,卽脫冠帶,如廁還,倚枕長臥,捫腸有痛狀。臣使譯官告曰:『聞,老爺不平,不勝貢慮。如有醫藥之事,則願賜下敎。』正使答曰:『俺痛肚,如廁小歇。不至費慮。』仍良久不出。臣令譯官再告曰:『老爺痛勢不歇,願招醫進藥。』正使卽起乘轎而去,蓋緣氣宇不平,忙忙而去,臣亦不及就辭,極爲未安。似當有遣醫問候之禮。副使則招臣入,臣告以屢日侍館,臨別愴然之意,仍請進酒,則副使許之。臣立進二盃,副使又行一盃,仍語臣縷縷,此則人情間致款之意,不爲具啓。大槪弘濟院行禮,亦無事設行敢啓。」答曰:「知道。」仍傳于右副承旨黃是曰:「政院察而爲之。」

4月21日[编辑]

○己未,王世子問安。

○藥房問安,答曰:「接待盡其吾心,頗得歡然。每慮恐有顚仆之事,以此爲憂,不圖其無事行禮矣。且日氣漸熱,若過夏至,則不得施針,數日調理後,欲急急受針。」

○諫院啓曰:「納粟老職之人,雖授重加,只以散階給牒,乃是舊例。而亂後事出苟且官銜濫觴。韓陽君李興畯以忠義嫡長,至於封君,物情皆以爲未便,請命改正。今此該曹納銀事目,亦多疎漏。功臣忠義之納銀,應授重加者,封君一節,更令商議,定奪施行,以重事體。玉堂,論思之官,雖有疾病事故,自當交代出入。而昨日下番,徑自出去,以致闕番,極爲未便,請命罷職。頃日詔使上馬宴時,唐城君孝一,以進止失禮之故,司饔院提調將欲請推,而西川君錦,爲其子之被推,含怒辱罵,辭極悖慢,非但壞亂朝議。至如箕城君俔,乃是宗戚重卿,而西川君敢肆詬怒,不可不懲以重事體,請命罷職。」答曰:「允。徑出之員推考。」

4月22日[编辑]

○庚申,朝,王世子問安。

○自辰時至午時,日暈。

○成均館啓曰:「聖廟旣建之後,明倫堂不可不次第營造,而公私財力已竭,無以爲計。頃因詔使出來,急期始役,而材料掃如,勢甚難成。而都廳及郞廳、監造官等,奔走諸處,或輸財瓦;或辦財力,殫盡心力,晝夜監董,始役未滿二朔,已爲訖功,塗墍丹雘,亦及於詔使謁聖之前,堂壇依舊,詔使臨莅,極爲多幸。且齋舍,諸生棲息之地,而西齋下八間頹盡,所見埋沒。堂役垂畢之際,決意幷建,董率匠役,達夜勸課,詔使到館日早朝,亦得完了,遂使華使所見,無有欠缺。此由監董之官,竭誠效力之致,而下人工匠,奔走服役,不憚勤瘁,亦爲可嘉。都廳以下各員及下人、工匠等,似當依例論賞,以酬其勞,惶恐敢啓。」傳曰:「允。」

○自辰時至午時,日暈。

4月23日[编辑]

○辛酉,平安道暗行御史成俊耉狀啓:

道內守令賢否,採訪村落,參以所見,伏願聖上,亟令廟堂,別樣處置,不勝幸甚,敢啓。

○議政府左議政奇自獻初度呈辭,不允批答。

○以慶暹爲司成,申橈爲司藝,李慶禥爲持平,壬辰之變,大駕播越,至于平壤,慶禥時以持平,輒爲逃遁。厥後不容公議,沮格有年,今者又忝憲府,呼唱道路,寧無愧乎?金止男爲禮曹正郞,李民寏爲禮曹佐郞,柳起門爲監察,黃立中爲監察,申慶昌爲喬桐縣監。

4月24日[编辑]

○壬戌,日本對馬島柳川平景直頓首再拜,謹啓朝鮮國松雲大師及僉知孫公閣下。正月念五日,差橘智正以來,未聞其達不達之事如何,造次思之;顚沛思之。故欲聞無恙否之事,更差源信安。本邦事勢,不異平日。吾右府家康,屢次問以智正好音,請稟禮曹大人,速示和好成不成之事。若其遲延,右府必曰:「因陋島怠慢也。」且將譏謗之黨僉曰:「調臣逝矣,景直不肖,而不獲主持和事者歟。」兩閤下,熟見聞本邦風俗以知焉,僕具以云爾,亮察。餘在舌端,恐惶頓首謹言。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平拾遺侍中義智謹上啓朝鮮國松雲大師及僉知孫公閤下。正月念五日,差橘智正以來,雖歷數月,未聞好音,吾右府家康,屢問以智正歸未歸之事。若其遲延,必曰:「因僕怠慢也。」伏乞稟禮曹大人,速示和好不成之事。倚門以俟之,亮察。餘在舌端,誠恐頓首。

對馬州太守平拾遺侍中義智白東萊、釜山兩令公大人足下。正月念五日,差橘智正以來,未聞其達不達之事,思在于玆矣,故屢聞其無恙之事。今差源信安,至于禮曹大人,亦呈書請速達之,以示報章。餘在舌端,不宣謹言。

對馬島柳川平景直謹上啓東萊、釜山兩大父閤下。源信安歸之日,被慰詢愚父調信之書及木綿二十匹、正布二十匹、倉米二十斛,拜而受之,卽備靈前。沒後猶荷皇恩,不堪感戴之至。亮察。餘付信安舌頭。恐惶謹言。

對馬州太守平拾遺侍中義智謹上書朝鮮國禮曹大人閤下。正月念五日,差橘智正以來,未聞達不達之事如何,思在于玆矣。故重差源信安,要聞其無恙否之事。本邦事勢,不異平日。吾右府家康,屢次問以智正好音,請速示和好成不成之事。若夫遲延,必曰:「因僕怠慢者也。」是以云爾,伏乞賢察。餘付舌端。恐惶頓首謹言。

對馬州柳川平景直誠恐誠惶,頓首謹上書朝鮮國禮曹大人閤下。正月念五日,差橘智正以來,未聞其達不達之事如何,造次顚沛,思在于玆矣。故要聞無恙之事,更差源信安。本邦事勢,不異平日。吾右府家康,屢次問以智正好音,庶幾速示和好成不成之事。若夫遲延,必曰:「因陋島怠慢也。」或又僉曰:「調臣逝矣,景直不肖,而不獲主持和事。」伏乞賢察。餘付口端。誠恐誠惶,頓首謹言。

○萬曆三十又三年三月二十五日日本書。

殿中使至,獲審體中佳裕,深慰深慰。兩國相與,信義交孚,鯨波萬里,聽聞以時,今又廢禮重修,舊好益堅,實別世之福也。所有鞍馬、器玩、甲冑、兵具,般甚夥,製造亦精,贈饋之誠,夐倍尋常,尤用感荷。但奉前後二書,辭旨張皇,欲超入上國,而望吾國之爲黨,不知此言,奚爲而至也。自弊邦言之,語犯上國,非可相較於文字之間,而言之不酬,亦非交隣之義,敢此布露,幸有以亮之。惟我東國,卽殷太師箕子受封之舊也。禮義之美,見稱中華,凡歷幾代矣。逮我皇明,混一區宇,威德遠被薄海,內外悉主悉臣,無敢拒違。貴國亦嘗納貢,而達于京師。況弊邦世守藩封,執壤是恭,侯度罔愆。故中朝之待我也,亦視同內服,赴告必先,患難相救,有若家人父子之親者,此,貴國之所嘗聞;亦天下之所共知也。夫黨者,偏陂反側之謂,人臣有黨者,天必殛之,況捨君父而黨隣國乎?且丁未接遇之違例,雖未詳其故,而事在已往;時亦異代,非百世必報之怨而大王新立未久,謂宜安靜鎭撫之是圖,豈可以小謀大,妄動干戈於天限海塹之外哉?嗚呼!伐國之問,仁者所恥,況於君父之國乎?弊邦之人素秉忠義,知尊君父,大倫大經,賴以不墜。今固不以私交之厚,而易天賦之性也,豈不皎然矣乎?竊料,貴國今日之憤,不過恥夫見絶之久,禮義無所交,於關市不得通,不得竝立於萬國玉帛之列也。貴國何不反求其故,自盡其道,而惟不臧之謀是依可謂不思之甚矣。二浦開路之事,在先朝約誓已定,堅如金石。若以使价一時之少倦,而輕改舊立之成憲,則彼此俱失之矣,其可乎哉?不腆土宜,具在別幅。天時極熱,只冀若序萬重。不宣。萬曆十九年六月日,賊使回還時答書。丙午年四月,橘智正來時持來。史臣曰:「昔在辛卯,平秀吉遣玄蘇等致書,欲犯上國,而望吾國爲之前導。我聖上答之以此書,昭揭君臣之名分,以折射天之兇謀,以付於玄蘇之還。至于壬辰,倭賊猝至,大駕西遷,仰賴皇恩,寇賊退遁,區宇粗定,式至于今,而賊屢窺覦,托以和好。今者賊使之來,齎送前日所答之書。嗚呼!今觀此書,義氣澟然,炳若日星,豈可終泯於蠻夷之域哉?國乘已失,無緣得見意者,天其佑我東國,而使賊送此書,以聖上事大之義,暴白於中朝也哉?丁應泰誣陷之狀,益驗於此書矣。」 ○備邊司啓曰:「竹山府使金尙寯牒報以爲:『本府新築山城,作爲畿甸保障,朝廷別樣規畫,司僕寺、典牲署所納黃草作米,儲峙山城,以補軍餉。而今者戶曹,遽除作米之令,督納生草。本府非山非海,物力殘薄,無他生穀之道,極爲悶慮。』云云。新築山城,計非偶然,儲峙軍糧,無他善策,除出生黃草作米,實出於不得已之計。而行之未久,遽卽停罷,殊爲未穩。不可與禿城、江華,累年作米,稍有儲積者,比而同之。竹山府生黃草,限三年,仍爲作米,使新設之地,有所依賴,不容但已,敢啓。」傳曰:「允。」

○全羅道巡察使權悏狀啓:

南原府使鄭賜湖牒呈內:「今四月初二日夜,府軍器庫衝火,許多會計付軍器盡燒。府奴婢身貢及各項舟師價布木綿等,他無庫間,軍器一邊藏置,亦爲盡燒。」府使奉職無狀,致此前古所無之變,斯速狀啓處置。

4月25日[编辑]

○癸亥,朝,王世子問安。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以備忘記傳于藥房曰:「耳大鳴。受針時,欲竝爲受針矣,議穴,令針醫,專主爲之。我國之事,議論多矣。若鍼醫掣肘,不得盡其術,則未易見效,藥房知而爲之。」

4月26日[编辑]

○甲子,卯時,行望闕禮。千秋使洪慶臣、書狀官李馨遠等,赴京師。

○巳時,上御別殿受針。王世子入侍。藥房都提調柳永慶、提調許頊、副提調尹昉、記事官任章、朴曾賢、金聲發、御醫許浚、趙興男、李命源、針醫南嶸、許任、金榮國入侍。受針畢,午初罷黜。

○藥房啓曰:「受針後,聖候何如?」答曰:「平安。」

4月27日[编辑]

○乙丑,朝,王世子問安。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

○夕,王世子問安。

4月28日[编辑]

○丙寅,有政。

○朝,王世子問安。

○實錄印出廳郞廳,以領監事、諸堂上意啓曰:「先王朝《實錄》,今已畢校正,畢洗補。舊件總五百七十六卷,今次新印,或四五卷合爲一冊;或二三卷合爲一冊,故新件總二百五十九卷,通新、舊五件以計,則幾千五百餘卷矣。先王秘史,事體至嚴,許多卷帙,合置一處,極爲未安。分藏外史庫,一日爲急。而似聞,江華史閣,上年已爲修建;太白、五臺及香山等處史閣,亦幾畢云。令觀象監,奉安吉日揀擇啓稟後,外方則實錄廳堂上及史官,派定陪奉,霾雨前急急奉安;京中則春秋館修建之前,姑於兵曹奉安便當。其京外守直節目,令禮曹,會同春秋館,商量處置,俾無虛疎之弊,亦爲宜當。且《文宗朝實錄》合十三冊內,初、九卷疊有,十一卷無有。此,必是當初分藏不察之所致,雖極未安,今無可爲。近來國家工役之中,此役最爲浩大,程課亦爲着實。自設局以來,亦浹四載,各色匠役及該吏等,逐日立役,曉往夕返,晷刻不得休息,卽令大役,幸無事完了,似當別施酬勞之典。惶恐敢稟。」答曰:「允。堂上、郞廳,竝書啓論賞。」

○義禁府啓曰:「禮曹牒呈內:『近者日氣凄涼,東風長吹,間有少雨,旋至開霽。川脈涸渴,鋤不入土,立苗之節已迫,旱氣如此,民生極爲可慮。依前例,審理冤獄事』啓下移文矣。本府罪人,皆係捧承傳推鞫,必須捧傳旨然後,可以擧行,不可只憑該曹公事爲之。以審理冤獄辭緣,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傳于政院曰:「天使時賞格前例,考啓。」

○備忘記曰:「權盼、柳時會,更待後日;洪榮、朴承祖,各賜表裏;尹璶推考,他餘辭緣,下該司回啓。各道御史書啓罷職守令,各其罪目,列書以啓。」

○以申欽爲兵曹判書,許筬爲同知中樞府事,尹昉殺賢之事,實出於其父斗壽之手則昉雖有可爲之才,何足取哉?爲漢城判尹,崔天健爲都承旨,黃暹爲大司諫,金大來爲執義,兪學曾爲注書,李瑞龍爲大靜縣監,李奎賓爲昌寧縣監。

4月29日[编辑]

○丁卯,朝,王世子問安。

○卯時,日有兩珥。辰時,日暈兩珥。

○卯時,行望闕禮。聖節使李覮、書狀官柳慶宗等赴京師。

○右副承旨黃是啓曰:「天使時賞格前例考啓事,傳敎矣。取考本院壬寅年日記,則三月二十五日,政院因『天使時賞格前例,如有可知之處,察啓事。』傳敎,回啓內:『聞見未廣、文籍未徵,問于迎接都監則以爲:「先朝舊例,固難詳知。而如丁卯、戊辰、壬申、壬午等年例,依稀記憶,似未見行賞格之典。」』丙午《謄錄》,只錄事、書吏等,每一日給仕四日,不計都目,爲先錄用事,啓下公事。且尹根壽、金睟,嘗爲壬午年天使時御前通事,箕城君俔以司饔院提調,累經天使,尹承吉亦爲壬午年都監郞廳。問于此四人,則尹根壽以爲:『只記御前實差,熟馬一匹;預差兒馬一匹之賞,而茫然不能記他。』金睟以爲:『御前預差,兒馬一匹則分明記得,而他不能詳記。』箕城君俔亦以爲:『歲遠不能記憶。』又聞譯官李汝謹爲壬寅年御前通事預差,招問則以爲:『他衙門事,不能詳記,而其時洪純彦以實差,受熟馬一匹,本衙門正職付祿,渠則受兒馬一匹。』云。此外,無可問可知之處矣。」傳曰:「知。賞格,前例爲之。」

○巳初,上御別殿受針。

○王世子入侍。藥房都提調柳永慶、提調許頊、副提調崔天健、記事官任章、朴曾賢、金聲發、御醫許浚、李命源、趙興男、針醫南嶸、許任、金榮國入侍。受針畢,巳末罷黜。

○藥房啓曰:「受鍼後,聖候何如?問安。」答曰:「平安。」

五月[编辑]

5月1日[编辑]

○朔戊辰,朝,王世子問安。

○酉時,日暈。

○右副承旨黃是啓曰:「『天使時賞格,前例爲之。』傳敎矣。今當捧承傳,而丙午《謄錄》取來考見,則錄事、書吏等給仕敍用之事,因渠等呈訴而爲之,且其《謄錄》,太半腐破,不得爲全書。壬寅年,只賞給御前通事實、預差。彼此各異,當用何例乎?敢稟。」傳曰:「錄事、書吏等,旣有前例,依前許賞不妨。」

○備忘記曰:「近來狡詐成習,必以飾詐欺瞞爲事。本月初一日,內班院有喧聒之聲,下問則推之於藥房。旣不能禁斷,又敢誣飾,掌務內官推考。」

○京畿監司李弘老狀啓:

楊州牧使鄭燮牒呈內:「戶曹關據,州地祝石嶺産銀處,以陳告人所言,率銀匠,領軍人十四名,一日赴役,銀土一斗掘取,眞木灰一石、松明四百斤、炭四石、吹鍊軍十八名、吹鍊銀子一片,重五錢事。」敢啓。所得甚少,而重用民力,至於此極,弘老之喜事好功,此亦可知。

傳曰:「知。」

○備邊司提調朴弘老等啓曰:「各境藩胡進告之說,大槪相類,而天朝職牒之言,始發於今日。渠欲爲張皇氣勢,做出此言耶;抑鎭撫衙門欲爲羈縻,令老酋如是開諭耶?其間之事有不可知,更爲探聞得實馳啓。此賊欲竝呑諸藩之計,愈久愈甚,而惟其憚於縣城之負險,專力於此,勢所必至。而勿相侵軼藩胡一款,旣在於約條之中,鄭忠信回還之後,觀其所答,更議處之爲當。賊已動兵,迫近我邊,出沒無常,賊謀所在,實所叵測。申飭列鎭,常如敵至,毋或少弛邊備。本道前運添防軍兵,已爲放還,其代不可不抄送。故,令該曹預先精抄,裝束待令之意,已爲入啓允下,令兵曹量定日期,趁卽入送事。此辭緣,巡察使處竝爲行移何如?」傳曰:「依允。」

○夕,王世子問安。

○以備忘記傳于左副承旨崔濂曰:「卽者喧聒之聲,尋問之則各司奇別下吏,群聚于賓廳,而致然云。常時闕門不嚴,雜人恣意出入,有同閭閻,已爲可駭。賓廳乃大內咫尺之地,宗宰來處之所。使奇別吏胥,高會于賓廳,恣其喧聒,聲徹御所,極爲駭愕。入直兵曹郞廳、守門將、竝罷職。」

5月2日[编辑]

○己巳,朝,王世子問安。

○辰末,上御別殿受針。王世子入侍。藥房都提調柳永慶、提調許頊、副提調崔天健、記事官任章、朴曾賢、金聲發、御醫許浚、李命源、趙興男、針醫南嶸、許任、金榮國入侍。受針畢,巳正罷黜。

○藥房啓曰:「受針後聖候何如?」答曰:「平安。」

5月3日[编辑]

○庚午,朝,王世子問安。

○有政。

○自昧爽至辰時,沈霧。巳時、申時,日暈。

○實錄印出廳以領監事意啓曰:「因廳啓辭答曰:『允。前聞,洗草時慢不擧行,史草仍在庫中。今不可復踵前習,多官聚會,一一焚之可也。』事,傳敎矣。今者《實錄》新印,旣已完了,舊件磨破處,亦已粧結,將涓吉奉安。故,濃墨不用張,摠出十餘卷,臣等來初五日會同諸堂上、郞廳,敬依傳敎燒火,故,敢啓。」傳曰:「知。賜酒一等。

○伴送使柳根狀啓:

正使覽弘文館所送東人詩文,拈出李崇仁及申光漢、盧守愼三人詩篇,各問其年代,臣一一答之。正使謂臣曰:「中國人自少專意科場文字,未遑讀詩,若或晩達則學詩亦晩,以此,能詩者鮮。貴國人自少專尙詩家矣。」又曰:「許海岳盛德高名,不以詩名,東來之日,帶率士人而來,間使代作。故,其時《皇華集》,乃是二樣,自作者好;代作者不好。」云,臣告:「下邦之人何知此事?但見其詩調之高矣。」敢啓。

啓下迎接都監。

○備忘記曰:「天兵流落我國,我國所當及時刷括,解送于上國,以盡其畏天之誠。而義理晦蝕,人莫知其矍然驚動,雖匿在村巷,視之恬然,有若事之當然者然。上年,自上知其此事之必有後尾,特命分遣御史于諸道,依兩界徙民之例,搜出押送事傳敎,因此,事目磨鍊,別有判付。其敎至嚴,爲御史者,所當克體所敎之意,盡其心力,窮搜極探,勿致有一名之遺漏,以毋負委寄之意。而今見楊備禦文書,某某邑幾名刷出,至有『江原、咸鏡道云云』之說,前日發遣刷括之意,果安在哉?而備禦旣自親括獲挐而去者,非止一二名,則我國隱匿逃兵之說,將爲口實於天下,而特遣御史搜括之義,將何以曝白於中朝乎?備禦之所以執以爲言『江原、咸鏡道云云』之說,豈非有以致之?極爲痛甚。其時兩南御史罷職,備禦文書付守令、邊將,竝先罷後推,以懲其奉使者不職。』居官者慢法。」

○都承旨崔天健啓曰:「天使時賞格,今當捧承傳,而壬寅年自上下問時,或據殘缺《謄錄》;或問諸壬午經事之人,皆不得其詳。今者取見所謂《丙午謄錄》,則見存破落一編有錄事、胥吏輩因其所訴,施賞一款。此必他卷之可考者皆散失,而下吏賞格付卷,偶然遺在耳。接待天使恩賞重事,只因散失中見在殘缺文書,援以爲例,許多員役中,拈出錄事、書吏捧承傳,似爲欠當,而且將爲後日規例,亦甚未安。若欲明審前例,則先王朝《實錄》中,必有天使時已行之規,而亦不敢仰達。未知何以爲之。敢啓。」傳曰:「《實錄》相考。」

○金泰虛閫外重寄,授此非人,性且暴酷,殺人如麻。爲慶尙右兵使,崔忠元爲兵曹正郞,宋𫘒爲副修撰,尹調元心醉勢利,晨昏攅拱。爲兵曹佐郞,金星報爲原州牧使,尹應瑞爲理山郡守,洪龜祥爲旌善郡守,具瀋爲牛峯縣令,金琦爲孟山縣監,申晟爲全羅兵營虞候,申應澹爲慶尙右兵營虞候。

5月4日[编辑]

○辛未,朝,王世子問安。

○巳初,上御別殿受針。王世子入侍。藥房都提調柳永慶、提調許頊、副提調崔天健、記事官任章、朴曾賢、金聲發、御醫許浚、李命源、趙興男、針醫南嶸、許任、金榮國入侍。上受針畢,午初罷黜。

○藥房啓曰:「受針後聖候何如?問安。」答曰:「平安。」

○以各道御史書啓謄書,傳曰:「有點的守令,薦擧人罔念爲國擇人之義,循私誤擧,使闒茸之輩,冒居百里之任,弊貽官家,害及生民,是豈朝廷,使之薦士,欲得人才之意哉?駭愕莫甚,推考以戒後日。」仍傳曰:「有點的人,皆南行乎?不點人皆文武乎?察爲。」史臣曰:「生民之休戚,係於守令之賢否,而國家之興衰,亦由於此,字之任可謂重矣。而薦擧者或以私恩;或緣賄賂,薦非其人,付以百里,割剝爲事,膏血已盡,流亡相繼,國隨以虛。言念及此,丁寧聖敎,至矣盡矣,而奉承者無其人,雖有其君,亦何益哉?」 ○秘密備忘記曰:「唐人之性,善爲誣說以誑人。我國押解逃兵非一,設有未盡解者,自軍門移一咨文,嚴令足矣。至於別差備禦,必使身親履之,恐有其所以然者。得無軍門,宿聞天兵逃匿於我國,竄伏諸處,流落不歸,或前解逃兵之入歸者詐言:『鴨江以東,如吾者何限。』遂不能免於爲其說所動,乃有此擧耶?是,未可知矣。倘備禦率所刷若干人,歸譖于軍門曰:『朝鮮多匿天兵,諸邑村落無處不有,而互相掩匿。以此,不能盡刷,僅得此數人而來。聞,江原、咸鏡等道,尤多隱匿,國王定別將,領以統之,前日有此誣說。俺欲親往搜剔,盡行刷還,則其國君臣,遏沮不行。朝鮮若能畏天,知天兵之不可以私匿,盡心押解,以致其事大之誠,則豈有此吾所托之若人哉?原其本心,外托內隱,前日之以所送解十數人者,不過以塞人口於一時耳。朝鮮之人,素以不直,聞於天下。今乃爲逋逃之淵藪,宜其有此也』云,則曾參之賢,不得不投其母之杼,將何以自解耶?此予所大懼也。予聞,楊也之爲人,似非不妄語者,而戒之在得其心一失,爲患非細。機關所係,不可不思其意外之過慮,別爲善待,贈以厚禮,得。其歡心,言于備邊司。」

○右副承旨崔濂以守令薦擧人推考傳旨入啓曰:「不點中南行察爲事,傳敎矣。安山郡守朴舜元、陽智縣監鄭應星,故竝書以入。」傳曰:「此二人,只率居成婚之子,非是不能治民之罪,故不點付標可也。」

5月5日[编辑]

○壬申,朝,王世子問安。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

○政院問安,答曰:「平安。」

○實錄廳前後堂上、郞廳,一等賜酒。

○司諫曺倬、正言申光立啓曰:「今日實錄印出廳宣醞時,有前後堂上、郞廳竝參之命。臣等不勝感激,卽爲進詣,謹行祗迎四拜之禮,而堂上則設坐於廳內,郞廳則設坐於階下臺上。臣等旣非時任郞廳,猥忝臺諫之列,臺諫體面,與庶官有別,階下地坐,勢有所不便。宣醞盛禮,終不得入參而退,不受君賜之罪大矣。請命罷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再啓煩瀆,退待物論。

○執義金大來、掌令李德溫、持平李慶禥、任兗啓曰:「今日實錄印出廳宣醞時,有前後堂上、郞廳竝參之命。臣等不勝感激,卽爲進去,祗迎四拜行禮之後,堂上則設坐於廳內,郞廳則設坐於階下臺上。臣等旣非時任郞廳,猥忝臺諫之列,臺官體面,與庶官自別,階下地坐,勢有所不便。宣醞時盛禮,終不得入參而退,其不受君賜之罪大矣。請命罷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再啓煩瀆,退待物論。

○實錄印出廳郞廳以領監事意啓曰:「濃墨錯張六十三卷二張,臣等今日會同堂上、郞廳,盡爲燒火矣,敢啓。」傳曰:「知。」

○伴送使柳根馳啓曰:「當日早朝,副使先向安州,正使後至。餞慰宴副使請設於百祥樓上,以便觀覽,則正使曰:『兼賞景致極好。』云云。兩使登樓受宴,酒行四巡而罷。安州牧使權盼家藏《寶翰承恩錄》,前日兩使,題詩出給,仍出小帖,帖云:『御製詩、應製詩曁陽村公歸國所記,希謄兩帙見惠。』云。臣令權盼,謄書兩本,以待回還時入呈,故,當日兩使到本州後,權盼卽以所謄書兩本,粧䌙以進,副使則領受,正使則卽招權盼入見,權盼進前稱謝而出。正使設宴前,招臣入見,親授昨日所呈《東人詩集》,曰:」各人名號、出處,一一書示。』云,臣於別紙,逐名開錄以呈。「啓下迎接都監。

5月6日[编辑]

○癸酉,朝,王世子問安。

○有政。

○憲府啓曰:「執義金大來、掌令李德溫、持平李慶禥、任兗等,竝引嫌而退。國家待臺諫之禮,固與凡官有異,設坐階下,雖出於廳中甚窄,勢非得已。而其只行祗迎四拜,具由不參者,此亦重惜體面之意,別無所失。請執義金大來以下竝命出仕。」答曰:「允。」

○諫院啓曰:「司諫曺倬、正言申光立引嫌而退。廳內狹窄,設坐階下,固出於不得已。而臺諫與庶官不同,旣行祗迎四拜之禮,而不參階下之坐,亦是重惜體面之意,別無所失,請竝命出仕。」答曰:「允。」

○天使回程後,謝恩使韓述、黃廷喆、書狀官宋仁及等,如京師。

○巳初,上御別殿受針。王世子入侍。藥房都提調柳永慶、提調許頊、副提調崔天健、記事官任章、朴曾賢、金聲發、御醫許浚、趙興男、李命源、針醫南嶸、許任、金榮國入侍。受針畢,酉初罷黜。

○藥房啓曰:「灸後聖候何如?」答曰:「平安。」

○降勑,焰硝許貿,謝恩方物、文書,順付於頒詔謝恩使韓述之行。

○兵批啓曰:「南道兵使日當出,令備邊司議薦何如?」傳曰:「允。」

○以李尙信爲同知中樞府事,崔有源爲掌令,李光岳性甚暴酷,貪贓無厭,殺戮爲事,大失人心,授此重寄,議薦左矣。爲南道兵使,成佑吉金宗得之敗軍於件退也,砲手、精兵盡爲被衄,佑吉彎弓躍馬,突圍血戰,得以生還。爲全羅兵使,李文荃爲全羅水使,蘇應宗爲樂安郡守,金寭謟慧。爲大丘判官,李三省庸劣。爲康津縣監。

5月7日[编辑]

○甲戌,朝,王世子問安。

○傳于左副承旨崔濂曰:「予手指不調,不能握筆。今日東西南北,令世子書之。知之。」

○實錄廳啓曰:「《實錄》今已奉審分類。舊件則仍藏于江華;新印三件,分藏春秋館及平安道香山、慶尙道太白山,傍本一件,卽是草本,而今無地庫可藏。虛棄可惜,藏於江原道五臺山宜當。吉日已爲推擇,堂上、郞廳,速爲分遣,霾雨前可以奉安,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曰:「逃唐兵事,予常爲過慮,曾以『獸窮則搏』言之。夫一人致死,十人不能當。渠以死自處,將何所不至哉?見此書狀,不覺髮竪。崑崗之火,起於炎炎之始燃;滔天之水,由於涓涓之始達。因一細人小嫌,終成莫大之變,自古多矣。曾見國初、前朝末中,予不能記。有一人殺害天使而逃,變故之來何能預測?此事切勿輕視之,又勿以爲過怯。須周密處之,所貴無事而已,過慮何害哉?言于備邊司。」

5月8日[编辑]

○乙亥,朝,王世子問安。

○有政。

○自辰時至午時,日暈。

○巳初,上御別殿受鍼。受針畢,巳末罷黜。未初,上又御別殿灸。手指屬穴外關二穴、指間左右各三穴、大空骨二穴、中魁二穴、五虎右一穴,一七壯。入侍座目如右。灸畢,申正罷黜。

○藥房啓曰:「灸後聖候何如?」答曰:「平安。」

○以柳夢寅爲黃海監司,李惟弘爲兵曹佐郞,申橈立脚不定爲掌令,李燧爲永興府使,趙暄爲三水郡守,金榮國庸劣常漢,暫事鍼術,至授臨民之職,名器之僭,莫此時若也。爲果川縣監。

5月9日[编辑]

○丙子,朝,王世子問安。

○領議政柳永慶、右議政沈喜壽啓曰:「許售自釜山,已爲入來。馬島書契,今當回答,而此乃重事,不可不商量處置。左議政奇自獻,今方呈告,臣等未敢獨當爲之。奇自獻請敦,使之同參。」答曰:「允。」

○備邊司回啓曰:「今見李時發、李時言狀啓:『鄭忠信傳給職牒則何胡及群胡等喜而厚待,前日約條中,被擄人五十六名,又爲出送,以準百名之數,此外五人,加出送。而祿俸講定一事,何酋終不聽順,難以口舌爭辨。』云。以鄭忠信《聞見錄》見之,其所說話,雖甚煩多,而約條內事不爲明白,講定踈漏莫甚。前日李蘭自忽溫回來言內:『忽酋云:「許多舊胡則似難盡還,而投入明看乃、加叱同等當出送。」云云。』此一款,全不語及,當初入送時,兵使不爲分付耶?抑忠信聞之,而闕却耶?殊爲可怪。祿俸則忽酋自上年冬以爲:『職牒百張中,五十張則俸木各四十匹,以爲自己之用;又五十張則俸木各二十匹,分給麾胡。』云。其時本司覆啓以:『舊胡之嚮國授職者,皆是積年效勞者,而賞職等級、受祿高下,皆有定規,而亂後則以二十匹爲準。今此忽胡祿俸,不可無功濫給,一依舊胡之例,皆以二十匹爲定矣。』今者鄭忠信以爲:『忽胡以祿俸準給與否,爲叛服之計。』監、兵使亦以爲:『今於祿俸,一向堅執,則不無因此擾邊之患。』云。近觀此賊所爲,全是狼貪無厭之賊,豈可爲二十同之俸,與之更爲相較也哉?況四十匹之俸,非創於今日乃是平時舊胡祿俸舊規,故,渠等亦執此爲言。今依前日,忽酋書送,忽酋所授五十張祿俸則各以四十匹;麾胡祿俸則各以二十匹爲準,除已輸送四十同外,令該曹加備二十同,急急下送,待渠輩來獻進上,然後給送爲當。明看乃等如約出送之意,小弄耳處亦爲分明申飭言送。且渠輩旣受職牒,則等是我國舊胡。渠雖與沙乙者古、縣城等胡結怨,不可動兵,來侵於近境之胡。若强爲來犯則勿侵舊胡之約,果安在哉?今後一遵約束,永爲懽好之意,竝爲丁寧言送爲當。此意,監、兵使處,遣宣傳官下諭何如?」傳曰:「允。」史臣曰:「忽賊陰懷兇計,狺然窺覦者有年,而今者乞帖,豈出於納款之心乎?探我虛實;伺我强弱,欲售其竊發之心,而朝廷不務修攘之策,方以授職祿俸爲羈縻之良算。吁!縣城乃是我國之蕃胡,而動兵侵擾,其志必欲滅之而後已,兇計豈在於縣城哉?脣亡之勢,誠可虞矣。而恬嬉度日,若無憂者然,可勝痛哉?」

5月10日[编辑]

○丁丑,朝,王世子問安。

○左議政奇自獻身病,四度呈辭,答曰:「今又見卿呈告,此非予所望於卿者。卿以柱石大臣,進退係國家輕重。況今賊使要和,邊情亦異。策應酬答之際,事機至重,廟堂籌度,不可不會同商確。憂虞方切,國事日殷,雖有昔疾,尙見痊可,卿宜速出,以副予至意。」

○巳初,上御別殿受針。受針畢,巳末罷黜。

○藥房啓曰:「受鍼後聖候何如?」答曰:「平安。」

5月11日[编辑]

○戊寅,朝,王世子問安。

○左副承旨崔濂以備邊司言啓曰:「全羅兵使成佑吉,前爲北道虞候時,威聲著於虜中,不幸以病遞來,北方之人至今思之。全羅兵使則他人猶可爲之,成佑吉遞差,使之留在於京,徐觀北事,以爲調用爲當,敢啓。」傳曰:「允。」佑吉特一勇夫也。雖有先衡突擊之功,未聞臨機應變之才。而名冠一時,爲國大將,人才之與世俱下,蓋可想矣。 ○以左相奇自獻五度呈辭,傳于都承旨尹昉曰:「大臣,安危所係,進退非輕。雖有疾病,調理行之而已,未可爲辭退之計。卿宜更加調攝,速爲出仕。」

○晝,王世子問安。

5月12日[编辑]

○己卯,有政。

○朝,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曰:「今見朴大根,與橘智正問答,智正以爲:『通書之事,自有前規,不須更問,以日本國王書之可也。』大根問:『爾國王誰耶?』則智正曰:『家康也。』大根問:『爾雖以家康爲國王,日本之人不稱國王,何也?」智正曰:『雖不稱國王,其任則國王。』云。以此見之,則家康雖不處置秀頼,而家康之主國,則似無疑矣。然,不可遽以家康爲國王,而致書於渠也,依前日廷議啓稟定奪,差官入送,一以示相好之意;一以探彼中事情可也。今當以禮曹判書官銜,送書于日本國執政大臣,而其措辭曰:『我國與日本,世修隣好,二百年于玆。不意平秀吉無故動兵,攻陷我三都;屠戮我生靈,毁我廟社;掘我陵寢,我國之於秀吉,乃萬世不忘之讎也。今聞,內府家康於壬、丁興兵之時,不使關東一卒渡海,及其當國,盡反秀吉之所爲,被擄人口,連續出來,而亦不禁,其處心行事,豈可與秀吉,同日語哉?內府實欲復修舊好,則在我亦無可拒之道。但兩國相好,事體至重,內府曾無一書及此,而馬島之倭,獨爲往來傳語,是何故耶?內府誠能執其首謀掘破陵寢之賊,繫械押領,竝與書契而送之,則我國當上告天朝;次告廟社,數其罪而正刑,以洩我十五年至痛然後,禮待來使,修謝來書,改講新好,永世不替,不亦美哉?』以此成書契送之,觀其所爲而處之似當。且橘倭、欲爲先回,以『屢勤書契,重違爾島向國之誠,今當差官入送日本,講定通好之意。』略爲措辭修答,此書契先爲完了,急遣宣傳官,下諭于慶尙監司處,令朴大根善爲開諭橘倭以送亦當,敢啓。「備忘記:」賊之要和,皆是中間馬島之所爲,其托稱家康者,無非詐譎之言。家康若實有欲速和好之意,則當惟政之歸也,何無一書付之,或張皇辭說,或劫脅兇威,以恐動之乎?秀頼、家康,時未知其某賊之主國事,而遽以如是措辭致書,則恐爲智正所賣。設使家康實爲倭主,而秀吉之黨,盡爲鋤而去之則已,不然,其黨布滿中外,家康不過挾其幼孽,以令郡下而已則今次直爲致書於家康,恐爲群賊所憾,亦未知其何如也。故,予意則欲遣人偵探,更得其梗槪然後,處之耳。又有一意,犯陵之賊,得以誅之,義之所快耳。但慮未必縛送,而所縛送者,萬一如金虜之送還梓宮則如之何?大槪倭賊極狡,其計十倍我,必動爲所賺。此一國大事,不可不反覆深思,更爲議啓。「

○備邊司啓曰:「今見李時發、李時言狀啓:『鄭忠信傳給職牒則何胡及群胡等喜而厚待,前日約條中,被擄人五十六名,又爲出送,以準百名之數,此外五人加出送。而祿俸講定一事,何酋終不聽順,難以口舌爭辨。』云。以鄭忠信《聞見錄》見之,其所說話,雖甚煩多,而約條內事,不爲白明講定,踈漏莫甚。前日李蘭自忽溫回來言內:『忽酋云:「許多藩胡則似難盡還,而投入明加乃、加叱同等當出送。」云云。』此一款全不語及,當初入送時,兵使不爲分付耶?抑忠信聞之而闕却耶?殊爲可怪。祿俸則忽酋自上年冬以爲:『職牒百張中,五十張則俸木各四十匹,以爲自己之用;又五十張則俸木各二十匹,分給麾胡。』云云。其時本司覆啓以:『藩胡之向國受職者,皆是積年效勞者,而賞職等級、受祿高下,皆有定規,而亂後則以二十匹爲準。今此忽胡祿俸,不可無功濫給,一依藩胡之例,皆以二十匹爲定矣。』今者鄭忠信以爲:『忽胡以祿俸準請與否,爲叛服之計。』監、兵使亦以爲:『今於祿俸一向堅執,則不無因此擾邊之患。』云。近觀此賊所爲,全是狼貪無厭之賊,豈可爲二十同之俸與之,更爲相較也哉?況四十匹之俸,非創於今日乃是平時藩胡祿俸舊規,故渠亦執此爲言。今依前日忽酋書送,忽酋所授五十張祿俸則各以四十匹;麾胡祿俸則各以二十匹爲准,除已輸送四十同外,令該曹加備二十同,急急下送,待渠輩來獻進上土物,然後給送爲當。明看乃等如約出送之意,小弄耳處亦爲分明申飭言送。且渠輩旣受職牒,則等是我國藩胡。渠雖與沙乙者古、縣城等胡結怨,不可動兵,來侵於近境之胡。若强爲來犯,則勿侵藩胡之約,果安在哉?今後一遵約束,永爲懽好之意,竝爲丁寧言送宜當。此意,監、兵使處,遣宣傳官下諭何如?」傳曰:「允。」

○卯時,日暈兩珥。自夜一更至三更,月暈。

○以李尙毅爲大司成,成佑吉爲訓鍊院都正,郭再祐爲全羅道兵使,趙儆爲永興府使,李覽爲通川郡守,鄭榮國爲平安道都事,李惟爲江原道都事,南嶸爲陽城縣監,李德演爲鎭川縣監。

5月13日[编辑]

○庚辰,朝,王世子問安。

○左副承旨崔濂以備邊司言啓曰:「以日本差人入送事入啓,答曰:『賊之要和,皆是中間馬島之所爲,其托稱家康者,無非詐譎之言。家康若實有欲速和好之意,則當惟政之歸也,何無一書付之,或張皇辭說;或刼脅兇威,以恐動之乎?秀頼、家康,時未知其某賊之主國事,而遽爾如是措辭致書,則恐爲智正所賣。設使家康實爲倭主,而秀吉之黨盡爲鋤而去之則已,不然,其黨布滿中外,家康不過挾其幼孽,以令群小而已則今此直爲致書於家康,恐爲群賊所憾,亦未知其何如也。故,予意則欲遣人偵探,更得其梗槪然後,處之耳。又有一意,犯陵之賊,得以誅之,誠義之所快矣。但慮未必縛送,而所縛送者,萬一如金虜之送還梓宮則如之何?大槪倭賊極狡,其計十倍我,必動爲所賺。此一國大事,不可不反覆深思,更爲議啓。』事,傳敎矣。臣等伏承聖批,奉讀再三,聖慮深遠,實非下情所及。今此要和之事,自初專出於馬島中間之所爲,而到今調信物故,義智、景直輩,形迹孤危,欲以此事,媚悅家康以爲自保之計,催迫至於此極耳。在家康,則得和,有足誇張;不和亦無所損其心,不過如此而已。家康,雖已當國,秀頼一息尙存,其黨之失意散處,而蓄憾懷怨者必多。故,臣等爲此之慮,常以渠之國事靡定之前,遽爾送使爲難矣。但此事,初旣發端,累年推托,到此地頭,亦未遂所願,則馬島蜂蠆之毒,亦足以擾我邊上,豈非可虞之甚者乎?近日反覆思量,參以所聞,如孫文彧、孫承緖之言與橘智正所言,大槪相同,家康之主國,似無所疑。欲遣人偵探,以得實情,而無文書,則馬島必不入送,欲托以他事,則無辭可措。故,欲以禮曹之書,直送於家康之執政,以探其意之所在。至於措語則直據秀吉之所爲;家康之自言而爲之說,使平賊之黨見之,亦不以爲過也。且犯陵之賊,萬古至痛,與日本不爲通言則已,萬一通言,則此乃開口第一義也。況平調允係是馬島之賊,馬島旣以和事爲急,容或有不惜此賊之理,此縛送之議所以發,而狡黠之輩,或出漢斬張耳之計,亦未可預料也。然,事變無窮,賊情難度。若以書契中爲嫌於太露,則就昨日啓辭,略加點化,依前啓請施行,若以今番致書爲未妥則姑令孫文彧,馳往釜山,言於智正曰:『秀吉旣斃之後,家康盡反其所爲,被擄人口連續出來,而亦不禁,家康之於我國,固無可之道。家康實欲通和則可以相通書契,爾島之往來頗頻,何無一字相及耶?爾須以此意,言於家康,持一書契而來,和事可成也。且從前我國之不敢輕許和事者,直以犯陵之賊不能討罪,至痛在心耳。』如是措辭開諭,其書契亦以此意爲答入送,似爲無妨。此兩款,伏候睿裁。」傳曰:「持一書契而來之言,則恐不成矣。家康必不肯因此一言,先自送書於我矣。賊之意,正欲要我先遣使致書,謂我爲『遣使乞和』或指稱『乞降納款』等語,誇張後世耳。禽獸之言,其善其惡,雖不足數,姦計似如此耳。大槪大事,昨日啓辭之意,令本司堂上,各陳所見。」

5月14日[编辑]

○辛巳,朝,王世子問安。

○內醫院啓曰:「經變以後,內局方書,蕩失無餘。非徒議藥之際,考閱無據,新學之徒,無所取質,終不免孤陋之患。今者收拾散亡諸書,粗得一二,欲用活字,印出要切若干醫書,紙地則自本院已爲略備。計其工程,似不至大段,而匠役廩料,辦出無路,極爲悶慮。如得校書館匠人十名及糧料則要切之方,可以印出。令該曹,照依諸都監匠人例,參下朔料題給,使之及時印出何如?」傳曰:「允。」

○禮曹啓曰:「頃因兩麥發穗、禾穀長盛之時,凄風長吹,旱乾日甚,審理冤獄、掩骼埋胔等事啓下之後,雖得小雨,旋卽開霽。川脈枯渴,旱田則已矣,至如水田幷皆龜析,而頓無雨徵。一向如此,則無望西成,民情悶迫。初次祈雨祭,三角、木覓、漢江、風雲雷雨、山川雩祀等處,依禮文不卜日,來十七日設行處祈禱,期於得雨何如?」傳曰:「允。」

5月15日[编辑]

○壬午,朝,王世子問安。

○有政。

○以備忘記傳于吏批曰:「具思稷,予未見其人,但曾聞其爲人也。淸謹可嘉,而弛緩才乏,殊非應敵之手。昔金宗得亦淸謹足尙,而用違其才。以迷劣之人委以北門之任,終致覆軍之殃,貽君父宵旰之憂,至今禍猶未已,任將不可不愼也。定平府使更擬。」宗得之敗於北也,所當置之極刑,而王法不行,曲貸其死。自亂離以後,敗軍之將無一被誅者,軍律之解弛,至於如此,可勝嘆哉? ○左議政奇自獻六度呈辭,備忘記曰:「大臣之處身,其異於庶官矣。蓋其職位旣隆,則其責任之重,大義爲之係焉。是以,國存與存;國亡與亡,無辭榮退避之道;有休戚是同之義。其欲觀時進退,忠藎之臣所不爲,況於大臣乎?卿以碩德宏才,爲予肱股,鹽梅、舟楫,正倚弘濟。而乃連章乞退,豈不辟不足以贊襄,不能安其位、布四體,有以致之歟?予甚缺然、且愧。卽今國事艱危,邊鄙日聳,左酬右酢,間不容髮。群策畢擧,尙難濟事,元老大臣引疾不出,倘國事蹉跌,其將曰:『在家不知。』乎?國事一跌,雖欲退休,得乎?更宜深思調理,毋庸固執,速爲出仕。」

○右承旨宋駿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副使文廟重修記,使之刻石云,令本館,依天使分付,令我國善寫人,改書入石,其末幷刻副使別紙印送圖書似當。中國則如寺觀各處,碑碣林立,文廟重創之後,曾無片石記事。曾見,正使《明倫堂記》,亦爲大書,難於板刻,竝爲刻石,以新觀瞻,以係盛事。且下輦臺,本無名號,前日副使與臣筆談時,只以國王謁聖時所駐爲稱,則今別紙所書,意必稱此,其曰:『儼若臺』或用、或已、或易,惟諸公裁之。』云者。乃所云如此,則自此抹摋,亦甚未安。如或碑刻,則似當一體施行。但本館之力,不能辦此三碑,或令戶曹助工;或令工曹掌設,惟在上裁。南別館宴留詩稿,則令工曹刻板,本處張掛何如?」傳曰:「允。似不須刻石,以資煩弊,懸板似當。然,更議施行。且儼若之義未解,若曰儼若思之義,則必有思字然後,其義乃通。若曰儼若云,則若字,何義乎?」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遼東謄黃詔書,差官來頒于京中,非古例也。自前齎至義州,則義州差人上送,而其差官,則自義州答送,如斯而已。變後事多無稽,乃有此擧,此詔元是頒於遼東者,初非朝廷命遼東,轉布于我國,則遼東之謄黃轉送,似已乖違。況其齎來杜良臣之輩,乃一衙門姦細之吏,老於詐騙,其性行有同鼪鼠,四端俱亡,所見足羞,沿途一路,恣其侵剝,生靈之受害,有難以盡言者。今未可令義州,據古例開諭,勿爲上送,自義州厚待送還乎?議啓,言于禮曹。」

○以成泳爲行司憲府大司憲,洪湜爲吏曹參判,李善復爲副提學,宋錫慶爲輔德,趙存世爲司藝,尹訒爲禮曹正郞,崔東式爲直講,朴顔賢爲正言,安弘望爲戶曹佐郞,琴𢢜爲禮曹佐郞,崔應虛爲兵曹佐郞,權渫爲刑曹佐郞,黃汝一爲成均館典籍,宋克訒爲藝文館奉敎,任章爲藝文館待敎,李俔爲藝文館待敎,崔堈爲慶尙水使,李燧爲順天府使,申忠一爲德源府使,元墀爲朔州府使,李忠善爲寶城郡守,尹光啓爲平安都事。

5月16日[编辑]

○癸未,朝,王世子問安。

○自昧爽至卯時,有霧氣。

5月17日[编辑]

○甲申,朝,王世子問安。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前日備邊司之籌策,至矣。但予之所慮者,家、平之勢,自此難得其要領,智正之說,或有詐僞於其間。萬一,偏許家康措辭太露,到彼之後,賊之事勢,或與我之所料,有不同焉,則恐有難事。姑依本司初啓,令禮曹差人貽書,其措語則依右相、領敦寧等,海平府院君、成泳、徐渻、朴承宗議,參酌施行何如?今次雖不得許通,旣有貽書探問之行,則賊必不敢動,而雖遣差人,不過偵探之類,姑無所妨,審察賊勢,徐爲處之,似或未晩矣。但有一意,責送犯陵之賊,大義所在,若入此條則又當添入曰:『二百年來,兩國修好,無故稱兵云云,人之所以爲人,而國之所以修好者,以其有信義也。義信不立,人紀斁滅,兩國之修好,亦無自而行矣。是豈貴國之本心哉?必有細人讒構欺蔽,貽禍生靈,使日本之名,不美於天下,兩國之和好,墜絶於一朝。天下之惡一也,貴國亦何有於此輩哉?請縛送此輩,使天下之人,曉然知壬辰之事,不出於貴國之本心,而特出於細人之讒舌。今日貴國之行事,如靑天白日,無纖芥間隔之嫌,信義因之而復立;人紀以之而扶植,則弊邦,惟以禮義自處,初不計其成敗利鈍,豈不與貴國通信哉?』云云。以此善爲措辭何如?陵寢、廟社、生靈萬變,莫不由於稱兵入寇之致,則此說,固亦大義之頭腦處,而詞直而包含,雖使賊類見之,或未必不以爲是。而如欲通和,則不可不先擧信義,以爲交好之根基也。彼狡賊,寧能俯首聽命,縛送當初始謀入寇之賊乎?只欲以難事責之,執以爲辭,則我於義爲直,而亦足以疑後日姦賊之謀爲者矣,不妨。反覆詳議善處。」

○柳永慶議:「臣愚固滯之見,十餘年來,已盡痛陳,今無所達。但近來朝議皆以爲:『平秀吉旣斃,家康當國,自以爲盡反秀吉所爲,馬島之倭,執此而要和,催迫甚急。此時若一向牢拒,則蜂蠆之毒,難保其必無。與其許之於旣刼之後,莫如先爲善圖之爲愈。』此亦出於爲生靈計耳,臣何敢牢執前見,不爲之變通乎?是以,前日臣於備邊司,與諸堂上會議,以禮曹修書契差人,入送日本,一以寬馬島之怒;一以探日本之情,以爲後日處置之地爲定。而其措辭則不得不據事而直言。不如是則將無以有辭於天下後世也。然,此乃國之大事,貴在詳審。今者廷臣,各獻所見,參商群議,更爲勘定,恐無所妨。至於令橘賊,持家康一書而來云者,亦非偶然而發。曾聞孫文彧之言,上年渠輩往日本時,家康欲修書契付送,而渠輩以無朝廷分付,不爲持來云。且見橘賊答大根之言:『平調允父子已死,而豈無餘黨乎?』云,觀其意則馬島急於要和,犯陵之賊,容或有縛送之理。我國不忍言之痛,實在於陵寢之變,首謀之賊,雖不可得以誅之,若得毁陵上一抔土者,數罪而正刑,則廟社神人之痛,亦可以少伸。若令如孫文彧者,往見智正,據理開諭,而賊若聽從,則我之處置,亦有所據矣。酌量取舍,惟在睿裁。」

○沈喜壽議:「我國之於日本,有不共戴天之至痛。使我之威武氣力,有可以折彼兇謀,殲彼醜類,則無論昔日、今日一向沫血飮泣,以必復此讎爲心,雖不能領兵渡海,蕩覆巢穴,而猶當閉關永絶,申飭邊上,整理水陸之軍,以待送死之寇而已,暇問秀吉與家康哉?今也則不然,賊退疆復,已過八九年之久,而環視四境,一無征繕之效,恬憘玩愒,有甚於辛卯以前,奄奄削弱,日甚一日。馬島之賊,瞷知我無備,益肆凌侮之心,固其宜也。事勢至此,伸縮之權,在彼而不在我,則主日本者,雖非家康,猶不免爲生靈計,姑與之通好。況聞,家康曾無一卒之西渡,盡反秀吉之所爲云者乎?涕出女吳,不得不行於今日吁亦痛矣!調信、義智俱是家康羈縻之臣,欲以速成我國爲結歡家康之地,自辛丑以來,凡幾度往來,或祈或喝,無所不至,而乃於調信死後,尤汲汲焉露其兇毒之態,逼以危懼之說。其爲中間作弄之計,皎然明甚,恐非日本之所與知也。第念,近來被擄走回之人,寔繁有徒,而家康未嘗呵禁,至如眼前使喚孫承緖之類,亦許放還,其不能無意於要我,蓋可想矣。家康老奸,主國立威,驅除平賊,餘黨殆盡,幼孩一塊肉,最所易制,故特留之,作爲孫壻,寄生足矣,豈得與之相抗哉?參以衆說,彼國之危疑靡定云者,似無所據,秀頼年已長成,欲爲讓與之言,獨出於被擄逃還人鄭興邦,孟浪之傳也。設使他日,有飜轉之事,豈復追怨於我國書契之語乎?以此言之,依前日覆啓內事意直截,其書辭未爲不可。雖然,天下之事變無窮,賊勢之勝負難知。家康年老垂死,死後之事,亦未可預料。今雖以禮曹堂上官銜,致書於日本執政,而泛然措語,使有餘地,不必顯斥;不必偏許。但曰:『壬辰之事,萬古所未有之大變,而自數年前,馬島之倭相繼出來,求和不已,其書契中,多有悔禍之言,前後刷還被擄男婦,無慮數千餘口,謂是貴國分付云。果出於貴國之本意,則何無一字文書之可驗也?抑乃中間假托之辭耶?如其眞的,則亦當上告天朝,好爲處置。』云云,一以示羈縻;一以探虛實,觀其修答之語,另議停當。如縛送掘陵之賊等語,隨後痛陳,俾有所處,似合機宜。然,此亦因上敎,更加參詳之言也。大抵智正之發死心,久矣。今又推托開諭,落莫遣還,恐或有發怒之患,必不肯受書於家康而來矣,帝王待夷狄之道,豈容如是也?但不可以蹈難險之地,行苟且之事,而不擇奉使之人,委諸卑賤之流也。臣同參備局論議,不宜更有所獻,而伏承『各陳所見』之敎,亦不敢終默,衆言淆亂,折衷於聖人,伏候上裁。」

○李山海議:『病廢垂死之臣,誠不足與議。但旣不可徑先致書於家康,則差人偵探,得其實情,恐非得已。伏惟上裁。「

○李元翼議:「依備邊司前啓辭施行,似爲無妨。伏惟上裁。」

○李恒福議:「臣昏霿已甚,且不知近日賊情,幾許變遷,不敢獻議。但望賊致書,不可必也;縛送犯陵眞賊,亦未可必也。只此兩款,則臣料之熟矣,前日往來南邊,亦嘗面啓此情矣。聖慮所及,無以改議矣,以是揣摩,酌以輕重、緩急、大小,惟在聖明斷之。」

○尹承勳議:「臣之愚陋,無所知識。前已略陳於獻議中,今不敢更議,伏惟上裁。」

○尹根壽、李準、尹昉議:「彼賊固於我,萬世不可忘之賊。而今日之議,蓋隱忍爲我國生靈計耳。依備邊司當初啓辭,遣人持書契,因探彼中要領而來。其書契之辭,則略加刪正,而不及和事,一以不失我辭之嚴正;一以不至挑怨於彼賊,觀其所答,而爲後日處置之地,恐爲無妨。伏惟上裁。」

○金悌男、鄭昌衍、尹承吉、李時彦議:「此事久被脅迫,今到極處,無他容議之地。然,只信馬島之言,不見家康一紙之書,而先致人於日本,則謂我乞降納款,而以爲誇張之計,誠如聖算,思之悶塞。姑令橘倭,持家康書契而來,以存輸平形樣似幸。雖不得已送人,旣不能細知家康革舊專國之狀,而徒憑詐說,措語太露,則到彼,事勢若與所聞有異,必有狼狽難處之患。只擧馬島屢叨之意,勿及他說,以觀其報,仍令差往之人,細探形勢而後處之,亦是權時之策,伏惟上裁。」

○韓應寅、李軸議:「馬島之要和,固非今日始,而每以家康爲托。彼中情形,實有所難測,故朝廷尙未得酬應之策,只令廷臣,各自獻議。而猶未有結局者,特以此事莫重,乃欲其十分詳愼,無貽後日之悔也。伏見近日廟堂啓辭,其揣摩籌畫,更無餘蘊,前後聖敎,亦出尋常萬萬,有非臣等更容別議,伏惟上裁。」

○李好閔議:「此事當家康始說不動一兵之時,答如今日之,以觀其所爲,則事甚便順而已。今已蹉過,機局已飜,故處置多疑。然,不可以蹉於前,而不思今日收殺之策。旣曰偵探非不可爲之事,書但假之而已,臣愚之意,雖依前啓辭爲之,固無不妨。但行探之人必須愼簡,近觀徒以蹈危,而必委之不甚曉義理之人,其歸來,滿牋書啓,能保其必能如此否。伏惟上裁。」

○李光庭議:「臣識見淺劣,未邊情,國家大計,何敢妄議?然於大義二字,區區粗有所見,前後獻議時,每以自强爲第一義。而但今日事勢,已到不可已之地。故,頃日姑以馬島偵探之語爲獻,今不敢更議。伏惟上裁。」

○金睟議:「家康所爲,異於秀吉,馬島書契相通,亦非城下同盟。其在交隣之道,終無可絶之理,億萬生靈之命,不可不念,則在今修好之擧,似不可已。前日傳敎內,爲生靈之敎,至矣。日本事情偵探,雖欲爲之,不有書契差人,往來亦難。使禮曹作一書,投至家康執政,意在於此。但秀吉無故興兵,屠戮我生靈,終至下手先王陵寢。今雖和好,係干陵寢下手之人,綁縛以送,我國被擄男女,無遺刷還然後,方可修好之意,幷及於禮曹書契中爲當。臣之所見如此,伏惟上裁。」

○韓孝純議:「日本遣人偵探一事,臣於昨日備邊司會議時,終始同參,更無異見。但若送書於家康之執政,則其措語之際,似當反覆參酌,勿使太露,期於十分平穩而後,可免異日之悔。伏惟聖裁。」

○黃璡、許頊等議:「伏以,帝王之於夷狄,包容如天地;藏納若河海,不當以善而喜;以惡而怒也。矧於國書中,毫無卑縮之辭,而至曰:『繫械掘陵之賊,幷與書契而送。』云爾則彼賊亦何辭以爲乞降乎?誇張自矜,眩惑擧國之人心者,實無關係於在我之道。在我之道,惟當審勢量力,無失其幾而已。家康旣反秀吉所爲,有意於通好一事,而不肯發一書,付送橘倭者,亦無自爲尊重,只要觀我國之處置矣。今日本司啓辭中,欲使橘倭,討得家康書契而來者,實是彼賊喪膽處也。但此通使一事,延稽退托,今已六七年之久,橘賊之言,無非脅喝之計,而亦無非有恃而發矣。設若彼賊,終以兵刃恐刼,然後聽從則進退之權,必不在我,而被人掣肘,亦豈無難從之事乎?若其送使而無國書,則無以爲信,而馬島豈能如前許送哉?此所以致書於執政大臣者之議,起矣。至如家康主國;秀頼失勢之說,似爲明白,而天下之事,未可斷定,則國書措語之際,惟在作者之善辭而已。臣等謬見如此,伏惟上裁。」

○成泳議:「臣忝在備邊司之列,當初啓辭,皆已與聞,則臣之所見,亦不外此。而大抵此事,遷延屢年,到此地頭,更難推托。備邊司以禮曹官銜,送人于日本云者,良以此也。第此是莫大之事,謀始之時,十分熟講,俾無後悔,而臣今承聖批丁寧,偶有一得之愚,不敢不盡於冕旒之下。臣之妄意,今此禮曹文書,姑不言講和可否,秀頼、家康,亦姑不提起,但言:『近來馬島承貴國之意,要與之講和,差送使人,年年來懇,至再至三,我國被擄之人刷送者,前後亦相望,其誠意有足可尙。第未知此專出於馬島之意耶?抑聽貴國之分付,而如是懃懇耶。海路隔遠,難以詳知,敢差某官委遣。』如是措辭而送之,則其於偵探,亦似有據,且必有日本之答書,觀其所答之後,將今備邊司啓辭中云云之意,更爲詳度,得宜施行。唯在朝廷處置,伏惟上裁。」

○黃愼議:「與敵講和,自古有之;與夷狄講和,亦自古有之,帝王之常也。與讎講和,則雖或有之,而在所不忍焉,必不得已而後爲之,其所執之辭,則不可不正其義也。今與家康爲和,稍似不嫌,然其爲擧措、言辭,則固當直其所欲言者,以正其所執之義也。其不可與平家講和;不可不捉誅犯陵之賊,此兩款,休論彼之肯與不肯,在我不可不直言,而爲之始也。不爲則已,使人則須有此言,彼雖無知,亦人也,是非之理,不可謂不稟於初也。況我旣有差人送書之事,則家康亦豈有不致書之疑乎?捉送犯陵者,講和之辭,則雖與平家不得已爲和,在我亦不當不與之爲此言也。當初本司啓辭之意,正坐於此,臣不敢有異論也。彼之爲求和乞降,誇張後世之事,則我雖以難事責之,彼豈無不爲其自大之辭乎?似不足豫爲之慮也。然,聖意所在亦甚遠,伏惟聖上裁處焉。」

○李弘老議:「日本之隣於我國,爲不幸也。彼乍叛、乍服,而靡有終絶之理。上下二百餘年之間,固嘗修好相通,況在今日操縱伸縮,權不在我者乎?然則當國者,雖非家康,有難固拒,況於家康之反秀吉乎?今玆和事,專出於馬島,而必藉家康之勢以要之。自古帝王之待夷狄,本爲生靈地,苟可以許之,其他非惟不暇念,蓋亦不必較也。上年惟政之行,家康謂左右曰:『秀吉、肆其兇威,而不見朝鮮之使,今我爲政,乃有此行,豈不好哉?』云云,是其已試誇耀之一驗,其善其惡之不足數,誠有如聖敎所及也。第在我之道,當其始事之初,差人與送書之事,貴在熟講而審處。故,先將如許曲折,探問於馬島,以規他日處置之策,似合事宜。前於獻議之日,略陳此意,及聞橘賊之言,其意正欲致書於其有所答矣。曾聞,惟正出來時,家康亦欲修書以付云,我且直之附以新意,而無歉於講好,則彼之必不肯送書,寧能逆料於未然。惟於措語之際,務存遠慮,不使抑揚太過耳。至於縛致掘陵之賊,以正典刑,則我國神人之憤,庶幾少洩也。橘賊之意,亦似無難云,以此爲辭而送之,雖不見聽,必不見怒於彼,倘或聽之,我則有辭於後。折衷群議,從長善處,俾免後悔,惟在聖裁。」

○許筬議:「前啓辭起草之時,臣亦嘗與聞其末議,而聖慮所及,高出常情數等,臣何敢更爲容喙於其間?第今此之行,非直爲通信也,本擬先爲偵探,更得實情然後,方定通信,如聖敎所云耳。其書契之辭,不可曰通信;不可曰非通信,通信、非通信之間,其指語不如是,恐無可設之辭。臣之愚意以爲,雖如是爲之,固無不可。然而秀吉雖無道,旣是家康之所嘗承事者,直斥其名,而論之以賊,則非特秀吉之餘黨,家康見之,亦不妥當。此則似當審處,而遜其辭,不沒其實可也。至於犯陵之賊,我國至痛所在,在我之義,擧而聲罪而已,彼之從不從,不必深較。萬或見從,則得以甘心,如果詐窮,不過如今日之事勢,非如宋時之心知而不敢言以重羞辱也。但所遣之人,一入海中,其辱命、不辱命,誰得以知之?諉爲諳熟賊情,而不擇剛方秉節之士,委之輕淺無義之徒,則亦非所以重國命之義,此不可不愼也。且旣不免與對馬人同行,其探訪之間,彼必從之,雖晞髮扶桑而還,所見所聞,更不過於智正絶影島中數句話,名雖偵探,其實無益。臣愚以爲,業已爲生靈屈,其他善惡之言,皆不足相爭,擺落細故,但持大義,特許通信,一着便畢,不必再勞行役,虛費財力,而使億萬吾民,得保其生生之樂,則天地鬼神,亦將默感於聖人之仁,而西北防備,亦應有專力之益,伏惟上裁。」

○申欽議:「昨日備邊司啓辭時,臣亦同參,而無異見。啓辭兩款之中,惟在聖裁。」

○洪汝諄議:「臣之愚見,已略陳於前日獻議,不敢更有所他議,伏惟上裁。」

○李齊閔議:「頃日收議時,姑先送人對馬島,詳探彼間事情,然後處之事,獻議矣。伏覩備邊司啓辭,亦爲宜當,依啓辭,差人持書契,往日本,探其要領,觀其所答,以爲後日處置之地,恐或無妨,伏惟上裁。」

○李輅議:「前日謹將從權通信之意,略陳愚見,今不敢更贅。其間便否曲折,惟在商確善處,伏惟上裁。」

○尹自新議:「橘倭之要和出來,非一非再,而迄不從之者,蓋緣不共戴天之故也。今之欲遣一价之使,出於哀我生靈之至計,而家康旣秉國政,則要和一事,非尋常等閑。而一無書契之修,此,群情所以致疑於馬島主中間所爲,遲難而未卽許之者也。今者旣曰:『家康之所願。』則,以禮曹之意,通書講問,似無失宜矣。但先自遣使致書,則不無誇張凌侮之患,誠如聖敎。今姑備盡難許曲折,善爲措辭,以試彼意然後,更議定奪何如?伏惟上裁。」

○盧稷議:「臣旣參於本司會議之時,更無他見。而兩款中,言辭之太露者,更爲檃括而擇用,惟在聖裁。」

○金信元議:「此事顚末,近日臣,未嘗一聞其緖餘,固難妄議於其間。第臣之愚意,倭奴,吾讎也。壬辰入寇之時,家康雖不遣一卒,而今之爲國主,何可必也?假曰爲國主,彼不有一言,而我先致書契,於義甚乖。若爲羈縻之計,不欲與禽獸相較,則當以敵智正者,先送探意然後,徐議未晩。此亦不欲彼以賤來,而我以貴往之意也。然則庶不失大體,而亦或無後悔。是,臣之謬見也,伏惟上裁。」

○徐渻議:「日本之要和於我者,未必出於家康之意,而我之欲爲通信於彼者,亦非忘讐而欲敦隣好也。馬島諸酋,借重於家康,欲遂其所大欲;我亦欲姑托通好之名,而以羈縻之計,以圖爲自强之地耳。揆我之勢,旣不可中止,則秀頼、家康之爲國王、爲執政者,恐未暇論也。托以天朝,駸駸遷就,以至於今日地頭,雖使往探,而若使不幸,秀頼襲其父爲關伯,則絶物,必爲挑禍,遣信元,非初志。萬世不忘之語,雖大義如此,今未可徑露此言也。臣之妄料,姑遣信使于日本以『馬島屢遣信使,委傳通聘之意,而未委貴國誠意通好與否,爲此通問執政諸閣。使還如寄信書,則可以執此,啓知乎殿下,奏聞于天朝,以修交聘之義。』云云,以此爲書,而差人探聽,得其彼中實狀與所答如何,更爲議處,恐合權宜,伏惟上裁。」

○李廷龜議:「家康雖挾幼擅國,秀頼惟是其主,而秀吉之餘黨,布滿於中外,則無論逆順,前頭之勝負,亦未可知也。不詳兩間之勢,而先致書於家康,家康則必誇耀於國中,而秀頼則必懷憾於我。安知今日之一書,爲後日嫁禍之資也?我國素昧敵情,臨機多被所瞞。在我旣無可恃,恐刼亦在可虞,則一番遣使,雖不能終免,要當審其情形,而俾無後悔耳。恐不如先遣伶俐一人,詗察家康要和之誠否及渠中事勢之如何,而處之也。頃日獻議時,亦以此意,冒昧陳稟,伏惟睿裁。」

○朴承宗議:「倭奴之性,狡毒異常。我旣不能制其死命,則縛送犯陵之賊,似難必也。設使縛送一二賊,非特眞假難辨,彼將責德於我,則其何以應之?此亦意外之慮也。而況秀吉之稱兵也,夷我城都;毁我宗社者,無非不可忘之賊。今若縛送陵賊,則謂,日本,無我讎怨乎?家康、秀頼之勢,自此難以的知,而和好之說,出於馬島之倭,則今日事勢,有不得不揣摩而處之。兵交之際,尙不廢使。愚臣妄意,姑先遣人,持禮曹書,問其誠僞而已,則往復之間,或不無可審之勢,伏候聖裁。」

○姜紳議:「要和一事,專出於馬島之所爲,而每以家康爲辭。設令馬賊,因我言,以請於家康,家康方雄張一國,無所畏憚,其肯先自送書,以示弱於我乎?臣伏見,備邊司啓辭以『禮曹堂上修書於日本執政。』此策最善。彼旣見我書,善惡間,其勢必有所答。果如馬賊之言,變初不發一卒,厥後盡反秀吉所爲,前後刷還之人,皆出於家康之意,則我國信使之通,豈不有辭於陵寢發掘之賊?亦必次第縛送矣。不然,所答與馬賊之言不同,則馬賊更有何說,以脅迫我乎?信使旣不可遽遣,偵探又不得入送,則依備局啓辭施行,恐爲宜當,伏惟上裁。」

○朴名賢議:「通好一事,其勢出於不得已。但橘倭之言,變詐不測,偵探賊情,細知虛實,處置,伏惟上裁。」在廷諸宰,徒切救時之策,力主遣使之論,而托以爲『宗社、生靈計』云,其言不亦苟且之甚乎?爲宗社、生靈之計,不外乎自强之一事。惜乎,廷臣之無一建白也! ○申時、酉時,日暈兩珥。

5月18日[编辑]

○乙酉,備邊司啓曰:「頃者欽奉皇勑,辭旨丁寧,諭以:『一應戰守機宜,着修擧。要見比歲以來,積貯幾何;訓鍊幾何?毋容虛聲,必考實效。』其軫念積弱之形;綢繆桑土之意,至矣盡矣。其在我國,淬礪嚴督,宜無所不用其極也。目今人心玩愒,事多姑息,南邊備,漸至解弛;將領、守令,無意奉公,尸居度日,鍊兵、得粟之事,慢不省爲何事,軍食率多空竭;編伍類皆冗雜。加以訓鍊之方廢而不講,些少見任者,齟齬無形,脫有緩急,將何策應?今不申明紀律,以警飭之,則殊失自强之道,而恐無以副皇上累勑勸戒之意,豈非可懼之甚乎?以勑諭事意,慶尙、全羅、忠淸三道監司、兵、水使處,各別下書,嚴飭列鎭與各官,遵依勑旨事意,着實修擧,而糧穀雖未能猝然優備,軍兵則可以組練成就。俟秋成時,特遣御史,使之巡審,査考勤慢,邊將、守令之不用意擧行者,竝皆重治不饒之意,竝入於下書中,何如?」傳曰:「允。」

○藥房啓曰:「前日臣等,伏蒙『手指以椒水浸洗』之敎,與醫官等反覆商議,則椒水則不當,而若浸洗於溫水,則筋脈和緩,庶可見效云。昨日令本院官員,馳往于溫陽,今曉汲取,卽刻入來,而尙有溫氣,試用似當,敢稟。」答曰:「試驗爲之。」

○備邊司啓曰:「伏見備忘記,聖慮所及,極爲允當。臣等何敢更有所達?令禮曹,貽書於日本執政,而其措語以爲:『自經壬辰之變,我國絶意於東方久矣。五六年以來,馬島之倭,往來相通,我國被擄人口,連續刷還,致誠頗勤,有足可嘉。第未知此事,出於馬島之所爲耶?抑因貴國之指揮而然耶?若出於貴國之意,則何無一字之相及耶?海路隔遠,莫知其詳,玆遣差官,某某入送貴國,欲得其意指而來。』云云則別無言辭太露之嫌,而亦可以偵探彼中情形,觀其所答,更議處之,似無所妨。臣等前日啓辭之意,蓋以旣爲禮曹文書,則是亦國書,不容不先數秀吉之罪,次言家康之相反然後,辭直義正,其於通書示好,亦似有據。而至於犯陵之賊之說,大義所關,必欲先發於接言之初矣。今番不爲提起和事,只爲偵探而已,則此一款,姑且勿言,以待後日,似爲宜當敢啓。」傳曰:「允。」

○午時、申時,日暈。

○江原道觀察使柳寅吉狀啓:

今五月十三日,扞城郡南面二十里竹島地,海汀東大洋,有翅蟻蟲,隨波濤,連綿出陸,同沙汀一馬場出積,盡爲枯損,變怪非常事。人事之不修,旣如此則災異之疊見層出,何足怪乎?

5月19日[编辑]

○丙戌,朝,王世子問安。

○以禮曹聖母加上尊號進賀禮物磨鍊啓目,傳于左副承旨崔濂曰:「方物人參,不爲前例爲之乎?考啓。」

○司憲府啓曰:「凡頒赦,死罪外放送則元犯死罪,而以一時特恩,減死定配者,不得蒙放,乃是常行之規也。今者赦文內,無死罪宥除之語,而慶尙監司柳永詢,以金宗得減死定配者,不爲申稟,無端錄於放秩。前日赦文,亦無死罪宥除之語,而咸鏡監司李時發,亦以減死定配高敬民,錄於放秩。若非自上下敎,則不得蒙放者,擧皆得放,倖免失刑,莫甚於此,極爲駭愕。請柳永詢、李時發,竝命推考,金宗得、高敬民,竝還發配所。兵政,國之大事,其在平時,固不可少緩,況此艱危之日乎?我國簽兵之規,祖宗良法,非不詳盡,而昇平二百年,解弛尤甚。丁此多難,所當改絃易轍,選兵練卒,庶盡綢繆之意,而一向悠泛,征繕無期,則此幾爲無兵之國,豈不寒心?惟幸訓鍊都監三手,亂後新稍有頭緖,而給保之令,于今七年,尙未完了。頃者令各道都事,專爲句管,而文移之際,動經旬月,玩愒愈甚,徒爲奸吏囊橐之資,極爲痛愕。前後各道都事,竝命推考,以警其怠慢之習。且保額之不充,雖由於官吏之弛緩,而亦莫非當初事目不嚴之致。臣等伏見,都監定保時,凡士族,不許給保云。門閥子弟及讀書有將來者,固不可定軍,但考法典則有『蔭子孫,當屬於忠順。』云則無蔭落講者,雖涉於士族,似當定保。況本非士族,而冒稱者,滔滔買納,一張官敎,便爲終身無役之人。若此不已,雖至十年、二十年之久,充保無路。請令都監,改定事目,刻日充定,以重兵政。」答曰:「依啓。」

5月20日[编辑]

○丁亥,朝,王世子問安。

○戶曹啓曰:「高太監求請花席六十張內,四十張則劉承恩處卽爲給送,其餘二十張織造,隨後入送事啓下。厥後二十張造備,千秋使行次順付入送,劉承恩處交付,使之轉致,其時將此意,具由啓達。而今觀義州府尹書狀之辭則必是千秋使行次未及到州,而有此狀啓矣。」傳曰:「知。」

○傳于政院曰:「如此進賀使平時前例及橫看,貢馬有無考啓,亂後事勿爲書啓。」

○咸鏡道點軍御史成均館司藝李弘冑書啓:

臣祗承嚴命,遍歷六鎭,防備形止、措置器械,依事目,一一巡審,則富寧爲府,在六鎭初面,諉以防禦似歇,分防最少,物力亦甚殘薄。而府使柳止信,隨便措置,炮樓、城廊,多有新造之處,修築城壕,繚以木柵,弓箭、火藥,措備者亦多。會寧城子,自柳珩到任之後,始爲修葺,新造城廊,多至一百五十。內設擊臺,外築土墻,身先督率,功役已完。常加組練,紀律整齊,一鎭軍情,恃以無恐,設險壯固,爲六鎭最。鍾城府使柳斐承,蕩殘之餘,專心防備,改築女墻,深掘重壕,木柵、擊臺、砲樓、城廊,無不完固,頹城、廢池,變作堅完之鎭。行營自上年生變之後,修築城池,新創砲樓,增高城堞,重壕深廣,土墻堅固。穩城則六鎭之中,物力稍實,城池器械,自前日不至無形,而府使鄭沆,益加修築,多設城廊,擊臺、重壕之內,又掘城底小壕,以防設梯登城之路,防備諸具,甚爲完實。茂山在於賊路要衝,防禦最緊,故分防之軍,比他稍優。僉使玄楫,亦能勤於修葺,城池器械,日就堅完。高嶺僉使李伯福,盡心措置,城廊新造四十餘處,壕內設木柵甚固,壕岸連掘品,多造鐵錐,列植江灘,防備完全,爲諸鎭堡之冠。潼關自陷敗之後,疊入主鎭,將爲棄地,而今則多入分防,僉使元悅,董率修治,城壕材木,幾盡掘植,積置材木,方造城廊。安原權管金佐龍,密排木柵,堅設城廊,未完處今方措築,勤辦之形,優於諸堡。訓戎則物力不至殘薄,而僉使元守身到任之後,所修者城堞而已,新築土墻,而只蔽城門近處,略設城廊,而材木極其尖細,凡干措設,皆不着實,軍器諸具,亦不修鍊。至如黃拓坡、西小羅等處,則諸堡中尤甚殘薄,而防備形止,甚爲虛踈。土兵絶少,物力無形,雖欲措置,其勢末由。此外各官各鎭堡,則大同小異,俱不至全不修治矣。

史臣曰:「嶺北絶遠,王化不及,邊臣貪黷,無意防備,脫有警急,坐而待亡。而弘冑狀啓,褒多貶小,慢費辭說,弘冑可謂盡使臣之責乎?」

○黃海道觀察使沈悅狀啓:

三月念後,雨澤不降,雖得小雨,而旋卽開霽,凄風長吹,旱氣太甚。早稻立苗而萎黃;晩稻不爲立苗,水田爲半不得付種,太豆則種不入土。今月望前,如不得雨,則萬無西成之望。今年則因詔使之行,一道之民掃盡出站,正當農月,奔走路上,專廢耕作。道內抛荒之田,十居五六,今年農事已極可慮。加以旱災如此粗如也,播種之處,亦不立苗,生民之事,極爲可慮。令該曹香祝幣下送,急急祈雨事。

5月21日[编辑]

○戊子,備邊司啓曰:「日本所送禮曹書契,已爲勘定,故別單書啓。馬島回答,以此書契之意,略加點化,以示將遣差官之意爲當。但此書契,無分明說話,且不稱使臣,稱以差官,本非渠輩始望,必以爲歉然,令孫文彧,持馬島書契,馳往釜山,開諭入送無妨,敢啓。」傳曰:「允。且此事,移咨鎭江當否,詳察施行。」

○司憲府啓曰:「明敎化、淑人心,有國之先務。近來習俗貿貿,世道日卑,此,莫非兵火之後,書籍絶乏,導率未盡其方而然也。《三綱》《二倫行實》,乃是明倫之書,譯以方言,圖其形像,使閭巷婦人小子,纔經一覽,莫不欽服感嘆,良心自生,其有補於風化,豈淺淺哉?兵難以來,閭閻之間,罕有此書。今不廣印頒布,非但泯滅無傳,後來之人全不知有此書,無以感發而興起,豈不可惜之甚乎?請令該曹,優數印出,頒布中外,以爲觀感矜式之地。順天乃湖南巨邑,物衆地大,素稱難治,苟非寬猛兼濟,長於治民者,決難堪任。新府使李璲,爲人汎濫,且乏剸繁之才,不可更試於南方殷庶之地,以貽一府生靈之害。請命遞差,勿拘文武,十分擇遣。」答曰:「允。」

○備邊司啓曰:「甲辰年間,橘智正回還之後,以邊報,移咨於鎭江,其咨末端,惟政爲偵探入送之意,略及之。今亦依此,智正回還後移咨時,竝及爲當,敢啓。」傳曰:「允。」

○備邊司啓曰:「日本差官入送事,已爲議定,差送之人,不容不愼擇。前虞候全繼信,頗有計慮,亦嘗往來馬島,今已招致于京,前萬戶許售,爲人明敏,可堪任事,以此兩人送之宜當。齎送諸具,大槪依惟政之行磨鍊,而其時亦有盤纏不足之議,今番則加數給送,船格亦不可不預爲整齊。此意,慶尙監司處行文知會宜當,敢啓。」傳曰:「允。譯官亦須極擇。」

○以備忘傳于政院曰:「前者都監砲手等投入宮家者,治罪嚴禁事,傳敎矣。聞,此輩尙循前習,不畏軍法,出入宮家者非一,極爲駭愕。都監常時紀律不嚴,致有如此,亦爲非矣。一一摘發,繩以重律,哨官則決杖于軍門。今後,都監一應軍人等,毋得出入宮家事,再三申令後,如有犯者,詳加推覈,所犯明著,則論以叛卒,卽梟首徇示。三軍都監,常加摘發事,言于訓鍊都監。」

○都承旨崔天健,以迎接都監言,啓曰:「記文刻石事,因副使所言,而正使記文,則字體頗大,不便懸板,故竝如是具啓矣,今承傳敎,果資煩弊。且儼若臺命名,指意未詳何指,而若指儼若思之義,則誠如傳敎,甚涉欠短。但詔使所命名者,自前例,爲或刻板、或刊石,故竝爲啓請矣。副使之言亦曰:『或用、或已、或易。』云,似不必依施。此兩款,竝令禮曹,商議稟旨定奪何如?」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于崔濂曰:「全繼信雖未知何如人,而一人再往,未知於國體何如。且倭人情熟則恐或有輕侮之患,更議施行。大槪二价俱武人,頗爲可虞,言于備邊司。」

5月22日[编辑]

○己丑,朝,王世子問安。

○左副承旨崔濂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將官,今夏孟朔試才時居首,把摠前縣監姜譓,未滿三十分,依兵曹朔試射居首例,論賞何如?」傳曰:「允。」

5月23日[编辑]

○庚寅,晝,王世子問安。

○藥房都提調柳永慶、提調許頊、副提調崔天健啓曰:「卽刻因醫官伏聞,前日左邊酸痛而受針矣。溫水之後,自脚至臂至鬢,有氣升降,流注酸痛之敎,臣等不勝悶慮之至。與醫官等商議,則必須審察聖候然後,針灸當否,可以議啓云。令御醫及針醫等,詣差備門外,更承下敎爲當,敢啓。」答曰:「別無更言之証,似因濕冷之氣觸入而復作。欲急急施針入艾,氣久則難治矣。凡針術,問於針醫,使得盡其術,勿使他醫間之。且手指之病,亦恐多用冷藥之致,殊爲可悶。秋間欲大擧針灸,外方如有針術者,無遺召致,臨時議之。」

○備邊司啓曰:「今此之行,專爲偵探而送,苟非諳委賊情者,則必不得要領而歸。全繼信,日本則不曾往來,只與馬島之倭相熟,旣與之同行,則勢必尊待,而不令見侮於日本。優於繼信者,亦未易得,此甚可慮。且差官二人,皆以武人送之,果似未安。但今番事體不重,以文官差遣,未知如何。許售門系卑微,且非出身,此人改之,以他武士識字有前程者,極擇差送,恐或宜當,敢稟。」傳曰:「允。」

○自午時至申時,日暈。

5月24日[编辑]

○辛卯,朝,王世子問安。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以毛裘裹之,汗流之後,其證幾差,猶有餘氣。但不堪其熱,旋脫之,今日欲還着,欲使汗氣加出,以試之矣。每爲來問,至爲未安,勿爲問安。」

○禮曹啓曰:「經亂之後,民風習俗,日以偸薄,子不知孝其親弟不能敬其兄,其他斁敗彝倫,滅絶風敎,可駭可愕之狀,難以盡形。此憲府之啓,所以發也。《三綱》《二倫行實》等書,有足以感發良心,興起善端,固亦淑人心之一助。而亂後閭閻之間,罕有此書,令戶曹辦給印冊,紙地等物,校書館專掌印出,俟其畢印後,啓稟施行宜當。但許多卷帙,以二司之力,未易印完。下三道監司處,隨便添助紙地事,竝爲移文何如?」傳曰:「允。」

5月25日[编辑]

○壬辰,朝,王世子問安。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勿爲問安。其證少差後,一樣汗氣不出。」

○備邊司啓曰:「許售之代,當極擇差送,年少武臣中,有履歷、名稱已著者,未易得之。前武兼宣傳官鄭澐,能文有計慮,群議皆以此人差送宜當,敢啓。」傳曰:「允。」

○以許筬爲吏曹判書,柳公亮爲戶曹參議,李德溫爲相禮,李忠養爲司憲府掌令,尹讓爲世子侍講院文學,申光立爲禮曹佐郞,慶暹爲弘文館修撰,奇協爲成均館典籍,朴鳳壽爲金海府使,成啓善爲順天府使,尹鴻爲定平府使,李彦英爲慶尙都事,柳起門爲江原都事,朴思齊爲蔚山判官,鄭協爲同知中樞府事、元士立爲滿浦僉使。

5月26日[编辑]

○癸巳,朝,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曰:「日本所送差官,旣以前武兼宣傳官鄭澐書啓矣。今更見之,則果是識字有計慮之人,而但無履歷,其擧止未免生踈,恐未恰當。三水郡守趙暄,爲人明敏,且有膽氣,而時未赴任,以此人差送宜當。今此之行,得人最關,雖十易之,亦無所妨。敢此煩啓。」傳曰:「允。」

史臣曰:「鄭、趙優劣,固未可知。但解棼息亂,欲倚一武夫三寸舌,國勢可虞。」

○訓鍊都監啓曰:「備忘記曰:『前都監砲手等投入宮家者,治罪嚴禁事,傳敎矣。聞,此輩尙循前習,不畏軍法,出入宮家者非一,極爲駭愕。一一摘發,繩以重律,哨官則決杖于軍門。今後,軍人毋得出入宮家,如有犯者,詳加推覈,所犯明著,則論以叛卒,梟首徇示。』事,傳敎矣。前於癸卯年間,投入宮家者,各別推治,而弊益甚焉,都監非不知也;哨官非不力也,勢自有無可奈何坐觀無敢下手。今因傳敎,令各哨査出,則頑習已錮,爲態極巧,頭出尾沒,有影無跡。其中顯稱奴子、婢夫名號難掩者,則或可易知,若名在簿籍,跡托淵藪,難以鈐束者,則無跡可尋。時方査出者三十五名,此人中尤甚驕橫者,所當爲先重治,哨官則決杖。且以傳敎之意,常加申飭,論以叛卒,梟首徇示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嚴旨之下,爲日已久,査覈之際,自致遲延,久未回啓,亦甚未安。故,姑以現者,爲先書啓矣。此後如有跡托隱漏者,當一一啓請治罪之意,敢啓。」傳曰:「允。此人等自都監治罪後,其中尤甚若干人,北道限年充軍以懲之。」

○訓鍊都監砲手等投托宮家者。臨海君家:左司前哨李多勿孫、前司左哨池千男等,本家奴子稱云;右司中哨許還守、尹認、黃業、同右司左哨高德男、右敎師隊池應福等,婢夫稱云;前司左哨李今同、李成會,時方赴北;呂義虔、左敎師隊朴應福等投托,已上十一名,別無拒逆都監之事矣。前司前哨梁火介、右司前哨金獸生、中司後哨朴景仁、左司中哨崔許弄、右司左哨朴正男、左司前哨金忠男、左司中哨朱興福等投托,已上七名,拒逆不現。定遠君家:中軍軍牢子朱彦祥、前司前哨崔千孫,已上二名,投入不廢;哨役左司右哨裵麒守、李仁倫等,戊戌三月,因傳敎成川陪行,仍投入不現左司右哨金景雲、右師隊權應福、左司中哨宋文祥、右司左哨安戊寅等投托,已上六名,拒逆不現。順和君家:左敎師隊金惠孫、左司前哨趙天祥,已上二名投入,不廢哨役。後司中哨洪有謹、柳仁男等投入;後司右哨朴大信、前司前哨曺大吉、車業同等,囚禁受刑後,仍逃亡云,已上五名不現。右司前哨李應男,全昌尉家投入不現;右司左哨咸金,大君、房奴子,收貢稱云,乙未年以後不現。史臣曰:「都監哨軍,乃殿下之親兵也。王子乃敢容隱爲奴,略無所忌,是固王子之罪也。然,都監若摘其尤甚,拿致梟示,則軍律肅嚴,自當慴服。而初旣不敢問,至於嚴旨一下,亦不得下手,終以坐觀,吁嘆回啓,是則都監焉得無罪?」 ○左副承旨崔濂以兵曹言啓曰:「流唐兵刷還時,恐有騷擾之患,濟泮渡、漢江、銅雀、鷺梁等處,把守軍兵定送矣。今聞,五起皆已無事向西云,上項軍似當撤回。京城五門及宮城門把守軍兵、訓鍊都監軍士,幷撤何如?」傳曰:「允。」

5月27日[编辑]

○甲午,備邊司啓曰:「對馬島回答書契,已爲繕完,孫文彧今當齎持先往。令兵曹給馬,急急下送,敢啓。」傳曰:「允。」

○傳于政院曰:「上言越呈之者推考事,有承傳乎?考啓。」柳澗回啓曰:「去癸卯年六月,因備忘記:『自今後,除至冤極痛,合呈駕前者外,凡可呈該道、該司,尋常細微之事,敢瀆天威,論以越訴,杖一百之律;事理重者,加以上書詐不以實,徒二年之罪;雖合上言,而不自親呈,倩人代述者推考。』事,捧承傳矣。」傳曰:「庶獄庶愼,罔敢知于玆。內有有司;外有方伯,又有法府,凡有欲伸其情者,足於此焉。赴訴而越訴駕前,其間多有褻慢濫瀆之狀,越訴人治罪事,捧承傳則今當依承傳,推治矣。但難可一一治罪,今姑勿爲治罪,而其上言之可呈該司,而越訴者,政院一一察之,勿下該曹,非有司所擅者則啓下。」史臣曰:「民情壅於上達,則人冤莫伸;天聽煩於下察,則君道不尊。有司各得其人,庶事各當其理,則雖無越訴之律,而自無上言之呈矣。」 ○宗廟、宮闕營建都監啓曰:「兩都監開基立柱,雖以戊申年啓下,而材木、鐵物、燔瓦、浮石等各項之事,工役非輕,必須自外處,預先料理整齊然後,臨時庶可及爲。故,田結收布,欲趁今春捧納,緣詔使不意出來,不得已待秋成收捧事入啓,行會各道。而但近來得聞,各官或已收捧,欲先上納云。以此,都監將已捧者,卽上送;未捧者,依前待秋之意,又論理移文矣。已捧者若先爲上來,則上項應行之事,當趁時分掌磨鍊,郞廳、監役官等,不可不差出,故別爲選擇。第宮闕役事,比太廟,尤爲浩大,郞廳稍加員數,提調二員亦加,書啓。」傳曰:「知。」史臣曰:「調兵未息,運糧方急,詔使纔還,土木繼興,民力已渴,時事可虞。」

5月28日[编辑]

○乙未,朝,王世子問安。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

○答左議政奇自獻八度呈辭曰:「當此艱危之日,元老大臣誠無乞身退休之義。宜思國家事,調理速爲出仕。予跂足而待。」

○光國功臣臣黃廷彧上疏曰:

伏以,天生倭夷,密邇我邦,自昔三國、新羅及高麗之末,皆被其擾害,而未有若我國壬辰之極憯。只是彼時,王子皆積年拘囚,苦于彼中;我王子則見執未久,不以渡海,而歸謁行在,其歡如舊者,有異於彼時,未知後世,其謂斯何也。當此大亂之時,臣之父子,惟知保護王子之爲重,而耐苦陪護,以致獨當其禍,誰怨誰尤?卽今天啓虜心,彼來乞和,議臣同異,臣未知如何,而聖心獨斷,欲遣使价,以試情僞,此實宗社之福也。外間喧傳,此行使臣必是危道,惴惴其慄,莫不難之,此亦或然矣,未知可遣者何人。臣竊念,臨機應變之才,在平時不可知之,必値危急之際,其才乃見。劉備之的顱,一策馳驟,超越檀溪,其發用,只在乎瞬息之間,非可預卜其能否也。臣之子赫,至愚無狀。但觀其對賊頡頏,非不捷給如流,略無㤼氣。而但其處事踈脫,致生後謗,自罹罪網,其不至於大辟者,乃聖上如天之大德也。然其罪名,不及此時洗滌,則其身亦已老矣,人生幾何,可復有俟者乎?與其埋沒一生,抱冤入地,無寧此時,更與賊爭辨,有如富弼,使契丹之爲,則同行傍觀者,見其心腸之無他,而前日嘵嘵之言,皆不然矣。高麗之李藝,三入日本;鄭夢周再入日本。其時亦豈欲遣使,而不得已焉,二人皆有後世之令名。假令彼賊,怒夫倔强之猶昔,而逞其不幸之心,是亦命也,求仁得仁,有何恨焉?況虜亦人耳,前日旣殺其孫男,以快其忿,獸心雖不可測,恐不無放麑之念,思之至此,亦殆矣。如國誣不得洗,則其奏辨於皇上之前,臣一家罪名,不得洗於聖明之下者,歲月旣久。其冒昧瀆擾之誅,有不暇避,其情豈不哀哉?伏願聖明,試令白衣差遣,以責其效。謹昧死以聞。

不踏啓字還下。史臣曰:「廷彧父子屈膝賊庭,頭顱尙完,王法已無。今乃尺疏自辨,至欲以子爲賊庭之使,小人之無忌憚,正謂此也。」 ○同副承旨柳澗啓曰:「京畿監司上送黃廷彧上疏,疏辭猥濫,語意乖當,而旣有狀啓,故入啓。」傳曰:「知。」

5月29日[编辑]

○丙申,備邊司啓曰:「孫文彧差送釜山事,已爲啓下,今將馳往而渠有所患疾病,若於中路添病,不得趁時前進,則狼狽可慮。武弁中年少有計慮者一人差定,與文彧給馬下送,文彧如不得進去,則替受其書契,傳付朴大根,使之開諭橘倭爲當。」傳曰:「允。」

六月[编辑]

6月1日[编辑]

○朔戊戌,上、在貞陵洞行宮。

○朝,王世子問安。

○同副承旨柳澗啓曰:「去五月二十八日,僧俗輩誑誘愚民,設水陸大會於彰義門外,都中士女,撤市奔波,或越城;或穿門隙而出,塡塞道路,所見駭愕。同門守門將非但不爲禁斷,若力不能制,則所當來告於兵曹,而專無處置之事,極爲痛憤。請當該守門將推考治罪。」傳曰:「守門將下義禁府。」傳于政院曰:「其處造成寺刹否?緣何設水陸於此乎?回啓。」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聞來,極爲愕。如此誑誘惑衆之事及都中僧人出入等事,法司所當嚴禁痛治,而致令如此,首僧及頭頭人捉囚,刑推治罪,言于憲府。」

史臣曰:「近來文敎不張,學術不明,異端之興,固其宜矣。聖敎所謂法司嚴禁,足以聳動,恐不如先明學敎也。」

○傳于左承旨金時獻曰:「工曹朔筆,雖已推考治罪,而猶且不好。自今以後,工曹郞廳親來,內官所見處造入。」

史臣曰:「郞官之不能察,事固非矣。然,信朝官,不如信內官,則其漸可虞。」

○柳澗回啓曰:「臣等聞,蕩春臺近處,大設水陸會,都城男女奔波,緣城爬越,不知其數。景福宮大路,塡塞盈滿,庶人觀者,亦甚驚愕。大槪上年間,居士稱名之類,修治沙峴道路,畢事之後仍爲此會,而會場近處有小琳窟,新造草幕云。未知的緣何事設會,而聞,法司將妖惑器具,已行焚燬。今見囚徒,法司捉囚首事僧人等云,必有處置矣。」傳曰:「劉福通之變,將起於肘腋矣,不可不嚴治其黨,以絶後日。且如京城近處寺刹之爲兵火所燬者,俾不得更爲重創可也。」

史臣曰:「聖敎及此,其所以闢異端、慮後患者,至矣。但文敎興而學術明;仁政行而民生安,則居士避役之徒;異類惑衆之患,自爾無矣。」

6月2日[编辑]

○己亥,持平李慶禥啓曰:「去月二十八日,僧俗輩誑誘愚民,設水陸大會於彰義門外,都中士女奔波,塡塞道路,聚會如雲。臣等得聞此奇,多發刑吏,其中十餘人,捉來刑推,今方仍囚矣。但念,臣等奉職無狀,不能預爲嚴禁痛治,京城至近之處,致有如此駭愕之事,至勤上敎,極爲未安。昨日且有此等人推治,聽傳敎事,出命牌。臣方爲城上所,臣意,此時欲爲偕進辭避,簡通于同僚,則僚議不一,日勢已暮,閉門將迫。命牌不可留於外處,臣不得已詣闕,只承受傳敎而出。以僚議不一,不爲辭避之由,更通于同僚,則同僚中或以爲:『僚議不一,則更送其簡于同僚,必爲歸一之論,然後處之。』云。其意指臣不爲更通爲非也。日已暮矣,闕門將閉,勢難更通,而旣被同僚之斥,不可靦然仍冒,請命遞臣職。」答曰:「旣爲捉囚刑推,可以治罪,不須辭避。但都城內,僧人不得出入,乃國法,而恣行無忌,則不可不痛禁。且此事,似非一日,猝然爲之。有此駭愕之事,則惜乎其不早聞,而禁之也。然,豈至於辭避乎?勿辭而嚴治其人可也。又有一意,今世民風日偸,而其中奢侈之習,月益而歲滋,如狂瀾之不可廻。閭巷庶賤,皆着卿大夫之服,至於有識之人亦然,豈非不辟之致?良可嘆哉!禁濫僞,憲府之職,庶人則嚴加刑推,一一治罪,毋爲行下、折簡所撓;朝官則亟論之,可以斥黜。適因來辭幷及,勿辭。」

○執義金大來啓曰:「前月二十八日,臣在私室,適聞彰義門外,大設水陸之會,都中男女,撤市奔波,臣不勝駭,卽招府吏四名、所由三名發送,頭頭僧俗及表表器物,使之幷爲捉來,則捉得化主一名、施主六名、法僧四名及黃屋轎、鑞交椅、旗扇等物而來。觀其各樣器物,極其怪悖,與同僚相議,卽行焚燒,所捉各人,刑推囚禁,至於囚徒入啓而但僧徒、居士,淫祀惑衆之弊,比來益甚,故欲據此陳達。以杜其漸,且論漢城府及守門將不能禁止之罪,方與同僚議定矣。昨日伏見下政院備忘記,則臣忝冒本職,已踰一朔,其不能先期痛禁,致令出入誑惑之失,臣實有焉。而昨於同僚避嫌簡通之際,臣亦可否其間,臣尤不可晏然仍冒,請命罷斥臣職。」

○掌令申橈啓曰:「近來人不畏法,無知之類,恣行佛事於都城至近之地,其張皇謬妄之事,無所不至。而臣等冒忝風憲之地,矇不見聞,不能禁遏於其初,其不職之失,固已大矣。及其群聚之後,始得聞之,乃發刑吏,所謂施主、化主、法主等僅得捉,旛幢、黃屋諸物,略皆取來,卽當具由啓聞後,嚴治其罪。而自府刑訊囚禁,旛幢諸物,遽卽燒破,只於囚單子,泛然書啓,至勤上敎,其昏昧不職之罪,至此尤大。故,臣等將欲引咎辭避矣,適城上所李慶禥以當辭避之意,簡通于同僚。非但臣意與慶禥無異,執義金大來、持平任兗之意,亦無所異。故,臣欲與同僚,偕進避嫌,而日暮之後,不見回報,臣頗自疑怪,卽捉簡通之吏,詰問厥由,汲汲詣闕避嫌事,亦以簡通于諸僚矣。今見李慶禥簡通之辭則有『同僚中論議不一,則更送其簡于同僚,必爲歸一之論,然後處之云,其意指臣不爲更通爲非也。日已暮矣,闕門將閉,勢難更通,而旣被同僚之斥,不可靦然仍冒。』之語,以此引嫌而退。此必以臣詰問簡通之吏而發也。臣只詰不爲回報之故,而慶禥遽爲辭避,其意實不可曉。臣旣被斥於同僚,不可靦然在職,請命罷斥臣職。」

○持平任兗曰啓:「頃聞彰義門外,大設水陸,都中男女,撤市奔波,卽發府吏,捕獲頭頭僧俗及黃屋、龍旗等物,自府今方訊問,而未及啓達矣。昨日因政院啓辭,致勤上敎。臣奉職無狀,旣不得預爲痛禁,處事不敏,又未卽具由啓達,臣之所失大矣。方欲引嫌,而城上所李慶禥適以避嫌之意,通書於僚中,臣亦以似當避嫌之意爲答。但其通書中『僚議不一,必待歸一,然後當處之。』故,終日苦待其回報,而竟無黑白。今日始通書於僚中曰:『昨日欲爲避嫌,因日暮未得爲。』云。臣意則以爲:『日勢若晩,闕門將閉,則當一邊詣闕,承受傳敎;一邊以僚議不一,更通於僚中,待其歸一,然後處之可也。此則不然,但自承受,不相可否。』故今日通書中,以『僚議不一,則當待歸一後處之。』爲答矣。今見李慶禥避嫌之辭,則以旣被同僚之斥,不可靦然仍冒爲言,此實指臣而發也。臣旣有如前之所失,又被同僚之顯斥,不可靦然仍冒。請命罷斥臣職。」

○掌令李忠養啓曰:「臣聞僧俗輩大設水陸會於都城外至近之地,卽發府吏,捕獲頭頭十餘人,刑推囚禁。而昨日伏見,忘備記以『所當嚴禁,而致令如此。』爲敎。臣忝冒本職,雖未滿十日,在職一日,當盡一日之責,臣之所失大矣。昨夕持平李慶禥以避嫌之意,簡通於同僚,而下吏獨不來傳於臣,臣全不聞同僚可否之說。今日早朝,緩緩來告,而繼聞慶禥又以避斥引避。臣之不能爲有無可知,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

○李慶禥、金大來、李忠養、申橈、任兗竝退待物論。史臣曰:「囚治僧俗主張之人,燒毁器物,可謂有法府矣。但今此水陸之會,諸宮家爲施主,米布狼藉,使男奴、女僕,設帳觀瞻,而不曾一言及此,惜哉!」 ○獻納柳惺來啓曰:「持平李慶禥、執義金大來、掌令申橈、李忠養、持平任兗幷引嫌而退。僚議不一,日勢已暮,而命牌不可留於外,則只承受傳敎而出,勢所然也。聞水陸之會,卽捉囚僧俗,且欲論該官等不禁之罪,不可謂不爲先期痛禁也。欲與同僚偕進避嫌,而日暮之後,不見回報,闕門已閉,不得更通,亦無所失。簡通之吏,不爲卽傳,翌日緩緩來告,則此實下吏頑慢之所致,別無見輕之嫌。只自承受,不相可否,事勢不得不爾,而僚議不一,則當待歸一云者,乃泛言之也,非斥同僚也。不可以此,輕遞言官,以啓騷擾之端,請執義以下幷命出仕。」答曰:「依啓。」

6月3日[编辑]

○庚子,伴送使柳根啓曰:「正使迎恩門扁額二件,使之揀擇刻之。又書慕華館扁額,館宇修完之後,刊刻懸之云。過江之後,到鎭江,又送大字七幅,令臣入啓,云千古最盛。令臣題跋,臣固辭,到義州留置而去。臣不得已,手書跋語于卷端,送于鎭江,則正使於病中,送千古最盛一件于臣處。管家謂表憲曰:『老爺有此二件,知舊諸公,求者甚衆,而慳惜不與,今乃把贈。』云,其意蓋欲令臣,得以獻御云。正使曾出象牙、棕木等筆管,要束筆,臨行,與臣十枝、大字十幅。千古最盛一帖、筆十管,幷爲入啓。敢啓。」

○吏曹判書許筬啓曰:「今時之人才,本非不足供一世之用,而士論橫潰,瓜割豆分,以有數之人才,岐而爲三四,無怪其終歸渺然,常有不足之嘆也。若能不分彼此,唯材是視,苟無罪過,敷求竝畜,以協濟國事,則今日之急務,宜莫過於是也。然而人非一二,習痼耳目,人材之散落者,何以收拾論議之岐異者,何以歸一?公道之消亡,孰能張之;私意之橫流,孰能遏之?進退振作之實,果孰得以無憾於其間哉?當此之時,德如周、召,而當之猶難爲地,況如臣之庸劣無能,最出於諸臣之下者哉?伏乞聖慈,諒臣至懇,亟許遞改,特授可堪之人,以便公私,幸甚。」傳曰:「國事至重,何計私懇?勿辭,更加盡心。」

6月4日[编辑]

○辛丑,王世子問安。

○司憲府啓曰:「頃日泮宮聖廟東廡後壁,有人夜書一時朝紳及人所不知之名,遍滿於四間之廣,翌朝居泮儒生爭相聚觀,傳播藉藉。而此則匿名書也,固不足言,但神座至近之地,旣被雜書之汚,下人欲去其迹,擅自畫墁洗壁,以致丹雘剝落,所見極爲未安。而本館免不謹衛護,致令如此,後又視之尋常,無意修改,物情深以爲未便。請掌務官及其日上直官,竝命先罷後推,守僕首奴,囚禁推治。修理等事,令禮官汲汲擧行。近來人心妖妄,好怪日甚。京外男女,要避其役,或稱社長、或稱居士,周流四方,誑惑一世。游手游食,耗民蠧財,此猶可惡,而招朋引類,聚會無常,漸至滋蔓。至於外方,凡設道場,必先立木,白而書之,則遠近聞風,波奔雲集,無論老幼,動以萬計。若不別立科條,痛加禁斷,則必有難圖之弊。請令該曹,嚴立事目,京中則捧承傳于漢城府;外方則下書于各道監司,一切痛革,以杜其漸。」答曰:「依啓。」

○自未時至申時,日暈。

○以李尙毅爲弘文館副提學,李尙信爲成均館大司成,黃敬中爲兵曹佐郞,吳靖爲侍講院司書,宋光啓爲刑曹佐郞,鄭廣成爲弘文館副修撰,吳汝撥爲禮曹佐郞,尹孝先爲司諫院正言,申葆爲黃州牧使,趙安邦爲三水郡守,鄭默爲嘉山郡守。

6月5日[编辑]

○壬寅,以尹孝先爲司憲府持平,任兗爲成均館直講,閔德男爲司諫院正言,安應河爲都摠都事。

6月6日[编辑]

○癸卯,朝,王世子問安。

○左副承旨崔濂以備邊司言啓曰:「全繼信、趙暄,今將往日本。其冠帶、衣服,不可草草襤褸,而兩人貧寒武士,勢不能自辦。如團領、褡𧝡護與帖裏、靴子等物,令該司造給爲當敢啓。」傳曰:「允。」

○以左議政奇自獻十度呈辭,傳于柳澗曰:「旣非懸車之年,又是艱虞之日,大臣未可辭退。更願克體前旨,調理出仕。」

6月7日[编辑]

○甲辰,司諫院啓曰:「平安道都事,非他道幕僚之比,多有緊急拘管之事,爲任關重。新都事尹光啓,嗜酒成病,昏迷不省,凡百應務,決不可堪,請命遞差。南原爲府,在湖嶺咽喉之地,脫有緩急,則凡百策應,專靠此府。故,措備軍器,倍蓰他邑,而府使鄭賜湖,到任之後,政甚苛愎,過用刑杖,積失人心,以致火䕭之變,使許多兵器,一夜成灰,所聞極爲駭愕。不可諉之於本府人心之惡,不治典守之官。府使鄭賜湖,請命罷職。」答曰:「允。曾觀鄭賜湖,似近於量狹器小,然剛明過人。到任之後,雖不無如啓辭者,然因此遞罷,則正中姦人之計,予以爲不可。」

○夜一更,流星出天津星下,入危星下,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色赤。

6月8日[编辑]

○乙巳,朝,王世子問安。

○副提學李尙毅啓曰:「臣於頃日冒忝成均館大司成,無賴之徒恣行凶惡,東廡壁上,夜書汚穢無所忌憚,此實前古所無之事。守僕等見卽磨洗,以去其迹後,臣始得聞知。首善之地,有此怪鬼之變,不勝驚愕。諸堂上會議明倫堂,其日當直守僕則移文刑曹,囚禁治罪,壁上修改則係干神座奉安之所,宜令該掌處置,故枚擧報禮曹,使之速處。此則在館時皆所已行,而其不能衛護,致有此變,臣實有之。掌務旣被臺評,臣以其時長官,理難獨免。乞賜鐫革,以正臣罪。」傳曰:「勿待罪。」

史臣曰:「成均館,首善之地;大司成,師儒之長也。李尙毅只以不能衛護,致有此變待罪;不以不能善敎,致有此變。待罪,則固宜矣,獨恨所待,非其所待也。」

○司諫院前啓南原府使鄭賜湖罷職事:「聖廟至嚴,固非雜人所可接迹之處。而乃於去月二十五日夜,東廡壁上,無賴之徒明燭雜書一時朝紳及宮人、內官之名,添註列錄,評論題品,無慮千百餘字。多人聚觀,傳播藉藉,此係是匿名之書,固不足言,而但守僕等居常守護,晝夜不離,而致令聖廟,有此怪鬼之事,其間情狀,有不可測。請令該曹,更加嚴治。頃日臺官將此推治之意,已爲論啓,則爲該官者,所當明正嚴推,而一番囚禁之後,視之尋常,顯有歇後之狀,物情深以爲未便。請該曹堂上推考,色郞廳罷職。」答曰:「允。聖廟壁書之變,此是奸兇之所爲,雖不足動人,一毛人之兇惡,至於如此,汚辱聖廟,在法當治。又非倉卒間,急書而走者之比,其狀尤可疑,欲待推考公事之入,將有以處之耳。本館首奴及守直奴子,其他可疑之人,竝囚禁嚴訊,窮推摘發,以正其罪。但匿名書,父子間不得傳說,乃是國法。而互相傳說,其間又必不無不淑者,敷衍增益之弊。傳之者固已妄,而亦有其罪矣。」史臣曰:「太學,賢士之關,首善之地也。乃於聖廟咫尺之所,恣行汚穢,略無所忌,其奸謀兇計,固不足言,而人心世道之兇悖,至於此極,可勝痛哉?」 ○左副承旨崔濂啓曰:「全繼信、趙暄等帶率軍官,不可庸雜苟充。從其自望,毋論出身、禁軍與都監軍士,給送宜當。若泛然自望、口傳而已,則絶遠之路,不無厭避之患,故別單書啓,以此捧承傳施行。且譯官朴大根、李彦瑞,皆是事知幹敏者,使之同行亦當。敢此竝啓。」傳曰:「允。」

○左副承旨崔濂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曾因傳敎,出入宮家人等,已爲書啓,而慮或有踈漏之弊,更爲申令各哨,今方現出者,又十五名。書於別單,各其名下懸錄,其中尤甚者則依前傳敎,施行之意敢啓。前日單子中,右敎師隊權應福云者,實是左敎師隊朴應福,而誤爲疊書,改付標以啓。且裵麒壽、李仁倫等,本以定遠君家奴子,戊戌年間,成川下去時,因傳敎率去,而還京之後,仍爲不現,治罪還哨之意竝啓。」傳曰:「允。」史臣曰:「哨軍之出入宮家無限,而所書止於十五。尤甚者依傳敎施行,徒爲一紙空言,都監可謂不盡其職矣。」 ○傳于右副承旨崔濂曰:「諫院啓辭,明燭雜書云云,明燭則必有見之者。明日城上所處,問啓。」

6月9日[编辑]

○丙午,同副承旨柳澗,問于正言朴顔賢而啓曰:「其夜有火光在東廡壁上,館奴初疑鬼火,俄有人聲,奔往見之,有三四人以燭照壁而書之,館奴見而還却云。所聞騰播藉藉,且其夜乃二十五日也,夜必昏黑,非燭難書,此言似不虛矣。故,昨日啓辭中及之矣。」傳曰:「知。」

○左議政奇自獻十一度呈辭,以備忘記答曰:「省卿辭章,知卿疾勢猶未瘳,良用爲慮。憂勞國事,疾恙之來所難免。雖然,善爲調攝,則自有勿藥之喜。卿何困我?宜更調理出仕。」

○兵曹判書申欽上疏曰:

臣伏奉聖旨,《皇華集》序,令臣製進。臣聞命驚惶,罔知所出。臣雖叨竊寵靈,謬玷詞翰之列,而恒念,分外重任不合久處,幸晩得荷洪造解免而已。若夫操筆摛章,敢用於世,則臣不敢期,亦不敢當也。矧今弁卷之文,實是述作之大者,歷觀疇曩,皆出於老師宿儒之手,非人人所可與也。玆豈不以流中朝,遠邇咸覩其善其否,而蓋不可計數,而又有曾經館接之任者,則臣以眇然駑下之才,將何猝然承命,代大斲乎?且臣自去年來,猥蒙聖恩,連冒非據,供務之餘,精力無幾,其於文字一事,有未遑及。尋常簡牘,猶患梗澀,其不能了此序述明矣。伏願聖慈,灼察微情,亟命他人,以尊國體;以安臣分,不勝幸甚。取進止。

答箚曰:「卿旣爲提學,文翰之任,是卿所職。況卿才非不堪,可勿辭。」

○司憲府啓曰:「童蒙貴乎養正,而養正,莫切於《小學》一書。頃年因臺諫啓辭,印頒中外,而徒爲文具,實效無聞。閭閻小子,罕有挾此書者,父兄之所訓,亦不過詞章決科之資而已。人心貿貿,士習澆薄,職此之由。未解六甲,先製五言,不幸近之,豈非聖朝之可羞者乎?敎化之行,捷於影響,則固不可家喩而戶曉。然,其規矩節目,不可不熟講而明示。京則童蒙訓導外則列邑鄕校,新學童丱之輩,必有先讀《小學》,而考講之時,亦必先講此書之意,請令該曹,作爲事目,曉諭中外,以爲淑人心、正士習之本。史臣曰:」中外蒙士之訓,必使之先讀《小學》,其養正之意至矣。然,若不能推心,得而爲興敎之本,得大儒爲師儒之長,則《小學》一書,徒爲文具耳。「兵者,國之爪牙,當十分撫摩,不可一毫侵徵。頃者自上軫念衛卒之苦,只捧一張之紙者,罷其官而囚其吏,其優恤之盛意,凡在瞻聆,孰不激?而有司不能遵守德音,因循謬例,侵責如前,極爲痛惋。曹司衛將專管分軍,所當辨其苦歇,均一輪定,俾無偏苦、偏逸之弊,而今則不能定送歇處,則納木布,定爲恒式,官吏分用,恬不爲怪。此實積年流來之弊習,雖非一二人創始之事,而當此淸朝,羞辱莫甚。請自今以後,痛革此弊,如有因循復犯者,論以贓律,不可寬貸。大抵五衛將,宿衛王宮,其任非輕。而亂後全不愼擇,冗雜苟充。以此,稍有名望者,羞與爲伍,不復擬差,物議之未便久矣。請令該曹,十分愼簡,雖出入臺侍之人,竝爲注擬,以重其選。史臣曰:」內而衛卒之責納木布,怨固甚矣;外而各鎭戍卒,徵督木布,有甚於此。憲府之啓,擧內遺外,何也?「修築都城,乃是兵曹之任,而近來解弛尤甚,處處頹圮,踰越通行,略無所難。至於彰義門下,鑿爲穴道,雜人往來,如履平地。頃日水陸之會,都中男女,皆由此出,其無意修築,於此可知。兵曹色郞廳,請命罷職,堂上推考。修城禁火司,亦是該掌所當,申稟該曹,隨毁隨築,而置之相忘,其不職甚矣。其當該郞廳,亦命罷職。私婢天介呈狀于本府曰:『其夫金彦希,乃順和君三寸,而順和君捉致結縛,無數打下,累日囚禁,死亡丁寧。』云。臣等捉致典獄該吏推問則『彦希果是順和君三寸,而今月初三日,縛送于本署。』本署不能違拒,拘留長房。』云。前日傳敎內:」因其單子,輒囚推,刑訊無辜之民,死者多矣。被囚人悉行放送之後,順和之單子,勿爲擧行。』聖敎及此,其欽恤之意,至矣盡矣。獄官不體聖意,且無刑曹分付,而只聽順和君下人之言,擅自拘囚,極爲無謂。其日直宿官員,請命先罷後推。順和君𤣰,病風已久,固不足責,其所率下人,聽其荒妄之言,至囚其一家親屬,駭愕莫甚。令攸司,囚禁痛治。「史臣曰:」杖囚其叔,悖理甚矣。只請治其奴,已非治本之論,況他宮家擅囚無辜者,何限?「答曰:」允。「

6月10日[编辑]

○丁未,朝,王世子問安。

○藥房問安,答曰:「前證已差,平安。勿爲問安。」

○前郡守趙諠上疏,請以日本差官改授他人,降臣爲軍官,以便公私事。啓下備邊司。史臣曰:「我國之於此賊,萬世不共戴天之讎也。一日忘復讎,則是一日忘祖宗也。始焉,徒恃天兵,不能自强我國勢;中焉,徒恃和議,不能自奮其大義;終焉,解紛息兵之擧,徒付於無識不解事武夫,暄之疏,宜矣。」 ○資憲大夫行司直許潜上疏,辭命春秋題給食物,答曰:「省卿疏章,具悉卿懇。卿以淸白忠誠,聞于一國,予常嘉歎。宜勿辭。」史臣曰:「許公之廉,識者疑之。況才行無卓異之實,而官爵旣隆於朝,米豆又致於家,不亦泰乎?」

6月11日[编辑]

○戊申,備邊司啓曰:「今見趙暄上疏,其先事預慮者,固已周詳。然,書契之外,彼或有言,隨問隨答,而要不出書契之本意而已。自餘一二應變之辭,自本司,臨時當指授而送。優於此人者,恐未易得,臣等之意,不必遞改,敢啓。」傳曰:「允。」

○刑曹啓曰:「成均館首奴環福、守僕天龍、順龍元情捧招時,其三人,別置各處,使不得相通,各致一人推問,則天龍推之於順龍之磨洗,順龍諉之以天龍來言後,偕往見之,則已爲磨洗,只於憙微處追洗云。此一款,非但互相牴牾,三、四人明燭以書之曲折,傳播藉藉,至發於言官之啓。渠等以首奴、守僕,非不知可疑之人,而諱不直招,極爲痛愕。竝刑推得情何如?」傳曰:「依允。嚴加刑訊,期於斯得。姦兇之徒,汚辱聖廟,無君大不道,凡有血氣者皆憤。若不窮鞫,未得罪人,則刑曹得罪於聖廟,難逃責罰。此時,勿更有辭。」

○掌樂院牒呈于禮曹曰:「今次四十年陳賀後,進宴待秋節爲之事,承傳矣。外宴該用男樂,則時存樂工,預爲慣習。但內宴當用女樂,而女妓及管絃盲人,亂後竝爲革罷,非朝夕卒然可辦。前期講定,以便傳習事,牒報矣。」禮曹啓目:「粘連。常時外宴則用男樂;內宴則用女樂,管絃盲人亦與焉。故,今當上壽宴,該司之官預爲報稟矣。經亂後,男樂雖曰粗備,而女樂全廢。若於宴享時,不爲用樂,則於國家莫大之慶,非但大小群情落莫,於臣子享上之義,大有所歉然,無以盡誠而致歡。依前例用樂何如?」傳曰:「勿爲擧行。」

6月12日[编辑]

○己酉,朝,王世子問安。

○以崔岦爲同知中樞府事,姜籤爲江原道觀察使,李好義爲司諫院司諫,李慶禥爲司憲府掌令,丁好恭爲兵曹佐郞,趙希逸有黨奸餘風。爲司憲府監察,李士遜爲刑曹佐郞,羅紉爲刑曹佐郞,辛景行爲南原府使,李詠道治官累遷,然名勝於實,毁多於譽。爲靑松府使,李昌後爲金堤郡守,辛成己爲平安道都事,權縉逐時屢變,人皆唾鄙。爲大同察訪,權憬爲洪原縣監。

6月13日[编辑]

○庚戌,以刑曹館奴等平問隱諱事,傳于崔濂曰:「以刑曹承傳,移義禁府推鞫。」

史臣曰:「宗廟、社稷之變,皆經大獄。今聖廟之變,亦有三省之鞫,不幸之甚也。」

○右副承旨黃是啓曰:「館奴等移義禁府推鞫事,傳敎矣。前後所敎,竝爲添入乎?敢稟。」傳曰:「竝爲添入。」

○以館奴天龍等推鞫傳旨,傳于崔濂曰:「明燭之下,臺諫啓辭有三四人見之之語,竝入之。」

○禮曹:「去癸卯年,冬至使宋駿,齎來琉球國回咨、禮物,線絹二十端、黃石絹十端、花紋絹十端、土扇三百把等。今丙午年冬至使行次,回咨及禮物順付事,議大臣定奪,啓下,回禮物件,開坐于後,依此措備事,移文該曹何如?」白苧布二十匹、白綿紬二十匹、人參十觔、虎皮三張、豹皮三張、霜華紙一十卷、黃毛筆五十枝、油煤墨五十錠、花硯二面、連陸厚油紙五塊。

6月14日[编辑]

○辛亥,義禁府啓曰:「成均館上直官高敬吾,本月十二日拿囚,館奴天龍等三人,今日自刑曹移囚矣。自初九日至十五日,連有祭齋,本府不得坐起,此是自前規例。而但今日以褒貶磨鍊,臣等時方會坐,高敬吾等元情捧招,雖非用刑之比,而齋日捧招入啓,有違前例,不敢爲之。故敢啓。」傳曰:「不可不速爲取招,非用刑取招可矣。且開諭直招,則放釋之意,毋視尋常之獄。」

6月15日[编辑]

○壬子,朝,王世子問安。

○右承旨宋駿以禮曹言啓曰:「卽日伏見成均館牒呈,則大槪『本月十三日日暮時,刑曹書吏,館頭頭下人捉去時,守僕孝男在聖廟之內。館官朴瑝恐其守僕等竝逃,招致開諭時,刑曹吏不意追捕,孝男走入大成殿庭,書吏追逐同入,自廟西門,至廟東門而出,轉入齋房,儒生亦不能禁抑。館官姑令守僕及儒生二人,使之守直聖廟。』云云。守直軍士,則急急移文,兵曹定送矣。但莫重聖廟,常時則恒加扃鎖,以防外人擅自出入。況廟門開閉,專在守僕,故啓鑰渠自佩之,而乃敢以聖廟內庭爲匿之所,至使刑曹下吏,追逐以入,極爲駭愕。刑曹書吏則可疑之人,皆居東泮水之外,而必於聖廟之內,公然捕捉罪人,此實無前之事,極爲寒心。當初不能秘密捕捉,而如是作挐,非但罪人未得,亦未免駭異之變。其日刑曹書吏及擅開廟門,以爲投匿之所,當直守僕孝男,幷令該曹,囚禁重治何如?」傳曰:「允。後若投入廟內,則令官員,登時捉付,有司毋得隱匿。」史臣曰:「穆穆聖廟之庭,罪人投匿,刑吏作挐,時事之不幸甚矣。」 ○司憲府啓曰:「近來國家多事,徭役極煩。而今春詔使之行,出於不意,其奔走供億之際,此毫皆民力也。哀我孑遺,其何堪支?當此之時,如有便民之策,宜如救焚拯溺,不可苟且放過,而不爲之所也。臣等伏聞,各道列邑,諉以天使時所用,計其田結,收捧紬布,多寡參差,或相倍蓰。其所捧元數不多者,容有盡用之理,其多者,其所剩餘必爲不少,而未聞有一官,將其餘數推移公用。殘民膏血,盡歸於花消,痛惋莫甚。監司爲一道主,各邑田結多少、應用若干,旣已了然,則其所捧所用,必無不知之理。令各道監司,査覈各邑所捧幾何內,所用幾何、所餘幾何,一一考出,補用於其官田結之役,使斯民得蒙一分之惠。如有所餘旣多,費用太濫,而査覈之際,報以不實,終無置處者,啓聞重治之意,請下諭各道,使之着實擧行。史臣曰:」我國之待詔使禮意,宜其至矣。但供億之際,不詳容入,過用民力,方伯計出結卜之役,優於朝家磨鍊;列邑濫加紬布之捧,倍於道主分定,監官、色吏之因緣奸濫,又無所不至,畢竟京外剩餘之物,盡歸花消。兵火之餘,孑遺殘民,剜盡心肉,無復餘力,可勝痛哉!今此憲府之啓,雖似太晩,而其亦眷眷愛民之意矣。「臣等頃者,伏奉聖敎,其禁抑奢侈,以正風俗之意,至矣盡矣。臣等取考法典禁制及本府常行禁條,成公事以啓。而但法典內,堂上官雖有服紗羅綾段之文,此則指章服而言也。今則不然,燕褻之服,幷用綾段。公卿乃士民之所瞻望,而不以儉約律己,何以儉其下乎?至於生白紬及軟草綠表衣,亂前所無,而近來朝官輩,公然穿着。此數款,皆不係於法制元禁之中,若不別立禁條,無以禁斷。請自今以後,堂上官燕褻服用綾段者,堂下官白紬及草綠表衣,一切痛禁。史臣曰:」兵火之餘,公私蕩盡,物力之不及於平時萬萬,而大小士庶人衣食之僭濫,倍蓰於太平之日,有識之寒心久矣,憲府之啓是矣。但儉德,本也;禁制,末也。不務其本,而徒立其末,則固不足以正風俗。況前此禁制,亦非不是,而未聞憲府一一禁之,然則立禁制非難,而行禁制爲難。「本月十三日,刑曹因傳敎,以館奴頭頭者三人捕捉事,發吏三名,送于館中,則上直官員,諉以一吏泮內,而拘執結縛云。常時各司禁吏等,使不得入泮內者,以儒生所在之地,聖廟爲重而然也。此吏則非該曹擅發之人,而爲館官者,乃敢下手,極爲無理。其日直宿官員,請命先罷後推。」答曰:「允。」

○司諫院啓曰:「館奴中,頭頭可問人推捉事,命下之後,爲該曹者,所當十分詳密,或通于館官;或題名捕捉,使之從實處置,而直送使令于泮村,任其叫呼喧聒於聖廟之庭,所聞極爲駭愕。請該曹色郞廳推考,其日作挐下人等,摘發囚禁治罪。」答曰:「允。」

○傳于同副承旨柳澗曰:「大君京中奴婢幷三十口、外方奴婢幷一百七十口、田畓幷一百結,別賜。」

6月16日[编辑]

○癸丑,刑曹啓曰:「當初首奴守僕等平問時,頭頭可問人色掌奴大云、大廳直毛老金、東廡越邊,天龍比隣居,壁書參見者,奴布英等,刑吏三人發送推捉,而館人聞奇,盡爲驚散,累日窺伺,迄未得捉。非但更無設捕之法,獄事在本曹時,題名三人,自曹推捉,猶有可諉,而亦難捕獲,至於禁府隨後入啓,高敬吾輕躁愚妄,自就刑戮。招辭現出,館奴命獻、海龍、仁福,亦令本曹推捉云。王獄辭連之人,自禁府拿囚,乃是格例。令該曹,使之捉納,前例所無,揆諸事體,恐未妥當。惶恐敢啓。」傳曰:「言于禁府,斯速跟尋捕捉,毋得互相推諉。」

6月17日[编辑]

○甲寅,朝,王世子問安。

○以備忘記傳于同副承旨柳澗曰:「孔廟壁書,千古所未有之變,曾見有如此之時乎?凡有血氣者,莫不痛憤。禁府以王獄之官,奉敎推鞫,而推鞫不嚴,使罪人久未斯得,實有循情之私。禁府色郞廳,先罷後推。」

○宮闕營造都監啓曰:「宮闕今將營建,必須相視舊基,然後所入材料,可以知數磨鍊。擇空日,都監堂上、郞廳,率掖庭事知人及畫員木手,畫出圖形,應造間架,稟定施行宜當。雖爲圖形之後,亦必有出入之時,續續啓請煩瀆,此意敢此幷稟。」傳曰:「允。郞廳、監役官等,必須以勤幹詳明人擇差,勿以庸劣,循情苟充。」

○備邊司啓曰:「見此書契,義智、景直等托以家康催和,如是促迫,而且有恐脅之語,其情不難知也。以前日智正持去書契之意,略爲措辭回答,急急下送,勿令遲留境上爲當,敢啓。」傳曰:「允。」

○義禁府啓曰:「高敬吾招辭現出,館奴大雲、希英、命獻、毛老金、海龍,石福招辭現出,館奴仁福拿來事,本月十四日,羅將申德孫等別定發送,使之罔晝夜,窺伺跟捕,而今經四日,無一人捉告,極爲駭愕。請申德孫等,推考治罪何如?」傳曰:「允。」

○議政府右議政臣沈喜壽、觀象監提調臣洪進、禮曹判書臣黃璡、繕工監提調臣洪汝諄啓曰:「臣等馳進昌陵,奉審莎草頹落處,則王后陵上前面,自未地至酉地,爲雨水所損破,橫長布帛尺十尺,直長一尺許。比當初本陵奉參所報,今剩一尺長,蓋以厥後連雨,漸至加毁而然也,看來極爲未安。詳具圖形以啓,令該曹,急速涓吉修改宜當。但此王后陵,卜在西阜之上,有異以西爲上之制。伏見,兩陵上幷不設莎臺石,自餘儀物、諸具,一樣無加減,自外觀之,未有大王、王后之別。而本陵年老事知下人,皆以西陵,爲王后園陵臣等之中,或有累度差祭往來之人,習聞西陵爲王后之位。且我國山陵,亦多有東西易位之處,不獨此陵爲然,則今不必致疑於其間。而第以經亂以後,事多遺忘,且無《謄錄》可據,陵位重事,不容不熟講。令該曹,考出先朝《實錄》何如?」答曰:「允。」史臣曰:「大王、王后陵位,尙未的知,國制恐或未備。」 ○判義禁府事韓孝純、知義禁府事宋言愼、李廷龜啓曰:「臣等待罪王府重地,遇此千古所未有之變。聖旨丁寧,斯得罪人,以雪聖廟之辱,臣等親承嚴諭,感激、憤惋之懷,實倍他人。元情取供之時,反覆開譬,鉤問盤詰,極其詳盡。刑推命下之後,憤其不卽吐實,嚴械拷掠,而頑愚之徒,痛忍不爲輸情,臣等亦極駭憤。今承聖敎,臣等不職之罪大矣。席藁惶隕,措身無地。伏願聖明,先正臣等之罪。」傳曰:「勿待罪。奸人不治,則將無所懲,而刑政不擧,不可以爲國矣。不惟如此,以未得罪人之故,將有蔓延橫及之患,若速得則獄囚卽見放矣。此事,不容但已。被鞫之人自以爲,三次而止,四次而止乎?其中高敬吾,萬無不知之理,而以文臣,亦從而隱諱,尤極痛憤。天龍,館儒生等以爲:『此人可知。』云,而且見昨招,女人云云之事,極爲詐諼。此人等,不可不嚴訊窮問。予自前熟聞之,禁府用刑,有同兒戲,只爲循情備數。是以,稍犯重罪者,竟無一人之取服,或者以齋闕譏之。王獄如此,豈不寒心?今勿循前習,更加檢飭,嚴訊得情。」

○訓鍊都監啓曰:「都監軍人等,雖赴京使臣,一切不得軍官自望。而今者日本差官,軍官自望之數,多至十五名。此輩京居市井牟利之徒,固不合於帶去。而況輦下親兵,至於續續自望,則亦甚未穩矣。第備邊司重其爲事,已爲啓下,此則臣等不敢仰稟矣。但其中,赴防當次者,赴防纔還者,勿許帶去宜當,敢啓。」傳曰:「允。牟利之徒,則勿許帶去。恐致生事。」史臣曰:「送人讎庭,已爲可羞而況前日之行,牟利之徒齎貨往來,爲賊人所輕。今聖敎及此,慮患之意深矣。」

6月18日[编辑]

○乙卯,行大司憲成詠、掌令申橈、李慶禥、持平閔慶基、尹孝先啓曰:「臣等頃者,伏聞刑曹發吏,送于館中,而爲館官所拘執,至於結縛,極爲駭怪,招致刑曹該吏,推問則果有此事。故,其日直宿官,先罷後推事,論啓矣。厥後,臣等更爲詳聞,則其被縛之吏,追逐館奴,至入廟庭。此乃從前所未有之變,其喧擾作挐之狀,聞者莫不驚痛,則館官之擅縛刑吏,雖不得不論,刑吏作挐廟庭之罪,尤所當論。而臣等未及詳聞,論事踈漏,終未免陷於一偏之歸,不可偃然仍冒,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勿辭。」

○司憲府啓曰:「國事不幸,孔廟壁上,有變妖之書,推捉盤問之際,館奴輩盡爲潰散,無論男女、老弱,擧皆逃避,泮村一空,氣像蕭索。聖廟至重之地,衛護無人,此亦古今所未有之變。其所以衛護、招集之策,不容少緩。而館官等憂遑度日,別無所爲,極爲未安。請令大司成以下,逐日坐館,一以慰多士之心;一以示鎭靜之意。」答曰:「允。」史臣曰:「惟我文廟,二百年尊崇之地,而泮村一空,衛護無人,書壁之罪,至此尤大。國事之不幸,吁亦甚矣!」 ○傳于同副承旨柳澗曰:「丁彦珪、丁彦璿供辭內,自稱父兄之訓云,是何人之子,而何人之壻乎?」柳澗回啓曰:「故贊成丁應斗,有子僉正胤祚、監司胤禧,彦珪則乃胤祚子好仁之子,而前郡守宋瑄之壻;彦璿則乃胤禧子好敬之子,而故郡守南琛之壻也。」傳曰:「知。」

○慶尙道觀察使柳永詢狀啓:

當日到付本月初九日成貼左水使安衛馳報內:「本月初八日朝,倭未辨船出來,乃是對馬島主平義智所送也。卽令朴大根,往探賊情,則古沙汝文稱名倭子,只率格倭八名出來曰:『去五月二十六日,家康之人出來催和,故不得已來告矣。』大根故不與智正同坐,自船上多般問曰:『家康有何及時所欲,而遣人於爾島乎?此皆中間自爲之言也。』汝文對曰:『豈有此理?』大根問曰:『所謂家康差使何等人,而今安在哉?』汝文只對,今月初一日已歸,而不言姓名,頗有語窮之迹。大根反以弄問日本事情,則汝文所答,似前日智正之言,而其所望之意所在則不至於智正之所欲也。但以私意試之曰:『家康雖欲講和云,然實未知其眞情與否。或差人往問,猶可爲也,只因爾島所懇,遽許信使,萬無其理,爾須思之。』汝文謝曰:『若然則速使差人往議,以悅家康之心,彼此幸甚。』此賊且持東萊、釜山了書契而來,願爲速還。」云云。大槪智正苦待回答,方欲先送小船之際,又出此賊,不可竝留事,兼巡察使處移文。上項東萊、釜山了書契二道監封,軍官吳春壽準授上送,何如?善啓。「

6月19日[编辑]

○丙辰,朝,王世子問安。

○有政。

○北兵使李時言馳啓曰:「老土近有歸順之誠,而與兀胡同謀者,頗有可虞之端。山外賊情,必憑茂山而得知,僉使玄楫,久在其任,能於開諭引問之事,瓜滿見遞,將爲上去。此人軍官稱號,留置幕府,以備策應計料,堂上人員故敢稟。」史臣曰:「向年李夢鶴倉卒起兵,脅驅愚氓,搶掠數郡,有同鼠竊,若有官軍數百,結陣當路,則烏合之衆,自當望風潰散。而是時,時言以一道元帥,聞變之後,來赴公山,遲留數日,緩緩渡江,敢以遮截京路,一紙馳啓,以爲免罪之地。而時言未及聚兵,賊已敗沒,道內人情,方謂其罪當誅。朝廷反以遮截之啓爲功,至參勳籍,聞者莫不駭憤,而公論猶存,竟削其勳。然,朝家未詳其時事迹,收拾擢用,累授重寄,時言可謂勇武不足,而巧詐有餘矣。湖西之事,臣所目見,備及於此。」 ○執義金大來啓曰:「常時王府罪人拿命旣下,則雖遐方愚下至無知之人,不敢以回避生意者,誠以紀綱、法令,爲之大防而然也。今此館奴之輩,敢於輦轂之下,相率而逃,無所尋逐,使傳旨稽滯,獄體虧損,此,有識者之所常痛憤也。頃日刑吏等頭頭人推捉之際,雖有喧聒作挐之狀,爲館官者,當以國法爲重,先爲捕捉之後,刑吏則自有處置之道。而不顧事體,徑自綁縛,使應捕之人,逸躱於其前云,臣聞來,不勝驚怪,議于同僚,遂請罷推館官。且刑吏之走入廟庭,亦甚痛愕,臣欲竝請囚治,而同僚中有以爲不必竝論,故止之矣。昨見同僚引嫌之辭,臣之不能堅執,以致踈漏之罪著矣。且臣以私忌,不得一時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

○禮曹啓曰:「伏見謝恩使韓述等馳啓,焰硝謝恩禮物中,滿花方席十張,水濕色變,急速改備下送云。卽令戶曹急急改備,明日內,政府、本曹、戶曹看品,御覽後,令戶曹郞廳與該司官員,結裹齎奉,急急下送于義州,使之交付。押物譯官等,不小方物,不謹齎進,致令水濕,極爲駭愕。回還後,推考重治何如?」傳曰:「允。」史臣曰:「述以奸人之子,官至宰列,已爲淸朝之羞。奉使無狀,使進獻之物,至於水濕,而今此請推,止於譯官,誤矣。」 ○行大司憲成詠、掌令李慶禥、持平尹孝先啓曰:「頃者完席,執義金大來發言於僚中曰:『館官擅縛刑吏,不可不論。』云。臣等初意,恐或風聞之不實,且以此一事,該官之見罷亦多,似涉騷擾,恐非鎭靜之意。故以從容聞見後,更議論啓爲答,則大來堅執,臣等遂從之。最後大來泛言曰:『刑吏走入廟庭。』云,而亦不明言其曲折。且曰:『吏入廟庭』或是館官執稱之言?』觀其辭色,似在疑信之間矣。至於館官論罷之事已完定,方執啓草寫出之際,大來又曰:『吏入廟庭,當竝及。』云,而亦不明言囚推之意。臣泳答曰:『吏入廟庭之事,非有的然聞知,何可遽論?』云則大來不復有言,臣等亦置之矣。厥後,臣等備聞刑吏喧擾廟庭之事,悔其當初不爲竝論。而昨者引嫌之時,臣等之意,其時不爲竝論刑吏者,以未得詳聞而然,而僚席間問答數語,若竝瀆天聽,則恐涉支煩未安。故,略而不擧,只以未及詳聞,論事踈漏,啓達矣。今見大來引避之辭曰:『刑吏之走入廟庭者,欲竝請囚治,而同僚中有以爲不必竝論,故止之矣。』是則以臣等爲非不詳聞而止其所欲論也。臣等當初論啓,未免踈漏之失,而昨日引嫌啓辭,尤未免踈略。一事而三失,不可靦然仍冒,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不關之事,勿辭。」再啓煩瀆,退待物論。

○掌令申橈、持平閔慶基啓曰:「頃者館官請罷之時,臣等適以賤疾在家,席中論議曲折,雖未得參聽,而同僚簡通,旣以謹悉答之。且於昨日以未及詳聞,論事踈漏,與大司憲成詠引避,則臣等所失,亦無所異。不可仍冒,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勿辭。」再啓煩瀆,退待物論。

○傳于吏批曰:「刑曹判書,都承旨崔天健除授。」

○左議政奇自獻十二度呈辭。

○傳于黃是曰:「宜遵前旨,調理出仕。」

○以備忘記傳于黃是曰:「聖廟,雖三尺童子,皆知其尊敬。人之所以爲人,而立於天地之間者,以其有此廟也,而可慢,人紀滅矣。近來人心極惡,無所不至。乃者列書聖廟,無君,大不道,此實千古所未有之變,爲聖廟討賊之擧,不容少緩。而朴弘老則身爲司寇之長,臨事而避,不趨召命;禁府則推鞫弛慢,使罪人久未斯得,極爲痛憤。係干聖廟,獄體至嚴且重,不可尋常推鞫,三省交坐推鞫。」

○右副承旨黃是啓曰:「三省交坐推鞫事,命下矣。委官,何大臣進去乎?取稟。」傳曰:「右議政進去。」

○禮曹啓曰:「上壽宴日期,以大臣之意,因群下顒望之懇,具由啓稟則七月餘暑未退,八月正當受鍼,過後爲之事,傳敎矣。臣等相顧徊徨,不勝缺然之至。七月之內,殘暑果未盡收,八月初旬則日氣淸涼,若趁未受鍼前,涓吉備儀,遂行大慶之禮,則凡在朝野,孰不懽忻抃躍於千載一時之嘉會乎?莫重之禮,緣國家多事,稽緩至此,已乖臣子享上之誠。今若又爲退定,遷延時日,以至於節屬寒冷,恐有不便於縟儀之行。臣等職而禮官,致曠盛典,憂惶焦煎,無以爲計。敢將一國臣民之至情,冒昧再稟。」傳曰:「此事雖極未安,旣已允從,豈敢托辭,以欺群下?七月、八月則如前所言,事勢適然,過後爲之,不妨矣。但當行之而已,早晩何異焉?」

○禮曹啓曰:「昌陵莎草頹落處,奉審大臣以下啓辭,依允事,傳敎矣。陵上莎草修改事,則必待霖潦開霽後起役矣,至如本陵寢園,東則王后陵,有違於以西爲上之禮,未免有疑悔之患,極爲未安。常時園陵卜兆時,某地、某丘、某山、某水、坐某方、向某方等項,無不詳錄於《實錄》之中。且啓辭內:『我國山陵,亦多有東、西易位之處。』云,故本已爲移文各陵,使之廣詢得實牒報矣。姑待各陵回報後,昌陵一樣東西位次,令春秋館,《實錄》考出何如?」傳曰:「允。」

○以崔天健爲刑曹判書,李尙毅爲行都承旨,柳永謹爲弘文館副校理,張彦忱爲掌樂院僉正,閔韺爲敦寧府僉正,康昱爲戶曹正郞,成以敏以接伴使,在賊營逃還,可謂奉使無狀。爲工曹正郞,金夢虎列宿之應,其任極重,豈凡庸蔭官之所敢當哉?爲工曹佐郞,具思稷庸劣之甚,不合閫寄。爲全羅兵使,盧世俊爲宣川郡守,嚴愰以無識武夫,驕縱汎濫。爲南海縣令。

6月20日[编辑]

○丁巳,執義金大來啓曰:「臺諫凡有所聞,發於完席,與同僚相議,可否而論之,例也。頃者臣聞,館官擅縛刑吏,使不得捕人云,臣發言于完席,則同僚捉致刑吏問之,刑吏悉陳綁縛之狀,同僚莫不駭憤,遂爲論啓。而臣且以爲,廟庭至嚴,非刑吏敢入之所,欲竝爲論治,至再言之,而同僚不省,故昨於辭避之中,略及之矣。伏見大司憲成泳等再避之辭,一則曰泛言;一則曰不明言。以此言之,臣之言及,亦可知矣。臣則自謂,言之着實,而豈料泳等,聽之泛然乎?且曰:『非有的然聞知,何可遽論云,則大來不復有言。』云,於此,亦可見臣欲竝論,而同僚以爲不必竝論,故止之之意矣。大槪此事,不必與同僚相爭,故臣不敢堅執己見,而同僚旣以此事引嫌,故臣不得不復擧其由矣。今因少曲折,有騷擾之端,臣不可仍冒。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再啓煩瀆,退待物論。

○正言朴顔賢來啓曰:「大司憲成泳、執義金大來、掌令李慶禥、申橈、持平閔慶基、尹孝先等竝引嫌而退。臺諫論事,各因風聞則詳略不同,勢所然也。欲竝論刑吏之罪者,旣爲隨所聞而發,可否之際,欲其詳聞爲之,亦出於愼密之意,則別無所失。以病在家,循例答通,尤無可避之嫌。不可以此些少之事,輕遞言官,以啓騷擾之端,請大司憲以下,竝命出仕。」答曰:「允。」

○右副承旨黃是啓曰:「不小進獻席子,不能檢飭,以致沾濕色變,臣等亦甚驚駭。卽招當初方物次知該官及該吏,問其封裹節次則曰:『平時則龍文席則以十二張付油芚封裹,其餘席子則以九張付油芚封裹,而今則物力蕩竭,非但油芚皆不厚,龍文席子則或以九張付,或以六張付油芚,連排封裹,其餘席子則皆以六張付油芚,封裹。』云云。以此見之,則其結裹油芚,雖不如平時,而前後赴京之行,皆以此包裹,無弊齎去。而今獨致有此患,其押物者之不爲謹愼守護者,尤可知矣。且凡赴京之行,自亂後,例到義州,一應方物,盡數査閱後,如席子等物,亦皆入盛樻子,外塗布子,又着瀝靑,故越江以後,雖雨水而沾濕之患,庶或可免云矣。」傳曰:「知。」史臣曰:「進獻莫重之物,徒付譯官,不自謹護,使臣之罪,豈云小哉?」 ○承旨崔濂自禁府馳來,以委官言啓曰:「成均館奴天龍供稱:『以入番守僕,殿內守直,下輦臺修掃之際,仰見東廡壁上,有雜書。升階觀之,欲爲洗滌,生員丁彦璿、丁彦珪來到觀之,使之磨洗,館奴希英追到曰:「不可任意磨去,告于齋任生員,處置爲當。」云云,卽往告于齋任,還到本處,則生員等已爲散去,只有出番守僕順龍,到階上,壁書已爲磨去。問其緣由,則順龍答稱:「生員等使之磨去。」云云矣。身言于掌務書吏金順男處,順男曰:「此是匿名書也。已爲磨去,不可告于官前矣。」身被捉於刑曹,將往之際,館前居,館奴世英婢加屎來見曰:「其日夜,以洗踏鋪濕次,東石橋內歸到,將爲鋪濕之際,有一兩班,自東廡下來,過中石橋,入于館婢松業家,見之之後,心神驚動,似鬼魅之來侵,不能久留,卽爲還來。」云。其餘明燭書壁節次,全不得知。問于加屎則可知情狀。相考施行。』」

○館奴順龍供稱:「矣身望前入番守僕,在僻巷最遠之地。出番時則以謀食事,出入外處,前月二十五日,適飮酒到家。翌日朝,入番守僕天龍來見曰:『東廡壁上有雜書,汝亦往見宜當。』云云。矣身來觀,則已爲磨洗,微有墨痕,矣身以手掌抹去,此外專不得知。矣身致疑處,則天龍以入番守僕,其日不爲直宿於廟庭,退宿其家,而壁上之書所未見之前,最先見知。且天龍家,正在東廡越邊,其間無遮障之物,其日之事,他人未知之前,天龍容或有先知之理。矣身有八十老母,以養獄事,自泮村下來之際,路逢名不知生員二人,相語曰:『高掌務官知壁書之人云,高若直言,則館奴婢可以得生。』云云。矣身自刑曹移來禁府之時,妻娚莫龍,持矣身枷頭而來,矣身潛問曰:『高掌務官有問言乎?』莫龍答稱:『高曰:「吾知壁書人名字,欲告諸尊丈處。」云云。』先問于高掌務官,庶有可知之路。分揀施行。」

○館奴還福供稱:「殿內之事,守僕二人次知。矣身則率領館中婢子,儒生食掌之事檢擧。矣家與妹還家,隔墻居生,而生員丁彦璿、丁彦珪、安德鳳、安德麟等四人,矣妹家居接。前月二十五日罷漏時,矣身聞門外犬吠之聲,起觀墻外,有一人着黑衣脫冠,矣妹家入去,而夜深昏黑中,不辨誰某,或以大、小便,出去爲疑。翌朝食堂時,聞說東廡壁上有雜書,卽爲磨洗之言。矣身言于天龍曰:『法司若問壁書磨去之事,則汝是入番守僕,汝自當之耳。』大槪丁彦璿、丁彦珪等,自書自磨,所聞騰播,天龍,壁書之人,亦爲知之人多言之,矣身聞知而已。分揀施行。」

○前成均館學諭高敬吾供稱:「壁書之事,館中下人,擧皆知之云。矣身見罷之後,硯廳直莫龍來見,矣身問曰:『今此壁書,方外人爲之云乎?居泮人爲之云乎?』莫龍答稱:『非居館人也,乃方外幼學爲之,而此言聞諸希英。』云云。矣身曰:『然則其人名字言之。』莫龍曰:『其名則不知。』云云。今月初十日初昏,文兼宣傳官李時楨來謂矣身曰:『汝知館壁匿名書人乎?』矣身答曰:『我時未得知其名。誰人爲之云乎?』時楨答曰:『京畿監司李弘老之子及朝官一人爲之。』云,而不言其名。矣身問其壁書時曲折,則答曰:『二十五日夜,自碧松亭,有人燃火上去,立數三人於泮水小橋邊,以墨塗仍入泮水內書之,而泮水東邊人聚見之時,上項立於小橋邊者,麾之使却。』云云。矣身聞其某人子之說,不復問其名字。拿囚之後得聞之,則幼學李承元云,前朝官則終不得聞其名姓。矣身本以鄕人,庸暗無識。且未能的知壁書人名字,恐或不實,未能直指其名,只以幼學云云之說,前已納招。其時夜不甚深,東泮村居人見之者多,而希英分明見之事,莫龍言之矣。館奴世英婢子,亦爲見之云。相考分揀施行。」

○館硯廳直奴莫龍供稱:「矣身前月二十一日,輪次坐起時,隨廳任使。罷坐後,往于掌務官所在處,則希英、天龍等曰:『刑曹移關辭緣,何以爲之?』矣身曰:『渠若上直則當執捉壁上之人;已爲書壁則不可擅自磨去,以此治罪之意移關矣。』希英曰:『何物女人,陷害我館中之人,乃於渠家居接儒生處告稱:「夜間燃火上來者,意以爲,供役下人,而乃是書壁之火也。」云云。』矣身問曰:『所謂女人誰耶?』希英答曰:『此非兒童所知。』云云。高學諭見罷之後,矣身趁未往謁,學諭曰:『莫龍者,以我爲終不得復職耶?何不來見?云云。矣身一番往見,學諭曰:『壁書何人所爲云耶?』矣身答曰:『專不聞知。』學諭曰:『切勿隱諱。我聞於書吏金順男處,已知其人。當告諸尊丈處爲意。』云云。矣身以爲:『匿名書,雖父子間不可傳說也。』學諭曰:『此尊丈則非洩語之人。』云云。且曰:『書壁者生員云耶?幼學云耶?』矣身答曰:『朝廷論議,非儒生所知,豈是儒生所爲乎?』云云而已。幼學所爲分明說道事,專不得聞。相考施行。」

○館婢夢環供稱:「矣身,矣女松業,母女同居矣家。丁彦璿、丁彦珪及名不知生員二人,同處居接。故,矣身與矣女松業,同宿于竈間。前月二十五日夜,黑衣免冠人,出入矣家之狀,矣娚還福雖云分明得見,而矣身則逐日供役之餘,困倒昏睡,專不見知。還福女未得見,必不做出無形之言,還福當推,分揀施行。」

6月21日[编辑]

○戊午,右副承旨黃是以委官言啓曰:「被囚各人,時方供招,而高敬吾招辭現出幼學李承元、文兼宣傳官李時楨,禁府都事發遣,爲先拿來敢啓。」

○京畿觀察使李弘老爲人濫滑,又有宮妾知名之譏。上疏曰:

伏以,臣以無狀,待罪宰列,常恐福過而災生。不幸今者,臣子承元,陷於無君大不道之獄,有罪無罪,天日照臨。而父子之間情理罔極,帶職行公,分義未安。伏願聖慈,鐫罷臣職。臣無任局天縮地之至,謹昧死以聞。

傳曰:「時未見供招,承元之就獄,未知其故,亦未知承元之爲卿之子,今始知之矣。然,自當推覈處之,必不濫及,卿可勿憂,安心供職,勿辭。」

○傳于同副承旨柳澗曰:「王子夫人揀擇次,處女自七歲至十三歲,依前例單子捧入,嚴加檢飭,俾無隱諱。」

○左副承旨崔濂自禁府馳來,以委官言啓曰:「私婢加屎供稱:『矣身非私婢,乃良女也。館奴世英家居生,前月二十五日夜鷄鳴時,矣身以洗踏衣服取濕次,持衣袱,入于泮水內井邊,纔鋪地取濕次,心神自然驚懼,不能留在。衣服還裹袱中,戴立四顧,寂無所見。少頃,未知自何處來,着黑衣一人,渡東廡越邊小石橋,入于館婢松業家洞口。矣身見知後卽還,此外事專不得知。相考施行。』」

○生員丁彦珪供稱:「矣身以增廣圓點事,去五月念後,與六寸兄生員丁彦璿,同年生員安德鳳、安德麟等,寓館婢夢環家。二十六日平朝,聞外間下人喧擾之聲,問之則東廡上,有雜書云云。卽招守僕天龍等問之,則夜間某人書榜云云。矣身以爲,狂悖之人妄書儒生草榜,與丁彦璿往見次,安德麟兄弟時方梳頭,泮村居接儒生十餘人等,同往見之,則雜書滿朝士夫姓名。矣身心神竦然,守僕天龍、順龍、毛老金等,持朱土水洗墁次,希英亦爲來到。矣身妄料,如此汚穢之書,留之一刻,則貽聖廟一刻之辱,爲士子者,人皆得以去之。守僕等業已持洗滌之具,不知不覺間,洗墁事說道,則彦璿先去曰:『此非小事,而不干於汝,速來。』云云。矣身,爲,匿名書雖父子間,不可相傳,留之無用,故亦隨而退。希英等與聞之事,專不聞知。大槪奸人所爲,欲使傳播四方,搆亂朝著,使之剔去,出於至情,輕率之罪,萬死無惜。玆者加屎招內:『黑衣一人,入去松業家。』云云,而世英家,與松業家相距甚遠,其間亦多空曠之處不知緣何遠來泮水內且松業家,亦入洞三四間許,又循曲墻而入,若不隨去則必不明知入於其家。松業家洞,通于興德洞,行路之人尋常往來,或有適他之人,經由是路。矣身雖無狀,世傳忠厚,惟以讀書決科爲業,妄論是非爲戒。言人之過,尙且羞之,況此聖廟之地,是何等嚴敬之地,而身服章甫,妄行褻慢之事,至於此極乎?大槪壁書之變,極兇極惡之人,與二三同死生之人,匿迹,乃可爲也。矣身與安德麟兄弟,無親戚骨肉之分,只以同年之義,定交於泮壁之間,聞其能文,與之同接。雖至極劣,必不與相知未熟之人,敢行兇惡之事。旣云一人入其家,則三人不同明矣;三人之不同明則一人之不可爲明矣。且今以此獄事,逮捕館下人就囚者,將迫於死;逃躱者,奔竄失所,正犯未出,獄事未究。囚人館奴仁福,本以兇惡之人,故被捉而來,隔間相語,誑誘迷劣女人以爲:『甲死、乙死等,是兩班爾。雖不明知,入於某家,泛然指之,則必推及士子,而爾等不受一杖而放矣。』將死之人,聞此誑誘之說,不論曲直,便生圖生之念以爲:『不如專指一者,使獄辭歸一。』此說傳播於獄中,獄卒等悶其被誣;憐其無告,以爲獄事歸一,其計亦慘矣。此則滯獄之人所共聞知者也。矣身等以迷劣一女人之誣,橫被惡名,曖昧情狀,若不洞燭,則嚴威之下,性命難保。螻蟻微臣,生死不足惜,只念受誣昭代,未見暴白,上負聖明樂育之恩;下愧父兄敎誨之勤,天下寧有至冤極痛如此者乎?白日在上;公議在下,有罪無罪,證在蒼天。矣身若有一毫干犯之罪,而敢爲煩瀆之辭,不有顯戮,必有陰誅。天威之下,軀命已矣,而窮兇極惡之人,逋誅於牖下,而無辜之人,抱冤先死,則豈非極痛也哉?今若速得罪人,明示典刑,則矣身冤痛,至此而可白。惟願聖慈,曖昧情由,分揀施行。」

○生員丁彦璿供稱:「矣身以圓點事,五月念後,主人館奴命年家來寓。二十五日平朝,聞喧聒之聲,問之則東廡有壁書之變。矣身錯料浮妄人等儒生草榜,與丁彦珪往見時,生員鄭文晦、鄭逵、閔聖徵等相繼來到,就見壁書,則列書士大夫姓名。矣身目見兇悖之事,不覺竦身,與鄭逵,先爲退去次,生員趙釴、盧守誠等相値於下輦臺前石橋傍。洗壁事,矣身未到之前,天龍、順龍、毛老金等持朱土水,將洗墁。矣身旣至之後,天龍等問於丁彦珪及諸生等曰:『壁書當爲洗滌乎?』矣身言于彦珪曰:『此是大變,非干於汝。』卽爲退還於主人家。忽遽之間,壁書緣由,希英處未及問之。還福招內:『矣身等自寫自磨,所聞騰播。』云云,矣身若自寫,則人所共未到之前,必無先往見之之理,磨去之事,非矣身所爲。世英家與矣身主人家,相距甚遠,洗踏可鋪之處,世英家前有二百餘間空曠之地,捨近取遠,來到於泮水內,尤非近理矣。主人家,自洞口過六七間許,由左邊曲墻中入去。所謂加屎衣服濕處,與矣主人家,遮隔不得望見。其曰:『黑衣人自泮水內,入於松業家。』云云之說,誣飾判然。還福招內:『聞犬吠之聲,起視則有一黑衣人,夢環家入去。』云,而矣身與丁彦珪、安德麟、安德鳳等,同宿一處,設有昏夜所爲之事,則一人出外,尤非近理。大槪館奴等以爲,若歸罪於一處,則渠等可以免死,敎誘迷劣女人,使之誣告之狀,獄中無不聞知。矣身雖無狀,粗習詩書,每年每誦五代祖承伋『忠厚傳家永流芳』之句,服膺不忘。生逢聖明,橫被惡名,嚴威之下,若不得暴白以死,則豈非至冤乎?曖昧情由,分揀施行。」

○生員安德麟供稱:「矣身家在忠州,以圓點事,五月念後,與四寸生員安德鳳及同年丁彦珪、丁彦璿等,同接于夢環家。同月二十五日平明時,矣兄弟方爲梳頭,聞外間喧擾之聲,問之則東廡壁上有雜書之事。丁彦珪、彦璿等卽往見之,矣兄弟則終不往見。丁彦璿先爲還來曰:『壁書,乃匿名書也。』矣身曰:『匿名書雖父子間,不得傳說。』云云。其夜,矣徒等四人,同宿一房,竝無出入之事,外處了無來到者。矣身以庸劣鄕生,不知東西,惟聞匿名書傳播罪重之言,雖居泮村,絶不掛口,此外壁書緣由,專不聞知。相考施行。」

○進士安德鳳供稱:「矣身忠州人也。以圓點事,四月晦日到泮村,矣四寸兄安德麟及同年丁彦珪、彦璿等,接于館婢夢環家。同月二十五日平明,矣身兄弟一時梳頭,喧擾之聲自外而至,問之則東廡壁上有雜書云云。彦珪、彦璿等俱往見之,彦璿先還曰:『壁上有匿名書。』云云,矣身兄弟握髮驚嘆。德麟曰:『匿名書傳之者有罪。』終不出見。其夜,四人一無出入者,亦無他客自外來者。加屎招內:『其夜有黑衣人出自東廡,入于松業家。』云云,而加屎所住之家,與泮水內,相距一馬場,且渠之家前,有二百餘間空垈,夜深昏黑之時,不必遠來取濕。設使來到下輦臺近處,夢環家在深洞之中,有人出入其家之狀,在泮水內者,萬無通望之理。誣陷情狀判然。大槪館奴婢輩,以此獄事,歸之於被囚之人,速圖結末之狀,昭不可掩。矣身草野之人也朝廷是非,搢紳名字,無由得知。如此兇惡之事,非徒不忍爲之,雖欲爲之,亦所不能。況今此壁書之變,係干聖廟,苟得罪人,則人得以誅之。豈忍容諱不道之人,自隕雷霆之下乎?以一女人誣陷之故,橫加惡名,則豈非天地間至冤乎?分揀施行。」

○文兼宣傳官李時楨供稱:「矣身,高敬吾,雖有同鄕之分,而不爲親切,渠得出身之後,始相往來。去五月十八日,矣身自鄕中上來,以妻父相見事,安山地下去,二十六日還來。初昏,高敬吾來見,言說成均館匿名書。矣身答曰:」如此不道之事,傳說非法。』云。今月初十日,高敬吾已被臺罷,將欲下鄕,故欲寄家書往見則敬吾曰:『矣身則張哥飮酒李哥醉。夫復何言?』矣身答曰:『誰作張哥者?』敬吾答曰:『吾於一處得聞,此事多爲左台而發。悉書左台先世舊使奴婢名字,非外人所知。左台有一家隻,汝知之乎?』仍曰:『李弘老有子乎?』矣身答曰:『弘老有子,承元矣。然,兩家詎至剚刃者乎?人皆謂君知之,果然乎?』卽爲罷去。矣身處聞知之說,極爲無理。大槪此事,守僕輩見知後,掌務官聞知;掌務官傳說後,外人聞知。敬吾頗知端緖,擧城之人皆爲傳說。矣身與敬吾相見,在於初十日,敬吾之被論,在於初四五日間,以日月參考,矣身壁書人名,傳說於敬吾後,以致外議,萬萬無理。其他前朝官及燃火塗面等辭緣,專不得知。相考施行。「

○幼學李承元供稱:「矣身常在父側,絶不交游,又非生員進士,故尋常足跡,未嘗往來于泮宮。如此千古所未有兇惡不道之事,諉於矣身所爲,莫知端倪。矣父及外三寸奇自獻姓名,竝在於壁書之中,閭巷之間莫不傳說。矣身雖無狀,一家天倫至親,詆斥之辭直書於壁上,情理之所不忍。矣身實爲壁書,則必有見而知之者,言根出處窮問,得實以定矣身之罪。相考施行。」

○兼三道統制使李雲龍馳啓:「左水使崔堈馳報內:『本月十六日,孫文彧、朴大根往見橘倭,傳給書契回答,仍設餞宴而罷。前後出來倭船四隻,無遺浮泊待風,而其中橘知正則本月十八日曉頭,先騎輕快小船,不爲候風,促櫓入歸。賞米一百石及過海糧,依例題給各倭。』事,詮次善啓。」

6月22日[编辑]

○己未,朝,王世子問安。

○漢城府啓目:「戶籍一事,有國之不可一日闕。經亂已久,尙未修擧,閑丁漏落,賦役不均。自辛丑以後,始有修擧之議,而今年之間,每爲橫議所撓而旋廢。今年正月爲始擧行,已爲知委,而又因天使之行,恐有騷擾之端,待秋成卽爲擧行事,啓下行移。來九月晦日內,依前啓下事目,施行何如?」啓依允。史臣曰:「籍民然後,可以籍軍;籍軍然後,可以制亂。然則籍軍之擧,尤當汲汲於兵亂之日,而每以亂離止之,識務之士,寒心久矣。今此有司之啓,亦晩矣。」

○左議政臣奇自獻上疏曰:

伏以,猥將私懇,仰瀆天聽,極爲惶恐。臣一家不幸,姊之子李承元,陷於無君大不道之獄。聞其壁書之言,非但有臣自獻之名,臣之父,卽承元外祖,而名亦有焉。至於其父李弘老之名亦有焉,書之者必自有人,承元則必無書此之理,而承元今陷重罪。天鑑孔昭,固知其終必無患,而臣聞來驚愕,食不能下咽。始知大獄之起,有如是橫罹者也。伏乞聖明,察其至冤,使之解釋,不勝幸甚。臣之疾勢已劇,已爲呈辭十三度,今又辭免,固知未安,而三月曠職,差出無期。伏乞聖慈,恕其煩瀆之罪,命遞臣職,亦不勝幸甚。取進止。

答曰:「卿以大臣,久不出仕,予用缺然。宜更加調理,速爲出仕。李承元事,推閱後可知之矣。宜知悉。」

○委官意啓曰:「罪人等所供如此。大抵汚辱聖廟之變,古今所未嘗聞,凡有血氣,孰不痛惋切骨也哉?此獄初出於匿名書,當其明燭壁書之時,曾無現犯被捉之迹。許多泮宮下人之中,豈無詳知其事狀如希英者,而率皆知幾逃躱。見在囚推守僕天龍,實是當初入番遭變者也,性頗伶俐,儒生輩亦以爲,必知其犯人之名云,而受刑極重,猶未直招。乃敢泛引四寸家婢子,年少迷劣不辨菽麥之人,以爲區區干證之地,似涉奸巧,而其情不可詳知也。順龍以下番守僕,居在僻巷,聞變最後於人,其供招,亦無詐飾之可指。還福身爲首奴,苟非守僕長在廟庭之比,無所聞見,容有是理。而重刑三次之後始言:『因犬吠,視見松業家夜間人形。』之事,豈非以加屎胡亂之說,有以啓之也?夢環以年老之女,困倒熟睡於竈間,豈能伺察暮夜之變也?一次之刑,亦云可矜。仁福長在外方,偶入京城,徒以頭頭典僕之故,被捉受刑,恐非期於得情之人。丁彦珪、丁彦璿、安德麟、德鳳,俱是松業家居接之儒也。若以加屎之招觀之,則其間情迹,雖若可疑,而加屎凡三推三變其說。黑衣儒生出自東廡者,始言一人,中言三人,末復言一人,慌忽莫測。夜昏黑中,相距四五間許,能辨面縛髯黃云者,似無其理,恐或因人敎唆而然也。天龍初招時,只言四寸世英家,名不知婢子,因洗踏取濕,進去下輦臺,心神恐怖,疑有鬼侵之說,而最後之招乃曰:『加屎夜入泮橋內,得見出自東廡,忙迫過橋之人。』云,一何前後所供,相違之甚耶?人多逮獄,獄久未竟,欲擠先現之人,以速結局之地者,欲知下輩之常情也。臣等反覆參究,未得的然之端緖。欲幷請刑,則恐致無辜之橫殞;若不刑訊,則斯得難期,此豈王獄至嚴事體哉?不勝焦煎憂悶之至。高敬吾愚妄無識,不可形言。旣與莫龍賤兒,對面反脣,不能厭服其心。今者李承元,亦爲李時楨所屈。臣等亦知面質一事,無益於決定眞僞,而更無他策可以辨覈。伏候睿旨裁處。館奴石福,元是海南之人,年未二十。持貢上京,誤被捉囚,受刑二次,殞命可慮。在逃館,決非此人所能指尋,爲先放送宜當。惶恐敢啓。」答曰:「此獄若用意推詰,則何難於罪人之斯得乎?非一人潛書而逃走,明有知者云,高敬吾、天龍、順龍、還福,萬無不知之理。觀莫龍之招,似非迷劣之人,此人亦必知之。加屎濕衣,恍恤云之招,奸詐而不近,其情難測。右六人爲先刑推得情。且『汝以文臣,身爲學宮之官,遭此千古所未有之變,人所共憤之賊,知而不告則是,不義之甚;飾辭詐告,橫被於不干之人,致有池魚之殃則是,不仁之甚;君父下問,而隱諱不以實對則是,不忠之甚;不干於汝,而汝乃諱之,虛受嚴刑,不死則傷,是又不孝之大。人而負此罪,將何以立於世,汝將安往?自始至終,罔漏巨細,從實一一直招。』事,曉諭于高敬吾而刑推。石福放送事,允。希英及其書吏稱名人,更爲嚴加跟尋捕捉。前例,如此人,竝令捕盜廳捕捉。」

○傳于崔濂曰:「三省交坐推鞫招辭現出人,卽爲禁,先囚後啓。」

○高敬吾刑問一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天龍刑問一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順龍刑問一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還福刑問一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莫龍刑問一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加屎刑問一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崔濂自禁府馳來,以委官意啓曰:「罪人高敬吾、天龍、順龍、還福、莫龍、加屎等刑問各一次,不服。其中病勢深重,今當先斃者,天龍、還福也。莫龍不至重傷,而年幼氣弱,勢似難支。其餘數人,皆受累次之刑,今日內加刑,則將未免徑斃,非所以究問情之計也。未知何以爲之。高敬吾專稱:『李時楨先發李承元之事,少無可疑。今若面質,則彼必言窮。』每杖號冤,聲不絶口,依昨日啓辭,許令面質,則庶有鉤得端緖之路,敢稟。」答曰:「此人等明日加刑面質事,依所啓。」

6月23日[编辑]

○庚申,有都目政。

○執義金大來啓曰:「聖廟壁書之後傳聞,臣姓名亦在其中。而臣不敢引嫌,含默行公,至於今日省鞫,亦將循例往參。卽聞,禁府堂上呈告以『名在書中,不自慊焉爲辭』云。臣不可仍冒臺官,晏然參鞫,請命遞臣職。」

○獻納柳惺啓曰:「聖廟雜書之變,固不可汚人牙頰,紛紜引避,以遂奸人之計。故曾聞臣名亦參於列書中云,而不卽避嫌,循例行公矣。昨夕伏聞,禁府堂上以『名預壁書中,參鞫罪人未安之意,呈告』云。臣今日,適進參三省交坐,其參鞫果有所未安,何敢晏然在職?請命遞臣職。」答執義、獻納曰:「當予不言乎?匿名書不可傳播,傳播有罪,雖傳播,豈足信乎?今日之討賊,以其汚辱聖廟也;匿名書非所關也。昨見,宋言愼至於筆之於書,敢以此呈辭,極爲無理。予自謂曰:『是欲效朴弘老之所爲乎?何謂呈辭云爾?』宜勿辭。

○正言朴顔賢啓曰:「聖廟壁書,臣名亦在其中,自初閭巷之間,喧騰藉藉。直以匿名書,不當傳說,亦不敢辭退,默行公,至參於頃日三省之坐矣。今者伏見同僚引嫌之辭,臣之未安,實所無異。不可晏然在職,請命遞臣職。」答曰:「姦人之生,其伏也無窮,匿名而書之者,固是奸兇之尤者,而又安知他姦兇,中間增衍而敷益之,傳說以惑人也耶?故,傳說者亦其流,而智者不以爲然矣。可勿辭。」

○司諫李好義啓曰:「頃日壁書之事,臣適以掃墳在外,未及詳聞,過數日入來,聞臣姓名亦在其中云,而臣不敢引嫌,循例行公矣。今者伏聞,禁府堂上有以名在壁書,而參鞫未安之意,呈告云。臣何敢偃然在職,同參推鞫乎?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

○行大司憲成泳啓曰:「臣伏聞,聖廟壁書,賤臣姓名亦與其中云,思欲辭避,而匿名書,父子之間亦不得傳說,則瀆擾天聽,極爲未安。況其書,旣已削去,虛實亦難辨,以此隱默不發,而今者同僚避嫌,臣獨不可偃然仍冒。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

○司憲府啓曰:「姦人汚辱聖廟,凡有血氣,莫不痛憤?自上特命三省推鞫,乃所以重其事也。但此是莫大之獄,而時未有的然端緖之可據者,正犯未得,先鞫事干。若致徑斃杖下,則非徒有乖於聖上好生之德,斯得罪人,永無其路,終使兇惡之輩,偃息於聖明之下,豈非痛惋之甚乎?請在囚事干等,姑命停刑,而招辭現出可疑事干,令有司多般設法,期於必捕,以正按獄之體。」答曰:「允。」

○同副承旨柳澗以委官意啓曰:「高敬吾、李時楨面質時,招辭現出部將李光白,入直景福宮云,禁府郞廳發遣,拿來何如?」答曰:「允。」

○李時楨面質時,楨答曰:「大槪前招內無加減。高敬吾矣身處,發說弘老子之事,矣身卽答曰:『非但左相也,李弘老亦非軟脆人,汝出齟齬說話,何以結末乎?』敬吾不答,卽出他說。矣身與敬吾說話之時,亦有參聽者,問於敬吾則敬吾以『矣身謀陷』云云。矣身,果爲說與敬吾則當初禁府刑訊,不爲不嚴,而矣身於敬吾,非骨肉同生之間,隱忍不發於八九日之久,萬無其理。敬吾言:『承元之名初不得知。』云,此言尤爲不直。敬吾祖墳,在於原州安品地,與承元母所寓之家,相距咫尺,承元之名,萬無不知之理。而當初敬吾試問矣身之時,矣身忘其居住相近處,以承元之名爲答。敬吾曰:『纔及房前,遽問書壁事。』初十日,乃敬吾罷官後,所見之日,豈有纔及房前,不及致唁之辭,遽問書壁事乎?前月二十六日夜,敬吾來見矣身時『壁書乃三筆所書』云。且敬吾等,矣身被拿前一日,以諺書通之曰:『傳相告引,則可以得生,今將援引汝名。吾輩官職,則更無爲望,而得生爲幸。』云云。而矣身被拿後,元情次出獄時,敬吾呼而言之曰:『傳相告引,可以得生。』云云之說,獄中之人亦有聞之者。且變作之夜,敬吾實不直宿本館,而自初供招之際,謂其分明直宿,欺罔天聽。以此觀之,敬吾之言多不直,無足怪矣。設使矣身詳知其事,矣身本非庸劣之人,平生素志,非但今日而止。爲聖廟討賊,卽當投袂先登,咫尺天威之下,必待杖落膝上而後直言,必無是理。天日照臨,必瞰此心矣。」

○部將李光白供稱:「矣身與高敬吾、李時楨,均是同鄕族屬,與敬吾,時方同舍寓居。日不記初昏時,李時楨來見高敬吾,罷職事致唁後,仍問曰:『泮宮壁書事,人皆言君知之云,此何事耶?』敬吾曰:『李弘老有子乎?』時楨曰:『有之矣。』敬吾曰:『寧有如此一家之變乎?』時楨曰:『此何言也?』敬吾曰:『奇相親家使喚兒婢之名,在壁書中云,無乃一家之變乎?』時楨曰:『甚是怪事,豈有是理?』仍還去。矣身從傍泛聽而已。文官等所言,武夫何以知之?此外他無所聞,相考施行。」

○高敬吾刑問二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右副承旨黃是以委官意啓曰:「李時楨面質時,供招如此,觀其氣色;參以言辭,別無大段曲直,端緖現出之處,方以爲悶。適因其對面相詰,知有在傍參聽之人,卽以拿問則所謂李光白者,言語老實,似無懷私修飾之辭。至此而敬吾之無知詐妄益著,所當卽爲訊鞫,而昨日命下之刑推,亦因面質一事,未及爲之,仍以憲府啓辭,姑爲停刑。敬吾之事有非他餘事干之比,未知何以爲之。李光白更無可問之事。竝稟睿裁。」答曰:「高敬吾刑推,李光白放送。」仍傳曰:「但對面相詰之際,有在傍參聽之人云,三省推鞫時,豈有在傍參聽之人乎?」

○黃是回啓曰:「以傳敎之意,問于崔濂則言:『所謂對面相詰者,指高敬吾、李時楨面質時,相與鬪詰而言也。在傍參聽之人者,指高敬吾、李時楨在家相語時,似有在傍參聽之人,而言非推鞫時在傍之謂也。』」傳曰:「知。」

○以李惟弘爲弘文館副提學,沈悅爲兵曹參議,金權僥倖竊科,付托邪黨,濫忝學士之班,爲世所笑。爲通禮院左通禮,李愖爲尙衣院正,李廷馦爲成均館司成,曺倬爲弘文館校理,成俊耉爲吏曹正郞,姜弘立爲禮曹正郞,崔弘載爲兵曹正郞,任兗爲司憲府持平,尹孝先爲吏曹佐郞,趙誠立爲弘文館修撰,吳翊爲司憲府監察,洪霶爲工曹佐郞,安旭黨於邪議,已無可取,而爲人昏劣,前爲守令,貪鄙被斥。爲工曹佐郞,金終男爲司憲府監察,丁好善爲成均館典籍,洪瑋爲司憲府監察,宋惟諄爲司憲府監察,趙希逸家襲邪議,偏執黨論。爲禮曹佐郞,任章爲侍講院說書,尹訒爲咸陽郡守,南彦義爲秦安郡守,李薳爲加平郡守,朴孝悌爲稷山縣監,尹履之徒以海嵩尉之兄,擇占饒邑,非朝家爲官擇人之意也。爲殷山縣監,愼俊慶爲江陰縣監,閔機爲銀溪察訪。

6月24日[编辑]

○辛酉,朝,王世子問安。

○持平閔慶基啓曰:「聖廟怪鬼之書,係是匿名,某也書、某也不書,固難的指,而或傳臣姓名,亦在其中。虛實間,旣有所聞,則臣獨不可晏然仍冒。且臣昨以私忌在家,經宿之後,始乃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

○大司諫黃暹啓曰:「臣自聞賤名在壁書中,驚惑踧踖,輒欲辭避,顧念匿名書,言之辱也,至於上煩天聽,義有所未敢,玆以悶默隨行。今同僚,皆以參鞫未安,而引避。同僚之未安,臣亦未安,不可默然仍冒。而旣知其失,適以私忌,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

○正言閔德男啓曰:「閭巷間傳播之說,雖不足取信,而或傳臣姓名,亦在於壁書中云。臣頃日進參三省之鞫,固已未安,而且昨日同僚引避之時,亦以賤疾,未得同避,所失尤大。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

○獻納柳惺來啓曰:「上護軍朴弘老,前爲刑曹判書時,館奴推閱,未及究竟,遽先呈告。及有召命,稱病不赴,物情深以爲未便,請命罷職。三省推鞫,事體至嚴,禁府堂上非有大段疾病,固不可呈告。而知義禁府事宋言愼遽爲呈辭,物情未便。請命推考。」答曰:「允。」

○館奴孝男供稱:「矣身於前月二十一日,以行商事,往開城府,二十八日還來。守僕天龍被囚,代矣身假守僕差定。三十日受香後,矣身不解文字,故守僕改差,又於順龍被囚,代更爲差定。十一日行慰安祭,仍守直聖廟,不離晝夜。十三日夕食堂後,上直官朴悍以問言事,招出時,爲刑曹吏所逐,還入西夾門,由東夾門出走,仍入東齋下房。下齋儒生等曰:『刑吏豈可闌入泮庭,捉人於儒生齊會處乎?』仍遮立房門之外,容令矣身跳出房門。還走入于殿內,仍爲守直,而刑曹推捉關,到本館。掌務官招出矣身於殿內曰:『汝必須與刑吏對辨然後,曲直可見。』云云。館中,則無他下人,令學下人矣身,逢授送于刑曹,固非被捉還逃之類。壁書事則其時,矣身,出往開城府未還,全不得知。二十八日還來後,泮宮下人無老少盡逃,雖欲得聞,無從可問。矣身於下人盡散之後,獨守聖廟。十一日,廡壁改丹雘時,掌務官、監役官一同修理,十五日焚香時,矣身獨在修掃,他餘事全不聞知。分揀施行。」

○崔濂以委官意啓曰:「孝男供招如此。此人尤甚迷劣,常時不堪爲守僕之任,臨急苟充於館奴盡散之後,守直聖廟,則無所聞見,容有是理。但許多事干,皆非身犯之罪,而已受累次之刑,端緖之現,亦未知在於何處,依他刑訊何如?」答曰:「允。」

○孝男刑問一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承政院啓曰:「臣等伏見備邊司草記,全繼信所求鷹子,有給付之意,竊以爲似未妥當。今此繼信之行,緣係偵探等項,雖不得不送,而信使之名,不許稱號,意有所在。若以路費之故,敵人所好之禽,預求於所産之地方以送則所經諸島及福建行商人等,其將以此鳥爲繼信道路之資乎?壬辰之亂,得見許儀後所錄,則其中有朝鮮貢驢之語。雖出虛傳,臣等常以爲恥。今繼信遠涉鯨波,凡干路需,量給他物,無所不可,而惟此鷹連,恐不可給送,以貽無窮之悔。臣等待罪近密,區區過慮,不敢不達。」傳曰:「此意言于備邊司,更議施行。」史臣曰:「貢驢之言,聞於天下,孰能辨其眞僞?爲我國之羞極矣。今此繼信之行,雖係偵探,而未必無賊人矜誇之言,況臂去鷹連,以駭瞻聽乎?政院之啓,誠有所見。」

6月25日[编辑]

○壬戌,傳于崔濂曰:「三省交坐,何不爲乎?」

○天龍刑問二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加屎刑問二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宋駿啓曰:「取考己亥年儀註,則以翼善冠爲之。辛丑年儀註,則別無冠服一節,似是以良臣處所送儀註,略而不錄也。又考《院上日記》,則本年謄黃迎詔時,舞蹈節次及杜良臣接見茶、酒禮,竝爲載錄,而但無冠服一節,此則其時記事疏漏之致也。冕服,壬寅年二月,始爲出來,則辛丑年謄黃迎詔時,以翼善冠爲之,分明矣。」

○崔濂以委官意啓曰:「天龍、加屎刑訊各二次,不爲直招。此二人病勢已極危重,其中天龍,人事昏迷,語不可了,今若加刑,則必至殞命。敢稟。」答曰:「姑停加刑。」

○禮曹啓曰:「考諸接待所《謄錄》則辛丑年杜良臣出來時,本曹啓辭曰:『齎詔官乃遼東鎭撫,在天朝甚爲微賤,而旣齎皇詔而來,自上不可無接見之禮。迎詔後,卽於其處,行下馬宴。其相接之禮,則依頃日遊擊、都司以下將官接見之禮爲之。』事,蒙允。故,雖不得已照依前例啓稟,而臣等亦知其未安。只緣係干接待上國之人,不敢擅改前規。況今杜良臣齎奉謄黃出來者至再,卽己亥、辛丑兩年,而己亥年則不行宴禮;辛丑年則迎詔後,仍行宴禮。今若不依辛丑之規,接待之禮,前後不同,則不無差官之嗔怪,故如是仰稟矣。今承下敎丁寧,自上方在調攝之中,而前例亦有或行或否之時,齎詔官入京臨時,預令秩高事知譯官,據實開諭,下馬宴則遣重臣設行何如?敢稟。」傳曰:「允。」

○宋駿以禮曹言啓曰:「謄黃迎詔前例,似不如此,更爲詳考以啓事,傳敎矣。政院啓辭:『齎詔官儀註入啓時,臣等慮有前後異同之患,取來辛丑年儀註相準,則節目踈漏處略加添入,而大旨則同矣。但冕服一節,雖與前儀註有異,而《五禮儀》迎詔儀所載,故捧入。今承下敎,令禮曹更爲參考,定奪施行何如?』傳曰:『前例若無冕服一節,禮曹何以不察,而自爲磨鍊以入乎?以事理言之,若頒詔於我國則可矣,但知之而已,豈有舞蹈、山呼之理?禮曹顚錯。』事,傳敎矣。常時謄黃迎詔節目,不載於《五禮儀》,只緣亂後,遼東鎭撫輩齎捧謄黃,不爲交付義州,直來王京,遂成弊習。辛丑年四月,杜良臣齎詔以來,其時倉卒,曾無前例之可考,略倣《五禮儀》,磨鍊施行。故,今亦依此,謄書仰稟,而至於自上以冕服行禮一節,則《五禮儀》:『迎詔時自上具冕服。』云,故依此磨鍊矣。臣等之意,冕服、舞蹈、山呼等曲折,俱是迎詔之禮,而舞蹈、山呼,已行於辛丑年謄黃迎詔時,故依此施行矣。臣等竊伏思之,前日謬例雖如此,而謄黃詔書,事體有異,冕服一節及舞蹈、山呼,似不當一依《五禮儀》迎詔之禮爲之。今此儀註,依傳敎之意,頭辭迎詔書儀,改以迎謄黃詔書儀云云,而冕服及舞蹈、山呼等節目改磨鍊,啓稟施行何如?」傳曰:「前例酒禮,不能省得矣。大抵此禮,平時所無,非我國所頒之詔,而至於迎詔行禮,似乎過矣。其儀註更爲參酌,或依迎詔儀或依迎勑儀。」

○禮曹啓曰:「政院啓辭及曹草記,傳曰:」前例酒禮,不能省得矣。大抵此禮,平時所無,非我國所頒之詔,而至於迎詔行禮,似乎過矣。其儀註更爲參酌,或依迎詔儀、或依迎勑儀。』事,傳敎矣。今此迎謄黃詔書之禮,始創於亂後,一時之撰定,其間禮貌,未免有加降之規。今承下敎,極爲允當。自上以翼善冠、袞龍袍行禮,則凡干節目,自當簡便,而舞蹈、山呼之節,亦當刪去。但旣謂之詔書,則雖曰謄黃,開讀之禮不可不行。以此曲折,更爲參詳磨鍊,則似當參用迎詔、迎勑之儀矣。且良臣處所送儀註,則辛丑年自上服色,亦不書送,今亦依此施行何如?敢稟睿裁。「

○以禮曹齎詔官事草記,傳于崔濂曰:「政院所見如何?明日議啓。」史臣曰:「迎詔之儀,禮莫重焉。禮官宜當參酌前後,俾無未盡,而不能詳察,率爾書啓,誤矣。」

○戶曹啓目:

「國家經費,專倚於稅入,有國之務,莫急於此。近年一歲稅入,僅至四萬餘石,而一歲經費,不下七萬餘石,不足之數,殆居其半。不得已每年有收米之擧,艱難支保,所謂收米者,乃是規外之賦。一年再稅,愚民眩於色目,縻費過當,所在稱冤,實非可繼之道。國家之用,漸復常規,旣不能量入而爲出,則不得不量出而爲入,斯乃權時,不可廢之道也。頃者量田,出於草創之際,旋作旋廢,延拖數年之間,虛僞奸濫,不一而足。等第之高下;結負之多寡,皆失其眞,臨時杜撰,惟以塞責爲務。昔日上品之田,今換爲下;往時一結之畓,今縮其半。稅入之不敷;國計之無形,皆由於此。國家分田有六等之法;收稅有九等之制,規畫經紀,極其嚴密,而國綱不行,人情狃常,世之號爲良吏者,亦以悅民行惠爲主。分等出稅,盡從下下,不知有中上之法,因循蹈習,遂爲常典。敬差官覆審,又爲一場文具,列邑迎送之弊;田夫支待之費,罔有紀極,而無一毫有益於國計。視其稅入,惟案舊簿,無少加,此由踏驗,不以其實,收稅盡從惟下。故雖過一時水旱之災,有如上年之甚,而亦不能從分給災,以施惠鮮之澤。然則擇遣朝官,覆審災傷,徒有其名,而少無其實。今之國計,旣甚板蕩,如有權宜,暫利於國,而少便於民者,則不妨反覆講究,以爲救時之策。若以各道田稅,盡以下之中爲限,除敬差官覆審之法,容令各邑自爲成冊,報監司,其中如有被災尤甚之處,許令田夫告狀,守令踏審得實,具報監司,監司遣都事覆審,從實災,則民情旣知稅入爲國計之本,雖加納一二斗,不至如無名收米之怨苦,而得除覆審之弊,必且大以爲利。如是爲之,則一年稅入,自足支一年之用,不至如今日之匱乏,無名收米,一年再稅之弊,亦可因此少袪。裕國用、便民情,可得兩全。但京畿、江原,土品薄之地;西北兩界,邊備緊急之處,不可無商量裁減一斗,以示益下之義。以今較其所得利而除害者,不啻倍蓰輕重、緩急,似獲其宜。雖不得行之久遠而無弊,亦可試之一時而有益,而事係新規,難於輕處議大臣定奪施行何如?

戶曹啓目:

粘連啓下。議于大臣,則領議政柳永慶、右議政沈喜壽以爲:」覆審之法,不可輕廢,勒定下中,亦恐不便於民,伏惟上裁。「大臣之議如此,上裁施行何如?」啓,依議。

史臣曰:「覈審之法,載在邦憲,不可輕廢之議,固是矣。但法非不美,而行之不以實,只增民害,無補實效,戶部之啓,亦或可施。」

6月26日[编辑]

○癸亥,本月十二日,孫文彧扶疾,僅到釜山,與朴大根凡百問答,一依朝廷分付,相確密定然後,大根先二日,往見橘倭,微露該曹遣差之意,以觀其動靜。智正曰:「遷延六年,只遣差官,致書于日本執政則必以爲:『朝鮮又欲延緩之計,愚弄日本,此皆馬島不職之致。將罪於義智、景直,其如後患何?』和則和,否則否,但決一言而已。」大根曰:「雖云家康當國,朝廷未能的信。故,委差一官,更探爾國事情,然後庶幾區處耳。爾輩以修好,每托於家康,而曾無家康一書,我國據何事而爲書乎?」智正曰:「松雲師、孫僉知涉歷弊邦,親聽家康好意而還。豈不知家康當國與否,又不知修好之意乎?此皆是推托之辭,更勿再言。」仰天長吁曰:「累年辛苦,終被大患,是亦天也。」大根曰:「當大事者,堅心剛志,居利思害;居害思利,何敢輕躁太甚乎?」智正曰:「事迫燃眉,日字遷延,則大禍將及,罔知所措。一介遣差之事,猶豫未定,而經過五箇月乎?」大根曰:「爾島急於求和,而不爲輸忠効誠,反出恐脅之言。以若所言,求若所欲,則眞所謂緣木求魚也。我國猶豫未定之事,皆出於爾國反覆之故也。爾等誠欲速和,則胡不往說家康,以好意致書我國,而縛送犯陵之賊乎?」智正曰:『此兩件事,皆極難耳。到此地頭,屢以難事爲言,是知我不敢行,而據此爲證,欲爲遷延之計也。「大根曰:」前日接話,猶似觀勢處之,今以難事說稱,是何故也?「智正曰:」自聽此事以來,夙夜不寐,反覆思量,誠爲難事。但我幺麿賤人,濫度本國事情,拒之差官,而縛送賊人爲言,則罪涉無上之律。當速還本島,與義智、景直,密探本國情勢,幸有萬分可望之路,則卽當回報。此後信使之行,不可延一日耳。此中家康書一件,最爲難。雖飜天覆海,決難討出。「大根曰:」昨見孫僉知書中之語,而暫論此等事。今明間,僉知當到釜山,那時共來更議。「云而罷。本月十六日,文彧與大根,同往見智正曰:」調信生時,連刷人口,革面輸誠,不幸先死,無任驚惕。爾等須與景直輩,益修誠信,終始無怠。今者禮曹,委遣差官,致書於爾國執政,正當今日結局之時也。「智正曰:」知我事情者,何出此言?非信使則雖百差官,生事必矣。凡干事情,盡言於朴正,尙未聞朴正之言耶?胡不遣信使,而送差之意?貴國,是何主見耶?「文彧曰:」昔年調信請信使,而遽興壬辰之兵;行長乞冊使,而旋出丁酉之禍。日本非但變詐百出,而萬世之讎,不共戴天,和好之事,萬無做論。今則秀吉已斃,家康當國,松雲之行,禮待要和。是以,朝廷始知家康盡反秀吉所爲,故更探事情,別爲區處,而特送差官耳。「智正曰:」差官則決必僨事,何勞往復?且朴正所言二件,皆極難耳。「文彧佯爲不知曰:」難事何謂也?「智正曰:」犯陵賊一件事,家康書又一件也。「文彧曰:」悖逆無道,天下所共憤嫉。犯陵掘冢,亦非秀吉之令也。調允賊輩,謬聞陵寢中有寶貝,私聚逆黨,犯陵掘出,非但我國之讎,實是天下之賊。家康誠以通好爲言,則何敢惜一賊,而取萬代之笑乎?此機亦爾島輸誠効忠之一節目也。千萬勉旃,勿爲遲延。且家康書一件,尤不可無也。昔年天朝封秀吉爲日本國王,此誠爾國莫大之慶,而蔑待冊使,再動軍兵,日本罪不容於天地。今者家康雖反秀吉所爲,我國何敢逆天朝,而擅書國王之號乎?此家康書,不可無一也。家康明非我國之讎,而雖以通好爲言,皆是江上所傳,無憑可考。須以家康本意,致一書於我國,然後方據爲驗。此家康書,不可無二也。月家康雖或致書,必稱日本國王而後,我國回書,亦稱日本國王之號矣。此一節,亦不可無也。「智正曰:」庚寅信使之行,曾不稱日本國王之號乎?「文彧曰:」然。那時,日本先遣國王殿使,致書於我國,故只爲回答耳。由是觀之,則家康書,尤不可無也。「智正默然良久曰:」令公之言皆有理。然,速還本島,當與景直觀勢回報矣。但差官之行,反激彼怒,不如不送耳。「文彧曰:」雖或差官,義智、景正隨機善辭,則可以無虞。「智正曰:」調信已死,事機大變。非信使,決難結局也。「云云而罷。萬曆三十四年六月十八日,折衝將軍孫文彧、司譯院正朴大根。史臣曰:」堂堂我國家,不能倡復讎之大義;張討賊之兵威,徒區區以一譯官三寸舌,紛紛問答,欲爲羈縻之計,國勢削弱至此,可勝痛哉?「 ○左副承旨崔濂以備邊司言啓曰:「見此孫文彧、朴大根等與橘倭問答別錄,大根初頭說話,似爲太露,與朝廷分付有異。其間事勢,有不得不然而然耶,殊爲可怪。差官一款,智正終始不肯,而兩件事,亦以爲極難。然以文彧之言爲:『皆有理,欲還本島,與景直,觀勢回報。』云云。以語勢觀之,則所謂觀勢回報者,似是討出家康書、縛送犯陵賊兩件事,而差官可否,不在其中,待其回報,乃可處之。但景直若急於免責,則差官容或有率去之理。全繼信等過海諸具,依前分付,趁卽整齊以待事,慶尙監司處行會爲當。且此賊狡詐異常,若恨其所願之不得速來,裝得若干船隻,現形海上,以示迫脅之意,則邊上必然騷動,此亦不可不慮者也。整飭水陸,防禦日新待變,以備不虞事,兩南巡察使、兵、水使及統制使處,幷爲行文,警策宜當,敢啓。」允。

○李尙毅以院意啓曰:因禮曹草記:『政院所見如何?明日議啓。』事,傳敎矣。謄黃,元是頒於遼東者,非我國所頒之詔則自上迎詔一節,似不當擧行。而往在己亥、辛丑年,杜良臣兩遭出來,其時禮官,無前例可據,一依《五禮儀》迎詔書節目,磨鍊儀註,揆之事體,深屬未妥。今此謄黃之來,講定議式,正其差謬,未爲不可。但於其間有難便者,良臣蓋姦騙之一老胥也。封疆之臣,旣不善爲周旋,使之回自境上,張禮忠肆行奸計,又激其嗔怒,多發未安之語。兼白迎詔日期,已經下諭,落於良臣之耳,渠亦以開讀爲言云云。今若迎詔之禮全然不行,則非徒增彼恨怒,日後造言生事之患,亦不可不慮。此,該曹所以欲遵迎勑之儀,而參用迎詔時,所謂開讀一節者也。若是則禮節簡便,不至如迎詔之重,而似合權宜之道。大抵平時無此禮者,以謄黃齎詔官,不曾到王京,若到王京,降殺之間,必當有禮節。今不能不使之到京,則不可無變通之道,而臣等愚見,何敢妄議?令禮官議大臣,定奪施行何如?「傳曰:」後日不無永爲規式之慮,依啓辭,議大臣講定。「

6月27日[编辑]

○甲子,懿仁王后忌晨

○宋駿以禮曹言啓曰:「政院啓辭,傳曰:『後日不無規式之慮,依啓辭,大臣講定。』事,傳敎矣。議于大臣,則領議政柳永慶、右議政沈喜壽以爲:『旣謂之迎詔,則雖曰謄黃,似不可參用迎勑之儀。臣等之意,就迎詔儀中,略加裁損而行之,冕服、開讀等項節目,恐不可廢。至如舞蹈、山呼一款,雖去之無妨,但常時望闕禮亦爲之,獨於迎詔時闕焉,未知如何。且今此謄黃奉迎,與詔使親頒之禮不同,勿爲祗迎於郊外,於太平館,設位以行祗迎之禮,似爲宜當。』左議政奇自獻病不收議。大臣之議如此,上裁何如?」傳曰:「依議。但前後有異,則恐致良臣之嗔怪,是可慮也。本曹更爲參酌施行。」

○備邊司啓曰:「庚子年完平府院君李元翼,體察南邊,以實邊、鍊兵爲重,設召募陣於蔚山、東萊、昌原三處,招募遠近之人,蠲其身役,給其糧料,各置別將一員以領之。其所以完恤奬勵者,皆破常格,行之數年,事有頭緖,生聚操鍊,頗有可觀。而權設別將,本非可久之道,而其間亦不無弊端之漸滋,故頃年自本司啓請,蔚山、昌原,先罷別將,移屬本官,惟東萊則適其時,募陣諸軍,方得罪於府使,若如他陣一時移屬,則或不無疑懼潰散之慮,姑令依前,差別將下送,欲待後日處置矣。今見陣將都元亮所報,則同時設陣,俱已移屬本官,而獨有此處尙仍其舊,非但事多妨礙,軍情亦甚不安云。不可不及時區處,俾絶後患。前項東萊召募陣,依蔚山、昌原例,幷爲移屬本官,而第其授受之際,若不明白査勘,難免脫漏之弊,令陣將,詳具花名成冊一件,送于本司,以備後考。且令本官,遵依前日啓下事目,完復鍊習之事,無或少替前規,如有陣中大段事情,宜報本司,以憑採施宜當。此意,本道巡察使及別將都元亮處,幷爲行會何如?」傳曰:「允。」

6月28日[编辑]

○乙丑,明宗恭憲大王忌辰。

○王世子問安。

○禮曹啓曰:「杜良臣之齎捧謄黃出來者,至於三次,則非但禮貌異同,渠必詳知之,不無致疑、執言之弊。況前日亦爲書給註,今行齎來,以爲參考之地。在我答應周旋之事,固當預爲講定,本曹之意,則謄黃迎詔,實非平時之禮,不過曰亂後之規,故典禮之官以爲,此與欽差詔使,頒帝命之義有間。故,郊迎一節,雖與前日不同,莫非該官折衷義理,以爲一時之定禮而已。其他冕服、舞蹈、山呼等項,幷皆遵依已行之禮,而磨鍊之意,亦令秩高譯官,往迎於數日之程,穩便周旋,則渠必不至一向嗔怪,而使之改定矣。臣等謬見如是,伏候上裁何如?」傳曰:「允。」

○禮曹啓曰:「郊迎一節,依大臣議得,不爲擧行,而恐有差官之嗔怒,以秩高譯官,善辭周旋事,亦爲啓稟,蒙允矣。秩高譯官中,表廷老、李彦華,可任此事。宜令表廷老,依啓辭曲折,且受本曹分付,使之往諭於差官,以冀無事爲當。第念,良臣實一姦騙之人也。渠之本意,則必不以迎一事爲重,而仍此惹起,以遂所欲無疑。人情所用物件,令戶曹從優備給,使表廷老,觀勢善圖何如?」傳曰:「允。」史臣曰:「天子之詔,來臨小邦,郊迎一節,有不可已。」

6月29日[编辑]

○丙寅,大司諫黃暹、司諫李好義、獻納柳惺、正言閔德男、朴顔賢啓曰:「頃日朴弘老遽先呈告,不趨召命,物議深以爲未便。故,臣等因公論啓罷矣。今者伏見委官箚子,以弘老遭譴,亦涉非情云。臣等論事,未免失實,不可仍冒。請命遞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

○司諫院啓曰:「慶州府尹金穎男,以二品守令,當初旣被彈劾,而偃然冒赴,其無羞恥極矣。而到任之後,酗酒濫刑,政委下吏。嶺南雄府,不可付諸此人,請命罷職。」答曰:「允。」史臣曰:「金穎男爲人庸劣,累被重駁。況此舊都雄藩,二品重職,初非所堪,而見劾之後,恬然馳赴,其無恥極矣。」 ○戶曹啓目:「參商人等處,自本曹路引成給,一以爲收稅進獻之用;一以禁奸細私採之路。無行狀往來採貿人,一切禁斷,現露物件沒官,從重科罪。當初啓下事目,非不嚴明,而近來産參各道各官等,不體朝廷立法之意,許多參商人等,雖無路引,盡許私採,或自官中捧稅,無一人犯禁被捉。以此,今年願出路引者絶無,各官之行私蔑法,使進獻重事,束手無策,奸騙興利之法,任意行略,不畏憚之狀,極爲駭愕。把參一切禁斷,犯禁者論以一罪事,亦爲啓下。把參造作人及無路引參商人等,一一摘發,嚴加囚禁,所持物件沒官,啓聞治罪事,前事目相考,各別申明擧行,八道觀察使、開城府留守處,行移何如?」啓依允。史臣曰:「進獻人參,爲今日第一痼弊,各道山郡之民,有甚剜肉。戶曹徒知私採之可禁,而不知本司防納用情之弊,可謂知一而不知二也。」

○右議政沈喜壽上箚曰:

伏以,汚辱聖廟,古今大變也;謗訕朝政,國家之大罪也。以國家之大罪,開古今之大變,人心之薄惡;世道之兇悖,至此而無以加矣。當初此獄之始起也,人人皆言:「推究匿名書,未必得正犯,橫罹者衆,非聖世所宜有。」臣之愚意則雖然,不如是。何者,世所謂匿名書者,或粘貽標榜於公私墻壁之上;或投落文字於巷陌之里,一人猶足以爲之;寸刻亦足以行之,蹤跡難尋,其勢固然。此,令甲所以不許傳說者也。今此之變則不然,列錄胡亂說話,無所不至,遍滿上下之壁,連亘四間之廣,非宿搆唱藁,則不能書;非燃燭去燼,則不能書;非預墨汁容入繼進,則不能書。此是,成群造謀,徹夜作役者也。雖甚能才快手,決非一二人,瞬息間所能也。況首尾三筆之說,自初騰播,豈可倂指爲中間敷衍之發也?東廡越邊,盡是館奴之居,館奴以屠宰爲業,晨夜不寢,乃其常也。凡在廡壁之事,暸然洞視,無所遮障。加以科場之近,京外儒士坌集泮,接屋連簷,無非結榻之所。雖當夜暗之中,豈無一人,明目起坐,覷破魑魅魍魎之所爲者乎?摘發原犯,指日可待,罪止其身,不許株連,則虛疑臆中之弊,有所止息;逞憾肆惡之習,有所懲戢,豈非鎭服末世,不得已之政乎?及聞有移鞫禁府之敎,意謂事干之類,雖不卽輸情於平問,必不能終諱於嚴刑。佇見斯得之擧,亟行罔赦之典,而指天堅忍,有若守節不服者然,臣實怪焉。一下人人之能料於前,而臣不能料於後也。臣以空踈陋劣,叨受三省委官之命,反覆窮詰,恨念要囚六日之久,而尙未見有的然之端緖。館奴若干人,朝夕且斃,更無可問之處,今所當訊者,只餘儒生四人。顧以加屎之招,前後變辭,荒亂不的;環福最後所供,亦似掇拾加屎之緖餘,其情難測。然,加屎終始之招,皆以黑衣一人,出自東廡,入于松業家爲言,則儒生之有情無情,雖未可知,而據以爲案,亦何能自白乎?大抵此獄結局,茫如捕風,以臣聵聵,實未知何以處之也。高敬吾愚妄輕躁,言語無,初槪把握莫龍,後又抵觸李時禎,皆不得見贏,此所以賭取四次之重刑也。然,原其本心,實無可死之罪。新進文官有此鴻罹之禍,豈非聖朝之所可預也?臣本無狀,不能取信於士大夫間,頃日禁府堂上呈辭中有『寬猛嚴解不得自由』之語,蓋謂臣擅便寬解也。朝廷大會,萬目森列,臣是何人;此獄何獄,而乃敢爲任情出入之計也?天日下燭,固不足深辨。但委官任重,有非受人指點者,所可仍冒。伏望聖慈,曲諒危悰,特許改差,以授公正重望之人,不勝幸甚。朴弘老以避事遭譴,亦涉非情。況在大臣之後,豈有避事之理?伏願殿下,垂察焉。取進止。

答曰:「省箚具悉。聖廟之賊,在所當討。書之匿名,非惟不當問,亦不必問。此必不得志之奸兇所共謀,決非一二酸儒之所自爲。其設心,蓋欲爲傾陷之計,苟非小兒,其誰肯因此而動其毫?此實奸而愚者也。知其狀者,定在於一臣、四奴,固諱而不服,豈其本心哉?得非以其言,一脫於群奸卽逮,罪將叵測,故恇惑畏脅,寧抵死而不敢吐?此其情耳,不難知也。亦恐推詰之不嚴也。卿但諭以事理,開示生路,反覆詳詰,扼之以嚴訊,期於斯得,未必不輸其情也。敬吾等所謂虎兕出於匣,死不足惜。此則當以其死爲限。勿辭。」

○左議政奇自獻十三度呈辭,答曰:「進退,安危所係。當此艱難之日,豈可引疾休退?宜念國事,更加調理出仕。」

○館書吏金順男供稱:「矣身去五月望後,掌務書吏,館中朝、夕食堂及官員諸事次知,本月二十五日夜,東廡外壁雜書,則萬無見知之理。二十六日朝食堂時,館守僕天龍言內:『東廡外壁雜書,已爲磨洗。此事,掌務官前不可不告課。』云云。掌務官高敬吾處,卽爲告課則掌務官仍爲遍告于諸堂上前。壁書人書給事,與高敬吾面質,則可知。本月十三日,戶曹褒貶後,日沒時到館,則館中一空,不能留在。老母稷山地移置,矣身亦以將母下去,聞矣身在於題名推捉之中,不敢亡命,卽爲來現。若有聞見之事,則死生所關,隱不直告,萬萬無理。相考施行。」

○崔濂以委官意啓曰:「金順男自現於久逃之餘,似若有所聞見者,而所供之招如是其落落,本情所在,實所難知。蓋傳聞敬吾發明莫龍之說,自恃其無罪而來現,只以亡命未安,極爲頑詐。刑訊得情何如?」答曰:「允。」

○金順男刑問一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政院啓曰:「今此謄黃詔書,其在天朝,爲應頒我國,其在我國,爲應受與否,臣等初未能知之。或慮此詔,只頒於遼東,而杜良臣圖受而來。及承議啓之敎,略陳愚見,請令禮官,議大臣定奪矣。臣等更爲聞見,則在平時,凡有詔告天下,例自遼東,謄黃一本,轉送義州,其意有在。苟非我國若與聞,則本不當有此事也。且聞詔告時,禮部以謄黃,頒布于十三省,各省又以謄黃,頒布于所屬地方,而地方官無不出迎於郊外云則謄黃之於詔書,似無輕重之差矣。且考《大明會典》藩國迎詔儀:『凡詔告天下者,遇有藩國朝貢使臣,依式謄黃一道,付齎回國,徑自開讀行禮。其恭遇國家大典禮,應該遣使詔諭者,仍遵照舊例施行。』云,則大典禮外,凡干詔告,例以謄黃,咸使聞知,無間外國者,從可知矣,而平時之轉送義州,卽此意也。且考《會典》迎接詔儀:『本處官員,有龍亭、彩輿、儀仗、鼓樂,出郭迎接。凡出使在外者,如遇詔到各處,出迎郊外。』云云。以此觀之,則雖自已應受之詔,皆有郊迎之節。今此謄黃,若以爲非我國應頒者,則郊迎一節,雖或闕之,猶有可諉,苟知其我國之應受者,則出郭而迓帝命,恐不可廢。其他節目之煩碎者,容可斟酌裁損,而至於郊迎,禮之大者,似不當踈略,以貽後悔。臣等伏念,自上方在調攝之中,當此盛熱,遠勞於郊外,則恐致玉候愆違。禮節之間,有可以簡便,而無害於義,則臣子之情,何故不至?大臣之議定;該曹之覆啓,俱出於調護聖躬,悶迫之至意。臣等區區之情,亦不勝悶慮。令禮官更加詳考,若其應受者無疑,則儀註中郊迎一節,雖不必刪去,而預令譯官,將玉體違豫,不得郊迎之意,據實措辭,恐爲便當。已經議大臣磨勘之事,臣等固難容贅,而誠恐典禮所係,恐有一毫欠當,而奸細之徒,執此饒舌,致爲意外之患,不避煩瀆,惶恐敢稟。」傳曰:「實爲如此,則郊迎不可闕也。但平時,自祖宗朝本無此禮,所以不能不惑於今日,而疑非我國之所當受也。不當受而行過中之禮,應受而失迎命之禮:皆非小事矣。言于禮曹,更爲詳察,俾無失誤。」

○以閔汝任爲司憲府掌令,蔡慶先爲弘文館校理,申橈爲成均館直講,南復圭爲禮曹佐郞,李慶濬爲平安道兵使,李純信貪濫人也。頃纔被劾,又爲府使,水原之民,奚罪焉?爲水原府使,姜弘德爲槐山郡守,都元毫爲淸道郡守,趙希逸其論黨邪。爲海運判官,鄭榮國爲銀溪察訪。

○未時、酉時,日暈。

6月30日[编辑]

○丁卯,朝,王世子問安。

○仁宗榮靖大王忌晨齋戒。

○執義金大來啓曰:「聖廟汚辱之變,非如匿名書,數字帖壁一去投擲之比。遍滿四間之廣,恣行兇慘之事,委官所謂『宿搆倡藁,成群造謀,者,眞的論也。其所以經營,非一朝一夕之故,實是聖廟之仇賊;盛世之陰兇,人心之所同;王法之所當討。故,本府前後所論,無非爲此而發,而今見箚中有『人人皆言,推究非宜』云,果有是說,則臣之前日之論,必在人之指點中矣。且此獄事,事干俱在,若因供辭所發,詳加鉤問,則不無可得之端。而按鞫多日,尙未斯得,卽奉下『委官推詰不嚴』之敎。臣亦一參省坐,難免其責,請命罷斥。」答曰:「勿辭。」再啓煩瀆,退待物論。

○掌令李慶禥、持平閔慶樭啓曰:「聖廟之變,實是前古所未有,自上特命三省以推鞫,其爲聖廟討賊之意,至嚴且重。而按鞫累日,尙未斯得,使王法久屈,魍魎遁迹,凡有血氣,莫不痛惋。今奉『下委官推詰不嚴』之敎,臣等旣參省鞫,難辭其責。且委官箚子中:『人人皆言,推究匿名書,非聖世所宜有。』云,臣等前日所論,亦未免在人指點之中矣。請命罷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再啓煩瀆,退待物論。

○獻納柳惺、正言朴顔賢啓曰:「雜書之事,汚辱聖廟,典守不謹,致此大變,誠可痛心。故,本院啓辭,不暇及他,而請嚴治守僕之罪矣。昨者委官箚辭有云:『此獄人人皆言,推究非宜。』云,所謂人人之言,安知其不爲當初兩司啓辭而發?爲言官者,旣被疵點,則勢難仍冒。且下委官聖批之中以『推詰不嚴』爲敎,臣等旣連參省鞫,則其按獄之際,糾摘踈漏之失,在所難免。昨日引避之時,慮其騷擾,亦未得具由啓達,臣等所失,至此尤大。請命罷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再啓煩瀆,退待物論。

○司諫李好義啓曰:「聖廟雜書之變,萬古所無,凡有血氣者,莫不痛惋。故,頃日本院論啓之意,實出於爲聖廟討賊而已。臣之忝冒本職,雖在其後,而意見則固無所異。且於昨日,伏覩下委官之批,以推究不嚴爲敎。臣旣以臺官,進參省鞫則其不能糾摘之責,在所難免。而昨於引嫌之時,慮涉騷擾,未及具由以避,臣之踈漏之失,至此尤大。不可靦然仍冒,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再啓煩瀆,退待物論。

○大司憲成泳啓曰:「臣伏見執義金大來等避嫌啓辭,一則推究匿名書,非聖世所宜有;一則推詰不嚴,下委官爲敎。臣待罪憲長,所失比同僚尤重,不可仍冒。且臣忝在司饔院提調,昨日監膳時,司圃署西果,與郞廳同坐,監擇封進,而色官以『不合進御,殊無敬謹之意。』被推。色官之罪,臣之罪也,臣何敢免乎?臣今日以私忌,退伏私室,而有此兩失,不可頃刻淹置,玆不計騷擾,敢瀆天聽,伏願聖慈,諒此曲折,特命許遞臣職。」答曰:「勿辭。」再啓煩瀆,退待物論。

○禮曹啓曰:「政院啓辭,二十九日傳曰:『實爲如此,則郊迎不可闕也。但平時,自祖宗朝本無此禮,所以不能不惑於今日,而疑非我國之所當受也。不當受而行過中之禮;應受而失迎命之禮,皆非小事矣。言于禮曹,更爲詳察,俾無失誤。』事,傳敎矣。今此謄黃迎詔之禮,無規例可據,只依《五禮儀》迎詔儀註,磨鍊矣。奉受前後聖敎,且令議于大臣,大臣之議以爲:『謄黃奉迎,與詔使親頒之禮不同,勿爲祗迎於郊外,於太平館行禮宜當。』云。臣等之意亦以爲:『此與欽差詔使,親頒帝命之義有間。』故,依大臣收議事,仰稟而郊迎一節,事體重大,恐不無良臣之嗔怪,故令秩高譯官,穩便周旋事,入啓矣。伏見政院啓辭,引喩多方,其周詳愼重之意至矣。至於應受與否,則臣等未敢輕論。而常時謄黃到遼東,遼東轉送于義州者,其於十三省,頒布所屬地方之規比之,未安如何?大槪此禮,雖曰亂後新創,而杜良臣三度出來。今若前後異規,則良臣致怪,不無其患。似當依政院啓辭,郊迎一節,雖依前磨鍊,而令譯官,王候違豫,不得郊迎之意,據實措辭,恐或便當。而已經大臣稟議,臣等不敢斷定。請更議大臣,施行何如?」傳曰:「允。郊迎必以爲是,則不至於不能出迎,不可令譯官措辭。此意知悉。」

○卯時,日暈。自午時至酉時,日暈。

秋七月[编辑]

7月1日[编辑]

○朔戊辰,上在貞陵洞行宮

○朝,王世子問安。

○大司諫黃暹啓曰:「伏見,委官箚中:『人言,推究非宜云,是以臣等論啓,爲非宜也。』委官箚子批答有『推詰不嚴』之敎。臣旣參鞫,則不免有失,而頃日引避,慮煩不及,昨日同僚偕避,臣獨以私忌落後。一擧而兩失,決難靦然仍冒,請命罷斥。」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金時獻以戶曹言啓曰:「各朔供上紙,近來漸不如初,前後請推,非止一二,而一向品劣。今朔當次古阜、金溝、泰仁等官,尤甚不精,至於有痕咎處塗粉,不合封進。而昨日始爲來納,倉卒勢難改備,不得已捧入,極爲未安。前項三邑官吏,令攸司推考,重治何如?」傳曰:「允。其中尤甚官罷職。」史臣曰:「供上紙之供,其規行之已久,其弊到今始甚,勻蹬濫捧,月益日滋。一束之價,捧木二十匹,民甚冤苦,而臺諫亦不能言,可勝嘆哉?」 ○李尙毅以禮曹言啓曰:「曹啓今此謄黃迎詔之禮,啓辭見六月三十日。傳曰:『郊迎如以爲是,則不至於不能出迎,不可令譯官措辭。此意知悉。』事,傳敎矣。議于大臣則領議政柳永慶、右議政沈喜壽以爲:『天下之慶一也,而事不無輕重之別。故,其頒詔之際,或有欽差從臣,親捧紫泥而來者或有分遣省直各衙門,差某官齎謄黃而來者,是自天朝,先爲隆殺之節也。在我今日之事,亦不必全用一切之禮,但旣同迎詔,則事體重大,無論應受與不應受;不於郊而於太平館,事涉笱簡,亦不無前後有異之嫌。而臣等前日之議,專以聖躬調攝爲重,無他意思。今見政院啓辭,可謂周詳愼重之至也。當於儀註中,郊迎一節,依舊例磨鍊,預令事知譯官,善爲周旋,似或無妨。』左議政奇自獻,病不收議。大臣之議,上裁施行何如?」傳曰:「允。然則郊迎。」

○傳于政院曰:「該司已定迎詔之事。而前日政院啓辭稱:『所管地方頒布。』云,我國於遼東,似非所管地方。但自祖宗朝,豈無一二人知禮乎?似不當爲矣。但若迎詔,則不可無謝恩之禮,前則何以爲之乎?謝恩一節議處。」

○政院回啓曰:「臣等伏承聖敎,反覆參商,謄黃齎詔,直到王京,前所未有之事,《五禮儀》所不載。始創於今,該曹議定之禮,未知果合於當然。令禮曹更爲參考定奪,謝恩一節,竝爲議處何如?」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不識禮文,又不見《會典》,但更思之則其曰:『十三省各以謄黃,頒布于所屬地方。』云者,此卽中原地方,非指海外藩國。海外藩國自爲聲敎,豈其所屬地方哉?其曰:『遇有藩國朝貢使臣,依式謄黃一道,付齎回國,徑自開讀。』云者,此則言國有大典,例應遣使之國,如暹羅、琉球等國,其使臣適來于京師,則謄黃付送回國,自爲開讀。若於此時,使臣不來,則不爲付送之謂也。文勢曲折,似爲分明。予見如此,恐政院所見之或差也。且祖宗朝典禮之官,通經博識者,不爲不多,而二百年來,未嘗有此禮,恐有所以。無乃於亂後,不能深思,而率爾杜撰者乎?且必若政院之啓辭,則自前遼東,不但以詔書,棄置於義州而廻而已。今良臣三次齎來,前後不可有異。今次則是非間,當依前行之矣。但此是大禮,自今以往,後日之差官,每次出來,則其應行之禮,預爲講定,以爲遵依之規似當。且旣爲迎詔,開讀則當有謝恩之禮。安有鳳詔來頒,知天朝有大慶,而不爲稱謝之理?此亦於義未安,言于禮曹。」

○弘文館副提學李惟弘、副應敎李德泂、校理曺倬、修撰慶暹、趙誠立、副修撰鄭廣成等箚曰:

伏以,執義金大來、掌令李慶禥、持平閔慶基、大司憲成泳、掌令閔汝任、獻納柳惺、正言朴顔賢、司諫李好義、正言閔德男、大司諫黃暹竝引嫌而退。今此聖廟之變,萬古所未有之事。今日討賊,非治匿名也,乃治汚辱聖廟也。人人同一痛惋之不暇,豈有推究不宜有之言?若以辭連無辜爲慮則是矣,以此治獄爲不宜,則是不知聖廟之賊爲當討也。委官箚辭中所及泛擧人言,以示己見之不同,不過措語間說話,固無有涉於言官。況按獄之法,詢訪事干,扣端得實,乃體也。而從容讞獄,期於斯得,亦未晩也。推得守僕之論,往參省鞫之員,俱無所失。且封進西果,自有色郞,蒙釋除官,不可爲嫌。請大司憲成泳、執義金大來、掌令閔汝任、李慶禥、持平閔慶基、大司諫黃暹、司諫李好義、獻納柳惺、正言閔德男、朴顔賢等竝命出仕。

答曰:「允。」

7月2日[编辑]

○己巳,左參贊宋言愼啓曰:「臣於頃日,卒得危急之證,當推鞫至嚴之地,無緣稱頉,勢所難焉,故不得已呈辭請免,而身患之外,又擧參鞫未安之意,妄陳前疑。及承下臺諫之敎,始覺其非,自知無所逃罪。安知其言,又以無心自劾之發,而反爲有意指斥大臣之歸乎?只恨臣不事文翰,措語未瑩,辭不達意,自陷於罪辜,夫復何言?但臣呈辭中有:『不自慊焉。寬猛嚴歇,亦不能自由。』云,而右相箚子則曰:『寬猛嚴解,不得自由。』八字之語,改下二字,而語勢頗異,此必出於誤傳,非右相之本意也。臣何敢仰煩天聽,欲辨情外之悶乎?然,臣旣被委官嚴斥,不可强顔進參帶職,禁府推鞫之時,又不可無緣退在,且在時推之中,亦不可呈告乞罷。臣之進退,實爲維谷。冒昧趨詣,伏藁待罪。伏乞聖明,下燭臣情悶迫,亟命罷臣職名,以安公私。」傳曰:「予之所言,但因臺諫避嫌,言賊書之事不可避嫌,卿先爲筆之於書,以致臺諫紛紛繼避,似非所宜故耳,卿宜安心。且凡名在於賊書中者,是固賊之所嫉,諒皆賢士大夫。當以名在其中爲幸,何嫌之有?且呈辭中措語,必出於誤傳,亦宜安心勿辭。」

○憲府啓曰:「堂上官作散者,送西敍用,乃朝家重待宰臣之意也。近來送西一事,雜亂無倫,物議之未便久矣。頃緣詔使不意出來,該曹急於聚財,年滿六十以上者,許令納銀,或授通政;或陞嘉善,此實老職也。其中文武科出身及曾經實職者,送西付職,猶之可也,至於學生無職之輩、雜類微賤之人,混同送西,一樣除職,此乃從前所未有之事,名器之濫,莫此爲甚。請壬寅年以後,納銀老職中,無職人等送西付軍職者,一切改正。」答曰:「允。」史臣曰:「納銀而授老職告身,已極苟且。況無職而付職受祿,無謂尤甚矣。」

○兵曹啓曰:

「宮闕營造都監以來初六日,掃除瓦礫、剪伐草木應役軍,二百餘名定送事,捧甘結矣。欲給價布募軍則閭里之間應募者稀少,絶無赴役之人,極爲難處。上番軍士,曾有勿用於他處之敎,未敢擅便定送,而不小法宮造成之役,更無得軍之路。不獲已休番軍士二百,苟姑爲定送,及期赴役然後,事乃可完矣。惶恐敢稟。」傳曰:「上番軍士,非爲除礫、剪草而來,本曹之職,在於愛恤軍士。苟不能然,不但失其職而已,是爲諸道無知邊將侵漁戍卒之領袖,將何以正其本,而責邊將之泛濫乎?本曹可遵前敎,勿更爲如此之言。」

史臣曰:「兵曹,主兵之地也;朝廷,四方之本也;上番軍士,宿衛之士也。兵曹或稱點考;或稱摘奸,徵督米布,侵責萬狀。況邊塞邈遠,邊將無知,戍卒之被侵,何以禁乎?今此役軍之請,自上特不允許,聖旨丁寧,其鍊兵恤軍之意至矣。」 ○備邊司啓曰:「『胡人馬甫太四名來到,卽令女眞通事,問其來由則曰:「我等以會寧城底居向化,有功陞職,今年五月分,因備邊司公事,安邊移居。今此私自上京辭緣,則前日上京藩胡中,叔父吉尙及異姓四寸良秋,俱是切族,欲爲同居之計,棄置妻子上來。」云云。依例,推問捧招入啓矣。但胡人之私自往來無阻者,實是莫大之患,爲本邑守令者,常時十分申嚴,雖數日之程,俾不得不告官司而出入,則必無此患。安邊府使乃敢置之度外,許令自行自止,極爲駭愕,請推考。馬甫太四名,摠計戶內遠近族屬,則多至五十名。一時許其移居於厥叔父吉尙等所居之地,則擧措非輕,移入內地之便否,亦未知何如。係干軍務,令備邊司商議處之,其所供饋接待之事,則照例施行,使不失懽情何如?』傳曰:『允。』事,傳敎矣。藩胡之願處內地者,其處置之難,講之久矣。不許則絶其向化之心;許之則有漸至滋蔓之患。本司曾因咸鏡道監司狀啓,姑令移置於鏡、吉、明等地,候北事稍定,驅還本處,作爲藩蔽,其意有在矣。厥後該道監司以馬胡等二三人,竝與馬胡,特許上送,差可信通事,押留安邊事,非不備細知會矣,今此馬甫太等遠近族屬五十餘名,率來于安邊,至於私自上京,事極駭愕。設令渠欲完聚於其叔父所居之處,或訴于本府;呈于監司,以待其區處。而任意動止,無所顧忌,此必由本道常時置之相忘,全不照管,任他行走之致,監司亦不無所失。本道監司及安邊府使竝推考。今旣抑本府,不可紛紜那移,姑待朝廷處分,勿爲妄自出入之意,令司譯院開諭,入送原接之處允當。」傳曰:「允。」史臣曰:「胡人雜處內地,終爲中國之患。今此馬甫太移置安邊,已非閑關之義。況任意橫行,出入國都,而無所忌憚,滋蔓之患,烏得無乎?」 ○右議政沈喜壽啓曰:「聖廟妖賊之變,有血氣者,孰不憤惋痛疾之甚哉?罪人宜得而久未得;刑章當擧而尙未擧,于今月餘日矣。一遭參鞫之變,言官皆有所不安於『推詰不嚴』之敎。況臣受委官之命,亦已十餘日,反覆究問,迄無的然之端緖,莅獄非才;奉職無狀之實,難逃於聖鑑之下。請就有司之刑,以爲人臣不忠之戒。」答曰:「豈至於待罪?宜勿待罪。」

○右參贊宋言愼再啓曰:「螻蟻微臣,再煩天聽,極知惶恐,而心有所憫迫,不得不達於父母之前。人臣敢以言外之意,上屢君父;下構大臣,其爲姦濫,可謂悖性。而日月照臨,天地生成,非惟不加之罪,至於優許而勉之,臣之感激隕首,可勝言哉?但臣雖愚劣,亦從大夫之後,委官箚辭,極爲嚴切,若臣强爲脅肩,苟容於此席,而無恥無義之歸,則非但有妨於推事,實係淸朝之羞辱。伏乞聖慈,俯念愚臣私情,命遞臣兼帶禁府之任,以重事體,不勝幸甚。此非臣自以不安而爲辭,伏乞聖明,恕採焉。」傳曰:「委官未詳呈辭中之字,箚中偶然措語,今旣知之,則付之一笑而已,何傷於義?卿宜安心勿辭。」

○以韓孝純爲兵曹判書,許鏛性乏慈祥,政尙强厲,屢經守令,人皆冤苦。爲慶州府尹,沈光世偏主邪論。爲禮曹佐郞。

○禮曹啓曰:「臣等伏覩聖敎,其所以剖析疑晦,十分明白,臣等不勝嘆服。大槪謄黃延詔之謬規,不幸大駕定州駐蹕時,遼東鎭撫桂聯芳奉謄黃,乃敢直抵定州以頒之。其時郊迎節次,俱載《政院日記》,而創開謬例,自此伊始。今欲依前日上敎,引喩常行典禮,圖復舊規,而下賤之輩難與爭辨,遂至於此,臣等竊恐焉。政院之啓辭;大臣之收議,於郊延詔等項節目,非不知過於加隆,而緣係延詔之儀,不得不爾。今此良臣之行已迫,遵奉上敎,依前磨練行之宜當。至於日後差官出來,則應行禮貌,自當廣議定奪。且謝恩有無,承文院《謄錄》相考,則己亥年倭賊渡海後,布告天下,杜良臣齎謄黃而來;辛丑年楊應龍就擒,布告天下,杜良臣齎謄黃而出來,其時兩遭,別無謝恩之禮矣。上裁何如?」傳曰:「允。謝恩則自曹議處。」

○政院啓曰:「臣等反覆思之,己亥、辛丑兩年杜良臣齎來謄黃之詔,曾無謝恩之禮,此外他無可據之規。臣等謬見,亦有一說焉。謄黃迎詔,實是亂後無前之例,其在本國應行儀註節目,尙未能的知講定,而遽行謝恩之禮,則是將遼東鎭撫之直抵王京,頒布謄黃之事,永作後日無窮之恒式,所係非輕,尤不可率爾斷定。議大臣,稟奪施行何如?」傳曰:「允。」

7月3日[编辑]

○庚午,憲府啓曰:「平壤爲府,物衆地大,素稱難治。加以新經詔使,殘弊已極,苟非寬猛兼濟撫御得宜者,決不可堪。新庶尹尹三聘,濫用刑杖,到處見敗。如此之人,不可更試於重地,請命遞差。本府,自前文官差遣,其意有在。近年以來,或以蔭官除授,物情殊以爲未便。以有名望文官,各別擇差。」答曰:「允。」史臣曰:「尹三聘內懷邪毒;外托儒名,發身蔭官,恣行貪苛。前爲西關守令,濫用刑杖,殺人甚多。後爲湖西邑宰,貪暴兪甚,剝割民財,所經人心,畏之如虎。如此之人,復爲臨民之官,實非爲官擇人之意。」 ○訓錬都監啓曰:「軍人中出入宮家之人,多般拿,而在逃者甚多。前日啓下單子內,殺手洪有漢作弊尤甚,故限年充軍次,仍爲囚禁,待其同類人畢捕後,一樣處置計料。而朴敬仁、金忠男、柳仁男三人所犯,不至尤甚,先運砲手入去時,以罰赴防,一時發送宜當。」傳曰:「允。」

7月4日[编辑]

○辛未,備邊司啓曰:「今見慶尙監司書狀:『馬島平義智、平景直等又差藤信尙,持書契出送。此乃前日橘智正持去書契回答,而差官一款,全不擧論,只以智正口傳二件事爲言,有若極難者然,而終乃曰:「智正歸後,隔二日,飛報右府,萬一完事則卽差智正者也,專乞其前,示諭八月幾日,可俾和使過海之約。」』」云云,渠輩之懸望急切,蓋可想矣。此賊自來詐諼,其誠實無僞,固未可知。萬一討出家康書,縛送犯陵賊,要我以信使,則事勢有異於前日,似無可拒之辭。然,此乃莫大之事,而尤不可不愼於結末,廣收廷議,稟裁施行宜當。「傳曰:」姑勿廷議。家康之書、犯陵之賊必不來。設或來,僞而已矣,終必見欺。予以爲,此則保無其疑矣。何以爲之?渠欲使我國先送款,寧有自致其書,縛賊示屈之理?然,實爲縛眞賊,先送書則在我當爲通信。豈可拒絶,不爲宗社、生靈之計哉?但予意,此賊强要信使,若是其甚急,而今言辭恐脅,顯言將有禍亂之意,必有其所以,無乃將欲開釁入寇之計?或彼中消息如何耶?不可不熟慮而處之,不可徒諉其故爲恐脅,更爲回啓。且全繼信等,似當速遣,以探賊勢。「

○禮曹啓曰:「今次謄黃迎詔後謝恩事,議大臣則領議政柳永慶以爲:『藩國與內服,事體有間。謄黃詔書之自遼東出來,非今斯今,而祖宗朝未嘗聞行奉迎之禮,必有所以。然,今者杜良臣之來,雖以前後有異爲嫌,專用詔使親頒之儀,而未知果合於禮否。豈可幷與謝恩之禮,而率爾行之?姑待後日,從容講定爲當。』右議政沈喜壽以爲:『亂後謄黃詔書之來,已至再三,而只有順付陳賀之擧,未嘗行謝恩之儀。今難創開無前過隆之例。』大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傳曰:「允。」

7月5日[编辑]

○壬申,備邊司啓曰:「伏承聖批,洞見賊情,應變極其周詳,臣等何敢更有所陳達也?此賊狡詐,乃其所長。其於二件事,外示其極難,而內實自幸,頗有肯許之意。臣等所謂誠實無僞,固不可知者,蓋以此也。但家康自以爲,盡反秀吉之所爲,萬一因馬島之懇要,許其致書,而縛送某賊,名之曰犯陵之人,則在我似無揮拒之辭。唯當十分詳審,善爲應變而已。其所恐脅之言,自前有之。第未知今番欲開釁端,事機有變,誠有如聖慮所及者耶。難測者賊情,有水陸隄備,倍加嚴飭,日新待變之意。兩南監、兵使、水使、統制使,別爲下書警策爲當。第念,今此機關,極爲緊急。若慮有變動之事,則尤不可不施羈縻之計。全繼信等,當初欲送日本者,全爲偵探,而島倭不肯,故中止。今雖入送,島倭必不許得達於日本。今番回答書契之歸,令全繼信,簡率從人,一時入去馬島,開諭以二件事,必須誠實無僞,乃可完事之意,兼探賊情而來,似合機宜。敢啓。」傳曰:「允。全繼信等入送,已有命令,而徘徊不卽發行,今乃曰:『不肯,故中止。』中止有命令耶?此言未得解見,何謂耶?」

○備邊司啓曰:「全繼信等,當初欲待智正渡海後,相繼入送日本,而智正頗有不肯之意,至曰:『差官入送,則反激彼怒。』云云。故,其時啓請待其回報入送。而昨日啓辭中,措語不明,致勤上敎,至爲惶恐。全繼信入送馬島事,已爲蒙允,不數日當爲發送矣。書契回答,不可不商量爲之。所謂二件事誠實與否,未能的知,而先許納書,則不無見欺之患。若慮此而書辭中,又有延緩之意,則彼之發怒而肆毒,必矣。今番書契回答,措語極難,若曰:『藤倭之來,得見書契,可想爾島,在中間周旋致誠之意也。我國之於日本通好,垂二百年,不意壬辰之歲,秀吉無故動兵,辱及先陵,至痛在心,久猶未已,在我國,固無先自通信之理。但聞,家康盡反秀吉所爲云,若先爲致書,縛送犯陵之賊則我國亦豈無相報之道乎?唯在爾島,着實完事而已。』云云,如是措辭回答,似爲無妨。但此乃重事,以臣等淺見,何敢率爾而斷定?雖不能廣取廷議,詢及原任大臣,十分愼重處之宜當。」傳曰:「知。回答之辭當矣。此外似無他策。原任大臣收議事,允。」史臣曰:「啓辭有曰:『辱及先陵,在我國固無先自通信之理。』噫!旣曰:『辱及則義不可通信;旣曰通信則何嘗有先後之有?不能自强自立,計將出此,可勝痛哉!』」 ○以奇自獻爲判中樞府事,李必榮爲成均館司藝,尹衡彦爲藝文館檢閱。

7月6日[编辑]

○癸酉,朝,王世子問安。

○右議政沈喜壽箚曰:

伏以,臣與宋言愼,素爲苽葛之親,交游四十年,一無相失之事,流輩所共知也。頃者臣與同坐禁府之第三日,不意呈辭,未知何故而然也。名在兇賊之書,朝紳所同,然本非引嫌之宜。設或引嫌,而旣經本府推鞫,且參三省之坐,首尾十餘日然後,乃始辭避,似不近理。凡文字間不自由之語,皆有受人牽制之意,而得能二字,本無間隔,至於解與歇,亦何有大段輕重之別乎?臣於其時,偶然傳聞,不覺有數字之誤,乃敢以自劾之意,倂及於箚辭中,固難免率爾之失。厥後有人來傳承旨宋駿之言:『其父親呈辭,專出於自己,避嫌措語雖或未瑩,毫無他意於其間。』臣聞卽釋然,不復致疑。乃於前日闕下,得見言愼初啓,謂其解釋初來呈告之由,而發也。及見再啓之辭,至曰:『若强爲脅肩,苟容於此席,而無恥、無義之歸,則非但有妨於推事,實惟淸朝之羞辱。』云云,其慢蔑賤汚之狀,有何加於此哉?凡此瞻聆,無不譁然駭異。自古言官,主一時公論,雖大臣,無所曲護,乃其風采爲然,不容不崇良者也。若朝官宰之於大臣,非有權奸,蒙蔽亂政誤國者,則不敢揚言顯斥者,豈其行事,皆能服人心而然也?蓋以事體之不敢褻故爾。臣之不爲權奸,人人皆知之。臣之身雖可侮;臣之職不可侮也。然,人必自侮也而後,人侮之。今日之事,亦必有所自取而然也。從來大臣體貌,由臣一人而墜落盡矣,豈非可惜之甚哉?臣以至愚極陋,碌碌尸素,加以脚孿賤疾,暑濕更劇,痟渴舊證,衰境益甚。猥受鞫獄之命,已不職之譏,得實狼狽,不知所出。伏惟天地父母,將臣本職及委官之任,竝許遞改幸甚。進止。

答曰:「省箚具悉。不必以言語間事,有若相較。宋言愼知義禁遞差。卿宜勿辭。」

制統使李雲龍馳啓:「當日到付慶尙左水使崔堈馳報內:『本月廾四日朝,倭未辨船一隻出來,緣由則已爲馳報。伏兵將馳報內:「乃是對馬島主平義智所送船也。」卽令朴大根,往探出來緣由,則馬島差來倭子藤信尙等十二名,持書契出來曰:「家康催和,已過多年,事迫燃眉後,遽以難事諭之,誠不知此事之所終如何。然卽差飛船,往稟家康矣。萬有可望之勢,則智正所當來報,小的亦爲速還,以緩家康之督令。伏願十五日內回話幸甚。」大根曰:「須得二件事然後,可以來告,故爲乎徑來探試我耶?」信尙答曰:「此間事情,固不敢知也。但以一旬之來回來云。更望星火轉報。」回話後,別無他言。』云。大槪智正入歸五六日,此賊又爲出來,信安輩,方留待風。賊謀叵測,日新待變。上項禮曹了書契,二道,東萊、釜山了書契一道,孫文彧、朴大根等了書契竝四道,軍官主簿鄭應星準授上送,從速修答下送事。」啓下備邊司。

7月7日[编辑]

○甲戌,委官啓曰:「金順男刑問一次,不爲直告。設使當初,不曾書給壁書人姓名於高敬吾,而以久遠館吏,性且不至愚劣,虛實間或不無聞見事狀。故,反覆鉤問,開諭禍福,指示可生之道。而一向牢拒,稱冤不已,專以亡命爲重,不得已來現之意,縷縷呼訴。此人之情,實所難測,似當卽爲加刑,而今已夜深,恐犯致齋之日,姑待後日之坐,更鞫宜當敢啓。」傳曰:「前日刑推罪人,皆當加刑。」

○高敬吾刑問三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天龍刑問三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順龍刑問二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還福刑問二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加屎刑問三次,前招內無加減。詰問內:「自洗踏取濕處,松業家相望與否則取濕處與松業家,雖不能徹視,而橫斜暫見矣。下輦臺上頭井邊草茂處,可以鋪衣取濕。故矣身此處坐在的實,黑衣一人分明得見。相考施行事。」

○孝男刑問二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金順男刑問二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委官啓曰:「高敬吾、天龍、順龍、還福、莫龍、加屎、孝男、金順男,今日加刑各一次,皆不直招,還福杖訖卽斃。前項囚人等,停刑已久,似若少蘇,而累次嚴訊之餘,天時極熱,日愈多而病愈重,勢將朝夕盡斃。更無他事干可問之人,招辭所現之處,憑詰無路。大抵省鞫半月,未見其的然之端緖。其中可疑之迹,只在加屎招內:『黑衣人出自東廡,入于松業家。』之說。前後變招,雖似胡亂之甚,而其言的見一人,則終始一辭。但其所謂洗踏取濕處,或指下輦臺近處;或指井邊草茂處,亦是變辭。下輦臺無井泉,人所共知,而但未知井邊取濕處,果然徹視松業家入去之人否也。儒生輩自明之招,雖不可盡信,而實爲循曲墻入洞四五間許,乃是松業家,則黑夜入去之人,勢似難見。若按驗此處形止,則可辨兩言之僞也。還福刑訊時,更詰黑衣人投入夢環家事狀,則噤口不答而死。加屎旣死之後,則尤無可質之地,臣等實未知何以處之。高敬吾等加刑與否;刑凡干蔽囚之宜,竝稟睿裁。」傳曰:「高敬吾、天龍、順龍則加刑,以取爲限。」

○高敬吾刑問四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天龍刑問四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北兵使李時言馳啓曰:「訓戎僉使元守身馳報內:『忽賊大軍,來圍縣城諸處藩部,橫行焚蕩,所見痛憤。形勢探知次,以鎭出身李輔仁定送,還來言內:「慶源境此邊居生鶴髮阿部落處,忽賊二十五名,乘者彼船渡來,鷄、犬、穀物搜探還越去事。」』馳報。慶源府使趙孝南馳報內:『本月二十三日,藩胡阿叱大等進告內:「忽賊大軍來圍縣城,雲霧四塞,聞聲而目不見。故,勇士抄出上下場農民,收入府距十里許居生農民等,依例出作。雲霧中,忽賊十餘名,暗渡江灘,此邊居生藩胡財蓄擄,掠時,不辨我國人物,雷同追逐。奴業終、奴所伊、奴梁云等,棄牛隱匿,奴內隱生,則牽牛入來之際,賊胡二名追來,牛隻驅去事。」』馳報矣。大槪忽賊侵掠藩胡,至於越江,我國牛畜搶去,極爲痛惋。何胡處開諭,禁戢之意,鍾城府傳令矣。何故納條內:『受職後,軍兵如有犯境者,這這捕斬。』事,已爲知委。且常時江邊農作時,先出守護,軍馬往來,巡邏探審賊蹤有無,然後始出,農民格例。而府使趙孝南,今次忽胡犯境,旣不得捕斬,又不謹守護,以致民畜掠傷,極爲駭愕。上項趙孝南罪狀,朝廷處置事。」啓下備邊司。

7月8日[编辑]

○乙亥,備邊司啓曰:「今此島倭書契回答,機關所係,而原任大臣獻議,如是不同。其中李德馨詳知此事曲折,今之所陳,必非偶然。臣等不敢擅便斷定,伏候睿裁。」傳曰:「當依前定。」

○備邊司啓曰:「今見咸鏡監、兵使狀啓:『忽賊兵勢漸盛,旣呑沙胡,又侵縣城。雖曰不勝退兵,其添軍再來,定然無疑。此雖與直犯我邊有異,而門庭咫尺之地,放兵突,害及我民,將來之患,必不但已,極爲痛心。速遣李蘭等,開諭以不可違之約,一邊嚴飭列鎭,勿以忽賊受職、定約,而少有懈怠,防備諸具,刻意措置,日新待變爲當。羊遷接戰形止,縣城解圍曲折,詳加探得,急急馳啓,以憑處置爲當。柔遠僉使陳武晟,雖有弓馬之才,嗜酒爲事,且無計慮。以容接胡沙之事見,其不合於巨鎭可知。依狀啓差。且茂山僉使玄揖所報內:『老酋使胡郞照厚,尙在老土處,傳言以爲:「前日投入柔遠胡人、牛、馬、雜物,推還。」』云云,有若指揮我國者然,本鎭之事,亦多可虞。新僉使李智覺,自前有勇敢之稱,而臣等未聞有應變之才。策應之際,若或蹉跌,所關非輕,誠非細慮。李智覺遞差。兩鎭僉使,令兵曹,勿論職秩高下,極擇差出,竝與前日請罷撫夷萬戶,差出其代,數三日內,急急下送亦當。慶源府使趙孝南,罪犯軍律,所當拿來推鞫,而非但孝南盡心察任,顯有聲績,目今待變方急,遞易非便。姑令兵使,捉致轅門,從重決杖,似爲宜當。且,祿俸已令受去,明看乃等,亦令開諭出送。忽胡回報近必出來,急速馳啓之意,監、兵使處幷爲行會何如?」傳曰:「允。」

○委官啓曰:「高敬吾、天龍又加刑問一次,不服,氣息如縷,命在頃刻。金順男先已氣絶,不能出獄施刑。高敬吾等,更觀明日,稟裁施行。」答曰:「允。」

○原任大臣收議。臣李德馨議:「春間橘倭初出來時,臣已獻妄議。未知倭情,其後又有變遷,姑以備邊司啓辭觀之,其要倭奴以縛送犯陵之賊者,倘出於朴大根之私語,而初非朝廷分付,則今此禮曹答書,自可以他語善答。何必竝及此乎?此則但令朴大根、孫文彧輩,善辭於其答書,而禮曹書契內,不爲之擧論似得。二件事,賊書中雖謂之難,臣商略賊情,其視之處之,必甚易矣。我不當使伊賊,看作以此事爲重者然後,前頭處置,有餘地矣。至於全繼信之入馬島,欲探賊勢,則恐不能;欲入日本,則恐見拒。旣無執言,倭奴意度爲二件事,而來,則尤不便妥。臣之妄意,恐不如不送。假令入送,此件旣發言端,觀彼之所處而後,我當議處,何敢徑送乎?大槪我與此賊,有百世之痛,而不免講與羈縻者,唯爲宗社、生民計耳。今但當隨機善應,求無後悔,細思講時作何計策;講後果久能無事而已,此外他何較哉?」

○臣李恒福議:「愚臣所見,自初不在於是,故前後獻議,率是一議也。蓋我之待賊,宜以待夷之道待之,不宜以待人之道待之也。其和之也,非變之也,隱忍而有所爲之也則唯當視我之强弱,量力而從宜,不當計其通書前後及縛致賊徒。如賊不致書、不致賊則如之何?如致之則憑誰而覈其眞僞?臣恐以是爲辭,則結末益拙。敵惠敵怨,不在後嗣,而今已易世,則量我時勢,定其可否而已。《春秋》不貶柯盟,蓋以是歟。」

7月10日[编辑]

○丁丑,朝,王世子問安。

7月11日[编辑]

○戊寅,朝,王世子問安。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李時禎招內:『高敬吾言:「匿名書中,悉書左右先世舊使奴婢名字,非外人所知。」云云。』時禎又言:『外間以敬吾,頗知端緖。』云云。是果敬吾不知乎?敬吾似有隱情,敬吾當窮刑取服。但受刑至此不服,似不須又爲加刑。大槪今招辭中現出者,丁彦珪等與李承元,而丁彦珪則前日右相箚子中,頗歸之於此人。而予意則此人與忠州兩儒,同處一舍爲之則同謀爲之,否則自有潛出書之,其勢似或不然。故,前日禁府刑推啓請,亦不允下。然,難測者人情,李承元可疑之迹及奴婢名字外人不知之事,則予不能知之。此兩人中,必有公論,議啓。」

○委官回啓曰:「李承元之父,與前左相奇自獻,爲一家之親,宜無有乖剌之事,而從前不相得之說,傳播於中外,固已久矣。至於今此聖廟壁書之事,實前古所未有之大變,孰能知某人之所爲也?其所書先世舊使奴婢名字云者,亦未知實虛如何也。高敬吾乃於三省推鞫之日,始以李承元現告,援引李時禎知狀,而時禎反爲推諉於敬吾之所先發。及其兩人面質之後,取證於李光白之一言,曲直所在,似已判焉。承元之事,無左驗可據,但以甲乙供招觀之,則當初發言之孰先孰後,雖未可知,而其相與唱和、往來論辨之迹,則旣已昭著。時禎頗有計慮,似非敬吾愚妄之比。不意被逮,懼無以指摘言根,承接階梯,則姑欲隱諱,推之於敬吾者,此亦常情之所必至也。丁彦珪、丁彦璿與鄕儒安德麟、德鳳,同宿一房,若四人同謀作奸則已,二人潛出書之,而使鄕儒二人,不得知之者,其勢似或不然,誠有如聖敎所及也。加屎之招,前後變辭,胡亂不的,還福最後所招,亦似掇拾加屎之餘緖,而加屎招內:『黑衣一人入于松業。』之說則終始一辭。故,臣喜壽前日箚辭中略及『據此爲案,則亦何得自白』之語。此實反覆推究,不得端緖而云爾也。若未見有明白實狀,而遽訊儒生,致有一毫冤枉之狀,則恐不無後悔。故欲及加屎未死之前,按驗洗踏取濕處,看望松業家形止,則庶有辨覈之路。此前啓辭之所以發也。臣等所見,不過如此,實未知兩人中公論所在。伏候上裁。」答曰:「依啓辭。松業家,詳加從實按驗。且丁彦珪等與李承元,是朋友乎?」

○委官啓曰:「依傳敎之意,卽送禁府堂上一員,率其郞廳,馳往成均館,按驗松業家形止。而若無本館官員,則不能指尋松業家所在,直講呂祐吉適爲問事郞廳,故亦令眼同看審矣。丁彦珪等與李承元朋友與否,臣等皆未能知。當聞見以啓。」答曰:「知。」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希英在逃,豈北走胡;南走越?其身不出於都城中,惟其國無綱紀,故不卽就捕耳。令禁府、刑曹、捕盜廳等,十分秘密設機,希英及一家人,期於捕捉則論賞;不捕則重論事,指揮施行。」

○憲府啓曰:「左參贊宋言愼,頃因右議政沈喜壽箚子,請解其職,上達天聽,此固出於陳情自明。一之猶可,至於再啓多費辭說,有若與大臣相較者然,物情未便。請命推考。」

○以李善復爲右副承旨,李必榮爲司憲府持平,金涌爲成均館司藝,李卿雲庸劣無能。爲兵曹正郞,韓守謙爲敦寧府僉正,閔韺爲軍器寺僉正近來蔭官人多陞品,殊非古事。,吳汝撥爲兵曹佐郞。

○咸鏡道觀察使李時發馳啓:「忽賊來攻縣城,翌日退歸,太似無端。臣慮或有自中私和之事,且未知城中入守者幾許,相戰節次又復何如,移文北兵使李時言處,詳細探訪,得實飛報矣。今據李時言回報辭緣則『兵使令訓戎僉使元守身,定送出身李輔仁等,入送縣城,密察事情,則酋胡等皆言:「二十三日夜間,不意來襲。酋胡小者老出外被擄,忽賊等送言城中曰:『仇乙伊許給,則不戰自解。』云云。所謂仇乙伊,胡語,不戰相和之意。答曰:『仇乙伊決不可許給。固爲相戰,以決勝負。』云云,則忽賊曰:『者老,旣爲被捉,仇乙伊不給,則不好。』云云者老哀乞給牛,刷還其身,故憐其者老之情,牛一隻許給,刷還而已,別無謁攀退兵之理。二十四日黎明,忽賊長梯七十餘造作,兩處分犯,一時登城之際,或射或擊,盡心力戰,故不勝退兵。相戰時忽賊中箭者,無不穿甲,而墮落致死者十一名,二名載去、九名野中埋置,而軍馬亂踏,不知埋處,中箭者不知其數。」云。守城胡則縣城元居胡三百餘名,深處時者隱多、雪里多兩部合三十名,夫汝只酋胡楊雙阿父子及新所羅部落二十餘名、鋤應仇乃十五名、望見部落十餘名,疊入元居,合計三百七十五名。中箭者三十一名內,二名卽死、二十八名不至死亡,中箭傷處,爭相來示於李輔仁處。城中首倡力戰者,則酋長吾乙古大、大者老、阿尙、阿萬、浩代叱、耳年老等。』云。據此參詳則其相戰不利退歸,似爲不虛,而不爲久圍取服,一戰遽退,未曉其故。聞,縣城之胡,初怯於沙砦之見陷,盡皆散去,入守者,壯弱竝三百餘名。及至忽賊不利而還然後,散去諸胡,皆以縣城爲可恃,還聚入據,以爲共守之計云。忽賊密以秋來再攻相議,前頭事機,未知如何。大槪忽賊,旣以件退爲巢穴,以對會、鍾,又據沙砦,以掣穩城,必將取據縣城,以敵兩慶。其連絡形勢,以爲雄置江外之計,不容但已,若縣城更爲此賊所據,則其密邇,切迫之患,不但如件退、沙砦而已。此後之事,誠多可虞。保全縣城之策,在所汲汲,而但在我無如之何也已。臣方密通兵使李時言處,使水下諸部,乘此一勝,更圖堅守事,勸諭計料。今此縣城守城酋胡等,似不無奬賞之擧。而忽胡聞之,或以爲怨,若不論賞,則亦無以後事之勸,何以處之?朝廷籌度指揮事。」啓下備邊司。

7月12日[编辑]

○己卯,委官啓曰:「卽刻知義禁府事李時彦等,自成均館看審處,持圖形帖註來言:『從泮水上頭有井處,距松業家洞口,約四十餘間許,又從下輦臺邊,約三十餘間許。而只見其洞口初入處,自其洞口墻壁,過四間餘,仍成曲墻,乃是松業家,其門向南以出。所謂有井處及下輦臺邊,皆不得逮視松業家,而此洞乃是興德洞通行之小路矣。圖形一紙竝爲入啓。」答曰:「姑停三省。」

○委官啓曰:「昨日遵依備忘傳敎之意,秘密分付於各處,則捕盜廳窺伺希英同生亨福稱名人,似已拘留,而此人方以宗廟守僕入番,故未卽拿來矣。敢啓。」答曰:「拿囚。希英去處,一邊窮問。」

○左右捕盜廳啓曰:「在逃成均館奴希英同生兄戒香,與妻母莫介,同生同壻雇工等,捕捉囚禁,而其中莫介、雇工則興德洞居故幼學李珉妻李氏家。搜探士族家,故敢啓。」傳曰:「知。」

○左右捕盜廳啓曰:「在逃成均館奴希英,因其同壻雇工指示,廣津越邊人家隱接,而捕捉,故敢啓。」傳曰:「希英已爲捕捉,三省交坐推鞫。希英捕捉則論賞事,已有傳敎,不可欺也。何人捕捉乎?察啓。」

○傳于政院曰:「希英處於『汝不干之罪,直招則當爲永送矣。』以此意開諭,推問事,言于禁府。」

○館奴希英供稱:「矣身在前,文廟造成功役,幹事典僕,而今年,又差明倫堂造成次知。去五月二十五日,西齋修粧之役,終日奔走無暇。日暮後,短夜熟睡,設使盜入,矣身盡偸雜物,亦不能覺。夜半雜書之事,實所難知。二十六日日出時,起出門外,則東廡外壁雜書處,守僕天龍及儒生等皆已上階,天龍持大筆及朱土器,將爲塗漆,朱土不足,招矣身曰:『明倫堂用餘朱土出給。』云云。矣身之意,聖廟至近之地,私自塗漆,事體不當。齋中及堂上前告課後爲之,似當事說道。只此而已,更無他言。六月十三日,役事未畢,留在館中,上下一里之人盡爲逃散。矣身只持所著衣服,亦爲隨去。若知矣身姓名出於各人招辭,則雖萬死之罪,萬無回避之理。如此下問之日,矣身若少有聞見,則天地鬼神在上,何敢少有隱諱乎?莫龍招內:『矣身與天龍說話事則本月二十八日輪次時,矣身明倫堂沙壁修改事,終日待令次,天龍及其妻言:『有一女人,見壁書之人云云,守僕之罪,非但不能守護而已。安有如此悶望事乎?』矣身亦曰:『初日朝食堂後,果有此言,人人皆曰,汝知之云。汝雖曖昧,畢竟不能無事矣。』云云之時,硯廳直莫龍問於矣身曰:『此何言耶?』矣身答曰:『如此之事,非兒輩所知。』云,而心神慌亂,不能的記。事已至此,勢將必死。一死後,更無所惜。今日之事,初非告變之比。天威下臨,發軍掩捕以來,從實直招,事理當然。何敢畏憚顧忌,恐致人怨而牢諱不言乎?相考施行。」

○柳澗以委官意啓曰:「希英招辭如此,實非當初之所料。前後傳旨及頭辭問目之外,諄諄開諭,反覆譬曉,指示可生之道,不一而足,渠亦非下賤中愚劣者之比,而誓死牢諱,全不回惑,號泣煩冤,有甚他人,其情所在,實所難測。刑訊取服宜當。其妻香鶴、其同生宗廟守僕亨富,專爲指尋希英去處而拿囚,他無可問之事。何以爲之?敢稟。」答曰:「刑推事,允。香鶴亦非不知,竝爲推問、刑推。」

7月13日[编辑]

○庚辰,朝,王世子問安。

○希英刑問一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私婢香鶴供稱:「矣身興德洞寡婦家婢子,而希英交嫁,子息多數産長,左右抱持,奔走計活,少無餘暇。矣身元非館婢,館奴婢等罕得相見,館中凡事,專不聞知。希英若有所聞則豈不直招,而至使妻子,竝受如此之禍乎?他餘辭緣,迷劣女子,專不得知。相考施行。」

○香鶴刑問一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

○委官啓曰:「希英、香鶴刑問各一次,不爲直招。當希英之在逃也,人皆謂:『此人就捕,則可尋此獄之端緖而今觀其扣心堅忍,只願速死,實未知其意之所在。希英當爲加刑,香鶴尤甚迷劣。竝爲加刑乎?敢稟。」答曰:「允。香鶴姑停加刑。」

○希英刑問二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

○委官啓曰:「希英刑訊二次不服,所當又爲加刑,而一日內,連受重刑,則恐至徑斃,似非究問得情之意。何以爲之?敢稟。」答曰:「明日加刑。」

○政院啓曰:「希英捕捉人,自此未能詳知,使左右捕盜廳,査覈書名而來,則多至於十人。臣等之意,應爲首功者,似不如是過多,故還爲出給,使之更査減數書來,而此皆同力捕捉者,不可減一人云。此人等,雖皆同力捕捉,而其中不無首功專力之人,更令大將,詳査論賞以啓何如?」傳曰:「允。」

7月14日[编辑]

○辛巳,京畿觀察使李弘老狀啓:

楊州牧使鄭爕牒呈:「州地祝石嶺産銀處,牧使領軍人十四名,一日赴役,銀土一斗堀取,眞木灰一石、松明四百斤、炭四石,吹鍊軍十八名吹鍊則銀子一片,重五錢。銀匠方進、李福龍等準授監封,該曹上送事,牒呈。」詮次善

啓下戶曹。

○戶曹啓曰:「粘連啓下。楊州銀穴掘土一斗,吹銀五錢,似不爲不少。而纔經詔使,民力已竭,當此農務方急之時,發軍鍊銀,其弊不貲。姑待秋成,鍊取與否,議大臣處置。端川銀匠不可仍留,下送何如?」啓依允。

○戶曹啓目:「粘連啓下。議于大臣則領議政柳永慶、右議政沈喜壽議以爲:『不幸此物,出於近京之地,一再其穴,利雖無窮,弊亦無窮。臣不敢輕議,伏惟上裁。』大臣之議如此,上裁施行何如?啓。」傳曰:「本曹之意如何?回啓。」

○戶曹啓目:「粘連判下。國計之板蕩,經用之難繼,莫今時若也。公私赤立,中外俱竭,似當有別樣變通之擧。而至于今日,徒循舊轍,未聞有一策,可以裕國用、兵食,徒擁虛器,束手無策,極爲寒心。臣等俱以無狀,待罪度支如有生財足用之道,所當急急講究,建白措治,乃其職任。楊州銀穴,出於近京之地,一斗之土,所吹之銀,多至五錢,其銀之品,無異於端川,設法採取,其爲有利於國,不啻千萬。第念,畿甸民力單薄,採取之際,民弊必多。謀始不周,末流難防。開礦官採,臣等亦不敢輕議。防塞利源,使有用之物,歸於無用,一向牢閉,亦乖於生財之道。姑停官採,許民採取,而納其稅,則於公於私,利益弘多,似爲便當。但許民採取之後,豪勢貴近之家,爭占權利,反爲私家壠斷之物。我國之事,每每如此,亦甚可慮。然,此則惟在立法善處之如何。臣等之意如此,上裁施行何如?啓。」傳曰:「私採爲難。可以官採則官採。」史臣曰:「有用之物,不得爲有用:我國生財之道,固狹矣。但貴近之家,爭占擁利,該部之啓,實中時弊。海水、川曲,亦皆立案,小民莫敢漁採於其間,況此産銀之穴?私採固爲難矣。」

7月15日[编辑]

○壬午,朝,王世子問安。

○慶尙道觀察使柳永詢馳啓曰:「都事李彦英馳報:『亂離以後,士習不古,科擧開場之日,輕躁浮薄之輩,以改題爲說,先自投石,相與恐動,欲爲罷場。不得已詩題至於五番,賦題至於四番,日已夕矣,明火製述,幾至夜半。都事痛憎此弊。當日生員試開場,出揭疑義題則場中諸儒,皆堅坐勤製而年少輩十餘人,强請改題,都事以不可改之意,丁寧言之之際,有一總角儒生,指揮其徒,期於必改,發悖妄之言,以杖擊鼓曰:『試官不爲改題,吾等罷場而出矣。』或投瓦礫、或拔棘圍,爭相亂打驅迫,滿場儒生,盡爲逐出,屯聚門外,結黨出入,投石如雨。試官等不得堅坐,避入房中,則招朋引類,直上廳中,木石亂打,窓欞盡折,至於高聲大呼曰:『必焚客舍而後乃已。』試官等各爲罷去事,馳報。』其不有國試,暴戾悖妄之狀,有同亂民,極爲駭愕不可以儒生待之,所當依法痛治,以懲其惡。首倡儒生崔爰虎等八名,爲先大丘府移囚,朝廷處置事。」啓下禮曹。

○禮曹啓曰:「自前科擧設場之日,輕躁浮薄之輩,未免有起鬧惹擾之患。今見監司狀啓,則人心不淑,士習大謬,不但聚黨作亂,至於直上廳中,投石亂打,原其設心,有甚亂民,極爲驚駭。首倡儒生崔爰虎等八名,削其儒籍,終始作亂辭,令本道按律重究,以懲其惡。試官當初不能善處,以至於此,亦爲非矣,竝爲推考。本道雖不出榜,科擧事目內:『雖場屋生事,事在四館,則責四館;事在試官,則責試官;事在擧子,則削擧子,而一切勿許罷榜。』今亦依事目,施行何如?」上從之。

○捕盜大將啓曰:「成均館奴希英在逃時,其妻母莫介、同生兄戒香、同壻雇工等,捕捉入啓囚禁。而希英已爲現捉,此人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放。」

○委官啓曰:「希英將爲加刑之際,更招如此。固非明白直招之比,而今此所言,頗詳於初招。又與順龍之招相符,微有語勢之可指者。天龍雖甚病重,若不至於不省人事,則可以對辨其當初問答之虛的。今若以刑推命下,而卽爲加刑,則此人病勢已重,恐至徑斃。與天龍盤問後,加刑何如?」答曰:「姑勿加刑,天龍盤問。且所謂四寸婢子,卽加屎乎?其四寸婢子,亦盤問可也。」

○希英供稱:「去五月二十四日,矣家適行神祀,而惟天龍未及饋酒。日不記,天龍以移關刑曹受刑後,矣身持酒進去慰飮時,天龍曰:『壁書之事,四寸家婢子,因火光見知云云,而此言,其敢向誰發說耶?』矣身曰:『此言是不虛。故,居泮多士皆喧喧曰:「天龍受罪,不爲曖昧,館下人等,將爲曖昧盡斃。」云云,以此意,答說天龍。後又爲說與順龍,順龍亦已聞知矣。一館儒生下人皆曰:『天龍家最近,又爲守僕,渠安有不知之理乎?』矣身視同他人之事,初不料延及於矣身,不爲詳問。前項之事,皆是所聞。相考施行。」

○天龍、希英等盤問。問于天龍曰:「同任守僕順龍招內:『天龍以其日上直守僕,不爲直宿,退宿其家,雜書之事先早知之,告于諸生員及矣身之意,常以爲疑。而館奴希英亦言于矣身曰:「生員等皆言雜書之事,天龍則似可知之。若發覺則天龍必得厄矣。」云云。』今者希英招內:『日不記,天龍以移關刑曹受罪後,矣身持酒進去慰飮次,天龍曰:「壁書之事,四寸家婢子,因火光見知云,而此言,其敢向誰發說耶?」矣身曰:「此言想是不虛。故,居泮多士皆喧喧曰:『天龍受罪,不爲曖昧。』一館儒生、下人等皆曰:「天龍家最近,任則守僕,渠安有不知之理乎?」云云。』順龍、希英之招,如合符節,汝勿一向隱諱,希英同在處,一一直招可也。」

○天龍供稱:「日不記夜,希英持燒酒一蓋子饋之曰:『汝雖曖昧,必不能無事矣。』云云。但聞此言而已,矣身則別無對答之語。」云云。

○問于希英曰:「汝雖明白言之,而天龍以爲:『不無對答之語。』云。汝須對面詳辨,期於歸一可也。」云則希英言於天龍曰:「汝於刑曹移關,杖八十受罪後,我持燒酒一蓋子饋之曰:『汝只受杖罪幸矣。』汝答曰:『四寸家婢子,從火光見之云,此言若終不泯,則必生大事。』矣身曰:『聞諸齋中則儒生等皆問曰:「天龍受罪幾何?」矣身曰:「受杖八十矣。」儒生等曰:「天龍只受杖罪,如此而已乎?」云云。』則汝曰:『此事終必不能無患矣。』翌日臺諫啓辭云矣。此果虛語乎?」天龍曰:「希英所說,前日問答之言,皆是矣。」希英又曰:「六月十三日,坐於本館門前,泮村相傳館奴捕捉命下矣。人皆逃散,矣身亦隨而走,上貞陵後嶺,適與毛老金相見。毛老金曰:『汝勿逃去。天龍四寸世英婢子,見而知之云,若捉入官門,則自當從實現告。我輩何必逃去也?前日刑曹移關時,天龍欲援引世英婢子,世英曰:「何可援引?」因與相詰。』云。此皆毛老金說與矣身之言也。矣身若只爲求活之計,則做出虛言,指斥某人壁書,有何不可,而必以天龍爲證乎?」天龍曰:「他言皆是。在刑曹,與世英相詰則無是事矣。」

○委官啓曰:「希英、天龍等盤問供招如此。天龍初以爲:『希英雖有此言,而不爲對答。』云云,及至希英詳細面陳,則天龍終不敢諱,乃曰:『與希英問答之說皆是。』云,而觀其辭色,頗有窮遁之狀。以獄體言之,則希英姑無加訊之事,卽當先訊天龍,以尋其隱伏之端緖。而今雖僅能言語,已受前後七次之刑,病極危重,恐難遽爲加刑,促其斃也。所謂天龍四寸家婢子,卽加屎也。今將盤問,出獄而視之,則氣息如縷,已作鬼形,瞑目張口,不能出聲,不知何以處之?仰稟。」曰:「觀此,果有見知之人矣。天龍知之之言,亦不虛矣。寧受重杖,相與隱諱,極爲痛甚。天龍姑以平問,反覆開諭曰:『聖廟之賊,汝何隱諱?諱賊而枉死,於汝何益?以此賊之故,不干之人駢首而死,汝心安乎?此事本不干於汝身,汝須直招。直招則當放。』如是開諭窮問。且予意,希英亦必知之矣。且希英、毛老金及加屎之夫,依希英例,分付窮捕,竝問。」

○天龍平問。供招于天龍曰:「汝以守僕,家在至近之地。變作之日,館中儒生等皆言:『天龍必知此間事狀。』云。汝之同任守僕順龍之招及首奴還卜之招,或言:『天龍之事,常以爲疑。』或言:『法司有問,天龍必當之。』今日希英面質之言,亦甚明白。衆口同辭,咸萃於汝之一身。汝之知此事狀,明白無疑,一向牢諱,必欲殞命杖下,是何意思,亦何所益也?下輦臺本非守僕每朝修掃之地,而其夜退宿于家,不爲直宿廟庭,而何故乘曉來掃也?設使直宿殿內,得聞何人之言,知有廡壁雜書之變,而最先之告於諸生員及同任守僕也?今若加刑,則必死於此夜之內,豈非可惜之甚也?卽須直招無隱也。」

○天龍供稱:「矣身亦人也。獨非惜死者乎?若有所聞之事,則何所憚而不爲直招乎?朝廷欲其盡言故,矣身援引加屎。前已累加刑訊,若見加屎元情,則可知之矣。累次受刑,心神慌亂,不知所言。若小有知狀,則何敢代他人以死乎?下輦臺修掃之事,問于他人,則可知之矣。」

○成均館啓曰:「本館奴僕,因東廡壁書之變,盡數逃散,只餘老病婢子六七人、老殘奴子一人,聖廟護衛,極爲虛踈。館員依臺諫啓辭,頻數坐堂,開諭招集,非不諄諄,而今垂二朔,尙無形影,常懷悶慮。今者秋釋菜,只隔十餘日。自前許多祭物措備之時,所入差備,不下二十餘人,大成殿及東、西廡行禮時,應用守僕,亦不下五六人。今以餘存老奴一人,將不成模樣,極爲悶慮。如以他衙門祭享習熟下人,推移用之,則或可成形。請令該曹,急速處置,俾免臨時顚倒之患。在逃奴僕,大祭前決無還集之望,不得已,惶恐敢啓。」傳曰:「允。」

7月16日[编辑]

○癸未,平安道觀察使朴東亮狀啓:

臣近觀,京外之人,多於義州、中江,貿易火藥,而其價亦不高踊云。臣以詔使迎候事,到義州,細得其詳,則所謂唐人之賣火藥者,無賴唐人之輩,自遼陽至鎭江,其間許多鎭堡官上火藥,暗裏偸出,或五六百斤、或千餘斤,本國買賣人處,夜間潛賣。以此,其價雖歇,所偸愈多,數年來遼陽一帶火藥,盡皆見失,鎭堡之官,亦不以時點檢,徒閉虛庫。義州近處無賴之輩,亦爲結黨,乘昏過江,親自穿壁偸來者,非止五六,臣聞來,竦然。早晩此事,必有現露之端,則我國商賈,亦不無辭連之事,卽招義州府尹具義剛,具陳此情形,使之痛加嚴禁。大抵,彼此疆界有截然後,大小事情,得無意外橫生之弊。而疆界不嚴,往來混淆者,皆由於中江之收稅也。一年所收之稅,別無大段添補之用,而京外行商,輻輳義州,雖非開市之日,互相往返,絡繹不絶。臣之愚意,先罷收稅官,使義州府尹照,管一邊痛禁行商,一切勿許入往,則中江開市,不勞自罷,庶幾封疆有限,民生少休。朝廷預爲指示,各別善處。詮次善啓。

史臣曰:「監司此啓,太不近理。果有是事,則莫大駭變也。救弊之要,不獨在於收稅官之罷,在於義州守宰之得人也。苟得剛明,則疆界自嚴,潛商自絶。」 ○司憲府啓曰:「固城縣令李彦善,亂初爲蔚珍縣令。縣有一壯士金彦倫,驍勇絶倫,義氣超凡,挺身而起,誓死討賊,非徒斬獲累級,所取倭物亦多。彦善便生利心,要索首級與財物,而不滿其慾,反爲媒孽,百端構陷,終必殺之而後已。一道之人,至今痛惋,或有爲文而祭之;作歌而哀之。如此之人,得保首領幸矣。齒在衣冠之列,坐享專城之奉,聞者莫不憤鬱。請命削去仕版。」答曰:「允。」

○黃是以委官意啓曰:「卽承備忘傳敎之意,出天龍于獄,進之階上,若將加刑之狀,而還爲寬譬,反覆開諭,備陳禍福,指示可生之道,而猶且如前固諱,不爲直招。蓋其氣力昏困,有甚於午間詰問之時,聲在喉中,語不可了。槪因其一二供辭,記草以啓。且傳敎內應捕之人,卽爲分付於義禁府、刑曹、捕盜廳,使之密捕矣。敢啓。」傳曰:「知。」

○義州府尹具義剛狀啓:

關市把參一切禁斷事,啓,故行商之徒,不敢赴市,隱伏水上諸處,潛商爲事,作爲窟穴,日以益熾,本府防禁無路,尋常痛恨。關上委官經歷李棟,移文本府曰:『潛商之徒,水上別咧泊、雲頭里等處載參,公然潛商,馬市一不見參。』萬端嗔責。本府雖恭辭回答,而水上潛商,彼所洞知,臣言萬無信聽之理,其怒益滋自此不無惹起釁端之弊,極爲可慮。朝廷嚴立科條,水上碧潼、昌城等官,申明知委,各別痛禁,俾無上國人執言之弊。詮次善啓。

啓下備邊司。

7月17日[编辑]

○甲申,朝,王世子問安。

○李尙毅以禮曹言啓曰:「以成均館啓辭,在十五日《日記》。傳曰:『允。』事,傳敎矣。近緣聖廟之變,奴僕駭散殆盡,常時儒生供饋,亦患難辦,況今釋奠大祭應執役者,不下二十餘人,東西兩廡,亦多使喚之人。今以餘存老殘,決無成形之理,果爲悶迫。奉常寺事知書員、熟手之輩,擇其數十名,臨時定送,俾令各執其役,無事行祭何如?」傳曰:「允。」

○訓鍊都監啓曰:「軍器之用,焰焇最切,而非但醎土甚稀,該司價布,儲畜不多,不得優送,以致乏用,方爲悶慮。今者皇朝,每年冬至使行次,許貿三千斤,當依此數貿易,而軍器寺所貿之數,只一千斤云,都監備價,當貿二千斤。而前日貿來焰焇尙且留置義州,趁不輸送,極爲未穩。今次貿易焰焇,及竝與前留置焰焇,趁速陸續輸送事,平安、黃海、京畿三道觀察使處行移爲當。敢啓。」傳曰:「允。」

○傳于柳澗曰:「琉球國回禮啓下單子入之。」

○自辰時至午時,日暈。申時,日暈。夜四更、五更,月暈。

7月18日[编辑]

○乙酉,捕盜大將啓曰:「爲館奴世英捕捉,而寧堤君錫齡家搜探。士族家,故敢啓。」傳曰:「知。」

○以義禁府館奴世英捕捉單子,傳于李善復曰:「三省交坐爲之。」

○傳曰:「世英以加屎之主,若同居一家,則必爲知之。且希英招內:『天龍於刑曹推考時,欲引加屎,世英止之。』云。此人兇慝叵測,嚴加窮問,而先諭以直招,則放送之意可也。」

○李善復以委官言啓曰:「世英供招如此。此人性似愚狂,擧止異常,凡於推問之際,邈然違拒,不近情理。今朝被捉時,多飮燒酒云,而日已向夕,未見有昏醉之形,言無倫次,實所未曉。刑訊取服何如?」答曰:「允。」

○館奴世英供稱:「矣身之家,距東廡幾至一馬場許,路回三曲。臨海君房下人處,三度受重杖,幾死而後甦,故大小之事,全不聞知。壁書之夜,時方病臥,無由得聞。所謂加屎非婢子也。前年,黃海道下去時率來,一家同居。渠不言其名,雖問之,扺死隱諱,故常以阿只叔母呼之。加屎之名,則招辭現出之後,始得聞知。加屎招內,得見黑衣人事,萬一矣身處說導則矣身亦當對人倡說,而矣身專不得聞。加屎洗踏取濕次出去事,矣家本無門戶,別無開閉之聲,渠自任意出入,故矣身不得聞知。矣身以魚箭次知,今年專掌供饋儒生之事,加屎因儒生供饋,獨在矣家就捕而已。刑曹推考時,與天龍相詰事,本無是事。與天龍面質,則可知其情。人命至重,一死可惜。全不聞知,相考施行。」

○李善復以委官意啓曰:「世英刑問一次,不爲直招。以常情言之,則加屎目見之說,人多知之,此人豈有獨不聞知之理,而指天牢諱,一至於此,曾所不料。雖以頭頭人捧招,而其實一貿貿迷劣之人也。連次加刑,恐不無徑斃之患。姑待毛老金就捕後,憑閱處置乎?卽爲加刑乎?敢稟。」答曰:「此人止。天龍不得言,其情已叵測。又是加屎一家同居之主,無不知之理矣。嘗聞,館典僕自是別種,異於他人,信不虛矣。依啓辭,姑停加刑。」

○憲府啓曰:「科擧取人,乃國家莫重之事,爲試官者,出榜之日,所當十分致愼,俾無差誤。而頃者二所生員試第一尹衡俊、第二李志定等,皮封則渠之姓名、四祖分明,而試券則非其所作云。臣等取考其試券與皮封,試合則長短參差不齊。若小加留意看審,萬無致誤之理,而矇然放過,使應參者見屈;應屈者見參,凡在聞見,莫不駭愕。請試官、監試官及當該差備官等,竝命罷職。一等五人之中,第一第二,如是其錯誤,則其他許多試券之誤合者,何限?極爲寒心。請令該曹,其所生進試券及皮封,無遺收聚,一一査合,如有非其所作而得中者,竝爲削去。」答曰:「允。」史臣曰:「此榜百人中,第一二皆非其製,榜之錯誤,不必査合而知之。此啓只請削人,不請削榜,亦未知其可也。」

7月19日[编辑]

○丙戌,朝,王世子問安。

○禮曹啓曰:「場屋極嚴,受命就場之後,則遭喪應奔者外,雖拜臺諫、或外任,皆不許出送,必待罷場後,乃得出來者,所以嚴重場屋之義。今者監試官見罷,更差他員,追入於設場數日之後者,臣等未知其如何也。常時監試、試官入場,患病不能察任,則試官自當推移兼管。今亦依此例爲之,固無不可。臣等謬見如此,伏惟上裁。」傳曰:「允。」

○戶曹啓曰:「冬至禮物人參未準之數,多至於四十斤。平安道未納貢參,已無可望,逐日督納,只責市民。今年各行次封進之參,不知其幾百斤,而皆出於市民。今則舊參絶乏,新參未産,雖給重價,覓納無路,盈庭號訴,不忍聽聞。當此背節之日,許多四十斤之參,獨侵京市,非徒辦出爲難,稱冤亦極。開城府商賈之多,不下於京城,而參商尤多,合力募聚,庶有購得之路。價物則依京城貿易例,自本曹可以題給,別定事知算員,給馬下送,貢參十五斤,及期易上送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春秋館啓曰:「法典內:『春秋館《時政記》撰集。』《承政院日》記及各衙門緊關文書,每歲季啓冊數,藝文館參下官奉敎以下,置八員,專掌修史。下番撿閱,常仕政院,騰出《政院日記》,上番以上,常仕春秋館,取考各衙門緊關文書,纂修《時政記》。下番所書,如有踈漏,則上番糾檢,而又有踈漏,則次次糾檢。每當褒貶之時,將所撰《時政記》,春秋館堂上齊會査看,以憑殿最。立法之意,非不纖悉,而經變之後,事無頭緖,下番撿閱,草草撰出,上番以上,不復査看,雖有踈漏之處,無復糾檢,殊無設立史官本意,極爲未安。自今以後,一依舊例施行,下番檢閱,專管謄書《政院日記》、各司緊關文書,而上番檢閱以上,則査考政院單抄冊,令各司一一輸來,如有趁不輸來者,該司官吏啓請推考,以重史局事體爲當。敢啓。」傳曰:「允。」

7月20日[编辑]

○丁亥,朝,王世子問安。

○傳于都承旨李尙毅曰:「領右相命招,卜相。」

○以卜相單子,傳于崔濂曰:「改卜。」

○領議政柳永慶、右議政沈喜壽啓曰:「伏承改卜之命,別爲書啓。但卜相,事體極爲重大,前單子竝爲入啓。」答曰:「知道。」

○司憲府啓曰:「寧堤君錫齡隱匿三省罪人,捕盜廳發軍捕捉之際,固諱不給,而畢竟搜捕於其家。以秩高貴戚,敢行如此之事,物情莫不駭愕。請命罷職。」答曰:「推考。」

○宗廟營建都監啓曰:「宗廟、宮闕應入材木,極爲浩繁,而當此物力蕩竭之時,若皆斫來於遠地,則其間民弊不貲。京畿水上下,士大夫墓上,長養松木之處,不爲不多。且華岳山、白雲山松、檜大木,亦多有之。京畿伐木郞廳,率事知匠人,爲先發遣畿內,材木可用者幾株,一一摘奸馳啓,他道則隨後發遣爲當。此乃莫大之事,郞廳名號不重,敬差官稱號,以重事體亦當。敢啓。」

○漢城府啓曰:「王子夫人揀擇次,處女單子,自本府,別爲申飭于五部。凡士族之家,一一訪問,俾無隱漏事,每日坐起時,牌招各部官員,丁寧申嚴,非一非再。其中或有單子不納人,牒報本府,時方多囚次知,督納矣。但今日單子捧入之數,甚爲略少,各部官員不能奉行,不無其責。各部官員,爲先推考何如?」傳曰:「允。單子數甚少,更爲嚴督加捧。」史臣曰:「爲諸王子夫人,而揀士族處女,出入宮禁,此非先王朝故事。況囚次知,督納單子,未知如何。」 ○以沈喜壽爲左議政,許頊爲右議政,徐渻爲戶曹判書,韓浚謙爲同知中樞府事,李馨郁爲左副承旨,曺倬爲輔德,趙正立爲舍人,王景祐爲典籍,朴曾賢爲注書,兪好曾爲檢閱,申景禛爲甲山府使,李惺爲忠淸都事,趙亨道爲固城縣令,李渫爲南海縣令,張希尹爲狼川縣監,李敬傳爲砥平縣監。

7月21日[编辑]

○戊子,禮曹啓曰:「近來人心不美,士習日偸,不計國試之嚴重,試官之委遣,少不如意,則呼朋引類,動輒作亂,終以試士之所,作一鬧場,或出或入,恣行己意。今此慶尙左道之變,亦極駭愕。其中必有首倡作挐之人,令本道監司,一一査覈,推考啓聞後,分輕重停擧,作挐之人如或參榜,則亦爲削去,以戒後來事,行移何如?」啓依允。

史臣曰:「倡亂排門,任意出入,固擧子之罪也;伻人請入,日夕開場,亦試官之失也。」

○司憲府前啓寧堤君錫齡罷職事,答曰:「已推。何至隱匿?」

史臣曰:「錫齡以宗戚之臣,隱匿王獄應鞫之人,其罪所當拿治,而臺諫只請罷,聖批亦只推,宜其恣行而無所忌也。」

7月22日[编辑]

○己丑,司憲府前啓寧堤君錫齡請罷事:「臣等伏見慶尙左道京試官趙濈狀啓:『儒生輩因賓貢作挐,至於罷場出外,試官等伻人開諭,改出書題試取。』云。國試至嚴,擧子旣已潰散,則不可招呼請入,而反爲祈乞更聚,非徒有傷事體,聞見駭愕。科擧重事,苟且莫甚,請其道生進初試削去,試官等竝命罷職。首唱作亂儒生,令本道推覈得實,按律定罪。北事多虞,防秋正急,而柔遠正當賊路要衝之地,戍禦之重,視諸鎭爲最,僉使不可不愼擇。新僉使李嶂,別無名稱,且無已試之驗,物情未洽。請命遞差,勿拘爵秩高下,以有才略表表著稱者,各別擇遣。近來國家多事,孑遺生靈,困於徭役,已極嗷嗷。而今春詔使之行,又出於不意,其奔走供億之際,秋毫皆民力也。況今廟闕,將爲重建,朝廷十分講究,雖使之弊不及民,而計結收布,已爲出令。伐木敬差官,且將次第發送,一番騷擾,烏得免乎?苟可以便民除弊者,當汲汲擧行,如拯溺救焚,不可諉以前例,因循放過。發遣京官,覈審災傷,雖載在法典,而徒爲一場文具,有弊無益。病民之擧,莫甚於此,請諸道敬差官,勿爲發遣,令各其道都事,抽栍踏驗。」答曰:「允。」

○正言朴顔賢來啓曰:「近來人心不淑、士習偸薄,場屋生變,比比有之,識者之寒心久矣。今此慶尙道監試場之日,左道則擧子等唱說試官之挾私,相與作挐,破門潰出,爲試官者,所當先期鎭定,使不至此。旣已潰出,則又當仍爲罷場,具由狀啓,而乃敢親自伻人,丐令還入旣出之擧子,日暮之後改出書題,任其達夜製呈,致令國試,苟且顚倒,至於此極。右道則都事以本道之人,爲主試之官,試取之時,不無妨礙,而不能善處,以致投石迫脅之變,畢竟闕試,則試官等虧損國體之罪,不可不治。請慶尙道京試官趙濈、都事李彦英及左右道同參試官,竝命罷職,左道監試榜目削去。京畿防禦使李純信,本以驕妄縱恣之人,屢被重駁之餘,今授本職,所當懲戢謹愼。而乃赴任之時,多責步從於殘弊之驛,諉以靑紅帶未備,恣行鞭扑,聞者莫不駭憤,請命推考。咸鏡一道,近緣北道之變,民失耕作,田野荒蕪,今年農事,尤甚不稔。加以使命相望,一路凋瘵,請勿遣敬差官,姑令本道都事踏驗,以紓一分之弊。」答曰:「允。」

○延陵府院君李好閔啓曰:「自前遠接、伴送使日記,差一行從事官一員,使之次知修正,例也。壬寅年,臣忝冒遠接使時,亦差從官許筠,使之修正,而復命未久,許筠,以問事郞廳,連月參鞫,無暇脫稿。伊時,臣適入侍經筵伏承遠接、伴送,當有《日記》之敎,以次知從事官,連差問事郞廳,未及修正之意啓達,則上敎以爲:『慮卿不知,故言之。旣知之則早晩何關乎?』臣謹聞命,惶恐而退,促許筠撰完,則筠於道路往來之間,一事一字不爲修錄,至於日之陰晴,亦不課記,只取臣之所爲逐日狀啓草,將爲點化,而亦不趁時爲之。臣取筠所已點化者,見之則就狀啓草,只去吏讀,非但文字間,斷不成倫緖,狀啓之外,亦有許多可錄之事,而全然闕之。不可以此,上塵睿覽,臣不得已自爲出草,將狀啓草所記及臣所得省錄者,參酌成稿,積有年歲,而其中亦有不可不錄,而迷忘不可記者。臣旣健忘,凡言語聞見,轉眄昏失,而次知從事,亦無一言之記,不勝絶悶。使一行下吏,尋討該曹所文書,冀有所得,而該曹文書,亦極踈漏,雖有所記,亦不便討得。以此,卒卒年歲,恒懷憂悶而已。伏聞,遠接使柳根已爲投進一行《日記》云。臣於五年之後,尙未完進,臣之逋慢不職之狀,死有餘辜。臣始之不能檢飭下僚,致有闕錄之弊;終之畏亂因循,尙無處置,不勝惶恐待罪。仍竊惟念,凡已往之事,愈往愈迷。今無尋討可据之迹,寧就臣已成草稿,若闕者闕之;所存者錄之,則雖甚疏缺,亦可追考梗槪。請依此稿,令一行次知書字人李海龍、宋孝男、李自寬,尅日繕寫,粧䌙投進何如?」答曰:「允。勿待罪。」

○備邊司啓曰:「北道之事結局無期,繼餉之策,不可少緩。故,上年因本司啓辭,各道監、兵營贖木,廢縣奴婢身貢等及監試、東堂落幅紙,刑曹、司憲府贖木等物,竝令入送事,該道觀察使及戶曹等處行文,趁時輸納,艱難繼用用。而今年措糧,尤難於上年,故依上年例擧行事,自本司已爲行移於中外矣。但如此之事,若不更爲啓下,則不無各道稽緩之弊,另加申飭爲當。且以落幅紙一事言之,則京中之輸送該曹者,未滿其半云,京中如此,外方可知。更以此意,該道觀察使處,申飭行移,而如前塞責上送之處,則其道觀察使及試官推考,施行何如?」傳曰:「允。」史臣曰:「北鄙之變,迫在朝夕,而飢饉之災,連歲荐臻,衽金荷戈之士,不免凍餒之苦。有司者不憂其憂,而視其士卒,猶越人視秦人之肥瘠,使備禦之地,卒致空虛之嘆,有志之士,孰不扼腕而痛心哉?」

7月24日[编辑]

○辛卯,備邊司啓曰:「吉州山城,前後巡察使皆已看審啓聞,城門、倉庫、客舍幾盡修建,所未築者,城子破毁處。而今者李時發因李守一之報,如是啓稟。一時妖說,出於無知之民,固不足以此動搖,而惟只防禦使,慮其水根之不足,不以爲恰然。修築此城,本爲保民,而民情如是不願。今雖强令修繕,他日臨急,民情乖違,則勢難入保,此甚可慮所謂城津山城形勢,果爲便好,用功不至重大,則莫如順民情,改卜於此,未凍之前,急急赴役繕完爲當。若以距明川山城相遠,聲援不得接連爲慮,則本州邑城,亦爲修葺,臨時或調入他處之軍,分守兩處,以爲掎角之勢。此在當事者之處置中一事,此辭緣,北兵使、防禦使處竝爲行移何如?啓。」傳曰:「允。」史臣曰:「王公設險,以守其國者,萬世之長策。而近年以來,沿路之城,隨築隨毁,未聞有一城之完備,此特主將之非人,而致有禦敵之踈虛,可勝痛哉?」 ○議政府左議政沈喜壽啓曰:「臣本愚陋之甚,無寸長可錄,朝著之所共知也。蒙被洪造,忝在具瞻之地,至於三年之久,玆者又陞一坐。形渥之凶,固不可暇,奈國事日非,何哉?三公均是大臣,而一位尊於一位,左揆卽首揆之亞也。如遇首揆有故之日,不得已往堂則或不無隨事專聽之權,有非空踈譾劣者所可承當也。況以矇學蔑識,豈能堪王世子保傅之寄乎?反覆思量,益覺匪據,豈敢以循序漸進而有所晏然乎?臣之犬馬賤齒,已迫六十,積患渴病濕證,比來益劇,黽勉驅策,亦無陳力之計。臣之情事,至此而尤切悶迫,伏願聖慈,俯諒微悰,特許遞改,以授其人,不勝祈懇之至。」答曰:「勿辭。」

○司憲府啓曰:「利城縣監白翰南以湖南之人,頃年爲安岳縣監;前副護軍金萬壽以海西之人,爲珍島郡守時,各偸官穀,私相換手,以爲入己之用,其情極巧;其事極濫,聞者莫不痛憤而尙免罪罰,保有官爵,或享專城之奉;或在堂上之列,物議久而益激。不可諉以已往而置之,請白翰南、金萬壽竝命削去仕版。」答曰:「允。」

○委官啓曰:「毛老金供招如此。似若指斥丁彦珪等,而只言磨洗時曲折,不言其他所聞所見之事。蓋此人,當初以參觀磨洗之事,現出於各人之招,故專以磨洗事狀,歸之於丁彦珪等及天龍、順龍,而圖免自己干預之迹而然也。希英招內:『毛老金言:「世英婢子見而知之。若捉入官庭,則可以從實現告。我輩何必逃走?」云。』者,語勢近似,未必非此人所言,而全然隱諱,諉爲希英之飾辭,其間情狀,實所難測。刑訊取服宜當。其妻德伊先被捉來,毛老金因以自現,故竝爲囚禁矣。何以處之?敢稟。」傳曰:「允。德只放送。」

○右副承旨李善復以委官言啓曰:「毛老金刑問一次,不爲直招。許多囚人之中,豈無一二所聞見之事,而忍死牢諱,前後一轍,究得情緖,莫此獄之爲甚難。臣等實未知何以處之也。天龍、順龍、希英等受刑次數,雖有多寡之差,而病勢皆已深重,僅得連喘而已。未敢遽請加刑,平問取服,尤似難期,而及其未死之前,一處盤詰,則容或有可尋之端。世英、毛老金,只受一次之刑,明日竝與前項囚人等,一時盤問後,更議加刑爲當。敢啓。」答曰:「允。」

○館奴毛老金,年四十七。白等:「『聖廟至嚴,固非雜人所可接迹之處。而乃於五月二十五日夜,東廡壁上,無賴之徒明燭雜書,一時朝紳及宮人、內官之名,添註列錄,評論題品,無慮千百餘字,遍滿於四間之廣。翌日朝,居泮儒生多人聚觀,傳播藉藉,而此則匿名書也,固不足言。但神座至近之地,旣被雜書之汚,下人欲去其迹,擅自畫墁洗壁,以致丹雘剝落,所見極爲未安,此是奸兇之所爲也。雖不足動人一毛,人心之兇惡,至於如此,汚辱聖廟,在法當治。又非倉卒有急書而走者之比,其狀尤爲可疑。本館守僕等,居常守護,晝夜不離,而不謹衛護,致令聖廟,有此怪鬼之事。且明燭則必有見之者,其夜有火光在東廡壁上,館奴初疑鬼火,俄有人聲,奔往見之,有三四人以燭照壁而書之,館奴見而還却云所聞,騰播藉藉。且其夜,乃十五日也。夜必昏黑,非燭難書,此言似不虛矣。其間情狀,有不可測,奸兇之徒汚辱聖廟,無君大不道,凡有血氣者皆憤。不思討賊,隱諱不直納招,人可欺,天可欺乎?其間必有不卽納招之以如見其肺肝。此罪不係於奴輩,但當直招所書之人而已,卽當放送。若或爲人所誘,愚迷不悟,敢爲隱諱,肆行欺罔,則嚴加刑訊,期於得情,必取服而後已。然則身且必死矣。』事,傳敎矣。丁彦珪、丁彦璿等招內:『五月二十六日朝,聞外間下人喧擾之聲,問之則東廡壁上有雜書云云。卽招守僕天龍等問之,則夜間某人書榜云云。意謂,狂悖之人妄書儒生草榜,同往見之,則雜書滿朝士大姓名,故心神竦然。守僕天龍、順龍、毛老金等持朱土水夫洗墁次,已先來到。』云。而希英招內:『六月十三日,往於本館門前泮村,相傳館奴捕捉之命下矣,人皆逃散。身亦隨而走上貞陵後嶺,適與毛老金相見,毛老金曰:「汝勿逃去。天龍四寸世英婢子見而知之云,若捉入官門,則自當從實現告。我輩何必逃去也?前日刑曹移關時,天龍欲援引世英婢子,世英曰:『何可援引?』仍與相詰云,此皆毛老金說與矣身之言也。」云。矣身明知此間事狀,勸令希英勿爲逃去,則其意必有所在,而何故竝與希英逃走,至於數月之久,今始就捕?前後情狀,極爲殊常。凡干所聞所見之事,除其隱諱、容護,一一從實現告事。』推考。矣身家在古養賢庫之前,奴則明倫堂直也。明倫堂與東廡,相距隔遠。今此天使時,東、西齋一應書冊及上副天使製述懸板,全數逢授直宿。五月二十六日日出時,守僕奴天龍來招曰:『常時製述科次,大筆出給。』云,問之則曰:『東廡壁上雜書。』云云。矣身曰:『筆在大廳,持去宜當。』俄聞朝食堂檢擧次,官員來到,修掃後出去則,丁生員兄弟及天龍、希英已上階。丁生員兩人,直前往觀雜書;希英從後而觀之。希英則先爲下階,丁生員立謂天龍曰:『速爲磨洗。』天龍磨洗次,希英曰:『先告齋任然後,可以磨洗。』云云。丁生員曰:『除雜言,急速磨洗。』廡庭除草軍士及順龍、天龍妻眞玉率來,共爲磨洗矣。丁生員欲掩筆迹,而促令磨洗;厭見壁書,而促令磨洗事情由則矣身不解文字,且不上階,立在遠處,其間磨洗之事狀,專不得知。而貞陵後嶺,與希英相遇事,則只與希英相見,而同班在逃之人,多數聚會矣。希英說與矣身曰:『將無罪而死矣。』矣身答曰:『朝廷間官職相爭之事,不干於下人,而無罪而死,不亦冤乎?』云云。刑曹推閱時,順龍、天龍等以磨洗事,相與推調之際,天龍妻謂刑曹官員曰:『天龍、順龍孰爲磨洗之狀,若問于希英、毛老金則可知天龍曖昧之狀。』云云。天龍、順龍等援引矣身推捉,而矣身說與希英曰:『丁生員磨洗之事,天龍胡不直告於官庭,而竝與曖昧之矣身而援引乎?』云云。加屎援引事;天龍、世英相詰事,則矣身逃走之後,無由得聞,希英處說道,萬無矣。更問于希英,則可辨眞僞。此外若有所聞所見之事,則一死之後,更無得生之路,何必甘心受刑,而不爲直告乎?此情由,相考施行。」

○毛老金更白:「希英招內:『六月十三日,往於本館門前泮村,相傳館奴捕捉命下矣,人皆逃散。矣身亦隨而走上貞陵後嶺,適與毛老金相見,毛老金曰:「汝勿逃去。天龍四寸世英婢子見而知之云,若捉入官門,則自當從實現告。我輩,何必逃去也?前日刑曹移關時,天龍欲援引世英婢子,世英曰:『何可援引?』仍與相詰云,此皆毛老金說與矣身之言也。」云。矣身明知此間情狀,勸令希英勿爲逃走,則其意必有所在,而何故竝與希英逃走,至於數月之久,今爲就捕?前後情狀,極爲殊常。』而諱不直招元情,刑問現推事。」

7月25日[编辑]

○壬辰,委官沈喜壽啓曰:「天龍等五人,置諸一處,反覆盤問,其中招辭相連之人,則使之對面辨質,似無餘蘊,而其所供招,前後如一,少無所改。且天龍、順龍死形已具,聲在喉中,譫語相雜,不能解聽。希英雖不至於不通言語,而病傷已極,氣息如縷,徒爲悲痛呼泣而已。此輩眞所謂別種人也。而好生惡死,人之常情,亦豈有不畏嚴刑,甘心浪死之理哉?抑無乃此人之中,雖或有一二傳聞之說,而亦非親自執捉之事,若不能的指言根,終歸於着落之地,則窮問到底,亦必有刑杖之加焉。故渠等迷劣之意以爲,言不言,俱不免於死,寧欲隱諱而莫之回也。此亦臣等求其說而不得,有此區區之臆料者也。正犯尙未斯得,平人相繼殞命。從前按獄,安有如此極難之時也?世英、老毛金,似有言端牴牾之處,而亦非大段緊關之語。加刑事,何以爲之?敢稟。」答曰:「世英以加屎同居之主,天龍刑曹被推,將爲援引加屎之時,止天龍俾不得言云,此人爲先加刑。」

○委官啓曰:「世英刑訊二次,猶不直招。此人尤甚虛踈,若遽爲加刑,則恐致徑斃。何以爲之?敢稟。」答曰:「今日罷坐。」

○以睦長欽爲相禮,徐景雨爲工曹佐郞,李德溫爲星州牧使,安旭爲戶曹佐郞,鄭奇男爲富寧府使,呂大老爲陜川郡守,尹調元爲慶尙都事,爲人性素輕薄,不知世變,妄談議論,貪戀爵祿,風波之中,未免奔走。以成佑吉爲安邊府使,頃爲咸鏡虞候時,深入賊虜之巢穴,挫其勢。以南大瀷爲利城縣監,李貴爲良才察訪。素以浮薄之人,稍有口辯之才,早入勢利之途,以爲拔身之謀,雖封章屢上,無一言可觀,而亦且妄論時議,無所忌憚,故動輒爲人唾點,而不得容於世。

7月26日[编辑]

○癸巳,朝,王世子問安。

○備忘記傳于右副承旨李善復曰:「此獄事,永無見知之人則已矣,以今天龍、希英等之招觀之,加屎之目覩而知之則的然無疑。加屎亦以親見其狀納招,此一款則在不辨之中矣。但其招曰:『其夜儒生,自東廡出來,入于松業家。』初言三人,後言一人。松業之家,自加屎所在處,不能洞見,其路乃興德洞小路云,加屎豈不知興德洞所由之路,而必指爲松業之家,則其意,定有所以。此則必有多小曲折,而但不欲其盡吐耳。其無乃或追躡而見之;或詳觀於火光中而然耶?加屎旣爲見知,則或於卽夜;或於翌朝,寧不言於同類耶?設或不言於他人,其必盡言於一家同居之主與其夫,則無疑矣。丁彦珪兄弟,最先往見,卽令天龍等磨洗。聖廟事體至嚴,不待館官、諸儒生議處,而促令滌去,有若急於削去筆跡者然。丁彦璿之言曰:『匿名書,不干於吾輩,不若速歸。』不干於渠輩云則何必往見,又何必促令滌去?此等形迹皆可疑。忠州儒生二人中,其一人之招則曰:『吾二人不爲往見。』其一人則曰:『一人往見。』加屎招內,其東走儒生容貌形體納招,此亦可以憑閱。加屎若不詳見,則何以知其容貌形體耶?此所以其間有曲折云者也。推案更爲相考,詳議以啓。」

○漢城府啓曰:「今七月二十六日申時,薰陶坊前,行上護軍申應澍妻金氏,與其女子珍山都正有齡妻申氏及婢子銀加屎等,雷震致死。」

7月27日[编辑]

○甲午,委官沈喜壽啓曰:「今此獄事,專以加屎見知之狀爲案,觀其希英、天龍等之招,可以知之矣。伏承聖敎,更推前後推案而見之,則加屎禁府初推時供招以:『著黑衣體中一人,出自東廡,入于松業家。』爲言。及至禁府刑訊後招辭明言:『東廡出來者三人,一時渡橋,一人走入松業家;二人由松業家前直洞而去,不知入于某家。一人髯黃、面平;一人面稍黑;一人面縛、身長。』云。三省推鞫初推、更推以後,專稱一人爲是:『若多數告之,則容有免放之路,故中間誤招三人。』云。設使終始一辭以三人爲言,而夜甚沈黑,相距六七間許,能辨其髯黃、面黑、面縛,似爲難之。況前後異辭,或多或寡,語涉殊常。故,禁府啓目及三省啓辭,皆言其胡亂不的矣。然,事理無常,獄情難測,雖於夜暗之中,或追躡而知其蹤;或因火光而審其形貌,則安知其必無是事也?世英雖詐招以全不知此事云,而加屎禁府初招有曰:『此事說與世英之母。』云,以此而觀之,則聽得加屎所言者,不獨天龍一人而已。生變之朝,丁彦珪、彦璿,最先往見,不待館官及齋中之語,促令滌去,雖聞下人當告齋任之言,而亦不聽從,至曰:「除雜言滌去。』有同如恐不及之事,則其情所在,實所難測。但初聞壁上之事,不知爲匿名兇惡之變,則容有往見之理。彦璿則初雖往見,而旋卽回去,不與磨洗之事,此則諸招之所同者也。忠州儒生二人,竝皆梳頭,終不往見云者,俱現禁府、三省推問時,渠兄弟招辭及彦珪等之招,似是實狀也。此外若有可據之迹,則臣等何待今日,而始爲辨覈也?獄體重大,有非在下所敢擅便。伏候上裁。」

○以備忘記傳于右副承旨李善復曰:「更觀推案,則入于松業家事,不但加屎言之,還福亦已納招而直擧丁彦珪等且曰:『自書自磨,所聞騰播。』云云則似已成案,獄體不用但已。凡獄事,只據事干之招以爲案。此所以事干先受刑,雖枉死而有不暇恤。況還福家,乃在至近洞口,推鞫之際,似爲不察耳。昨日回啓,亦頗踈漏,更爲議啓。」

○委官啓曰:「丁彦珪、彦璿,以着黑衣,投入松業家,被告於加屎、還福之招,此罪案之可據者。自書自磨,直擧其名者,雖若可駭,而所謂騰播二字,亦出於致疑臆斷之說,似非分明指的之歸也。且連有緝捕,推問之人,意其有顯然之端緖,或不無加現之招,而事係儒生,必得明白事狀然後,乃可窮訊,故反覆舒究,以至于今。毋論事干之歇緊,漸就殞斃,彦珪等二人外,更無可疑之人,依上敎,刑推宜當敢啓。」答曰:「今已夜深,姑罷。」

○委官啓曰:「加屎卽以所見之事,說與世英母之狀,則載在禁府推案,臣等未能詳看,故,前日推問世英時,未及考出,竝錄於問目中。昨日歷閱前後推案時,始得考出矣。今日卽爲拿問,則其所供如此。年過八十歲,病聾愚鈍,似無更問之事,何以爲之?加屎之夫,亦令禁府、刑曹、捕盜廳,跟尋捕捉,而傭食之女,本無定夫,捉得無路云。且得於傳聞之說,則世英始自黃海道率來時,因爲相奸云,未能詳知矣。」答曰:「知。放送。」

7月28日[编辑]

○乙未,朝,王世子問安。

○慶尙道觀察使柳永詢馳啓曰:「包伊浦萬戶愼謇,不謹候風,致令全船陷沒,渰死六十六名,極爲駭愕。窮極捉囚推考,遲晩取招,功分揀啓聞。而溺死人則令所在官,恤典擧行何如?」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丁彦珪等刑推當否,令委官禁府及兩司,各書所見獻議。兩司常時不爲獻議,而三省推鞫時,則兩司同參,故竝獻議。」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7月29日[编辑]

○丙申,掌令李慶禥來啓曰:座目同。「伏承傳敎,丁彦珪等刑推當否,令兩司,各書所見獻議,此實服念丕蔽之盛意。臣等固當備陳所見,仰答聖問。而但臺諫爲人耳目,其於國家事,若大若小,爭論是非,糾摘愆違,乃其職也。若其謀之不定;事之難斷,許令獻議,以備採擇,非其責也。以此,從前二品以上收議時,大司憲不與焉。誠以臺諫,若同參於其議,則設或有所差失,無人糾正故也。至於三省推鞫,兩司同參者,別無他意,專爲預聞獄事,糾察其非謬也。此事一創,後弊可慮,請還收獻議之命。」答曰:「允。」

○司諫李好義、獻納柳惺、正言閔德男、朴顔賢啓曰:「兩司獻議,實是規外之事。而但臣等旣參省鞫,則與常時二品以上獻議不同,故今朝臣等會坐本院,欲以『儒生等無十分明白之狀,而遽加刑訊爲難。』之意,將構草以啓矣今見憲府啓辭以爲:『臺諫獻議,非其責也。』云,憲府之啓,實有所見。且臣等,昨日日暮,未及完草,今有還收之命,不得啓達。臣等不敏之失大矣,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各有意見不妨,勿辭。」

○行大司憲成泳、執義金大來、掌令閔汝任、李慶禥、持平李必榮、閔慶基啓曰:「臺諫不參獻議,其意有在,不可輕開新例,以貽後弊。故具由陳瀆,已蒙允下矣。今見諫院避嫌之辭:『旣參省鞫,則已與常時二品以上獻議不同。』云。是以臣等,請收獻議之命,爲非也。不可偃然仍冒,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勿辭。」皆退待物論。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八月[编辑]

8月1日[编辑]

○朔丁酉,上在貞陵洞行宮。

○王世子問安。

○弘文館:「諫院以『兩司獻議,實是規外之事。而但臣等旣參省,則與常時二品以上獻議不同,故今朝臣等會坐本院,欲以『儒生等無十分明白之狀,而遽加刑訊爲難。』之意,將構草以啓矣。今見憲府啓辭以爲:『臺諫獻議,非其責也。』云,憲府之啓,實有所見。且臣等,昨因日暮,未及完草,今有還收之命,不得啓達。臣等不敏之失大矣。』大司憲成泳、執義金大來、掌令閔汝任、李慶禥、持平李必榮、閔慶基以:『臺諫不參獻議,其意有在,不可輕開新例,以貽後弊。故具由陳瀆,已蒙允下矣。今見諫院避嫌之辭:「旣參省鞫,則已與常時二品以上獻議不同。」云。是以臣等,請收獻議之命,爲非也。不可偃然仍冒。』竝引嫌而退。議獄愼刑,固無異同,而憲府之請寢獻議之命者,蓋臺諫,持一時風裁,爭是非則職也;議可否則非其責也。有見乎此,欲存言官體面地耳,諫院別爲辭避於憲府蒙允之後者,必是意見之適然,而其曰:『憲府實有所見。』云則不過二而一者,而日暮未及,亦勢使然。憲府別無可避之嫌;諫院亦無所失。請司諫李好義、獻納柳惺、正言閔德男、朴顔賢、大司憲成泳、執義金大來、掌令閔汝任、李慶禥、持平李必榮、閔慶基竝命出仕。取進止。」答曰:「允。」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8月2日[编辑]

○戊戌,義禁府判事臣柳根、知事臣李廷龜、李時彦等議:「今此獄事,自有推案及委官前後啓辭,聖明固已洞燭。臣等待罪禁府,與之同參,豈敢更有他辭?臣等仰惟,聖明旣命三省,屢爲議啓,又命委官以下,各獻所見,是卽聖上愼重欽恤之至意,出尋常萬萬,臣等聚首感歎,不知所達。事干供招,如未見十分明白、一毫無疑,則據以爲案,以斷大獄,未知如何也。惟在上裁。」

○臣沈喜壽議:「臣猥蒙委官之命,按獄數月,尙未奏讞,伏承聖敎,許令獻議,尤不勝惶恐戰灼之至。此獄若以加屎、還福等招辭爲斷,則松業家居接儒生,似難免焉。故前於下問之日,以彦珪等當爲刑推之意,覆啓矣。當變生之初,瞻聆所及,莫不錯愕駭憤,而實未有親自執認之人,故全不近似之人,亦多疑。疑之愈廣;定之愈難,宜其指目於倡議洗滌之人,此騰播之說,所由起也。以常情言之,則渠自徹夜書之、渠自最先往見、渠自旋卽擅洗,似爲不近,而人情難測,事理無常,亦安知內懷奸譎,陽若公心無累者,而如是處之,欲爲自欺欺人之計耶?旣被拿鞫之後,又受加屎、還福等之指斥,則已爲身負瑕釁之人。同囚事干之徒視之,必不顧惜,宜若衆口一談,皆詆此人,以爲自己一分塞責之地,而毛老金一人外,他無提起此人之語,以至相繼噤默而死,此亦事情之難曉者也。今此獄事,若謂之十分明白,則恐或未然。伏惟上裁。」

○以備忘記傳于右副承旨李善復曰:「凡獄事,以事干爲據。丁彦珪等旣出於事干二人之招,其形跡亦爲可疑,以獄體言之,所當刑推矣。然,難測者獄事,未可輕訊,此獄被囚各人,竝放送。」

8月3日[编辑]

○己亥,王世子問安。

○正言朴顔賢啓曰:「頃者憲府請收獻議之命,實出於存體面;慮後弊之意。其日臣與同僚,方會坐院中,聞憲府蒙允之後,僚議或欲罷黜;或欲引嫌,反覆論議,畢竟引嫌矣。今見憲府避嫌之辭,昏錯之失,固所難免。且臣頃於省鞫,同參請刑之啓,厥後本院避嫌,有刑訊爲難之言,而臣亦聯名焉。臣之愚意以爲,省鞫,直據獄體而請刑;獻議,各從所見而參詳,故同僚緩刑之避,臣且從之。今聞;物議譁然,以臣前後謬戾爲非,臣之所失,不一而足。不可頃刻,仍冒言地,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再啓煩瀆,退待物論。

○司諫李好義、獻納柳惺啓曰:「前日憲府之不爲獻議,實出於存體面;慮後弊,而以臺諫事體爲重也。臣等會議之時,見憲府蒙允之啓,言曰:『卽爲罷黜可也。不然則略陳不敏之失,以爲避嫌亦可也。』云則畢竟僚議不一,爭論半日,未免引嫌之擾。今見憲府避嫌之辭,臣等昏錯之失,至此尤著。不可靦然仍冒,請命遞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

○正言閔德男啓曰:「頃日伏承獻議之命,臣與同僚,會坐院中方議之際,大司諫黃暹簡通于僚中曰:『病伏私室,不敢獻議。但鄙意則不可不白。儒生之名,雖出於還福之招,非目見也,以所聞納招也。以此遽加刑訊,極爲未安。以所聞成獄,非但獄體之未安,不無後弊。』云云。臣之謬見,亦與黃暹無異,而以此意,同僚相議,構草將爲進啓之時,聞憲府論啓蒙允,同僚或欲罷黜;或欲略陳不敏之失以避。臣之愚意以爲,本院則旣以所見,已成啓草,無端罷黜,似爲未穩。且辭而略陳不敏之失,則亦非據實畢達之意,故反覆論議于同僚,竝及刑訊爲難之意於引嫌之中矣。今見憲府避嫌之辭,妄執偏見之罪,臣實當之。不可晏然仍冒,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

○行大司憲成泳、掌令閔汝任、李慶禥、持平李必榮、閔慶基啓曰:「臣等頃者,請收獻議之命者,非以丁彦珪等刑推爲當然也,只爲存臺諫體面,慮後日貽弊,毫無他意於其間。而昨日伏聞,人或致疑,至指臣等爲模稜,臣等不勝未安,卽欲具由辭退,而適以大祭之日,本府不坐,臣等各在私室,通簡相議之際,日暮未及啓達。今者在囚各人,特命放送,臣等不敢有所煩瀆,而不可諉以已往,含默苟度,晏然仍冒,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勿辭。」

○弘文館:「伏以,大司憲成泳、掌令閔汝任、李慶禥、持平李必榮、閔慶基,竝引嫌而退。丁彦珪等雖出於招辭,無明白可遽之端,則自上不欲遽加刑訊,至於議及臺諫,聖明欽恤好生之心;愛惜章甫之意,溢於言表,孰不感激,體膺而欲陳其所見也?惟其臺諫獻議,雖有祖宗朝故事,寢廢已久,遂成恒規。爲言官者,爭是非則責也,至於獻可否則非其職也。憲府之請收獻議之命者,不過如此而已,豈有他意?諫院以刑推爲難,以爲避目,議獄愼刑,其意亦美。要其旨歸,諫院已言之憲府,憲府未言之諫院,或起不知者之疑,何必互辨?且初參請刑,泛從人議後與緩刑,實出已見,兩司竝無可避之嫌。請大司憲成泳、掌令閔汝任、李慶禥、持平李必榮、閔慶基、司諫李好義、獻納柳惺、正言閔德男、朴顔賢等竝命出仕。」答曰:「允。」

8月4日[编辑]

○庚子,有政。

○禮曹啓曰:「上壽宴日,依上敎,九月內,令日官推擇,則初十日極吉,十三日、十七日次之,依此磨鍊,稟旨矣。第念,宴而無樂,則不可以爲宴。今此四十年上壽之禮,實是宗社臣民之大慶,求諸前代,亦嘗罕有。而揭日之義;格天之誠,雖能再造邦家,重恢基業,吾東方凡有血氣者,莫不欲戴德頌功,以伸其情。其在群臣,進爵稱慶,願以歌樂侑之者,寧有極乎?今日壽宴,若不用樂,則無以盡其享上之禮。臣等將群下索莫悶迫之懇,惶恐申稟。」傳曰:「不可。」

○以洪汝諄爲左參贊,宋言愼爲知中樞府事,朴震元爲同副承旨,慶暹爲弘文校理,鄭岦爲副校理,昏庸無可取之實,而趨附當路,以刑曹郞官,直爲銓郞,反自揚揚。安旭爲工曹佐郞。爲人性素昏暗,不辨菽麥。嘗爲禮安縣監時,非徒徵歛無藝,聞民間有葬者,輒歛其柩巾,以補官家之用,嶺南之人莫不唾之。新進之初,用心行事如是,其餘何足觀哉?

8月5日[编辑]

○辛丑,江原道觀察使馳啓曰:「本道一當百武士五人中,嶺西助防將金聲報抄送金化出身張正國,年老衰耗如此,殊無自上別敎抄送之意,極爲駭愕。上項金聲報罪狀,朝廷處置宜當。」

史臣曰:「南方未寧;北警方急,九重之憂,未遑於宵旰。而近來邊將非人;邑宰無良,徒急急於侵漁,念不及於備禦。至於防戍之卒,有權勢之力,則圖免采薇之役,貧乏者,雖老弱,竟罹荷戈之苦,馴致邊備疏虛,國不爲國,可勝痛哉!」

8月6日[编辑]

○壬寅,弘文館:「伏以,正言閔德男以:『今日之騷擾,無非臣頃日引避時,偏執謬見之致,物議之非,固其所也,玊堂之請出,未曉其意。言官少有人言,勢難苟冒,況如臣所失非細者乎?決不可就職。』大司諫黃暹以:『臣嘗見壁書之獄,事干招辭,固爲疑端,而事係章甫,遽加栲訊,不無後悔,此,臣之過慮也。頃日臣受由在調,聞諸僚爲獻議,會坐院中,固知在告者不與,故以私書致僚員,略及己見,欲聞僉見之如何而已。此直私相問也,旣非臺諫簡通可否之例,則亦豈欲使同僚,以此啓之耶?及見正言閔德男避嫌啓辭,擧臣簡語,至於再避。臣料事不周,敢煩私札於僚席,遂使同僚,認爲簡通,終始爲避目,此由臣謬妄所致。不可自謂無失,處置同僚。』司諫李好義、獻納柳惺、正言朴顔賢以:『伏見閔德男再避之辭,騷擾之失,臣等亦有之,何敢處置乎?』大司憲成泳、掌令閔汝任、李慶禥、持平李必榮、閔慶基以:『伏見諫院避嫌之辭,騷擾之端,實由臣等勢難仍冒處置。』執義金大來以:『頃日伏承獻議之命,所當仰體聖意,各陳所見。而第以臺諫體面自別,隨事糾正,乃其職也;至於獻議,非臺諫之所宜行也。似當啓請還收,卽以此意,通于諫院則答以:「示意至當。明早商議處之。」云。故,翌朝具啓蒙允矣。及見諫院之避,與所答相反,而亦各有見,不復起訝。厥後同僚以不爲獻議人,或致疑,至於引嫌。臣身爲臺諫,旣致人疑,以病在告,不卽辭避,所失多矣。而兩司今又引退,不可仍冒處置。』竝引嫌而退。當初憲府之啓,不過欲存體面,而諫院之避,出於愼重獄事,無非公議。故,處置之際,以兩是,請出仕矣。其時一啓一避,意則雖同,事若有異,兩司之一番辭避,固所然也。至於三固避,以致兩司相繼辭退,則惹起騷擾,難免其失。初旣同嫌,後嫌處置,自無所失。且將己見,私相書問,未爲不可,而以病在告,未卽辭避,亦勢使然。請大司諫黃暹、司諫李好義、獻納柳惺、正言朴顔賢、大司憲成泳、執義金大來、掌令閔汝任、李慶禥、持平李必榮、閔慶基、竝命出仕,正言閔德男遞差。取進止。」

○引見大提學柳根。右承旨李馨郁、假注書閔護、史官曺明勗、兪好曾。上曰:「卿以遠接使,跋涉遠地,不亦勞乎?接待詔使,專賴卿力,予用嘉焉。」柳根曰:「詔使抵義州,得腹痛,到中江,病勢滋甚,臣以此念之矣。上使欲緩緩而去;副使其父,至中路,故行色怱怱。到車輦館,雨下如注。臣晨起,問安于兩使曰:『上使欲留,而副使先欲登途,馳及良策,期欲指日渡江,仍越三站,以此致傷。』云矣。」上曰:「聞,天使曉醫術云,未知其術何如?」根曰:「以診脈命藥者,示醫官則必以知醫術稱之。大槪,詔使知醫術者也。」上曰:「詔使爲人,未知何如也。」根曰:「詔使之性素寬,所經一路,別無苛察之弊矣。」上曰:「副使壓倒上使乎?」根曰:「不然。上使爲壯元;副使居其下。今此同來時,至某事,副使必致謝于上使,則上使默然,不爲回謝。由是見之,則上使之壓倒副使明矣。」上曰:「予觀之,上使不前,而副使先之,是何上副之間,而如此者乎?」李馨郁曰:「中原之人,大凡如此,此不可怪耳。」根曰:「上使待我國人,有若親舊者然。所經一路,豈無慢忽之事,而必致謝慇懃,無一言呵罵。見錦席布地,則亦卷之不踏。大槪爲人,崇佛慈悲而然也。如有家丁作挐者,則必禁之不已。渡江以後,亦令率下,皆自備而食之。」上曰:「詔使待卿甚厚,無乃得其歡心而然耶?」根曰:「初發義州時,臣卽請行禮,詔使曰:『如此雨中,何敢行禮乎?』旋出所製二十首東八站五言律扇子詩示之。翌日出來時,臣卽次呈,詔使覽而悅之。卽令乘轎駕馬,自此而待之頗厚焉。」上曰:「文章可比何人歟?」根曰:「勝於龔用卿矣。此,翰林中能文者也。名過於才,故天朝之人問能文者,則言必稱朱翰林。」上曰:「書法亦何如?」根曰:「若致意書之,則好矣。至義州,寫壽福康寧四字,送于臣行,大槪有才者也。」上曰:「亦知畫格云然耶?」根曰:「畫格,無不知之矣。觀其所畫,則未必好矣。上使好飮酒,若遇好飮者,勸醉忘形;副使則不好酒矣。副使曰:『統軍亭之名,似爲未穩也。曩昔隔江有胡虜,故以此名之,今則天下一家,何以謂統軍乎?以控津名之何如?』終不揭額而去矣。上曰:」副使亦知詩乎?「根曰:」副使常往來于上使,其家丁曰:梁爺不知文,欲爲借述,而往來如是耳。「上曰:」上使之詩艶麗乎?富贍乎?「根曰:」富贍則有之矣;艶麗則不足矣。其所用文字間,亦非詩家語也。「上曰:」詩則予未能知之。然,中國之詩,與我國之詩,大相不同。我國則徒尙文彩,而中國之作,頗似健矣。「上曰:」以行文言之:中國之文,浩汗;我國之文卑拙矣。「根曰:」行文,中國之長技,而我國則多不及矣。「上曰:」我國人行文甚拙,而近來試取之文,尤不好。其何異所志乎?「李馨郁曰:」亂離以後,閭巷之間,書籍絶乏,人不得讀古書。故,其所製,不免浮淺者也。「根曰:」今之人,只讀科擧試取之文。故,與世愈下而不振也。「上曰:」卿之次華使詩,皆卿所製乎?「根曰:」皆臣所製也。但回文詩,令許筠製之;破字詩,令李志完製之。「上曰:」天使遊觀時,諸宰所製,皆自作者乎?「根曰:」能文宰相,則各自製之耳。「上曰:」我國人書畫甚弱;中國則多筆力矣。我國能書者,莫如韓濩,然多有未盡之處。朱使書《蘭亭記》於小扇,細字極妙。我國能書者,豈能及之?但大字,不如細字之精妙矣。「根曰:」朱使見韓濩書,嘆美曰:『此,逼眞於《蘭亭》。雖古之善寫者,莫過於此也。』「上曰:」列邑守令,當詔使之來往,別無怠慢之事乎?「根曰:」守令或有能不能,然皆無怠慢之失。沿路千里,橋梁、道塗,一新修治,接待之具,亦盡措辦。詔使每稱:『爾國待詔使竭力。』云矣。「上曰:」前者顧使曰:『朝鮮人知禮義,雖中國之人,莫能及之。』云。「根曰:」前遠接使李好閔所製之詩,顧使或改之。今此詔使聞其說,以不快,故待我國之人,尤極款厚耳。「上曰:」顧使當初出來時,列邑鋪陳,盡爲撤去云。凡詔使奉天子之命,出來侯邦者,果有如此事乎?且瞽者亦帶來云,是誠何心哉?「根曰:」顧使還時,其率來瞽者,失足入水,而我國之人不爲奔救,此實厭苦而然也。「上曰:」顧使謂館伴曰:『爾國王盡誠待俺,而爾陪臣,則不然矣。』至於其家丁等以馬鞭擊我國人云,未知然耶?「根曰:」臣亦聞此矣。今詔使出來之時,以銀、蔘等物納之,則必也:『是何以此物遺之乎?』每爲致謝矣。「上曰:」副使爲人,亦何如也?「根曰:」其爲人也,廉介,小量者也。「根仍曰:」天使遊觀於漢江翌日,臣問安,仍入拜則上使曰:『昨日見爾國百官呈文,無他事情乎?』仍書小紙端以給曰:『有人妄傳,光海妻父與相者,共謀奪嫡,是何故耶?』臣卽答曰:『我國安有如此事乎?』使曰:『俺前聞此言,常以爲疑。今見國王,必不爲權臣所制。安有如此事乎?』臣卽欲上達,其時自上接待煩劇,未敢卽啓,只密言于一二大臣矣。「上曰:」予今始聞之,極爲驚怪。華使在天朝,得聞此言乎?到我國,始得聞之乎?且所謂相者,指相人者言乎?指相臣而言乎?「根曰:」臣未能詳知。臣暫言于三公,則左議政奇自獻曰:『此必指相臣而言之。』云云。「上曰:」然。予亦意其指權臣而言矣。但未知指某相也。「根曰:」爲此言者,必惡柳自新而發也。「上曰:」此亦必奸臣捏造邪說,以惑人聽也。「根曰:」昔者儀封人,一見夫子,而稱之曰:『天將以夫子爲木鐸。』其得於觀感者深矣。今者華使,一見主上,而釋然於心,遽以前所聞者,少無疑慮,華使之欽慕主上之心,於此可見矣。「上曰:」朱使爲人寬仁,雖如是言之,副使復有何意耶。中朝必有此言,可慮也。「根曰:」臣亦思之,未測其言之所自出。而疑惑奸人赴京之時,做出怪戾之言也。「上曰:」呈文之事,似爲未便。陪臣未知君父之意,先以文呈之,可乎?朱使雖知我國群情之如是,一詔使,果有助於封儲事乎?「上又曰:」卿何不見明詩乎?必有所以,卿其言之。「根曰:」明詩,無異於東人,故臣不見之矣。「上笑曰:」詩則不見,文亦不見乎?「根曰:」文亦不見也。「上曰:」卿之從事官許筠、趙希逸,其才必有餘矣。「根曰:」許筠詩,格不高。然,聰敏博覽,待華使,無愈此人。趙希逸亦多才氣,而但製作,未熟底耳。李志完亦有才氣能。「未時,引見罷黜。

8月7日[编辑]

○癸卯,朝講。上讀《周易》解卦。上曰:「此卦之義,何意也?」許筬曰:「當患難之時,人皆有戒懼之心;旣平患難之後,人心解弛。故去解之時,尤當有戒於當蹇之時也。」上曰:「雷,何以作乎?」慶暹曰:「雷發於地中,雷電相隨竝見。」許筬曰:「陽盛而圍陽,陽氣發散,而爲雷也。」上曰:「雷,豈盡發於地中?若夏則其雷或出於雲雨之中,此理微妙難知矣。」許筬曰:「《春秋》曰:『震夷伯之廟。』此則或襲邪氣以擊之矣。」權憘曰:「夷伯有隱慝,故擊之云矣。」李尙毅曰:「屯難之時,天地之氣鬱而不伸。天地和解然後,雷雨作,昆蟲草木,咸得生育。其象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過宥罪。』解象之義深矣。以人之犯罪者言之,或仍過誤;或有橫罹,而入於罪者,人君當剌審其情,無罪者開釋之;雖有罪者,寬宥之可也。」上曰:「若然則有重罪者,當何如?」許筬曰:「若有罪者,豈可輕釋之乎?無罪者,赦之;有罪者,寬之而已。若重罪者,不可失刑也。」講畢。

○許頊進曰:「小臣本以無狀,素多疚病。且不知膺此重任,不勝惶恐之至。」上曰:「卿宜勿辭,須勉力盡職可也。」許頊曰:「時事艱虞,不可盡言。近觀國體,無紀綱、敎化,故國事日非,臣竊憂憫。以紀綱言之,上司之令,不行於下;營門之令,不行於守令。以此,百隷怠職,萬事墮哉。以敎化言之,經亂以來,學校久廢,章甫之士,不知講學,徒尙浮薄。紀綱之廢弛;敎化之不行,莫此時若也。若是而能爲國者,未之有也。臣願自上,軫念斯二者,以振紀綱;敦敎化,爲今日急先務焉。」黃暹曰:「右相之言是也。泮宮旣雖重建,而四學未設,閭閻士子,講學無所。外而州縣鄕校盡廢,又無訓導,敎化之不行,職此由也。臣竊觀,近來守令,每以勿差訓導爲言,此必爲費廩料一事而言也。豈可以此些少之弊,而永廢訓導乎?請於京中設四學;外方立訓導,俾多士得其依歸之地幸甚。」閔汝任曰:「雖復設訓導,敎化之行不可期也。然,無訓導則外方之士不知爲學之方。臣請復立鄕校,擇差訓導,聚誨童蒙,有所成就宜當。」黃暹曰:「國家近日,將才頓乏,只以六七人,推移用之。雖被彈駁,而他無可代者,每以其中若干人換差,於此於彼,不出此等人。故,爲兵、水使者,以節度爲囊中物,略無畏忌。其間剝割侵勞之狀,不可勝言。故,軍士之入營者,每於赴番時,不要備持弓矢,惟備木匹,木匹多者,無患於過番。爲兵、水使者,不以兵視軍士,視以役人,無意習射、敎戰,所用處不過役使而已,此皆將帥無人之致也。出身雖多,而京華子弟雖不才,皆卽除宣傳官、部將,次次陞用,若無勢之人、外方之人,則沈淪、枕死者,滔滔皆是。若兵曹通融用之,皆致京中,則罝兎之野人,尙可爲干城;行伍之卒,亦可爲登壇。才不借於異代,許多出身之中,豈無可用者乎?且使中外,講讀兵書宜當。」韓孝純曰:「臣將欲啓此矣。將才可合之人絶無,如僉使之望,亦不得備擬。雖知其未安,不得已煩瀆啓請,此,出於不得已也。將才必須儲養,然後成就。不先培養,而求其人之可用,豈可得乎?臣請別設一廳于京中,聚會武士,敎之兵書,以開將士培養之路何如?」上曰:「本曹可爲之。」上謂許筬曰:「卿今爲銓曹之長,用人之道,專在於卿。卿其賢者用之;不賢者舍之可也。如使氣者;患得患失者,亦不可用也。」史臣曰:「大哉,言乎!人君用人之道,不過如是而已。」許筬曰:「知人自古爲難。今者竝肩同朝,豈能盡知其人之賢否也?臣雖知其人之可用,而或拘於時議,未能用之矣。」上曰:「知人果爲最難。當君父前進見之時,孰不以善言陳達,退而行其事,則大不然者。夫如是,故人君未能詳知其賢否也。在下之臣,則與之同朝,豈不能知之乎?使氣之人,反不如拙直者之爲愈也。」許筬曰:「病滿三十日、一年五犯罪者,皆以私罪論罷,此皆祖宗朝所行之法也。至如考工之法,在昔李浚慶暫行此法,而還廢,法之不行,實由於不能奉行之故也。近來,四館不爲勤仕之弊,尤甚焉,或退在鄕曲,終年不來。新進之士,便如是,極爲非矣,不可不糾飭,以懲其慢。故,頃日臣以考其供職勤慢,以爲遷轉之事,啓達蒙允矣。」上曰:「前日見卿啓辭矣。四館任其自便,退在鄕曲,新進之士寧可如是?但計其勤慢,以爲遷轉之路,則後來者居上,必有凌上之風,未知於事體何如也。」許筬曰:「尊先生,雖是四館之風,而不可以此,長其怠慢之習也。」上曰:「量宜爲之可矣。」權憘曰:「楊州銀穴採取事,前日具由入啓,而慮有民弊,故停之矣。今若許民私採,而官收其稅,則有補於國計矣。非但楊州,他處亦有産銀之地,皆令許採,則其於公私,皆有保益矣。」史臣曰:「憘之所陳,不在於引君當道,而惟以財利之說,急急於入告之辰,是,導之以利也。安知銀穴一開,而病民之弊,又從以難救也,又安知導君以義,則阜財之俗,可坐而致也?然其視瘠公肥己之臣,則斯亦優矣。」

8月8日[编辑]

○甲辰,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政院居喉舌之地,所當夙夜匪懈,恪勤其職,而近來怠慢成習,事亡其舊,物議之未便久矣。頃者玉堂以處置臺諫之事,封箚進院則中一空,不卽出坐,使侍從之官,奉箚久立,其虧損體貌甚矣,聞者莫不駭怪。請都承旨及色承旨遞差,同參承旨幷命推考。設科取人,事體至嚴,爲試官者,所當臨圍愼重,使儒生莫得疵議。而頃者,慶尙左道文科中場之日,强出不當出之題,激成多士之怒,終致罷場,極爲駭愕。請其道試官等竝命罷職。國之大事,唯在於科擧,如有一毫差誤,不可苟且仍存。今此增廣試場,京外顚錯之事,不可勝數,試擧其大者而言之。二所生員試,第一、第二皮封誤合,使應參者見屈;應屈者見參,或有只考一篇;或有高下失次者。其他時未査覈者,多至五十餘張,則其中違錯,亦難保其必無。至於嶺南,人材之府庫,而非徒左右道,生、進俱未得取,左道文科初試,亦無端不得出榜,此豈皆士子之罪哉?當此無前之慶,設科取人,與國同歡,而欠闕之多,至於此極,物論藉藉,皆以爲不可苟存此榜。請生。進。文。武科初試,竝命罷榜。且上年進士初試賦題,語涉上國,而天下之事變無窮,脫有意外之患,我國將無以爲辭。其榜決不可不罷,而至今仍存,殊非國長遠之慮,不可諉以日月之久而置之。請其式年初試各榜,亦命竝罷。」答曰:「允。罷榜固不可。承旨竝推考。」

○諫院啓曰:「各道都事,爲方伯幕佐,道內一應句管之事,無不掌治,爲任甚重。若以本道之人差送,則非徒號令之間有所妨礙,亦不無貽弊之事。江原都事李璈,家在江陵,今授本職,物情未便,請命遞差。軍器主簿梁嶔以賤孽之人,且非出身,而至授東班正職,同列之人,羞與爲伍。武臣兼宣傳官朴應雲,系出卑賤,侍衛之官,請竝命遞差。亂後倫紀不明,閭巷之間,不孝之子;不恭之弟,比比有之,識者之寒心久矣。前行司猛申應澍,以秩高譯官,家甚豐富,而不養其父,使不免飢寒,其父或來其家,則應澍與其妻,叱辱驅逐,不得接迹,其爲不孝,孰大於此?凡在聞見,莫不痛憤,請命依律定罪。」答曰:「允。」

○禮曹啓曰:「京中二所,生員、進士初試入格人試券査覈,則各人等散處京外,自己試券,不卽現納,至於四館推考,亦不動念。本月初七日,以前査考之數,生員、進士,竝合二百餘張,而其間別無誤錯勘合之事。但權好中等十六人名紙,則皮封朱、本草對査,無錯誤處,而試券中等第之際,與榜目次第,未免有高下之不同,此則實非擧子之所失,乃是試官出榜之際,不能照管而然,臣等所見,似不至大段。朴升吉生員試疑心則科次入格,而義則不考,此則似當議處矣。此外試券不納者,摠計五十張,而儒生等陸續上來,錄名隨後督納,竝査何如?」傳曰:「允。」傳于政院曰:「申應澍下禁府。」

8月9日[编辑]

○乙巳,憲府前啓罷榜、承旨罷職事,答曰:「承旨已爲推考。科擧不得罷榜。」

○義禁府啓曰:「申應澍拿鞫事,命下矣。此人罪狀,實是不孝莫大之刑。常時閭巷間,小民不孝其親,則其父母,告官治罪者有之;或以風聞,法司推治者有之。此則旣發於臺諫,所論係是綱常重獄,自本府推鞫,未知如何。敢稟。」傳曰:「三省交坐推鞫。」

○前司猛申應澍白:「傳旨內:『亂後倫紀不明,閭巷之間,不孝之子;不恭之弟,比比有之,識者之寒心久矣。以秩高譯官,家甚豐富,而不養其父,使不免飢寒,其父或來其家,則與其妻,叱辱驅逐,不得接迹,其爲不孝,莫大於此。凡在聞見,莫不痛憤。除隱諱,從實直告事,推考矣。』矣身以迷劣譯官,職至正憲,國恩罔極。而祖父則故吏曹判書公濟,外祖:孝寧大君三代孫,忠臣朱溪君弟義信君,而家傳忠孝大義矣。矣身雖悖惡無狀,父子間天理當然之道,則不敢不盡矣。雖以不養其父,不免飢寒爲言,父年八十二歲;母年八十一歲,兄弟二人中,弟應瀜則家事貧窮,故矣身亂離以將父母,平安、黃海等道處,艱難奉養,而回還京城後,古禮曹洞爲父母造家,四節衣服及糧饌、鹽醬、柴炭等物,連續備送,亦送奴婢,使之使喚之事,則內外門中,無不洞知矣。第二弟應浺娶妻時,父母則無一畝田畓、一口奴婢,婚裝無路辦出。故,妻父黑團領取來,着送矣。第三弟應瀜娶妻時,矣身家事稍優,凡諸婚具,自矣家盡辦。矣身父,嫡四寸故二相具思孟夫人及子弟處,矣身將此緣由,常常說道曰:『子應澍,不徒極盡孝養,同生成婚等事,專主爲之。』無如吾子者。』云云,故具思孟夫人及子弟,至今稱贊不已。至於同生,亦爲救濟,況使父母,不免飢寒者,尤爲理無。與其妻,叱辱驅逐,雖有是言,而六七年來,年年赴京。去甲辰年,爲親設行壽宴,盛辦飮食,至於動樂。』嫡同姓親前參判申湜、前參議申渫,亦爲來參,終夜歡樂。若有不孝之事,則嫡室門長,可以告官治罪,況參於矣家宴席乎?孝養之事,具思孟夫人、子弟及申叅判兄弟處下問,則可悉矣。矣父聞拿囚之奇,以死爲期,欲爲擊錚,入差備門外,被捉於兵曹,如有一毫不孝之迹,以八十餘歲之人,何至於冒死擊錚以救乎?大槪堂上、堂下譯官等爭其財利,分爲兩邊,妬忌成風。矣身別無出人功勞,而奏請重事,再三得請故奪次赴京非一二。彼邊堂上譯官十餘人,與其堂下譯官百餘人,構成虛事,謀陷矣身今已累年矣。年前,矣邊堂上譯官十餘人,都提調前呈狀內:『彼邊譯官某某人,則前以赴京通事人情等物,盡爲偸食;某某人,則本院成造時,同官人等不捧錦段、銀兩,亦爲偸食;某某人,則其父不孝,而矣身則自己參斤。』奏請莫大之事,得請而來,以此功勞,將爲赴京,而彼邊人等,搪塞不許,亦令常仕堂上,欲爲減下,故都提調家門前鬪詰之際,都提調使其奴子禁抑,許令赴京,常仕堂上,亦爲仍存。前頭又有連次赴京承傳,故彼邊憤其奪次而赴,到處倡說。矣身非市井賤隷譯官之比,以內外高門孽派,至誠奉養,衆所共知,而人子不忍爲之事,可忍爲之乎?禽獸亦有反哺之誠,豈以門閥之孽,敢行此悖倫逆理之事哉?」史臣曰:「應澍負逐父之罪,得保其首領,神人之憤,此焉極矣。乃欲飾其辭,以掩難容之惡,甚矣。人可欺,天可欺乎?」

8月10日[编辑]

○丙午,憲府啓曰:「大司憲成泳以:『臣伏見,備邊司以諭書、密符不送慶尙防禦使金太虛之事,請推色承旨之啓辭,則其失,似在政院,而及見政院啓辭,則備邊司亦不無所失。臣始疑訝,査考防禦使在外諭書、密符下送之規例,則亂後之事,無畫一定式、或政院,或因備邊司啓辭,有下送之時;或別無備邊司啓辭,而有自院直爲下送之時;或令防禦使上來,親授之時。前例同異,今不須深辨,第以事理論之,諭書、密符下送,雖是政院之應行者,備邊司亦當詳察之事。政院啓辭中所謂:「該衙門以方在某地,仍察其任之意,先爲處置然後,據此施行。」云云者,甚爲得體。臣曾忝備邊司有司之列,而權應洙防禦使啓下,在五月十一日;臣之除授大憲,在同月十五日。臣未移大憲前,卽臣供職備邊司之時,其間日字,雖似不多,若使臣留意察任,則權應洙啓下之日,卽稟于大臣,仍通于政院曰:「應洙在外,勢難上來。諭書、密符不可不速爲處置。」云則政院必覺而下送,使不至稽滯于今四箇月之久也。緣臣當初矇然放過,終致如此,不可偃然仍冒,反招承旨。』引嫌而退。諭書、密符下送,政院之任,而權應洙防禦使啓下之後,全然忘却,不爲下送,使應洙不得行公,則其責在於政院也。應朱方在本道,備邊司若欲仍令察任,則似當有所處置,而至於四朔之久,終無所爲,則備邊司亦不免放過之歸矣。但成泳於應洙,防禦使啓下數日,旋授憲長,其間未及處置,勢所然也。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命出仕。臣等伏見辛丑年禮曹啓辭:『雖場屋生事,事在四館,則責四館;事在試官,則責試官;事在擧子,則責擧子而已,一切勿許罷榜。』傳曰:『一切勿罷。』事,啓下之後:『如有不得已處置之事,則將若之何?』其時禮曹深知罷榜之弊,有此云云之啓,而聖慮所及,出尋常萬萬,臣等不勝欽仰嘆服之至。臣等所論今日增廣之多顚錯;上年式年之有後患,正聖敎所謂,不得已處置之事也。慶尙左右道之事,或事出試官;或事出擧子,但當依事目處置而已,今不須幷論。至於第一、第二誤勘皮封,應參者見屈,應屈者得參;或有不考一篇者;或有高下失次者,未及査覈其數亦多,此則不成模樣也。且試士之題,語涉上國,脫有意外之患,我國將無以爲辭,此非細事也。臣等非不知罷榜之爲有弊,而不避煩瀆,至再至三而論執不已者,不過正科擧而已;慮後患而已,請勿留難,亟賜一兪。」答曰:「允。罷榜事,旣已議定,捧承傳,載於事目中,勿罷爲宜。」

○司譯院生徒趙典白:「身於申涎切隣居生,而申涎本是貧窮之人,無一口奴婢。朝夕飮食,則應澍兄弟,輪回送婢炊供;而衣服則應澍或解破件以給;家舍則假家,竝草家四間矣。典自前年,入居其洞,而未見應澍來往其家。應澍不孝情狀,則都內之人無不知之,其父亦以其子不孝之狀,到處發說云。他餘事則不得詳知矣。」

○前算士金柱白:「申涎本非矣洞之人,來接于其子申應浺妻父,別侍衛蔡希壽家,纔二三年矣。生契貧窮,朝夕飮食,則應澍兄弟,五日式,輪回送婢炊供;而衣服則兄弟同力備給,應澍來見其父事,則全不聞知。申涎與其妻時時鬪詰之際,或言其應澍不孝之狀曰:『家舍雨漏,而不爲顧見;資糧乏絶,而又不繼送,安有如此惡子乎?』云云。但此事,聞知而已,其餘不孝之曲折,非族人,故不得詳知矣。」

○私奴富叱成白:「應澍父申涎,時或往來應澍家,每每步來,來卽還去。應澍不孝之狀,則其家雷震之後,洞內之人喧喧言之曰:『其家之逢變,實由於應澍之不孝矣。申涎來往應澍家,不爲對答,亦不得飮食而去。』云云。故此事聞知而已,其餘事則不得詳知矣。」

○私奴守伊白:「身本是鍾樓居生人,而去七月,借家新入其洞,故應澍之名,亦未能知。但其家主人向其父,多有不孝之事,則此事聞知而已,他餘事則專不知之矣。」

○私奴義男白:「應澍父申涎,去七月來見其子,應澍與其父相鬪,其父不勝憤怒,打破醬甕,還歸其家云云。他餘事則不得詳知矣。」

○左副承旨李善復以委官言啓曰:「凡父子間歐罵不孝等獄,必待親告乃坐。今此申應澍所犯,則公議所激,至發於臺論,而他無可問事干,不可以常規斷案。申應澍刑推得情何如?」答曰:「其族人中,如有有識朝官,可問以憑虛的。」

○左副承旨李善復以委官言啓曰:「其族人等,如有有識朝官,可問以憑虛的事,傳敎矣。應澍族人中,時仕朝官,則未得聞知,其招辭現出前參判申湜、前參議申渫,同姓而不知寸數。甲辰冬在喪,今方居廬于淸州地。具思孟子弟中,及第具宬,罪廢已久,在京與否,未能的知。前都事具宏,則在京云,而亦未知有識與否。憑問事,何以爲之?敢稟。」答曰:「申湜等以一門有識之人,似當知之,而下問則必不爲虛言,但旣遭喪,居廬于淸州。日月已久,則難保者人心,罔念則爲狂。昔日之爲親設宴,以悅其心者,安知不爲今日之好貨財、私妻子,不顧父母之養,逆天悖理之歸乎則湜等想亦不易知之。然,尋常小罪,尙且先問事干,罪犯無疑然後,方訊正犯。況此三千之屬,莫大之刑,虛實未明;罪狀未著,不可直加刑訊。不惟有違於獄體,抑恐不無後弊。更議施行。」史臣曰:「常加欽恤之仁,或慮不辜之殺,刑獄之輕重、大小者,必明愼而後加焉,可謂英明之主矣。」 ○左副承旨李善復以委官言啓曰:「臣等亦知按獄之體,先問事干,得其端緖然後,刑及正犯之爲得。但申應澍不養不孝之罪,雖國人所共知,若循例推訊事干,則不過渠父子家使喚奴僕,而以奴證主,似無得情之理。且以應澍招辭觀之,其平日不敬、不誠之狀,渠亦不能自掩於飾辭之中,故啓請刑推。今承上敎,果違於按獄之常。申涎、申應澍家切隣可問之人,爲先拿問何如?」答曰:「允。」

○左副承旨李善復以委官言啓曰:「事干各人所供如此。應澍不養、不孝,與父鬪詰之狀,已爲歸一,更無可問之事。正犯刑推何如?」答曰:「允。」

又啓曰:「申應澍刑問一次,忍杖不服,加刑得情。且事干各人,已盡輸情,更無可問之事,放送何如?」答曰:「允。」

○左副承旨李善復以委官言啓曰:「申應澍受刑一次,不服。綱常重罪,徑斃可慮,明日加刑宜當。敢啓。」答曰:「允。」

8月11日[编辑]

○丁未,朝,王世子問安。

○正言申光立來啓曰:「正言朴顔賢以:『臣在家,聞三省命下,應參之次,當在臣,故至暮以待請吏之來,而俄頃掌務吏來言:「今日省坐,左正言進參。」初更之後又來言曰:「左正言以非其次,不肯進。須卽往參。」云。臣且驚且怪,顚倒以出,則家甚僻遠,馳進之際,委官已入。此雖由於下吏頑甚,初不來請又爲緩告之致,而三省至嚴之坐,旣不預候於委官未入之前,且緣推鞫事急,仍爲入參,今始來避,臣之所失大矣。不可仍冒。』引嫌而退。凡省鞫往參之時,必待掌吏來請然後進參,乃其例也。掌吏以他員進參來言,初更之後,又乃緩緩來告以當參之意,則此實下吏頑慢錯料之所致,而家且僻遠,馳進之際,委官已入,其未及預,勢使然也。別無可避之嫌,正言朴顔賢請命出仕。大司憲成泳以:『臣曾參備邊有司,不能察任之事,昨已盡陳,今不敢更溷天聽。第臺諫去留,朝家體面所在,關係非輕。而同僚處置,或未免處置之歸,則臣安敢以煩瀆爲嫌,而含默苟冒,不爲更瀆於冕旒之下乎?大抵防禦使處諭書、密符下送,非微妙難明,多日思索然後,可以知者也。權應洙啓下之日,所當毋留一刻,汲汲處置,而臣矇然放過,至於累日。臣雖欲巧辭,欲免其責,其可得乎?同僚非不知此,而强欲請出,求其說而不得,至曰:「防禦使啓下數日,旋授憲長,其間未及處置,勢所然也。」臣未知未及者何事;勢然者何勢耶,反覆思量,決不可靦然仍冒,反承旨。』執義金大來、掌令閔汝任、李慶禥、持平李必榮、閔慶基以『大司憲成泳再避之辭,一則曰:「同僚處置,未免苟且之歸。」;一則曰:「强欲請出,求其說而不得」臣等處置,乖當之失著矣。不可仍冒。幷引嫌而退。凡防禦使差出之時,自備邊司書呈望單於政院,則政院捧入,啓下下批後,仍卽聞見,在京則拜辭之日,令親授諭書、密符於政院;或在外者則具由入啓,齎送于所在處,此固政院之任,而非備邊司之所知也。且備邊司,旣無循例應通政院之規,則數日之內,又何有急急處置之道乎?況權應洙,防禦使啓下之後,旋遞本司之任,則少無可避之嫌。諭書、密符啓請出入,此固政院之任,而有司遞任,亦在於防禦使啓下數日之內,則憲府之啓請出仕,深見其事勢之當然。有何苟且、乖當之失乎?請大司憲成泳、執義金大來、掌令閔汝任、李慶禥、持平李必榮、閔慶基幷命出仕。近來官爵猥濫,超資越序,少無愛惜,物情之未便久矣。安山郡守尹侊,前任陽德,雖有些少措備軍器之事,而旣遞本職,則與在任陞敍之類有間,而纔經六品,諉以承傳,遽陞四品守令,駭愕莫甚。請命改正。」答曰:「尹侊陞敍,有承傳,不須改之。」

○禮曹啓曰:「今此上壽之禮,實是宗社、臣民之大慶,求諸往牒,亦所罕有。環東土,凡有血氣者,夫孰不佇企盛典之快擧也?只緣國家多事,自至稽滯,臣等不勝悶鬱迫切之至。頃者依上敎,九月推擇進宴實、預日,竝以用樂一節,伏稟矣,乃以不可批下,其於宴日推擇,則未承睿斷之敎。再擬申稟之際,伏聞藥房提調受針擇日,退定於九月初生云。然則自上受針調攝之後,安可保其必行於九月之內乎?反覆思之,極爲煎悶。大小群情皆以爲,本月晦前,涓吉上壽,亟擧盛禮,實無害於慶速之義云。伏望俯循一國之望,快決大禮之行,不勝瀝血懇祈之至。前日伏承聖諭:『旣已允從,豈敢托辭,以欺群下。』之敎。臣等奉讀感激,繼之以涕泣。玆敢冒伏稟,仰候睿裁。」答曰:「末疾爲患,方擬施針之前,必也心齋,庶幾收功於萬一。乃於此時,置酒宴樂,豈不誤哉?受針之後當爲之。」

8月12日[编辑]

○戊申,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前啓:『今此增廣別試,二所生員試第一、第一試券,與皮封誤勘,臣等之意以爲,錯誤處必不止此,入格試券,請竝査覈。』旣蒙允下則爲該官者,但當隨其誤處,從實入啓,以俟睿裁。而臣等取見禮曹査覈文書,則試券中,等第與榜目高下不同者二十八,下篇不爲科次者一,下篇以純墨異筆科次者一。此皆錯誤之甚者,非在下所敢擅議於其間,而或稱:『非擧子所失,不至大段,竝爲許赴。』或稱:『如此之類,必蒙特恩,乃可許赴。』至於異筆科次者,擅自分揀,不爲入啓。不特此也,臺諫將罷榜一事,方爲論啓,則會試應行節目,所啓稟停止,以待公論之定。而《家禮》、《小學》考講,不爲稟停,偃然仍行,兩所應辦官,亦皆差出,其曲循私意,不有臺論之罪,不可不懲。請禮曹堂上推考,色郞廳罷職。」答曰:「已諭,休煩。禮曹推考等事,允。」

○諫院啓前辭,答曰:「旣命陞敍,則遞、仍何間?不須改也。罷榜,不可爲之。如可爲之,憲府一啓足矣。」

8月13日[编辑]

○己酉,憲府啓前辭,答曰:「旣議定,有事目,雖論之,撓不得。」

○諫院啓曰:「科擧事體,至嚴且重,不可使少有一毫之苟且。而今此增廣別試試,場顚錯之事,不可殫記。姑擧其大者而言之,二所生員試第一、第二之名,皮封與朱、本草誤爲勘合,使應參者見屈,而應屈者得參,或有亂次誤錄,而高下失序者;或有不考下篇,而混參榜目者,而未査試券,其數尙多,則其中違錯,未必止此。至於嶺南,多士冀北,而生進、東堂,全然闕榜,此雖擧子等自致之變,而當初試官處置,實未免乖激之失,則亦豈皆擧子之罪哉?況各道鄕試之中,人才之盛;額數之廣,無如嶺南,而會試之取,去此一道,則非但大失國家取士之典,後日之弊,有不可勝言者矣。輿情咸鬱;公論益激,請勿留難,亟命罷榜。上年進士初試賦題,語涉上國,此固臣子之所不可出諸口者,而他日意外之虞,亦難保其必無。仍存其榜,決非長遠之慮,請命罷上年式年初試之榜。」答曰:「旣議定,有事目,雖論之,撓不得。」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藩邦事大之禮,至嚴且重。人參乃進獻方物,所當前期上納,俾無欠闕,而云云,近來守令等,緩慢成習,不畏朝廷,至使享上之儀,不得充數,有司蒼皇顚倒,包茅不貢之罪,在所必討。其間必有情由,守令及色吏,幷拿來嚴鞫,按律定罪。」

○冬至兼進賀使護軍洪遵、副護軍李壽俊、書狀司直任兗赴京師。上於時御所,行拜表禮。

8月14日[编辑]

○庚戌,諫院啓前辭:「罪人申應澍,旣犯綱常之罪,至被省鞫則不可仍存其職。請命爲先削奪官爵。」答曰:「可罷則何不允之?事目旣定,如四時之不可易。國試一撓,浮躁之習益長。今年而罷,又安知明年而不罷?莫如休煩之爲得。不允。申應澍事,允。」

○憲府來啓前辭,答曰:「小弊而改,大弊之生。」

李善復啓曰:「申應澍刑問四次,不服。極爲兇惡,加刑得情何如?」答曰:「允。」

又啓曰:「申應澍刑問五次,不服。所當加刑,而連次受刑,氣息奄奄,極罪之人徑斃可慮。姑爲停訊,明日加刑何如?」答曰:「允。」

8月15日[编辑]

○辛亥,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前辭,答曰:「決不可罷。」

○諫院啓前辭,答曰:「已諭,不允。」

○夜二更,月有食之旣。

8月16日[编辑]

○壬子,江原道觀察使姜籤馳啓曰:「旌善郡守洪龜祥牒呈內:『本郡人民、官屬,全數逃散,無計招集,至爲悶慮。若不刷還,則流亡之人萬無還集之理,各別啓聞,嚴立事目,一如兩界人物刷還之規,令各其道都事,專掌刷還,則庶有還集之路。』云。臣到任之後,詳細査訪,則前郡守李汝機,以天使支差使員上京時,本郡首品官等,乘其空官,厭憚徭役,誑誘愚氓,沒數率逃,若此之輩,如不嚴立科條,刻期督還,則斷無自願還集之理。令其道,流民一一刷還事,朝廷商量處置。詮次善啓。」

○諫院啓前辭,答曰:「不允。」

○執義金大來啓曰:「臣本月初八日,以私忌在家,同僚將論政院一事,簡通于臣,臣以謹悉答送矣。今見都承旨李尙毅緘答,則許多辭說,無非帶憤而發。凡臺諫,隨事糾正,乃其職也。而近來人心疑阻,氣像不好,一被臺彈,輒肆其怒,使臺諫噤不敢言,此實由於臣之庸駑見輕之致。不可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以柳公亮爲同副承旨,宋駿爲戶曹參議,崔東式爲司藝:柳思敬爲禮曹佐郞,李綏祿爲尙州牧使,金涌爲醴泉郡守,趙公瑾爲平昌郡守,尹泂爲舒川郡守,尹趌爲江原都事,申慄爲兼魚川察訪。

8月17日[编辑]

○癸丑,行望闕禮。

○諫院啓曰:「掌令閔汝任、李慶禥、持平李必榮、閔慶基以:『頃聞,玉堂封箚,進于政院則廳中一空,不卽出坐,使侍從之官,奉箚久立,臣等不勝駭怪,論啓承旨矣。今見都承旨李尙毅推考緘答則曰:「不喜交遊,孤立無黨。」又曰:「勢利之徒,蹤跡斷絶。」又曰:「同僚不安其位,紛紛呈告,必有其由。」又曰:「亟治其身之罪,以快物情。」臣等不過隨事糾正,毫無他意於其間。而許多辭說,若有指臺諫爲立黨趨勢,而政院之相繼呈告,亦由於臺諫,終之以憤懣不平之辭,使臺諫緘口而不敢言,臣等見輕極矣。何敢靦冒言地?』執義金大來以:『同僚將論政院一事,簡通于臣,臣以謹悉答送矣。今見都承旨李尙毅緘辭,則許多辭說,無非帶憤而發。近來人心疑阻,氣像不好,一被臺彈,輒肆其怒,使臺諫噤不敢言,此由臣之庸駑見輕所致。不可仍冒。』幷引嫌而退。政院地親而應煩,承旨廳中之坐,不容暫離。而近來怠慢成習,尋常舊規,亦不能遵守,識者之寒心久矣。頃者玉堂之員奉箚來呈,非如該官呈公事之比,決不可遲延不出,使論思近密之臣,久立廳前。憲府之論啓,深得臺諫糾正之風采,而亦出於公論之不可遏也。都承旨李尙毅,以一院之長,旣不能檢飭廳中,乃於緘答之中,多費辭說,顯有憤懣之氣。是雖急於分析,不自知其言之不平,而其不識事體輕蔑臺諫之失,自有所在。於臺諫,有何可避之嫌?請執義金大來、掌令閔汝任、李慶禥、持平李必榮、閔慶基,竝命出仕。」答曰:「允。」

○諫院啓前辭,答曰:「罷榜,不可爲。」

○憲府啓前辭:「大靜縣監李瑞龍,旣有悖戾之行,且多泛濫之事。海島殘邑,不可付諸此人之手,請命罷職。守令之托故窺免者,准期不敍,敍時還除外官,載在法典。而都事名雖外官,還除者不得擬差,蓋以都事體面,與守令有異故也。忠淸都事李惺,前爲北靑判官;黃海都事尹綬,前爲洪原縣監,皆以窺免,曾被准期不敍之罪,而今者擬諸都事,至於受點,其矇然不察甚矣。請吏曹堂上、色郞廳幷命推考,李惺、尹綬幷改差。」答曰:「罷榜,不可爲。推考、改差,依啓。李瑞龍悖戾之行;泛濫之事,何事乎?」

○掌令李慶禥來啓曰:「李瑞龍偸得他山,將爲改葬其親,而不但爲本主所迫,適授本職,且急於赴任,不有物議,停止而去,此所謂悖戾泛濫也。」答曰:「推考。」

8月18日[编辑]

○甲寅,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曰:「今年災傷踏驗,不遣敬差官,令其道都事句管,其意有在。而兩南、湖、海四道都事,一時遞易,新授之官尙未赴任。秋節漸深,踏審太晩,請未差都事,令吏曹急速差出;已授者,亦於數日內,催促發送。繕工副奉事嚴悅,爲人昏劣,處事顚倒。當此廟闕大役之時,句管之任,決非此人所堪,請命罷職。」答曰:「允。」

○憲府啓曰:「大靜縣監李瑞龍悖戾之行,在人耳目久矣。偸葬其親於他人墓山,爲本主所迫,將爲移葬之際,適授本職。急於赴任,棄而去之,物情莫不痛惡,豈可尋常推考而止哉?請亟命罷職。繕工副奉事嚴悅,爲人昏妄,處事之際,多有乖戾顚倒之事,請命罷職。今次增廣別試,監試二所生員試入格試券中,或有下篇不爲科次者;或有下篇以純墨異筆科次者不少。國試不可苟且仍存,請命削去。」答曰:「允。」

8月19日[编辑]

○乙卯,王世子問安。

○有政。

○以鄭默爲忠淸都事,爲人庸劣。鄭寅爲江原都事,性本昏劣,行己麤鄙。金存敬爲黃海都事,爲人殘劣。柳時健爲大靜縣監,洪命元爲高山察訪。

○以吉城尉祖母相見事上疏,傳于政院曰:「於祖父母,無給由馬規式矣,此則非他人之比。駙馬之人,遠路私馬之行,有傷事體,給馬。」

8月22日[编辑]

○戊午,貞顯王后忌辰。

8月23日[编辑]

○己未,朝,講《周易》解之二。上問其義,李惟弘曰:「狐乃邪媚之獸,而比於小人也。人君得中直之道,而然後,方可以貞吉矣。」上曰:「佃獵而得三狐耶?得其邪媚,行其正直之道,此則易曉,而未悉其微旨也。」至『負且乘致寇至』上曰:「當負之人,濫乘其車,則盜必奪之之義也。所謂乘,非千乘、萬乘之乘,而指其所乘之車耶?」柳永慶曰:「然。此指所乘之車也。」李惟弘曰:「此卦皆指小人而言也。」講畢。

○柳永慶曰:「家康書契,已到於對馬島,將爲出來云。而且當初犯陵之賊,乃是平調允父子也。橘智正、朴大根相語之際,出於言端矣。」上曰:「平調允父子之說,予未聞之。」永慶曰:「朴大根乃憲府吏朴連守之子也。臣曾在西路之時聞,朴連守與賊相好,至於城中大家,使之安居,而終未免死於賊害云。當時城中倭賊所爲,朴大根詳知之矣。」上曰:「平調允父子之說,出於朴大根乎?」永慶曰:「平調允父子,及與一賊,首倡犯陵。此言發於大根與橘賊相語之時,而調允父子旣死,其黨尙在之說,橘倭言之云。家康之書不可信,犯陵之賊亦未的知。或以作罪之人,謂之犯陵而捉送,則難測者,賊謀也。然彼旣捉送,則我國何能辨其眞僞哉?但受之而已。且近觀馬島情形,似有急急於講和之心矣。」上曰:「急急於講和者,何也?」永慶曰:「平義智乃行長之壻也。義智旣離行長之女,而平景直乃行長先鋒也。與家康相戰敗來,皆不得志於家康,或有窺覘馬島者,故彼欲以講和一事,要贖罪於家康也。今遣全繼信,使之求見倭人本草,若有不如意者,請改其文書之意,亦已開說矣。」上曰:「改之易乎?」永慶曰:「繼信若請改,則彼必從之。庸何難乎?使臣但當預爲講定,差出何如?」上曰:「若送使則上告天朝乎?」永慶曰:「不可不告。陳奏之行,當先送于天朝可矣。」上曰:「曩者兵部移咨曰:『爾國有事,宜自處之。』今也,雖告于天朝必不指揮。一以送使于日本;一以陳奏于天朝,何如?在我之道,必告於天朝,俟其發落而送使,似爲當然。但彼必疑其遲延,何以處之?」永慶曰:「一邊送使于日本;一以上告于天朝,恐無妨也。」上曰:「夷狄譬如夜晝之必然,不可拒之。然一許講和,而倭奴之往來,絡繹相望,則以我國蕩殘之力,勢不堪支。吾若留接於絶影島,則彼必曰:『幽我於島中。』若使之下陸,則物貨潛商之弊,亦不能禁。今日之策,將安出乎?」永慶曰:「倭船來泊,則擧國商賈,川騖雲集,潛通買賣之弊,不可勝禁。而況業已許和,則亦難置之於島中矣。」上曰:「絶影島不可留之,則於釜山可乎?」永慶曰:「此謀,不可輕易畫之。」李惟弘曰:「絶影島之事,臣知之熟矣。嚮者橘倭來到,夜以物貨潛載漁採船出來,使朴大根折價買賣矣。」上曰:「在昔平時,京館、釜山兩處恒留之數,不下數百餘人。今若如前,則必不堪支矣。」永慶曰:「庚午以後,接待之事頗多減之。今亦講定約條,而減之爲當。」上曰:「設若減之,彼必每呈書契,願依舊例矣。」永慶曰:「渠若以進貢天朝爲請則將何以處之?」上曰:「是不難,此則無前例矣。」成泳曰:「前例所無之事,雖或可支,而許多物貨何以當之?若慮其弊,而拒絶則後必有患矣。」永慶曰:「此誠甚難,果如殿下之言也。閉關絶之則已,今旣許之往來,推托天朝,已五六年,而若一朝拒之,必有難處之事也。」上曰:「我國兵力,足以禦之則已,不然,不可不以生靈爲重乎。生靈塗炭,其何以爲國乎?」永慶曰:「西北有虞,數年之內雖或無事,若此不已,六鎭終亦難保。六鎭守令,別爲擇送可也。我國壤地褊小,而三面受敵,是誠可憂者也。」上曰:「朝廷必有至當之論,詳議於備邊司,講定可也。」永慶曰:「不可以通信稱之,以通諭改之何如?」成泳曰:「贈領議政李滉以《聖學十圖》,作爲屛風,以進于殿下矣。其人之學問,近世難得。請令有司,印出《十圖》,以爲御屛,或備燕閑之覽,以示不忘儒臣之意,幸甚。」

○備忘記傳于政院曰:「閨門之內,恩雖掩義;朝廷之上,義不容恩。臨海君珒不循規矩,多行非義,私門打傷,人民臧獲,惟意所奪,縱其悍奴,隳突閭閻,所在憑陵,害及鷄豚,小民其咨,怨聲載路。至如兩界官物,毋得率畜,祖宗法制,至嚴且重。成川妓女,累年不還,有司莫敢擧;憲府不能論,放縱若此,國法日壞。令中外,奴婢等物被奪人,皆許呈訴,辨其眞僞,各還其主,成川妓女稱名人,押還本鄕,奴子之泛濫作弊,令憲府一一摘發治罪,以爲諸王子之戒。」

史臣曰:「甚矣,臨海之縱慾也!攘奪財貨,刼人田民,加以悍奴橫行,辱遍閭巷,怨咨之聲,慘不忍聞。其視殺人,有同草芥,不道之害,有不可勝言者矣。何幸聖敎一播,都民皷舞,此所謂,一言足以興邦也。」

○弘文館:「伏以,大司憲成泳、執義金大來、掌令閔汝任、持平李必榮、閔慶基以:『臨海君珒不循規矩,多行非義,民怨日極,輿情憤鬱。而臣等俱以無狀,待罪風憲,噤無一言,苟保度日。伏見傳敎,臣等罷軟不職之罪,至此而無所逃矣。』大司諫黃暹、司諫李好義、獻納柳惺、正言申光立、朴顔賢以:『臣等俱以無狀,待罪言地,臨海君珒不循規矩,多行非義,而緘默不言,苟度時日,其罷軟不職之罪,實所難逃。不可靦然仍冒。』竝引嫌而退。伏覩昨日備忘記,臣等聚首相慶,不覺感淚之自零。一札纔下,萬口相傳,闐城溢郭,懽聲如雷。此所謂一言興邦,豈非東土生民之福,太平之根基也?顧惟臨海君珒不循規矩,多行非義,誠如聖敎。而任言責者,旣不繩糾,則似乎因仍時日。然,言論之發,不害早晩,不可以此,輕遞言官,以啓騷擾之端。請大司憲成泳、執義金大來、掌令閔汝任、持平李必榮、閔慶基、大司諫黃暹、司諫李好義、獻納柳惺、正言申光立、朴顔賢竝命出仕。取進止。」答曰:「依啓。」

8月24日[编辑]

○庚申,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臨海君珒恣行非義之狀,聖明旣已洞燭,臣等不須覶縷,更溷天聽,而姑擧其甚者而言之。人有田民,恣意橫奪,如不滿慾,輒肆殘傷。縱奴爲惡,隳閭閻,掠取財貨,害及鷄豚。關西官物,違法率畜,惟言是聽,弊亦罔紀。至於諸道貢物,乃國家惟正之供,而伺其該吏之來,囚其身而攘其財貨,刼令自備以納。列邑守令,因事入京,則必稱徵債,所率下人,公然捉去,徵布奪馬,無所不至。以此,中外囂然,怨聲騰天,輿情憤鬱,不言敢怒。昨日聖敎之下,小民歌舞於道路,至有感激而泣下者。其負君父,畜民怨之罪大矣,請命罷職。軍器直長吳轍,人物愚妄,加以泛濫,不合武庫重地,請命罷職。」

○諫院啓曰:「臨海君珒行己無狀,非義之事,罔有紀極。私門鞭扑,害人命,田民財貨,橫奪無厭。加以罔民防納,違理徵債,縱奴肆暴,隳突京外,威執所及,怨讟沸騰。其他蔑法縱淫之狀,不一而足。擧國人心,莫不憤鬱,請命罷職。」答兩司曰:「昨日之敎,不得已也。雖出於得已而不能,而不樂者久矣。此由無賴狂奴之所指導。王子之罷職,非輕;天倫之恩亦重。如非綱常之罪,何可罷職也?予已參酌。但當正其所失治其頑奴;黜其官妓,使之改心易慮,未必不爲善人。若加罪則不可,非予意也。勿煩。不允。軍器直長事,允。」史臣曰:「上性嚴毅,嘗引接臣隣,不假辭色。凡有敢言者,輒被仗馬之斥,有言責者,孰敢有爭是非哉?何幸,主惑一開,渙發如綸之音,聳動中外之心,故排其叫闔之士,爭進藥石之言。當此之時,若使言者盡其言,虛襟而受之,則安知臨海之惡,改而之善也?」 ○王世子問安。

8月25日[编辑]

○辛酉,有政。

○憲府啓前辭,答曰:「但當依予言,擧行而已。罷職則固不可,反有所傷。不允。」

○諫院啓前辭,答府同。

○以申磼爲開城留守,洪可臣爲寧原君,朴東說爲同副承旨,李忠養爲掌令,權泰一爲掌樂僉正,李慶禥爲典籍,金致遠爲監察,金聲發爲注書,鄭逑爲光州牧使。

8月26日[编辑]

○壬戌,王世子問安。

○有政。

○以柳永謹爲司諫,徐景雨爲兵曹佐郞,李好義爲典籍,李璈爲典籍,李時立爲典籍。

○弘文館:「伏以,掌令李忠養以:『臣伏覩備忘記,臨海君珒不循規矩,多行非義,而有司莫敢擧;憲府不能論。臣曾忝本職,旣不能因事論列,又不能隨現治罪,臣之疲軟之失,與時在言責者何異?況相臣箚中至曰:「坐而傍觀。」又曰:「務存三緘之戒,惟恐一鳴之斥,主耳目者,亦不能發口。」臣何敢自以爲無失,偃然行公乎?』執義金大來、掌令閔汝任、持平李必榮、閔慶基以:『臣等曾見相臣箚辭,非不知未安,而恐涉騷擾,不敢更瀆。今者掌令李忠養,擧此辭避,臣等何敢偃然仍冒?』大司諫黃暹、獻納柳惺、正言申光立、朴顔賢以:『相臣箚中之語,臣等固知未安,而與前避辭,語義相同,且涉煩瀆,黽勉行公矣。今見掌令李忠養避嫌之辭,不可靦然仍冒。』幷引嫌而退。臨海君珒不循規矩,多行非義之狀,旣爲論列,則不必追嫌旣往。況相臣箚中所及,不過措語間說話,不可以此,紛紛引嫌。請執義金大來、掌令閔汝任、李忠養、持平李必榮、閔慶基、大司諫黃暹、獻納柳惺、正言申光立、朴顔賢,竝命出仕。取進止。」答曰:「依啓。」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8月27日[编辑]

○癸亥,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臣等伏承聖批以:『但當依予言,擧行而已。罷職則反有所傷。』爲敎,臣等竊惑焉。臨海君珒多行非義,害及鷄豚之罪,輿情之所共憤,聖鑑之所洞燭,是豈但治頑奴、黜官妓,所能懲者乎?私恩雖重,公義至嚴,一罷其職,使知王法之可畏,則有所戒戢,而漸至於改過從善矣。於此益見,聖上愛而能敎之盛意,而庶全天倫之至恩,有何傷乎?請亟命罷職,以爲諸王子之戒。兩界官物,毋得率畜,祖宗朝法制,非不嚴重。而近來紀綱解弛,人不畏法,公然率畜者甚多,不可不隨現痛治。姑以臣等所聞者言之,判尹尹昉、左尹韓德遠、右尹南瑾、行護軍鄭光績、慶尙監司柳永詢、刑曹參判南以信、南陽府使趙挺、右承旨李善復、行護軍柳澗、行大護軍李覮、行副護軍崔濂、行司果李景麟、行副司果金𫏶、行副護軍金時獻、前府使鄭文孚、前縣監尹宜臣、司諫李好義、典籍李慶禥、司成李廷馦、前郡守李幼淵、前牧使黃洛、前郡守李馪、任就正、前正郞白大珩、沃川郡守柳德新、歸厚別提李哲光、松羅察訪李煿、楊林都正享胤、石陽正霆、丹城副守,俱以宰相、朝官、宗室之人,西北官物,冒法率畜,極爲無謂。請竝命先罷後推。及第尹宖、生員趙振,西北官物,亦爲作妾,而時無現在職名,推考治罪。兩界官物,令該司一一刷還外,漏落人無遺摘發,一體施行。自前刷還之擧,非至一再,而纔還原籍,旋卽率來,此實由於縱恣無忌,不有國法之致。今此刷還之後,如有如前率來者,依法科斷,其道監司推考,本邑守令罷職事,奉承傳施行。」答曰:「臨海君不允。竝推考。」

○諫院啓曰:「臣等將臨海君珒論罷事,累瀆天聽,兪音尙閟,臣等不勝悶鬱焉。私門打傷,橫奪民財,攘刼惟正之供,侵徵違,理之債,縱奴肆暴,蔑法恣淫,擧國人心,莫不憤鬱,公論日以益激,請命罷職。兩界官物,不得率來內地,祖宗朝立法之意,至嚴且重。近來邦憲解弛,有識士大夫,冒法率畜者甚多。國家雖申明刷還,而未聞盡還原籍,物情之未便久矣。姑擧其現出於所聞者言之,左贊成柳根、判尹尹昉、刑曹參判南以信、行護軍鄭光績、右尹南瑾、慶尙監司柳永詢、南陽府使趙挺、前府使鄭文孚、右承旨李善復、行司正李景麟、行副護軍柳澗、楊林都正亨胤、石陽正霆、德信正鸞壽、丹城副守鎭、文臣兼宣傳官李幼淵、沃川郡守柳德新、前郡守李馪、豐基郡守洪翼俊、典籍李慶禥、前正郞白大珩等,兩界人物,皆任意率畜。而其中柳根與鎭,或畜私婢;或畜良女,亨胤,品官女子,作妻率來,此則雖非官物,其犯法則一也。請竝命先罷後推,其所率人物,令該司一一刷還。此外未及聞見者及士庶之潛爲率居者,必不止此,亦令無遺摘發刷還,各當律科罪施行。」答曰:「臨海君不允。竝推考。」

8月28日[编辑]

○甲子,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前辭:「同知中樞府事崔岦、行司勇孫胤先、行副護軍黃允容、孫景祉、前正郞柳東立、敦寧僉正韓守謙、朔州府使元墀、宣陵參奉曺泂,兩界官物,亦爲作妾率畜,竝先罷後推。」答曰:「臨海君事,休煩爲宜。尹昉等已爲推考,不可至罷。崔岦等亦推考可矣。」

○正言申光立來啓前辭,答曰:「臨海事,休煩爲宜。柳根等已爲推考,不可至罷。」

8月29日[编辑]

○乙丑,王世子問安。

8月30日[编辑]

○丙寅,諫院啓前辭:「持平閔慶基以『兩界官物,率畜人論啓時誤聞,韓守謙,在可論之中,發言於席上,啓之矣。今聞,其弟韓致謙率畜關西人物,而守謙則全無此事云。臣等未及詳察,率爾論之,昏謬失實之罪,實所難免。且前修撰尹宖,旣授職牒,而錯以時無職名,只請推考,不察之失亦著矣。』執義金大來、掌令李忠養、閔汝任、持平李必榮以:『兩界官物率畜人論啓時,前修撰尹宖,旣授職牒,而誤以時無職名,只請推考。前郡守韓致謙,作妾關西人物,而錯認爲其兄守謙,臣等論事失實之罪著矣。』竝引嫌而退。凡臺諫論事,多出於風聞。韓致謙論啓,聞見之際,雖有兄弟之錯認,其犯法之罪,自有所歸,且所論在於其人之所犯而已,其職名之有無,偶未及察,皆無害於所論。況施罰之前,旋覺而引嫌,則其意實出於愼重。不可以此,輕遞臺官。請執義金大來、掌令李忠養、閔汝任、持平李必榮、閔慶基,竝命出仕。」答曰:「已爲推考。出仕,允。」

○憲府啓前辭:「淸林副令彦珩,本以悖妄之人,出入臨海君珒家,非但縱臾作弊,無所不至,憑藉威勢,奪人財貨田民,盡爲自占。且籍所居近處田民,刼勒使喚,有同自己奴僕,少不如意,輒稱宮家,縱行鞭扑,威行閭里,人不敢言,其假勢縱惡之罪,不可不重治。請命罷職不敍。兼宣傳官李𤣯,前爲本職,入直闕中,與同僚破帽捽髮,有傷歐鬪,悖戾極矣。不可復齒衣冠之列,請命罷職不敍。」答曰:「尹昉等已爲推考,不可至罷。鄭賜湖等亦推考可矣。李洸等,洪山君、淸林副令、李𤣯,竝允。」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九月[编辑]

9月1日[编辑]

○朔丁卯,上在貞陵洞行宮。

○朝,王世子問安。

○司憲府來啓前辭。

○司諫院來啓前辭,答兩司曰:「已爲推考,足以知戒,何至罷職?不允。」

○唐興府院君臣洪進箚曰

伏以,滓穢賤臣,年今六十有六,疾病不離於身,加以癭瘤生鼻,狀貌醜怪,歲增月加,自分不治。頃因足疾,受由鍼剌,有一醫,者見之以爲:『面部重病,雖不敢期於必效,亦安可諉以無可奈何,而不爲之治療哉?』臣從其言,施鍼經絡,又治當處,而病已深痼,術未見效。穴成鼻端,不濃不合,寒熱交戰,頭痛食逆,諸般惡證,互見幷作,而元氣亦薾然矣。病勢如此,末由供職。臣竊伏惟念,老而不死,叨竊厚祿,平生立朝,毫無裨,適値自上受鍼之時,又將不得廁于問安之列,瞻望天門,措躬無地。有臣如此,將安用之?伏願聖慈,特垂矜悶,鐫臣職名,以爲人臣尸位無狀者之戒,而俾臣病伏藁席,得安愚分,臣不勝惶灼之至。謹昧死以啓。取進止。爲人身長不滿五尺,鼻大如拳,時人見之,必拍手以笑之,卒爲鼻疾,杜門病廢。

答曰:「省箚。卿宜安心調理。勿辭。」

○以朴承宗爲大司憲,宋𫘒爲弘文館校理,崔弘載爲禮曹正郞,鄭淑度爲典簿,鄭應召爲儀賓都事,閔機爲工曹佐郞,朴曾賢爲檢閱。

9月2日[编辑]

○戊辰,朝,王世子問安。

○忠淸道狀啓:

今年大水漲溢,旬日不止,農事無形。

○通政大夫金稽上言于正倫立極盛德洪烈至誠大義格天熙運主上殿下。

恭惟,殿下以天健地順之資,有神武仁孝之性,玄德日昇,入承大統。卽位以來,大義昭於格天;至誠隆於追遠,再造邦家;重修廟社,蓋以事大以皮,奉先有禮之有素也。第念,爲孝之道,莫重於尊親;尊親之禮,莫先於崇奉,凡爲子者,固不可以義而儉親,亦不可以禮而廢情也。値一榮而必告;遇一慶而必崇者,情之至、義之重也。殿下入承之後,顧於私親奉享之道,極其誠敬,比之古昔帝王,無以加矣。然於追擧尊崇之禮,猶有所欠焉,在聖上孝思不匱之誠,豈無所憾也?以情理言之,有所切至;以功德議之,亦有所據。宗系汚辱之說,誠國家萬世之痛也。垂至二百年,聖祖神宗,莫不欲辨誣歸正,而終莫能解冤釋痛矣。至於殿下痛未弛於宵;念不忽於時日,勤懃懇懇,奏請積有年紀,致有感通天意,昭釋誣枉,使宗系歸正,永傳不朽之功。此,光國之慶,一也。國運不幸,蠻衝斥,蹂躪我疆土;丘墟我廟社,殿下攘斥醜類,驅逐本土,永淸妖氛,回駕舊都,以圖恢復之策,臣庶頌揭,功上徽號。此,中興之慶,二也。自三代至于本朝,帝王之歷年,不爲不多,而四十年卽位之主,蓋嘗鮮矣。至於殿下,卽祚四紀,至道泰和,盛治隆,朝野同懽,稱頌陳賀,有係宗社之福;臣民之祝。此,一國莫大之慶,三也。有此三大慶,此所謂功侔祖宗;德洽臣民,而不能推恩於崇封,不亦憾乎?況以皇朝之擧,據以言之,嘉靖皇帝亦封其親,至於奉安太廟,永享祀事云。太廟奉享之義,揆之先儒之議,決爲過矣。臣愚之見,別設一殿,尊奉永久,似爲宜當也。古語曰:『母以子貴。』以理言之,父獨不以子貴乎?且歷代中興之主、入承之君,亦嘗有尊私親,而追封者多矣。今不敢歷擧而冒陳,考之史策,蓋可見矣。臣伏見,殿下誠孝格天義理昭明,顧於以皇考,升爲大君,尊崇之義,至矣盡矣。尙欠追封大王之禮,獨有慨焉。伏願殿下,體太祖大王以先世四王,封爲大王,感太宗大王四王位號之加,以大君追封大王,永祀無窮,而億萬世無疆之享,與天地休明矣。

啓下禮曹。

○禮曹啓目:「粘連。伏見疏內辭緣,事體極重,非本曹所敢輕易議啓。令儒臣博考典禮後,議大臣定奪何如?」啓依允。

○禮曹啓目:「議于大臣則鵝城府院君李山海以爲:『此事自有先儒定論,何敢更爲他說?伏惟上裁。』完平府院君李元翼、行判中樞府事尹承勳、行判中樞府事奇自獻以爲:『宋時濮園之議,先儒已有定論。以臣愚淺之見,不敢更有他說。伏惟上裁。』鰲城府院君李恒福以爲:」此議於前代在上行之者,在漢惟哀、安、桓、靈;在下而論之者,程頤、朱憙等諸儒臣,何敢背程、朱之議,而以桓、靈之擧,望聖明,以自附宵人之小談哉?伏惟上裁。』領議政柳永慶以爲:『臣謹按,儒臣等考出歷代已行典禮,自漢以下以旁支入承大統之君,或有專意於繼統,而未盡於私恩者;或有致隆於所生,而有害於大義者,皆不足爲法也。惟宋皇英宗皇帝崇奉濮王典禮,最合先王制禮之義。蓋其時,眞儒程頤上章論列,據經定禮,厥後孝宗皇帝崇奉秀王,亦遵用此禮。此,帝王家萬世不可易之定法也。是以,當初議追崇德興大院君典禮時,遵依宋朝故事,參酌講定,庶幾情禮兩至,而恩義兼盡矣。若如陳疏者云云之說,則於私恩雖隆,而於大義則乖。臣不敢輕議,伏惟上裁。』行知中樞府事沈喜壽以爲:『義不得不隆於所後,則恩不得不殺於本生。此,古昔聖人制爲禮法之大經、大倫也。以聖人至公、至正之心,何嘗導人以薄於本生之至情也?但恐其與所後幷,則必不免爲二本二尊之歸,而大得罪於彝敎也。常人尙然,況在帝王之家乎?自古以旁支入繼之君,所患恒在於此。一有不幸,而執德不固;見理不明,則如泠褒、段猶輩,投間抵隙之諛,易爲搖惑於血屬惻怛之聽,終致見非當時;取譏後世者,往往有之。師丹之忠、賀循之智,或救或否,其在桓、靈之世,尤無可言。不圖曹魏一詔,猶足爲衰叔之指南也。及至宋朝,司馬、范、呂諸賢精確之議;程、朱大儒嚴明醇正之論,昭揭日月,以洗漢家之陋,則萬代之所可法,而不可易者,莫詳於濮、秀二園之典禮也。故,我聖上承統之初,碩輔、名賢,覃思複講,必以宋朝故事爲準式,其於封爵稱屬等事,務極正當,無所虧欠。眞所謂夐然殊號,絶異等倫,天理人心,誠爲允合者,而祠墓祭奠之議,亦皆情文得中,以致幽明交感,誠敬旁達者,已四十年。不意今日,忽有此金稽之陳疏,至擧中朝謬例爲證,尤見誕妄、無識之甚也。世宗皇帝以英明豪傑之主,未免有追崇興獻,大段陵僭之擧,當時希合之臣,矯誣禮經,至欲攻破爲人後者,爲之子之說,不亦甚哉;不亦甚哉?八十餘年間,四方萬國之所共痛惜者,實出於尊大統、正倫理之公心也。然,嘉靖事體,猶有些少可諉者,故,璁、萼、鞱、書之饒舌巧辯,終得以勝之矣。至於我朝之事,方之於此,亦甚相遠,尤無一毫可以推移參酌之理,雖或有詭經壞義之邪說,亦豈能有所施行於聖明之世也?第念,當宁所樹立之功業,所遭値之慶澤,誠載籍所罕有;神人所胥悅。凡在閭巷俗見,不知大義所在,徒欲其推私於劬勞罔極之地。求以贊聖德,適以陷聖德者,難保其只有金稽一人,則其爲害正、傷義之漸,當如何也?雖不必深責老耄者之言,而亦宜明示朝堂,痛絶後來者,俾無窺覦之習,宗社幸甚。伏惟上裁。』左議政許頊以爲:「金稽陳疏,其於追隆崇奉之意則至矣,而揆以先王制禮,竊有所未安。蓋恩義輕重,所在自別。義有所重,則當屈恩而伸義;恩或當殺,則可據義而裁恩。故,當自上入承之初,深思熟講,考諸典禮,折之以先儒定論;參之以廷臣獻議,尊以殊號,享於家廟,義定禮明,少無所憾。行之至今,人無異議,則其合於天理;宜於人心者,斷然無疑矣。今因一人之言,輕議而求其說,恐無所據。伏惟上裁。』大臣之議如此,上裁施行何如?」傳曰:「啓辭依允。」

9月3日[编辑]

○己巳,朝,王世子問安。

○政院啓曰:「今次上壽宴,受鍼後爲之事,傳敎矣。臣等與擧國臣民,日望大禮之行,而緣一時多事,自至稽滯,臣等不勝悶鬱切迫之至。大小群臣,陪侍王世子,進宴稱慶,此何等擧措,而節迫寒冱,尙未定進宴之日乎?宴日先卜然後,凡干諸事,所當次第擧行矣。玆者受鍼之日已至,靜攝之期,雖不可預度久近,而計亦不越乎本月念後。故,臣等與日官商議,乃卜十月十二日、二十日,仰稟。今若蹉過則日氣嚴冱,有妨於擧動。臣等猥參典禮之官,益切煎慮之至,冒昧申稟。」傳曰:「受鍼後當調理,十月內勢難爲之。大抵行之而已,不得拘於早晩。冬節已入,風氣寒冷,晷刻亦短,明春爲之便當矣。」

○兵曹啓曰:「防胡之法,備於《鍊兵實紀》,眞兵家之寶訣也。我國古無此書,自唐將出來時,始得見之。訓鍊都監只有《謄錄》一本,恐有後日散失不傳之弊,誠爲可惜。本曹,今欲五六十件活字印出,以爲分置傳後之計。敢啓。」傳曰:「知。」

○備邊司啓曰:「略敍邊情,具報于鎭江衙門矣。自今以後,依上敎,雖無警報,永爲恒式,兩月一報宜當。敢啓。」傳曰:「允。」

○備邊司啓曰:「賊酋平秀吉,實我國萬世不忘之讎,固無與日本相通之理。但今旣易世,家康主國,自以爲盡反秀吉之所爲,乞款於我,以帝王待夷之道,終無可絶之辭。況渠若能先爲致書,縛送犯陵之賊,則不可無相報之事。待橘倭之來,所謂二件事,若果誠實無僞,則遣使回報,恐不可已。令該曹差出使臣,預爲裝束,觀賊所爲,以爲進退,似無所妨。若遣使臣,則不可不奏聞于天朝,以我國道理,先爲奏報于天朝,待其回下,發送使臣宜當。但自前天朝,如此等事,不爲指揮,使我國自處,兵部前後分付,不啻丁寧。今雖奏達,必無發落,而欲待發落,治爲遣使,則賊必致疑於遲延事機,不無因此而誤了。一邊陳奏;一邊遣使,未爲不可。旣爲許款之後,接待一事,極爲重難。若仍爲接置於絶影島,則渠必生怒;若移接於釜山,則守護等事,必須倍加嚴密,庶無透漏事機之患。而本道軍兵單弱,何以成形哉?遣船之多寡,兩倭之出來,以何物力而應副?種種難處,誠非細慮。然,庚午以後,接待節目頗加裁削,今亦據理開諭,講定約條,凡百接應之事,一切損約然後,庶無末稍難支之患。臨時本司堂上及該曹堂上會同,講定爲當。至於使臣名號,亦不可不爲預講。今之遣使,雖出於事勢之不得已,而賊中情形,未能詳知,而遽以通信稱號,實非妥當。諭字似難用於隣國,聖慮所及,極爲允當。但使臣名號,不出於文書中,似無所嫌。且渠先致書,我乃回答,稱以回諭,似乎得體。然,令該官,更加商確定奪,俾無未盡之意爲當。敢啓。」傳曰:「允。」

9月4日[编辑]

○庚午,王世子問安。

○司諫院座目同。啓曰:「山林、川澤,與民共之,是,王政之所先。而近來人心不古,利之所在,不顧廉恥,冒占榷利。其弊日滋,近自郊畿,遠至遠方,山澤錙銖之利,豪勢之家爭出立案,以爲己物,使小民不得下手,怨咨同然,無所控告,病民之本,實在於此。請令該曹及各道監司,一一摘發査覈,其冒出立案,一切爻周。今後守令,如有非法出給者,隨現痛治,以革專利之弊。凡奉命之官,濫帶中房,貽弊列邑,事甚駭愕。收稅官權渫擅率本院書吏,中房稱號,江上市利之場,任其橫行,極爲無謂。請權渫罷職,其書吏令本道監司,囚禁治罪。」答曰:「允。」

○司憲府啓前辭,答曰:「已爲推考,罷職過矣。」

○司憲府啓目:「影職司宰參奉崔順福,本以金化居民,壬辰亂初,淮陽、通川叛民等結黨,避亂士大夫所在處,引賊指示,多數殺害,與同縣居韓漢福同心,持兵曹背書踏印文書而詐稱宮家圖書牌字,橫行於金化、金城等地,掠人財畜,無所不至。故鎖囚禁辭緣,推考事。」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9月5日[编辑]

○辛未,禮曹啓曰:「覆試講經後,又試兩場製述,以爲會試,非但不失增廣舊規,其於大擧取士之意,亦爲該備。此,群情之必欲依此爲之者也,本曹之意亦以爲然,故具由以稟。惟在上裁。」傳曰:「試取額數,元不出於三十三人,則雖某樣爲之,以彼以此,無所不可,大擧取士之意,別無所損。然,依所啓爲之,講經畫數,則與製述幷計。」

○禮曹啓曰:「自前祈雨時,必於三日內,得雨霑足然後,依例行報祀。而今年則五月十七日,設行祈雨祭,雖得雨,而未得周洽。其時祭官,亦無恩賞之事,故報祀,未敢啓稟而行之矣。」傳曰:「不然。其時祈雨得雨,其後連雨,報祀不可闕也。祭官論賞,一時恩命之事,不可援此爲遁辭,速擧行之。」

○宮闕營建都監啓曰:「今者政院捧甘結于都監,景福宮地排薄石二百葉,取用于大內修理處云。景福宮,今方經營重建,而所謂地排薄石,只在於勤政殿庭。排設舊樣宛然,撤毁移用未安,時御所修理所用薄石,有司可以他條辦出,殿庭薄石勿用爲當。敢啓。」傳曰:「似不只在於正殿庭,然如是所乏,依所啓。」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凡進獻禮物,自有橫看,而近來諸官,怠慢成習,不察職事,雖係事上至嚴之禮,尙不知恪遵舊規,苟且姑息,享儀多缺。以天朝大度,雖不加以嚴責,在我豈不未安哉?姑依磨鍊施行,後日則切勿如是。如是則當治罪。」

9月6日[编辑]

○壬申,司諫院啓曰:「今科擧式年,則講經、製,通計畫數,別試則講經只取粗以上者,許赴殿試而已,不計其畫數。至於增廣別試,則初試後,只有會試,製述依式年額數試取,定坐次於殿試。此,元來之規例也。今此增廣講經,雖是一時之權宜,其畫數,決不可與製述畫數通計。而禮曹旣不能預爲稟定,最晩之後,乃以講經畫數與製述分數,通計與否,何以爲之?取稟。一經一書之講,旣非式年之例,與講經畫數通計,又非別試之規。以此以彼,大無所據,而講經畫數之多者,雖不能入格於製述,而反居製述優等之上,其顚倒錯戾,莫甚於此。而猶曰:『不失增廣舊規。』云云,其講經畫數不可用之意,則終不別白,物情殊以爲未便。請色郞廳推考,亟令該曹,更爲磨鍊,講經畫數,勿與製述幷計。玉堂直宿,至嚴且重,不可暫離,出入之際,必面看相替,其意有在。近來應入之官,旣不肯入,而當出之員,徑先出去,使經幄重地,終致闕番,非一非再,物情之未便久矣。去夜,弘文館不待交代之員;趁不入來之官,請幷命罷職。」答曰:「今次增廣之擧,旣依式年之規,則元講四書、三經當然也。雖不能盡講,而其規旣與別試異則講畫通計,無所不可,何嘗有定規?蓋近來儒生等,憚於講習,不務讀書者,能通經術者寡矣。觀其試券,決裂浮淺之文。講畫幷計,講書者多參,誠今日之務,不須改之,亦不須推考。玉堂官,竝推考。」

○禮曹啓曰:「進獻禮物,自有恒式,而經亂以來,物力板蕩,不得一依橫看,其爲未安極矣。今次謝恩禮物,則議大臣定奪,依丙午年例磨鍊,而其中,御前人參七十斤內,減二十斤,雜色馬十匹則加十匹,啓稟蒙允,本曹不得已依此書啓。雖出於事勢之窘急,而其於橫看,則欠缺多矣。今承聖敎,不勝惶懼。今後進獻禮物,則一依舊規事,捧承傳擧行爲當。但今下書啓單子,不踏啓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允。此乃判付,故用吏讀。承旨不察,視爲備忘,傳于禮曹矣。」

9月7日[编辑]

○癸酉,王世子問安。

○司諫院啓前辭,答曰:「偶然事,何至於罷職?不允。」

○備邊司啓曰:「今遣使,雖出於不得已,而賊中情形,未能詳知,而遽以通信稱號,實非妥當。諭字似難用於隣國,聖慮所及,極爲允當。但使臣名號,不出於文書中,似無所嫌。且渠先致書,我乃回答,稱以回諭,似乎得體。然,該官更加商確定奪,俾無未盡之意。傳曰:『允』事,傳敎矣。今此使臣名號之定,事係非輕,自廟堂已爲詳講得宜,臣等不容更有他議。敢啓。」傳曰:「似難稱以回諭,寧稱回答何如?」

○夜自二更至四更,有霧氣。

9月8日[编辑]

○甲戌,刑曹啓目:「粘連。水生白身,與在逃義信同謀,三百石國穀,全船偸竊,罪犯極大。逃躱被捉,謀免重罪,隱諱不爲直招情由,加刑現推事。水生丙午七月二十三日,刑問三百七十四次,訊杖三十度,前招內無加減。向前水生忍杖不服,加刑得情何如?」啓依允。

○傳曰:「如此國賊,所當嚴訊取服,以正厥罪。而至於三百八十餘次受刑不服,其循私蔑法,昭然無疑。色郞廳當爲罷職,更爲嚴刑窮問,期於取服。」

9月9日[编辑]

○乙亥,王世子問安。

○以成均館造成單子,傳于政院曰:「呂祐吉加資;兪晋曾六品遷轉;鄭𪷿除職;工匠以下,令該曹分等論賞。」

9月10日[编辑]

○丙子,巳時,上御便殿,引見開城留守申磼,右副承旨柳公亮、假注書郭天豪、記事官曺明勗、兪好曾入侍。上曰:「卿今遠離,好爲往來。」申磼曰:「小臣雖在輦轂之下,常恨望見天顔之無路,今承入侍之命,不覺墮淚。自上將欲受鍼,未知王候何如?人君五十五之年,與凡人六十之歲無異。如或受鍼過度,則深恐無效,而有傷也。人君調攝,與士大夫不同。如無疾痛害事,勿爲受鍼何如?」上曰:「予豈樂爲鍼哉?不得已也。今若不受,恐必漸重,而醫官中,所見各異,亦或有不欲者矣。」申磼對曰:「非欲其不爲受鍼,但不可多受矣。」申磼曰:「曩者以臨海之事,自上傳敎,都民懽抃;臣隣相慶,一國擧有中興之望。厥後言官連有上章,父子之間,豈無聖上之致慮哉?宮家掌務等作弊民間之事,王子豈能盡知?人心大可畏也。國民咸怨曰:『何至於此極?』反以外賊之來爲願矣。都城則天日照臨,宮奴之作弊,不至已甚,而至於宮奴一族相連之人,侵虐滋蔓,方伯、守令亦被迫脅之辱,如此等事,殿下豈盡洞知哉?政院不爲具由入啓,亦不得辭其責矣。假稱宮奴作弊者,一一治罪事,亦爲下諭八道,則其爲弭弊,豈偶然哉?臣聞,文官李繼祉,窮居鐵原之時,定遠君鷹奴,突入其家,坐鷹於寢房之中,又令其妻怯之炊飯。士族婦人之家,其弊如此,極爲寒心。其後王子聞其作弊之由,卽治其罪云。外方作弊之事,王子實不知之。宜下諭外方,令司憲府,一一摘發治罪矣。小臣曾忝禁府堂上時聞,全羅都事金文補,天使時物膳,都點於參禮,及至京畿,盡皆散去,此由遇天使時貢物,宮家皆攘奪之故也。近來罕接臣隣,下情不達於上。如此之弊,言者亦不能種種上達,宜使言路洞開,使之盡言也。宋諄其言則狂妄矣。自上別無罷黜之命,而銓曹亦不擬職,言事者皆以宋諄爲戒。且宋諄年未至老,而鬢髮盡白,無一毛黑者,恐非聖朝之美也。宮奴作弊之初,使下情得以上達,以杜其漸,則王子之取怨於民,豈至此極哉?是緣下情不通,宮奴等縱恣日甚,皆負罔赦之罪矣。比來人材絶乏,蔭官、武夫之任守令者,亦不能善治。年少之輩一朝被譴,蓋已久矣,渠等亦應悔過自新。若使補外,則庶乎盡心供職矣。」上曰:「指誰而言之歟?」申磼對曰:「小臣無所指,大凡年少文官罷職廢棄之類也。臣本庸愚,不參於士論,略無私意於其間未知某人陷某人而獲罪;又未知某人擯某人而被譴也。聖朝本無終身廢棄之人,願開自新之路,隨才任用而已。小臣久忝禁府堂上,事干歸一後用刑,乃其獄體。而被囚文官等事干未歸一之前,幷與事干,一時刑訊,有違鞫獄之規。當開筵引接,廣議處之。伏見禁府刑訊不嚴之敎,至於或受二三百次者,刑訊不嚴,則果然矣。但於死囚之中,亦不可無求生之道也。己丑間,鄭彦信受刑時,臣爲問事郞廳,詳知其間曲折。彦信有子慄,能於文字,故凡書札,例使慄爲之。慄其後,因用慮而斃。若彦信自爲欺罔,則萬死無惜,而彦信與彦智之罪,別無異同。彦智旣已蒙宥,至於復其官爵,而彦信則枯骨已朽,尙未伸冤。罪同罰異,故欲陳者,久矣。」上曰:「卿所言者欲給彦信職牒乎?」申磼對曰:「恩命之事,臣豈敢擅達乎?自上亦知彦信之爲人,言訥而期期者也。臣曾忝咸鏡監司,上來後屢於榻前,旣陳縣城之勢,將必生變矣。」上曰:「何以知其然也?」申磼曰:「慶源地勢平易;縣城地勢高絶。縣城之賊,性本獰惡,殺阿叱耳腹心之胡十餘名,咸鏡監司欲賞之云。阿叱耳時未解憤,必攻縣城,縣城若不降,則大軍必入境原。此,臣所謂縣城生變者也。」上曰:「卿如有所欲言者,畢陳無隱。」申磼曰:「臣曾叨藥房提調,而過一年後,別雲劍落點,其日入侍之時,望見天顔,則與昔頓異,臣不勝區區之慮。伏願,平心善調,節飮食,則庶幾無疾病矣。開城留守之爲職,自前以宿德之人皆授其任。而近來開府人心之獰悍,比前尤甚,不肖之臣何敢當之?」上曰:「開城之人專不業武云,卿其留意於勸奬可矣。若訓鍊於其地,則西關有變,豈無捍禦之益?京城有危,亦多衛國之具矣。自昔未聞有業文者,而今也則稍有其人,未聞有業武者也蓋有之矣,予未之知耶?」申磼對曰:「開城之人業文者外,其兄其弟,皆事行商,以爲謀生之計。而前者許潜任留守時,勿論行商,徒事訓鍊之擧,以此,民怨頗多矣。全廢行商,則必無生生之路,使之商有餘力,卽以訓鍊,則二者,可以得兼。」上曰:「廢其行商,而徒務訓鍊,則是不可也。不忘勸奬之念,而兼治之可矣。」上曰:「開城亦有武臣乎?予未之聞也。」申磼對曰:「徐景信有之。但居於開城,則名儒者必被人侮;立身者例沈於下僚。文官猶尙如此,況武臣豈能爲兵、水使乎?以此之故,人無業武者矣。」上曰:「兵、水使則非所易爲也,何地不生武才乎?唯在勸奬之如何耳。」上曰:「開城留守非煩劇之比,不是無事之處耶?」申磼對曰:「吏、戶、禮,屬於經歷;兵、刑、工,付諸都事,而終皆判斷於留守云矣。勸奬武才一事,猶在長官,小臣敢不盡心,以副聖敎哉?」

○傳于政院曰:「鄭彦信職牒還給。」

○以鄭孝成爲司僕寺僉正,李順慶爲直講,李廷馨爲三陟府使,沈喜壽爲行知中樞府事。喜壽於癸未年間,許篈攻李珥被謫,喜壽於上前,珥爲賢,以篈爲非;又以篈爲賢,以珥爲非,上莫適所從。知其反覆,而以反覆斥之,使外補,乃爲錦山郡守。亂後,其六寸兄沈忠謙婚姻時,請喜壽圍繞,喜壽往焉,忠謙家設盛饌。翌日喜壽言於臺諫曰:「公直兄家壯矣。豹皮方席二十許坐,皆以一剪刀裁成,大行果盤側小盤,皆一樣新漆,雌雉炙每客各三肢,富矣而亦可謂貪矣。」其翌日忠謙被論,殆與武后朝張德家殺羊爲宴,杜肅懷餤而上變一般。上以毒澈爲非,喜壽本以西人,極言澈之非,發其隱惡。後爲吏判,錯認上意已解,擬毒澈子宗溟於郞官、守令,自上嚴敎,喜壽對曰:「隨時,乃所以救時。」上曰:「隨時之言,出於何書?」喜壽言窮。隨時之言,乃自道其反覆之狀也。柳成龍當國,以其伶俐,請爲經理接伴使,喜壽在義州三年,以此含毒。其時成龍主和,喜壽攘臂大言曰:「是乃秦檜也。」逢人卽說,到處大言。成龍卒後,爲三十韻七言排律挽章,首題曰:「哭西崖先生柳相國閤下;其一句曰」『羈縻孰把忘讎比,詆斥飜爲賣國先。』有若渠則不曾比之於秦檜者然,其反覆如此,而人亦知其前日比之於秦檜者,以其私嫌也。其少時友許筬,與喜壽晩年比隣居,聞喜壽以訪人事出遊,言諸同隣人尹顗曰:「伯懼如路傍各官之老娼,今日何往乎?」伯懼乃喜壽字,譏其獻諂於人人之語也。人有勢則輒沾沾焉諂附;將失勢則必先爲排擯之語,以取時望;旣已排擯之後,則又卽還爲稱譽,似若不曾排擯者然,此乃長技也。柳永慶爲相後,喜壽以贊成,每往永慶家,欲同陞於相。喜壽素善唱歌,永慶饋酒,使之唱歌,喜壽抗音高歌,聲徹四隣,欲以悅永慶之心。永慶聽之而稱善,不爲和之,其獻謟見賤如此。李恒福聞而譏之曰:「以重臣,爲柳家歌童。」云。喜壽入相,以金悌男卜相,永慶曰:「然則內外權皆歸之乎?不可爲。」喜壽出語人曰:「柳欲以悌男卜相,而吾止之。」使悌男感己之援引,而怨歸於永慶,使外人皆惡永慶,而譽歸於己。至於回答使餞送之日,呂裕吉大言於衆中曰:「柳相欲以延興卜相,若然則不可說,而沈相不聽。」云。其時原任大臣有非之者,喜壽悶之乃曰:「吾欲以淸平府院君韓應寅爲之,而人誤傳延興府院君也。」原任大臣聞之,又譏其飾辭,喜壽言窮乃曰:「吾欲以許功彦爲之,而人誤傳金恭彦也。」許筬則信其言而怨柳。蓋筬字功彦;悌男字恭彦,音相以,故喜壽因此又欺許筬也。許筬後知其飾辭,而惡其叵測也。蓋始欲以府院,府院亂其言,又欲以功彦,恭彦亂其言,可謂身三口四者也。當此時,欲以悌男卜相,其意何在?爲相後,位在其上者,則必擠之,欲自陞。許筬常以路邊各官之老娼譏之,以其奸謟也。

9月12日[编辑]

○戊寅,朝,王世子問安。

9月13日[编辑]

○己卯,朝,王世子問安。

○差官副司果全繼信馳啓曰:「臣一行,去八月十七日無事過海。至同月晦日,與倭人問答曰一遵朝廷分付之意,措辭開諭,鉤得其情,別錄馳啓矣。近觀義智等所爲,頗似心焦,懇請信使速爲入來云。蓋懼家康不許改書,而還怒,倘得改來然後,又患我國遷退。而自餘結末,當在家康改否之後矣。問答別錄及家康書傳草,則令軍官甘景仁齎持,兼程上送矣。」

○副司果全繼信、譯官司譯院判官李彦瑞、副司正朴大根馳啓曰:「臣等八月十七日到釜山,四更頭開船,一掛風帆,無事過海,巳時末,得到對馬島之豊崎,只有地方倭子出迎,別無待候之狀。怪而問之則對曰:『曾不聞上官之來,今朝始望三帆,登時馳報于島主之處。』臣等又問曰:『初九日旣有先來船隻,何謂不知也?』藤倭下陸,淨掃人家,請宿臣等而告之曰:『頃日先來船隻,不知去向云。未知島主所向如何,私自悶慮。願聞上官渡海本意往告是計。』臣等對曰:『汝不須問我行事。但當馳報于義智曰:「某某上官,別有處置之事來。」云可矣。』藤倭飛船去訖,有年少倭子,自稱島主軍官,來獻魚菜曰:『小的適以候望回船事,來在此地,不可不見,故來謁耳。』十八日晌午,橘智正飛船馳來曰:『昨因望軍所報,始聞朝鮮上官船來,達夜馳進,今見三足下,是亦幸也。第未知來意,無任奉慮,願聞其詳,以卜我之死生耳。』臣等答曰:『此來,無他。地絶海隔,難審情僞,更探日本動靜然後,庶可以替爾,萬全完事,無效前日之敗。此豈非汝島之福也?』智正勃然有怒色曰:『我知三足下之意也。以此往返,自爲事完無期。我輩莫如先自反觜於內府,以免他日之禍可矣。』臣等亦心怒曰:『然則任汝爲之。吾等更不管此事,坐看汝等作何樣耳。且我國與爾國,旣有不共戴天之讎,雖三尺童子,猶知其不可許和。但今者,家康盡反其秀吉所爲,而連刷人口,又欲致書獻俘云,若然則爲帝王之道,固不可執一,故使吾等來探爾國眞僞。若爾輩所爲,有眞無僞,則尤善吾輩之來也。』智正曰:『知我事情者,每言如此,欲死無地。我輩雖無中間作僞之事,但恐事體遲緩,以致生事也。且日者,艱得內府書來,將此緣由,飛報于貴國。貴國不諒此間事勢之急迫,而又送三足下,欲以延緩,是亦末計,固非長久之術也。』臣等答曰:『汝何妄度我國事情,發言如是乎?吾等已爲乘船待風之時,得見汝島之報,不敢任意中止而來矣。爾愼勿英銳,坐失機會。』智正曰:『頃日討出內府書時,內府初不肯從曰:「豈可以先自遣書,區區乞和乎?」反以兵勢誇張,誠非細慮。幸賴寵臣政純之贊助,得出此書,其幸可言。今若中止而前往,更探事情爲言,則彼必以爲:「愚弄日本」怒之也。雖曰無怒,如此差官,百往百悔,不可失也。』臣等答曰:『汝島不省事,自家壞了。自家事,吾等亦沒奈何。往見義智,相議進退耳。』智正曰:『雖與義智相議,無異我言。此皆朴僉知强作此行,欲以陷我死地,亦沒奈何。死則一樣死矣。』遂請臣等前往,臣等卽爲起身,連夜行船,十九日午時,始達府中。景直出迎港口,船上問安,望揖而去。義智候門,請上臣等于慶雲寺然後,玄蘇、義智、景直,一時來見,只敍寒暄而出,卽請臣等于義智之家,設酌慰行。是日夜,智正來謂臣等曰:『昨日所講之事,具陳左右,左右之人,莫不怒聽。此行實爲狼狽,不可說也。』臣等笑而答曰:『吾等旣入爾島,誠不怕死。何以謂狼狽之言而脅之耶?』智正曰:『豈敢脅之?六七年來,竭誠殫力,懇乞切迫者,蓋懼內府之發怒也。今者有日本國王書,而事不速成,則必不免內府之怒,是以言之耳。』臣等答曰:『家康雖怒,在我之道,固不可區區完事。智正仰天長吁曰:『此亦命也。事若垂成,則更生別意,莫如究竟,極爲可慮。願足下,取見日本國王書然後,卽以回報朝廷,從速遣使,不勝幸甚。』臣等答曰:『日本之行,固不欲去之,而出於朝廷之命令,不得已來也。汝若攔阻,則無由可達,回去而已。但吾等旣爲到此,而汝且請見家康書云,暫見其可否可矣。』二十日朝,智正持一紙,密謂臣等曰:『此是內府書謄來草也。見後啓知,從速遣使幸甚。』臣等披閱其書,則間或不遜,又無縛送之語。臣等佯爲不管此事,而開諭曰:『吾等初不爲此書而來,不可與汝强辨。然以事勢言之,則此書雖呈我國,萬無遣使之理。爾輩所爲,眞可謂兒戲。』智正曰:」頃日先來船隻,漂到日本,而今始入來,得見貴國回答書契,則書中有「致書、縛送則豈無相報之道」語。以此觀之,則朝廷已許,而足下諱之也。』臣等答曰:『汝輩曾以一件事,懇切於我國,我國不得已以「豈無相報」之言爲答。雖然,其謂致書之言,非請此書之謂也。』智正大驚曰:『然則何以爲之?』臣等答曰:『臣等亦未之知也。』智正曰:『此何言也?願安承敎。』臣等答曰:『無已則改之可也;若不欲改之則棄之亦可也。』智正曰:『改之極難;中止亦難。雖欲盡力周旋,其可得乎?內府若聞此語,則非但不聽,必以生怒。然則是使無怒之人,生怒於無事之中,雖沒島爲海,決難提起。』臣等答曰:『今日之事,誰所欲也?汝須量之。難改之說,實吾等之固所願也。』智正曰:『是何謂也?』臣等答曰:『我國何忙乎此事?』智正:『是則先陷馬島之謀也。』臣等曰:『吾等欲陷馬島,則是,撤我藩籬,豈有此理?』智正曰:『今始覺悟。』云而退。二十一日,景直使智正,請臣等于其家,與玄蘇,從容講論此書之難改。臣等所言,一如前辭,仍請臣等轉往義智家。玄蘇持家康書,付與臣等展看,非但大書,辭意果如前日所示之草。臣等一覽大笑曰:『此則非惟不遜,有違格例,不須看也。』義智等默然相顧不語,頗有心焦怒氣。密與玄蘇附耳良久曰:『然則何以爲之耶?』臣等所答,又同前言。玄蘇答曰:『我等亦知字大,措語未瑩。然,不敢種種稟改,奈何?且日本之人,不多解文,又不知規例。雖或一語不遜,此果何妨?願勿以此留難焉。』臣等答曰:『吾等死則死矣,適見此書之違格,不可默默而歸,是以言之。貴島非不知我國事體禮貌,而妄將此書,欲爲就事,殊無敬謹我朝廷之意,據此可見。』義智以遜辭答曰:『近日詳聞智正傳言,固知其不可不改之意也。倘內府不肯改給,則不如不言。且犯陵之賊,在我處置。是以,日本書中不言矣。』臣等答曰:『書與縛送,初非我國之所望。而但六七年來,貴島求和不已,在我固無可拒之言,姑以此意,開諭於智正矣。貴島之爲與不爲,非吾等之所管也。』義智、景直,頗有不悅而罷。是夜復使智正,來謂臣等曰:『兩國事勢,旣爲如此,何不盡力於其間,永圖無虞乎?』仍以狂言,脅之萬端,試我深淺。臣等不勝痛憤,亦以狂言答之。二十二日,玄蘇又請臣等于其所寓之處,極爲款待,要聽結末。臣等終不許答,佯爲發船計料,則智正又以衆將之意,來言曰:『累年工夫,不可一朝虛棄。雖不料內府之許不許,明將馳報于內府,請勿輕動,安心待之。』臣等答曰:『吾等旣不爲此事而來者,何敢待其書之回乎?』二十三日,義智、景直再三送人,謝懇于臣等曰:『今朝已爲發送飛船,事之成不成,未可臆料,僅過旬日,可似往返矣。』臣等答以不管此事云,則智正又來曰:『人之相交,貴相知信。況兩國交隣,不信可乎?』臣等答曰:『不信者,正謂汝輩也。』智正曰:『我輩雖曰無信,猶勝於足下之有信也。旣以難事從命,送人于日本,不待其回來,欲爲徑發何也?』臣等答曰:『吾等雖在此地,豈知其眞僞乎?是以,徑欲歸去矣。』智正曰:『義智以下雖無狀,設使中間做出假書,其於後日貴國回答,何?不須以此爲疑慮焉。』向夕,景直來謂臣等之言,亦如是。二十四日朝,景直又來,請臣等曰:『須將昨日,送人于日本之意,先報貴國,預備使行,千萬幸甚。』臣等答曰:『我朝廷之許不許,亦如貴島之不知家康意也。何敢輕以先報乎?,莫如歸去陳達耳。』景直懇切請止曰:『暫俟半月,以完大事,流名萬世,不亦美乎?』臣等答曰:『幹此事之留,名實爲醜事,固不欲干預其間,旣受此任,姑且觀勢進退。』景直曰:『爲國勤勞,固臣子之職,此則彼此一樣。若能完事,是爲濟時之翁,何其爲醜事乎?』臣等答曰:「此言,正是慰我之言。貴島終始革面輸誠,從簡結末,則以帝王包荒之量,豈有終絶之道乎?吾等旣以此來,不可虛還,姑留待之,以副貴島之望矣。』景直謝曰:『從簡結末,實我島之所願,幸勿煩惱,只一番通信而已。若與日本人,往來貴國,則是我島之末計,豈不爲自家萬全圖之?』云云。臣等又曰:『今聞被擄走回人言,皆是六月間出來者也。至今不送,此何意思?雖在日本之人,猶可刷還,況此自來者?反在島之類,不肯一一刷還,又何意也?』景直答曰:『雖謂自來,皆我力也。前日調信生時,力陳內府,許令放還,因此不爲呵禁出入矣。但所恐者,盡出擄人,而事易不成,則不免罪責。智正一時出送,欲完大事之計。』云,故謹具別錄以啓。」

○全繼信馳啓曰:「臣一行,方留義智所居之地,以待家康書改來而委差軍官甘景仁,齎持問答別錄及狀啓,欲令兼程先去,而海上風雨,無日不作,自去月二十六日,潮水蕩漾,晝夜鳴掀,至今未息,釣魚船隻不堪,此,前古所未有之變也。不得已仍令旱路,起送豐崎,討得輕快倭船,前去到釜山,卽還倭船事,馳啓矣。」啓下備邊司。

○慶尙左道兵使崔恦馳啓曰:「渡海差官所送倭小船一隻、格倭七名、長倭一名及差官帶去軍官前權管甘景仁等所騎船,而倭人則入接于館舍,令丑山浦萬戶李克諧,守護矣。差官狀啓,則令甘景仁,準授撥馬,上送矣。」

9月14日[编辑]

○庚辰,王世子問安。

○巳初,上御便殿受鍼。

○藥房都提調柳永慶、提調韓浚謙、副提調李尙毅、記事官兪學曾、曺明勗、兪好曾、御醫許浚、趙興男、李命源、鍼醫南嶸、許任、金榮國、柳季龍入侍。

○巳末,受鍼畢。

○藥房啓曰:「受鍼後,聖候何如?」答曰:「平安。」

○備邊司啓曰:「觀此書狀,他道待變船隻,已盡放還,只以十隻留防云。橘倭不久若出來,接應之事,似異於前日,觀瞻所係,不可埋沒。他道船隻,固不可以此仍留,如右道戰船若干隻及左道各處把守船隻,預爲調集待令之意,左水使及統制使處行會爲當。敢啓。」傳曰:「允。」

○備邊司啓曰:「今見全繼信馳啓及問答別錄,則島倭義智等以:『書契改書之意,已爲飛報於家康,而改來後,又被我國遷延之患爲憂。』云。近觀馬島所爲,深以爲急切。若得改家康書而出來,催促回報,則事必窘迫,而或不無逢被嗔怒。使臣速爲差出,裝束待令,其齎去書契、物件,一行盤纏等項,令各該司,預爲磨鍊供備。所騎船隻、格軍、什物、行糧及帶去下人等,令慶尙監司、統制使,依庚寅年例,預先整齊事,行會爲當。且智正,今番持日本書契出來,則其接待節目,似異於前日。令該曹亦當摩度講定,而禮曹判書有闕,速爲差出爲當。敢啓。」傳曰:「允。」

○兵曹啓曰:「曹草記,傳曰:『旣以七人爲定,則計其步數尺寸,當以此取之,六兩八十步,孰不能射?若入格者盡取之,則似違於七人之額。而然,此是塞上健兒,或有落莫之患,參酌更議施行。』事,傳敎矣。臣等之意,亦如上敎,只因渠等之上疏,不得不累次取稟。大槪絶塞之人,不可與內地同視。又以事變之故,北道人廢科,至於七度,不無冤悶,似當優其額數,以慰其心。如以八十步規矩爲太歇,則二矢九十步,俱入格者,盡數取之何如?」傳曰:「允。」

9月15日[编辑]

○辛巳,王世子問安。

○傳于吏批曰:「回答使等三望,皆議于大臣擬望乎?」吏批回啓曰:「皆議大臣擬望矣。」傳曰:「當以侍從聞人,擬望可也。」

○以申欽爲禮曹判書,吳百齡爲尙衣正,李必榮爲應敎,李愖爲弼善,閔慶基爲吏曹正郞,申光立爲持平,閔德男爲持平,趙壽崑爲工曹正郞,崔弘載爲正言,吳靖爲正言,朴顔賢爲副修撰,李談爲刑曹佐郞。

9月16日[编辑]

○壬,王世子問安。

○王世子入侍,上御別殿受鍼。

○藥房都提調柳永慶、提調韓浚謙、副提調李尙毅、記事官兪學曾、曺明勗、兪好曾、御醫許浚、趙興男、李命源、鍼醫南嶸、許任、金榮國、柳季龍入侍。巳時末,受鍼罷。

○藥房啓曰:「受鍼後,聖候何如?」答曰:「平安。」

○政院問安,傳曰:「平安。」

○大臣及東、西班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問安,答曰:「平安。」

○差官副司果全繼信馳啓曰:「前月二十三日,平義智差人,往改家康書之意,問答辭緣,本月初四日,委差軍官甘景仁,已爲馳啓矣。昨日橘智正來謂臣等曰:『前日差倭之報,今朝來到,日本國王,聞我欲改書契之言,而輒生疑訝,不卽肯許云,不可說也。莫如還討原書,以解其心耳。』景直繼來曰:『初疑有此生怒之患,而大不欲提起於彼矣,不敢違命,不得已馳稟,致有此變,不勝驚惶。然,我之所恃者,嬖巫、寵僧之輩也。此輩素護陋島,不至敗事必矣。但日本多有怪歹之人,恐或乘此機會陰害,則勢未及周旋,今上官,請速歸報貴國。懇乞通信者,其意無他,蓋欲令衆倭,知此交隣之道,而俾無竊發之賊耳。書中一語,雖或未瑩,有何大損事體而强執,不許回報朝廷乎?』臣等答曰:『貴島非不知我國事體,而敢將無禮之書,謀占就事,多費脅辭,豈不痛哉?此則雖呈我國,萬無見許之理,而反被罪責,吾等有死而已,所不敢掛口也。且此事,本非我國之所欲,而貴島自作自壞,一場虛事,可笑而已。』景直曰:『萬一得以改書而來,則吾輩雖死之日,猶生之年也。如或不然,則亦沒奈何。我父生時,每恨貴國固執不通而見敗,果如今日之所見矣。』臣等嘆曰:『今也不成事,無調信之故也。勿謂我國延緩,而自悔自家不成事可矣。且家康之言,非我親聞者也。豈知其眞僞乎?景直勃然變色曰:『是何言乎?陋島若能中間自爲之,則何至今不完此事乎?』仍擧日本衆將意在琉璃,而家康獨不肯之言微露,彼中順逆而使之曉然,又言明春欲討高佐郡謀議等事,一以脅我;一以窺我淺深。兇謀叵測,極爲痛憤,此等語言,盡是張皇之說也。」啓下備邊司。

○右承旨李善復以武科二所試官言啓曰:「昨日以持平閔慶基爲吏曹正郞,正言申光立亦爲司憲府持平,因爲察任事啓稟『未復命之前,似難遞易』事,傳敎矣。今者閔慶基來在試所言:『監試官必須臺諫爲之,旣非臺諫則難於因察前任。』云。持平申光立亦云:『未經前,行公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照前例爲之。」

○都承旨李尙毅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回答使之行,彼若有所要索,必善爲應變,可保無後患。前日議擬時,專取有計慮者,備望矣。今承下敎,更議于大臣,書啓。」傳曰:「前望不妨。」

9月17日[编辑]

○癸未,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曰:「橘倭今番持書契出來,則仍前接置於絶影島,渠必不肯,而於事亦爲未安,接待之所,不可不預爲造成。平時倭館,今則入釜城之內,左水使及釜山僉使皆住箚於其中,不可使倭人混處於此。或於釜山舊鎭近處、或他便當之處,速搆若干間架,急急修治,垣墻門戶,務爲高堅,俾無潛通、漏洩之患宜當。此意,慶尙巡察使、左水使處,行移知委何如?敢啓。」傳曰:「允。」

○禮曹判書申欽啓曰:「至愚極陋之臣,過蒙不次之寵,近年以來,所忝竊者,無非不敢當之地。臣之自前旋授旋免,固知迹陟逋慢,而乃臣情事,則實出於量己之審也。伏惟聖明,仁覆如天,不惟不加之罪,今玆除旨又降,夢寐之外,拜命增懼;撫躬愈踖。臣於此任,奚啻不敢當而已?臣通籍朝班,年紀雖久,素性蒙劣,暗於事理,國家典章、古今儀節,尤不通曉,猶瞽在途,莫辨街陌,安有如臣,居宗伯之重者哉?深恐壞誤國事,孤負恩靈,思之至此,心膽欲墜。抑又伏念,器滿則傾;福過則災。叨陞卿列,曾未踰歲,歷踐兩部,有若己物,臣誠何心,可以安焉?以公以私,不省所處。伏願聖明,察臣匪據之實;憐臣安分之至,悃特賜鐫改,以尊國體;以全臣身,不勝幸甚。」傳曰:「勿辭。」

○禮曹啓曰:「以備邊司啓辭,回答使齎去書契物件,預爲磨鍊,橘智正今番持日本書契出來,則接待節目,似異於前日,令該曹磨度講定事,允下矣。使臣齎去物件,本曹旣無文籍,前例之可據,問于庚寅年使臣處,而亦未能仔細記憶,只將暗記物目大槪而已云。似不可輕以臆見,倉卒磨鍊,續當問于大臣,磨鍊以啓矣。橘智正接待節目,則事體果異於前日,雖不可過厚,亦不可太薄。其供饋、廩料,視前日,各別優厚接待事,本道監司處,速爲下書。但亂後倭人出來者,自本道接待,未嘗關由本曹,故其接待節目,本曹無緣得知。必須先知然後,可以商量處置。接待節目,令本道急急啓聞事,竝爲下書何如?」傳曰:「允。」

9月18日[编辑]

○甲申,王世子問安。

○上御別殿受鍼。王世子入侍。

○藥房都提調柳永慶、提調韓浚謙、副提調李尙毅、記事官兪學曾、尹衡彦、曺明勗、御醫許浚、趙興男、李命源、鍼醫南嶸、許任、金榮國、柳季龍入侍。受鍼畢,巳時末罷黜。

○藥房啓曰:「受鍼後,聖候何如?」答曰:「平安。」

○大臣及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兩司長官問安,答曰:「平安。」

○備邊司啓曰:「近日賊使連絡往來邊報之事,不可少有遲緩,而本月初八日成貼,慶尙左水使朝倭未辨船一隻出來緣由狀啓,甘景仁等入來後第四日,始爲來呈。緊急之報,如是遲留,極爲駭愕。沿路擺撥,尤甚稽傳處,摘發重治後,別爲申飭,擧行形止啓聞事,京畿、忠淸、慶尙等道監司處行會爲當。敢啓。」傳曰:「允。」

○禮曹啓曰:「昨日本曹,橘智正持日本書契出來後接待事,草記下書事,已爲蒙允云。卽今凡干行會公事,例爲遲滯,不卽傳報。萬一中路淹滯,而智正出來,則接待之事,似屬可虞。不可尋常移文而已,請急急發馬行移何如?」傳曰:「允。」

○議政府左贊成臣柳根箚曰

伏以,臣忝冒文衡之故,大臣啓請出仕,卽蒙兪允,臣聞命,兢惶不知所處。臣之患病,非朝夕偶發之比,亂離積勞之餘,往回西路之後,筋力精神,比舊頃衰,臣雖欲貪戀寵眷,久冒匪據,有不可得矣。臣之無狀,最在群臣之下,何功而冒受勳封;何德而久竊政府東壁;何等而久竊文柄乎?臣歷觀,自古人臣受國重任,而終不能保者,未必不由於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耳。況臣罪戾所極,殃禍甚慘,十年之前五子俱死,已定立後,而爲後者又死,所存者臣身耳。朝露危喘,夕死是竢。使臣無痰無疾,猶將不支,況今犬馬之齒,五十有八,蒲柳之質,望秋先零,種種敗證,有加無減者乎?臣竊念,今之時事,固多可虞,比諸變初,亦旣小定。臣旣忘身奔走於往時,豈敢自求暇逸於今日乎?誠以小器易以盈;重任難久居,與其竊位而負,曷若知足而安分乎?臣上失怙恃;下未有嗣續,所戴者天地父母,豈欲求退,以爲長往之計乎?但以久此忝竊,爲深懼焉耳。伏願聖明,察臣情事,亟命鐫改本職及兼帶文衡之任、義禁府判事,以重名器;以安愚分,臣不勝懇祈切祝之至。取進止。

答曰:「省箚,具悉卿意。宜勿辭,從速出仕。」

9月19日[编辑]

○乙酉,王世子問安。

○司諫院啓曰:「承文院正字崔葕,士子停擧之時,至以『唐太宗閨門』等語爲題目。帝王雖有古今之異,而擧以爲士子之罪目,極爲駭愕。其邪妄之習,不可不懲,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江華《實錄》開閉時,先王朝《實錄》印出後,賞格考啓。且前日傳敎《周易諺解》及今次《皇華集》一件、天使時《謄錄》一件、顧天使《謄錄》一件,竝藏置。且庚子年國喪時《謄錄》、壬寅年大婚時《謄錄》,各一件竝藏。《謄錄》若無餘件,則謄書,隨後藏之。」

9月20日[编辑]

○丙戌,王世子問安。

○議政府左贊成臣柳根箚曰

伏以,臣猥承出仕之命,敢陳乞解之章,極知逋慢,罪無所逃。伏惟聖度包容,非惟不加譴責,至賜溫諭丁寧,臣感激驚惶,不覺涕泗之橫逬也。臣於是時,誠不敢不出謝恩命,亦不得不仰伸籲號。臣之欲辭匪據,蓋亦久矣。儐接詔使,國之重任,以臣非才,俾免生事,亦云幸矣。所當早退,以安愚分,豈可久忝,以玷名器?復命之初,卽擬控辭,適承後日引見之命,未卽仰瀆天聽,頃於登對之時,略陳辭退之意。只緣相臣相繼在告,臣以下官,未得一時疊呈。凡人在世,孰無喪患,未聞如臣之慘酷者也。西還以後,忽忽如狂;兀兀如醉,但言杜門循省,未嘗對人言笑。情事如此,豈能更得留意於筆硏間哉?臣歷數在廷之臣,不乏詞翰之人,已經文柄,非止一二,時任提學,俱是全才。今日遞臣,明日當出,臣代句管文書,豈患無人也?伏願天地父母,俯諒螻蟻微懇,亟命遞免臣本職及文衡之任,不勝幸甚。臣無任懇祈切祝之至。取進止。

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但弘化之職文衡之任,豈可輕辭?宜遵前旨出仕。」

○上御別殿受鍼。王世子入侍。

○藥房都提調柳永慶、提調韓浚謙、提調李尙毅、記事官兪學曾、李俔、曺明勗、御醫趙興男、李命源、鍼醫南嶸、許任、金榮國、柳季龍入侍。受鍼畢,申時末,罷黜。

○藥房啓曰:「鍼灸後,聖候何如?」答曰:「平安。」

9月21日[编辑]

○丁亥,王世子問安。

○傳于都承旨李尙毅曰:「崔滉遷葬云,本家倘有力所未逮之事,卿宜隨便助力,下諭監司。」

○李尙毅以禮曹言啓曰:「忠勳府啓辭內:『卒光國平難功臣崔滉,初葬廣州地,今將移葬于長湍。朝廷常典,當初卽已擧行矣。但此是勳舊老臣之喪,今當永窆之日,或不無參酌可行之事。而本府《謄錄》,凡勳臣出入疾病,俱有格外恩典之例,而至於遷葬一事,未見載錄。文書散失,十不存一,無由尋考。今欲有所施,則無可據之例;欲無所施,則恐有欠闕。近聞,淸城君傑,自通津葬于坡州,亦有造墓軍題給之事,敢此仰稟。』傳曰:『允。似當有棺槨、石灰等物可賜,令該曹察處。』事,傳敎矣。崔滉以功臣,追贈議政,遷葬時棺槨、石灰、造墓軍,依上敎,令各該曹題給,極爲允當。敢啓。」傳曰:「允。」

○自昧爽沈霧。巳時日暈。未時日有兩珥。

○禮曹啓曰:「春秋館《謄錄》,先爲藏置於江華史庫事,依上敎,隨後繕寫,藏置春秋館矣。但更爲聞見,則顧天使時《謄錄》,時未藏置於春秋館云。迎接都監今方繕寫朱天使時《謄錄》二件,令都監,一時謄書,分藏爲當。庚子年國喪時《謄錄》、壬寅年大婚時《謄錄》,其時都監停罷已久,不可爲此謄書,別設一廳,不得已自本曹謄出,而必有書人然後,可以趁日速成。書二人料食及所入紙地、筆、墨,令該曹進排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9月22日[编辑]

○戊子,王世子問安。

○戶曹啓目:「楊州祝石嶺採銀處,採取難易及銀脈長遠形止看審次,曹郞廳金敬立發送,三色去滓銀出十餘斗採來。大槪銀穴之上下風日所及之處,則等閑沙石,而穴之裏面所掘,則或砂或石,雖色品不同,而浙取則皆雜銀鐵。山之所蘊,慮皆如此,而不帶石以去,所鑿不深,脈之長遠與否,未得詳審而來矣。所見形止,則別紙書啓。端川銀匠上來後,三色銀出,試爲鑄成,若其品好多出,則帶率石工以去,更爲看詳議處爲當。依此施行何如?」啓依允。

○別紙:

祝石嶺迤西一支,轉而爲東向之山,兩麓之中,澗水之交,有一斷岸,石結成根。其下卽所謂産銀之地,而前日已開之穴,橫長二把,廣一尺,深二尺,穴內鐵脈,盤錯於石間。乃使役夫,釘破四面,五十名一日役所得之數,碎鐵去滓者三秩,竝十餘斗;塊鐵、雜鐵,僅可支數斗矣。大槪今此致役之穴,通前後所鑿,左右六把、前後三尺、底廣二尺、深可半身,而形如渠溝,兩頭皆有脈勢,凝結之處居半。又有一穴,穴之左右,液汁成土,五色斑爛,鐵氣相連於兩頭,必須多用石工,大擧礦砲然後,可知其正穴之所在,而費力得工之多小,亦可得以較之矣。

○戶曹啓目:「備邊司關內:『仁川居降倭仇乙於時、河星也所乃己等所志內:「矣徒等仁川地作農居生。前年五月分,金歸一時北道赴防時,朝廷別無治裝之物,只給矣徒等耕農牛隻。故,放賣治裝赴防,經年留戍,衣服盡破。上京還住,而妻料亦不給,他無連命,各各逃散,極天罔極。」限明年穀熟間,料米上下,俾免顚死事,移關矣。』去壬寅、癸卯年間,降倭李潔等,因其自願,派送于仁川,令京畿各官,支給糧料,而降倭仇乙於時等,亦厭其奔走傍邑之勞,呈訴於備邊司,令本曹給料。畿甸居生胡、倭,其數不啻數十餘人,若援此爲例,皆欲受料於京倉,則勢不可支,依前以各官倉穀題給,會計減錄事,京畿觀察使處行移何如?」啓依允。史臣曰:「倭賊辱及園陵;夷毁廟社,義不忍一日戴天。倭之居我土者,無遺誅戮,猶不足以雪神人之憤,乃反受而爲民,月給廩料,以濟其生乎?」 ○戶曹啓目:「各道應納田稅,猶爲不足於一年經費,訓鍊都監三手軍兵支放糧料,自壬寅年爲始,全羅、忠淸、江原、黃海、京畿等道,通共水、旱田,勿論大小,米每一結一斗式收捧補用,已成近例。今年依上年例捧上,除加升作紙,田稅一時上送,各道觀察使處行移何如?啓。」傳曰:「行安徐。」

9月23日[编辑]

○己丑,王世子問安。

○平安道觀察使朴東亮狀啓:

熙川郡守安大奇牒呈:「八月十九日未時,郡西北里邑內,至東十里許,黑雲忽作,雷聲大震,氷雹交雜逾二時乃止。暴雹之形,大如鵝卵;中如鴨卵;小如雞卵,一時注下,各穀盡爲損傷,至於觸則飛禽走獸,多數致死,頓無西成之望。」陽德縣監李榏牒呈:「八月十九日,自酉時至亥時,雨雹如注,大如鷗卵,凡所觸遇,草木各穀,墮落無餘,變異非常。同月二十二日,降霜如雪。」德川郡守李穳牒呈:「八月二十二日,霜降如雪,雜穀草木,一日之內,幾至枯黃。家家戶戶,哭聲徹天,極爲慘惻。」江界府使黃廷祿牒呈:「八月二十三日,霜降。」郭山郡守宋康牒呈:「八月十九日,自龜城地,狂風暴起,大雷震作,雨雹交下,廣六七里、長二十餘里,犬鷄、禽獸,幾至死傷,禾穀盡爲損傷,變異非常。」詮次善啓。啓下戶曹。

史臣曰:「雹霜皆所以傷稼,而交下於百穀未熟之前。西關民力,已敗於詔使之行,而又失西成之望,天災可畏;民事可慮。」 ○備邊司啓曰:「今見全繼信馳啓:『橘智正等以爲:「日本國王聞我欲改書之言,而輒生狐疑,不卽許。」云云。』至於琉球、高佐郡之說,似是張皇其氣勢,而恐脅之也。然,全繼信等佯若出來,則又令少住幾日以待的起程云。以此見之,渠輩之意,不過故以改書契爲極難者然,而欲爲要我之地耳。不然,書契中添入犯陵賊一款,不敢開口於家康,如是爲言耶?賊情奸狡,誠難測度,而自此更無指揮之路,待繼信等回還,處之爲當。敢啓。」傳曰:「知。」

9月24日[编辑]

○庚寅,王世子問安。

○午時日暈。

○以鄭恊爲大司諫,崔起南爲禮曹正郞,姜弘立爲副校理,洪霶爲正言,朴顔賢爲使曹佐郞,李民寏爲司書,吳靖爲副修撰,李命男爲海美縣監,鄭弘翼爲魚川察訪,朴明搏爲居山察訪。

9月25日[编辑]

○辛卯,王世子問安。

○司憲府啓曰:「天朝之於我國,雖視同內服,無間彼此,而封疆有限,內外相截,天朝之人非因公幹不得已者,則不可任意越境。臣等伏見平安監司朴東亮狀啓則『廣寧通判、鎭江遊擊等,一時渡江,統軍亭作樂飮酒,移時罷還。』云。通判、遊擊,俱以天朝鎭守之官,托以游觀,擅越疆土,此路一開,將來之弊,有不可言者。守土之臣,所當善爲措辭,以義拒止,而義州府尹具義剛,當其未來之前,旣不能先事善處,旣來之後,托病不出,接待諸事,委之下吏,而終乃視爲尋常,不卽具由直啓,極爲無謂。請命先罷後推。今年詔使之行纔過,廟闕之役繼起,計結收布,伐木吹鐵,一時俱擧,孑遺之民,奔走服役,力不暇給。以此,災傷之重委敬差官,亦不差送。今者諸道點馬,將爲差遣。此雖係干馬政,且是年例不得已之擧,而驅馬之際,必須徵發民丁,多有擾害之事,而廚傳之弊,亦不可不慮。若不至緊急則姑待後年可也,如不得已則本道都事,災傷畢覆審後,使之驅點,亦可除一分之弊。請令該曹,更議處置。」答曰:「依啓。」

○以李順慶爲掌令,李志完爲舍人,趙正立爲副應敎,南復圭爲禮曹正郞。

9月26日[编辑]

○壬辰,王世子問安。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李安謙及其下人,欺罔納招,極爲駭愕。更下禁府,窮推罪。當初判付內:『恐有意外之慮。』云,而禁府奉敎推鞫,爲其所瞞,使奸人竊笑,其不武甚矣。大抵禁府,近來如此。」

9月27日[编辑]

○癸巳,王世子問安。

○司諫院前辭,答曰:「已爲推考,不須遞差。」

9月28日[编辑]

○甲午,王世子問安。

○禮曹啓曰:「傳曰:『日本回答使一行員役及禮物等事,前例乎?問于往還人處爲之乎?何所據而爲之乎?』事,傳敎矣。回答使員役物件,無文籍前例之可據,問于庚寅年往還人處,則員役物件,大槪如此云。故,將此數目,大臣處同議增減磨鍊以啓矣。敢啓。」傳曰:「員役數則未能知之,但禮物則其中似有阿多介、鞍子、海松子、靑斜皮,此則記得。人參亦疑其有之,而未能分明,更問于曾爲往來人,參酌施行。」

○傳于政院曰:「日本回答使一行員役及禮物等事,前例乎?問于往來人處之乎?何所據而爲之乎?」

9月29日[编辑]

○乙未,王世子問安。

○傳于政院曰:「當日大臣命牌,卜相爲之。」

○禮曹啓曰:「阿多介、海松子、鞍子、靑斜皮、人參,庚寅年物目中有無與否,問于其時使臣,則鞍子、海松子、靑斜皮、人參,似爲持去,而阿多介不能省得云矣。備邊司有《倭情備覽》一冊,乃昔年史世用所持來者也。其冊有庚寅年禮物數目,好馬二匹、大鷹子十五連、白綿紬五十匹、阿多介一匣、白米二百石、海套子六石、淸蜜十一壺、人參一百斤、靑斜皮十張、黑麻布三十匹、白苧布五十匹、鞍二面、彩花席十張、豺皮心、兒虎皮邊、猠皮二十五張云云。海套子,似是海松子也。臣等於磨鍊時,亦取見此冊,而鞍子則似是其時,因渠輩有獻馬之事,故回禮亦有馬匹,而鞍子係於馬匹,故不爲磨鍊。海松子則知其例爲日本求請之物,而近來,外方海松子所産之地,全不結實,慮或難備,不爲磨鍊,阿多介、靑斜皮及他餘,其冊所載物目雖夥,事體或與其時有間,而虎皮、豹皮、黃蜜等物,亦是渠輩所求,玆就其中,抽添代入,議于大臣,則大臣之意亦然。故,如是磨鍊矣。且如白米則必是其時使臣一行持去之物,而混錄於禮物之中矣。上項阿多介、鞍子、海松子、靑斜皮等物,添入磨鍊乎?敢稟。史世用冊子所錄,非傳敎所及,而磨鍊時曲折如此,故竝此敢啓。」傳曰:「只言前時所送憶得之物而已,何嘗有定規?依此磨鍊可矣。」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凡外貢催促,自是有司文移中一事,如或趁不上納,責有所歸,只宜按法請罪,重則易其人;輕則推治,如斯而已。近來事體日壞,紀律頹盡,有司自以卜定之物,每請下書,前後相望,遂使尺一綸音,翩翩道路。其甚者則又或備盡艱窘之狀,有若哀丐之人,藩臣之罪固已驕且,而寔由有司自失其體面耳。況此賊庭送禮,卜定諸道,下書催納,視若前日進獻之物,不嫌事體之未安,誠爲不可。言于該司,行移施行。」

○吏批啓曰:「義州境連上國,接待往來唐官,事機至重。府尹之職,有非尋常差遣所可堪任,令備邊司議薦何如?」傳曰:「允。」

冬十月[编辑]

10月1日[编辑]

○朔丙申,上在貞陵洞行宮。

○朝,王世子問安。

○辰時,日暈。

10月2日[编辑]

○丁酉,備邊司啓曰:「回答使臣,今已差出,當待全繼信等回還後,另議發送矣。但沿路往來之際,不可無私齎盤纏,而該曹所給,其數不敷云。頃日全繼信等,將爲入送日本之時,自本,某某土産,略爲分定于下三道矣。厥後,繼信只往馬島,故除出若干物給送。今者餘存之數不多,而使臣之行,其視繼信等,事體頗重,更爲參酌,從略添定于江原等四道,給送似當。敢啓。」傳曰:「外方分定,不可。」

10月3日[编辑]

○戊戌,朝,王世子問安。

○夜四更、五更,電光。

○備邊司啓目:「粘連啓下。舟師待變形止,旣如狀啓內所陳,則分番減船,果爲不便。姑依近例施行,全羅右道水使處,竝爲行移何如?」啓依允。史臣曰:「北虜有竊發之兇;南賊稔再寇之謀,而水、陸之戰具,漸至板蕩,國之不國,果誰之咎?」

10月4日[编辑]

○己亥,朝,王世子問安。

○以張晩爲兵曹參判,與世浮沈,頓無定見。黃暹爲都承旨,成泳爲同知中樞府事,閔汝任爲相禮,李士慶爲禮曹佐郞,趙光壁爲監察,朴明壽爲明川府使,黃立中爲平壤判官,許寔爲同福縣監,成浹爲茂朱縣監。

○吏曹啓曰:「『義州非輕,不能得文武才,寧得善治;善治又不能得焉,則寧得守法任怨之人。蓋本州境連上國,財貨之窟,細人所聚,汎濫鄕舌人所由,非其人,難以居其任。予意,許鏛似當。聞,鏛有執拗固滯之病,智固未周,人多不喜,雖然未易得。此人若爲其任,狐狸之屛迹;疆場之肅淸必矣。倘以爲不可,更擇善居官者,博選以擧,大臣同議施行。』事,傳敎矣。許鏛不無所長,而有過剛之病。義州爲府,威制奸猾,固其所急,而交際上國,周旋策應之間,有許多緊切機會,若不方便行之,或有生事之患,此甚可慮。至於善居官之人,則遍閱官案,反覆商量,亦未見有十分恰當之人,姑以此四人者,別單書啓。然而,竹山亦是國家方致力之地,移易似爲非便。禹伏龍身有重病;權盼稍有可合,而職秩不相當;康復誠雖善於治民,而未知果合於此。仰承博選之敎,且因乏才,不得已具由以啓。伏候睿裁。大臣之意如此,敢啓。」傳曰:「知。」史臣曰:「義州固我國之重地,人主之欲得其人而任其責者,固其宜也。許瑺强暴之人,而嘗爲牧民之官,大失民心,此由御下以暴而然也。」

10月5日[编辑]

○庚子,朝,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曰:「今見全繼信等馳啓,義智等改出家康書而來云,橘智正必不久出來。日本先自致書,送犯陵之賊。橘智正雖非自日本差送,而家康旣稱國王,持其書契而來者,與前日接待,事體不同。傳受書契及獻俘節次,令禮、兵曹,預爲講定施行。且橘倭出來之後,必催促使臣渡海,回答書契及奏聞文書,亦令該司急速磨鍊,趁時發送爲當敢啓。」傳曰:「允。」

○弘文館副應敎臣趙正立疏曰

伏以,螻蟻小臣,病伏田野,與死爲隣,曾受恩命,一未趨謝,居常戰慄,無地自容。不意玆者,又忝近侍,至降召命,恩幸雖極,罪戾愈深。臣非木石,豈不惕然知懼;悚然知感也?欲卽扶曳,以罔極之恩,則賤疾極重,不能運行;欲爲遲留,以護垂死之喘,則君命至嚴,不可稽滯,臣於進退,罔知所措。然,聖恩如天,不以前日之屢違朝命爲罪,而反加今日之寵榮。臣於此,尤有所感激,不敢隱情於父母之前,而槪陳悶迫之情,伏惟聖明,垂覽焉。臣自少,稟質最虛,心氣尤弱,少有驚動,輒戰股僵仆,移刻乃蘇。不幸數年之前,連遭一家切迫之喪,非一非再,心哀長慟,不自覺喪心傷性,自癸卯年冬,心疾大作,狂奔妄呼,不復以人類論。因此,元氣大敗,百疾交攻,絶而復甦者,日或再三,僅賴醫藥,雖不至死,一接人事,證勢輒重。故不得已爲靜處保生之計,艱難挈家,歸伏鄕村,今已四、五年矣。一自下歸,杜門閉戶,惟治心疾,調諸證爲急,不復知有他事。故,臣之縱迹,一不出於鄕隣,鄕隣之人,亦罕見臣之面目,有若囚人,不得任意出入者。然,臣亦人也。疾若不至深重,何故離親戚、棄故舊,謝絶人事,窮餓空山,忍獨耐寂,至於此極,而莫知其苦?何況臣以至庸極陋,無一善可紀;無一才可收。而偏被聖明之寵,猥叨近密,歷揚非分,未嘗被罪斥,至今恩錫稠疊,前後十五六年間,絲髮皆聖恩也。安敢有一毫自私自便之計,以負我聖上莫重莫大之恩乎?其誠效忠,盡言不諱,補闕拾遺,以死報國,尊君父於堯、舜之聖者,固非臣庸凡之所可及,而亦臣心素所蓄積,而不能者也。今臣之病,若有一分可支之勢,則臣何敢固避論思近君之職,甘與鳥獸同群,將枯死於荒墟寂寞之濱,而不顧素所蓄積之初心歟?天地鬼神,實鑑臣心,若假設虛讓,旅進旅退,陰圖釣恩媒爵之計,天必殛之;鬼必誅之。方寸昭昭,臣必不忍爲此態也。嗚呼!君臣大義,天地難逃;經幄重任,臣子所願,而疾病爲魔,自絶于天。臣之一死,固不足恤,惟以一隔天日之光,爲至恨大痛,繼之以流涕也。伏乞聖慈,俯察臣病,特命永遞臣職,使之安心治病,幸有更生之路,則未死之前,皆是報恩之日。臣不勝悶迫憂惶之至,謹昧死以聞。

10月6日[编辑]

○辛丑,禮曹啓曰:「更爲參商,議于大臣,則以爲:『靑斜皮,渠輩所求之物,而不至難備,如虎皮、黃等物,其數似少,靑斜皮十張,添入磨鍊,虎皮加六張、白紙加二十卷、黃蜜加二十斤磨鍊似當。』云。已磨鍊單子內,改付標何如?敢啓。」傳曰:「允。」

○禮曹啓曰:「凡日本書契,平時規例,國王使臣持來,書契則其使臣進上,肅拜之日,倭通事持其書契,直呈政院;受圖書遣船人以下書契則通事呈于禮曹,禮曹謄書以啓云。今者橘倭持書契出來,止於境上,則於此兩款規例,皆無可據。而但自今接待事體,旣與前日有異,其書契傳授之際,不得不稍有節目。監、兵使於犯陵賊縛送之時,必當前詣境上受之,橘倭所持書契,令於監、兵使處,同坐時進告,監司受之,或定差使員;或定可信軍官,星火馳啓,似爲便當。大臣之意亦然,故敢啓。若有獻俘之擧,則必須預知橘倭出來日時,可以隨時稟定儀節,涓吉擧行,令本道監司,各別刻期馳報事,竝爲發馬行移何如?」傳曰:「允。但其曰謄書以啓,則僞也。且智正,或某倭中,旣持國王書以來,則當有宣慰使與否,議處。」

○兵曹啓曰:「日本縛送犯陵之賊,此,宗社、臣民莫大之慶,其受俘之際,所當嚴示兵威,以重事體。到京後應行節目,則從當磨鍊擧行矣。到釜山獻俘之時,則慶尙監司、左兵使、水使一處同坐,聚集三處召募軍及近處各官編伍軍兵,盛軍容,令橘倭來獻俘,毋使觀瞻埋,一路上道之時,別定差使員,多發軍人,次次押送。且此賊,罪犯極重,亦令監司,堅固檻送,俾無中路自盡之患事,忠淸、京畿等道監司處下書,慶尙監司處,則別遣宣傳官,持標信下諭,仍爲押來爲當。敢啓。」傳曰:「允。」

○開城留守申磼馳啓曰:「鍊閱武才之事,臣拜辭之日,親承傳敎,盡誠奉行之意,臣何敢一刻忘于懷哉?但來見此地則人民皆以行商爲業,此輩前日雖屬束伍,而勢難拘縶。全數受行狀出入,不得已入來時,敎射則作撤無常,成才未可指日可待。先以官屬、書吏、皀隷、羅將等,勿論出入番,常常敎射矣。此地武科出身,不爲不多,而登第之後,一未參邊將之望,武科赴試之人,間或有之,亦無興起之心,勸課作成之計,百思無策。臣之愚意,此地之官敎授官,竝有四員,可備試官。春秋例爲出身都試,試取啓聞,優等之人或除職;或邊將差受遣之。又爲閑良都試,試取啓聞,優等之人或直赴會試許給事,捧承傳宜當。」

○議政府右議政臣韓應寅箚曰

伏以,人主之職,在於論相,而古今之治亂安危,皆係於得相之賢否,則相臣之任,固不重且大哉?是以,擇相之際,必加難愼,詢謨至於僉同;夢卜協於元吉,然後始授之。不如是,無以繫天下蒼生之望,而孚一國具曠之實矣。今我國家,喪亂纔定,萬事潰裂,日就於不可收拾之地。當此之時,必擇德望才智,爲一世所推重者,置諸巖廊之上,然後可以擔當世務,弘濟艱難。而爰立之命,遽及於癃疾無狀之臣,瞻聆所及,朝野解體,人雖不言,臣實自知。臣自聞新命,心神驚愕,久而靡定,凌兢踧踖,若無所容。直欲循墻而後已者,誠以輔理之任,萬不近似於臣,而累聖上知人之明;辱朝廷名器之重,而終至於顚頓狼狽,一敗塗地,而不能自立於朝右也。以如此至愚之身;當如是莫重之任,問其職則議政大臣也;叩其中則空踈賤夫也。有何德望,可以鎭俗;有何學術,可以應變?其他見識器量,有不可論,而當此艱危之日,忝於相臣之位,其可伴食而已乎;其可傍觀而已乎?如軍國大事,雖可仰成於同列;尋常細務,亦可專仗於他人乎?況臣之參卜,初非諸相之僉擧,而實出於一時之誤恩。前後六七年之久,每蒙收錄,而不一改者,非謂有時望可堪作相,特以當初聖敎存焉耳。未有時望,而膺此寵命,臣雖欲貪戀恩榮,冒昧出謝,公議謂何;國人謂何?政府非試可之地;都堂非養病之所。伏乞聖慈,天地父母,諒臣才非適用;察臣言非飾讓,亟命鐫臣新授職名,改卜賢德,以重政府;以安愚分,公私幸甚。取進止。

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宜安心就職,勉輔寡昧。勿辭。」

10月7日[编辑]

○壬寅,禮曹啓曰:「亂後,客人接待文籍蕩失,得於傳聞啓達,致有錯僞,不勝惶恐。智正,或某倭中,宣慰使差出與否,則在平時,其使臣等,例爲上京,而今則止於境上,事體則似或有間矣。但此是大段節目,該曹不敢擅議,請議大臣定奪何如?」傳曰:「允。」

○回答使呂祐吉啓曰:「臣等伏聞,家康府中一切機務,有一二緇髡,全執其權。故,惟政之行,先結此徒,互致情款,以爲偵探賊情之地。臣等之行,若欲審察彼中情形,似難舍此行計。惟政雖不可再去,擇帶其時率去伶俐僧一人,以備聽用何如?」傳曰:「僧人不可帶去。」

○又啓曰:「臣等伏見,一行員役啓下之數,比之庚寅年,多有減損之處。非徒事體不可異同,而禮物、員役,有所差等,則不無彼賊前後輕重之疑。些少加減之間,所關非輕,似當一依前例磨鍊。況臣等此行,事機多端,其酬應之際,不可徒憑譯官之口,或有文字相通,辨詰之事,則製述官及繕寫之人,不可不依前極擇帶率。漢吏學官李再榮、寫字官李福長請帶去。且聞,沿路爲站多有,以禮酬酢之事,庚寅年之行,旣有其例。黃愼之去,雖是干戈搶攘之中,亦不得廢。如不可廢,則應用盤纏,請依例齎去。一行員役不小,救療疾病,最爲緊關。所率醫官,不可以故例,率破陣軍矣。今則只有其名,而無其具成才,砲手四五名,極擇代率,以備聽用何如?」傳曰:「允。」

○禮曹啓曰:「亂後,客人接待文籍蕩失,得於傳聞啓達,致有錯僞,不勝惶恐。智正,或某倭中,宣慰使差出與否,則在平時,其使臣等,例爲上京,而今則止於境上,事體則似或有間矣。但此是大段節目,該曹不敢擅議,請議大臣定奪何如?』傳曰:『允』事,傳敎矣。議于大臣,則平時所謂日本國王使臣者,皆是馬島差送之人。今者橘倭,或他倭中,旣持國王書契而來,則其接遇事,似當別樣處之,聖慮所及,極爲允當。但宣慰使,爲往來一路護送而設,節目頗重,今番出來倭使,止於境上,事體與前稍異。委差京官,稱以接慰官,使之往接於境上,恐無所妨云。大臣之意如此,敢啓。」傳曰:「允。」

○訓鍊都監啓曰:「砲手等投入宮家作弊者,已曾分輕重治罪,而洪有漢、朴忠誠,乃其中尤甚者。兩人同謀,出入閭閻,多有不測之事,有漢則被捉於都監;忠誠則被捉於捕盜廳。此人等若北道定配,則境連胡人,不無往來規利生釁之弊。且與內地,無所限隔,必當逃還,從重決杖,絶島定配何如?」傳曰:「允。」

○備邊司啓曰:「今見全繼信馳啓,島倭智正日本書契,且摘發犯陵二賊,隨後出來云,我國至痛之懷,庶可因此而少慰。但窮兇極惡之賊,不可尋常押來,發遣禁府郞廳與宣傳官,一同拿來,以正典刑爲當。至於接待橘倭節目,令該曹,速爲磨鍊擧行,俾無顚倒之患亦當,敢啓。」傳曰:「允。」

○議政府右議政臣韓應寅箚曰

伏以,庸愚小臣,倖竊科第,遭遇聖明,歷敭華顯,馴致峻秩,涯分已踰。尋常感激,報答無階,震惕一念,只自耿耿於未死之前耳。不意寵擢之命,又出人望之外,憂惶之極,不知所處。猥將不敢承命之意,暫陳於冕旒之下,冀蒙憐察,而反下丁寧之敎,諭之以安心就職,臣是何人,返蒙殊渥,一至此哉?循省以還,不覺涕泗之橫流也。臣之昏劣譾薄,朝紳之所共知;聖上之所洞燭,方當側席求賢之日,台鼎之任,竟歸於闒茸之人,有若塡補庶官者然。德薄而位尊;力小而任重,聖人所戒,豈非可懼之甚者乎?求以濟物,而適足以失職僨事,終至於傾敗天祿,顚危宗社,則其凶,豈止於形渥而已乎?且臣有切迫情悃,不得不竝溷天聽。臣自甲辰冬月,身罹福過之災,疾病爲祟,濕痰凝結於左脅之下。小觸風寒,喘急氣促,不能屈伸,閉戶吟痛,踰年始歇,而諸般疾恙,逐年添加,每遇寒節,深蟄如前。自此之後,精神氣力,漸覺耗憊,形容亦隨而變焉。相識之人,見輒驚怪,臣亦自分爲病廢之人矣。自今年春,又患脚氣證,入夏轉劇,醫治數月,鍼藥無效,到今亦未見蘇。跛蹩之狀,人所共見,而保有今日,不至於顚仆道路者,特以臣職在閑地,身無務,得以安意,優游於聖恩之中耳。今者不問才器之當否,虛授以儀表百僚之任,使之備員於夙夜之列,則臣之筋力,亦有所不堪矣。揆才量力,決無支撑之勢,退伏私室,日竢公論之發,稽謝恩命。曲加矜悶,亟許遞改,俾臣隨分進退於勳臣之末,得延殘命,則是亦終始保全之恩也。臣不勝瞻天懇望之至。取進止。

答曰:「宜遵前旨,勿辭就職,調理行公。」

○承政院同副承旨臣朴東說疏曰

伏以,天道好還,賊方悔禍,至縛犯陵之讎,尋前日之好,神人積年之憤,一朝獲洩,其爲宗社、臣民之慶,可謂大矣。自古帝王之待夷狄;夷狄之嘗中國,皆不一其端。彼旣執此以要我,我安得不因此以試彼乎?此回答之行,所以不得不往者也。廟謨熟講,豈容別議?第其獻俘一節,有不當然者。蓋賊有首從,事須明白。假令家康械送義智、玄蘇輩,在我之心,猶不足以快其萬一,其他則又何說焉?況馬島之賊,唯以事完爲急,其間情形,實所難測。臣之愚意,莫若使監、兵、水使,一處會同於橘倭所見處,嚴辭正罪,卽爲梟示,一以奏聞天朝;一以回諭日本。今日之擧,以彼以此,庶幾得體,何必檻致京中,有若眞的罪人斯得者然乎?臣深恐損威受侮,非細事也。伏願聖明,亟命更議處置幸甚。臣猥以庸劣,職忝近密,固知廟堂之見亦必深長,而妄有所憤,冒瀆宸嚴,狂僭之罪,無所逃避。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傳曰:「令備邊司議啓。」啓下備邊司。

10月8日[编辑]

○癸卯,備邊司啓曰:「『橘倭接待,比前日優厚事,則曾因備邊司啓辭,已爲回啓,蒙允行移矣。今者接慰官下去,則接待事體,尤異於前日,酬酢之際,似當有宴享、下程禮物等項。雖不如平時宣慰使接待節目,而亦不可草草,上項接待等事,議于大臣,磨鍊啓下,接慰官下去時,給送何如?』曰:『以回答使啓辭,一行員役、禮物,一依前例磨鍊。』事,允下矣。員役之數,則無前例可據,問于庚寅年往來使臣,所記亦不分明,略言梗槪。故將此數目,又問于各該司,如司譯院、圖畫署、兩醫司等處則其中或有能記庚寅年差送之數者,故就正於大臣,如是磨鍊矣。其中別無減損之事,如漢通事二人云,而漢通事不如倭通事之緊關,故減去漢通事一員,添差倭通事一員。樂工則五人隨往云,而大臣之意不同,平時樂工則不須率去云,故減去矣。所減之數,只此而已,員役則似無加磨鍊之事矣。然,旣啓辭如此,更議于大臣爲當。禮物數目,亦無明文可據,但有史世用《倭情備納》所記,而唐人之言,有難盡信。庚寅往來者,則不能盡記,故磨鍊曲折,曾已詳盡啓達。不知回答使所謂,前後輕重者,據何聞見矣,此亦更議大臣,處置何如?」傳曰:「允。員役不須改。」傳于政院曰:「陳奏使行次陳奏時,有功通事書啓,言于使臣。」

10月9日[编辑]

○甲辰,陳奏使回啓曰:「通事張士元,終始爲之矣。」傳曰:「上副使及張士元,各加一資;書狀官陞敍;先來通事,各賜兒馬一匹。」

○禮曹啓曰:「物件所當一依前例磨鍊,而所謂前例者,無明文。不得已又將就史世用所錄磨鍊,而其中七種,則已爲磨鍊,七種之外,添以虎豹皮、白紙、黃等物。其餘九種則乃白米、海松子、阿多介、鞍子、好馬、大鷹子、豺皮心、兒虎皮邊、猠皮,而白米、好馬、鞍子則贈給勢似非便,阿多介則亦非外司尋常貯備,猠皮未詳是何物。只有大鷹子、海松子,似爲平日渠所求請,而議于大臣,則鷹子,必是當時使臣持去,用於人情者,非關於禮物,海松子則只以一色實果,用於禮物,亦似不穩。前磨鍊中,似無加備之物,依前磨鍊措置不妨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允。」

○禮曹啓曰:「接待節目,議于大臣,開錄以啓。接待之際,如有宴享等事,則前例,國王使臣上馬宴時,贈給禮物云。今亦倣此,贈給物件磨鍊以啓,依此爲之乎?敢啓。」傳曰:「允。」

10月10日[编辑]

○乙巳,王世子問安。

○右議政韓應寅啓曰:「臣自蒙謬恩,心驚膽慄,杜門數日,反躬增惕,敢陳庸踈無用之實,且將不堪陳力之意,再上辭章,冀蒙垂察,而反降溫旨,益加敦勉,臣誠惶懼,不知所出。反復思量,自知決不可承當,而一向控辭,旣涉逋慢,稽謝恩命,實有罪戾,不得不冒昧拜命。伏乞聖慈,俯察哀懇,勿視虛讓,亟許遞臣職名,一以重名器;一以安愚分。」答曰:「卿豈不堪?宜勿辭。」

○再啓曰:「臣曾帶掌樂院及平市署提調。掌樂院則提調有二員,相臣仍帶便否,令該曹考例處置;平市署則提調只一員,戶曹褒貶磨勘之際,必有妨礙之事,似當遞差,竝令議處何如?」答曰:「允。」

○回答使呂祐吉啓曰:「臣所帶軍官訓鍊院僉正蔡謙進、武臣兼宣傳官申景濱、羅伸道、鄭澐、砲手兼司僕愼忠善、崔愛立、別武士韓士逸等自望,而朝官、砲手、別武士,故敢啓。」傳曰:「允。」

○備邊司啓曰:「朴東說疏陳所懷,誠非偶然。但臣等之議,此賊,若諉以眞僞難辨,而不受則已,彼旣曰犯陵之賊,縛而來獻,我亦以爲犯陵之賊而受之,則聲罪正刑之擧,宜無不至,獻俘一節,恐不可已。然,司堂上中或有以爲:『誅之境上,亦無所妨。』者。此乃國家大擧措,收議于原任大臣,得宜處置爲當。敢啓。」傳曰:「若眞是犯陵之賊,則君臣上下,所當告于廟,而手刃者,安可不獻俘?無疑。但於予見,難保其不僞,故前日議得發落,已悉其意矣。眞則獻俘;假則不獻俘,在此二者而已,而二者之辨,恐未易也。原任大臣及司堂上,各獻議。」

10月11日[编辑]

○丙午,吏批啓曰:「右議政韓應寅啓辭:『兼帶掌樂院及平市署提調,掌樂院則提調有二員,相臣仍帶便否,令該曹考例處置;平市署則提調只一員,戶曹褒貶磨勘之際,必有妨礙之事,似當遞差,幷令議處何如?』傳曰:『允』事傳敎矣。掌樂院則有提調二員,他衙門亦有兩提調則相臣仍帶之規。平市署則提調只一員,不無妨礙之事,似當處置,而係干大臣,該曹處置爲難。上裁何如?」傳曰:「依前例處之。」

○兵曹啓曰:「備忘記:『尹植棄城之說,似出於相嫌之間,姑難可信,而事係軍律,固當拿問推閱,則可知矣。但靑水萬戶黃勉中以邊將,亦不可離其本鎭,而居下之後,昌城進去云云。雖曰居下邊將,必待交代而後,乃可出來,未知此時,勉中已爲交代否也。尹植呈稱七月初二日,而倘是六月褒貶居下者,則其未及交代也,明矣。抑自前居下者則例不待交代,而先出來乎?若不待交代,擅自離鎭,則其犯軍律,一也,竝爲拿推爲宜。此曲折回啓,言于兵曹。』事,傳敎矣。當初臣等亦知事出相嫌,不可取信,而監司啓聞結尾中有『棄城逃走駭愕』之語。故,尹植以拿推啓請;黃勉中則啓聞中,以前萬戶書塡,其新居下等,時未交代之意,未及詳察,只以推考啓聞,入啓矣。今承上敎,更爲參商,則黃勉中居下褒貶成貼,在於六月二十五日,田子洞進去作亂,在於七月初二日,其間日字甚少,其不爲交代則明矣。凡邊將被本道罷黜,或褒貶居下者,雖有兵營軍官假將定送之規,邊將、邊守,必待交代之法,載在令甲則黃勉中擅離鎭所之罪,在所難免,竝爲拿問宜當。敢啓。」傳曰:「允。」

○備邊司啓曰:「伏承聖敎,臣等與司堂上,各陳所見,竝將原任獻議,入啓。」

○李山海議:「賊之眞僞,所未可辨。但會同境上,嚴辭正罪,奏聞回諭,若譬拿致京中,則似爲得體。伏惟上裁。」貪戀不恥,締結賤竪,陰圖固寵之計。 ○李元翼、沈喜壽議:「賊之眞假,辨覈無路。不受亦難,受之而至於告廟,亦極未安,所以有朴東說之疏也。依此疏辭,施行甚當。伏惟上裁。」

○李恒福議:「彼以賊獻,則我以賊受之而已。政是試之以方,非非其道也。何可逆虞其罔,而懸斷其眞僞?蓋欲明辨,便益起疑,而終無辨得之理。但聖人,雖不逆詐,亦貴先覺。至於備禮庭獻,不能無告廟、受賀節目,此則未安而亦有所難言者。嘗聞,古語云:『祝史無愧辭。』陳疏之意,實出於是,而張權處變之宜,兼得圖國之體,不敢別議可否。伏惟上裁。」

○柳永慶、許頊議:「今此縛送之賊,眞假固難辨也。若是假賊,而重其擧措,則誠爲受誣;若一毫眞有所犯,而歇後處之,則未知於義何如。臣等愚意,彼旣曰:『犯陵之賊。』而送之;我亦以爲:『犯陵之賊。』而受之,則獻俘一節,揆之事體,似不可已。至於告諸廟社,則不可不詳審處之。伏惟上裁。」

○尹承勳議:「伏見上敎,獻俘與不獻俘,誠在於眞假二者之間,而於斯二者,若不詳辨,而遽卽告廟,則恐未免欺誣神明,所係非輕。令有司十分詳察,得實處之爲當。伏惟上裁。」

○奇自獻議:「眞僞難辨,至於告廟,則誠似未安。或言:『雖非犯陵之賊魁,若或參於犯陵,則取招而戮之爲當。』兇賊之招,取之無用,而人皆疑其非眞,依疏辭施行似當。伏惟上裁。」

○李好閔議:「眞假萬萬難信,依朴東說疏意處之似便。」

○柳根議:「旣令兇賊縛送犯陵之賊,使賊狡詐果欺我則致之京師,則果受其誣;誅之境上,則果不受其誣乎?初旣要以縛送,旣送之後,乃以眞僞難辨之故,又不得正其刑,未知何如也。至於告廟一節,誠不可輕易爲之。惟在上裁。」

○金睟議:「我國之於日本,有萬世必報之讎;無一天共戴之義,所當絶而斥之,豈忍和好爲哉?但億萬生靈,不可不念,故爲此不得已之擧,而難於處置。諉以縛送犯陵之賊爲之辭,則渠以某某爲其賊而獻之,安知非其眞,而逆其詐也?許多人中,必以此賊縛致者,意必有在,獻俘一節,不可不爲。至於告廟擧措,事體非輕,廣議處之爲當。伏惟上裁。」

○韓孝純、韓浚謙、張晩議:「此賊之難辨眞假,不待今日,人皆料之矣。但欲執此爲辭,强要縛送,而及其縛致之後,始欲辨其眞假,不亦難乎?罪人不能辨其眞假而處置,不能審其輕重,則人情之有所不妥,亦其宜也。雖然,我旣以此而要之;彼亦諉此而送之,獻俘、正刑,難已也。至於告廟一節,須用十分詳量。伏惟上裁。」

○許筬議:「事在難信之間,亦當以疑信應之,方爲得體。獻俘告廟,乃國之大事,萬一或招彼賊之竊笑,則受侮不小。大張軍威,誅之境上,聲罪正法於彼賊所見之處,亦未失刑。伏惟上裁。」

○徐渻議:「前日本回啓時,臣之妄意以爲,旣曰犯陵之賊,當治以犯陵之罪,故未暇思其眞贗輕重之異,獻俘一節,不敢卽異同矣。今承獻俘之敎,反覆思惟,亦未得處變得中之宜。但旣不能審知其眞;又安得審知其僞?其眞僞,竝不能知而受之,以犯陵之賊,加之以犯陵之律,亦似未安。等是難辨則受欺於可欺之方,而不爲容私意於其間,斷之以法,恐或一道。伏惟上裁。」

○申欽議:「眞則獻俘;假則不獻俘,聖敎所及,已無餘蘊。今日之事,眞假誠未易分。眞假未分,則涉於疑似,而告諸廟社,亦係未安,此所以起疑者之說也。伏惟上裁。」

○盧稷議:「今此縛送之賊,固涉於疑似,而亦安知其非眞也?彼旣曰:」犯陵之賊。』則似不可逆其,而不正其刑也。獻俘之擧,雖不得不爲,而至於告廟,則致辭似難,必詳愼而處之宜當。伏惟上裁。「

○行同知中樞府事成泳、知中樞府事宋言愼:「病不敢獻議。」傳曰:「眞假之間,不可無端誅之境上。如其假也,寧論境上與國中?旣獻俘,不得不告于廟。予意,賊來推鞫得其狀,果眞也,卽行獻俘之禮,而可以告于廟;果非眞也,亦是賊也,卽斬之。事貴光明正大,不可以疑信行之。本司更議處之。」

○以尹國馨爲左尹重厚小戇,短於智略。盧稷爲行知中樞府事,爲人貪濫恣慾。尹惟幾爲判決事,呂𥙿吉爲僉知中樞府事,韓德遠爲義州府尹,許寔爲監察,梁應洛爲典籍,韓嗣方爲北部主簿,姜紘爲朔寧郡守。

10月12日[编辑]

○丁未,承文院啓曰:「本院吏文學官、寫字官,專爲事大而設,成才者甚少。今者回答使呂祐吉啓請帶去李再榮、李福長,已爲蒙允矣。但庚寅年之行,學官則不爲帶去;寫字官則以未成才者帶去,豈不以事大爲重,而不許出外故也?此二人外,亦不無能文能書,堪爲帶去者,李再榮、李福長,請留置本院,以專事大之任。」傳曰:「允。」

10月13日[编辑]

○戊申,右議政韓應寅啓曰:「臣於謝恩,出使之日,參備邊司之坐,朴東說上疏,同議回啓,而臣以裕陵改莎草監董事,出往陵所,不得隨參於獻議之列。昨日竣事回來,則諸臣皆已獻議,而所議之事,亦已停當。初旣與同僚無異同,而且無隨後獻議之敎,故不得獻議矣。復命之後,所當具由以啓,而適有賤疾,今始來啓,不勝惶恐之至。」答曰:「勿爲惶恐。卿有意見,不害異同。追啓何妨?收議之入,適夜深多事,不復察。卿議之未及入,雖出於偶然,而予意未安矣。」

○再啓曰:「此賊處置,雖爛熟思量,未得其宜。告廟一節,姑不暇論,而至於獻俘,則事體自不得不爾,故大臣亦如是啓之。今者諸臣皆已獻議,而斷自宸衷,旣令拿致鞫問,得其實狀,徐議處之未晩。臣無別樣意見,可更容議。敢啓。」答曰:「當依議。」

○吏曹啓曰:「兼同知義禁府事李尙毅啓曰:『無狀小臣,伏蒙天恩,忝冒義禁府同知事。本府囚金應瑞,爲臣之同生孽妹夫,法當相避。洪雲海則臣異姓四寸妻娚,雖無相避,其於按獄之際,似爲未穩。伏乞聖明,遞臣同知義禁府事,以重王獄事體。』傳曰:『當議處。』仍傳于政院曰:『可遞與否,問于吏曹。』事,傳敎矣。王府之官,承命莅獄,天威咫尺,每事仰稟睿裁,非可容私意於其間;亦非私意所當萠生之地。故,罪囚相避之說,未之聞也。殿試試官之不避擧子,亦此意也。然而近來,因其情私,辭避得免者有之,已成近例,雖或遞差,亦似不妨。上裁施行何如?」傳曰:「金應瑞則推鞫時避;洪雲海不必避。」

10月14日[编辑]

○己酉,掌令李忠養來啓曰:「蔘之爲物,雖我國土産,而自中江通商、赴京私齎之後,反爲稀貴難得之貨。進獻可合一斤之價,多至廾兩之銀,防納之弊;刁蹬之患,日滋月長。以此,貢蔘邑民散地空,責辦無路,而今者又因使行所封,引納明年之貢。此雖由於儲乏不得已之擧,而外郡之民,旣不能自備,駄輸木布,來求於防納之徒,則其價踊貴,又倍於前。本年之貢未償,引年之徵又急,哀此民,亦獨何辜?若不及時變通,則餘存孑遺,必至盡散,有蔘之處,擧爲棄邑,非特一理山而已。到此地頭,雖欲依理山,移定他官,亦莫救矣。已爲引納之數,則赴京之行已迫,雖不可撓改,而其餘及後年貢,請令該曹,另加商議,分定列邑,俾無山郡偏苦之弊。忠淸兵使裵興立,以秩高武臣,方爲專閫之任,道內流寓老娼,作妾率畜,惟言是從,貽弊多端。一道軍民莫不怨詈,請命罷職。忠淸水虞候楊鶴瑞,自以堂上之官,薄其幕佐之任,托稱身病,全不察職。舟師重事,日就虛踈,聞者莫不痛憤。請命罷職。」答曰:「允。」

○行上護軍閔夢龍、文興君柳思瑗啓曰:「陳奏之事,天朝曲從,是,聖上事大至誠之攸致,奉使之臣,有何才效於其間哉?今者加資之命,謬及臣等之身,撫躬揆分,慙惶罔措。屛伏數日,以竢公議,稽謝恩命,罪戾愈重。伏乞聖慈,還收成命,以重名器;以安愚分。」傳曰:「皇恩罔極,而是由使之誠,深嘉。卿等爲國多勞,宜勿辭。」

10月15日[编辑]

○庚戌,王世子問安。

○傳于政院曰:「蘇桂老因刃傷,生存與否察啓,言于禁府。」

○正言洪霶來啓曰:「繼統之義,非但至嚴,且先儒證定之論,明白無疑,百世之下,斷無異議於其間。而況聖上卽位之初,追崇本生之擧,情文備具,無所不用其極。當此中興之日,神功偉烈,雖高出百王之上,至於加隆一事,參諸典禮,小無可據之端。而頃者金稽妄陳疏章,背其旣定之論,附會衰世之謬,多費辭說,眩惑聖聽。邪說之終不得售,雖賴聖學之高明,其狂妄亂經之罪,不可不治。請命竄黜。」答曰:「置之而已,何至竄黜?不須有此煩。頃日有一素乏喬嶽之體者,謾費辭說,不亦勞乎?諫院不必之。不允。」

○掌令李忠養來啓曰:「大統至重;大義至嚴,不當有一毫異議於其間。自上入承之初,追崇本生之禮,已極其至,卽今中興功德,雖軒天地、揭日月,而不可以加隆。通政大夫金稽,頃上疏章,敢陳追封之說,其狂妄無稽甚矣。幸賴聖明,據經守禮,卽令允諸大臣之議,而其妄言之罪,不可不懲。請命竄黜。」答曰:「置之。」

史臣曰:「古昔先儒,固有定論,雖聖人復起,不易之矣。金稽狂誕之說,何足誅之?是亦妄人也而已。」

10月16日[编辑]

○辛亥,憲府前啓,答曰:「不可加罪。置之,事體爲得。」

○諫院前啓,答曰:「置之,得體。」

○義禁府啓曰:「備邊司啓曰:『以臣等與諸堂上、原任大臣獻議入啓,傳曰:「眞假之間,不可無端誅之境上。如其假也,寧論境上與國中?旣獻俘,不得不告于廟。予意,賊來推鞫得其狀,果眞也,卽行獻俘之禮,而可以告于廟;果非眞也,是亦賊也,卽斬之。事貴光明正大,不可疑信行之。本更議處之。」事,傳敎矣。臣等伏承聖批,考諸《大明會典》獻俘條:「獻俘之日,刑部官回奏,候旨行刑。若奉旨鞫問者,兵部咨送刑部,發該司收問,奉旨會同者會審,明日具招題,請擇日獻俘。」云。以此見之,所獻之俘,事情若不明白,則鞫問處置無疑矣。今此日本所獻之賊,待其拿來,先爲鞫問,得其實狀,獻俘節目,次第擧行爲當。敢啓。』答曰:『允。』事,傳敎矣。旣曰犯陵之賊,則其事體極重,不可自本府推鞫。又不但三省交坐而已,恐當爲庭鞫,不可不預定。敢稟。」傳曰:「問于大臣處之。」

○回答使呂祐吉啓曰:「臣等之行,日期已迫,而凡事茫然,未有頭緖。至於員役,必須預先磨勘,使之及期治行,庶無臨時窘迫之患。而臣等前日啓請之人,各司續續防啓,尙未得整頓行李,極爲悶慮。臣等非不知員役之多,別無補益於一行,而奉使異域,事機難測,事須有備然後,可以隨事酬應,國體無欠。庚寅信使之行,製述官車天輅、寫字官李海龍竝爲帶去。臣等啓請,亦以此也。李再榮、李福長,旣掌事大文書,臣等不敢申稟。製述、寫字官,若以爲不可帶去則已,如不可已則令該司,極擇其代,急急充差。至於幺麿一醫官,少無係干朝家之事,而該曹諉以都中救療,費辭防啓,實未曉其意。海外之行,風土不習,許多員役,疾病之來,難保其必無,鍼醫、藥醫,似當極擇。一司兩人,如難竝帶,則鍼醫爲重,朴仁荃依啓請帶去,藥醫亦令惠民署,勿爲循例,極擇差定。大槪此行,人皆厭避,終爲啓請,便生圖免之計,紛紜改易,尙未勘定。請今後,一切勿爲撓改,速整行李,他餘事目內事意,亦令各該司,急速擧行何如?」傳曰:「允。」

10月17日[编辑]

○壬子,王世子問安。

○義禁府啓曰:「府啓辭內:『旣曰犯陵之賊,則其事體極重,不可自本府推鞫。又不但三省交坐,而恐爲庭鞫,不可不預定。敢稟。』答曰:『問于大臣處之。』事,傳敎矣。問于大臣則『鞫問節次,一依庭鞫例施行,而不可不略陳軍威,處所不宜於闕庭爲之,外處某衙門爲之宜當。』云。大臣之意如此,敢啓。」傳曰:「允。」

○禮曹啓曰:「以回答使啓辭:『製述官、寫字官,令該司充差,朴仁荃依前啓請,帶去。』事,傳曰:『允』事,傳敎矣。朴仁荃,典醫監據規例,轉報本曹,常時各司公事粘報者,非大不可者,則例爲入啓。而伏見回答使啓請以『費辭防啓,實未曉其意。』爲言,不勝未安。朴仁荃依啓辭差送。製述官、寫字官,該曹別無定送之規,使臣例爲啓請帶去。前日車天輅、李海龍,皆使臣啓請帶去者也。該司似無充差之路,令使臣依前例,自辟帶去何如?」傳曰:「知。」

○以閔夢龍爲同知中樞府事,崔瓘爲兵曹參議,權春蘭爲弘文館修撰。退老鄕曲,累召不赴。

10月19日[编辑]

○甲寅,王世子問安。

10月20日[编辑]

○乙卯,同副承旨朴東說以戶曹意啓曰:「前日曹啓目內節該:『三年,軍餉計無所出,竊思出穀節用,少寬日月之計,開列于左。凡此等事件,皆非本曹所敢擅議。大臣及都監處置。』事,依允矣。議于大臣,則大臣之意皆以爲:『年前量田,多不以實,仍用舊田案處,賦歛偏苦,量陞田品等數,以均民役,未爲不可。而若因增稅,有此擧措,則有妨事體。頃者別出調度使,專管魚、鹽稅歛,雖得軍餉,而事多騷擾,恐未可施行。舟師所屬奴婢身貢,方議裁減,而亦不可遽罷。該曹急於繼餉,爲此不得已之策,而三者皆未穩便。且都監軍士一年放糧之數,至於一萬六千餘石,決非零星湊合所可辦集,無已則限一二年,依前例收米支給,恐或不至大妨。其餘各項條件,令該曹同該掌衙門,酌議稟裁施行爲當。』云。大臣之意如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允。別爲收米不允。加賦於民,《春秋》譏之。民有恒稅,奚爲加賦?一之已甚,又豈可再,況不止於再乎?此一款,勿施,吉。」史臣曰:「大哉,王言也!東方其庶幾乎!宋司星所謂:『君有君人之言。』宜有以動我王則有之也。足以動天,而況於人乎?」 ○左承旨李馨郁以禮曹言啓曰:「回答使一行諸事未盡條件,追後磨鍊啓聞事,允下矣。因庚寅年往來之人,更爲聞見則對馬島主及對馬島受職人,有贈給物件。議于大臣,則平時之規旣如此。今亦似不可不爲云,何以爲之?且使臣持去軍糧,一路行用雜物及海松子、胡桃、黃栗、大棗、乾柿子、淸蜜等物,下三道措備,差使員別定,浦所交付,筆、墨、扇、帽、雨具,該司及慶尙道亦爲措給云,今亦似當令戶曹,依此磨鍊矣。一行軍官、子弟、通事以上,奴子各一名帶去,其員役等皆軍職,無職人則給料,權着紗帽云,依此例施行何如?」傳曰:「允。軍官以下奴子不管帶去。泛濫奸細牟利之輩;蹤迹不明之徒,一切勿許帶行,簡約往來。」

○李馨郁以備邊司言啓曰:「橘倭持日本書契出來,則仍前接置於絶影島,似爲未安。或於釜山舊鎭近處,速搆若干間架之意,曾已啓下,行會於慶尙監司、水使處矣。今聞全繼信等之語,則尙無擧行形止云,必是文書遲滯而然。入接處所,不爲牢固造排,輕許接置於此邊,不無混處透漏之患。姑令仍前接置於絶影島,館舍供具,別爲措置。令接慰官,館舍未及營造,不得移接緣由,善辭開諭,俾無落莫之意爲當。敢啓。」傳曰:「允。」

○李馨郁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此使臣之行,賊若有所而失其對,則所關非輕。臣等方欲設爲問目,逐條措辭,指授以送。今承備忘十一條,聖慮籌度,極盡無餘,臣等何敢更有所言?謹依上敎,各條之下,逐一措語,以爲應答之辭。而機關所係,必須商量下語,可免差失。當從講定,仰稟睿裁然後,指授使臣爲當。敢啓。」傳曰:「允。」

10月21日[编辑]

○丙辰,王世子問安。

○掌令李順慶來啓曰:「當初該曹以赴擧儒生,臨時上來,或至入門錄名,以致紛擾之故,前期三日,罷錄名考講,此誠一時救弊之法。但移文知會之際,遐方窮巷之人,或有未及聞知之患。而貧者,士之常也,徒步裹足,跋涉遠途,或致遲滯,勢所必至。今聞,外方擧子纔到都門,以未及錄名,彷徨街路者,甚多云,恐非聖世,廣取人才之盛意也。況試期前三日之限,過遠。若槪以一切之法,而擧皆停擧,則亦甚冤悶,請令該司,差退日限,使之考講錄名。今後錄名定限,以試前一兩日,參酌更定,預先知委施行。」答曰:「允。」

○左承旨李馨郁以院意啓曰:「去九月二十六日,卒領議政柳㙉妻貞敬夫人金氏以:『堂上官夫人,凡有切迫事理,直呈政院。』有受敎爲援例,親到闕門外,以其孫柳𦨙𦨙卽熙緖之子也。熙緖死於賊,𦨙欲復其父讐,事涉臨海君,謫于東萊府。事,哭呈上言。而其受敎有無,臣等累日考閱,因文籍蕩失,終不得査出,還爲出給矣。今日又來哭於闕門外,有駭所見,不得不啓。」傳曰:「知。」史臣曰:「熙緖悖慢無度,貪鄙爲事,怨集一己,而略無所忌,宜若不得其死。然,使其母子,不得相保者,皆熙緖之惡致之然。」 ○正言崔弘載來啓曰:「司諫柳永謹、正言洪霶,竝引嫌而退。臺諫雖以兼官入直,若有不得已公故則入達進參,已成規例。況洪霶方以在下之員,先爲赴院,亦是規例。反覆思量,別無可避之嫌,請司諫柳永謹、正言洪霶,竝命出仕。」答曰:「允。」

10月23日[编辑]

○戊午,正言洪霶來啓曰:「雲城君繼男,托以省母,往來海西之際,前後作弊之事,非但不一而足。且廣占農庄,漁奪民田,貽害一邑,有駭見聞,請命罷職。龍川郡守金禮直,私於隣邑官婢,貽弊多端。且憑公徵歛,民多怨咨,請命罷職。咸平縣監高得峻,以年少武夫,濫用刑杖,闔境怨罵。且居官之際,多有不謹之事,請命罷職。」答曰:「允。」

10月24日[编辑]

○己未,王世子問安。

10月25日[编辑]

○庚申,王世子問安。

○左承旨李馨郁啓曰:「通信使軍官以下,奴子率去事,問于吏曹判書許筬,則軍官無帶去奴子矣。上通事則似有帶去者,亦不能分明省得云矣。」傳曰:「然則前日啓辭奴子率去云者,出於何處乎?更爲察啓。」

○李馨郁啓曰:「『奴子帶去云者,出於何處?』事,問于禮曹則回答使一行諸事,無例可據。聞,通事朴大根,曾於庚寅年往來,而最詳知之云,故招問則所言如是,據此敢啓矣。」傳曰:「各帶奴子,似爲煩弊。故,勿爲帶去事,傳敎矣。然,異國遠行,或爲太簡妨礙。以吏曹回啓觀之,則通事似當許帶。然,參酌施行,言于禮曹。」

○憲府箚曰:

伏以,臣等取見備邊司文書,則有云:「家康自以爲:『壬辰之變,我軍無一人渡海。』又自稱,盡反秀吉之所爲。」夫夷狄,卽禽獸也。懷我好音,革心來王,則聖人包荒之量,豈可逆其詐,而拒其請乎?遣人回答,兼之偵探,亦審勢處權之一道也。然而,日本於我,有萬世不可忘之讎。苟非屠大板之城、焚秀吉之骨,則不足以言復讎矣。家康代爲關白,方執國命,卽今事勢,似異於秀吉時矣。但賊情深閟,變詐百出,而秀頼無恙,平氏未滅,我之讎怨,猶未復矣,揆諸大義,決難通好。況天朝之終始拯濟者,出於聖上至誠大義之所格,而今乃不幸,有此苟且之擧,則其何以有辭於天下萬世也?此,志士之所以扼腕長吁,東望裂眥者也。朝廷亦豈不知大義之所在?當初旣不能嚴辭斥絶,依違遷就,屢年于玆,譬如爛魚開腹,不免染手,固知此計,出於不得已,而其亦戚矣。至於陵寢之禍,慘不忍言,斯得正刑,庶可以少洩神人之憤。而夷我宗社,禍及山陵者,實是巨魁之罪。今也,只得一二俘賊,而有若獲巨魁者然,不已過乎?且我氣勢,不足以制其死命,而便從我言,縛而送之,其縛送之意,豈徒然而已哉?如以縛送爲納款之功,又以縛送爲責報之地,則將何以應之?遣使之後,或事機變遷,或要入貢天朝、或請歲遣朝倭,則應變之策;善後之圖,不可不早慮而審定之也。矧今家康之狡,不下秀吉,我未嘗致書,而渠以復書自稱,我之所言者,陵寢之賊,而渠以一件事泛對。夷狄之言,雖難盡責以禮,其情亦極叵測。又安知前頭之事,有甚於此乎?使家康出於嚮德慕義而止,則可矣,如使家康試我而爲此,則今日之家康,卽明日之秀吉,豈不大可虞哉?天若祚宋,必無此事,臣等過慮,不覺寒心。嗚呼!難信者夷狄;難恃者和好,禦敵之道,莫如自强,能守而後言戰;能戰而後言和。使我威聲有截,國勢自固,則我不欲和,而彼自和;我不欲通,而彼自通,可保百年無事。如或恬於小安,而謂和可恃,忽於不戒,而謂敵可信,一向委靡,偸惰不振,則雖按歲遣使,徒取侮而已。自和說之行,大小將士,渙然解體,東南海防,只存陰套,狃賊之害,一至此哉?我欲因事,偵探事機,而賊之反察我虛實,亦安保其無也?此,遣使之無益於成敗;有愧於大義,而沮一國臣民之氣者也。臣等竊聞之,內修有自治之實;保邦盡制亂之責,則時勢可以挽回,夷狄不足爲恤。故,觀人之國者,不計强弱之勢,而先論出治之要,不虞方張之敵,而必審自强之術。自古帝王馭夷之策,雖有經權,而能盡在我之道然後,事出萬全,動罔不吉矣。今之國事,可謂痛哭流涕者,難一二計。此臣等之憂,不在於敵國,而在於內治之未盡也。以言乎兵,則無兵久矣;以言乎民,則民散久矣。人材未盡修擧;人心未免携貳,以至學術不明;義理晦塞,澆漓之俗日甚;浮薄之習漸長。頃者聖廟之變,亦其一也。前夏失志輩,乘暗夜,列書朝紳姓名於文廟壁上,極肆詬詆,至侵宮闈密事。於是,拷治守直館奴,辭連生員丁彦珪、丁彦璿等,囚繫之累日,上特命全釋。人心如此,何事可爲?臣等嘗聞,己卯年間,不逞之徒,潛錄趙光祖姓名於政府、諫院之門,而醜詆,俄有北門之變。今幸白日中天,魑魅破膽,而淸朝之羞辱,固已甚矣。內治之未盡如此,其何以使聞於隣敵乎?必也,明敎化而淑人心;立紀綱而修軍政,廣詢人材於側陋遺棄之中;克恤民隱於倒懸無告之地,使公道行;四維張則直道之民,咸懷死長之心,而手足之於頭目,不足喩矣。嗚呼!以至讎未復爲恥,而思所以盡自修之道;以至痛在身爲切,而思所以盡自强之術,薪膽一念,久而不懈,上心先定乎其大者、重者,則觀感之間,人心自固,士氣百倍,可守而守;可戰而戰。夫然後,敵可使服;國可使安。益之戒舜曰:「無怠、無荒,四夷來王。」《詩》之贊文王曰:「是致、是附,四方無侮。」伏願聖神留意焉。取進止。

答曰:「省箚,具見忠謨義氣。此論不可無也,良用嘉焉。當與備邊司,議處。」

10月26日[编辑]

○辛酉,憲府啓曰:「昨日箚子批答之下,承傳色初不明白傳語於承旨,承旨亦不察,使聖批經夜始傳,殊無出納詳愼之意,極爲未便。請當該色承旨及承傳色,竝命遞差。」答曰:「竝推考。」

○咸鏡道觀察使李時發馳啓曰:「去九月二十七日成貼,慶源府使趙孝南馳報內:『今九月十七日朝,西風卒起,沙塵漲天,翌日非雲非霧,黃靄四塞,日色極赤,少無光輝。二十日後,其氣尤甚,晝夜沈陰,百步之內,亦不辨人物,于今十餘日,未爲捲晴,瞭望、烽火等事,相準無據,極爲悶慮。』」

10月27日[编辑]

○壬戌,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頃日箚子批答之下,承傳色初不明白傳語,色承旨亦不致察,使王言經宿始傳,其在出納之地,不能詳愼之失,不可推考而止。請當該承傳色及色承旨,亟命遞差。」答曰:「不允。」

10月28日[编辑]

○癸亥,備邊司啓曰:「臣等見此臺臣之箚,有曰:『日本於我,有萬世不可忘之讎。今此遣使,無益於成敗,有愧於大義。』此誠正大之論,不有此論,其何以存天下之防哉?臣等區區之意,亦何以異於此?第今日本事情,與前日不同。秀吉是我之讎賊,而家康革平氏而爲王,自以爲:『壬丁兩年,我軍無一人渡海。』又以爲:『盡反秀吉之所爲。』至於奉書契,乞款獻賊俘,其情之誠僞,雖不可測度,而王道蕩蕩,不逆詐、不億不信,苟以是心至,斯受之而已,則遣使回答,出於事勢之不得已也。若以讎怨未復,竝與家康而斤絶之,則日後之悔,有不可勝言者。臣等之過慮,惟在於此。今者臺臣之論如此,臣等亦未知何以爲處。伏候睿裁。」傳曰:「人主、大臣處事之道,則異於是。必揣摩事勢,運智籌策,要在安國家、保生靈,似難槪以一切之論。姑仍遣使,以試賊情。」

○憲府啓前辭承傳色、色承旨遞差事。:「當此擇帥培養之日,京畿水使李薦,非但年衰志耗,自知前程不遠,多有不謹之事,請命遞差。」答曰:「承傳色、色承旨,已爲推考,不須遞差。李薦,允。」

10月29日[编辑]

○甲子,王世子問安。

○有政。

○備邊司啓曰:「以謝恩使行次,順付陳奏文書,人情量給事入啓,傳曰:『不可以納賂爲事。』事,傳敎矣。聖批至此,臣等不敢更爲煩瀆,而但天朝六部出納文書之際,該部下人,例有需索之物。今此陳奏文書,似是機關所係,尤不可無意外之備,而使臣差出不久,發程已迫,外方求請,今不來到,事勢極爲悶迫云。從前如此之行,或有給送人情之例,量宜題給,恐不至大妨。惶恐再稟。」傳曰:「允。」

○傳于政院曰:「《皇華集》予以爲,一二字差誤,委諸迷劣之人,若是其多。已爲入送中原乎?學士必以傳播,極爲未便。此處宗宰頒布之冊,改之乎?何以爲乎?史庫藏置之件,爲先改而之。」

○以韓諄爲敦寧都正,崔起南爲文學,李惕爲禮曹正郞,金光燁爲修撰,金致遠爲禮曹佐郞,梁應深爲刑曹佐郞,尹綎爲全州判官。

10月30日[编辑]

○乙丑,藥房都提調柳永慶、提調韓浚謙、副提調李善復啓曰:「近日聖候何如?手指不便,雖是四末之證,而久未平復,臣等之心,豈能自安?敢來問安。」答曰:「平安。勿爲問安。」

○諫院啓曰:「宮闕之役,極爲浩大,其間些少之弊,固不足恤。而第以今日之役,參之民力,則決無抵當之理。如江原、京畿山縣之民,纔擧伐木之役,流亡相繼,聞之極爲慘惻。歷代輪奐之規,似不可一時俱擧。如某闕某某殿閣,速爲稟定,其餘闕內各衙門,亦爲講定間架,凡容入材料,務從簡約,少紓民力,莫此爲急。請令都監,十分籌度,斯速擧行。」答曰:「祖宗法宮,不爲營建則已,爲之則不可不依其制,自當漸次爲之。然,令都監議處。」

○憲府啓曰:「郞官之職,上應列星,其選非輕。自前雖或以南、武交差,非操行卓異、才望表著者,不得冒授。而近來凡有窠闕,多以蔭官之無名稱者,備擬塡差,物情之未便久矣。刑曹佐郞梁應深,前爲明川縣監時,瘠公肥私,使官庫蕩然。其後又有姓梁者爲府使,其汎濫不治,與應深一揆,仍爲棄邑,尙未蘇復。至今稱明川之敗,必曰小梁、大梁,小梁卽此人也。不可濫授郞官,請命罷職。」答曰:「允。」

十一月[编辑]

11月1日[编辑]

○朔丙寅,上在貞陵洞行宮。

○王世子問安。

○右承旨李善復以院意啓曰:「今此《皇華集》各道史庫分藏事,曾有傳敎,而慶尙、江原、平安道則時未下送;江華則前日史官之去,已爲順付矣。今者誤字居多,方爲洗補,各道未送之處,則待其洗補,當爲下送,而江華則已爲藏置,似當取來改補。而但史庫開閉,事體至重,必遣本館官員,乃可取來。以此,委遣史官,亦爲非便,以校局所在餘件,竝爲洗補,竢其後日開庫之時,隨便換藏,似無所妨。敢啓。」傳曰:「允。」

11月2日[编辑]

○丁卯,朝,王世子問安。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左右捕盜大將意啓曰:「今秋畿甸失稔,嘯聚之徒,處處竊發,京外同然,盜直之事,不可少緩。故,依平時例,勿論士大夫,輪回直宿,自家相警。而近來,上司衙門書吏、皂隷、羅將、驛吏、砲、殺手等輩,巧生謀避之計,勿爲直宿事,續續捧甘結,至爲未便。申明擧行事,已捧承傳,而如前謀避者頗多,盜直之事,至爲虛踈,尤甚拒逆者,依軍令定罪。且時定伏兵將軍士則僅三十名,加以連續出用,廣闊地方,未及周遍,捕盜之策,不成模樣,極爲憫慮。今後優數加定,勿爲出用事,竝捧承傳何如?」傳曰:「允。」

○晝,王世子問安。

○咸鏡監司李時發馳啓:「咸興一府,爲觀察使留營之地,而北距別害賊路,亦甚密邇,城池禦暴之具,似不容少忽。而本府舊城,廣闊過度,殆且崩塌,決無可守之形。臣受命北來之初,首先周覽,悶其如斯,竊自有意於修繕矣。繼奉朝廷命令,遂決定進築之計,而第量度工力,極其浩大,恐經始重役,未能成就,日夜憂念,冀得可乘之曾。適値今春,赴北軍兵抄送之際,以應赴而因疾疫落後者,多至百餘名。及其差病,將復點送,而北警稍解,添軍似不爲急。故,訪問此輩,使之四朔築城於咸興,免其北戍便否,則人皆樂從。卽以此軍始役,而使臣中軍朴蘭英及軍官崔應澤等,專掌監董,就其舊城中之半,擇其地勢稍高,可以據險處,隨其形便,設築土城。始事之後,臣又勸諭一境之民,開陳城守之利害,則本府大小民情,各自興起,雖當農節,自願來築者,相繼不絶。及其秋成農歇之際,本府與隣邑之人,一齊赴役,不過五日、八日之內,體城已畢;九日之內,女墻亦爲完役,城門兩處,亦築磚爲虹門,門上之樓,今方造成。砲樓、城廊亦先畢一二處,其餘則亦當次第造成。一城工役,大槪苟完,此後則不至用民力,自可隨宜完畢矣。此地石子極罕,若欲以石築之,則雖重用民力,必未得成就,故不得已築之以土,幸而土品黏赤,所築廣厚,似有堅牢之望,而未知年久之後當如何也。女墻則以磚瓦及碎瓦交土精築,而略倣懸眼規制,以便射御。甕城亦用磚築,空其中而上下列置大小砲穴,仍作砲樓于其上,取便於防敵。此城西北面,則據在山上懸崖絶壁,人跡罕能攀緣,此兩面則只就舊石城,可以改築處改築;可以增築處增築;可以仍舊處仍舊。本城所築形止圖畫一件,備邊司上送矣。中軍前郡守朴蘭英,頗有幹局,處事明敏,故臣委以此事,而渠乃盡心竭力,晝夜奔走,布置措處,皆得方便,一切調役,不拂民情。故,訖此大役於數月之內,而不至有怨讟之興,皆此人之力也。軍官前僉使崔應澤,前日監鑄大砲之時,效勞旣重,而繼受監董城役之任,盡誠察任,竭其心力,凡虹門、砲樓、女墻等精妙之制,多出其手,此二人之勞,敢重於他人,而蘭英更優於應澤矣。如前判官朴應嵩、前權管朱景禧、前權管吳應禮等,或監磚役;或董築役,終始奔走,殫力之勞,亦似不細。自朝廷量施酬勞之典,以爲役事之勸,似或不妨。惶恐隕越竝仰。」啓下備邊司。

○備邊司啓目:「粘連啓下。咸興城子,舊基廣闊,難於守禦。巡察使李時發銳意修繕,設法進築,分作內外重城。內城雖是土築,而以圖形觀之,則砲樓、城廊制度頗好,可以控制。北門實非偶然,更加料理,其未盡之處,漸次修葺,務令堅完爲當。中軍朴蘭英盡心奔走,方便措處,不拂民情;軍官崔應澤從前效勞,繼董城役,精妙之制,多出其手;前判官朴應嵩、前權管朱景禧、吳應禮等,亦有監董殫力之勞,誠爲可嘉。令該曹稟旨論賞後,以此辭緣,行移何如?」啓依允。

11月3日[编辑]

○戊辰,義禁府啓曰:「審理冤獄事,曾因未能備員,不得趁時議啓,伏承『不必指名,勿爲指名,而書啓,之敎。此後連有事故,今始會議以啓,不勝惶恐之至。臣等竊念,王府囚人,皆有推案,聖鑑固已洞燭,臣等安敢更有容議?姑就推案觀之,尹遵悌旣因本道觀察使李時發狀啓,抵死,而及至査覈狀啓之時,乃有不無冤憫之說,至於李大春情犯,亦涉輕歇。長興移營一事,當初旣據宋應琦供招,推鞫姜籀等旣捧傳旨之後,例請刑推,或以事干未承服之前,遽加刑訊爲未妥。宋應琦初招內自言:『不占一分銀子。』厥後乃云:『自占六十兩。』已爲沒官則初招連累之人,容或有可疑之端。洪雲海犯贓一事,誠爲可駭。若誅其心,固爲足惜,律文有計贓之條,此旣納馬於被論之前,則按之以律,似無可計之贓。臣等旣承淑問,敢不仰陳愚見?惟在上裁。」傳曰:「知道。」

○憲府啓曰:「黃海道都事金存敬以新進之官,不自檢束,今此災傷覆審之時,縱其所率中房奴子等,徵索列邑,駄載相望,一道之人莫不唾罵。請命罷職。江原道都事鄭寅,爲人庸迂,取侮列邑,不可仍在佐幕之任,請命遞差。潭陽府使金元福,專以肥己爲事,駄載土産之物,來貿京市,所聞騰播。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答曰:「允。」

11月4日[编辑]

○己巳,諫院箚曰:

伏以,臣等俱以無似,待罪言地,念及時艱,竊有所慨然者矣。因此和好一款,而竝及目前之弊,臣等區區之情,其亦慼矣。伏願殿下,留神焉。我國之於島夷,有萬世必報之讎;無一毫假借之義,而無故乞和,要我信使,抑揚辭說,情僞叵測。今遣使价,以答其意者,非不知大義之所在,而情形旣異於曩時,機會難悉於毫忽。今日羈縻之擧,蓋出於不得已之計。而第朝廷繕甲、蒐兵十餘年來,未聞畫一策、出一謀,直至今日,將以講和爲結局,此忠臣之所以扼腕,而志士之所以忘身也。然,恬嬉玩愒,外侮之格也;憂患疢疾,內治之本也。伏願殿下,徵旣往而大惕於方來;法前聖而小心於燕閑。錦衣、玉食之中,念豆粥、麥飯之日;廣廈、細氈之上,思櫛風、沐雨之時。蒼生顚沛之狀,如對目前;赤子疾痛之呼,若在身上。日復一日,念玆在玆,則至誠所在,金石可透,矧爾魚黿小竪,何足數乎?犂庭穴巢之擧,必不借材於異代矣,伏惟聖明,加意焉。軍卒之休戚;國家之安危,皆係閫帥之賢否,雖在昇平之日,猶極一代之選。不幸自近以來,非但人材眇然,一循資格,全不務精,材實闒茸,而或膺閫寄;勢涉拔援,則濫叨方面。言之至此,不覺寒心。況山戎竊發之後,朝家力分南北,舟師之役,日就孤危。欲換以他將,則乏材極矣;若改紀其政,則無兵久矣。備局許多擢用之人,竟在何地?昔人以即墨餘燼,猶得鐵籠之將,則我國前後武弁,不啻萬人。若不問人地,而務得其人;考試功能,而褒以不次,則功賞之下,寧無脫穎之才乎?伏願聖明,加意焉。以貢物之弊言之則入於正供者,未滿十分之一,而冗費人情者,幾至於十分之九,防納人情之弊,尙忍言哉?頃以貢蔘之事,王章屢警於怠慢,守令連詣於司敗,終始事大之誠,至矣盡矣。大小臣隣,所當奔走,奉承之不暇,而中間奸細之徒,榷取利柄,因其緩急,而上下其直。逐歲增加,無有限極,雖以産蔘之地,猶不抵當。不得已分定內地,內地亦將如何?況中江開市之後,泄以尾閭潛商之輩,銜尾相屬。若不以嚴刑重律,束縛奸細之手足,則勢必空國而乃已。伏願聖明,嚴立科條,又懸購賞,一觸邦憲,痛斷不貸,則籠山採掇,盡歸公家之用矣。邊民一散,難以鳩合,利孔四出,不可隄防。伏願聖明,留意焉。以宮家奴僕之弊言之,則恃勢橫行,非止一二輩而已。中間無賴之徒,假托過半,或因連臂之力;或因婚媾之私,轉相倣効,曲邀橫結,其流之弊,波蔓八境。而幸賴聖明曲照,特下禁斷之命,狐鼠之類,一時屛迹。垂髫戴白,無不聳抃,聚首相慶,欣若更生。而或恐傍伺之人,復有橫恣之漸,伏願聖明,更加申飭,永殄弊習,千萬幸甚。嗚呼!玆前數者之弊,無非當今之疵病,而耳目之咎責也。更張轉移之機,不啻反手之易,而今日明日,未卽擧行者,只以媕婀以度日也;玩愒以留時也。忠言、至計,雖非識務之論,私憂過慮,實出愛君之誠,倘於淸燕之暇,幸賜一覽,萬分有取擧而行之,則臣等職分,亦有所不負者矣。伏願聖明,留神焉。取進止。

答曰:「省箚,俱是讜言,良用嘉焉。當爲留念。」仍傳曰:「此箚下備邊司,其中有擧行事擧行。」

○以慶暹爲司䆃寺正,李适爲刑曹佐郞,兪大建爲黃海道都事,崔光弼爲人昏劣。爲江原道都事,鄭文孚爲長湍府使。

11月5日[编辑]

○庚午,王世子問安。

○禮曹啓曰:「平時我國所送日本書契,例用『爲政以德,圖書矣。今番回答使持去書契,亦必用圖書,故圖書有無,問于尙瑞院則『丙申年造圖書,以木爲之,形體麤大。』云。仍用此件,涉於苟簡,似當依平時例,更造以用,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允。」

○全羅道羅州居幼學金大涵上疏,略曰:

家康坐倭都,而使數千里海外小島義智之家臣,謂橘智正也。奉其書而送之,我國以殿下近侍秩高之文人,對以送之,萬古禮義之邦,待讎敵之紀綱絶矣。義智自來,則以釜山僉使送之;橘智正之輩來,則以僉使之軍官答之可也。稱以犯陵賊縛送之倭,欲辨其眞僞,則不惟闊於待讎賊先乞和之道,他日復讐之期,亦難圖矣。請殿下,率先告廟,斬於市而徇磔其肉,則祖宗在天之靈,宜卽饗於下土,而兵燹後之民力,庶可蘇矣。和事未決,而通貨之路先開,則害於國體大矣。請除路費及往返行糧外,通貨之物,一切禁之可也。使臣冠服,有係觀瞻,若不變爲華制,則其稱大國之屬邦,無以服倭之心矣。請使臣一行人,去其上尖下廣之竹笠,除其闊袖廓幅之白衣,彬彬制度,一遵中華可也。行色不爲美麗,則無以聳禽獸之觀瞻。今我朝,旣不能以兵力懾之,則宜感衣服行色之美,毋示弊弱可也。

啓下備邊司。

○備邊司啓目:「粘連啓下。金大涵久在賊中,熟諳情形,故有此陳疏。其言雖未必盡是,而裹糧千里,來叫天閽,芹曝之誠,實爲可嘉。自前殿倭之來,例以馬島之倭差送,而我國必以一時知名之士擇送者,其意固未可知。但從前旣成規例,使臣業已差出,今難更容別議。而犯陵賊一款,陳疏之意不無所見,而朝廷亦已講之詳矣。賊若來到,則自當盤問處之。使臣一行通事以下,若多帶貨物,示賊以通貨之道,則日後之患,有不可言。申飭使臣,一切嚴禁,如有現發者,置之重典,萬勿饒貸爲當。中朝之視我國,旣同內服,而彼賊之欽慕中華,果如疏內所陳。其威儀衣服,略倣華制,不使觀瞻埋沒無妨。此一款,預先行會于慶尙監司處,使之整頓,俾無臨時齟齬之患,而使臣一行亦爲知會,施行何如?」啓依允。

11月6日[编辑]

○辛未,右副承旨柳公亮以備邊司言啓曰:「以司諫院箚子,傳曰:『此箚下備邊司,其中有擧行事擧行。』事,傳敎矣。亂後十餘年來,武弁之出身立朝者,其數甚多,而可合閫外之才,未易多得,每於除拜之際,常患乏人,誠如訓鍊箚內所陳。前日經筵官所啓『武士中表表可稱者,會薦擢用』事,啓下。今此諫院箚子之意,與此無異。本司與吏、兵曹堂上,會同揀選,以備擢用爲當。其餘條件,令各該司,察處何如?」傳曰:「允。」

11月7日[编辑]

○壬申,王世子問安。

○宮闕營建都監啓曰:「司諫院所啓:『宮闕之役,極爲浩大,其間些少之弊,固不足恤。而第以今日之役,參之民力,則決無抵當之理。如江原、京畿山縣之民,纔擧伐木之役,流亡相繼,聞之極爲慘惻。歷代奐之規,似不可一時俱擧,緊關某殿閣,速爲定奪,其餘闕內各衙門,亦爲講定間架,凡容入材料,務從簡約,少紓民力,莫此爲急。請令都監,十分籌度,斯速擧行。』答曰:『祖宗朝法宮,不爲營建則已,爲之,不可不依其制,自當漸次爲之。然,令都監議啓。』事,傳敎矣。臣等頃將景福宮舊址,圖畫以進,至於大內處所,非但事體至嚴,先後緩急,亦未能知,自下不敢擅便,伏惟睿裁。今見諫院啓辭,其意,蓋欲講定架磨鍊,應入材料,務從簡約,少紓民力耳。竊念,外處諸司,臣等當隨財力,商確裁處。自光化門至勤政殿,皆有左右月廊;自勤政殿至思政殿、康寧殿前後,左右回廊,不得不爲先營建,以備法宮體制。至如別殿,果宜漸次爲之,所謂正殿三處及各門左右長廊等役,亦爲浩大,恐非一二年內,所可繕完,亦當漸次爲之。敢啓。」傳曰:「允。」

11月8日[编辑]

○癸酉,慶尙右道水使狀啓曰:

慶尙道觀察使兼巡察使柳永詢移文內:「祗受有旨書狀內:『橘倭押率犯陵之賊,不日出來。獻俘之際,監、兵使聚到釜山,盛張軍威。』云云。陸兵則刻期就陣釜山,而釜山前洋舟師,極甚齟齬,右舟師十餘隻,到關卽時,罔晝夜,整齊回泊事。」移文據,獻俘之際,盛張水陸軍威次,臣所管右道各處把守,加德僉使吳纉祖、天城萬戶金時若、安骨浦萬戶安景祐、薺浦萬戶鄭守藩、助羅萬戶金應張、玉浦萬戶金平孫、蛇梁萬戶朴土龍、所非浦權管柳義立、三千鎭權管朴英賢等,所騎戰船九隻,他船分付,格軍推移,充載昌原、金海戰船幷十一隻,爲先分付馳送。而臣亦舟師檢飭,兼與巡察使,秋、冬等褒貶同議次,率固城縣令趙亨道、平山浦萬戶田時雨,今十月十八日開船,釜山浦馳到,而本道西海一帶把守虛踈,故二十日還向本陣事。詮次善啓。

史臣曰:「廟堂之議,以鉤致犯陵賊一事,爲莫大之擧,欲盛張軍威,聳動敵人觀瞻,撤一道水陸之兵,咸聚釜山之陣,吁亦壯矣!噫!橘智正一小竪子,只帶幺麿二介罪俘,掉艇而來,能使一國遑遑焉,動搖奔走,食不下咽,其爲計,孰巧孰拙耶?況所謂盛張軍容者,曾不滿一哂,俗所謂黔驢之示威,此之謂也。」

11月9日[编辑]

○甲戌,義禁府啓曰:「犯陵之賊鞫問節次,一依庭鞫例施行,而外處某衙門爲之事,已爲允下矣。外處衙門,未有成形,可合處,司僕爲之宜當。敢啓。」傳曰:「允。」

○禮曹啓曰:「犯陵之賊先爲推鞫,得其實狀然後,行獻俘之禮事,備邊司啓辭內,已爲定奪矣。此賊今旣出來,若卽爲輸情,則其獻俘之禮,必不待時行之矣。獻俘儀註,所當預先磨鍊,以待承服,卽爲入啓擧行矣。獻俘處所,亦似當預定,時御所外庭及南別宮中,何處爲之乎?敢稟。」傳曰:「時御所外庭爲之。」

○備邊司啓曰:「備忘記:『回答使之行,賊若有所問說,或有脅飭之擧,當對之不失其宜。機關所係,好憑三寸,苟善辭而應之,不戰而屈人之兵。一緩頰之間,國體爲之輕重,應對之際,如或少失,其詞不特納侮,而取辱而已,可不愼哉。今條列如左,本司宜逐條措辭指授,以備不虞。此外本司若有所,宜竝指授之。』一、賊若鋪張兵勢曰:『以吾日本之力,加之貴國,正如疾風之掃落葉耳。貴國之山川土地,已爲我有,而我輩擧王京而還之,捲甲而退;渡海而歸,非畏貴國之威也;非爲天兵之逐也。日本、朝鮮,兄弟之國,顧念百年疇昔之好,欲存貴國社稷之計耳。是我有大德於貴國,而貴國不曾馳一介士,奉咫尺書以謝之。且我輩擒二王子,而奉還之,貴國亦不一爲致謝,是,何禮也?』答曰:『我國之於日本,講信修睦,其來已久。不意壬辰之歲,秀吉無故動兵,乘我不備,長驅而來,屠殺生靈,辱及先陵。隣國道理,果如是乎?幸賴父母之國孔邇,發兵拯救,淸我疆域。自此以後,我國視貴國爲仇讐。仇讎之庭,寧有遣使先謝之理乎?深讎未復,至痛在心,二王子送與不送,有不暇念。大槪兩國用兵則當以曲直爲勝負,何必誇張耶?』

一:『已往之事,今不必辨。兩國通好、信使往來,秦晋之好,正在今日,捨舊圖新,爲生靈計。貴國宜歲遣禮弊金累千兩、繒累千匹、米累千石,仍以王子、大臣爲質。不然,悔不可追。』答曰:『新關伯盡反秀吉之所爲,欲修兩國之舊好,先自致書,又縛陵賊而送之。本朝亦知新關伯向德慕義之誠,爲遣使臣而來。今者發難從之請,一則曰歲弊;二則曰納質,有所恐脅者然。若然則烏在其與平氏有異?竊爲之不取也。』

一:『交隣通好,彼我一家,安用相猜,自生疑阻?在昔日本往來道路,熊川也,薺浦也,釜山也。厥後只開釜山一線路,是欲閉之門也。塞熊川、薺浦之路,其何益於壬辰大兵之直擣釜山也?自今盡開三路,以便往來。』答曰:『兩國通好,信義相孚,則一路容車之地,使价可以翺翔往來。熊川、薺浦二路,自我先朝閉塞已久,今難復開。』

一:『日本諸鎭巨酋,依舊例授職。』答曰:『自古隣國通好,則國君,相爲聘問,禮也。人臣無私交,豈有授職於隣國之理乎?前年,日本爭亂,未能統一,故諸酋各稱殿號,遣使往來。今則關伯統合諸島,號令出一,不可因循謬規,復設殿倭。此,非但我國不許,貴國亦當痛革者也。』

一:『對馬島,在昔歲賜二百石米,中改百石。今島主縛獻陵賊,有大功於貴國,宜照舊例,二百石之外,加賜數百石,以示酬功之意。』答曰:『壬辰敗盟,雖出於平秀吉之所爲,而實馬島之倭爲之嚮導也。縛獻陵賊,僅得贖其罪,何功之有?然,本朝恩深天地;量同河海,今於橘之行,以禮接之,又有賞典。至於歲賜之米,若更講條約,則或可量給。』

一:『對馬島授職人數,亦依舊規,竝授高職。』答曰:『馬島迫近我境,倭人等在前向國輸誠,積有歲年,故我因其有功而授職,以酬其勞。今雖始許往來,豈可據議授職?』

一:『日本欲進貢天朝,貴國宜爲先導達。且開貴國一路,使之往來。』答曰:『進貢一事,非天朝拒之,乃日本自絶。何者?嘉靖年間,朝貢倭子,作亂於中原地方,因而斥絶之。頃年冊使之降臨,實出於天朝寬大之典,而前關伯,慢待冊使,聖天子震怒謂:「日本難信。」盡將當初主東事之人,如石尙書、沈惟敬監禁重究。自此以後,天朝論議甚峻,如此等事,我國惶恐,不敢開口。況開路我國之說,尤是天朝之所禁忌,切勿更言。此款反覆爭辨,俾勿生意。』

一:『貴國每稱,天兵彌滿國中。未審天將某某員,留陣某某處,兵數幾何?貴國何以接濟?願聞其詳。』答曰:『數年前,天兵充滿於國中。今則軍門、提督、總兵、備禦、遊擊等大衙門,退住平壤迤西之地,首尾連絡,幾千餘里,天下猛將勁卒,皆聚於此。糧餉則水陸運到,積如丘山,士飽而歌;馬騰於槽。天朝之布置防備規模,大槪如此。至於某某將留鎭之所,及兵數多少,事係軍機,何敢輕說?』

一:『吾儕,壬辰年從軍,往觀貴國形勢,以言其城子也則築以拳石於平地,狀如燕壘,闊大無制,殆不可形容,老脚病足,一超而登。以言其器械也則軍無紀律,望若縞羊,聞吾炮聲,失聲而走,未知是何故也。無乃貴國不解兵書,其所尙者,陳腐之文,有以致此也。願聞其說。』答曰:『我國昇平二百,猝遇兵患,守邊將官,不能捍禦,以致敵兵深入,誠爲痛惋。然,昔越王以餘兵敗卒,棲於會稽山,而終能報吳之讐;田單以即墨彈丸之城,亦能復齊之七十餘城。然則兵勢之强弱與夫一時之勝敗,何足言也?壬辰之歲,歲星入我國,歲星所臨,福星所在。自古侵犯,歲星所臨之國者,初雖得志,終必自敗。秀吉犯歲星侵我國,故果自敗而死。天心所在,終可知矣。今者我國家運撫中興,天命旣新,人意悉和,家家有賈勇之夫;人人懷敵愾之心。城池高深,器械犀利,用兵制勝,一遵唐法,亦非前日之比也。』

一:『不可前定者,事變之來也。儻入歸之後,家康或爲病死;賊中或爲戰爭;秀頼或爲復熾,事機或爲變遷,使臣進退,將若之何?』天下之事變無窮,使臣入去之後,若事機變遷,有如此等事,在中路聞知,則觀勢周旋,還到于馬島,急急馳啓,以爲進退無妨。或進或退之際,從容處置,勿露辭色爲得。

一:『我民之擄在日本者,不知其幾千萬。爲民父母,胡忍於此?或令回答使,善爲措辭;或令禮曹,移書日本執政,或設他策,無遺刷還。哀我民生,被擄于賊,異域風霜,歲月已深。其思戀鄕土之心,爲如何哉?』自上軫念,欲令無遺刷還,此誠爲民父母之心也。使臣到彼,觀勢周旋,盡爲刷還爲當。禮曹移書直請,似無不可。但直請而不許,則恐有所損。前者松雲以普濟爲言,往來彼中,與家康信任僧人,相知云。僧人以慈悲爲心,作松雲書付送,圖之於其僧,則庶有聽許之望。」傳曰:「允。言于回答使。」

○備邊司啓曰:「頃日備忘記條列問目,臣等相議答辭,逐條以書。且本司所思,又有若干條,故敢此書啓,以備睿裁。」傳曰:「知道。」

一,日本請和於朝鮮久矣,每托於天朝,遷就不許,已五六年。到今使臣,已爲入來,天朝許之而入送乎?抑朝鮮自爲主張乎?欲聞其說。答曰:「我國之於天朝,凡係日本事情,必上聞于天朝,然後爲之,我國豈有自主張之理乎?將近來日本致款之意,奏聞于天朝,然後乃爲入來矣。

一,」被擄男婦,前後刷還,不啻累千,日本之於朝鮮,可謂有功矣。倭人之投降者,不爲不多,而無人刷還,無乃殺之盡乎?或有之,而禁不得入來耶?要時羅,今在何處?其生其死,欲知之。答曰:當初天朝將官,留鎭於各處,其時倭子若干人來降。天朝將官欲聞日本事情,盡爲率去。要時羅則渠方出入天朝衙門,因而隨行,入于天朝。使臣等只聞其奇而已,存沒與否,無由得知。

一,旣爲通和,則兩國似當連續遣使,互相通問,定爲恒式。答曰:自前兩國雖通好,使臣往來稀罕。況今必稟天朝然後,乃許往來。使价之連續往來,不可爲也。「

一,商船之漂到貴國者,非但不爲刷還,全船厮殺,未知何故。」答曰:自前約條內:『不由釜山之路,而漂致於他處者,皆以賊論斷。商船之經由我境者,先自放炮,欲爲拒戰之計,故邊將等不得已以兵相接,因致截殺耳。「

傳曰:」允。言于回答使。但不由釜山之路,而漂到於他處者,皆以賊論斷,乃自前約條也,非爲路引之有無也。所謂路引者,似是三浦倭人居生時之也事,若以路引爲則至狡之倭,故挾路引,橫行窺覘之弊。此一款,更議施行。「

11月10日[编辑]

○乙亥,王世子問安。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近來爲義州府尹者,才短智乏,皆失其職,罔知疆域之有截然;國法之有可畏,使奸細之輩,恣行無忌;中國之人,行走自如。蓋其循私之情,爲之根柢,不以國事爲恤故耳。其潛商買賣,泛濫奸驕之習,不獨譯官爲然,環本州一帶之民,無非此輩,其間情狀,有不可言。此,所以民弊之日滋,而國事之日非也。中國常以我國赴京使臣,謂之朝鮮大賈,豈不痛哉?卿宜到任之後,悉掃積習,嚴治此輩,一以奉公守法爲心,其潛齎把參行商之徒與夫赴京行次,把參潛隱越江之人,嚴加摘發,繩以三尺。萬一復循前習,卿雖宰臣,子必不貸,此時莫謂擧措之過也。卿宜更加盡心。」史臣曰:「上之馭下,剛柔兼備然後,可以得爲君之道也。當其韓德遠之除義州也,十行之敎諄切如此,一以溫言開諭之;一以嚴威駕馭之,可謂兼備剛柔者也。」

副承旨朴震元以備邊司言啓曰:「今見島倭書契及接慰官書狀,則智正以爲:『貴國所謂無不曲從,不出十一月內,須遣和使,不至遲延。』云云。渠雖如是催促,今始出來,要汝文等亦尙未來到。使臣若急急發送,則事體未安。依該曹公事,姑退日期爲當。接慰官與橘倭相接之禮,則依對馬島特送人接對之禮,待之無妨。以此意,接慰官處行會何如?」傳曰:「允。」

○左副承旨朴震元以備邊司言啓曰:「以回答使齎去本司所思問答,逐條書啓,答曰:『允。言于回答使。但由釜山之路,而漂到於他處,皆以賊論斷,乃自前約條也,非爲路引之有無也。所謂路引者,似是三浦倭人居生時之事也。若以路引爲諉,則至狡之倭,故挾路引,不無橫行窺覘之弊。此一款,更議施行。』事,傳敎矣。昨日問答逐條書啓之時,但思得在前,有路引之事,未及詳察以路引有無爲言,今承上敎,極爲允當。更爲措語,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

11月11日[编辑]

○丙子,王世子問安。

11月12日[编辑]

○丁丑,備邊司啓曰:「本司機務,比來頗繁,而有司堂上二員內,行同知盧稷患病,久未出仕,只有兵曹參判張晩,本曹亦非閑漫之任,勢不得獨爲周旋。盧稷改差,他員差出,使之推移察任爲當。敢啓。」傳曰:「允。」

○日本國源家康書契曰:

累年命義智、調信等,求尋千古好盟,未完其事,而調信就鬼,故去年以來,繼命其子景直而求之矣。義智頃日飛稟曰:「屢次請和于貴國,貴國嫌疑未釋,遲延至今,親修書請之可也。」是以通書。至于一件事,則幸在對馬島,是以因命義智,義智必縛送之。陋邦改前代非者,去年說與松雲僧及孫僉知,今更何言乎?所望殿下,快早許使過海,俾六十餘州人民,知和好之實,則彼此大幸也。餘順序爲國自珍。

○慶尙監司柳永詢馳啓曰:「臣本月初六日,馳到釜山,初七日,與左兵使鄭起龍、左水使崔堈,同坐於海邊,盛陳水陸軍容,令橘智正,先呈書契後再拜,獻俘。同書契一筒,臣軍官訓鍊院正崔景春齎持,爲先上送,同犯陵賊二名,則囚之檻中,宣傳官義禁府都事與差使員金海府使朴鳳壽,一同押領上去事,詮次善啓。」啓下備邊司。橘智正見軍兵羅陣,冷笑不止。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藩邦使臣,奉君命朝天,其禮至嚴。爲使臣者,所當祗畏厥命,動遵禮法,使中國稱美,謂朝鮮有人。而近來赴京使臣等,縱其所率譯官,濫齎禁物,恣行買賣,貽譏中國,其辱國大矣。凡係禁物,一切痛禁,其中把參齎持者,尤加摘發。且近來爲御史者,前後受命,搜撿非一,而果有一人能體命令者乎?其不職甚矣。勿效前人,盡心體行。」

○左副承旨朴震元以兵曹言啓曰:「經亂之後,人心不淑;紀律不嚴,各道邊將、邊守之輩,或以爭訟財貨,或以宿嫌舊怨,望定軍官,到防之後,百端困辱,必得甘心而後已。甚者報于監、兵使,轉啓朝廷,斷以厭避之律,充軍本鎭者,比比有之。故,其眞無此等事者,亦得以藉口圖免,其眞假、曲直,本曹亦無憑可知。軍令之不嚴,職由於此,極爲寒心。今者豐德居出身李文豹,呈狀于本曹曰:『惠山僉使金彦恭,容隱俺奴于其家,今春間相訟于興陽官得決。故因嫌自望,欲圖奪奴婢。』云。本曹取納其所持文券而相考,則果於正月間,與彦恭之子英達相訟,得決作文俱在。彦恭以秩高武弁,敢行如此無狀之事,其他可知,極爲駭愕。不可不隨現重治,以懲他人。請金彦恭推考,重治。今後有如此之人,繩以重罪,且將此意,知會于京外各處,另加禁斷何如?」傳曰:「允。」

○承文院啓曰:『今見家康書契,則稱日本國王源家康,其意蓋爲追繼源氏之統,以示盡反秀吉所爲之實狀。奏文中,不可不拈出以入。且本文稱遲延,依此上下爲當,竝付標以啓。「傳曰:」知。「

○憲府啓曰:「平海郡守卞有憲,當初托以義兵,多行悖惡之事,尙保官爵,至授臨民之職,物情莫不痛憤。請命罷職不敍。」答曰:「允。」

○統制使李雲龍馳啓曰:「備邊司啓下關內節該:『司啓辭內:「今見全繼信等問答別錄則『島倭義智等以書契改書之意,已爲飛報於家康,而改來後,又被我國遷延之患爲憂。』云。近觀馬島所爲,深以爲急切,若得改家康書而出來,催促回報,則事必窘迫,而或不無逢彼嗔怒。千乘之國爲百年無前之擧,宗社安危之計,而墮賊計中,屈伸在彼,至以逢彼嗔怒爲憂,正似六國,張儀怒則莫敢喘息,恐後於賂秦也,寧不爲之太息哉。」使臣速爲差出,裝束待令,其齎去書契、物件,一行盤纏等項,令各該司,預爲磨鍊措備,所騎船隻、格軍、什物、行糧及帶去下人等,令慶尙監司、統制使,依庚寅年例,預先整齊事,行會爲當。敢啓。」傳曰:「允」事,傳敎異。以啓辭內辭緣,奉審施行,關內船隻,則統制營,格軍、什物、行糧、帶去人等,則監營分定,急急措置事。』關故,上副使、書狀官所騎船三隻及物船一隻,則臣營時方罔晝夜造作。而當此罷防減軍之時,工匠、鐵物,皆不應手,四隻船造作重役,恐未及期,日夜憂悶之際,巡察使柳永詢關內:『禮曹關據,回答使帶去船隻及吹手、使令,幷爲分定。』關後錄,形名一、奉持人,俱上船二隻、下船二隻、太平嘯二名、使令二名。追到巡察使關內:『禮曹關據,回答使行次雜物分定,關後錄物件,急速造作,東萊府使處輸納,而人丁則同行次下來日期,聞見起送事。』關後,形名一件及奉持人一名、偃月刀一雙、鳥銃一雙、靑傘一件、節奉持人一名。關故,上項格軍、什物、帶去人,則依備邊司分付,巡營分定事,移文監司,則監司答通內:『今到關內,舟師一事,統營專管,則格軍、什物,何責於監營?吹手、使令,必以慣熟舟師之人定送,而形名亦分定左右水營,相考造送。』云云。上副使所騎船隻,體制稍大,左右櫓各九隻排設,每櫓格軍三名定給,則一船之卒五十四名。以此推之,則四船充格者,幾至二百餘名。而常時待變船格軍,巡察使專管分防,則今次渡海許多格軍及種種物件,專責於臣營,旬月之內,決難獨辦,誠爲悶慮。格軍則勢不得已,本道沿海各官,殘盛分揀,爲先卜定,而全羅左右道沿海各官,依庚寅年例,竝爲抄出,差使員別定,及期領付事,令該司急速定奪。各項雜物及帶去人等,一依備邊司關旨,分定各官,差使員別定,趁卽收捧,船泊處,刻期領納事,幷爲巡察使處,更下諭何如?詮次善啓。「啓下備邊司。

○備邊司啓目:「粘連啓下。船隻、什物,則依前本司行會,急速完固造作,以待使臣之行。他餘物件中,偃月刀、鳥銃等物,亦可隨便造作,勿爲推諉,一一整頓。吹手、使令等,跟隨員役,則似當於監營責辦。格軍則前因李雲龍狀啓,四十名,湖南左右水營分定矣。而本道亦不須各官分定,各浦土兵中,能櫓事知人,十分精擇載送,俾無臨時顚倒之患,巡察使處,幷爲行移何如?」啓依允。回答一行,凡干什物應具,供頓宴享等事,一道騷擾,民不堪苦,各邑蕭然。此弊一開,將與關西一路,疲弊無異矣。

11月14日[编辑]

○己卯,王世子問安。

○禮曹啓曰:「犯陵之賊,不久當入來。獻俘之擧,則待其輸情擧行事,已爲定奪矣。告廟社一節,亦議于大臣,預爲定奪何如?」傳曰:「允。取招之時,曾爲刷還人中,或士人、宗室,如有能解倭語者數人,竝參傳語,勿獨委譯官。」

○備邊司啓曰:「今見黃海監司柳夢寅書狀,海州牧所捕胡惟忠等十九名,以其所持公文見之,則似是天朝旅順口地方將官之標下,漂流到此,而其所供,或有疑端。船上所載物件中,有水磨石及我國木碇等物,此似可疑,必須詳細取供,可知其實狀。各人等速令上送,盤問後處置爲當。且此人等不是海賊,而係是天朝軍兵,則一路上送之際,若飢凍致傷,則事甚未安,令各官各別護送。所錄物件中,駄重難運,如大砲等物計數,竝與船隻,而留置本州,其餘物件,各人一時上送,亦當陸運,刷馬有弊,則由延安水路,上送無妨。茄乙浦代將,不爲馳報,果爲可駭。捉致營門,從重決杖事,知會何如?」傳曰:「允。」

○接慰官禮曹正郞金止男馳啓曰:「十一月初二日,橘倭到泊緣由,已爲馳啓,而未受書契之前,致禮未安。故,初七日,觀察使受獻俘及書契,初八日早朝,接待宴享,而橘倭甚喜過望,且言:『朝廷特遣官員,接待設宴,曾是不意,至爲感激。』云云。臣以:『未及設館于舊館處,而接待于島中,雖因事勢忙迫,亦甚未安。』云云則『未及設館之意,已爲聞知。如此等事,皆不足關。兩國旣約和好,何敢以細事致念?宜從容措置矣。但我國於貴國所願,無不聽從,要欲速和。島主實主其事,和使當於仲冬渡海,若未及周旋,則當於歲前渡海。儻不趁時入送,則非但國王致疑,島主將無以報答于國王。貴國若截然不許則已矣,業已許之,遲速等也,遷延何益?須及至月,或歲前,和使渡海,則於島主亦生光彩,可以爲辭于國王。若遲延退托,則島主亦有責,兩國之不幸。』云。臣答曰:『和使已爲差出,而近因書契久不出來,時未定發送之日。今當以汝言狀啓。』云云則渠所乘來輕快船,明日差人先送,渠則回答使一時偕返云矣。」啓下備邊司。

11月15日[编辑]

○庚辰,中宗恭僖大王忌辰。

○王世子問安。

11月16日[编辑]

○辛巳,王世子問安。

○有政。

○義禁府啓曰:「凡罪人囚禁時,或具枷杻、或項鎖,隨其輕重施行,例也。今此犯陵之賊,檻盛入來,則囚禁本府,囚單子入啓之後,當爲鞫問于司僕寺。若於監禁之際,解檻着枷,則倭人性急,雖寸刻之間,不無難耐之患。囚禁本府之時,仍爲檻盛,令守直軍士,依例圍立,臨時拿致推鞫處所,方解檻盛,依法鞫問,恐爲宜當。此係規外之事,敢稟。」傳曰:「允。」

○諫院啓曰:「先朝舊章,莫如遵守,前日法例,不可卒變。兩湖方伯之挈眷,非有他意,專出於久於其職,備諳首末,緩急施措之間,庶免手生之患。而其流之弊,至于今日,朝廷經遠之計,反歸奉養之資,創設營門,體面頓異,其間情勢,不得不變而通之。一開無前之例,民皆駭視而却走,百弊滋興,勢難隄防,當初設營之意,果何益乎?況公私民瘼,如水益深。創事興功,不如除弊之爲愈,兩湖監司挈眷,請命革罷,以紓民力。金城縣當嶺路要衝之地,遞改蔭官,差遣文官,其意有在。而新縣令柳咸亨,人輕望輕,決不可堪,請命遞差,以有名望文官,各別擇遣。迎日縣監柳世溫,嗜酒失性,有駭見聞,請命罷職。部將柳繼宗,妻妾間多有悖戾之行,請命罷職。宗廟宮闕之役,極爲浩大,大小監董之官,雖極擇其人,當此赤立之日,猶懼不濟。而今此都監監役之輩,庸劣居多,虛費廩祿,悠泛度日。請令都監,一一汰去。且下吏之憑藉作弊者,亦多有之,竝令法司,從實摘發重治,以祛一分之弊。」答曰:「允。嶺南同。」

○憲府啓曰:「祖宗定制,不可輕改。頃日國家多故,兵民事殷,乃設下三道監、兵營挈眷之規。其中嶺南則壤地最大,遽務最重,當初設營,計非偶然。至於兩湖則緊歇懸殊,事定之後,所當次第仍舊,而兵營則已皆除挈,兩湖監營,尙因弊規,非但有違率由之意,其貽弊列邑,亦爲不貲。請命罷挈眷。臣等取見刑曹鄭虯等推辭,則敎誘春非,欲行賂於刑郞者,專是通事鄭得所爲,其情狀昭著,極爲痛憤。如此之人,若不隨現痛治,則奸細之徒,無以懲戢。鄭得請命削其官職,永勿敍用。奸細之徒,欺誑人聽,汚衊士夫,近來尤甚。若不隨現窮詰,得其言根而處之,則聽訟之官,將無以措手足,而細人益肆其奸矣。莫壯、帽段行賂之說,極爲駭愕,臣等捉致各人,再三嚴問,終始發明。而正郞宋光啓,始則稱以:『莫壯言于其婢。』云。及臣等緘問則答以『親聽』云,前後辭說互異,難得做言之根。請命推考得實。」答曰:「除挈眷事,院答同。餘允。」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除挈眷之令旣下,卽必上送矣。但三道監司家屬,當此嚴冬,飄泊道路,恐於事體不合。況尹暾則有臨年老母,尤不可如是。人君爲政,不可不體下,三道監司家屬,姑待數月,開春後上送可矣。言于該曹處之。」

○右承旨李善復以禮曹言啓曰:「犯陵賊入來後,告廟社一節,議于大臣,則鵝城府院君李山海、完平府院君李元翼、行判中樞府事奇自獻、行知中樞府事沈喜壽以爲:『前日獻議時,略陳愚見,惟在廟堂參量裁處。伏惟上裁。』領中樞府事李德馨以爲:『臣在外,未及與聞此事。群議曲折,惟在廟堂參量處之。伏惟上裁。』鰲城府院君李恒福以爲:『臣病伏私室,未有書籍,無由博考故事。嘗見古禮,獻俘、告廟,非是兩件事,旣備於庭獻,受而告廟,似是成始成終之體。故前議恐以是爲大,重欲誅之境上者,蓋以此也。伏惟上裁。』行判中樞府事尹承勳以爲:『臣聞,當初倭賊犯陵曲折則有我國人芮景者爲嚮導,往犯宣、靖兩陵,而牢不可破,乃設爐冶,多造鐵器,然後始犯云,其行兇計,初非一二賊所爲。今此縛送之賊,雖身操鐵鍤,手掘陵土,不過爲脅從中,一幺麿下卒耳。況其中一人,乃平調允之姪子,以其叔緣坐,而拿送云,此說尤可疑。如此之人,雖得數千百人而誅之,不足以洩神人之憤,而慰在天之靈也。今告廟社,有若捕得巨魁者然則恐近於欺誣神明,決不可爲也。臣愚妄見如此,惟在上裁。』領議政柳永慶、左議政許頊、右議政韓應寅以爲:『臣等所見,前日獻議時,已爲略陳。聖批以爲:「賊來推鞫,得其狀,果眞也,卽當獻俘禮,而可以告于廟。」極爲允當。臣等不敢更有他議,然此乃重事,折衷群議施行。惟在上裁。』大臣之議如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犯陵之罪律,豈有首從?賊旣無首從,則告廟,何嫌於欺誣?若以此賊謂之平賊,而告之則如是言之可矣。但當直據事實,以告之而已。有人於此,其親之塋爲人所拔,其數千之盜,皆其子之所應手刃而臠食者。數千旣不可得,幸而得其一二焉,則爲其子者,將狂奔失性,痛哭於其親之墓,而手刃而報其讎乎?抑將却立而冷笑之曰:『此非盜墓之魁,乃隨從之賊耳。吾無怒於此也。』因相與慢視,而不知所以處之,則可謂不義、不孝也。今但論其眞假,告廟一節,於理無疑。予見如此。」

○以吳百齡爲執義,金大來爲副應敎,丁好寬爲工曹佐郞,李好義爲副修撰,安宗吉爲丹陽郡守,李璈爲人庸劣。爲瓮津縣令。

11月17日[编辑]

○壬午,右承旨李善復啓曰:「犯陵賊,今若輸情則告廟社,當爲擧行,祭文亦當預爲製述。知製敎今日內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邊司啓曰:「今見接慰官金止男狀啓,則橘倭欲趁歲前,偕回答使渡海云。非但渠之出來固已稽遲,馬島書契付被擄人所載船隻,尙未來渡,待其出來,當有回答書契。且使臣一行措置行具之際,自當差過旬月,渠雖催促,歲前決難發程。歲後卽當渡海之意,善爲開諭爲當。以此意,行會何如?」傳曰:「允。」

○委官啓曰:「今此倭人所供如此。渠等雖有所犯,輸情於平問,固無其理,似當嚴刑取服,而刑推之後,若不爲輸情,而至於徑斃,則失刑可慮,此事極爲難處。或以爲:『姑爲囚禁,以其所供之辭,詰問于橘倭,觀其所答而處置,似合機宜。』或以爲:『一番平問之後,遽爲不服,致詰於橘倭,事體未妥。姑爲火刑節次,嚴加鞫問,猶不直招,然後更議處之爲當。』論議如此,不敢擅便。伏候睿裁。」答曰:「或火刑、或他刑,嚴加鞫問後處之。」

○禮曹啓曰:「以曹草記,傳曰:『犯陵之罪律,豈有首從?賊旣無首從,則告廟,何嫌於欺誣?若以此賊謂之平賊,而告之則如是言之可矣。但當直據事實,以告之而已。有人於此,其親之塋爲群盜所拔,其數千之盜,皆其子之所應手刃而臠肉者。數千旣不可得,幸而得其一二焉,則爲其子者,將狂奔失性,痛哭於其親之墓,而手刃而報其讎乎?抑將却立而冷笑之曰:「此非盜墓之魁,乃隨從之賊耳。吾無怒於此也。」因相與慢視,而不知所以處之,則可謂不義、不孝也。今但論其眞假,告廟一節,於理無疑。予見如此。』事,傳敎矣。賊若輸情,則卽當告于廟社,仍爲獻俘。而但告廟社,有祭文磨鍊,前期受香等事,不可無時行之。竊考《大明會典》部獻俘條,亦有擇日獻俘之儀。來十八日告廟社,平吉云,明日告廟社,仍爲獻俘,陳賀似當。各令該司,預爲擧行何如?」傳曰:「允。」

○日本國對馬島倭人麻古沙九,年三十七。供稱:「俺以對馬島倭人,島主平義智等,因日本國王之令,枷杻俺等,獻俘前來,則俺犯陵之罪已著。壬辰年,倭賊大擧入寇之時,隨同某陣某倭,以何緣由,掘犯宣、靖二陵,竝與掘毁曲折,明白直招。」

招內:「俺本居對馬島,而壬辰年,倭賊入寇之時,以年少之人,爲島主軍官奴子出來,留在釜山船所,不爲上京,犯陵緣由,全不知之。但得罪於對馬島主,黜在村家矣。去十月初八日結縛,夜間發送,來此之後,如是推問之事,何以知之?雖死,何敢飭虛無之言,納招乎?日本盟誓則必不信聽,以朝鮮盟誓,使俺爲之則雖三日內,卽死之盟,固所不辭。大槪俺之情事,極爲曖昧,還往對馬島辨正後,更來就死,則死無所恨。」

○日本國對馬島倭人麻多化之,年二十七。供稱:「俺以對馬島倭人,島主平義智等,因日本國王之令,枷杻俺等,獻俘前來,則俺與叔父平調允等,掘毁陵寢無疑。平調允生存與否及其時犯陵曲折,明白直招。」

招內:「俺本是對馬島之人,屬于島主平義智,爲砲手,島主鷹獵時隨行,有違誤之事,因而得罪,黜在佐古村,作牢囚。平景直惜俺壯健,陰給糧資,賴以生活矣。結縛上船以送,故朝鮮地方今始出來,犯陵節次,全不知之,所謂平調允,亦所未知。非但父之同生、母之同生,皆無四五寸內,絶無親族矣。」俄而又曰:「忘之矣。更爲記憶,則父之弟,要所汝文,時方生存,住在佐古村,以農作爲業,別無從軍之事。大槪橘智正說與俺曰:『汝往朝鮮,無雜言,好樣奉公,汝母、汝妻,吾當給料厚恤。』云。俺來此,始知有此推問之事矣。」

○同日麻古沙九烙刑,供稱:「對馬島千萬人中,必以俺等二人,爲犯陵賊,縛以出送,朝鮮之疑俺等,固其死也。但當初,若知島主之以俺爲犯陵賊而送之,則俺雖刳腹而死,豈有出來之理乎?俺非領兵之人,而以微賤下人出來,何能知某人爲犯陵賊乎?日本之人爲惡於朝鮮者,不爲不多,而以平義智之力,勢難縳送,故如我孤單之人,指稱陵賊而送之,極爲無據。且其時俺在釜山船所,以平義智之令,率義智之妻,往在海南,不爲上京,犯陵之事,勢所不知。大槪死則一也,俺若實是犯陵,則如此重刑之下,何敢諱不直招乎?」

○同日麻多化之烙刑時,供稱:「俺只有一叔,而方在佐古村。叔父若是陵賊,則島主豈有舍叔而送俺乎?此外更無可供之辭。大槪對馬島主,迷劣之甚如我曖昧之人,以威力縛送,此何理也?極爲冤悶。」

○巳時,日暈。

11月18日[编辑]

○癸未,王世子問安。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推鞫廳言啓曰:「今日坐起時,原任大臣,皆以病不來,臣等獨爲推鞫未安。原任大臣,竝令來參宜當。敢啓。」傳曰:「允。」

柳亮公以委官言卽領議政柳永慶。啓曰:「倭人等烙刑嚴鞫,亦不直招。以獄體與罪名言之,則固當更加他刑,期於得情。而倭人性毒能忍,且觀其辭色,似若終不輸情。然如是而止,遽以爲非眞賊,亦甚未安。姑以輸情爲限,明日更加壓沙等刑乎?依前啓請,以其所供之辭,詰問於橘倭,然後處之乎?渠雖不爲輸情,終不得免死,雖問于橘倭之後,亦不得免死。臣等未知何以處之爲當。敢稟。」答曰:「必不承服而死。議處可矣。」

○柳公亮以委官言啓曰:「倭人等,似無承服之勢,故昨日具由啓稟矣。今承聖批,所當卽爲議處。但此倭等,當初不爲鞫問則已,旣以犯陵爲名而推鞫,一番火刑而止,於獄體未安。更用壓沙等刑,嚴加鞫問,猶不輸情然後議處,恐或無妨。臣等之意如此,敢此再啓。」答曰:「允。」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委官言啓曰:「倭人等累度壓沙,反覆鞫問,諱不直招,但有發毒之狀。若一向施刑,則罪重之人,徑斃可慮。雖未取服正刑,論以倭賊,亦可以斬之。然此乃重事,在家大臣處更爲收議,詳審處之,似爲宜當。敢啓。」答曰:「允。」

○吏曹啓曰:「備忘記:『除挈眷之令旣下,卽必上送矣。但三道監司家屬,當此嚴冬,飄泊道路,恐於事體不合。況尹暾則有臨年老母,尤不可如是。人君爲政,不可不體下,三道監司家屬,姑待數,開春後上送可矣。言于該曹處之。』事,傳敎矣。聖恩一出惻隱,體下之意洋溢辭表,不纊而溫,孰不感激?但監營已革,旣捧承傳之後,則家屬更無仍留之處,而姑待數月之敎,特出於一時之盛恩。然則兼帶本官之任,竢開春上送後處置乎?自該曹不敢格外擅斷,敢稟。」傳曰:「不難。其承傳內:『自明年二月,除挈家。』云則可矣。」

○平安道觀察使朴東亮馳啓曰:「十一日初更末,天氣淸明,忽然風雨四至,雷電大作,霹靂之聲,屋宇皆震,良久乃止。變異非常,極爲驚慘。詮次善啓。」史臣曰:「可怪可愕之變,疊見層出,若此雷電霹靂之變,人以爲尋常,而不知所以戒之。」

11月19日[编辑]

○甲申,王世子問安。

○左副承旨朴震元以推鞫廳言啓曰:「『倭人等累度壓沙,反覆鞫問,諱不直招,但有發毒之狀。若一向施刑,則罪重之人徑斃可慮。雖未取服正刑,論以賊倭,亦可以斬之。然此乃重事,在家大臣處更爲收議,詳審處之,似爲宜當。敢啓。』答曰:『允』事,傳敎矣。議于大臣,則完平府院君李元翼議:『到此,臣亦不知何以處之爲得。或加誅斬,惟在量處。伏惟上裁。』領中樞府事臣李德馨、鰲城府院君臣李恒福議:『臣等前後獻議,縷縷爲言者,但慮有此。今則臣等亦不知宜如何,而處得其當也。惟在上裁。』行判中樞府事尹承勳議:『臣初日參鞫,知其終必不服,今果然矣。今若諉以彼旣縛送,在我不得不誅,則是,見欺於島醜,而彼必有執言之地。莫如還押送給與智正,責以行詐,而不受之爲愈也。臣愚謬見如此,未知果合於事機。惟在上裁。』行知中樞府事沈喜壽議:『臣於初日參鞫,知其終必不服之狀。兩倭之情僞所在,雖難的知,而事至於此,未必非見欺於對馬諸酋之行詐者然也。先試詰問於橘倭,然後處之則似或有執言善後之餘地,而在我之勢,恐難與禽獸,較其曲直。兩倭累受重刑,將至自斃。今旣已通,今惡逆之名被俘而來,必無全還之理,或斬、或絞,無所不可。伏惟上裁。』大臣之意如此不同,何以爲之?敢稟。」答曰:「當初備邊司議得時,自上已有傳敎云云,固知狡虜之有此。然,雖實陵賊,亦無俛首承服,自就刑戮之理。今日之此賊,不可謂眞賊,亦不可謂非眞賊。自原初已爲料得,故幸而承服,如其眞也,按法而行之;不幸而不服,如其非眞也,馬島之倭,孰非我國之賊乎?島主旣縛獻,理無可生之道,梟首街上,似無可疑。故,眞則告廟;假則處斬之意,已悉言之矣。此外予則更無他見矣。若其押還橘倭,詰以非眞之狀,則恐有所不當然者。夫夷狄,禽獸也。帝王之待之,要不失其心者,豈其所欲哉?蓋一失其好,悍然執兵爲我患,百萬生靈肝腦塗地,大而宗社之安危係焉;小而連兵數十年不解,其間之事豈可言哉?故,古之人主,舍垢容忍,惟羈縶其手足,俾不作梗於我而已。此其度量之所在,有深意於幾微也。今若押還,責以假賊,輒露倖倖之色,則智正果自服以爲然乎?恬然無辭,更縛他賊而來獻乎?必鬨然而起,挑生大辭。且旣不受、詰問之後,則智正不可待也;回使不可渡也。多少難處,有不忍說。今者賊旣以縛獻陵賊爲名,不可與禽獸,較其虛實。治以不治,只戮之而不爲獻俘,則在我無見欺之嫌,而處得其宜矣。然,量處可矣。」

11月20日[编辑]

○乙酉,王世子問安。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推鞫廳言啓曰:「倭人等議處事,今日會議,而領議政柳永慶以服制不參,原任大臣中或有故、或以病,多不得來參。如此莫重之事,不得齊會,事體未安。原任大臣與領議政柳永慶,明日幷令來參爲當。敢啓。」答曰:「允。」

11月21日[编辑]

○丙戌,行都承旨黃暹以本院意啓曰:「聖候愆和,方在調攝之中,冬至望闕禮,若冒寒行之,則必致添傷。事勢如此,決不可爲,臣等方議請停,今承下敎,極爲允當。本朝陳賀,則八方旣已進箋,王世子、大臣,率百官行禮。自上雖不得親臨,自有權停禮,恐不可全然闕之。今若幷此不行,中外臣僚,皆有缺然之意,請依前,權停例爲之。惶恐敢稟。」傳曰:「望闕禮不得行之,極爲未安,而方患痰喘,不得出外,勢難行禮矣。本朝陳賀,則尤不必行之事,權停爲可。」

○同副承旨朴東說以推鞫廳言啓曰:「伏承聖批,辭旨委曲,臣等不敢更有所達。但此乃重事,議論不能相同,或以爲:『此賊姑勿輕處,先將所供之辭,往問于智正曰:「兩國今將修好,貴在誠信。所獻之賊,供辭如此,是何故耶?」聽其所答後,更議處之,則在我詞直,在彼理屈,日後應變之際,似有執言之地。』或以爲:『彼旣獻俘,渠不輸情,不服之由,若終不言于島主則已,萬一不得不言,則不如姑爲拘留,以待回答使回還,處之無妨。』或以爲:『今無可處之事,卽加誅斬,俾無末稍難處曲折,亦似無妨。』或以爲:『兩倭雖不輸情,是亦賊耳,亦可誅斬。旣誅之後,以其所供之辭,或言於智正,或及馬島回答書契曰:「爾等所爲之事,似無誠實。然,王道蕩蕩,不與之相較,故勉從爾等之請。」回答國王書契,陵賊一款,則略而不答,似合帝王待夷之道,而他日此賊,若有難從之請,則亦可以此爲應變之地矣。』臣等所見如此,不得不盡陳。伏候睿裁。」答曰:「各爲書啓。」

11月22日[编辑]

○丁亥,王世子問安。

○臣永慶、許頊、應寅以爲:「兩倭雖不輸情,是亦賊耳,可以誅斬。旣誅之後,以其所供之辭,或言於智正,或及於馬島回答書契曰:『爾等所爲之事,頗不誠實。然,王道蕩蕩,不欲與之相較,故勉從爾等之請。』至於家康則渠之書契中,陵賊一款,推委於馬島,有若不相干者然,於回答略不答,萬一渠有問使臣,措辭答之,則似合帝王待夷之道,而其於日後應變機宜,亦或爲得。但諸臣書啓中,必有長策,參酌裁處,不勝幸甚。」臣山海以爲:「小臣積病至愚,何敢仰裨萬一?今此倭奴,加之誅戮,不患無辭。但將所供,試問智正,姑觀其答而處之,亦或無妨。伏惟上裁。」臣元翼以爲:「前日獻議及昨日會議時,到此處置爲難,不得已誅斬之意,已爲陳達。伏惟上裁。」臣德馨以爲:「臣近緣感疾深重,不得與聞倭奴供招,雖不知其詳,而倭情所在,則前日稍有所聞見者。臣自變後,行戎陣間,累得降倭之言,倭性以殺死爲烈;考終爲拙。故或有臨當遣敵陣之時,懸賞購遣,而世賚其妻子,則欣然出而應募者,多有之云。臣又以李提督、楊經理之令,與同唐將,詰斬倭賊累十名,觀其烈火燒灼,流膏如注,利刃斬斫,極其慘酷,辭色不變,而無他言,惟要速殺。倭奴之所爲,類如此者。當初提起陵賊及於書契也,臣獻議,竊以爲不可者,妄念後有難處之悔,而推鞫亦慮爲一場虛事者,蓋以此也。大槪要和之事,全在馬島,千態萬狀,皆是本島倭所幻也。今此之事,若諉以難與夷狄相較,而斬兩倭,遣信使,苟遂其前約而已,則其後處置亦難。不但義智、景直輩,揣我所爲,試脅難事,抑恐使臣一過海,機關又變,其間利害,似不可不深諒也。臣之妄意,兩倭姑令拘囚,令諳委倭情之人,馳下釜山,見橘倭,仍留絶影島,不得發,而遣人乘小船入馬島,見義智、景直,善辭詰問則賊情可鉤得矣。見其所答,因勢而善圖之,則似合機宜。與其黽默遣使,而貽後悔,莫如明白處置之絶後釁也。伏惟上裁。」臣承勳以爲:「前日獻議時,略陳愚見,此外無他策。但此一事,所係非細,若不明白處置,我無以爲辭於賊,而日後之患,有不可言者。旣誅之後,雖以不服言之,賊豈信之?今宜發還,以明欺詐之狀,而通和勢不可已,姑爲許之,則賊必情窮自服,且以得和爲幸,而更無他辭。何必俛首受誣然後,始可和哉?伏惟上裁。」臣自獻以爲。「彼旣以此爲賊而送之,今不可以其不爲承服,而全送之。愚意則姑爲不殺,而以其所供之辭,先示於橘倭,然後處於後日策應亦便。使臣,當初朝論,似不太拘於此倭之送不送,依初定遣之爲當。此倭之來,人皆以爲:『必然見欺。』此言固然。當初使之縛送陵賊也,人皆以爲:『彼賊必不從之。』今以此爲賊而送之,設使非眞,乃彼急於求和而然,於我國一着,似不至有失。彼之遣此倭也,必以爲,於我國成莫大之功,今以其所供之辭,先示於橘倭,此機宜之似不可不爲也。今者以其所供之辭言之,則彼必以爲:『我國不善取服。』若已處之後言之,則彼必曰:『已爲取服,而如是爲言。』也。若至往復於馬島義智之輩,則事機漸遠,固難爲矣。姑留此倭,而先言於橘倭,遠不過數十日之事。回答使之行,亦定於正月,使橘倭知之,得其答,然後處之,恐爲宜當。伏惟上裁。」臣柳根以爲:「島酋縳送兩倭,終不輸情。使其眞也,卽當正刑,少洩神人之愼,如其非憤;誅亦何惜,而亦何忙也?夷狄,禽獸,誠不足較,旣不得不遣使,而今此兩倭不服之由,亦不得不言于島酋,則等是言之。言之於旣誅之後,則彼雖有說,答之也難;言之於未誅之前,則彼若有說,答之也易。誅之固無遲速;答之恐有難易。臣之愚意,不如姑爲拘囚,待回答使往回,然後處之。伏惟上裁。」臣廷龜、臣時彦、臣尙毅以爲:「事到此地,極是難便。此賊雖眞犯,怕死亦常情,憤其縛送,故有牢諱,或有是理;馬島急於請使,勒送兩箇罪俘,姑爲塞責之地,亦有是理。狡賊之輕我久矣,又安知故送假賊,探試我深淺也哉?此間情形,旣難的知,則縛送固難;輕斬亦太忙。蓋賊虛之間,旣以犯陵爲名誅之,雖不患無辭。而旣誅之後,則肯謂此倭,不服而死乎?不謂之不服,則彼必笑我之受瞞,而我未免落於計中矣。今姑以所供之辭,馳喩於智正曰:『國王書契中,令馬島縛送,而汝之所獻者供辭如此,至用重刑,而終不服。汝國王若知汝行詐,則未知以爲如何也。在我待夷之道,雖不以此相較,而兩國修好,而先失誠信,此後之事有何可信乎?』云云,觀其所答,更爲處之,恐未爲晩。如是則在我詞直;在彼理屈,日後應變之際,亦有執言之地矣。臣等愚見適如是。伏惟上裁。」

11月23日[编辑]

○戊子,王世子問安。

○右副承旨柳公亮啓曰:「昨日秘密備忘記有:『李德馨議得可行與否,此事只爲推鞫廳議啓乎?與備邊司諸堂上,一體議啓乎?』臣等之意似當一體議啓,而大臣如是轉啓,故敢稟。」傳曰:「備邊司會坐時,一體議啓之。」

11月24日[编辑]

○己丑,傳于同副承旨朴東說曰:「道內,豐原府院君、前參判鄭仁弘,歲時食物題給事,慶尙監司處下書。」

○憲府啓曰:「臣等聞,生員權潗講經優等之人,容易停擧,必有後弊。請令四館,會議處置。」答曰:「允。」

○左副承旨朴震元以備邊司言啓曰:「昨日臣等啓辭以兩倭供辭,往言橘倭事,已爲允下矣。前萬戶許售及譯官崔義吉,今當下送,兩倭不服供辭,大槪抄出送之,令接慰官詳細傳說。且言其馬島所爲不實之狀,以聽其所答爲當。渠若以爲:『兩倭實是正犯,而寧有自服就死之理乎?必是延緩和事之計也。』云,答曰:『兩倭嚴刑以問之,猶不輸情。言之亦死;不言亦死,等死耳。寧有怕死不言乎?似是爾島所爲,欠誠實也。』渠若於語次間『與俺一處推問,則必不隱諱。』云則以兩倭生存之意言之,以觀其辭色亦當。渠若以延緩和事爲疑,答以:『爾所爲雖或不實,朝廷大度,必不與爾等相較。但回答爾島書契時,以爲眞賊乎?以爲非眞賊乎?此一事爲難。』云云。如是措辭,問答似當。敢啓。」答曰:「允。」

11月25日[编辑]

○庚寅,左副承旨朴震元以備邊司言啓曰:「前萬戶許售,今將發送釜山。當與接慰官,偕見橘倭,不可不具冠帶,而時無職名。差官稱號,下送宜當。敢啓。」傳曰:「允。」

○王世子以輔德曺倬呈辭單子,下令曰:「近日本院上番,皆以呈辭遞免爲長策,無非余不淑所致,心常未安者久矣。數月之內,上番五六人,相繼呈告,遞易紛紜,已極未穩。今又輔德,必欲呈告,此實前所未有之事。設或有病,豈朝夕危急之證乎?然每每如是,勢難强留。今月則太煩矣,姑過十餘日,開月初旬間入啓爲當。且今後,宜革此習,盡心供職可也。」

11月28日[编辑]

○癸巳,王世子問安。

○睿宗襄悼大王忌辰。

○備邊司行移兵曹節該:

啓下敎軍器寺副正金得光上疏內節該:「京中都城之設,所以衛內捍外,以備不虞。而今則視同一尋常之垣籬,凡城頭發立之具,專廢不擧,極爲寒心。臣之愚意以爲,都城內別設中左右三廂大將,自白岳至南山,東則稱左廂;西則稱右廂。又於城上,量其緊歇,或十堞爲一格臺;或十五堞爲一格臺;或二十堞爲一格臺,各有所統,明其界限。城外內烟家、諸色軍士,有不足之數,使京畿各官,抄出丁壯,前期分部,每於春秋農隙,列立城頭,習以爲常,使人人知其所屬之處,必無臨變不赴之患。各其格臺,列置弓矢、戰具,且積柴于規堞之前,多備釜鼎,如有逼迫之勢,沸水直注於賊頭。又多積石塊,隨上隨下,則前者難進;後者自退,取勝之期,坐可見矣。畿內各官守令,亦皆聞變領軍,一齊馳到于所屬之地,竝力合協,可守則守;可攻則攻。中廂則亦審機量敵,率其精銳,急到犯城之處,協力擊之,則雖百萬强賊,豈有攔入之理乎?壬辰之事,不忍更陳,不敎是習,此其已經之驗也。其時錦山之賊,龍潭、鎭安等官,盡數焚蕩,而直下南原之日,臣以長水伏兵,將據隱積石等事,如前所陳,連續放下,賊不得南下,還遁慶尙道。此,臣已驗者也。」上疏據司啓目:「粘連啓下。京城守禦之策,比外處,尤爲緊重,疏內所陳,不無意見。但以今物力,城池器械,恐難卒備,令該司商量緊歇輕重,別議施行何如?」啓依允。以此移關。

○兵曹啓目:「粘連。金得光疏內,備陳京城守禦之策,不無所見,而事體非輕,姑待異日,更議處之何如?」啓依允。

11月29日[编辑]

○甲午,仁聖王后忌辰。

十二月[编辑]

12月1日[编辑]

○朔乙未,上在貞陵洞行宮。

○王世子問安。

○有政。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凡朝官陞遷,法典皆有其仕。近來不計仕滿,乘勢遷轉,以長其浮薄躁競之習,大爲不當。豈銓衡之意乎?權泰一、李志完,何遽擬於正職?此人仕滿如法乎?計仕以啓。」

○諫院啓曰:「各道災傷踏驗之後,擇其尤甚者,啓罷守令,是,當行法例。而近來奉命之臣,怠慢成習。京畿、忠淸、全羅、咸鏡、黃海等道都事,今年差錯啓聞之時,或以見罷之人;或以在喪之員,苟且充數,有若塞責者然,其循私之失,不可不懲。請命推考。洪原爲縣,介在兩營之間,將士往來之輩,首尾相屬,如非彈壓之人,決難堪任。況數易之際,屢經非人,公私蕩竭,將無以收拾。蘇殘起廢之責,決非年少武夫所可抵當。縣監權暻,請命遞差,其代以有名望文官,各別擇遣。」答曰:「允。」史臣曰:「今之人臣,以國事爲己任者鮮矣。循私蔑公,反以苟簡爲得策,言官之有是彈宜矣。」 ○以李燧爲訓鍊院都正,金時獻爲兵曹參議,尹讓爲文學,黃敬中爲兵曹正郞,鄭廣成爲正言,奇協爲兵曹佐郞,洪瑋爲工曹佐郞,李時立爲監察,宋克訒爲奉敎,李俔爲奉敎。

12月3日[编辑]

○丁酉,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都監炮、殺手,乃衛王都而設,初非赴防之計。不幸,邊鄙多聳,炮、殺手等,年年赴防,白雪關山,艱苦萬狀。今次勿爲下送,其代以外方他軍充數,都監軍則留置京中,以寬其力,言于兵曹。」

○咸鏡監司李時發馳啓曰:「吉州山城移卜於城津之意,去七月間,已爲狀啓蒙允。故,督令修築。臣巡到親審則同山城周回極廣,而三面皆環海水,故城子可築處,只千餘尺,皆用石築,已爲完畢。南、北門樓,竝皆造成,客舍則亦已立柱矣。此城在於磨天嶺底海汀路口,其實連陸一小島也。三面非但環海石壁,皆如削立,其泊舟通行之地,僅有一二處,其餘則人罕能攀緣。所謂連陸之項,則海水兩面相距,僅至百餘步。故築城于其處,而所築之處,亦非平地,外低內高,亦一絶岸,唯有一路,纔可以仰入城門。其中鑿井數處,皆有泉源,不患無水。視其地形之寬,則雖數萬軍馬,可容屯駐,論其守禦之便,則軍數雖少,猶可制敵。非但此也,海路直通南北,運餉繼援,皆似方便。由磨大嶺路而行者,必過此城二里之內;由海汀路直達端川者,亦必取路於此城之底。使一將提兵屯守,而多發遊伏於嶺路諸處,則自有控扼兩路之利。形勢之便,旣已如此,而防禦使李守一,悉心經理,曾不多時,已得完築,誠爲可幸。有變時則自當分付一將,使之入守,而常時守禦之策,不可不詳盡料理處置,以爲經遠之圖。嶺東站距此城僅至三里,而驛卒等皆居近處。移設此站館舍於城中,使居山察訪,居住於此城,則居山爲驛,人物稍多,而況此處,極饒漁採之利,若完護雜役,而安其生業,則人民湊集,不期然而然矣。居山察訪以武弁中有才略者;或以文官中有武略者,別爲差遣,使之兼責城守一事,有如守令之自守其城者然則緩急必有所益。此雖係權宜之擧,而試之不妨。元有舊倉,在於城外,此倉竝爲移入城內,而臨溟以南還上各穀,收捧此倉爲當。李守一以爲:『磨天嶺上大路,永塞不行,只海汀路往來,則不出若干年,草木茂密,舊路荒廢,因之以設疑按伏,則賊不敢經過直透,此亦可試之一策。』云,其說似好。而但事係重大,未知朝廷以爲何如。明川山城則畢役緣由,曾已馳啓。臣巡到看審,則所築極爲堅完,一城周回,布尺四千九百餘尺,內女墻三百八十三,城門大小幷三處,門上起樓,客舍亦已造作,將爲修裝。大槪此城工役,甚爲浩大,非許多物力,不可成就。初欲始事,人皆謂落落難成,賴兩南軍兵,屯住於此,完畢於數月之內,本府民力,不至受困。前府使李光英盡心得宜措處,使巨役易完,誠爲可嘉。此城亦常時守護之策,不可不講究處置。姑以本府人出身林有弼,別將稱號,題給糧料,使之恒留,城上人民,願爲入居城中者,蠲免其戶役,故已爲入接者,八九戶矣。此城雖似高峻,而土品頗好,宜於穀粟,城外可耕之地,亦甚寬敞。今年試爲種粟,則其穗甚實,人皆見此,知有生理,稍有募入之心。臣別爲分付,明春農前,多數募入,使之及時耕墾。且令城內及城外五里內新墾之田,勿論於年分踏審,以勸其願耕之心。第山頂寒苦之地,湊集居民,亦甚不易。自今以後,自京外全家定配入來人中,情犯稍輕者,此山城連續定配入送,以爲團聚民戶之根基,允爲便益。此城在於六鎭咽喉之地,若六鎭不幸之後,則一道存亡,當決於此城之守否。常時則姑且如是守護,而臨變城守之計,固不可不講。明川縣監之陞爲府使,朝廷蓋爲此城計也。常以秩高有才略之人,別爲擇遣則固可以自領軍民,隨急入守於此城,臨時又不無他將之協守,則其於防守一城,宜無所不足,而第事機之來,有不可以一槪論者。六鎭如有聲息,則兵使例爲傳令于府使,使之領軍馳進,則蒼黃奔命於數百里之外,又復還守此城於潰北之餘,揆以事勢,難保其必然。本府邑城,非但形勢不好,決非可守之地。且當臨變,必無分守之勢,責令兩守則事力不逮,必至坐誤軍機。如此等項,朝廷十分詳酌,預賜明白指揮。兩城修築時,句管監董之人,似當有酬勞之典。明川山城則軍功正辛荃以嶺南人,一當百被抄入來,臣差爲別將,使之專管築役,終始盡心董役,勤勞最著。前守門將蘇汝翼以湖南人,爲領軍之將,協同辛荃,一樣效勞。吉州則防禦使軍官前部將韓希雲,爲監役之任,勤幹董役,至以自己戰馬,載石輸入,以勸軍民。慶州出身李景明、草溪出身卞國生等,皆以軍人領將,盡力督役。此人等朝廷別爲論賞,以爲他人之勸,似或無妨。惶恐幷稟。」啓下備邊司。

○備邊司啓目:「粘連。城津之築,旣已粗完,而本處形便,如是險阻,緩急足以控制,誠非偶然。居山爲驛,人民頗衆,察訪若入處城中,則隨而居之者必多。而嶺東站距此城僅三里云,那移之弊,亦不至大段。李時發必與李守一,摩度事勢,有此陳稟。但建置新規,必順民情然後,事得耐久。不然則旋設旋廢,曾不多時,徒有騷擾之弊,無益於事。民情便否;事勢利害,更爲詢訪,從長啓聞,然後處置。外處舊倉移入城中、臨溟以南還上收捧等事,一依狀啓施行,而磨天嶺塞路事,則彼處形勢,固難懸度。而但事係重大,輕易處置,或不無後悔,姑待後日,更議施行。明川山城亦已完畢云,城非自堅,必得人和,可以守禦。多般募入,另加完恤,務令溱集團聚,以爲守城根基,而全家定配人,亦就罪目中,情犯稍輕者,令攸司定配。此城本邑軍兵數少,必難分守兩城,而邑城形勢,如是不好,則不必膠守,致誤軍機。平時則姑留本城,而臨變則移入山城爲必守之地宜當。山城守禦,雖曰緊重,必須捍禦門戶然後,可以保全內地,則亦不可以守城之故,當六鎭生變之時,却坐觀望。依兵使傳令,領軍馳進,觀其事勢,如或不幸,則且戰且退,來守山城,似合機宜。築城時監董之人酬勞之典,在所當施,而事係恩命,令該曹稟旨定奪施行。以此辭緣,北兵使、北防禦使處,竝爲行移何如?」啓,依允。

12月5日[编辑]

○己亥,王世子問安。

12月6日[编辑]

○庚子,有政。

○以黃暹爲右尹,李尙毅爲都承旨,李廷馦爲尙衣院正,洪思斅爲戶曹正郞,李談爲刑曹正郞,梁應洛爲戶曹佐郞,權信中以吉昌尉爲子,不數年爲郞官。爲刑曹佐郞,尹孝先爲典籍,林𪭆爲典籍,李春榮爲司僕主等,金玄成爲驪州牧使,李惶爲延曙察訪。

12月7日[编辑]

○辛丑,王世子問安。

12月8日[编辑]

○壬寅,右承旨李善復以禮曹言啓曰:「回答使從事官,庚寅年則以書狀官稱號。書狀官稱號則臺諫結銜,故回答使員役中,憲府書吏磨鍊矣。今則以從事官啓下,若以庚寅例磨鍊,似當稱號書狀官,令吏曹定奪何如?隨其定奪,而員役亦當存減,故敢啓。」傳曰:「允。」

○右承旨李善復以禮曹言啓曰:「以禮曹丁未重試、別試吉日,推擇粘目,傳曰:『重試後別試云,爲何事而別試乎?問于禮曹。』事,傳敎矣。重試、別試,當初設立本意,則未知如何,而本朝《登科錄》中『重試試取時,例爲兼擧別試,同時放榜。』故依上年已磨鍊公事,擇日入啓矣。」傳曰:「中國未嘗有別試也。我國氣習輕浮,年年別試,或一年而再焉。因是而學者,不務讀書,惟剽竊東人語,雕鏤組織,以爲倖中之計。養士待價之道,似不如此,常以爲未便者久矣。近年以來,科擧頻數,至今年而再擧,又將有所謂重試、別試者,殊乖事理。此重試、別試,雖勿爲可也。議大臣。」

12月9日[编辑]

○癸卯,有政。

○以李德溫爲東萊府事,東望爲星州牧使。

○禮曹啓目:「粘連。取考前例,則嘉靖三十七年、萬曆七年等年,惠民署生徒金國祥戶口文書內:『妻李氏』云云。以此觀之,則雖三醫司之妻,亦稱氏,乃是前規。至於砲、殺手,已爲及第,著紗帽行公者,則亦似不可與庶人同論,齒列於朝官。其他公、私賤,參功臣等,亦可以此類推。此等曲折,只在五部覈實施行矣。大槪戶籍一事,漢城府專掌次知,苟加詳覈則豈無法例可據而行者?以此事意,漢城府移文何如?」啓,判下:「士族、庶孽之分截然。我國之所以維持綱紀者,以此也。自變亂以後,倫紀頹敗,名分混淆。庶孽之人,何得以稱氏?且若稱氏則其將着圖書乎?若着圖書,則是與士族,比肩竝袂。自此而越分陵僭之風,不可醫矣。更爲法例,詳參施行。」

○禮曹啓目:「粘連。取考大典戶口式則稱:『某職姓名、年甲、本貫、四祖,妻某氏年甲、本貫、四祖。』小註稱:『庶人錄自己及妻四祖。』云云,而庶孽等稱氏稱名,則無明文矣。此事事雖細微,實係典章。以判下內辭緣,議大臣定奪,永爲法例,施行何如?」啓,判下:「自前凡呈上言時,士族則着圖書;庶孽則稱召史、着手寸,自來然也。然依啓議處。」

○禮曹啓目:「粘連。議于大臣則鵝城府院君李山海、完平府院君李元翼、領中樞府事李德馨、行判中樞府事尹承勳、行知中樞府事沈喜壽以爲:『伏見上敎,極爲允當,無容別議。伏惟上裁。』鰲城府院君李恒福以爲:『此,於古無據;於例無考。只有稱召史、着手寸等事,似爲可據,而又有金國祥妻例,明白如彼,極難參定。試以臆意揣之,君無所私諱。然而本國舊俗,優假婦人,凡於上言,皆用圖書,已非古法。況降至庶女,何敢稱氏?其稱召史,金石,難撓矣。至於版籍公簿,則與君前稱呼,不無差等,而其夫旣許着籍,與凡人異,婦從夫爵,得許稱氏於公簿者從夫,而與庶女差別歟?嘗見我國先賢,書本色文字,則忘不記矣。槪論氏字,於法禮,別無特異尊降之義。庶女之喪,以某封某氏書銘,有何不可云云則稱氏之義,似無大段隆殺之別。敢此具陳,以備睿裁。』領議政柳永慶、左議政許頊、右議政韓應寅以爲:『依判付施行宜當。伏惟上裁。』行判中樞府事奇自獻以爲:『種種雜類之中,亦似不無略爲等第之事。旣無可據之節目,則竝依庶孽施行宜當。伏惟上裁。』大臣之意如此。上裁施行何如?」啓,依議。

12月11日[编辑]

○乙巳,王世子問安。

○行大司憲朴承宗、執義吳百齡、持平閔德男、申光立啓曰:「臣等伏聞,私奴漢孫稱名人,拔劍脅主,掠取財物,仍投宮家,又徵銀子云云。去十月晦日,發吏捕捉,刑問六次,至於囚徒入啓,將窮刑得情,依律處斷。而今見典獄署牒報則昨日自府下獄時,所謂漢孫者,中路逃逸云。累次刑訊之人,必不能自脫枷杻,必有人同謀率逃。臣等待罪風憲,不能振肅綱紀,以致重囚公然逃躱,勢難仍冒。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勿辭。」史臣曰:「王法不嚴非直,犯綱者無限,縲絏之人投入於王子之宮,謀免其罔赦之罪者,亦何限?國之不國,無足怪矣。」 ○接慰官禮曹正郞金止男馳啓曰:「備邊司關內節該:『回答使歲後當渡海之意,橘倭處開諭事,啓下。』而適因多兵衛出來,設酌以待,而令譯官李彦瑞措辭,謂橘倭曰:『汝國書契遲緩出來,被擄人所載船,今始追到。接慰官馳啓然後,使臣始爲治裝之際,時日已過。旣爲之許遣使臣,不必歲前。』云云則橘倭發怒曰:『我之出來,卽聞已差使臣,遣小船報島主,島主轉報內府,一路支待等事,已爲整齊。今聞,筑前守長政,素與島主有隙,聞貴國遣使之奇,告于內府曰:「義智與朝鮮,相爲表裏,瞞報內府,虛稱遣使,遲延歲月,皆不足信。」云。若聞歲後延拖之說,則長政必因此機會,構陷島主。我恐內府信聽讒言,島主必先受害,非但敗大事而已。願將悶迫事情,啓聞于朝,以完兩國之大事。』云,其狡詐之言,皆出於催促之計,不可取信。而竊聞作怒之意,發於形色,必欲使趁歲前過海,似有其意矣。今歲將盡,日字無多,使臣方爲治裝,平心等待之意,措辭更爲開諭矣。」啓下備邊司。

12月12日[编辑]

○丙午,行都承旨李尙毅以吏曹言啓曰:「禮曹啓辭:『回答使從事官,庚寅年則以書狀官稱號。書狀官稱號則臺諫結銜,故回答使員役中,憲府書吏磨鍊矣。今則以從事官啓下,若以庚寅例磨鍊,似當稱號書狀官,令吏曹定奪何如?隨其定奪,而員役亦當存減,故敢啓。』傳曰:『允。』事,傳敎矣。庚寅年臣許筬以書狀官,兼監察以行。今之從事官啓下,則當初出於大臣之意,自曹不敢擅便。令禮曹更爲議奪何如?」傳曰:「允。」

○右承旨李善復以禮曹言啓曰:「曹啓辭以丁未重試、別試吉日,推擇粘連啓目,傳曰:『重試後別試云,爲何事而別試乎?問于禮曹。』事,傳敎矣。『重試、別試,當初設立本意,則未知如何,而本朝《登科錄》中「重試試取時,例爲兼擧別試,同時放榜。」故依上年已磨鍊公事,擇日入啓矣。』傳曰:『中國未嘗有別試也。我國氣習輕浮,年年別試,或一年而再焉。因是而學者,不務讀書,惟剽竊東人語,雕縷組織,以爲倖中之計。養士待價之道,似不如此,常以爲未便者久矣。近年以來,科擧頻數,至今年而再擧,又將有所謂重試、別試者,殊乖事理。此重試、別試,雖勿爲可也。議大臣。』事,傳敎矣。鵝城府院君李山海、完平府院君李元翼、鰲城府院君李恒福、行判中樞府事尹承勳、行判中樞府事奇自獻以爲:『上敎允當,無容更議。』領中樞府事李德馨以爲:『一從《大典》施行爲當。其竝試儒生對擧者,必出於一時恩命,而仍爲成例也。今承上敎,至爲允當。』領議政柳永慶以爲:『上敎至當。先王朝或有旣設增廣別試,則只爲重試規例,依此施行爲當。伏惟上裁。』行知中樞府事沈喜壽以爲:『每於重試時,兼擧別試者,當初未知何所據而創設也。考諸國朝《登科錄》,或有獨設重試,而不爲對擧別試之時。以此觀之,則必出於一時恩命,偶然對擧,而遂以爲例。重試以丙年爲式年,而因有事,故退行於丁年者,今且再矣。隨時變通,事體當然。今何必膠守未瑩之舊例,煩復設科於許多取士之餘乎?上敎至爲允當。伏惟上裁。』左議政許頊以爲:『重試當初之年,對擧取士,雖是祖宗朝舊規,而或有只爲重試之時,則今不可援以已行之例,復設科擧於大擧取士之後。伏惟上裁。』右議政韓應寅以爲:『每當重試之時,必兼爲別擧,未知何所據,而仍成規例也。況先王朝亦有只爲重試,而不爲取士之時。依上敎,丁未重試勿爲兼擧別試爲當。伏惟上裁。』大臣之意如此。詳考《登科記》則各年重試時,皆兼有別擧,而只中廟朝丁卯年、明廟朝丙午年,兩年有重試,而無別擧矣。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啓辭爲之。」

12月13日[编辑]

○丁未,備忘記傳于政院曰:「錦陽尉病證極危。其所用心者,欲見其父,以此熱勢轉熾,其勢難救。非不知方伯之不可離於道內;私事之不可言於朝廷。但他無可慰之路,情意切迫,未可暫爲上來,數日相見後,卽便馳還否乎?政院議啓。」史臣曰:「方伯,重寄也;關西,重地也。以方伯之重寄,處關西之重地,則不可以一家之私,有此召還之擧。如有急召之事,必待交替然後,乃可以召之也。今者以疾病微細之故,召藩鎭重任之臣,此,前古所未有者也。」政院回啓曰:「伏覩聖敎丁寧懇惻,至情慈愛之中,念朝廷公議之重,下問臣等,意甚盛也,不勝感激之至。錦陽病亟,思見其父,情理切迫,莫過於此。而西鄙時無警急之報,使東亮暫爲馳來,以慰其心,是或權宜。第念,當此合氷之時,關防正緊。巡察以一道之主,策應甚重,遠路往返之間,非徒動經累日,旣來之後,病若彌留,有難相離,則其於公私,俱爲狼狽。臣等反覆思量,不敢不以正對。伏惟裁察。」

○以備忘記再傳曰:「啓辭正是矣。但病勢若不至危重,則予亦稍知事體,何敢發此言?不得已暫爲上來,使父子相見,慰解其心,則庶可因此而或有可望之勢。病勢危重,予甚悶焉。當爲朝廷受責,朴東亮處急速下書,使之上來。」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刑曹言啓曰:「水生同謀義信,罪重之人,至今失捕,極爲痛憤。自曹書吏發定,與左右捕盜廳,同議措捕矣。當日左右大將通文內:『義信同生兄李黑,妻三寸叔張夢松,同生妻婢環伊等,一時密捕推問,則各人招內,義信自前,信城君旁宮婢德環交嫁,時方宮行廊隱匿云云。故卽令本曹書吏通言,再三開喩,而義信則終不得出,只其妻德環出給。故,前項一族,其妻囚禁督現。而次知被囚之故,正犯似無出現之路,尤爲駭愕。其宮稤奴捉來囚禁,使之執捉來現,期於必捕何如?」傳曰:「其宮稤奴,刑推嚴訊,行廊所接奴婢,竝爲捉囚,刑推督現。」史臣曰:「宮家之弊,不一而足。其招亡、納叛,靡有紀極,而法府不能治,國之紀綱,以之而敗壞,寧不痛心哉?」

12月14日[编辑]

○戊申,諫院啓曰:「兩界人物刷還之法,不但載在令甲,聖敎丁寧,非止一再。人心玩愒,不畏邦憲,徒有刷還之名,而竟無着實之擧,物情深以爲未便。爲方伯者,所當明白査覈,俾無脫漏之弊,而令下累月,寂然無聞,請兩道監司推考,令該曹各別申飭擧行。珍島郡守宋德馹,家在數日之地,鄕曲親黨,絡繹往來,貽弊多瑞,民甚怨咨。請命罷職。」答曰:「允。」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典獄署多有奸僞,駭愕之事。刑房承旨,乃其提調,常常檢擧,或夜間不意摘奸;或有時親見糾察,使下人不得容其奸。且其爲本署官員者,庸劣不能察職,則亦宜啓請汰去。此意亦言于刑曹,依此檢察。」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禁府罪囚,曾有逃躱者非一,禁府置之相忘之域,不卽窮捕,其尸居不職類此。言于禁府,窮尋跟捕,期於必得,以正其罪。」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備邊司言啓曰:「今見接慰官金止男書狀及問答別錄,橘智正所言如此。兩倭令推鞫廳,更議處之然後,馬島及家康書契,措辭回答爲當。且智正,催促使臣行期甚急,令接慰官,措辭開諭以爲:『使臣已差出,不久當爲發程。汝則留此,與使臣一時渡海。若有所通之事,先送多兵衛無妨。』云云。亦當以此意,急遣禁軍,給馬馳送,會于接慰官何如?傳曰:」允。「

○江原道觀察使姜籤馳啓曰:「淮陽府使張彦忱牒呈內:『去十一月自十九日亥時,至二十日酉時,大雨如注,川水漲溢,麥津橋梁,九間漂流,時方督令造排。』而大槪如此冬節,有同夏潦,變怪非常事。」

12月15日[编辑]

○己酉,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天工,人其代之。人君所與爲治者,人材而已。我國歲有薦擧吏選之法,而未見彙進之盛,徒多闒茸之類,草野之間,豈無遺珠之歎?一命之士,皆有他日生民之責,初入仕之人,不可不愼。必得其人,隨材收用。且守令受百里之寄,生民之休戚係焉。豈容因人請囑,使非人冒於其間?另加擇差。」史臣曰:「今之用人者,不求人之材德,而惟以請囑爲務;今之爲士者,亦不顧廉恥,而徒以干進爲榮。故,勢家父兄之子弟,年纔弱冠,尸位竊祿者皆是。草野蘊櫝之寒士,雖有材德,終身遺棄者何限?此,有識者所以歎,而聖敎之所以勤也。」 ○慶尙道觀察使柳永詢馳啓曰:「義城縣令姜克裕牒呈內:『本月初四日卯時初,自北始起地震西向,棟宇震動,良久乃止。變異非常。』大丘判官金寭牒呈內:『今月初四日寅時,自東北方地動,至於窓戶皆鳴,屋宇動搖,轉向西南方,不知所止。』變怪非常事。」

12月16日[编辑]

○庚戌,右承旨李善復以禮曹言啓曰:『以本曹回答使書狀官稱號定奪事啓辭,吏曹回啓議大臣事,允下矣。議于大臣,則皆以爲:『曾聞,申叔舟以訓鍊主簿,稱從事官往來。』云。今番以回答使稱號,則以從事官差遣,尤爲便當。敢啓。「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在前或因褒賞;或因酬勞,或令陞敍;或令除職之命,前後非一,而積年掩置不擧,先私後公,至爲無理。若其人不合,自有言之者。今都目政,一一擧行。」

○推鞫廳啓曰:「兩倭之事,當初諸臣之議,多以爲:『問于智正然後,處之爲當。』故遣人詰問,而渠之所答如此。此則臣等固已料之,兩倭眞賊與否,亦無因此可知之路,而難以此言,更爲推鞫。渠等所犯,雖在於疑信間,而終難免死,似當速爲處斬。但今日原任大臣多不來參,更爲收議,反覆商量處之爲當。敢啓。」傳曰:「允。」

12月17日[编辑]

○辛亥,以成均館明倫堂造成單子,傳于政院曰:「洪履祥卽大司成也。熟馬一匹賜給。」

○諫院啓曰:「平安監司朴東亮,因錦陽尉病勢危重,特令上來。此雖一時權宜之擧,而第方伯責任重大,久曠職務,事體未便。且不無他日援例之弊,請朴東亮遞差,新監司數日內刻期下送。」答曰:「不可遞差。從容處之。」

○憲府啓曰:「臣等伏覩,頃日下政院之敎,非不知聖上至情所發,而方伯專對一方,事體至重。況此西關,比他道尤緊,不可暫時離營。請還收監司上來之命。」答曰:「已令上來,還收爲難。」史臣曰:「藩鎭之臣,其任莫重,不可須臾離營也。人君以私意還召,則耳目之官,所當力爭於下敎之初,而累日而後,乃有此擧,終不得回天,致令關西之重鎭,有此無前之擧,惜哉。」

12月18日[编辑]

○壬子,諫院啓前辭,平安監司朴東亮遞差事。答曰:「且見執法智周。雖然,處事不可無活法。暫爲上來令相見,數日後便卽馳還,於事不妨,而愈於輕遞。不得從之。」

○憲府啓曰:「方伯專制一方,事體至重,不可暫時離營。平安監司朴東亮上來之命,請亟還收。數十年來,國家多事,賦役日煩;民生日瘁,其顚連呼苦之狀,慘不忍言。如常稅、正供之外,凡係無名科歛,所當一切釐革。往時因乏軍興,或稱屯田;或稱收米,以濟一時之急。厥後貪官汚吏,利其私用,因循不改,大爲民病。前春諫官目擊其弊,革罷之意論啓,蒙允。且該曹以都監糧餉不足,啓請收米,而聖批嚴切責、勿加稅,德音所及,孰不感激?身爲字牧之任者,慢棄不體,公然收納,略不顧忌,極爲駭愕。目今倉儲,雖曰不敷,而十分撙節,毫無私費,豈必科外加歛然後,足用哉?其中尤甚濫捧之人,請令各道監司,摘發治罪,自明年永革事,竝下諭。敎化之明,必賴訓迪。頃於經席上,有請復設敎授者,蓋爲此也。牧則以文官差敎授;都護府則生進中擇差,而至於郡縣,則以初試入格之人,揀選取才而差下,乃是法典規例也。請自今冗雜之人,一切汰去,依法例事,捧承傳施行。治國之道,以頒貢制爲先。蓋以民知常貢之數,則官吏不得眩僞,民亦前期措備,無臨時倍償之患耳。今者貢案詳定,初不適中,以致改磨鍊,亦不及時完結,極爲未便。當該郞廳,請命推考,俾卽修正,以便奉行。事係邊情,一刻爲急。本月初八日,備邊司以倭書契,令邊將修答之意,入啓允下,而政院不卽分付;該郞又不申告,極爲非矣。請色承旨遞差;備邊司當該郞廳罷職。臣等伏見宮闕都監啓辭,則收捧綿布,多至累百同云。此易啓奸細之心,其晝夜守直,不可少忽。而本月十二日,監役官及守直部將,皆無形影,極爲痛甚。請竝命罷職。」答曰:「允。監司事,不允。」

○臣山海議:「前日獻議,已略陳達。今之斷死與否,惟在上裁。」臣恒福議:「旣擬人於眞贗疑信之間,則難斷其死矣。然,却之無辭;置之無所;囚之無窮;期養之無名號,不得不去之而已。伏惟上裁。」臣德馨議:「兩倭處置事,前因獻議之命,略陳妄意,今者,伏見前後議處公事。臣之欲執此,而詰責於馬島者,只要變成一着,使免彼之賺我,而有所弄耳,非欲知其眞賊否也。非止問橘倭,而向來與馬島通書,每稱勉盡誠實,爲和使之結局。今此兩倭,因勢而利導之,則豈患無辭?宜令與馬島情慣之人,如全繼信、朴大根輩往語曰:『爾馬島,自前變詐無信。庚寅年請信使,而壬辰動兵來寇;乙未年請天使,而丁酉再來肆毒。我國累以和事,告于天朝,則天朝皆以爲:「馬島前日所爲如此,必試其實事然後,可驗其革面之言,爲不虛矣。」其要犯陵賊,只欲試爾誠僞耳。豈以幺麿此倭,爲可斷和事,又豈以此倭,爲議於讎怨乎?有則處以實;無則答以實,乃見眞實,何敢以虛詐爲哉?和事幾完,信使將渡海,而馬島不諒,乃於此機行詐,是爾輩催和,而反壞和也。』以大義峻責,且觀其所答,而微示以好意,則倭性尙俠,方以和事爲急,必且屈服,而不生怒矣。兩倭之來也,監、兵使齊會,備軍容而受之;朝廷遣接慰官而待之。智正卑賤狹小之人,其心必驕矣。今宜嚴辭直諭,使渠一番墜心,而沮喪其驕氣。又令此人等,乘小船入馬島、豐崎船泊處,招義智、景直輩,以此意善責,一邊遣使,若爲和事致力者然,旋托以有所緊急回話,不入府中而徑還,則渠必再爲遣人,而其答必有說矣。觀此而善處,似爲妥當。臣前議所陳者,欲其如此處之也。今只問於橘倭,而斬兩倭,則初不如不問之爲愈也。兩倭事狀不明,處斬不但於理無據,他日使臣往來,後必有輕處之悔。假令殺之,姑待使臣之往還,而觀勢處之,似爲得矣。臣之妄意,此兩倭待以不死,放令住活於梁山、金海之間,而聲之倭奴,稱爲犯陵賊,事狀不明。殺之不關,留置生活云則其說必及於倭奴之所聞矣。前日倭奴,捉送沙火同,而致信使,竊笑我國見賣於渠輩。今如前項處之,則非止免其譏笑,而他日試脅之端,亦可杜矣。若慮其逃還,則似不然。回還本土,明知其必死,住在我境,已悉其不殺,此則非所慮也。大抵今此和事,惟在馬島。昔年源義藤之死,經累歲矣,玄蘇持其書契出來;平秀吉之初要好也,只令于島主,而書契及凡事,玄蘇、調信輩自爲之。沈惟敬之與平秀吉通書也,盡出於玄蘇、朴守榮之手,雖以已事見之,其情可想也。我國與本島,隔水相望,一日之間,帆風往還。其與之通好,萬非得已。但當深念接應之策,明講條約之事,使狡猾之輩,不敢恣爲脅弄,然後遣使以完事,庶乎可矣。以當初遷退之事觀之,則通信使之發行,今亦晩矣。雖不送此賊,通好其可已乎?臣之所念者,譬如貧弱之人,與富庶之家,約爲買賣,約未完而又以他擧加其間,則低昻操弄,必益甚矣。臣之所議,恐貽後悔者,惟爲此也。至於使臣之行,亦備上、副使、從事官,極其隆禮,亦未知合宜否也。先定條約,只遣使臣一人足矣。此則臣當有所懷,而累言及於備邊司諸宰者,敢此竝達。伏惟上裁。」臣自獻議:「前日已獻,惟在從長處之。伏惟上裁。」臣承勳議:「前日獻議時,已妄陳己見,今不敢更議。伏惟上裁。」

12月19日[编辑]

○癸丑,有政。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推鞫廳言啓曰:「兩倭眞有情犯與否,雖未可知,是不過曰賊耳。雖有早晩,畢竟誅之而已。今者論議不同如此,臣等未知何以處之。但初旣不卽誅斬,姑令拘留,隨後議處,亦無所妨。至於放令住活於梁山、金海之間及遣全繼信等詰責義智輩等項,俱係兵家機權,令備邊司,更爲商確爲之宜當。伏惟上裁。」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斷其頭外,更無他策。不可拘留議處,尤不當放令住活、詰責義智。初不卽誅之,遣人與夷狄相較,別無所益。而橫行一疣,至於丐請留之,則其損國體,爲不少矣。」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各其監司處,具錄罪人,竝錄賞格,前例掛榜曉諭,令所居本官,出其不意,捕捉事下諭。賞格則前例書啓,稟定後爲之。」

○平安道觀察使朴東亮馳啓曰:「江西縣令具坤源牒呈內:『今十二月初三日夜二更地震,自東向西;初四日夜三更,自西向東;又四更,自北向南,移時而止。』變怪非常,詮次善啓。」

○以柳澗爲左副承旨,金大來爲舍人,尹衡彦爲注書,兪學曾爲待敎,李慶千爲成川府使,尹貞世爲高城郡守。

12月20日[编辑]

○甲寅,右副承旨柳公亮以推鞫廳言啓曰:「伏見聖批,至爲允當,臣等不敢更容他意。兩倭令義禁府,速爲處之宜當。敢啓。」傳曰:「允。」

○左副承旨柳澗以備邊司言啓曰:「回答使臣等,今將先發牌文,以示行期。而正使呂祐吉見職僉知,僉知乃是西班職名。前日全繼信、孫文彧等,皆以他職名稱之,恐於事體不穩,令該司酌量假銜。且奉使異國,不可無隨身之節。令該曹給送宜當。敢啓。」傳曰:「允。」

○右承旨李善復以禮曹言啓曰:「胡惟忠等,闕庭供饋賜物事入啓,允下矣。大臣之意以爲:『此人等雖似漂流之人,而眞的事狀,有難知之。若以常時眞正漂流之例,至於闕庭供饋賜物,似爲未安,只衣服造給,供饋則於本曹設行無妨。』云。何以爲之?敢啓。」傳曰:「允。」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義禁府言啓曰:「推鞫廳啓辭:『兩倭令義禁府,速爲處之。』事,允下矣。常時我國罪人凌遲處死者,行刑於街市;處斬者,行刑于堂峴。今此兩倭,雖不輸情,是亦賊也則實與我國罪人有異。處斬于街上宜當。敢啓。」傳曰:「允。」

12月21日[编辑]

○乙卯,諫院啓曰:「近來仕路溷濁,奔競成風,注擬之際,爲人擇官,有識之寒心久矣。至於應宿之官,職務非輕,自前雖有門蔭交差之時,必取聲望素著之人。而今則不問人器,隨闕苟充,闒茸居多。鐫去之啓,前非一再,而銓曹之不能擧行,猶夫前日。請令該曹,一一汰去,以革循私之習。繕工主簿姜進伯,爲人麤鄙,因緣干請,顯有循私之罪。請命罷職。固城縣令趙亨道,到任未久,專事肥己,民受其弊。請命罷職。本縣殘弊無形,將不能收拾,其代以有聲績武官,各別擇差。」答曰:「允。」

○左副承旨柳澗以備邊司言啓曰:「釜山倭館,若設於舊基,則與今水使、僉使所住之處,慮或相逼。初令別擇處所營造,而其後因慶尙監司狀啓:『釜城內中間,有山高峙,可以限隔,不至相妨。』云,故依狀啓施行事,覆啓蒙允。第因橘倭出來期迫,姑令因前接對於絶影島矣。群議以爲:『釜城內,遽令倭人入接,殊爲未穩。不如因初公事,別擇處所,營造之爲便。』此意,慶尙監司、左水使處更爲行會,可設處所看審馳啓,開春卽時,營造爲當。敢啓。」傳曰:「允。」

12月22日[编辑]

○丙辰,回答使呂祐吉啓曰:「臣所帶軍官、譯官、醫、畫員、寫字等官,皆是有職衣冠之人,遠赴異域,實非赴京便近之比。奴子不爲帶去,則非徒賊人所見,極爲埋沒,隨身行李,看護無人,事勢極爲窘迫。況黃愼之行,旣爲帶去,則今不可減損。令該曹更爲商量定奪。海上所用定南針,亦齎去何如?臣等之行,必須簡約往來,買賣之事,一切嚴飭然後,可無虧損國體之患。而近來往還彼處之行,多挾土物,恣行通貨,已成痼弊。今行四船,人數不小,豈無奸濫之徒,潛懷牟利之人?從事官旣不兼,糾撿一行,似無風稜,發船之時,朝廷不可無別樣搜撿之擧。且臣等渡海之後,不無聞見馳啓之事,小船二隻,俱格帶渡,以備聽候何如?臣等往彼應答之事,前因上敎,備邊司已爲逐條回啓,更無遺算矣。第念事機無窮,其酬酢應變之策,不可不反覆講究。臣等傳命回還,家康若差回禮倭使,一時出送,或順付禮物,使之傳納,則以何答之?賊性狡詰,我國事情,善爲揣度。況橘倭留此已久,凡事必爲探問。隨問隨答之際,辭直爲壯,設有權變之事,必用近似之語,可以取信而無路。前日備邊司回啓中,每稱:『天兵彌滿國中。』一款,答以:『諸大衙門,退住平壤,迤西之地,首尾連絡幾千餘里,天下猛將勁卒,皆聚於此。』若用此說,非徒彼不必信,許多臨機酬答之語,亦恐因此見疑。臣等雖欲終始彌縫,另加嚴飭,員役、格軍,幾至累百,漏洩之患,難保其必無。以兵家常道言之,則天朝動天下之兵,賊退十年之後,留屯外國,似無是理。此,彼賊之素所揣得。臣等之意則『天下水、陸軍兵,彌滿遼、葪,時送將官于我國,或帶同組練;或偵探邊事。』爲答,只示天朝爲藩邦防護之意,則言不虛張,而事可取信。且彼賊若曰:『進貢天朝之事,貴國如不得導達則聞,天朝大衙門,開府於貴國云,吾欲直送一介之使,呈文懇乞,貴國勿爲攔阻。』云云則亦未知何辭以對之。此等數款,令廟堂更爲商量,指揮何如?」傳曰:「允。係干該曹回啓之事,令禮曹回啓。」

○左副承旨柳澗以備邊司言啓曰:「日本國王書契,今當回答,令承文院,預爲磨鍊爲當。但陵賊一款,渠之書契中,泛然及之,而推之於馬島,馬島所送兩倭,眞暇未辨,不得正刑。今於回答書契中,若提起此事,則措語不妥,若全然略之,則渠必以爲怪。此書契回答之語,不可不詳量處之。伏惟睿裁。至於馬島書契回答,則略陳渠輩所爲,頗不誠實,而朝廷大度,不與相較,仍差使臣,渡海之意爲當。敢稟。」傳曰:「允。」

12月23日[编辑]

○丁巳,右副承旨柳公亮以禮曹言啓曰:「回答使啓辭節該:『軍官、譯官、醫、畫員、寫字等官,奴子帶去事,令該曹商量定奪。定南針亦齎去何如?從事官旣不兼臺,糾撿一行,似無風稜,發船之時,朝廷不可無別樣搜撿之擧。且渡海之後,小船二隻,俱格帶渡。』事,傳曰:『允。係干該曹回啓之事,令禮曹回啓。』事,傳敎矣。軍官等奴子,當因朴大根所言磨鍊,而更爲審問於庚寅使臣,減去矣。以情理、事勢言之,則海外之行,雖許帶去,亦似無妨。而事係新規,何以爲之?從事官不得兼臺,果如啓辭內事意。而爲此發送搜撿御史,如赴京之行,則事體太重。渡海之時,令本道都事,另加搜撿啓聞,從事官處,亦成一事目給之,使之專主搜撿一行之責,還朝後,一行奸濫之事,一一査啓爲當。定南針令觀象監覓給。小船事則本道觀察使處,移文何如?」傳曰:「允。奴子事,備邊司議處。」

○左副承旨朴震元以備邊司言啓曰:「以推鞫廳獻議,備忘記:『令備邊司堂上,竝爲獻議。且若以供辭,詰問於橘倭,則不可不竝送兩倭,一時面質于橘倭。不然以空言詰問,則彼必反以我爲飾辭矣。蓋其所供之辭,橘倭安得以知之乎?此曲折及李德馨議得,可行與否,竝議啓。』事,傳敎矣。諸臣所見,各陳於獻議中,而論議如是不同,似難歸一。今雖以其供辭,往詰於智正,其所答可以預知。至於面質,則末梢處置,節節尤難。然兩倭不服之由,畢竟不得不言於橘倭。而諸臣之議亦多以爲,問於智正然後,處之爲當。兩倭姑爲拘留,急遣伶俐人,帶同譯官,以兩倭不服曲折,言於智正,俾知渠輩不實之狀,則其於日後應變,不爲無益矣。李德馨議得,固是深慮,而其合於今日機宜,未知如何。敢啓。」答曰:「允。」

○臣許筬議:「臣得覩十九日備忘記,聖德仁覆容物育物之意,至矣盡矣。此紙一出,百萬生靈,已囿於仁壽之域。目今長策,此外恐無他算,臣亦不敢更贅。其間利害,雖有云云,亦必在兵連禍結,糜爛生靈之下,似不當以査少情僞,誤國家仁覆育物之大德也。今若詰問橘倭,而不送兩倭,則彼必不服,誠如聖敎。若欲竝送,則烙、沙之餘,氣力已傷,天寒路夐,必不能達。臣之愚意,不如先諭橘倭曰:『汝島所獻俘賊不服,所犯實未知。汝之情是的;彼之辭是虛,斷以犯陵則難。然,汝島所獻之誠猶在,不可以此一事,壞了大計,玆聽使臣越海。然,汝必欲發明衷曲,此外必有餘賊,不妨更査綁納。』云云,橘若輸情,自可斷却,兩倭依前公事施行,如或有他則於是時,兩倭亦必少蘇,如送橘倭面覈,不得其情,至於拘留橘倭,直送人馬島致詰則是,自我先作駭機,賊若驚動,臣未知其果合機宜也。伏惟上裁。」臣好閔議:「臣病退私室,不知前後推鞫曲折如何;賊之所供如何,猶知漫殺兩賊之爲非計。今承竝送兩倭,一時面質之敎,聖慮所及,極爲允當。當初受俘時,與橘倭一處面詰,而後受之固善,今旣不然。不但竝送兩倭之爲得,禁府堂上一員,押倭下去,設橘倭所言與兩倭所招有異同則一處憑詰馳啓後,李德馨議內,遣使馬島之事,次第議處甚便。臣愚妄擬如此。伏惟上裁。」臣申欽議:「夫孰非讐?殺之亦可。但旣以犯陵爲名,不得其情而遽殺之,則彼賊必得以藉口曰:『眞犯陵。』矣。姑待詰問於橘倭,而處之似當。伏惟上裁。」臣徐渻議:「當初不鞫則已,旣爲推鞫,而若不承服,則押送面質,恐不可已也。面質具彼此相詰之辭,一邊馳啓後,更議處之爲當。伏惟上裁。」臣孝純議:「馬島之倭,雖曰:『情僞難測。』其求通我國,則出於至誠也。豈有以至誠求通,而以他人縛送之理乎?臣之妄意,此兩倭實有所干與者,而推鞫之下,或不無飾辭之端也。朝廷設使詰問於橘倭;遣人於馬島,必答曰:『眞有所犯,故縛之以送。被鞫之際,變辭以答則非我之所知也。』彼之所答,終不過如斯而已。大抵事貴隨時,奚可拘一?姑試問于橘倭,因其所答如何,又問于馬島,徐議而斬之,恐或未爲不可。伏惟上裁。」臣金睟、臣成泳、臣盧稷議:「今此兩倭,彼以犯陵爲辭,而縛送則我國必誅無疑。但初不卽誅,已爲訊問,則所供之辭,不可不言於橘倭,而臣等愚意,兩倭不必竝送。蓋橘倭所答曲折,雖難預知,而然其大槪,必以兩倭變辭,不服爲諉。況渠之不服,亦安知其出於狡詐,而不爲輸情者乎?將此橘倭所答,或誅或鞫,亦無不可。至於詰問島酋,必不與智正異辭,然,姑待橘倭所答後,更議處之似當。大抵馬島至誠求和,其意有在。兩倭不服之供,雖或傳諭,必不以爲怪,而似無害於羈縻也。伏惟上裁。」臣言愼議:「臣病伏,不得與聞倭事,今不敢以不曾料理之言,卒然獻議。但卽見李德馨所議,正與臣意相同。伏惟上裁。」臣俊謙、臣張晩議:『我國與此賊,只隔一海,其勢終無可絶之道。而家康移國事機,與曩時不同。故,爲宗廟、生靈,計出於下策,將未免通好之擧。陵賊之說,偶發於言端,欲爲試彼之情而已,初非深較其眞假,亦非以此,定通好之爲否也。來俘之不爲輸情,本不與於大計。但不問眞假而處之則已,旣已問之,其所供如此,不因此機,有所詰責,則彼或不無自幸於瞞我,而漸生愚弄之意。然,若至於專差詰責,則事體重,而結末難。宜令接慰官等,從實詰問于智正,責其行詐,而竝及:『我國自初亦料此賊難眞,而只欲試爾島乞款之誠僞。今者按驗,無實果如是。家康今爾島縛送陵賊,實出於通好之誠意,而爾島之所爲,終始詐諼,反覆難信,至於此極,是何道理?家康書契,今當回答,所謂一件事,謂汝能以眞賊來獻耶?抑以爾島行詐無實之事,直及於書契乎?惟此一款,我國亦不知所以爲說。』云。觀其所答之如何,因以此意,回答於島主,而家康書契中,姑勿提起此事,以爲後日之餘地,則在我可免落於彼計之嫌,而自初不以此事爲重者,渠亦知之矣。至於兩賊,原係賊倭,終是應斬之人,斬之遲速,恐不必太拘。惟在上裁。「

12月24日[编辑]

○戊午,成宗康靖大王忌辰。安順王后忌辰。

○左副承旨柳澗以備邊司言啓曰:「以回答使啓辭:『臣等傳命回還之時,家康若差回禮倭使,一時出送,或順付禮物,使之傳納,則以何辭答之?天兵彌滿國中,大衙門退住平壤,迤西地方等語,彼必不信。且員役、格軍漏洩之患,難保其必無,以彌滿遼、薊,時送將官,操練偵探爲答,賊若以進貢天朝之事,直送一介使,呈大衙門云云,亦未必,何辭以對?此等語數款,令廟堂更爲商量,指揮何如?』傳曰:『允。』事,傳敎矣。日本雖或送使,必不與我國使臣偕來。且前日馬島之倭,以通和之後,彼此使臣,別無連絡往來之意,言及之矣。入往之後,如有此等事,則傳諭島倭,措辭止之爲當。至於禮物,則彼此相接之際,旣非可廢之道,則恐無拒絶之辭,而或令島倭而來,則似無所妨。平壤迤西云者,不獨指我地方也。蹇軍門及廣寧摠兵、鎭江遊擊等各衙門,皆帶備倭之銜,而山東地方,亦設軍門,大小衙門,竝兼防海職銜。天朝水陸隄備如此,本非誇張虛語。前日本司啓辭,只言大略,臨機應答,在於奉使之人善爲辭說,而要不失大旨而已。呈文大衙門則『軍門以下,皆是主戰之人,受天子之命,以征討爲任,豈敢以進貢一事,開口於其間,我國亦豈敢擅許入往,以獲重罪於天朝也?此則決不得爲也。』云云爲當,敢啓。」傳曰:「允。但家康欲遣回謝使則止之,附送禮物則令島倭來獻,此甚難矣。國王回謝之使,相送之禮,義不可拒。況日本之固請通信者,豈欲其一度相問而止哉?彼之所言:『通和之後,彼此使臣,別無連絡往來。』之說,固無此理,不足信也。予之最可慮者,家康必不先自通書,而通書。觀其書詞,似非倭書之,又書天朝年號。家康攝政云,而自稱國王書之書契曾踏德有隣圖書,而今踏日本國王圖書,而皆僞字。今此書契,予以爲必僞書也。彼旣致書在我,不可不遣使回答,而予意則如此耳。」

○兼三道統制使李雲龍馳啓曰:「羅州居前縣令羅大用上疏內:『臣長於羅州,癸未登科,北防六年;南戍七年。辛卯年間,爲水使臣李舜臣監造戰船出納軍兵軍官,壬辰變初,玉浦留屯之賊,進戰之時,臣以鉢浦假將,先登突入,賊船二隻捕捉,泗川、船滄、唐項浦等處十五餘戰,皆有首功,名聞朝廷,遂除康津縣監。其後連授金溝、綾城、固城縣令,身閑軍旅,稍識軍兵之機。辛丑十一月,喪母奔歸,連遭父喪,六載丁憂,未售當爲之責。今始闋服,以一得之策,來叫九重之下。大槪防倭,莫先於舟師,而壬辰、癸巳年間,戰船之數,幾至二百隻,而猶爲不足。丁酉更亂之後,戰船艱備之數,通三道六十餘艘,各處分付,極爲踈迂,如有不虞,束手無策,孰不欲多數,軍不足而不設。然以,其軍之數;加船之策則龜船雖曰利於戰用,射、格之數,不下板屋船一百二十五名,射夫亦不便宜,故各營各置一隻,不爲加造。臣常念格軍減入之策,而己亥年間,曾爲巡察使臣韓孝純軍官,別造船二十五隻監造時,非板屋、非龜船,別樣造作森揷劍槍,名曰鎗船,格軍四十二名分載,試掉洋中,其疾如飛,射矢之便,亦勝於板屋。而其後昇平,一不戰用,累年棄置,朽破。以後身賤言微,人不取實,更不繼造,仍棄其規。若使更造此船,大小諸將,各付一隻,則船數倍前,而射格則不必加定,而自有餘饒。且沿海各官,則船射、格全數,移載鎗船,各官船則其官守令手下軍及下番軍兵,整齊江口待變,聞變卽時,馳赴戰所,其中秩高守令,助防將稱號,預爲檢飭事。』上疏據,司啓目:『粘連啓下。舟師之數,果如疏內所陳,比前減少,緣丁酉敗沒之後,雖有空船,射、格難備之致。鎗船之制,以陳疏之意觀之,則其有關於水戰;便利於制敵,實非尋常,而但前此未曾試用,其可用與否,問于統制使處然後,施行何如?』『啓依允。以鎗船可用與否,急速啓聞施行。』臣自壬辰以後,從事水戰,戰船形體,無不講究其精妙,而鎗船制度,曾未試用。要使格軍四十二人充載,疾行洋中,則船體狹小,不能設左右防板。若去其防板,無以蔽矢石,臨陣交鋒,勢難措手。大槪壬辰、丁酉、戊戌之役,皆賴板屋巨艦,而得捷,此已見之驗也。臣不敢臆料其利用之妙,而創造。羅大用造船差官稱號,使之監造一二隻,以試利鈍何如?謹具啓聞。」啓下備邊司。備邊司啓目:「粘連啓下。鎗船之制,統制使未曾試用,姑依狀啓事意,羅大用急速下送,使之監造,試其可用。以此辭緣,行移何如?」啓依允。

12月25日[编辑]

○己未,有政。

○以朴弘老爲同知中樞府事,姜綖爲僉知中樞府事,崔漢爲僉知中樞府事,洪昌世爲僉知中樞府事,崔有源爲副應敎,權泰一爲司成,宋錫慶爲弘文校理,姜弘立爲直講,趙壽崐掌樂僉正,鄭淑度爲繕工僉正,金壽賢爲禮曹正郞,南復圭爲刑曹正郞,鄭弘佐爲人孱劣,不解文字。與鄭弘翼同入場屋,弘翼以其自製書於弘佐名楮書未半,弘翼乃知其弘佐之紙,終然書入,以捷其科。世人言僥倖者,亦必曰弘佐。爲校書館校理,洪瑋爲禮曹佐郞,安應亨爲兵曹佐郞,金終男嗜酒昏愚,爲人笑侮。爲工曹佐郞,郭止善爲人庸劣。爲宗廟令,宋耉爲工曹佐郞,朴榟爲監察,具寅爲監察,宋爾昌爲監察,閔機爲工曹佐郞,趙戢爲修撰,金光燁爲典籍,兪晋曾爲典籍,兪學曾爲奉敎,朴曾賢爲待敎,李箕賓爲水原府使,金億秋爲密陽府使。

12月26日[编辑]

○庚申,憲府啓曰:「諸將若戍北塞,酬勞之典,固不可已,而此皆臣子職分內常事。初無斬將搴旗,折衝禦侮之功,加資之命,至於四人之多,揆諸事體,已極未安。矧今武弁之超資越序者甚衆,將驕之患,未必不由於此。設令他日,邊備有事,將何以驅策乎?古之興王,靳一使臣,良有以也。會寧府使柳珩、前當寧府使柳止信、高嶺僉使李伯福、潼關僉使元悅等加資,請命改正。名器屑越,此時爲甚,爵輕之弊,識者寒心。苟其超倫出衆之才,則有時崇奬,以爲聳動之擧,未爲不可。今者訓鍊都監朔試射,則有不然,將官中,如有資窮准職者,例相推讓,必使居首,希覬分外恩命,是陞秩之權,自下而出,物情極爲未便。千摠李頣亨加資,請命改正。東部主簿李堯澤、內贍主簿安德耉、通禮院引儀李大鵬,吏部大典考講時,不通目、不知書,不合庶官,請命遞差。」答曰:「允。柳珩等能盡職事,加資勸奬,未爲不可。與其戰而有功,不若不戰而使敵人,澟不可犯,此最有功。第未知此人等,城池、器械、備禦方略,果不背於古人否也。不允。」

○慶尙監司柳永詢馳啓曰:「道內列邑,爲先賢立祠宇,春秋香火,傍建講堂齋舍,以爲士子藏修之所者,非止一二。如星州之川谷書院,因其地有伊川、雲谷之名,奉安程、朱子位版;善山之金烏書院,因冶隱先生吉再所居之鄕;玄風之雙溪書院,因寒暄先生金宏弼所居之鄕;咸陽之藍溪書院,因一蠧先生鄭汝昌所居之鄕,在平時,一道士子,同力建設,聞于朝廷,特賜扁額,而不幸,兵火竝被灰燼。今者士子等,各出財力,地方之官竝力扶助,依舊重建,妥靈有所,極可嘉尙。前日賜額,無有存者,逮玆重建,有院無額,無以示國家表章昭揭之義,殊爲欠闕。朝廷特令申賜,以光斯文,不勝幸甚。其中南溟先生曺植,學行道德,竝美於前賢;士子之欽慕,亦不減於前賢。平時營建書院於晋州之德山舊居之傍,而亦爲兵火所及,今方重建,依他書院例,竝命賜額,以示朝廷右文重道之意。詮次善啓。」啓下禮曹。禮曹啓目:「粘連啓下。川谷、金烏、雙溪、藍溪四書院,平時特賜,扁額額名以此書之,令本道相考啓聞後,特令申賜爲當。曺植學行,竝美於前賢,今於書院之創設,依他書院,竝命賜額,允合於右文重道之意,係是恩命,上裁施行何如?」「啓依允。曾已賜額處則賜額;新建處則賜額安徐。」

12月27日[编辑]

○辛酉,王世子問安。

○右承旨李善復以禮曹言啓曰:「回答使一行渡海時搜撿,以本道都事入啓,允下矣。《大典後續錄》禁條所載禁物,已爲磨鍊於從事官齎去事目內矣。以此條件,各別搜撿,庶無奸濫之弊事,新都事黃謹中發去時,令政院,言送何如?」傳曰:「允。令都事搜撿,曾無是事。回答使自爲嚴飭搜撿,何患奸濫之恣行,反借都事之手?眞所謂道在邇,而求諸遠也。」

○左副承旨柳澗以備邊司言啓曰:「伏承聖批,極爲允當。此賊自來狡詐,今此所爲,雖似不實,在我固無可爲事,不得不遣人回答,誠爲痛心。然此乃禽獸,不必與之深較。使臣一番往來,或可以弛兵端、保生靈,而亦可探得彼中誠僞,權宜之擧,恐不可已。臣等之議如此,敢啓。」傳曰:「其書契之中,適言及而已,初非欲因此而不遣之意。啓意俱悉。」

○憲府啓,柳珩等加資改正事。答曰:「俱悉啓意,但褒賞之不可已。旣施加論賞,今若還收,必邊情缺然,將士失望,不若初不爲之,所係非細。此人等苦戍邊塞,有此盡職之事,豈無其勞?當此可虞之際,仍前加資,以勸其心,似無所妨,休論爲宜。不允。」

○諫院啓曰:「濟用監是財用所儲;掌隷院亦文籍所在,而不幸一夜之間,延爇殆盡,其間曲折,雖不可測知,而事係重大,不可不究問。當日直宿官員及下人等,竝命拿鞫。」答曰:「允。」

12月28日[编辑]

○壬戌,諫院啓曰:「三和縣令金澡以無名稱武弁,遽授內邑,物情深以爲未便。請命遞差,以文官差送。珍島爲郡,在海中孤絶之地,必得勤幹字撫之人然後,孑遺之民,庶得保存。新郡守趙繼宗,非但地賤名微,不可以一時褒啓,遽授臨民之任,請命改正。康津縣監李三省,爲人昏妄,到任之後,非但政委下吏,且多有不謹之事,請命罷職。稷山縣監朴孝悌,爲人昏劣,凡百催科,一聽下吏之穿鼻,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刑曹佐郞李适,以年少武官,多有汎濫之事,請命遞差。」答曰:「允。人君賞人罰人,當正其名。況糾劾官邪,尤當明數其罪。近來論啓之際,不言罪狀,頗爲糊糢隱論,使人莫知其罪。後勿循此,非獨指今日啓辭也。趙繼宗褒賞移授,不必改之。」

○憲府啓曰:「先王《實錄》,所當尊而敬之,故常時實錄閣近處,不許外人擅入,意有所在。今者《實錄》奉安至近之處,收儲建闕木布,當此人心不淑之時,非但意外之患,在所可慮。實錄庫門外,逐日下人喧鬧雜沓,揆諸事體,極爲未安。當初欲移安《實錄》於行宮,以兵曹爲收布之所,蓋彼此事勢,兩便故也。今則《實錄》旣不得移安,而因爲收布之所,尤極未安。請令春秋館,斯速議處修建。廟闕,國之大役,收布徵米,民力竭盡,不敢爲國家生怨者,誠以此役,在所不可已故也。但尺布、斗粟,皆是生民膏血,而大役時未興作,收布不免浪費。如書吏、使令、庫子輩,捧出行下,爭先差定,無賴光棍,湊集衙門,侵徵外方來納之吏,日以爲事,無所不至,而坐糜公家料布。作事之初,猶尙如此,日後尾閭,何以防塞冗雜下輩?請令都監減去,以杜浮費之弊。財貨所儲;文籍所藏,一夜盡燒,必有所以,官吏之罪,自當推覈擬斷。司評柳夢彪、副奉事崔克讓,不可帶職監禁,請竝命罷職。」答曰:「允。」

12月29日[编辑]

○癸亥,王世子問安。

12月30日[编辑]

○甲子,王世子問安。

○政院問安,傳曰:「知道。」

○三公及東、西班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

○政院,中殿問安,傳曰:「知道。」

○三公及東、西班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

註釋[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