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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宣祖实录/三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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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年 宣宗昭敬大王实录
(丙午)三十九年大明万历三十四年
四十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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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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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午,上在贞陵洞行宫。

○辰时,上行望阙礼。

○朝,王世子问安。

○三公及二品以上问安,答曰:“知道。”

○右承旨宋骏以礼曹言启曰:“臣等伏承昨日圣批,至以:‘不当引之例,不当为之。’事,为教。臣等虽无状,何敢妄引不当引之例,强请不当为之事乎?自古帝王之多历年所,无非忧勤惕虑,所其无逸之效。而厚德深仁,浃于肌骨,悠久不忘,则以臣子懽忻抃跃之至情,其不欲遵依古今典礼,以慰举国臣民之望乎?而况我朝已行之规,既如此;皇明两朝之礼,又如此,何独于今日,阙而不行?臣等今日之启,实出于大臣之意,而亦是环东土黎庶之所共祝望者也。请赐一兪,以快舆情。事系典礼,惶恐敢启。”传曰:“不须如是,勿为为宜。”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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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朝,王世子问安。

○下备忘于政院曰:“工曹,生牛皮外方多数卜定,必有殃及农牛之弊。京中无屠牛处乎?生牛皮贸诸京中,不可胜用矣,何必并此征之于外方乎?言于工曹,更为参酌施行。”史臣曰:“大哉,王言!一下而泽洽黎庶;恩及禽兽,仁民爱物之德,呜呼,至矣。”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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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朝,王世子问安。

○司谏院启曰:“《璿源录》校正,实国家莫重之举,为有司者,所当十分详慎。而设局累年,慢不致察,诖误颠错,不一而足,已极可骇。至于车天辂有妻娶妻,斁败伦纪之罪,王法之所不可容贷,而不为禀断,擅自悬录于璿系之中,循情蔑法,莫此为甚。有司堂上不可寻常推考而止,请亟命罢职。自上经年调摄,有此无疾之喜,一国臣民咸与同庆。诸臣之调护圣躬者,虽有侍药效劳之功,而阳平君许浚为人冥顽,特宠骄倨。曾跻一品,逾分已极。今此辅国之资,与大臣同列,是何等官衔,而使之据处,以辱名器;以贻朝廷之羞哉?自古医官之得效于君上之病,必非一二,崇资重秩,未有若是之僭越,凡在闻见,莫不骇异。赏赉之典,岂无相当可施之事乎?请许浚加资,亟命改正。”上曰:“允。有司堂上不须罢职。许浚虽陞崇品,不至大妨,不须改之。”

○司宪府启曰:“顷年玉候愆豫,久在调摄之中,经岁之后,始得平复。自上追念侍药之劳,特施恩典,在所不已。而第辅国之加,是何等爵秩,而轻授匪人,贻笑后世乎?阳平君许浚,虽效一时微劳,自有相当之赏,岂可遽加正一品崇资,以辱名器?医官崇禄,亦前古所无,已极猥滥。况此辅国,与大臣同列,是岂浚所可冒据者乎?物情莫不骇愕,请亟命改正。”上曰:“不须改之。”

○政府大臣启曰:“自古帝王享国长久,天之眷佑;民之受戴,何莫非寅恭祗惧之效?《诗》、《书》所称,盖可见矣。臣等窃闻,世宗大王三十年,群臣称庆而陈贺;中宗大王二十九年,群臣据例请贺,王世子率百官进宴。此,我朝之礼然也。高皇帝二十五年,嘉靖皇帝三十年、四十年,并准礼部题请,而行之,为礼甚盛。此,天朝之礼然也。今我圣上,临御臣民,已至四十年。方之古昔,盖未多见,岂非一国臣民之庆乎?国有庆则贺,在礼当然。天下之庆,孰有大于君父历年之多,而阙其应行之礼乎?顷缘国家多难,久未讲而行之,玆岂不歉然于臣子之至情乎?该曹启禀之意,诚不容但已。伏愿圣明,亟命有司,讲定举行。”答曰:“日昨礼曹再启,不料大臣又来启之,不觉矍然。事之可为者,虽无前例,不须太拘;事之不可为者,虽有前例,何必为之也?此事之前例有无,予固不知,而若以在位之久,称庆陈贺,则大有所不然者矣。人君之在位,非一揆也。若圣王在上,民蒙至泽,则虽未至于十年,犹可贺也。如其不然,贺岂可轻举哉?寡昧之质,受气素弱,自少已不如人,知之者莫不怜之。常谓:‘予宜早谢人事,杜门养生,则或不至于夭也。’不知如何,而叨此大位,忝厥祖宗。既不能脱身而逃,日夜汩没于万机之烦,疲精劳神,民不见德。自谓不必久于人世也,忽遭古今所未有之大变,千辛万苦,涂炭生灵,颠覆宗社。负罪天地,至此而犹不死,孰谓天道之有知也?岂敢与圣祖神、皇朝事,仄论于其间乎?若行称贺,动色相庆,不但于见闻可骇,尤无面目于臣民,传笑后世,非细事也。况性拙,本不喜如此事,宜更勿言是望。”大臣再启曰:“伏承圣批,不惟不即允许,反下未安之教,至有臣子所不忍见者,臣等聚首相顾,不知所达。臣等今日之请,实是举国臣民之至愿。帝王之享国长久,至于四十年,考诸往牒,诚所稀有。而臣等幸得亲见于今日,其所懽欣喜悦,欲申区区之贺者,固出于情礼之所不容已也。若其外患之来,有不可以一槪论者。今我圣上,不幸遭罹万世所未有之大变,而能扶植万世不可泯之彝伦,以复二百年之疆土;以享四十年之大位,岂非有辞于祖宗者哉?今若不遵先朝流来之旧典,阙却盛世应行之缛仪,非但一国臣民之情,有所缺然,祖宗在天之灵,亦必慨然于冥冥之中。伏愿圣明,亟赐一兪,以慰群下之望。”上答曰:“患难之馀,衰病侵寻,只愿幸不得罪,以保馀年耳。称贺称庆,不愿有此。”

○左赞成柳根启曰:“臣本才弱,最在人下,遭遇圣明,猥被宠渥,既跻崇秩,仍窃文柄,辞不获命,久玷非据。今玆诏使之来,膺此傧价之寄,非以为能胜其任,盖出于职事然也。臣窃伏惟念,我国家越自祖宗朝,莫不以傧接天朝使臣为重。惟其责任如是,必须才气精力,皆有馀地,庶几周旋、应对,保无蹉失。姑以耳目所及言之,李荇为此任时,年四十四;朴淳为此任时,年四十五;郑士龙再为此任,其初则年不过四十七,诚以酬酢之际,词藻为重,筋力为大。筋力苟不逮,则精神无所聚,虽有词藻,将不得售。臣犬马之齿,今已五十八岁,蒲柳早凋,衰谢持甚,臣之不材,不能望前人,不啻万万。今以不敏之才,试之既衰之后,其不至颠仆,必无幸矣。臣窃念,下邦贱臣,得与天朝学士、谏官相接也,斯岂非缙绅间光宠,而如不得华国,则便不免辱国,此,臣之所大惧也。臣窃料,在廷之臣,盛年高材,足以堪任者,不患无人。伏愿圣明,亮臣量力而止之意,臣所带大提学及远接之任,亟命递免,以授其人。”上曰:“卿岂不堪?宜勿辞。”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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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下备忘于政院曰:“人君之政,不过曰赏罚而已。罚当其罪,惩一人而千万人惧;罚不当其罪,受罪者不服,人心解体矣。今此事目曲折,与夫守令之情犯,俱未能了然于心,其所请罢李希愿等,无乃有司,既不能尽行其法,姑借其中迁就而进退,摘其近似者十馀人,以塞之耶?以前日启辞观之,今日之应罢者,未必是慢官蔑法之人;今日之得免者,又岂皆奉法尽职之徒?幸而有免焉者;不幸而有不免焉者,其不幸而不免者,岂其罪独有浮于幸而免者乎?充定之不能依其数,则大槪一也。彼免者,驱高车、佩铜符,安享其五马之荣;此不免者,革职经年,岁再周而不得叙,恐有乖于施罚之道,而受罪者不服也。予意,前日事目,既因事势,不得行之,莫如一样不罢,并为推考之为愈。言于兵曹,更议以启。”因兵曹请罢,阙军未充定守令公事,而有此教。 ○司谏院前启阳平君许浚加资改正事,答曰:“浚,功臣也。虽陞辅国,未为不可矣,不须改之。”

○司宪府前启阳平君许浚加资改正事曰:“居山为驿,介在南、北道之交,当此多警之日,调发传报之事,比他尤紧。而新察访洪思楫,人物疏迂,决难堪任。请命递差,其代以勤干有名望人,十分择遣。”上答曰:“允。许浚,功臣也。虽陞正一品,不至大妨,不须改之。”

○政府大臣启曰:“昨奉圣批,至教以:‘患难之馀,幸保馀年,称庆称贺,不愿有此。’臣等虽甚无状,岂不念圣意之所在哉?诚以天下之事,本不出于人情、天理之外。我国不幸,遭变故,幸而复我疆土;吾王庶几无疾病,历年之久,已至四十年。如此而不得伸臣子区区称庆称贺之愿,则岂不大有所欠阙于天理人情乎;亦岂不大有所歉然于祖宗在天之望乎?即今诏使先声已到,亦不可不谓多事之时。臣等连日伏阁,恐涉骚扰,极知未安,而今日之请,固不容但已。伏愿圣上,亟赐一兪,以副舆望,不胜幸甚。”上曰:“又为来启,极为未安。此事,予实茫然不知前例之如何。必须详考前规,更为参酌是非,从容处之。姑令该曹,考出中朝前规,又令《实录》幷考祖宗朝前规。”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远接使柳根启曰:“从事官自辟,例也。其在平时,自有赐暇储养之臣,不过就此人中带去,经变以后,赐暇之选,时未复设,臣每在于外,罕与后进之士相接,未知某人能文也。近日来闻见则人之所称道者,洪瑞凤、许筠、金尚宪、李民宬、赵希逸等若干人。洪瑞凤方为星牧;金尚宪方为镜城判官;李民宬褒贬居下,未敢启请带去;许筠虽在闲散之中,时留都下,请付军职带去。赵希逸为承文院博士,乃是参下官。曾闻,朴增荣以直长,为董越天使时从事官,厥后未闻以参下官从事官。第臣曾见丙戌年间天使出来之奇,其时大提学李山海,欲启请带去奉教李好闵,而仍欲启请升迁六品,天使竟不果来,故未及入启。参下官升迁六品,自下未敢擅便,请依朴增荣之例,带去赵希逸。弼善李志完当为带去,而方在成川。除朝辞,带行之意,自都监移文为当。惶恐敢禀。”上曰:“并允。”

○远接使柳根启曰:“臣忝受重寄,惧未称塞。昨奉圣批,不许递免,未敢更渎天听,今当整理天使赠给之物,急速发行。北道粮饷,臣方句管,臣虽未及而发行,而势未暇兼管他务,请差出他员。承文院文书,亦令提学句管,艺文馆提学,亦令差出,容臣得以专意整顿行事。天使等赠给之物,迎接都监郞厅朴震元、丁好善专官促督。从事官之外,制述官及能书官,多数带去,则恐不无厨传之弊,臣不敢启请带去。但闻,儒生白振南颇晓书法,而方在海南云,请令都监,移文本道,使之急速上送为当。惶恐敢禀。”答曰:“幷允。”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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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朝,王世子问安。

○司谏院启曰:“前启阳平君许浚加资改正事。井邑县监李祗言,征敛剥割,民不堪命,请命罢职。本县屡经匪人,残败已极,慈祥廉谨之人,各别择遣。”上曰:“许浚时未加府院之号矣,辅国则陞之不妨。两司许之可矣,不须坚执。不允。李祗言,允。”

○司宪府启前启阳平君许浚加资改正事,答院同。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未时、申时,日晕。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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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司宪府启前启阳平君许浚加资改正事,上答曰:许浚依吏曹下批,加资而不封府院君为宜,不须改之。“

○司谏院启前启阳平君许浚加资改正事,答府同。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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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朝,王世子问安。

○政院以实录厅言启曰:“大臣启辞:‘在位四十年,称庆陈贺。’‘此事,予实茫然。不知前例之如何,必须详考前规,更为参酌是非,从容处之姑令该曹,考出中朝前规,又令实录厅,幷考祖宗朝前规。’事,传教矣。臣等考阅中宗朝《实录》,则明有上寿称庆、进宴等事,故别单书启。世宗朝《实录》中,无称庆陈贺之事,而只有增广生员之事,中宗朝亦因取只有增广生员之事中宗朝亦因取人之事,有引此故事处,故幷为书启。”传曰:“中庙朝传教内:‘玆以朝廷,前既陈贺。’曲折,考启。”

○司宪府启前启阳平君许浚加资改正事,答曰:“虽加辅国,不妨矣。加资虽辅国,而不封府院君,似为得体矣。不须改之。”

○司谏院启,前启阳平君许浚加资改正事。答府同。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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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司谏院启前启阳平君许浚加资改正事,答曰:“非如他人功臣之人,不妨矣。不须烦执。”

○司宪府启;前启阳平君许浚加资改正事。“宣川为郡,物众地大,素号难治。且值诏使临迫,苟非其人,决难堪任。郡守李庆裕,非特家行悖戾,自到任之后,专务剥割,以为善事之资,民受其害,阖境怨咨。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其代十分择遣。康陵参奉郑烿,侵虐守护军,多有贻弊之事,请命罢职。”批答与院答同,罢职、择差事,允。

○去十二月二十一日申时,成川府地震。

○去十二月二十三日丑时,清州府地震。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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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司谏院启前启阳平君许浚加资改正事,答曰:“允。”

○司宪府启前启阳平君许浚加资改正事,答曰:“允。”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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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王世子问安。

○刘游击来到时御所,上出迎于中门,引至便殿,遂行茶礼。礼毕,遂相向而揖,赠礼单,因辞出。

○以李冲冲权奸梁之孙也。謟附宫掖,以蒙超擢。为成川府使,申桡为兵曹正郞,吴翊为艺文馆奉教,尹晫为鱼川察访,郑泗为居山察访。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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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政院以礼曹言启曰:“皇明两朝旧例,既已考启。本朝世宗大王时,陈贺曲折,虽未能查出,而中庙朝引以为例,陈贺进宴,明白无疑。其在于今称庆之礼,一国臣民,咸祝亟睹,则陈贺一节,不容暂缓。至如进宴一事,更为涓吉,遵依式礼而行之矣。第念,世宗皇帝三十年、四十年,幷有陈贺、颁赦之礼,而四十年则凡厥推恩肆赦之事,顿加于三十年之举措,固亦以历年愈久,而庆抃益大矣。今日之规,恐亦无异于此矣。顷日答大臣启辞:‘以详考前规,更为参酌是非,从容处之。’为教矣。前规考启之后,未蒙睿裁,群情闷郁。惶恐申禀。”上曰:“此事元不须为之事,设使为之,若以四十年为言,则丁未年为四十年,以今年为四十年,则不可矣。”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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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朝,王世子问安。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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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司谏院启曰:“成川府使李冲,冲,梁之孙也。以权奸之裔,不齿于人。出为龙冈县令,恣行货贿,谄事宫掖,人皆唾鄙之。履历极浅,别无表著声续,只以军器加备之事,自县令为本职,超越太过,殊非盛朝重爵慎赏之典,物情莫不骇怪,请命改正。禁闱入直之员,密侍咫尺,以备顾问,不可暂时旷阙。故,虽当交替之际,必待同僚入来,方始出直,乃是旧例。而近来百为坠废,至于锁直儒臣,不待交代,径自出去,以致阙番者,比比有之,极为未便。昨日玉堂径出之官,请命罢职。玉堂讲院阙番之际,政院只推应入之员,而径出之官不为请推,亦为未稳。今后令政院,幷为察推,以杜弊习。”上曰:“允推考。李冲,当今守令,不以武备为意,独尽力措备,如彼其优也,不可不褒,不允。”

○政院以礼曹言启曰:“因本曹启辞,传曰:‘此事,元不须为之事,设使为之,以四十年为言,则丁未年为四十年,以今年为四十年,则不可矣。’传教矣。臣等之浅见,非不知即位之明年为元年。而以丁卯年新服厥命,一国莫大之庆言之,则今年即是四十年也。环东土一域,无智愚、贵贱,亦皆屈指计之曰:‘丙午年为入承大统之四十年,当为大举措。’云则群情所在,不可防遏。而况三十年、四十年之期限,不须拘滞,只以人君之多历年所,为宗社、臣民之大庆。故,典礼之行,自不得不举矣。高皇帝二十五年,礼部题奏,则是不及三十年之限也;世宗皇帝三十年,礼部亦为题奏,则其不拘于年限明矣。伏望俯察舆情,特赐一兪。惶恐敢启。”传曰:“此事极为未安。但群情如此,陈贺勉从。”

○政院以礼曹言启曰:“臣等伏奉传教,凡有血气者,孰不欢欣抃跃,冀见盛代之典礼也哉?以臣子至情,固当命下之日,即为陈贺,而第念,世宗皇帝时,有亲祀郊庙之礼,本国《五礼仪亦》曰:‘有大事则告。’一国之大事,莫重于此,请于本月十五日,宗庙、社稷,遣重臣祭告;同日王世子率百官,进笺、陈贺、颁教、颁赦,次第举行,以慰神人之望。至如取人一节,必有先王朝旧例,此则令实录厅,查考禀启施行。王世子率百官进宴,亦为卜日,次次举行何如?”上曰:“允。宴不可为。”

○备忘记:“火器都监都提调、提调、前提调,各熟马一疋;都厅及郞厅,幷陞职;前郞厅金德𫍯、赵仁征,各半熟马一疋;监造官宋耉、洪㴋、李𤃃,幷六品迁转;张盖世除职;奇兰、赵翼男,各儿马一疋赐给;下人,幷令该司,分等论赏。”

○以户曹天使时遮日帐反库启目,传于政院曰:“无面物件书启,言于户曹。”史臣曰:“壬寅华使之来,竭一国之民力,以办凡百器物,而官不择人,慢弃职事,请托公行,出纳惟意,以致国无一物之储,而民有再办之怨,则纪纲之隳废;百隶之怠官,到此而极矣。”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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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朝,王世子问安。

○司谏院启前启成川府使李冲改正事,上曰:“不须改之。不允。”

○馆伴李好闵启曰:“臣衰败癃疾之状,众人所共见。自岁前,寒疾弥留,及承馆任之命,不敢告病,逐日坐馆,昏暮乃罢,前病益增。若及临时,至不可起,则臣虽万被诛戮,无补悮事。玆敢冒万死陈箚,而既不得准,则馆务正急,明日且有千载一时之庆典,不敢退伏,欲于僵死之前,罄竭筋力,扶曳来诣矣。但诏使来期,早晩难卜,而缘臣席稿待命之间,事务多滞。至于馆务所重,无如别卜定一事,今虽专委度支,磨炼启下,而度支之来议都监,意亦有在。臣以病不得随参,病旷之罪大矣。不胜惶恐,伏地待罪。”答曰:“卿宜勿待罪,调理行之。”

○传于政院曰:“法典内,功臣仲朔宴为之前例。此宴行之,则参宴功臣等,有加资论赏等事乎?或考前例、或问于可知人,详察以启。”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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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王世子问安。

○政院启曰:“今日陈贺之事,实古今所罕见之盛礼,举国含生之类,孰不懽欣鼓舞,争先睹之为快也哉?臣等伏念,百僚俱集,区区至诚,咸欲瞻望天日之光,其意自不容己,自上暂御便殿受贺,允合事宜。今日陈贺,有异常时陈贺,惶恐敢禀。”上曰:“具悉启意,此贺元不堪当。虽以权停例行之,与亲受一般。宗庙在于陋巷,常时燕居,不敢被华服;不敢置盛馔,处若匹夫,谁知予意?何况亲临受贺,自以为庆?但为行礼可矣,何必亲受?”政院再启曰:“伏承圣教,臣等聚首感激,不觉泪下。臣等伏念,自圣上临御以后,宫中未尝设一私宴,躬先朴素,以示一国,况自变乱以来,自处菲薄,常加谦抑。臣等虽无状,岂不知圣心所在乎?第念,今日之贺,实出于举国臣民之至情,自古始有贺礼以后,恐无过于今日之大庆。在廷群僚,凡有血气者,孰不亲望天日之光,以伸欢欣感戴之至诚也哉?若不亲临,则群下之情,恐大有所缺然,伏望暂御便殿,以慰下情。惶恐再禀。”上曰:“予意已谕,可从事则不从乎?”

○大臣启曰:“政院启请亲临受贺,实出于举国同然之意,臣等伫待兪音之下。今见圣批以为:‘此贺元不堪当。’至以:‘宗庙在于陋巷,何必亲受?’为教。臣等虽无状,岂不知圣意之所在?第以今日陈贺,非但我朝所无之事,求之往牒,自周以下,仅有六七君而止耳。幸遇无前之庆,举此旷代之典,而若不亲受,但为行礼而已,则臣民缺然之情,有不足尽达,祖宗在天之灵,亦必有歉于冥冥之中矣。伏愿圣上,特许亲临,下以副臣民之望;上以慰祖宗之灵,不胜幸甚。”上曰:“前日累次启之,非不知。下不必称庆;上不宜受贺,而恐群下之情不无缺然,故勉强从之,实非所愿。况敢亲受乎?虽不亲受,礼已备而情已至,与亲受无异。不得从之。”

○午时以权停礼,行贺礼。王世子率百官,进笺称贺,颁赦文于八道。王世子贺笺曰:

千载一时,诞承艰大之业。九畴五福,咸仰寿考之祺。区区至情,跃跃何极?恭惟,不息则久,受命惟新。足以有临,由聪明、睿智之性,所其无逸,尽严恭、寅畏之工。故,能享四十年,岂不绵亿万岁?伏念,忝储位而兢惕;奉简辞而周旋。如日月之光明,恒祝益敬厥德,与天地而终始,窃愿永孚于休。

大提学柳根制进。百官贺笺曰:

五百岁而生诞,抚昌运四十年之久,获睹洪休。凡属瞻聆,举切蹈舞。恭惟,神明惟德,历数在躬。无怠无荒,自求多福,克勤克俭,永肩一心。惟圣祚之灵长,实天保之单厚。伏念,共被鸿造,叨参骏奔。依日月之光,何幸亲逢盛事;如松柏之茂,窃愿益享修龄。

弘文馆提学吴亿龄制进。赦文曰:

教中外大小臣僚、耆老、军民、闲良人等。王若曰:不敢康矣,忝厥位而迄今;欲幷生哉,举斯心而加彼。虽在外而称庆;顾诸中而靡安。若稽为君实难,矧又降年有永?国依民之可畏,惟日念玆;天赞我之实多,无德及此。咸曰,四十载之罕见,乃以祖宗朝而为言,盖难拒者群情,庸勉副其陈贺。肆告由于庙社,遂推恩于臣民。自本月十五日昧爽以前,除谋叛、大逆、谋叛,子孙谋杀、欧骂祖父母、父母,妻妾谋杀夫,奴婢谋杀主,谋故杀人、蛊毒、魇魅,关系国家纲常,赃污、强,窃盗,杂犯死罪外,徒流、付处、安置、充军,已发觉、未发觉,已决正、未决正,已至配所、未至配所,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资;资穷者代加。於戏!何敬非刑特霈雷雨之泽,不念旧恶,庶体覆载之仁,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弘文馆大提学柳根制进。

○司谏院启:前启成川府使李冲改正事。“宣川,物众地大,为西路重处,非凡庸武夫,所可堪任。当此诏使临境,冠盖络绎之日,尤不可不慎择。新郡守朴葵英,卑微见轻,且无剸繁之才,物情皆以为不合。请命递差,其代,文武中极择有声望、干局之人,差遣。”答曰:“允。李冲,不妨,未宜改。”

○下备忘于政院曰:“日昨,有司循例请宴,此固不可为。但扈圣功臣等艰难险阻备尝之矣,颠沛不渝;百折不回,协戮力,驱除凶贼,恢复东土,奠安宗社,此其功,万世不可忘。法有仲朔之宴,而封功之后,一不行之,此甚缺典。今宜新旧功臣等,赐宴于某处。此与予亲临置酒,何异?依此为之。”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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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司谏院启前启成川府使李冲改正事,上曰:“不允。”

○政院以礼曹言启曰:“臣等须臾无死,幸见千载一时之盛典。举国臣民,无小大贵贱,莫不抃跃而咏歌之,可见人心之所同懽也。第念,王世子率百官上寿一节,揆诸天理;酌之人情,则在礼不得亟行者也。谨按,宋朝凡遇庆节,群臣例请进酌;考之国典,亦多进宴之仪,非所以夸张虚美,以事佚豫,政以上下之情可通;臣子之诚小效,缛礼所关,不容但已。而况今日之举,陈贺上寿而已。贺仪虽陈,而寿礼不行,则实盛朝之欠典矣。臣等非直以职掌典礼,冒昧烦渎,抑恐群情还郁,如水益激,不得不申禀。”上曰:“已领诚意。是与锺鼓铿锵,执爵相酬一般,何必强为置酒?”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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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王世子问安。

○下备忘于吏批曰:“驸马幷超资,其已为资义之人,则只加一资。唐恩君等三兄弟,使之亲受加资。今时内宗,无族长,只有丰山君,亦使亲受为宜。前日安应利滉之子也。滉妻即上之姊也。授职事,监无阙,未为矣,某职中除授。”史臣曰:“近年以来,亲亲之恩太重;贤贤之道未尽,故戚畹登进,姻娅膴仕。官及私昵,而爵非公选,则宜乎幸门之大启,而朝政之日紊也。” ○司谏院启前启成川府使李冲改正事,答曰:“已谕。不可改之,毋烦。”

○司宪府启曰:“梁山为郡,介在两营之间,残败且甚。新郡守李暹,发身卑贱,弹压、苏活之责,不可付诸此人,请命递差。壬寅年诏使时所用,凡百什物,该掌之官所当恪勤藏置,以待后日之用,而散失殆尽,完存者无几,骇愕莫甚。请令户曹,其时置簿,一一查考,尤甚欠缺官员,先罢后推。”上曰:“允。李暹仍前职。”

○以李弘老为京畿监司,李天文为庆尚道左水使,金大来为侍讲院弼善,闵德男为弘文馆修撰,任兖为侍讲院司书,尹调元、安旭为礼曹佐郞,李寅卿为咸镜北道虞候,李光英为满浦佥使,任章为承政院注书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自午时至申时,日晕两珥。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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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右承旨宋骏以礼曹言启曰:“臣等伏奉昨日传教以‘领诚意’为谕,不赐准可,徊徨闷迫,罔知攸处。历数前古,享国长久,有如今日之庆者,其宁有几乎?揆诸天理;酌之人情,事关缛礼,不容但已者也。其在上年,圣候违豫,举国忧遑,幸赖祖宗之默佑,终见勿药之有喜。以臣僚区区之情,犹以未尽燕礼为阙典,则今日王世子之孝思维,则值此大庆,愿上圣寿者,诚之至,而礼则然矣。大抵进宴之规,实是历代通行之典,而本朝列圣无不行之。臣等于《实录》校正时见之,则世宗大王朝,王世子于庆节,或率大君、或率内宗,亲进宴者,非止一二。庆节尚然,况此千万世罕遇之庆乎?臣等诚微言浅,无以导达群情之闷郁,臣等之罪,至此而大矣。惶恐申禀。”传曰:“不必如是。”

○馆学儒生柳希亮等上疏。其略曰:

天眷我朝,列圣相承,诱掖振作,人材辈出。时则有若文敬公臣金宏弼;文献公臣郑汝昌;文正公臣赵光祖;文元公臣李彦迪;文纯公臣李滉,俱以命世真儒,前倡后继,博学力行,潜心主敬,涵养本原之地;深造高明之域,提纲启钥,为世宗师。彝伦赖而不斁;吾道由而不坠,其仪范儒家;羽翼斯文之功,不独覃及于当时,至今闾巷之间缝掖之流,存想之、景仰之。迷途者得以知返;异谈者得以归正,长夜乾坤,复见日月,是谁之功欤?臣等闻,厥功章明,故宜受大礼。今五臣之辟正路也,如此;五臣之明人纪也,如此;五臣之开牖后学,而知所归宿也,如此则厥功章明,莫如五臣。而从祀大礼,犹有阙焉,岂非多士之缺望;圣世之欠典乎?伏愿殿下,尊尚其德,肇称殷礼,特明报功之典,俾参从祀之列,上以恢道学之源下以振多士之气,使一世之人,弃利趋善,如水就下,则崇贤劝善之道,至此而极矣。

上曰:“具悉疏意。此事,前日亦已暂谕,想必知之。宜待后日。”史臣曰:“五贤从祀,实一国公共之论也。表奖真儒,扶植斯文,为今日急先务,而迟延不举,姑待后日,则岂非圣世之一大欠也?”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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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黄海都事边应璧,到任之后,多有不谨之事,请命罢职。”答曰:“何谓?”掌令闵汝任启曰:“边应璧妾上典,时在黄海道白川地,而身为本道都事,乃赎其妾,物议非之,故敢启矣。”上曰:“允。”

○馆学儒生柳希亮等再疏五贤从祀事。,上曰:“此,大事,未可轻举。”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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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以郑广成为司宪府监察,安旭为人凡庸。为黄海道都事,李天枢为梁山郡守,李守白为庆源判官。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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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刑曹参议金颖男,于刑禁征赎之际,多有烦滥之诮,请命递差。清安县监沈让,居官泛滥,征敛无艺,阖境怨咨,请命罢职。监察李润吉,发身胪唱,不合殿中之任,请命递差。”上曰:“允。”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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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右承旨宋骏以礼曹言启曰:“‘车天辂善属文。丙戌年与举子吕继先,徇私代制,遂捷巍科。事觉,继先削科,而天辂亦彼谴。身在衣冠,不告官司,乃敢有妻娶妻,斁败伦纪,已经王府之推鞫。而其所谓后娶者,尚无处置之律,此,台论之所以激发也。考诸《大明律》,则有妻娶妻者,杖九十,离异;《大典》亦云,有妻娶妻者,以先为嫡。然则天辂后妻,自当依《大明律》施行。而律有二条,议大臣处之何如?’传曰:‘允。’事,传教矣。议于大臣,则完平府院君李元翼、领中枢府事李德馨、鳌城府院君李恒福、左议政奇自献、右议政沈喜寿以为:”《大明律》与《大典》立法本意,虽有轻重之殊,而不甚相远,皆出于重其以先为嫡之义。该曹之请依《大明律》施行者,亦非偶然,依此为之,似为宜当。“传曰:”依议。“

○李德馨遭母丧,起复为吏曹判书,偃然行公于政厅,以墨色天益,常参政事。乱离中以军务起复者,则犹有可诿,而德馨则贪恋利禄,无复人理。及为训炼都监提调,以都监为私库,日取米布用之。又于南大门外,私造大家,使兵曹军士,公然修基,取用别营材木。如微贱人朴子羽者,亦于众中,大言其麤鄙纵恣之状。且士人蔡祯先及其弟文士蔡庆先,言于朝绅间曰:“德馨之父为文化县令时,德馨出空名告身百馀张,潜鬻于文化地,买得数百牛,置于通津农所,放牧时野为之黄。”云。祯先之兄吉先,代德馨父为文化县令,又往来通津,故目见于两处而言之。但少有才,以反复趋势为长技,南人有生气,则作南人之态;又持酒往西人金、权家,为西人之言;小北将盛时,首荐柳永庆,一时之人皆见其肺肝。德馨亦自言曰:“为大官者,必累度翻然后,可以为政丞。”云。朝士兪大祯笑而答之曰:“然则大监翻转,几度乎?”德馨有惭色。郑澈当己丑罗织之日启达曰:“郑汝立起兵湖南,有从岭南起者;有从京中起者。”云,其意则盖欲以此,而陷岭南崔永庆、郑仁弘、柳成龙等;京中李泼、李洁、郑彦信、白惟让等之计也。上曰:“知此言者,与此谋。卿何从闻此言乎?”问事郞厅申磼,往传此批答,澈语穷,言于磼曰:“君为此言矣。”磼曰:“小人则不知也。”澈乃回启曰:“李恒福言之矣。”恒福与澈同恶相济之状如此,而至于台鼎,岂不怪哉?

○以迎接都监纳银公事,传于政院曰:“依允。翰林之清风洒兰雪,必不至此。纳银事目,举行安徐。”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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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朝,王世子问安。

○午初,上御别殿,引见领议政柳永庆、左议政奇自献、右议政沈喜寿、馆伴李好闵、远接使柳根、都承旨尹昉、记事官徐景雨、天使假注书郭天豪、记事官吴翊、兪学曾入侍。上曰:“天使出来想必不远,凡事措置几何?”李好闵曰:“馆中诸事,时方措置,而凡器具之事,亦令各该司,方为措置。各处修理及假家、器械等事,山役则方始为之;土役则因日寒,未得大作,而向阳处,亦稍为之矣。卜定之物,屡与大臣,同议磨炼,已为下谕,而未知能趁期限前上来也。”上曰:“卿前为远接使,今作馆伴,劳苦多矣。”李好闵曰:“秋毫敢言劳乎?不幸值无前之变,辱国甚多。思之至此,迨为爽然。”上曰:“毋为辞免之计,以至诚傧接可也。岂必每如前日乎?”李好闵曰:“国家以臣为此任者,以臣粗解词章。而迩来,放册已久,且蒲柳早衰,恐难支堪。顷者冒万死陈辞,而未得蒙允,心切忧闷矣。”上曰:“天使之行,何时当到?”李好闵曰:“未能的知,但此天使,至月差除云。凡天使辞朝后,到通州,留四十日治装,例也。此例倘存,则三月晦,四月初间,似当来到矣。冬至使先来,近必来矣,而尚不来,自下亦为苦待耳。”柳根曰:“冬至使先来,今不更来矣。天使之奇,曾已驰启,其时出来通事,乃是先来云矣。”上曰:“今此天使,有名之人乎?未知何如人也。”李好闵曰:“朱之蕃乃乙未年壮元也。天朝科举,不如我国,壮元必择而为之,非有名则不得为之。以此见之,亦知其非寻常之人也。且中朝之人有新作书册者,使此人为之序云。臣顷见李德馨则德馨云:‘中原之人,数学士文章,只称焦竑、黄辉、朱之蕃三人。’盖有名之人也。”上曰:“天使所制诗,于卿等所见如何?”李好闵曰:“气力格律,未知如何,而大槪用功于诗之人也。凡人之于诗,非素业则固难勉强为之。顾、崔之诗,猝效而为之,似非素业,此人则必其从事者也。观其所制,专务工巧,而格似不高,大槪尚唐之诗也。”上曰:“远接使所见如何?”柳根曰:“小臣何能知见?但人之于诗,不为从事,则所制必生。而此则必致力于诗者也。”尹昉曰:“小臣赴京闻,朱之蕃,学士中甚有名称。见焦竑纂《史记奇评》、《汉书奇评》,而《史记》则黄洪宪为序,《汉书》则朱之蕃为序矣。”上曰:“此书,予所未闻之书也。虽曰能文,人各有所长。未知以诗有名乎?”李好闵曰:“见其所制,用功似多,必有诗名之人也。”柳根曰:“以所制见之,则似为尚唐,而实是明诗之体也。似无自得之意,而亦未见天分之高也。”上曰:“其诗似富赡矣。唐人之文,大槪元气厚。但此,未知华丽乎?”柳根曰:“似是速成手段矣。其诗或有华丽处,而句法,亦有未知何仿者也。然,唐人所见甚博,未知如何。”上曰:“诗韵相次,予意,素以为未安。顾、崔时,予亦言其未安之意矣。何必与诏使,如相较者?然,设使不及,亦无妨也。但待以至诚,是予之意也。”沈喜寿曰:“去番天使之奇,适于经筵日入启,小臣亦在入侍之班。自上下教曰:‘凡接待之事,专以至诚而已,酬酢务胜之意,元是不可。且虽欲胜,亦不可及矣。’如是下教,尤为丁宁矣。”柳根曰:“今此天使之来,大臣承命,来会宾厅,亦邀小臣,将属以远接之任。臣于大臣坐间谓:‘酬酢唱和,乃是馀事’云云,则大臣或:‘谓唱和一事,亦不可忽’云矣。”沈喜寿曰:“前日下教之意至矣。接待之际,必致至诚,至诚之外,果无他事?但酬酢一事,亦不可忽也。中朝遣使于我国,必择文学之士以差之。至于酬酢之间,亦有不及,则此非细事。臣意以为,当为第二事矣。”上曰:“此,自古为之之事。予意,非谓不可为,大槪待人,以至诚为本。虽在接朋友、待下人,亦必以至诚,况于上国之人乎?予接见天将,虽至秩卑武将,不敢小忽,况于诏使乎?远接使去时,予有教送之事矣。我国人心巧诈,无真实之意,是甚可虑。予亦多接天使,前日所经之事,尚可历记。许国天使,嗜进骆粥,每朝早饭,必进骆粥。至某地,亦依前进之,则天使小领,还止撤。后怪而视之,乃于白粥之上,被以骆粥矣。又一天使到馆,上使之撤屏,则屏风上露见处外,屏风所障蔽之内,则全不涂褙,陋莫甚云,待人之道,岂可如是?唐皋天使到西路,某官有一僧人,以诗投呈,天使曰:‘汝虽以儒说制来,我则以禅语制答。’遂为次给云。僧人敢以诗,进天使前,岂有如此事也?又有一事焉,男女混处,元非礼义之事,是甚可愧者。前日有一天使,以女乐及执役女人禁止事,书于白牌以送云。大槪女人,不可使行走于天使所见处也。近来接见天将,及至门衙,则熟设之处,女人负儿执役,啼哭之声,喧闻于外,岂有如此事乎?邢军门作接待之图,而女人之戴陶盆,奔忙之状,亦为绘画云,中原女人,岂有执役之理?今此天使时都监事目,严禁女人,而事目,自前视为寻常,慢不举行,平安、黄海、京畿一路,卿可一切严禁,勿使女人执役。且京中女人皆坐市,中原岂有女人为市?”柳永庆曰:“中原无女人为市者。”尹昉曰:“天使留京,多不过十日十日之内,市街女人一切禁断。且天使入京时,女人观光者,如不能一切禁止,则臣见山海关出入之人,男左女右。今亦男左女右事,令汉城府五部,前期知委施行。若各衙门则各别申饬,禁断何如?”上曰:“人之食性,虽一国之人不能相同。况我国于中国,岂不相异?天使前所进之物,必使可食可也。我国盘排,以多为礼,其于生熟,专不致意,使腥臭发闻天使,必不顾视,况为下著?予见,唐将皆不食我国之馔,予举箸则不得已略为下箸,而相接之际,反似不敬矣。”李好闵曰:“前天使时,亦有下教,深以饮食之臭为戒,小臣亦闻之矣。今者器皿之事,曾已磨炼启禀,而如匙箸等,则依古为之,司饔院沙器,如磁器则中原之人必以为美,若依唐制,精造用之则可矣。大槪器皿体大,则所盛之物狼藉有臭矣。”上曰:“司饔院官员下去时,自内已为传教,使之一依唐器体样,造之矣。”上又曰:“天使,岂必每如顾、崔?虽差胜于顾、崔,亦必难待。有司措置,未知如何,而恐有临时窘迫之患,都监必为商度,议于大臣。而户曹顷日,亦以纳银公事入启,如此不好底事,岂可例为帝王之政?临时有急,偶一为之,非所常行之事。然在我之道,则不可不预为措置。”柳永庆曰:“中原赂遗成风,多少需用之物,不可不预备。”上曰:“唐人迩间出来者,多有不好底人。倘带如董忠者出来,则必悉言前事,且有教诱为弊之事矣。非徒董忠一人,如董忠之辈,必不小矣。如此之辈若或多率以来,则恐有难支之患矣。”尹昉曰:“顾、崔时人,今不无更来之弊矣。”上曰:“如董忠者,能解方语,我国之事无所不知,必多贻弊之事矣。”李好闵曰:“臣见纳银公事批答,圣意所在,极为感叹。但若如前日,则银子措置,不可忽也。”上曰:“待人,岂可以顾、崔相期?”李好闵曰:“天使之或贤于顾、崔;或甚于顾、崔,未能预知,银子势不得不备,而今者该司所储银参,尤甚绝乏。顷日户曹公事,虽请端川规外银子,而必不能趁期上纳。国家需用,每出于意外,如非甚害于事体,则随便预备,以应不时需索可也。且闻,羊角参采得十馀斗,仅得一二两,故未能猝办。至于明参则虽小参,合而造之,故颇为易办,而唐人亦甚好之云,明参所当多备矣。”上曰:“二百斤已令措备矣。”李好闵曰:“此则草参,当用于礼单者也。臣有隐虑之事,《鳌山百戏》乃《大明会典》所录也,而物力荡竭,不得为之。顾、崔亦以此为言,意颇不快,而其志有所大欲,而不在《鳌山》,故终乃许之矣。今闻,朱之蕃乃知礼之人,若引《会典》而为言,则未知何以处之也。此非猝办之事,恐有临时难处之患矣。”上曰:“卿言正合予意。《鳌山百戏》非为天使所以欢,延帝命之意也。古者,大将成功而还,人君有率百官,设《百戏》郊迎者,前朝姜邯赞时事,是也。大礼所系,不可专废,此言甚是矣。虽不能如平时,略为排设可也。且百戏,即才人也。多聚京外才人,张乐呈戏,使之欢迎可也。”尹昉曰:“壬寅年,轮车、杂像将为之,而以台谏启辞,停止矣。”柳永庆曰:“以今时物力,决难措办,从略为之似当。”李好闵曰:“臣在都监,欲请此事,而不敢矣。《鳌山百戏》,决难为之。如戏子即呈才人也。则外方之人,多所招集,略为排设甚当。”上曰:“都监、礼官、大臣同议为之。”李好闵曰:“站道之事,亦不可预定。顷者柳根请于梧木站盖瓦。其尊敬之意,则至矣,但此站,近来不为修理,栋柱皆为风雨所朽,若将盖瓦,则必须改造,然后方可。而且此站,乃柳根为京畿监司时权设之地,非自古开设之站也。近闻,东坡站驿卒稍集云,若设东坡则梧木自当废矣。当废之站,因一时之事,至于盖瓦,则事似不紧,而其弊正大。臣意则姑为盖草,亦可也。安城等站移设之事,远接使将有处置,而云岩、釜山等站,亦似不紧,废之可矣。”上曰:“此等事,远接使可为量处。”柳根曰:“梧木之当废与东坡之设立,时未能知之,而凡行路不可定。或临时值雨、或卒有疾病,过站之为宿站,亦未可预知也。若为宿站,则天使经宿之地,不可草草,故如是磨炼矣。西路诸站之事,下去时,当与方伯,商议处之。云岩、釜山则臣意亦然。”上谓远接使曰:“又有一事。前天使时,抬扛军多有颠仆致死者云。累日不食之民,重抬驱逐,安得不死?扛军有差使员乎?分付差使员,善为领率,勿使饥馁颠毙,毋如前日之所为”可也。”李好闵曰:“扛军有差使员矣。其时之事,小臣知之。天使回程,扛夫多致死伤,故差使员并为拿鞫矣。”上曰:“天使回程时事乎?”李好闵曰:“回程时之事也。天使自京离发时,扛数虽少,至开城府渐多,至西路尤多,扛军不能堪。差使员恐有扛军逃散之患,到宿站则必驱扛军,囚之邑狱及官仓,明晓点出荷扛。故,军多不得食者,饥饿颠仆之状,有不忍见。臣即为分付,急急炊饭,令人裹而随之,且馈且行,而到一处则五里内颠毙者,三四人矣。”尹昉曰:“其时死者,过十馀人矣。”李好闵曰:“今者上教及此,极为幸甚。”柳根曰:“古者站路,相距不远,故军得频休;今则站路似远,军不得休息。必须预抄馀军,使得相替休息,则可免前日之弊矣。”李好闵曰:“若有馀军,可无此患矣。”柳永庆曰:“近来因天使支待之事,北方之事,有若相忘者然。今以状启见之,彼间事情,与前颇异。宣传官自北而还,始言忽酋与老土相通之状,而未知虚实矣。”上曰:“老土曾与老乙可赤相通,又与忽胡相通乎?”柳永庆曰:“藩胡进告之言,如彼云矣。”上曰:“藩胡进告,信乎???柳永庆曰:”藩胡进告,虽不可尽信,亦不可谓必无也。顷以此进告之言,至于请兵于防御使,而李守一领明、吉之军,时留明川,以为观势进退之计。若此常时不实之进告,则何至如是乎?已为添兵,而将官等必亦皆择送,贼虽出来,岂必见败?大槪宣传官出来时,监司通于臣曰:‘继饷极难。’云云。臣等亦以此,为继饷之道,百思无策,极为可虑。“上曰:”贼若欲作耗,则件退见败之际,此为时矣。今则已为添兵,天将又为开谕,仆贼与否,予未可知也。“沈喜寿曰:”春来,若有师老、粮尽之患,则此时,甚可畏也。曾闻,北道粮饷三万馀石云,而许多戍卒,已经四五个月,三月之后,极为可虑。“柳永庆曰:”梁諿为人,前者监司褒奖;御史李廷馦亦为褒奖,故,使为明川府使,今者,监司以泛滥罢黜。可合人将为书启,而交代极难矣。“上曰:”谁可为者?“柳永庆曰:”外议,将以顷日满浦佥使、北虞候之荐,量度书启矣。但李时发私通于臣曰:‘李光英有声于北道,又习于北方之事,若以如此者差送,则似为可合。’云矣。“上曰:”时未赴任,亦可为之。且北虞候李寅卿,予不知其为人也。“奇自献曰:”湖南人也。以勇力最著名。“柳永庆曰:”成佑吉有威名,虏人颇惮之。其代不可不以勇力之人为之,故荐之矣。满浦不必专择勇力之人也,能知文,有胆略之人,则足以堪之。“上曰:”予意亦然矣。且粮饷,他无可措之策乎?岭南之米,由岭东输送,则转运虽难,亦不可不为。一朝粮尽事,无可为者矣。“柳永庆曰:”使贼如有智虑,虚张声势,以待我粮饷绝乏、戍兵难添,而窃发则无复可为之事矣。“上曰:”粮饷一事,自朝廷甚费心力,而输入之后,或有虚疏之弊。彼处亦有句管之人乎?“奇自献曰:”以木同之事见之,则亦未免虚疏之患矣。“上曰:”非谓必有虚疏之弊也,但人未能尽为守法。曩去癸未年运粮之时,有李泼者,私置米石于林薮之间,见捉而拿来矣。若泛滥手段,则或有如此之弊。一石输运极难,而中间若是虚疏,则必致易竭,未知何以处之。屯田亦不得为之乎?“柳永庆曰:”屯田亦不得为之云矣。且评事崔起南有疾病,还卧镜城云,屯田诸事,益无句管之人矣。“上曰:”庆尚道粮饷,亦输于北道乎?“柳永庆曰:”权泰一方以此事,下去矣。“上曰:”木同作米以输乎?“柳永庆曰:”以木同贸米以输,而以亇相船东海之人凿木为舟,谓之亇相船。载运,故所输不敷矣。“上曰:”庙堂区画,将何以为之?“柳永庆曰:”他无得谷之策,只以木同贸米,而输运亦不易,以此为闷矣。“上曰:”顷以狗皮入送北道,已尽分给乎?“柳永庆曰:”狗皮入送之数一千领,而顷见状启,则分给之数,只四百馀领。此,未可知也。“奇自献曰:”狗皮之事极为虚疏。似闻,边将之奴子等,衣其狗皮而出来者,比比有之云。“柳永庆曰:”陈奏文书,当付于进贺使矣。前日宣谕一款,特请圣旨,直为宣谕,果为未安,其后考见《吏文誊录》,则成化年间,有直请之事矣。“上曰:”直谕胡中云乎?予则以为事体未安,故前有传教矣。虽欲请之,可援例矣。“柳永庆曰:”成化年间所请之事,只以藩胡进告胡人会于中原地方,㤼掠人畜。’之说,奏请宣谕矣。“奇自献曰:”此则与今日之事异矣。“沈喜寿曰:”此虽小事,系干天使,故奏闻矣。“上曰:”必欲直请,则文书中,当引前例而为之。“柳永庆曰:”陈奏文书,直请可也,而恐为抚镇等,衙门所阻也。“上曰:”何意耶?“柳永庆曰:”中朝时未知老酋与忽酋相连之状,故前日老酋差胡,入往广宁,则李成梁亦厚待云。诸衙门,亦虑其生事矣。“上曰:”我国奏闻之举,有若诸衙门不能抚御者然。以此忌其奏闻云乎?“柳永庆曰:”两事中虽未能的指,而乍闻,诸衙门气色,必不好此举措云矣。报于抚镇等衙门,则各衙门只自处置而已,若报军门,则军门之事,必移兵部,或为题奏云矣。“柳永庆又曰:”南方之事,平调信死后,事机颇异,殊为可虑。“沈喜寿曰:”南方极为可虑。调信之死,于我国虽为可喜,然其子景直,又复隐然有恐胁之状,此后如有意外之言,则甚为难处。近因北道有警,未遑南事,有若相忘者然矣。“上曰:”曾见状启,要倭言:‘平秀赖见废。’云,未知果实否。“柳永庆曰:”其状启之辞,乃将欲废秀赖,而立其第二子之意也,非已为之事也。“奇自献、尹昉曰:”臣所见以为,已为之事也。“上曰:”予所见则以为,秀赖已废黜之食邑,而第二子为关白矣。“柳永庆曰:”秀吉,世仇也。家康则自言:‘壬辰年,关东一卒,不为渡海’云,固非秀吉比之也。贼使如是往来,而彼中事情,邈无所知,秀赖见废与否,亦不能知之,今若差人,托以某事,入送于马岛,则或可探得彼中情形矣。“上曰:”以何人差遣乎?“柳永庆曰:”非必如惟政、孙文彧辈差送也,择伶俐之人,称以东莱府使、釜山佥使军官,而遣之则似可。“上曰:”无害于义理,则送之可也。古者两阵之间,往来不废。备边司当为议处可也。且左相意,如何?“奇自献曰:”臣意亦以为无妨。“上曰:”迷劣之人不可送也。译官及军官,各别择送可也。但托以何事而送之乎?“柳永庆曰:”臣等当退而议处。“上曰:”更议处之。“柳永庆曰:”庆尚左水使以李天文为之,而今闻,天文曾未经舟师之任,且见其为人,似未从容。“上曰:”有疑则当改之。“尹昉曰:”水使递差乎?“上曰:”似当递差。“尹昉曰:”进宴一事,大臣陈启,未得蒙允,下情极为闷郁矣。陈贺时,群情咸愿亲临,亦可见人心所在矣。今者王世子欲率百官进宴,揆之天理人情,实不可废也。“柳永庆曰:”进宴事,臣等欲启达,而恐涉烦渎,不敢于榻前陈达。适会尹昉启之,故敢启矣。自上即位四十年,不喜宴乐之事。中间不幸值变,故非徒不喜宴乐,虽寻常间事,亦为减却,臣岂不知上意所在?但今日之事,我朝庆事中初见之事也。陈贺之日,咸愿亲临,外议至以‘臣等不为屡度陈启为非’人情所在,亦可见矣。“上曰:”进宴何必强为?虽不进宴,已领群情矣。何必排设馔膳,然后为可哉?如此之事,不为可也。“永庆曰:”不如是,则上下之情,何得通?“上曰:”予见启辞,予知下情;启辞所答,亦可见上情,何谓不通也?不可强为之事,何必强为之?“永庆曰:”仲朔宴今将为之。功臣则至于赐乐、赐花,而自上过为谦损,如是牢拒,在下之人岂能安心受宴?“上曰:”此则优待功臣之意也。功臣则予欲亲执爵以宴,而予难于参宴,故不得为之矣。予则逢国家变难,岂得与功臣无异也?自上赐宴,而功臣受之者,乃好事也。“永庆曰:”上意至矣,但或为过。事贵得中,愿赐快许。“柳根曰:”法典内亦云:‘自上未受宴,则自下未有受宴之事。’矣。“申初罢黜。

○大臣启曰:“臣等伏奉圣批,不胜缺然,及承榻前之教,尤为闷郁焉。今此进宴,若是不可为之事,则臣等何敢强请不止乎?国有大庆,则王世子率百官,进宴、上寿,揆之情礼,不可不为者也。自上一经变故,贬损太过,谦谦之意,愈往愈深,凡有庆礼,让而不居,臣等常以为闷。不意今者,有此无前之庆,而尚且牢执前见,以孤群下之望,至于此极也?伏愿特赐兪允,亟行典礼,不胜幸甚。”上曰:“如是启之,反为未安。何必相持?然当为勉从之,但今则不惟多事,身亦有病,姑待秋节为之。”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申时,日有两珥。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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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王世子问安。

○都承旨尹昉启曰:“天使时,都承旨视常时,为任颇重,苟非详敏之人,莫可堪任。臣之驽钝朴拙,最欠详敏,虽在平时,犹惧不称,而冒窃恩私,不敢告辞。且缘诏使先声,继有呈辞未安之教,不得已黾勉随行,惟待公议有日。今者远接使辞朝,诏使行期,亦必不远,臣闷迫,不知所处。伏望圣慈,俯赐怜察,特免臣职,以授可堪之人,公私幸甚,惶恐敢启。”传曰:“可合,勿辞,更加尽心。”

○以安卫为人汎滥,莅官贪饕。为庆尚道左水使,李愖为尚衣院正,李止孝为满浦佥使,奇协为弘文馆副修撰,洪命元为礼曹佐郞。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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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左副承旨崔濂以备边司言启曰:“对马岛差人入送侦探贼情事,前于榻前,已为启达。今与诸堂上,更为商议,则‘调信死后,彼中事机,不无与前有异,而自此无由得闻。要汝文所谓:‘家康以第二子封关白,之说,亦未能分明知之。若差人往来,则贼中事情,庶可探听。通事及武人,择其伶俐者二三人,以东莱、釜山将官等之言,传说以为:“前日要汝文之来,闻调信讣音,只送薄略赙物,尚阙吊慰,殊似欠缺。为差军官致吊。”云云,以此措语,速为装束入送为当。’敢启。”传曰:“允。托以吊慰,则似未稳。不独无前例,抑恐贻后弊。”史臣曰:“壬辰之祸,调信为乡导,翦覆我社稷、涂炭我生灵,至于先王陵寝亦被发窟之辱,则实万世不可忘之仇也。虽不能卧薪尝胆,刷此至耻,亦当闭关绝约,以示不可和之义。而今乃因调信之死,欲行吊慰之举,则恐不能侦探虏情,而大有乖于复仇之义也。”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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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朝,王世子问安。

○司谏院启曰:“黄海都事安旭,为人庸拙。当此诏使临境之日,不可为西路佐幕之任,请命递差。行副护军杨鹤瑞,未经堂下准品实职,而只以试才居首之故,至授折冲,重加爵赏僭越,请命改正。内资寺主簿李韺,人物庸劣。顷为接待所郞厅,临事昏暗,取侮贻弊,不一而足,请命递差。接待天将,事体重大,人皆厌避,终乃以微末武夫,苟且塡差,屡致生事,极为未便。今后接待所官员,各别慎择,勿以武官差下事,请捧承传施行。”上曰:“允。杨鹤瑞准品资穷云,加资不妨。”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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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朝,王世子问安。

○司宪府启曰:“诏使仪注磨炼,为事极重,所当十分致察,俾无未尽之处。而该曹不为详审,致有错误,极为骇愕。请堂上推考,色郞厅罢职。政院亦不反复凭准,蒙然入启,其不察甚矣。色承旨并命推考。当此诏使之来,凡百所需,一皆责出于民间,贪官污吏,必多乘时作弊之事,而朝廷耳目,或有所不逮。若于此时,别遣御史,暗行各道州郡,纠摘不法,兼察村闾疾苦,则官无厨传之弊;吏有畏忌之心,而困穷之民,亦得受一分之惠矣。请极择侍从有风力之人,急速分遣。高灵县监申景翼,为人泛滥,托称唐官面皮,多征杂物于民间,以为肥己之资。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上曰:“允。”

○持平柳庆宗启曰:“无状小臣,伏蒙给由,天恩罔极,感激于中,继以兢惶。第臣登途之后,连患风寒,贱疾甚重,不能趁即往返,以致四日半之程,淹留旬望之久。非但旷职未安,况于国有大庆,臣民陈贺之日,亦以在外未参,稽慢之罪,臣实有之。不可仍冒,请命递臣职。”上曰:“勿辞。”

○司谏院启曰:前启行副护军杨鹤瑞加资改正事。“国之大事,无过于接待,诏使礼貌之定,专在仪注,所当考校典礼,毫无差谬。而仪注中错误、欠阙之处,不一而足,该官之慢忽,不察极矣。政院视同寻常,亦不详覆,蒙然入启,致勤圣教,极为骇愕。请礼曹色郞厅罢职,堂上及色承旨并命推考。”上曰:“允。”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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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司宪府启曰:“诏使之来,必结彩棚以迎之,乃所以敬迓皇命之意也。揆诸仪礼,在所当为,故今玆轮车、杂像之设,亦出于不得已也。而第国家,自经兵火之后,百物凋弊,群生困悴,其于延接供亿之需,犹恐不赡,将何财力,又举此等功役乎?参之时势,决无可为之路,请命停止。醴泉郡守李忠可,性本汎滥,征敛无艺,民受其害。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上曰:“允。先罢后推。此,系干钦迎皇命之礼,不可阙者,不允。”

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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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司宪府启前启轮车、杂像停止事,上曰:“系干事上之礼,虽竭一国之力,有不得辞,况诏使诘责,何以应之?亏缺至诚、礼义之名,恐有后悔,尽心为之可矣。”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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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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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子,上在贞陵洞行宫。

○王世子问安。

○政院以礼曹言启曰:“礼有先后,事有轻重,先其重而后其轻然后,方可谓得礼之正矣。今者,上寿大礼,群情颙望,咸愿亟举,而远期秋成,靡不缺然。勋臣之不敢径受仲朔宴于进宴之前者,实是礼之正、情之至矣。姑待上寿宴奉进后,次次设行何如?”上曰:“允。”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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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朝,王世子问安。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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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司宪府启曰:“阴竹县监南赟,居官政拙,差役不均,民甚怨咨,流移殆尽,将作空虚之邑。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振威县令尹起聘,人物愚劣,到任之后,以酒为事,政委下吏。当此诏使之来,不可一日在官,以贻一日民弊,请命罢职。凡奉使之人,应行黜陟于当道者,若与其道守令,有相避之员,则揆之事体,不可不避。海运判官沈光世,于牙山县监沈挺世,则同生兄弟,而定山县监具仁基,则异姓四寸兄弟也。同在一道,催督田税,调发漕卒之际,必多拘碍之事,请令该曹,速为议处。”上曰:“允。”

○司谏院启曰:“近来法度废坠,纪纲陵夷,蔑法行私,无所不为。或以赔征私债;或以占夺人财,诿称直囚衙门,发牌囚人,莫敢谁何。至如外方人吏,因公入城者,多被横侵,小民怨咨,极为痛心。请令法司,取刑狱囚徒,一一查究实状,凡系因私囚系之类,摘发论劾处断,以杜痼弊。今后,虽系直囚衙门,司中公干外,因私发牌,一切禁断事,并捧承传施行。驿路凋弊,莫此时为甚。况此诏使临境,冠盖相望之日,不可不别样撙节。西路使命应用马步,随其品秩高下,一依法典施行,而西北边上两营军官,因事往来之时,责出规外人马,恣行鞭扑,驿卒之日就散亡,亦未必不由于此。今后无马牌人员,并令察访,随其轻重,或为启闻或移文法司,一切从法科断事,请下书于平安、咸镜监司,申明举行。骑省郞官,自来重选,凡系荐进规例,所当详慎无坠,而顷日新荐中,非但元数太多,至于方在罢职,时任守令之人,并为荐录,有违恒规,物情皆以为未便。请其时同参郞官,并命推考。”上曰:“依启。”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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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朝,王世子问安。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宪府启曰:“兼持平李馨远引嫌而退。台谏体面,兼、实无异,既在应推之中,则势艰仍带其职,请命递差。臣等取见前司正柳肇生推考缄答之辞则‘上年十月及今年正月连二等,无故不为付禄’云。亲功臣不失其禄者,自有法例,而忠勋府与兵曹,互相推调,以致如此,骇愕莫甚。请忠勋府、兵曹色郞厅并命推考。白川郡守李景恒,怯于其道都事之令,囚禁无辜之人,敢行违法之事,物情莫不骇愕,请命罢职。”上曰:“允。李景恒先罢后推。”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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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王世子问安。

○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前见北兵使状启:‘深处麾胡高会传言内:“兀酋传令于诸酋曰:‘朝鲜职帖百馀张,将给于忽温。’云,给与不给,详细驰通。”云云。’而今闻译官宋业男之言则‘广宁总兵以为:“奴酋将忽温动静,无小大,皆通于此处。”云。’以此见之,职帖赠给事,奴酋亦必驰报于总兵矣。今次奏本中,似当略举其意,以为后日张本之地,故添此一款,付标以入,敢启。”传曰:“知。”

○以郑寅为礼曹佐郞,柳穑为白川郡守,闵宇庆为司宪府监察,李昇为振威县令,李廷绅为阴竹县监,李壤为熊川县监,车殷辂为碧团佥使。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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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王世子问安。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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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自上,亲行拜表之礼。

○昼,王世子问安。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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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政院启曰:“近数年来,灾异之作,叠见层出,不一而足。乃于去岁之秋,荧惑入于端门,太白之见,经冬不灭。其他小小星变,未暇枚举,而又于今日巳时,白虹贯日,良久乃灭。臣等聚首相顾,不知前头有何事变,而天之示警,一至于此极耶。夫日者,众阳之宗,而其色又白焉。天道微妙,虽不敢指为某事之应,而揆诸人事,岂可谓果无召灾之由乎?今者国势扤捏,而人心溃散;征徭日繁,而怨苦载路,百隶怠官,大小悠泛而度日,奢华相尚,风俗日趋于污下,仰观俯察,无非危乱之兆。而日经月营,皆是浮伪之习,则安知仁爱之天,示灾警惧,以至于玉成之地尔。噫!天、人一理,显微无间在我者,苟尽其恐惧修省之实,则视听自我之天,岂无感通默佑之道乎?诚宜上下一心,日夜策励,克去人欲之私;扩充天理之公,方寸之间,对越上帝;日用之际,动合天理,则转移之机,捷于影响,而应天之实,不外乎此矣。臣等俱以无状,职忝近密,徒怀芹曝之诚,未效涓埃之报,目见灾变,不胜遑遑悯迫之情,惶恐敢启。”上曰:“灾变叠见,极为兢惕。启辞当矣。”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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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朝,王世子问安。

○大臣启曰:“近来天灾时变,相继而生,乃于昨者,日有交晕,白虹贯日,变异之惨,未有甚于此者。昔汉臣董仲舒之言曰:‘天既生灾异而谴告之;又生怪异而警惧之。’今者,自上忧勤惕厉,敬天恤民,其于恐惧修省之道,可谓尽矣。而天之示警,一至于此,仁爱之大,岂无所以而然乎?臣等俱以庸愚谫薄,待罪鼎轴,内而朝纲解弛,百隶怠官;外而夷狄凭陵,边境不静,以至调度之烦、征发之数,民心怨苦,日以益甚。此,无非伤和召灾之道,而实臣等奉职无状之致也。伏愿圣上,特免臣等之职,改卜贤德,以答天谴,不胜幸甚。”上曰:“灾变惨酷,极为忧惕。实由寡昧,岂缘大臣?宜勿辞,更加勉辅。”

○再启曰:“伏承圣批,臣等益增忧惶,罔知所达。夫,君德之修否;治化之隆替,皆系于辅导之得其道如何耳。臣等俱以无状,滥膺辅导之任,未有丝毫之辅,徒积瘝旷之诮,使人心日离于下;天意益怒于上,灾异之惨,愈往愈甚,此皆由臣等不职之罪也。伏望圣慈,俯谅臣等危恳,亟赐斥免,以授其人,自上亦宜更加修省,应天以实,以尽消弭之方,不胜幸甚。”上曰:“囚灾策免,恐非天意。不敢效汉庭之谬举,宜勿辞,且当更加修省。”

○司宪府启曰:“壬寅诏使时所用器物,典守之官不谨藏置,殆尽散失,其中尤甚者,典设司诸具也,其司前后官,幷被罪责,户曹专掌检饬,似难得免,请终始次知郞厅,摘发罢职。顷日骑省郞官荐望时,创开新规,以起无前之弊,物情莫不骇异。请守令及作散者,其荐幷勿用。全义县监沈友端,为人悖妄,家有乖戾之行,请命罢职。”答曰:“允。”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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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辰时,上御别殿,讲《周易》。领事沈喜寿、知事黄琎、特进官金信元、权憘、大司宪洪湜、大司谏崔天健、参赞官金时献、洪庆臣、检讨官闵德男、记事官任章、李伣、兪学曾入侍。上读前受《周易》自蹇之初六往蹇来誉,至犹春秋之言归也,一遍后,洪庆臣进讲自六四往蹇来连,至为指五也。上读新受,至是以硕而吉也,曰:“当为以硕而吉也乎?是以硕而吉也乎?”沈喜寿曰:“似当以硕而吉也。”上曰:“蹇,既极而有助,故是谓硕而吉也,似非以硕而吉也。”沈喜寿曰:“以处蹇极,而得宽裕观之,则似为以硕而吉也,今承上教,允当矣。”洪庆臣曰:“臣等初亦以为,硕而吉也,而在外讲定时改之,今更观之,则上教当矣。”沈喜寿曰:“此,蹇卦当九五蹇难之时,能得阳刚中正之臣,相辅之故,有济蹇之功,而硕而吉也。主上独当大蹇之时,几平祸乱,而尚未平复者,由无赞助之得也。今日之人才,岂无如此者乎?自上能尽用人之道,则必有其人矣。”洪庆臣曰:“人君虽有聪明睿智之资,而下无阳刚中正之臣,则亦不能济难。故,好问则裕;自用则小矣。”沈喜寿曰:“德宗之时,不言陆贽者,以不用也。德宗若终始用之,可以致治。”洪庆臣曰:“以成功而言,故只言李晟,非徒将帅,抑乃贤臣也。”沈喜寿曰:“德宗谓:‘天生李晟,为社稷也。’锺簴不移,庙貌如故,乃当时恢复之功。而终无自伐之心,则非徒有将材而已。德宗之性,与小人合,不识卢杞之奸邪,终致大乱。然而拨乱反正之功则大矣。”上曰:“德宗之为人,予未能知之。段秀实之碑文,德宗亲自制之,必须能文然后可以为之?”沈喜寿曰:“德宗嘉其忠节,亲制碑文而表之。李藩之为人,德宗亦知其正直,故谓李藩曰:‘此岂为恶者哉?’德宗之碑文,段大夫事迹多有未载者,故柳子厚亦撰碑文而追书之。”上曰:“此则予所不知也。”沈喜寿曰:“当此时,自上益尽济蹇之道,则国家万世之福也。”洪庆臣曰:“蹇卦大象,以反身修德为主。故其意,以反字而来矣。”讲毕,领事沈喜寿进曰:“近来天变不可胜言,而顷日白虹贯日之变,主于兵象,百殃之甚者也。年年有之,或出于岁初;或出于春初,虽不知为某事之应,而非一非再,极为凶惨。当国事危急之日,人心怨讟之时,愚下之人孰不惊惧?昨日,臣等上达私情,冀蒙退斥,而上教有曰:‘此,汉庭谬举也。’如李固、杜乔则可矣,庸劣如臣,岂宜忝在相任之时哉?灾变之作,未必不由于此。若改卜贤德而用之,则辅翼之功,岂不大哉?且臣,五六年前以湿症,不得行步,常为蹇湿,今则犬马之齿,亦已老矣。每欲辞退而不得,若于天使出来之时,有失于礼数,则辱国必矣。如此之时,尤不可仍冒重地也。”上曰:“古人有卧阁而治之者,卧而辅治可也。灾变之生,实由于寡昧,岂是相公之咎哉?”沈喜寿曰:“政府非养病之地,何敢卧而为之哉?”上曰:“今以北事言之,则彼贼兵力,虽不至雄壮,以行师观之,则似非寻常之贼也。如或一发,则我国之将本不知用兵,谁能御之?咸镜一道兵力单弱,人心溃散,何以防御?备边司其亦有虑于此乎?”沈喜寿曰:“臣等虽不能应变,岂不忧之?职牒既得之后,难保其不为侵犯。彼贼虽陷残堡,亦可得四十馀同之物矣。常有耀兵之奇,则迟速间必有窃发之时矣。监司以粮饷为忧;兵使以军卒为忧,一朝粮尽,将何以馈之?千里调兵、运粮,固不可每每为之。诚能以本道土兵,保养其妻子,使之至诚御敌,则或战或屯,其计得矣。不然则行赍居送,远近骚然,终必有难继之患矣。”上曰:“诏使之外,如监生赍诏之事,未知何事也。”沈喜寿曰:“初疑监生,或以撤兵之事,赍敕而来,以示我国自强之道,而不曰敕,而曰诏,则未知其某事也。”上曰:“无乃赍敕,而谓之赍诏乎?”沈喜寿曰:“过关之后,则必有的奇来矣。”上曰:“天使几时到此乎?凡事尽备之乎?”沈喜寿曰:“行路疾徐,虽未可知,而二月初起身,则出来之期可以算矣。其行岂过三月初头乎?”仍曰:“北事如彼,而南事又如此。倭人屡请讲和,而我国每托以‘一从天朝之命,不可任意为之。’则橘倭笑而答之曰:‘不欲通和,则直言可也。何必以天朝为辞?’云矣?”上曰:“前日水使军官入送事,何以为之?”沈喜寿曰:“前日入送之人,不可每为入送,通事李彦世入送事,时方议之矣。”上曰:“朴大根何不送之?”沈喜寿曰:“朴大根岂不欲送之?欲得武人偕送,而此处武人之年少伶俐者,未得其人,故欲招蒋希春于南方然后,发送之矣。”上曰:“前日平调信吊礼,何以为之?”沈喜寿曰:“此则送人托辞之事也。”上曰:“予亦知托辞之乱也。平调信,我国之凶贼也。吊则无前礼,决不可为也。”沈喜寿曰:“前者有刷还后逃走之人,若以推寻此类为言,则似为稍胜,故已为回启矣。”上曰:“此辞亦荒唐,似为难矣。”沈喜寿曰:“若以为,朝廷不知,而自外送之,则似可矣。而其人巧诈且黠,岂不知朝廷之所送乎?北虏构衅之事,彼亦已知之。故,北道赴防之人,往釜山买环刀,而倭人禁止,则智正呵之曰:‘为防胡买剑尔,何以禁之?’如此之事下人不言,则彼何由知之?我国之人虽严禁,凡事无不言之矣。渠则屡次刷还,而我无回报,若举兵过海而要怯,则我国之人莫不骚动矣。平调信已死,或谓之自此无事,而其子景直之言曰:‘父则周旋于家康;我则年幼,不能周旋,恐有违约之患。’此亦恐怯之意也。虽与彼贼许和,舟师不可解弛,而舟师渐不及前日,深可虑也。且家康言:‘我则与平秀吉不同。壬辰之乱,我在关东,一卒不为渡海。’云。平秀吉则我国不共戴天之仇也,今则此人易面,可以许和。北事、南事,岐而为之,则恐有要劫之事,万一怯和,则必多难处之患矣。与犬豕相和,虽无可恃之理,凡事贵在应变之如何耳。黄琎曰:‘橘智正之归,辞色不平。’盖以和事迟延之故也。”上曰:“我国之人不能料敌。壬辰年间,平秀吉请使于我国,皆以为借重之意也。平秀吉轻侮天朝,岂有借重于我国乎?平调信之死,前例既无吊礼,决不可为也。今者送人,而只到对马岛,则彼中情形,必不能知之矣。古人两阵相对,使在其间,无害于义。昔年清正,与惟政、金应瑞等相知,至有通书之事。此人等送人遗书于清正处,以刷还人口为名,而往来,则彼中事情,或可以知之。虽不遇而空还,犹胜于对马岛之侦探矣。”沈喜寿曰:“外廷之意,只欲送于马岛,而深入则恐有捉去之患也。”上曰:“捉去之事,倭人性虽邪毒,必不如此。”沈喜寿曰:“家康不欲见朝鲜人,故深入则恐有劫去之患,而今承上教,当别为议处。”上曰:“借使捉去,亦无损伤之事矣。倭人度量颇宽,而但不解文,故有若禽兽。”沈喜寿曰:“以我国事言之,平行长败于平壤,则岂有可生之道乎?”上曰:“我国则一国骚动,台谏启辞,而彼贼则晏然不动,但性急而已。若解文字,尤为不可说之人也。平日东平馆,四时留倭,二百年来,其数多矣,而渠国之事,则了无所闻,只默默买卖而去。我国之人,如东平馆之留,则未过一日,尽说我国之事矣。”洪湜曰:“侦探贼情,虽无害于义,自上方在尝胆枕戈之中,吊礼决不可为也。”上曰:“吊礼已不为矣。”沈喜寿曰:“吊礼虽出于诡道,固不可为也。”洪湜曰:“近来可骇可怪之灾,无岁无之。虽不敢指为某事之应,而上天之仁爱若此,自上所当更加惕念而修省也。自古祥桑自枯、荧惑自退,则弭灾之道,只在于修德矣。”崔天健曰:“汉文帝时,大水溃出,平地十馀尺,二十四山同日崩颓,其为变异,可谓极矣。以文帝修德之故,终无其祸。自上当此蹇难之时,反身修德,应天以实,开诚心、布公道,信任群下,祛其外貌,恒怀惕念,以为弭灾之本,则岂无转移之道乎?”洪湜曰:“遇灾修省之事,虽似循例之言,帝王侧身戒惧之道,亦不出于此矣。或时政得失、或边事利害,至于人才幽滞,犴狱冤枉等事,当此廷臣接见之日,广加咨访,以副舆望;以答天心,则岂无感应之理乎?转灾为祥,只在一念之间,勿以此言,迂阔而无实也。”上曰:“右相听之。咸镜道之事,予意则非但于六镇运粮、添兵而已,彼中路扼塞之地,随其有阙,以可恃之人,渐为塡差,则渠亦平日预为措置,而仓卒之变,必有所赖。咸兴,内地也。与六镇虽远,而与三水、甲山最近,不过五六日程云。彼贼若掳我国人而问之,则我国形势,必尽言之。其用兵,虽不如倭人,而难免长驱之患矣。兵法,正兵相对,而奇兵、绕出其后。故,晋之锺会,与姜维相持,而邓艾凿山通道;隋之鲁广达,与贺若弼相持,而韩擒虎出其不意。安知此胡,不以奇兵,或出于明、吉、或出于咸兴乎?欲得临乱应变之人而委之,备边司之意,以为如何?”沈喜寿曰:“雪消之后,山后之贼,极可畏也。关内形势,果如上教。贼虽张乐而来,谁能知之?如得其人,使之预备,则缓急可以用之。但道内物力已竭,如明、吉州山城,亦不能筑,必用江原之军然后,可以筑城矣。”上曰:“予之言,非此时筑城之谓,如得其人,而预为防备,则临急必有所恃矣。”沈喜寿曰:“臣亦知下教之意也。贼若冲东击西,则必有溃乱之患矣。”上曰:“锺城、稳城极危矣。万一小堡不守,则大城亦危。我国武人,徒能驰马、张弓,而用兵之术,全然不知。况能识奇正之法乎?彼金宗得之偾师辱国思之,至今痛惋。以中原之人观之,则如游击辈,无不熟谙兵书,闲习战阵矣。”沈喜寿曰:“中原之人,皆出于行伍而然矣。南兵使亦以抽东补西为忧。南道则不为添兵,而土兵亦皆入戍于北道。雪塞之时,则犹可矣;雪消之后,贼兵突出,则南道极危矣。”上曰:“贼若先拔弱处,则非但人心不固,我国兵器、火药、军粮,皆为彼之所有。我国之人见掳,则列镇虚实、道路远近,亦必无不言之。以教贼鸟铳之事言之,则可知万一。一镇失守,则火器、火药,亦可得之。”金信元曰:“臣因北道往来人,闻之则六镇城池龃龉,至如镜城,乃兵使所住之处,而其城极卑,可以逾入。而彼贼能用火器,至于将军箭亦能习之。而火药则以人参、貂皮,贸易于中原云。”上曰:“此则前所未闻之言也。”金信元曰:“贼若长驱,则可以直至京城。如咸兴等处,择其形势,以设山城,则他日必有所赖。至于江原道如淮阳、铁原等处,亦设山城,以为远图,则彼处虽溃,可以把守矣。”上曰:“人必有远虑然后,可免意外之患矣。”沈喜寿曰:“南方第一健儿,入北道则皆作残弱之兵云矣。”金信元曰:“李宗诚、李惟直,虽在关东,临急岂能率兵而往救之乎?岭内?寨댐목戏呐则可以据险而防御矣。”沈喜寿曰:“屡败之后,至于淮阳矣。可以防守,则为之可也,而但其处,全无物力,是则可虑。”洪湜曰:“要害处筑城防备,当如上教,必以得人为先。昔盖苏文,以安市一城,当天下之兵,则此,得人之效也。”洪庆臣曰:“其亡其亡,系于苞桑。我国封疆数千里,山川险阻,能保我民,则自强之道,岂无其策乎?顷日日变惨酷,此正自上修省惕念之时也。凡事必自身而家,自家而国,以为致治之本,而责任大臣,屡为引接,委之以保民、强国之道,则必为天下之强国矣。祖宗朝良法美规,具载于《实录》中,苟能考选,如《贞观政要》,而修举废坠,则岂非圣朝之美事乎?南方之人一入北道,则虽壮士,不堪其苦。能养土兵而用之,则一可当十也。内奴临难用之事,已有传教矣。预为炼习,以备不虞之用可也。”沈喜寿曰:“北道内奴,最为完实。若抄其壮者而为兵,则可以防守矣。国家危急,则借兵于天朝,而况此我国之民乎?南方之军,衣食颇足,而一入北道,粮馔不给,马多饥死,额数虽多,其实不可用也。若以道内之兵,悉众捍御,而俾保其妻子则可矣。”洪庆臣曰:“有北道然后,有内奴则勿论公私贱、内奴,并为添防可也。我国游手甚多,而纳粟军功者亦众。士大夫之子,为文业儒者外,其馀以充定,则军额渐实,自然为强国矣。量入为出,亦何患财用之不裕哉?”沈喜寿曰:“祖宗朝朝官,亦皆赴战。今则壮健者尽为闲游之人,专由于私意大胜故也。”言及添防之事,上默然不答。金信元曰:“臣久在外方,备知之矣。兵非不足,而民怨方甚。如祭享进献之外,可减者减之可也。贡案改为详定,而颇倍于常时。卜定之数,若限四五年减省,而过此后分定何如?”权憘曰:“户曹经费板荡,天使支待之物,专为分定,各官又令责办市井,故民怨罔有纪极。生财之道,宜令庙堂讲定,或广开银矿、或为铸钱可也。”上曰:“我国铸钱,决不可为。”权憘曰:“苟无兵食,虽有良将,亦无如之何。足兵足食然后,可以有为矣。今日该司所储,无绵布数三十同矣。”上曰:“我国之人全不能办事,徒言而已。以其言观之,则可臻尧、舜之治矣。壬寅年天使时所用帐幕、床卓,各别捧承传,俾为解由,而今则尽失之,盖由该官尸职,不知畏法之故也。顾天使,虽贪浊,岂有床卓持去之理乎?帐幕则上司下人,以威势劫取而去,典设司何以防之?虽用之而还纳则可也,今乃无所置之处,为官奉职如此,将焉用哉?宰相子弟充定军保事,其言则好矣,然,法不能自行,必待有司之奉行然后,可以为之。今若以宰相子弟充定军保,则简札来嘱,岂有充定之理哉?前日安自裕有言:‘我国不以法为法,而以简为法。’真格言也。”洪湜曰:“帐幕在平时,司钥次知出入,无閪失之患云。诏使回还后,今亦依平时,司钥监守何如?”金信元曰:“御幕则依洪湜所启为之,而天使时所用杂物,置于礼宾寺可也。”上曰:“祖宗朝,以纸一张被赃罪,今则尽为赃罪之人也。都监、工曹所造物件甚多,如𨱎器、铁物、床卓、地衣之物,俱无置处,极为过甚。俗谈曰:‘官猪腹痛。’言虽鄙野,取譬甚切。官猪之腹痛,人谁能治之?我国之事,正类此也。”权熺曰:“监生来则当有谢恩之行矣。进献人参,必以羊角参为之,而今年行次连叠,民间已竭,以中参代用何如?”上曰:“进献之物,不可预以中参定之。临时为之可也。”上又曰:“予欲禁断把参,一切不用。赴京行次,如以把参赍去,而见捉者,欲绳以重律如何?”黄琎曰:“前日严禁把参,而因高太监、张谦等,复用之矣。”沈喜寿曰:“甲午、乙未年间,臣在中原闻之,名之曰明参,其价极高,而用之于药材,则失其本性矣。”上曰:“一切禁断,虑有妨害之事乎?”金信元曰:“南方之人以明参,能胜瘴气、御虫毒,而求之云。”上曰:“中江开市,今已革罢乎?”权憘曰:“彩色顷日贸来,则今尚不罢矣。”上曰:“皇税已罢,则地方官,安敢为之?”黄琎曰:“此,必罢之事也。”权憘曰:“义州之人与唐人,相往来,恐有惹起事端之患也。”沈喜寿曰:“文庙东、西庑,已为重新,而明伦堂未及造成。故,欲趁诏使未来,而造成矣。乱离以后,士习大坏,国家教养之道,亦为专废。故,岂无良材美质之人,而所学者,不过科第拔身而已,以学问为业者,有何人哉?己卯、乙巳年间,大祸继出,士气摧沮,而幸赖圣上即祚,李滉理学高明,得濂洛关闽之正脉,学者以朱子比之。承召而来,馆学诸生,虽不得相与讲论,而竦然有所矜式,仰之如山斗;信之如神明。故,士习丕变,人皆激昻,而如许晔、柳希春、奇大升之辈,相继为大司成,而导迪之矣,厥后未几,士习渐变。明伦堂,欲以明伦,而不行年齿坐之法,造出以诗赋取之,而非三物宾兴之道。故,太学,贤士之关,而教养之道,乱前已废,至于今日,士习贸贸,昧于义理之学,孝悌、忠信之道,懜不知为何事。如此而欲望幼学壮行,不亦难乎?上教所谓徒言而已者,诚不虚矣。伏愿自上各别戒饬,极择师儒,教诲诸生,而躬先导率,以正士习可也。”上曰:“予所言者,专指该司之官也。勿以辞害意。”沈喜寿曰:“学宫尽废,只有一学,宜令大司成,逐日往中学,通读《小学》、《心经》、《近思录》等书,以为导迪之实,则士习虽不能一日即变,而自然终归于正矣。近日,诸生以五贤金宏弼、郑汝昌、赵光祖、李彦迪、李滉。从祀事,屡上疏章,尚未蒙允。以小国而从祀者,至于五人之多,宜乎圣上之重难也。然,此论之发久矣,正学一派,始自郑梦周,传于五臣,而士习之耸动,莫盛于己卯年矣。从祀之人,唐之三百年,只一韩愈,而不为少;宋之时,群儒辈出,而不为多。只论可合与否而已,岂拘于多寡,而为难哉?此五臣者,皆可为从祀之人,即今诏使来临,庙貌载新,若于此时,不举从祀之典,则更待何时而为之乎?当此多难之日,无非事者,而岂有如此之切急者乎?信能行此,则天生一代人才,自足以供一代之用,作成之功,于斯为大,而将相之材,彬彬辈出矣。我国,事大之国耳。以文词言之,顷者,远接使择从事,而不能得,或用于罢散、或拔于参下,人材之绝乏,据此可知也。从祀五臣,此实举国公共之论,故,人无智愚,皆愿为之。欲正今日之士习者,莫急于尊崇此人也。”洪湜曰:“沈喜寿之言,即一国大小臣僚公共之论也。自上若为体念,则国家之幸,为如何哉?”黄琎曰:“小臣庸劣无状,当此多事时,冒忝礼官,而前《誊录》不明,无从凭考矣。前日政院启辞:‘太平馆留诏仪有言,文武百官、儒生,而《五礼仪》迎诏仪只言,文武百官,而不言儒生。’小臣以本曹之议,虽无于《五礼仪》,而据前天使时已行之规,儒生分半往慕华馆、太平馆事,磨炼入启,而宗亲则似当与儒生同矣。”沈喜寿曰:“儒生分半进参之事,似是分明矣。”上曰:“宗亲似当入矣,儒生则《五礼仪》中无之,问于大臣处之。”黄琎曰:“小臣平时为迎慰使,则终杯礼有之,而今则不为终杯,而为中杯,殊为未安。”沈喜寿曰:“天使坐黑漆交倚;主上坐朱漆交倚,此亦未可晓也。”上曰:“五拜三叩头及儒生立班之事,皆出于龚用卿时事也。《五礼仪》,祖宗朝尝行之事,一朝以天使之言而废之,极为未安。当遵《五礼仪》而为之。且予屡待天使,礼各不同矣。”上曰:“天使若苛察性急,则待之极难,至于贪者则待之甚易。又有一言,我国儒生冠服,青衿以碧色为之,此乃间色也。唐人以我国为知礼,而若或指笑青衿,则如之何?”沈喜寿曰:“中朝太学生,亦以碧色,为青衿矣。”崔天健曰:“尊贤作士,今日筵中最是第一义也。自上特为体念可也。《实录》中‘宣诏官以汉语文臣为之。’云。赞礼以能解汉语人为之何如?”上曰:“宣诏以汉语为之未稳矣。”巳末罢黜。

○卯时,日晕,晕上有冠,色内赤外青。辰时,日有两珥。午时,太白见于巳地。申时,日晕。自夜一更至三更,月晕。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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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朝,王世子问安。

○政院启曰:“臣等伏见自上所御冕服,色品不好。必是中朝所赐之件,自上仍为进御。臣等固知自上钦帝赐,而崇俭素之盛心也。第念,以大禹之菲衣服,而所致美者黻冕,诚以法服,实仪容所系。以之奉祭祀,而事祖宗;以之受恩诏,而承皇上,固非燕居常服之比也。臣等伏闻,平昔盛时,尚方依样造出,以为进御之件云。况今皇诏颁布,华使将临,举动之时,万品咸睹,似当依前造成,以为声容之盛观,恐不可已。但未知尚方今日,果能及期造出否,仍伏惟念,皇上所赐,乃仪章也,非必物事也。一受皇赐之后,则依样更造他件,亦出于预备之意,揆之事理,恐无所妨。惶恐敢禀。”传曰:“其冕服,乃天朝所赐,予以为,吾君之赐,服之无斁。品之高下,何必问焉?是以,不敢改之。冕服则常在尚方矣。昔在壬辰,变出苍黄,西迁之时,宫中之物悉弃之,惟皇上所赐蟒龙衣,手索提出随驾,谓人曰:‘死时,必着此衣而死。’其赐衣,至今在侧,时或披见,不觉涕下。冕服之不改,即此意也。然,政院之启,亦是问于尚方可及改造与否。”史臣曰:“我圣上恪谨候度,终始匪懈。虽当颠沛之际,不忘君臣之义、事大之诚,溢于言辞之表,其得皇朝再造之力,不亦宜乎?”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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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王世子问安。

○礼曹启曰:“昨昨日朝讲,知事臣黄琎启曰:‘顷日政院启辞内:“慕华馆迎诏仪,则宗亲、文武百官云,而无儒生二字;太平馆留诏仪,则文武百官、儒生云,而无宗亲二字。”令礼曹体施行事,蒙允。小臣之意,自前儒生分半,一半则送于慕华馆,一半则送于太平馆,行礼者匪今斯今,今亦宗亲、儒生,依前例,一样添入宜当。’上曰:‘宗亲则虽不言,而包在文武百官之中;儒生则议大臣处之。’事,传教矣。议于大臣,则领议政柳永庆、左议政奇自献以为:‘平时则诏使之来,儒生分半,行礼于慕华馆及阙庭,乱后废而不举,实是欠礼。今则儒生稍集于京城,依平时,并为磨炼,举行宜当。伏惟上裁。’右议政沈喜寿以为:‘昨日参听黄琎榻前启辞,即以儒生分半行礼,宜当之意,启达矣。伏惟上裁。’大臣之意如此,何以为之?敢启。”传曰:“依议。”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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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王世子问安。

○司谏院上箚曰:

伏以,上帝降临视听,有自相与之际,间不容发。历观天变之应,必有人事之失,而亦无非仁爱时君,欲使惕厉修省,玉成而全安之。其垂象而警动者,不啻谆谆然命之也。比年来,天灾物变,叠见层出,本月己酉,虹贯于日,众阳之宗,为妖气所侵犯,阴沴之惨,莫之敢指,此正天人离合之机,君臣严畏之日,而祗敬之实,未孚于上;戏豫之渐,犹甚于下,疾威方懠,何以答之?;陟降厥土,何以应之?古人谓,一念起处,万事根源。况人主之心,与天合德,而为出治之本。戒慎恐惧,敬天之实,诚于内者也;政事制度,敬天之用,著于外者也。圣明既以贞正坚固之志,能济于蹇难之初,当此天文示警之时,仄身修德,而益加不息之功,常使清明在躬,对越无间,则一心之运、万机之应,自然皆理皆善,私意悉祛,天理流行,足以顺天地之心,而绝邪翳之干。若其缮修兵政,以为自强之本;收拾人物,俾无遗失之才;恢张公论,开广言路;激扬清议,杜绝贪风,纪纲之陵夷者振之,风俗之颓废者整之,由是以挽回世道,迓续景命,斯乃应天之事,而不出正心之中。如此而有天怒未解;灾变不弭者乎?《诗》曰:“我其夙夜,畏天之威。”《传》曰:“至诚而不动者,未之有也。”伏愿圣明,留神焉。

上曰:“天变斯酷,方切恐惧,上箚陈戒,谠言正论,良用嘉焉。予虽寡昧,岂敢不畏敬?当更加省念。”仍传于谏院曰:“箚中曰:‘祗敬之实,未孚于上。’此指君上也;‘戏豫之渐,犹甚于下。’此似指群下也。盖言上不能祗敬;下渐甚戏豫云矣。但其文势,似并指君上言,上之戏豫,甚于下之所为云矣。予固眇,若曰戏豫则性拙不能。虽欲学为之,而所禀不近,予亦尝自笑其拙。只恨德不及,而才不逮,蒙学蔑识,冒居大位,忝厥祖宗,夙夜祗惧而已。如有此等事,愿闻其详。敢不极力而改图?”史臣曰:“大禹拜昌,而夏以之兴;德宗拒谏,而唐以之衰。故,清明之世,忠谠盈朝;危乱之时,谄侫成风则善观人国者,不过示言路开闭而已。呜呼!今日之天灾极矣。仁爱之天,岂无谴告之由乎?宫闱不严,而王子侵虐;朝著不靖,而搢绅倾轧,人伦斁而义理晦蚀;刑法颇而冤枉莫伸。内而赋役繁重,民生怨叛;外而贼虏方张,军旅数兴,危亡之兆迫在朝夕,则此正进尽忠言,咨诹善道之秋,而今因谏院之箚,反下诘问之教,则大有乖于虚受之道也。𫍙𫍙之色拒人于千里,岂不惜哉?”

○司宪府上箚曰:

伏以,臣等俱以无状,滥仄风宪,未尝祛一疵政、革一弊瘼,悠悠泛泛,尸素度日,臣等不职之罪,固已多矣。玆者天文示警,变异非常,人心危惧,气象愁惨,臣等何忍终无一言,重得罪于圣世也?臣等伏睹,殿下自经乱以来,其所以忧勤寅畏,一诚奉天者,靡不至矣,而天笃降灾,日食、地震,星陨石移,山崩海赤,荧惑、太白,可骇可愕之灾,无岁无之。至于白虹贯日之变,已现于甲辰元日,曾未数年,又出于本月上旬。夫日者,众阳之宗,辉光所烛,万里同晷。故,日之将朝,群阴皆伏,而今此阴邪之气,敢干于太阳,谁谓殿下惕厉之时,有如此惨慝之灾乎?臣等相顾忧遑,未知厥终之如何也。呜呼!灾不虚生,必有所召。臣等虽不敢指为某事之应,而揆之在我,亦岂无一事可言者乎?臣等窃念,纲纪板荡、彝伦斁败、人心浇薄、士习偸靡、贪污成风,奢侈日滋。以至军政之解弛;民怨之朋兴,未有甚于此时,而刑狱或未尽理,人材亦患多滞,则凡此皆足以致天之怒,而在殿下侧修之道,恐有所未至也。臣等伏闻,宋臣富弼之言曰:“人君所畏者,天耳。”若不畏天,何事不可为?夫天之出灾异,而警惧之者,可见仁爱人君之心也。人君苟能反躬自求,应之以实,则转移之机,捷于影响。伏愿殿下,深念致灾之由,益轸戒惧之心,施措云为之际,务合天理,使在下人事,一无所失,则视听自我之天,岂无感通之理乎?伏愿殿下,留神焉。

上曰:“灾变之作,盖由时君,或未免过失,有以致之耳。白虹之变,极为惊骇,兢惕不宁。今见谠论,深用嘉焉。当更加省念。”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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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大司谏崔天健、献纳尹让、正言申光立启曰:“臣等俱以无状,待罪言地,才识浅陋,虽不及古人,而爱君一念,不下于古人。尝见,尧、舜、汤、武之际,其臣之进戒者,未尝不激切,岂以尧、舜、汤、武,为有所未尽而然哉?臣子爱君之诚,当如是也。臣等非不钦仰圣上严恭祗敬之德,而敢以‘未孚’进言者,即古人进戒其君之心也。至于近日,内外诸臣文恬武嬉,不体圣明躬行节俭;宵忧勤之盛意,悠泛益甚,故乃以戏豫,策励群下之失,是岂有指于圣明乎?告君之辞,所当精白开朗,而数行文字间措语未莹,辞不达意,致有圣教,臣等之罪大矣。请命罢斥臣等之职。”答曰:“然则予误见矣。付之一笑可矣。宜勿辞。”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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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世宗庄宪大王忌辰。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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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王世子问安。

○司宪府启曰:“淮阳、铁原俱在北路往来之冲。当此边鄙多虞之日,备御等事,亦不可不虑,决难以迂拙荫官,置此重地。请府使严仁述、洪耆英并命递差,其代以年少有才略武臣,不计职秩高下,十分择遣。侍卫之任,兼、实无异,而武臣兼宣传官,其数之多,至于六十馀员,冗杂者居半。咫尺扈卫,所见极为可骇,请令该曹,一一澄汰。”上曰:“允。此守令等似不须递差,然当议处。”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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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安昶为尚衣院正,李愖为侍讲院辅德,赵正立为议政府舍人,李顺庆为侍讲院弼善,柳时行为掌乐院佥正,任兖为兵曹佐郞,李好信为侍讲院司书。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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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王世子问安。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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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王世子问安。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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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司宪府启曰:“陜川郡守金继焘,性甚迂拙,差役等事,一委下吏,贻弊多端,阖境怨咨,请命罢职。”上曰:“依启。”

○冬至使李尚信等辞免上疏答曰:“万里奉命,使下邦微诚,得达天聪,终蒙异眷,赐以中国禁制军机秘药,每岁许贸,皇上之视小邦,不啻如家人父子,感涕自零。卿等可谓使乎使乎者也,加资陞秩,岂足以酬之?宜勿辞。”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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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王世子问安。

○弘文馆上箚曰:

伏以,天有日月星辰,而其行也健,无少休息,以生万物。苟少休息,天之道废,而万物不得以生矣。君有将相臣庶,而体天之健,无或怠慢,以成庶务。苟或怠慢,君之道隳,而庶务不得以成矣。行健而无少休息者,天之诚也;体天而无或怠慢者,君之诚也。诚无形体,以万物之得遂观之,则天之诚,见可也;以庶物之得成观之,则君之诚,可见也。然则九重虽深、方寸虽微,人君之诚与不诚,人皆得而揣知之矣。圣资天挺,诚明昭著,四十年于玆矣。敬天勤民,不敢遑宁,灾异之降,每加修省,凡遇旱涝,祈祷精切,此,可见殿下畏天之诚也。然而天怒未弛,虹霓干日之惨;风水星辰之变,层见叠出,无岁无之。求言之旨虽降,而草野之危言不至;兢惕之教虽切,而朝著之谠论无闻。中外大小,以言为讳,言涉直截,则虑其过当;语近媕阿,则取无圭角,使圣上好问之诚,归于虚地,此必殿下畏天之诚,或有所未尽也。丁卯以来,士气蔚兴,必有致之之由,而诸老继亡,俗尚日偸,谩不知学行之为何事,反加訾诋而怪笑之,殿下好学之诚,渐不如初,可知矣。壬辰之寇,虽曰气数,必有召之之由,而民不怨叛,义兵蜂起,伏节死义者,比比有之,殿下爱民之诚,积之有素,可知矣。事天朝以诚,则得天朝救援之力,乃其效也;接天将以诚,则得天将死战之力,亦其效也。中外庶务,无不摠揽,军机戎政,规度备至,神谋睿算,迥出常情,此可见殿下忧国之诚也。然而国势陵夷、军兵单弱、人民愁怨、粮财匮竭,未有甚于今日,此必殿下忧国之诚,或有所未尽也。铨选公清之教,屡下于差除之际;关节肆行之戒,亦恳于吁咈之间,思革贪污之习;痛抑奢逸之弊,怙势者抵罪;犯禁者按律,圣旨严明,前后丁宁,此可见殿下率下之诚也。然而择官未免于为人;请托不绝于朝端,以赃被罪者无闻焉;以贪被驳者还用焉。行宫尚寓于闾阎;小民犹陷于涂炭,而士大夫家庄、服食,日渐侈忲;宫奴之作弊,无所不至。朝官或效之;盗贼或藉之,都民恟骇,八路骚惧,而未闻有按法禁制者。禁令只行于无势之孱民,而势家大族则自如也。吏胥族属、商贾者流,则莫敢谁何,况望其不畏强御,如古人之为者乎?此必殿下率下之诚,有所未至也。呜呼!有诚必有效,其效之可见者既如此,则其所未效者,皆由诚之未至也。诚苟至焉,一大臣可以谋国;一有司可以奉法;一将帅可以御敌,保民自强,有何所难?虽然,我国方当积微之馀,大乱之后,百弊俱生,群工玩愒,不有旷世非常之举措,决不能有为也。励精必如武丁之反己、楚庄之断悬;听谏必如汉祖之于张良、唐宗之于魏徵;任人必如桓公之于管仲、昭烈之于孔明;赃法必如光武之于欧阳歙;军律必如诸葛之于马谡;求郞不许必如明帝之于馆陶;强项受赏必如董宣之于淮阳然后,乃可也。《书》称:“至诚感神。”以格苗为馀事,况其他乎?在我之诚,可贯金石,则发为号令,如雷如霆;措诸事为,雨霈云行。约誓群臣,与之更始;申明法章,示民可信。风行草偃,旧俗维新,如转户枢、若运之掌,惟意所欲,畴敢越厥?不然而循途守辙,规规于事为之,则虽欲保民,而民不被泽,虽欲自强,而国势益弱矣。孟子曰:“人不足与适也;政不足与间也。”君心既诚,则何患无其人而无其政乎?伏愿殿下,体天之健,自强不息,日接臣邻,亲近儒绅,讲劘学问,咨访治道,常使圣心清明,对越乎上帝,则可见圣功缉熙,无间于乾元矣。而况上天之示异,乃所以仁爱而玉成之,则恐惧修省,益诚其体天之诚,未必不由灾异,而致转灾为祥,亶在于是矣。臣等俱以谫薄,备员经幄,丝毫无补,常切愧恧。谨缀瞽说,仰争睿览,无以刍荛之贱,忽其芹曝之诚,不胜幸甚。取进止。

上曰:“天灾示警,实由寡昧。兢惕不宁,若无所容。进言忠谠,爱君忧国,深用嘉焉。当更加体念。”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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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以李光岳为人多气,驭下有威。为永兴府使,崔东望为陜川郡守,崔有源为成均馆典籍。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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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王世子问安。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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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政院启曰:“备边司回启内:‘潼关见陷,城中人几尽死亡。其中不无力战而死者,赐祭致慰,固不可已。令该曹察而举行。’云。‘故佥使全伯玉处,令本官略备祭物,以慰其魂;城中乱尸,则男女分葬二处,依厉祭例,设二坛致祭。’云。大槪有旨内:‘只言:“吊死问生,优施恤典。”云则李廷馦之径自致祭,似为未妥。待御史查核启闻后,令该曹察而举行。’云则廷馦状启之来,自京别为赐祭与否,备边司似当回启定夺,而其时回启中,赐祭一款不为举论矣。”上曰:“此事近偶思之,似不致祭,故问之。今见启辞,果然矣。将士守城战死,而致祭阙焉,非所以吊慰精魂;矜恤死事之意。令该曹速举致祭。且昔年具滉战死,其时有录用其子之教。更为相考,速官其子。全伯玉之子,一体施行。”史臣曰:“越有纳官之令,而终复会稽之仇;汉有羽林之制,而竟雪平城之耻,则褒忠、录后者,诚帝王激劝之方也。今我圣上特念战亡之士,既行致祭之典,又下录后之命,其于奖死事、恤遗孤之道,可谓尽矣。而握铨柄者,慢不奉行,绮纨乳臭之童,无不膴仕,而为国死事之后,漠然无闻,则虽日下圣教,亦不过为文具而已。”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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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王世子问安。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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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司宪府启曰:“迎慰诏使,其任极重,自前必以有词华、名望宰臣差遣者,其意有在。安州迎慰使闵仁伯,请命递差。迎接都监郞厅赵守准,不能检下,致有弊端。都监重任,不可仍带,请命递差。”上曰:“允。”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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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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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己巳,上在贞陵洞行宫。

○王世子问安。

○京畿暗行御史沈諿启曰:“利川府使李光吉,处事精详,爱民以诚,民赖以安,专意东作。臣周行道内,若光吉者,未易多得。杨根为郡,在于水上乱峡之中,土地墝瘠,人不堪居,倘微成仁耉之爱养休息,鸡犬之声,几不得闻于境内矣。金浦县令李幼清,为人宽和,谙炼治民,不务名誉,事皆着实,初来不甚称道,而渐有月计之益矣。龙仁县令安宗吉,处于畿甸大路之傍;湖岭发轫之地,日夜焦劳,久而不怠,大小公行,无不敬待,上司号令,一心奉行,使至残之县,如殷富之邑,其才能之周遍,可见矣。臣才出官门,号诉虐害之怨者,富平之民也;未入境上,流亡相继于道者,永平之民也。金庭睦汎滥之事,不一而足,率妾多至三人,私客恒留衙舍,以酒肉度日;以侵渔为事。前府使黄致敬储峙之谷;招集之民,将不日而散尽矣。李韡迷劣之状,有不足说,酒、饼频索于衙前,每事裁决于乡所。望臣之来,躬自抱簿而走,观其举止,亦可知取侮于民矣。安山郡守朴舜元、阳智县监郑应星,率其成婚子息于衙中,应星则前月初生已送本家云。水原府使李庆濬,治冠一道;长湍府使金德𫍯,清苦自守,吏畏民爱;抱川县监洪瑞龙,势家小民,均役均赋;通津县监柳悦,积年弊政一朝除去。此四人者,政声甚美,而但赴任,皆未久矣。杨州之人去思尹义立,至欲聚铜而为碑;竹州之人追慕李惟弘,今方立石而颂德。此则已递之守,令不必追论,而其流惠遗爱于民间者,有不可没焉。故不容不达矣。”

○卯时有雾气。午时,太白见于巳地。申时日晕,自夜一更至二更,有赤气。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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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王世子问安。

○以李堉为内资寺正,李庆樭为司宪府持平,柳肇生为灵岩郡守。

○江原道暗行御史朴颜贤启曰:“平海郡守李希圣,勤干多能,官事大成,阖境晏然,远近称誉。三陟府使朴庆新,为治严明;江陵府使崔山立,政尚仁厚,而此两邑守令,皆到任未久,实绩未著。春川府使崔铁坚,不恤民事,专务自奉,流亡相继,怨讟盈路,臣所经过之地,亦多空家。诏使需用之物,征敛太烦,加以不检衙属,至有谚书贴子,内出行下,则居官不简之状,据此可知。宁越郡守李有训,流民牛只,诿以避役,公然宰杀,以为婚时设办之资,新婚女子,留在衙中,及臣到境之日,始乃出送。捍城郡守李惟直,刑杖暴酷、政令颠倒,且以兼助防将,巡审列邑,抄军炼习之时,所带教师,一听其言,操纵作弊,无所不至,非但大失军民之心,岭东之人莫不痛恶矣。”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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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平安道暗行御史成俊耉启曰:“臣于本月二十二日,行过博川地,适逢路上有一武夫,多载卜物而来。臣密令下人,问其所从来,则乃罢还方山万户郑箕寿也。臣曾闻边将侵虐军卒之弊,常切痛惋,即为驻马,搜探卜駄之际,渠自知其罪犯赃污,挺身骑马而走。臣行所率草草,追捕无计,不得已驰入博川郡,郑箕寿从人张彦祥、李龙孙等二人,着枷囚禁,现捉卜物,令郡守李忠一,照数点检。大槪,郑箕寿,身为边将,不念国事,只以剥割肥己为事,极为痛愤。他物则无识武夫之事,不足深责,至于弓子,战具也。当此朝夕待变之日,一张有关,至于劲弓十四张,公然造来,尤极泛滥,朝廷处置。臣带暗行之名,常规则道内闻见之事,书启于复命之日,而逢此意外之事,不可胶守前例,敢先驰启。”传于左副承旨崔濂曰:“郑箕寿拿来推鞫。”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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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王世子问安。

○以徐景雨为成均馆典籍,尹寿民为春川府使,朴东善为富平府使。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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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王世子问安。

○右承旨宋骏以礼曹言启曰:“大君诞生,则祖宗朝前例,有陈贺之礼,今亦依前例,举行何如?大臣之意如此,故敢启。”传曰:“勿为。”

○左副承旨崔濂以礼曹言启曰:“大君诞生之后,陈贺有前例,故依前例举行事,禀启矣。所谓前例,往在世宗大王朝,广平大君、平原大君、永膺大君始生之时,并有进贺之礼。此是前例之明白无疑者,而未蒙允可,非但群情缺然使祖宗朝已行之规,废而不举,极为未安。大臣之意如此,故惶恐申禀。”传曰:“如是启之,当从之。”大臣乃逆臣柳永庆也。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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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朝,王世子问安。

○右承旨宋骏以礼曹言启曰:“大君诞生陈贺事,已为蒙允矣。常时贺礼命下,则即为举行,而但三日内,阙庭仪物排设,百官班列,似涉骚扰,恐妨于致谨静摄,三日后为之乎?且稽前例,大君之生进贺之时,颁教一节,不为记录。今则何以为之?敢禀。”上曰:“勿颁教。”

○传于右承旨宋骏曰:“贺礼以权停例为之。”

○黄海道暗行御史尹孝先启曰:“平山府使康复诚,薄于自奉,而力于奉公;严明制吏,而恩信临民。有此显迹,既蒙褒擢,今不必再论,而只举梗槪矣。延安府使李岩,刚明莅职,显有治声,而心术不正,矫情饰诈,薄待族亲,有同路人。为政刚明,处事精详,吏无隐情,民皆安业,此人治声,亦实优于一道矣。黄州牧使朴东说,政理勤谨,赋役均平,瓜满当去,而民有愿借之心矣。瑞兴府使柳澈、新溪县令尹瑂、松禾县监柳悌,皆力于政事,而束吏治民,无不有端緖矣。至若载宁郡守沈日休,政既不善,而假托天使之行,滥征杂物,民怨盈路,加以衙内,所率甚多。瓮津县令李守礼,作吏无才,多失民心,人皆荷担而走,境内萧然。长渊县监南以兴,自以为有才能,多行泛滥之事,且以天使之行,征于民者甚烦。兔山县监李允中,人物残拙,政委下吏,值时多事,尤无可为。所江佥使权省,滥率京妾及妾同生,侵扰军卒,军卒不胜其苦矣。”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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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王世子问安。

○传于右承旨宋骏曰:“今日陈贺勿为,第七日为之事,言于礼曹。”

,王世子问安。

○以宋锡庆为通礼院相礼。

○忠清道暗行御史李克信启曰:“清州牧使韩百谦、沃川郡守张世哲、瑞山郡守金顺命,治有异绩,已蒙褒赏,尽心国事,终始不怠。泰安郡守崔辅臣、天安郡守卢大河,至诚奉公,听断严明,官无弊政,吏畏民爱。槐山郡守沈宗道、唐津县监尹巩,政务平民,天使支待之物,自官措备,不烦民力。公州判官金鼎一、尼山县监许涵、堤川县监沈昶、恩津县监李升亨,抚摩尽诚,民无怨咨。韩山郡守元彧,有子悖戾,郡人苦之。蓝浦县监赵元祥,始勤终怠,颇失民意。保宁县监李汝贺,干办无才,人讥政拙。庇仁县监任忠干,优于剖决,而短于慈详。以上四人,虽不可谓之善治,而亦无大段失政矣。忠州牧使辛庆晋,滥率衙眷,食口之多,几至四十。沔川郡守洪纯悫,家属极多,两处设衙,交结牟利之徒,诸色贡物,尽付防纳之手。连山县监赵俊男,用心巧诈,处事不直,媚悦土豪以要誉;剥割小民以肥己。新昌县监韩应宏,昏不察职,政委下吏,天使时杂物,亦多滥征。水使洪昌世,多率无赖之人,称以军官,横行作弊于各官各驿,罔有纪极。上年冬,有一军官怒其寝房堗冷,归罪于入防青阳水军高永年,达夜䌸置于冰雪上,以致冻毙,而尸亲亦怯于威暴,莫敢讼冤。水使之事,非如守令,而缘系民怨,不得不启。”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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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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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王世子问安。

○下备忘于政院曰:“天使支待之物,厢库、弓房捧纳之际,下人或捧人情。如该司,自上已为严教,如有此等事,次知人当为拿鞫之意矣,政院,若有所闻,随即启治。且侧闻,诸该司防纳汎滥之弊;下吏奸骗之状,有不可闻,极为寒心。宪府严加摘发治罪,该官亦可重论。”史臣曰:“呜呼!今日之民力竭矣。奸胥猾吏,乘时射利,刁蹬之弊,剥肤椎髓,以至于邦本日悴;国势日危,则为官司者,所当庄以莅下,痛革此弊。而近年以来,廉耻道丧,贪风大炽,缙绅之家,躬亲防纳,与民争利,而恬不知愧,则彼下吏之奸骗,何足道哉?加以王子效之,遂成巨弊,或拘邑吏,而渔夺于道路;或遣宫奴,而责办于州县,倚势作威,莫敢谁何。民怨朋兴,冤号彻天,而九重深邃;言路杜绝,生灵疾苦,终不得闻,则当今之事,可为痛哭。” ○夕,王世子问安。

○以禹伏龙为忠州牧使,洪有义为安边府使,柳舜翼为沔川郡守,柳希发为载宁郡守,姜克裕为人汎滥。为孟山县监。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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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朝,王世子问安。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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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朝,王世子问安。

○司宪府启曰:“前监察具缙,为人悖戾,假称临海君宫奴,作弊闾阎,事觉被罪。为人悖妄,恣行无理之事,贻辱衣冠,请命削去仕版。昨日巡厅一所,监军受牌之后,不即进去,使分军巡绰重事,以致夜深为之,骇愕莫甚。请命先罢后推。忠清水使洪昌世,多率无赖偏裨,任其横行侵虐,至使营门军卒,无辜殒弊,极为痛愕。请命罢职,其军官,令本道监司,囚禁穷推,依律定罪。孟山为邑,与咸镜道接界,只隔一岭,脱有缓急,应援把截,决非荫官所能。新县监姜克裕,请命递差,其代以有才略,年少武弁,各别择遣。”上曰:“依启。”

○司谏院启曰:“忠清水使洪昌世,为人庸劣,年且衰耗。加以多率无赖之人,横行列邑,作弊多端。至于所带军官,侵虐水卒,伤杀无辜之人,使尸亲畏其威暴,抱冤莫白,极为痛惋。请命罢职,其作弊军官,令监司囚禁推核,依律定罪。巡厅监军,亲受御牌,直进其所,与巡将眼前分军,乃其例也。去夜监官都摠都事赵琦,阙门已闭,夜深之后,始为进去,所闻骇愕。请命先罢后推。”上曰:“依启。”

○夕,王世子问安。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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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忠清水使宋康,人物凡庸,且无才略,不合阃帅重任,请命递差。”上曰:“依启。”

○夕,王世子问安。

○以宋锡庆为司谏院司谏,曺倬为通礼院相礼,柳永谨为弘文馆修撰,郑广成为兵曹佐郞,崔忠元为成均馆典籍,李伣为侍讲院说书。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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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朝,王世子问安。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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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朝,王世子问安。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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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朝,王世子问安。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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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朝,王世子问安。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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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朝,王世子问安。

○司宪府启曰:“自上特遣近侍,使之廉察诸道者,事体极重。捍城郡守李惟直,以暗行御史书启,既为罢职,今此仍任,事涉苟且且不无后弊,请李惟直勿为仍任。顷日迎诏初度习仪,聚会儒生,至捧甘结于各部。朝家礼待之意,不当如此,骇愕莫甚。请馆学当该官,并命推考。禁火、禁盗,自有所管,近日都城中,至于鸣锣警夜,见闻极骇,请命停罢。”上曰:“允。”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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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见书状,副使先发,上使随后,宿处亦异云,此失礼法。诏敕至严,两使不同为陪行,副使岂宜先上使行;上使,亦岂可付丝纶于副价,随后而行?诏敕在前,是,副使独为陪行,上使退宿,是,不宿于诏敕之侧,窃以为未安。为人似可想矣。”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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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朝,王世子问安。

○司宪府启曰:“鹰师牌头李梦麟,自壬辰变初,投入贼中,当京畿监司沈岱之害也,至于指导贼徒,掘取其葬,事状极为凶惨。不可自府寻常推问,请命拿鞫,以正其罪。及第具宬,当郑澈构捏崔永庆之日,自上洞烛其奸状,即命放释。而身为谏官,受其指嗾,至请再鞫,必杀后已,终以杀士之名,归之于君父,阴谋虽出于奸澈,成狱实由于宬等。其党奸贼贤之罪,万世难宥,止于削黜,不久放还,使之偃息田里,公议已极愤郁。而今此给牒之命,遽下于群情所不料之地,大小沮气,瞻聆俱骇,请亟命还收。前行护军白惟咸,为人凶险,己丑年间,阿付郑澈,构陷士类。以丁应泰接伴使,当其构捏罔极之时,求见《海东诸国记》,而闻译官之言,犹不驰启,及其诬罔上本,播出于通报中,而亦为掩置,至于尹祺面诘之际,始敢以寻常闻过,欺瞒天听,其终始容护之状,极为凶惨。当初止于定配,已为末减,今又受牒,群情莫不骇愤,请亟命还收。两南都事拿命之下,日字已久,而义禁府置之相忘,不为纠察,骇愕莫甚。请色郞厅罢职;堂上推考。近来国纲解弛,百隶怠官,自便成习,极可寒心。假注书金时言,当此诏使出来,多事遑遑之时,乃敢托病,偃然出去,政院亦不为纠检,唯以请出其代为急,骇愕莫甚。请金时言罢职;色承旨推考。”上曰:“允。具宬非他人,功臣也。经赦给牒为是,不允。”

○司谏院启曰:“当郑澈欲杀崔永庆也,以无形声彰似之说,构捏诬陷,自上洞烛其情状,即命放释。而及第具宬,身为谏官,听其指嗾,首倡再鞫之论,竟致死狱中,使圣朝,未免有杀处士之名。其党附权奸,贼杀善士之罪,天地神人之所共愤。得首领,已为失刑,而给牒之命,遽出于物情之所不料,凡在闻见,莫不骇异,请还收成命。谗人丁应泰,以罔极之说,构捏上奏,举国君臣,如在覆盆之中,凡有血气,孰不冤痛?而前护军白惟咸,时为接伴使之任,不即闻见驰启,至于参本已上,播于通报,他衙门接伴使,亦皆闻启,而淹置不启。及其台谏请罪之后,乃敢诿以寻常闻过,欺罔陈疏,其终始容讳之罪,揆诸王法,断不可贷。得免窜殛,偃息田里,亦云幸矣,而给牒之命遽下,舆情之愤益激,请还收成命。”答曰:“允。具宬非他人,功臣也。经赦给牒为是,不允。”

○左副承旨崔濂以兵曹言启曰:“备边司启辞:‘阙门把守,倍加严重为当。’传曰:‘允。’事,传教矣。阙门把守,依前日加定军士,十分严密为当。但近因迎接都监甘结,守直军士定送处极多,播送之外,馀军不足,东西军营,势未及加定。限逃兵发送间,令训炼都监,量数加定炮、杀手,留直何如?”上曰:“允。军营及阙内入直加定,阙门四处,亦为加定把守。而又令译官,伺彼动静,登时来告,违则按以军律。若或慢焉,本曹郞厅,自诣司败。”

○右承旨宋骏以实录印出厅言启曰:“《实录》印出之际,或有浓墨不用之张,其数亦至于六十馀卷,此不可以休纸,闲慢处置。《实录》毕妆结后,依洗草例,处之无妨。敢此并禀。”传曰:“允。前闻,洗草时慢不举行,史草仍在库中。今不可复踵前习,多官聚会,一一焚之可也。”

○以金权为尚衣院正,安昶为人贪鄙。为宗簿寺正,奇孝福为忠清水使,郑晔为星州牧使,李继先为原州牧使,兪昔曾为兵曹正郞,安旭为人庸劣。为司宪府监察,宋克讱为艺文馆待教,李显英为银溪道察访。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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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司宪府前启及第具宬还收绐牒事。:“前郡守申景禧,性本凶悖,当初尹世沈之事,元非干系于国家,而乃欲因此,以售嫁祸之计,至翻谚简,张皇报牒,胁制方伯,必使转启,期于成狱而后已。凡凶书所做,亦多触犯不道之言,其构捏幸功之状,极为叵测。揆之王法,自有其律,而止于削黜,已从末减。未久蒙放,今又受牒,群情莫不骇愤,请亟命还收。前正韩彦忱,性本凶险,造言害人,乃其平生能事。当尹世沈之事发也,以得此幸功之机为幸,归在载宁郡中,与申景禧合谋,其间种种诡秘之事,无非此人所指嗾也。房内入坐之说,显发于各人之招,至于景禧牒报之时,恨不得联名于告者之列,原其情迹,极为阴惨。当初削黜,已屈王法,未久放还,旋又受牒,物情莫不愤惋,请亟命还收。”上曰:“允。具宬,功臣,给牒为是,不允。”

○司谏院前启及第具宬还收给牒事。:“司谏宋锡庆云云,见上。引嫌而退。相知之间,道路所经,与之相见,人情之所不能免。而但既有私入官府之失,则言官势难在职。司谏宋锡庆,请命递差。”上曰:“允。具宬,功臣,给牒为是,不允。”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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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朝,王世子问安。

○司宪府前启及第具宬还收给牒事,上曰:“功臣无不给牒之理。虽有罪,犹当宥,勿烦为宜。”

○司谏院前启及第具宬还收给牒事,上曰:“事贵得中。至于终不给牒,则过矣。”

○以曺倬为司谏院司谏,宋锡庆为通礼院相礼。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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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朝,王世子问安。

○司宪府前启及第具宬还收职牒事,上曰:“功臣理应受牒,不允。”

○司谏院前启及第具宬还收职牒事。:“杨口县监曺胤祉,年纪衰耗,政令颠倒,加以刑罚过重,阖境怨咨。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上曰:“允。具宬事,答府同。”

○左副承旨崔濂以义禁府言启曰:“李梦麟,壬辰变初投入贼中,京畿监司沈岱之被害也,至于指导贼徒,掘取其葬,事状极为凶惨。非寻常鞫问,请三省推鞫何如?”传曰:“允。”

○同副承旨柳涧启曰:“罪人李梦麟三省交坐事,命下矣。委官,何大臣进去乎?”传曰:“右议政沈喜寿。进去。”

○左副承旨崔濂,自义禁府驰来,以委官言启曰:“向前李梦麟,自知罪犯深重,讳不直招,所当即为刑推。而但渠之供辞有曰:‘姜允谋夺掌务之任,构成虚事,姜允妻娚崔彦鹤及同里居终孙,皆知其暧昧之状。’云。此三人等似当拿鞫参究,俾无未尽之患。狱体甚重,敢此仰禀。”传曰:“允。”

○备忘记曰:“大槪此事,未审出于风闻耶?出于沈家之发告耶?缘何而壬辰年事,今始推鞫耶?此意回启。”

○左副承旨崔濂以委官言启曰:“‘大槪此事云云。’事,传教矣。宪府初因风闻,捉囚李梦麟,则沈家子弟口诉于宪府曰:‘此人果是吾父埋葬处指导掘取者也。我等外方下去,今始闻之来告’云,故即为启辞云矣。”传曰:“知道。”

○以边应星谄事宰相,无他才能。为咸镜南道兵使。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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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司宪府前启及第具宬还收职牒事,上曰:“前既窜谪,已治其罪。今宜给牒,可酬其勋。”

○司谏院前启及第具宬还收给牒事。:“炮、杀手之入直军营,专为宿卫而设。昨日自内馈酒之时,所持各样器械,多数不备,将焉用军士为哉?都监之慢忽不察;将领之庸劣无能,据此可知。请大将、中军推考;入直哨官罢职。”上曰:“允。具宬,答府同。”

○左副承旨崔濂以委官言启曰:“姜允所供如此,专出于怨愤相陷之计。当初沈岱之被杀于倭贼也,有人指导,发掘于既葬之后,悬首锺楼云者,播于远近,孰不闻听?以此言之则今此李梦麟,未必非允奸凶之人,而癸巳年贼退后,梦麟与姜允,相见于兔山山谷间,不待诘问,发说自己莫大之恶,似不近情理。除梦麟自言之外,他无看证之人云,则其情亦涉殊常。方其相厚之际,多受赠赂,相为掩护,而及其交疏怨生之日,始为唱说于十四五年之后,恐是争占掌务之祟,有以致之。此狱之情,实难的知,姑待崔彦鹤、终孙等拿来后,反复查究,更议处之何如?”传曰:“允。”

○昼,王世子问安。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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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朝,王世子问安。

○司宪府前启及第具宬还收职牒事,上曰:“功臣不可如是,不允。”

○司谏院前启及第具宬还收职牒事,答府同。

○前阳城县监沈大复上疏曰:

伏以,臣父岱,当乱初,主辱臣死之日,承京畿方伯之命,为国愤惋,常自誓曰:“不可与贼俱生,死而后已。”事与心违,终至罔极。干戈抢攘之中,不得归葬故山,权窆于朔宁之地。其地居人李梦麟者,附贼为腹心,指导凶贼,至于发葬。罔极之中,又遭罔极之变,臣之一家愿得此贼,以雪深冤,而臣实无状,以至今日不孝之罪百死难赎,只自泣血度晷而已。天道有知,凶慝难掩,法府之官摘发斯得。臣趋诣法府之庭,悉诉此贼行凶之状,臣之情事,非独府官已所洞知,实惟天日亦所监临。今者囚系王府,方加鞫问,此实微臣复仇之秋,而王法得行之日也。伏乞圣明,矜察哀衷,明烛凶状,即示典刑,俾伸哀冤,则虽死日,犹生年也。臣不胜惶恐痛郁之至。

史臣曰:“父之仇,不共戴一天者,礼经之大义也。当岱之死,为其子者,不闻枕戈寝苫,誓复其仇,而十五年之后,始因法府风闻,指梦麟为仇,而至于上疏,则复仇之义,岂如是之迂哉?噫!杀岱者倭也,非梦麟也。而大复之举措,若此轻妄,则其亦礼经之罪人也已。” ○远接使柳根驰启:“本月二十四日巳时,两使过江事,已为驰启矣。当日两使乘轿,到本州南门,骤雨忽至,冒雨入龙湾馆。两使各就东西上房,臣等将入庭,行迎诏礼,两使谓通官等曰:‘雨势如此,不可行礼。姑待少霁为之。’云。至未时,雨势停止。两使冠带,出就大厅,奉安诏书于东边,上使立其傍;奉安敕书于西边,副使立其傍,臣等分庭以次入,行迎诏礼。礼毕,两使各还就所馆。中江宴厅所用银杯、银箸、𨱎于里等物,上使下人等,私自夺取以来,副使下人等以为:‘东边既取银器等物,西边何独不取乎?’即令李海龙,速将银器、银箸、𨱎于里等物来,催迫甚急。其中有李千总者,使气凭陵,谓表宪曰:‘我于门下,最是用事之人。尔若善处,则前头之事,可以无弊周旋。’云。通官等即将东边头目所给衾枕、褥席等物二十件,进于东边,则李千总者,为匀镫之计,取衾褥,一一点检,指褥塑、毛毡曰:‘此物将安用之?’弃掷于地,令还持去。又取衾枕之物,并令持去云。通官相与诘难之际,上使微闻其语,即于红纸,书禁约下人之意,送于副使,副使亦依上使之意,又书红纸,俱遣管家,来示于臣,即将红帖付于柱上,告示一行。副使下人等,初与李海龙等,要索面皮,多般哄胁,此令一出,便尔帖息。俄而,副使知管下人督纳银器之事,即招李海龙,详问曲折,门下人等相为推调,归罪于镇抚金国重。副使即拿国重,棍打十五筒,含默回辽东,门下官等百般请留,副使良久乃许。副使初令头目等赠给之,开录分等以来,臣令观察使朴东亮,分等书呈,副使看讫,置诸座右。至是,两边下人等不敢作挐,衾枕、衣褥等物,依例受之。大槪上使好静,且喜看书作诗。初到中江谓通官曰:‘尔地方沿路一带,某山某水,可以吟赏之处,一一开录以示。’云云事。”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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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朝,王世子问安。

○司宪府启前启及第具宬职牒还收事。曰:“秉笔之任,左右史外,必有预备者,其意有在。目今诏使出来,自上将屡为举动,而见存无故之员,只有上下番,更无他员,其间疾病、事故,未可逆料。至于实录印出厅史册出纳之际,每以兼春秋,更迭句管,先朝秘录,岂可付之于多官之手乎?事体极为未安,请令艺文馆,速为荐望塡差。”上曰:“允。功臣之职牒,安得不给?毋庸烦论。”

○司谏院前启及第具宬职牒还收事,答府同。

○左副承旨崔濂以委官言启曰:“从孙、崔彦鹤等所供如此。当初此狱,出于法府风闻启辞,他无可问事干,而李梦麟专:‘称姜允谋夺鹰师掌务,构成此事。’云。姜允则不容不凭问其虚实,至如援证上番军士七十五人,则决难一时拿鞫。且闻,上番士若干人,呈状伸救于法府,诈术现露而退云。此外元招所引邻居崔彦鹤,则系是姜允妻娚,似无容护梦麟之理,从孙亦是梦麟同里之人也,故敢请拿鞫矣。但许多邻里人中,必指出此两人为证者,其意有在。今者为梦麟分疏,不遗馀力,似此重大事干,有非平问所能取服。先刑从孙、崔彦鹤,以得其情,似为宜当。第念,姜允之指斥梦麟,初不出于疾恶讨罪之意,专由于私嫌做陷,必害乃已之计,而至于指正犯为证佐,他无与知之人云者,实非常时狱讼之体。臣等亦不知所处,敢此并禀。”传曰:“委官等量为之。”

○左副承旨崔濂以委官言启曰:“从孙、崔彦鹤刑讯各一次,忍杖不服,为梦麟呼冤不已。若即为加刑,则恐致无辜殒命,姑为停刑。今虽面质梦麟、姜允,亦未必遽得其情伪,而一处盘诘之际,或不无实状之呈露。如是舒究,而若有现出公反之人,则亦可临时拿问矣,敢启。”答曰:“允。”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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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左副承旨崔濂以备边司言启曰:“传曰:‘天使之来,若贼情、军兵数、防备诸事问之,则措辞莫辞。言于备边司以启。’事,传教矣。天使若于接待之际,问及南边之事,近日贼情,与夫水陆军兵之数、各处把截形止,从实酬答之辞,预为讲定因为宜当。而舟师只有八十只,两南兵、防御使,虽分给各营之军,而手下姑无现在之兵。目今防备之龃龉如此,各为措辞答之,似无所妨,别单开录以启。北边之事,亦不无语及之虑,并录于末端以启,更令政院,量加增删,以备临时酬应为当,敢启。”传曰:“允。”

○司宪府前启及第具宬职牒还收事,上曰:“宬,功臣也。给牒,使不失其录而已。事理当如此,论之太颇。从之则即从,岂留难?不允。”

○司谏院前启及第具宬职牒还收事,答府同。

○以李侃为全罗左水使,柳希奋为弘文馆典翰,柳涂为人淫狡,行己悖戾。为文川郡守。

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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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贞熹王后忌晨

○问礼官柳希奋,自义州来启曰:“本月二十六日,诏使到林畔。日没后,副使招臣,立于阶下,使其家丁,出给仪注三件曰:‘此仪注,与三十年仪注,多有不同处,故或点改,或付签以书,须依此例,改书以来。’臣答曰:‘当归禀国王,讲定回来。’家丁以其言谓臣曰:‘三十年仪注,国王连书,而此仪注,上书中行,老爷深以为非,不可不连书。’臣答曰:‘我国二百年来,接待诏使,自有定规,有司依此撰出,故,国王上书中行,其来久矣。前后诏使,亦未尝以此为非矣。三十年仪注,则其时诏使,别有分付,故连书。此一款,亦当归禀讲定。’即辞而退矣。”传曰:“下礼曹回启。”

○远接使柳根驰启:“两使自发行义州之时,房内排设铺陈器具,必招各官下人,一一查给,然后发行,所铺行步席,必撤卷而后行,若此之事,不一而足。当日自林畔发行,中火于云兴,未末到定州。军牢、轿夫等撤毁大门结彩之际,副使知之,至发官禁断。副使以各站厨房所进之物为过多,取各官单子,打点而入;正使,厨房虑有猥滥之事,至于亲自周视。两使检束下人日严,而下人惹起闹端,日日添加。通事表宪,宁得罪于朝廷,必欲告用事差官于两使,而顾念事体,犹不敢发。迷劣村民,亦欲呈诉于两使前,其为难处,盖可想矣。当日迎慰宴,无事设行,承旨黄是辞退之后,门下诸人,要索头目赠给,不受本州宴享,差官以下,夜半来到臣处,要索赠给,臣不得已,备书七处宴享、三处有赠给之意,犹未释然,尚不受宴,未知终何处置。随后驰启计料事。”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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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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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己亥,上在贞陵洞行宫。

○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前启及第具宬职牒还收事。曰:“顷日迎诏二度习仪时,义禁府罗将等,诿以禁止,致辱于馆学列班儒生,无所不至,事体至为骇愕。其日当该郞厅,请命罢职,罗将等并囚禁治罪。都摠府都事李应男,为人悖戾,今授本职,物情甚骇,请命罢职。习仪临时,则馆学掌务官,所当先期受出章标,审定诸生班列之处,使无临时颠倒之患,而专不致意,至令儒生,被辱于禁府下卒,终为阙班,事体未安,请命推考。”答曰:“已喩,不允。馀依启。”

○传于右承旨曰:“副使先行云,远接使一人,何以陪行乎?其事殊常,招问礼官,天使事所闻,问之以启。”宋骏回启曰:“招问礼官问之则‘自义州起程日,副使先发,所串中火后,正使先行,其后则正使例为先发。两行先后,其间道里,不甚悬远,有若鳞次而发者,故远接使随后陪行,而诏书则正使前陪持;敕书则副使前陪持矣。正使性度宽厚,接人恭逊;副使性度刚明,检下一事,另为致念,门下人稍似畏戢,而其征索之弊,则与正使下人无异矣。听得一行之言,正使管下李千摠称号者用事;副使管下军门差官周于才称名者用事,故,两使凡有分付除弊之事,此辈必曰:‘是皆俺等周旋之力。’要索人情云。自林畔先为驰来,其后事,未能知之。’云矣。”传曰:“知。”

○谏院启前启及第具宬职牒还收事。曰:“顷日太平馆二度习仪时,馆学诸生,使泮宫下人,讲问礼貌于外庭,考喧之官,以无标出入,加以杖责,因与之反复究诘。多纵隶卒,挐捕馆人,以致隳突,儒生立班之处,横恣迫逐,无所不为,至于锁项批颊,倒巾裳,驱辱章甫,大骇观瞻,使之散乱奔避,不得成列。此虽出于下卒无知顽滥之致,而不能终始善处,趁即禁抑,大失国家崇儒重礼之意。请其时次知兵曹、禁府郞厅并命罢职。卒隶之侮辱多士,极为痛惋,其散乱相失,不成班列,固是事势之致。然而正录之官,不为预讲礼貌,受出章标,竟使迎诏习仪莫重之礼,旷缺班行,不成体貌。请其时太平馆儒生习礼次知官员,罢职。”上曰:“已喩,不允。馀依启。”

○左副承旨崔濂以委官言启曰:“自古及今,凡人罪恶,多起于怨家。当观事理之是非,而参商焉耳,岂可以怨家所发之故,而皆谓之诬罔乎?但此狱,初无干证、与闻之人,只据本犯所自言者,而成案,出在梦麟之口,而入在姜允之耳。梦麟虽已明白说过于十四年之前,而到今岂有不讳之理也?姜允之于梦麟,私怨赤憎之深,期于必陷,无所不至,则构虚捏无,亦安保其不忍为也?今此对辨之际,姜允言辞,种种穷遁,且多前后变辞之状。至如癸巳、甲午两年先后之分,最是关系重大处,而亦不明言。初招指言:‘梦麟避居于兔山山谷间。’云,而今则说称:‘虽曰:兔山山谷间,而与梦麟所居楮顿村,只隔一岭不远之地。’云。梦麟执称:‘长在官门,劝农立役,足迹未曾至于兔山山谷间。’云云,而姜允不能攻破其说,但言:‘已死之刘广守,明知梦麟避居之事。’云。臣等反复参究,则姜允之情,极为凶诈,所当为先刑推归一,而但年逾七十岁,无帐籍可考,观其气力,则可以受杖矣。第念,石乙屎称名人有无,亦是端緖之可寻者也。故,即日盘问从孙、崔彦鹤以石乙屎有无,则从孙则曰:‘石乙屎称名人,郡地居住,年可六十,乱后得病身死。闻,有一子,以京炮手赴防身死。’云。崔彦鹤则曰:‘官属石乙屎,邑内居生,年可三十馀岁,乱后身死。’云。以此观之,则石乙屎有老少两人,而梦麟则终始说称:‘朔宁境内,本无石乙屎称名人。’云,此则梦麟之违端也。未知何以处之,敢为并禀。”答曰:“允。此狱事,不知曲折。但初见,即疑其应出于猜嫌构捏,初日下问者有以也。辨之亦似不难,岂有梦麟自言之理乎?允之言曰:‘梦麟逃在山谷中。’自言之,他无事干,其愚可嗤也。予见如此而已,委官参量处之可矣。至于石乙屎之有无,则彼此纳招,皆难尽信。”

○左副承旨崔濂以委官言启曰:“姜允已服其罪,令义禁府照律施行。从孙、彦鹤更无可问之事,为先放送,何如?”答曰:“允。”

○姜允供称:“果以争占掌务之嫌,不胜憾愤之际,同任掌务韩信弘亦以为:‘此人不可使之久为掌务。’常劝设计构陷,而前闻,朔宁有掘取监司尸身之事,故因指以为梦麟之所为,而构虚谋害,做出无形之状。现露辞缘的实事。”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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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谏院启前启及第具宬职牒还收事。曰:“持平李庆禥、献纳尹让、大司宪洪湜、执义李好义、掌令闵汝任、持平柳庆宗、掌令李德温,并引嫌而退。三省推鞫之际,台谏之参,专为按狱是非,至于文书封裹之事,则自有主管之人。但省鞫事体,至为严重,罪人供招,遗落不封,文书启下之后,方始觉悟,搜得于案上,疏漏不密,且有后弊,似难免同坐不察之失。李梦麟之事,既有人言,又出于大复兄弟为父复仇之诉。痛惋之情,人所同有,安得逆定其虚实,而不为囚鞫乎?启请按问,固为得体,别无言事之失。马前横突之人,执捉知家,出于循例,而主人者,愤其知家,欧打法府下人,至于碎头裂巾,放遣犯路之人,固甚痛恶。而实由于下贱辈无知顽悍之致,台官无可避之嫌。请持平李庆禥、献纳尹让递差;大司宪洪湜、执义李好义、掌令李德温、闵汝任、持平柳庆宗,请命出仕。三省罪人推鞫文案,极为严密,所当审察封裹,详慎出入。而姜允所供,遗置不封,文书往来启下之后,始为觉悟,搜得追启,疏漏不密,亦似有后弊,请禁府堂上推考。承旨、都事,专委封裹主管出入,而使莫大文书,遗落追封,疏脱如此。请色承旨递差,禁府当该郞官罢职。”答曰:“允。承旨推考。具宬事,不须烦执。”

○咸镜监司李时发驰启:“防御使兼吉州牧使李守一牒呈内:‘今三月十七日,大风振作,本州山城新造大厅及南门,一时颠颓’云。艰造之屋,因风颠仆,极为可惜。改造之事,待臣巡到之后,议处计料事。”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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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王世子问安。

○司谏院前启及第具宬职牒还收事、色承旨递差事,上曰:“具宬不可不给牒;承旨不可递差。”

○司宪府前启及第具宬职牒还收事,答曰:“具宬不可不给牒。”具宬,故赞成思孟之子也。为人凶险邪毒,议论颇僻不正。己丑年为谏官,阿陷郑澈,听其指嗾,力主再鞫崔永庆之论,终致瘐死狱中,朝野莫不痛惜之。定远君夫人,宬之妹也。以此,颇有内力,得蒙给牒之恩,台谏抗章论列,而久未允许,物议尤为愤激。

○传于吏批曰:“前日参下武臣等,个满积滞者,随即迁转事,传教矣。未审如宣传官、部将、守门将等,皆尽迁转,无一人耶?与其用荫官庸劣者,何如用武臣?且武臣,必于年少时除职,试其才而进退之为可。且咸兴判官,非寻常庸才所堪,更为极择有名之人。”吏批回启曰:“臣等曾承圣教非一再,常虑参下武臣积滞之弊,从个满次第,随阙注拟,而六品窠阙无多,各岐推移拟望之际,未免缓不奉行之罪,寻常陨越。今则宣传官个满者二人,而其一员则个满在前月十二日,部将个满者一人,守门将个满者六人,而守门将梁继仁、金天祥,则前政拟望,未受天点。仕满滞者,如此其多,而不注拟,致勤下教,臣等不胜惊惶,伏地待罪。”传曰:“勿待罪。”

○弘文馆上箚曰:

伏以,人君为国之道,莫大于定罪酬功,而罪关万世,功微一时,则其可以一时之微功,贳万世之大罪乎?及第具宬,党奸贼贤之罪,自上洞烛其情状,而前后两司论之已尽,公议少伸、是非既定,则是固万世难贷之罪,而非一时羁靮之劳,所可得以相淹也。噫!自古,奸臣当国,恣行胸臆者,非止一二,而至使山林笃行之士,瘐死于冤狱之中者,只澈一人,而犹不敢自售其计,阴嗾其党,以济奸谋。宬也,身为谏官,攘臂自当,首唱再鞫之议,以累我圣上好生爱贤之德,宬之罪,有浮于澈,而实关于万世者也。原情定罪,揆以王法,虽置之极刑,固无所惜。得保首领,偃息田里,则圣上酬功之意,虽已至矣,失刑之讥,尚且难免。今者给牒之命,又出于群情所不料之外,两司之论,已过一旬,而天听邈然,一兪尚閟,臣等实不知圣意之所在也。况其时附会助成之徒,皆在削黜之中,而罪魁之宬,反保官爵,宁有是理?是非颠倒,莫此为甚。公论日郁,舆愤益激,臣等区区之论,在所不已。伏乞圣明,亟赐兪音,以快朝野之望,不胜幸甚。取进止。“

上曰:”功臣,不可如是。只使受牒,不失禄为得体,不得从之。“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郑好仁,更待后日,其馀守令,各赐表里,李轸等四人并罢职。吴定邦事,定邦乃兵使也。我国之将,虽非其人,其职乃三军之司命也。我国。待将素轻是以,士卒不畏,号令不行,其所以失体者多矣。兵使有罪,则都巡察使乃其元帅,足以举法。若因一使臣之言,而辄为进退之,则非但体统有妨,恐有后弊,人人皆得以挠之矣。是,前日洪昌世不为命罢;李奎文则其时已罢,故罢职矣。且所命者,守令贤否而已,未尝及于阃帅,而如是书启,必以定邦为晋州牧故也。潜遣人,伺察阃将之所为,因而进退,非予本意。令备边司回启。”庆尚道暗行御史朴楗书启中,极言定邦侵虐军民之罪,故有此传教。 ○以权泰一为弘文馆应教,李必荣为弘文馆校理,任兖为司宪府持平,柳惺为司谏院献纳,李志完为弘文馆副校理,尹让为侍讲院司书,李彦英为兵曹佐郞,徐景雨为司宪府监察,金寿贤为成均馆典籍,李好信为咸镜北道评事。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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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宪府启曰前启及第具宬职牒还收事,曰:“今日迎诏习仪时,兵曹不谨传语,至于黄亭入门,犹不为报,极为骇愕。请色郞厅推考。”答曰:“允。凡事过则不可,故不为已甚。具宬前已窜黜,足惩其罪,今可给牒,使之不失其禄。待功臣,自当如是,何必过论焉?”

○谏院启前启及第具宬职牒还收事,曰:“泰安郡守崔辅臣,在囚已久;盈德县令郑仁涵,拿命亦下。文移查核之际,拿致推问之间,必费多日。当此农政方剧,策应稠叠之时,不可久旷守宰。请并命为先改差,其代各别择授,及时发遣。兴德为县,荡败已甚。新县监李景苾,手生不经事,请命递差,各别择遣。”上曰:“具宬答府同。改差择遣、递择事,允。崔辅臣则当议处。”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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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朝,王世子问安。

○巳时,上御别殿,行迎诏习仪礼。上谓都承旨尹昉曰:“天使时,勿以为难而远伏,须在近地。予之气力,不如前日,如有失礼之事,禀助为当。”尹昉对曰:“小臣适于此时,冒忝此任,黾勉供职,恐有不察之失,每以为虑。”上曰:“他馀事,几尽修举乎?”昉对曰:“几尽修举矣。今将为习仪,仪注中有更禀之事。留诏仪,《五礼仪》无之,故今此仪注,依《五礼仪》磨炼。而受敕后唱礼毕,其后方行留诏礼,习仪时,依此为之。或言:‘礼毕一节,当在留诏之后。’云,敢禀。”上曰:“诏使前仪注已去,今不可改,姑依仪注为之。”上曰:“迎慰承旨进前。”黄是进前俯伏。是以定州迎慰使,自西路入来。上曰:“天使何如人乎?”是对曰:“夜半设宴,翌晓出来,虽未详知其如何,大槪清简。皆曰:‘近来无如此天使’云。宴时行礼,极为恭逊矣。”上曰:“一行头目,有纷挐之患乎?”是对曰:“天使入定州,行步席使之撤卷而后行。又撤寝帐及锦褥等物,皆亲授本官人,盖明日发行之后,虑有家丁挐取之患而然也。且闻,两使在义州,盘馔等物太半减省,而犹恐其侈汰,两使一时亲往厨房,周览而出,又为减省矣。”上曰:“副使何以先行乎?”是对曰:“远接使亦未知其所以然也,但以自然先后行,知之矣。门楼结彩,家丁等尽为掠夺,天使遣中军,拿致诘问云矣。”尹昉启曰:“我国侍臣,例为俯伏。此例不可遽改,然,诏使既以赞礼告为未安,则俯伏亦似未安矣。”上曰:“以跪告为未安者,以为无礼乎?抑以为,皇上在上,不可跪告于其君乎?”昉曰:“中原人以立为敬,而有告则必跪,亦敬也。诏使之未安云者,似为皇上在上,压尊未安之意也。”上曰:“我国礼,与中原异。且我国之人,不能久立,立侍似难矣。”昉对曰:“立侍与俯伏,只论礼之当否而已。臣下久立之苦,奚足计哉?”上曰:“此亦不可不虑。然,自外议处可也。”诸执事入殿座前,设行迎诏习仪。礼毕,尹昉进曰:“自上暂入大内后,宴礼器具排设何如?”上遂入内。宴礼器具排设后,上复御别殿,临宴享习仪。礼毕,撤宴享器具而出。

○司宪府启前启及第具宬还收职牒事,上曰:“不允。”

○司谏院启前启第及具宬还收职牒事,上曰:“他人则岂如此?此乃功臣,给牒为得体。不允。”

○以备边司秘密启辞,二品以上命招收议。完平府院君李元翼议:“臣已将此事,略陈于前日献议之时,今别无异见。但闻,倭中国事靡定,先差人往探,随即处之,亦无所妨。”领中枢府事李德馨议:“倭情一事,臣于往年,书契对答时,累次妄度启达,今无容再议。近来对马岛所为,未知更有何状。但以当初迁就之计观之则今已过累年矣,而每守虚说,如磨之迹,彼狡贼,岂肯帖耳,而终任我之为谋哉?王者之待夷狄,唯为安国家、利百姓,而相机以图善处耳。此外又何尽较焉?所可虑者,羁縻定约之时,如不出于十全,则后悔大矣。但当预定计策,以思日后之着手,一边以好言,善谕来倭,使之知而待之,则其遣人早晩,似不必具也。且前日,全继信与同孙文彧过海也,有万门军谕贼酋帖文,执此前去,使诸贼,拜受而操纵其辞;惟政之过海也,又以其师之遗言为任,而往谕焉,俱似有所据矣。今无他端而遣人,则未知彼贼看作如何?其势当有书契然后,可托以前往。猝为此举于微露哄胁之后,又未知其恰当。臣之昏劣,无策可献,惟在朝廷集众议,从长善处而已。”鳌城府院君李恒福议:“此事非可以意见计度也,必须熟察彼中终始情形,然后定我策应。犹医者察脉缓急,然后乃可下针,故不失腠理,而妙中病处。臣于前日,久在南方,且观边臣前后驰启,故粗知贼事。今于十年之后,事情大变,且不得以时详观边报,其于贼中消息向背,皆未有的闻。今难以朴大根一说,断定成议。”领议政柳永庆议:“臣窃观,今番书契,实出于平景直等哄胁我国,以为自己见容于家康之地耳。今若遽从其言,遣使于渠之国事靡定之前,非但于义不可,日后必有无穷之悔。此,臣所以区区过虑者也。然,不以通信为名,托以某辞,差人入送,一以慰马岛之渴望;一以探日本之事情,其于兵家机权,固无不可。但无国书,则彼必不肯,欲为国书,则未知何以措语,亦未知抵于某人,此甚难处。无已则姑令朴大根,将此曲折措辞,详问于橘倭,观其所答之如何,更议处之,恐未为晩。”左议政奇自献议:“遣使通好,终必一有则今焉决之,未为不可。但朴大根幺麿之言,固不可据以为定,而刍荛之言,圣人择焉,虽姑依其言为之,似未必有患于其前。”右议政沈喜寿议:“求成一事,实出于马岛弥缝诖误之计,初非家康之本意也。今此家康促和云者,必是中间做出之说也。但景直欲借此事,以为见容于家康之地,则亦不可谓家康之所不愿也。渠国若有危疑靡定之势,则其不借我一介之使,以望其助己之力亦明矣。六年推托,不为不久,而彼之刷还掳口,愈往愈多,自以为向国之诚,则其为诈谖,亦已甚矣。自初至今,无非恐愒悖慢之辞,但今来书契,稍似加毒。尔若一向婉辞迁退,以消其决裂之祸,则固为大善矣。若不然,以恶言相加,有甚于今日,则岂无难及之悔也?差人马岛,益知其事情,然后随宜审处,似是得计,而客游孤岛,细探要领而来,恐未可必矣。臣之愚计,姑从其言,示以相厚之意,一番差遣,固无害于帝王待夷狄之道也。第念,国书措语及送于某处等事,实所难处。此在集众用长之如何耳。”延原府院君李光庭议:“待夷之道,有大要焉,自强是也。我势既强,则彼安能侮我哉?今也则不然,自壬辰至丙午,十五年之间,我之自强之道,蔑蔑乎无闻。以兵以食,愈往愈乏,则我之势,果如何哉?彼之狡诈有馀,窥觇我虚实,而恐愒于我者,无所不至。橘倭之来,今几番矣,而悖慢之辞,到今益甚,可胜痛哉?此贼乃万世不可忘之仇,所当斥以大义,而尽其自强之道而已。若不能自强,而唯以姑息通好为事,则虽一一曲从彼言,而彼之凌驾无厌,后日之患,其何以应之乎?此臣前日献议时,以自强为第一义者也。况惟政等之行才还,而橘倭又来,惟政则未能得彼之要领,而橘倭要索尤急,此,无非我势不能自强,以致彼之无所忌惮也。今之大计,不在于遣人,而惟在于自强也。然而自强之道,非朝夕可能,而目前之患,亦不可不虑。无已则有一说焉,惟政之行,既送于前,则今日之事有难处者,姑依惟政之行,极择解事可信之人,只令送于马岛,一以羁縻景直;一以𫍣察贼情,或无妨于自强之道也。臣愚眷眷,终始不过自强二字。”海平府院君尹根寿议:“狡虏之情,我国时未得要领,而遽差人送于日本,而若或秀赖主国,事机又变,则岂不贻辱贻笑?宁姑送人马岛,侦审家康、秀赖果孰当国,而从而处置,恐或无妨。”清平府院君韩应寅议:“与倭通好,利害便否,朝廷讲之屡矣,而尚未有结局。当初既不得据理斥绝,则今不可一向迁就,以误事机也明矣。但此事,全是马岛所要,而日本事情,则有不能尽悉者。不可因其恐胁之言,遽为送人于日本,增其凶贼气势。不若差一伶俐解事之人,偕橘倭送于马岛,设为某辞,以示相好不绝之意,仍为诇探彼中情形而来,更为详审处之,亦恐未晩。”唐兴府院君洪进议:“先遣人于马岛,详知彼中情形而处之,固为恰好。但一番往返,未必得其要领,而遣使之举,终不得不为,则将如之何?此当预讲而审处。到此,恐难又为推诿,以贻后悔也。”平川府院君申磼议:“今此通信之论,虽出于迫不得已,而至于差人入送日本之事,必的知贼中事机,然后更议定夺。”延陵府院君李好闵及金睟议:“我国处事,每蹉失机会,殊可恨惜。当家康自说:‘壬辰之役,我不动一兵。’伊时我国,划然改答曰:‘汝能不动一兵,日本,惟汝全二百年旧好。我国于汝,何嫌何疑?非徒照旧不替,抑有加焉。但凡事,须有执案,方可证心。汝果尽去平氏遗孽,纠摘发我先陵者,明白加罪,则非惟二百年睦邻之义,昭布四舆,将军亦永有芳名矣。’如是言之,观其所为,则主势在我;应变在彼,可以探审其情;可以酌量事势。今既持疑不决,失其事会,乃恐胁侵逼之后,即发一使,则恐不得为轻重于图存之策也。但天下之事,一着不及一着,若又失今日而后着,又不如今着,则臣等疏谬,未知作何处置。”延兴府院君金悌男及尹泂、郑昌衍、李廷龟、尹承吉等议:“贼之要信使久矣,一向推阻,固不无可虞之机。但前后要和,非调信则玄苏与义智辈耳。家康则初无一字相及。实若家康尽反秀吉所为,而真欲新修邻好,则为生灵勉从,亦或一道。而被胁于反复调信之馀谋,未详家康、秀赖之两势之如何,径先送人于日本,恐落于马岛中间恐喝之奸计,而贻后日难处之患也。若只遣伶俐人于马岛,详探彼中情形,兼以为羁縻之计,则似无不可。”黄琎、许顼、成泳、朴弘老议:“我国之于平贼,有万世必报之仇,无一天共戴之义,斥之可也;绝之可也。至于今日,日本头面已换,事机顿变,而凡所举措,尽反秀吉之为云尔,则我之所以待彼者,亦岂无变通之道乎?失今不图,恐无可乘之机。但差人入送日本,则非徒彼中情伪,有所难测,虽欲修书契,亦未知着落之所。今计以谙委倭情伶俐人差送马岛,言于义智、景直等曰:‘家康果欲与我国通好,则如此莫大之事,往复数年之间,何无一字之标,而徒凭尔辈之口舌乎?顷者松云之对家康也,无一言及此。玄丰口传之说,盖未之信,其所通书,亦未知何处为之乎。如许曲折,拟与尔辈,商议停当。’云云。如是措辞问之,则渠辈事情,或可以得实,而他日处置,似无所难。”韩孝纯、韩浚谦议:“彼贼之与我要和诚伪,虽不可知,既不能直截挥斥,乃以羁縻为计,已许马岛互市。至于日本则每推诿天朝,不许通好,而然犹责以益修诚恳,俾有后日馀地。故彼乃连年刷还俘虏,似若致其诚恳,而冀我国有以表和好之验。顾在我应之者,长袭旧套,迨无决语。惟政往来之后,一向犹夫前日,则彼贼凶狡有馀,且谓操纵在己,而不在我国,其势必不止任我所为而已。以此言之:‘调信虽不死,而事机则似当变矣。今者义智、景直等求通信使,敦迫不已,至有恐胁之语。欲许则彼中之事情难知也;欲不许则目前之祸患可虑也。虽不可遽谓通信,姑欲托以某事,遣人往来,以示相好之意者,其在今日,似不可已也。但欲送人至于日本,则诚非有国书,不可行矣。臣等愚意,差人偕智正,入送马岛曰:‘我国与日本为邻,素相通好,而平贼无故嫁祸,自贻斥绝。玆者家康方秉所命,其所举措,一反秀吉所为,要与通好,屡致诚恳。我国之于家康,少无可绝之义,固当上奏天朝,往来无阻,两国相好如旧日可也。第以此事,尔岛之请虽勤,而家康迄未有一字。两国交际,是何等事,而只据中间之言,遽为通信乎?今若家康先致一书,则驰一介之使,成两国之好,诚不难矣。’以此措辞探试,观其所为而处之,恐合机宜。但必先定在我之计然后,乃可如是试之,不然则亦不可轻论。”许筬议:“岛夷不敢肆蜂虿之毒则已矣,不然,他日蠢动然后,不得已许和,则难免城下之耻。今者渠辈来索,辞不悖逆,事且顺理,毋宁乘此机会,快许之为得乎?前朝末,以我太祖大王威武,到处歼灭,兵势极其盛矣,而不和则不止,毕竟郑梦周一行然后,乃息。今之事势以古料之末稍,则亦须一和。既不得不和,则当一着决局,何必再劳行役,徒烦往来,而浮费财力乎?古之王者,岂不知戎狄之可丑,文王之昆夷,汉文之匈奴,皆屈意许和,而不以为耻者,徒以为生灵也。圣教隐恻含生,举皆骨醉仁德。只此一言,可以祈天永命,臣不敢赘。”朴承宗议:“橘倭之言,虽出于恐胁,在我似当机权处置。昔者张魏公,终身不主和议,而议遣使之际,犹曰:‘使事,兵家机权,未可遽绝。’况今贼中情形,异于秀吉时,则帝王待夷包荒之道,或可为生灵,屈一使臣。但倭性狡黠异常,今若不持国书,空手而往,无异松云之行,则是不过一侦探,恐反召贼之怒,而仍促兵端也。如或因其恐胁,修书持币,有同善邻交相通好之为,则非但大义,有所未安,抑恐有后日难处之悔。今宜先遣人,偕橘倭,往见马岛酋,更探贼意诚诈,然后议遣,亦未晩也。”姜绅议:“和之一事,出于家康与否,自此的知无从,义智、景直之托于家康,虚伪难辨,朝廷恐陷于其术,不敢轻许者,实出于为国慎重之意。但彼既屡屡刷俘虏以示其诚,而朝廷迁延不许,终乃有恐喝之语。若此不已,后日之祸,岂不可虑?试观今日之势,内外无一可恃,不可胶守一辙,以贻后悔。仍其请和之时,姑许通信之意,以为羁縻之计,恐或无妨。”李时彦议:“今此讲和之事,实出于迫不得已。而一听其谲诈恐动之言,遽送信使,非但增益其气势,以利害所存者言之,往日之事,已为鉴矣,而抑恐后来难处之患,有不可胜言者。且此请和,专出于马岛之贼,而彼中情形,实所未详。先择稍识事理伶俐者一二人,与之偕往,渠之凶谋秘计,固不能得其万一,而家康与秀赖,势必相呑,其间离合安危之势及欲和诚诈,庶得诇知。然后审时度力,徐思其可,则不失其所望,而事或宜当。”高彦伯、朴名贤、赵儆议:“臣等介胄之士,通信一事,不敢献议。”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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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同副承旨柳涧启曰:“今考《誊录》则顾、崔时,政院当初,一路宴享处、头目赠给,以物力荡败之故,只义州、平壤两处磨炼矣。渡江之后,事多难处,远接使于定州、安州、黄州三处,皆依天亲自酌定之数,一一赠给。故,开城、碧蹄两处,则政院,势不得已又为启请,自京备送。以此揆之,壬寅年西路七处,并行赠给无疑矣。且入京后,政院启辞内:‘头目赠给礼物,议诸都监,只于上下马宴磨炼,而近闻经事译官等语则凡自上宴享,则虽略,不可不给云。亦令该曹、馆伴同议,更为定夺何如?’传曰:‘允。自前头目赠给,每宴例必为之,今当依前例。且回礼之节,曾于天使时所无,而但天将无不为之。恐天使亦或为之,预为磨炼以待。’事,有传教。而三月初九日天使入京,其日行下马宴于南别宫,初十日行翌日宴于南别宫。其后因副使身上不平,十五日太平馆请宴,十七日汉江游观,十九日南别宫上马宴,二十日盘松饯宴。留馆十一日,受宴凡五度而太平馆请宴之日,都承旨徐渻启曰:‘若并头目而馈之,则无礼单可闷。’上曰:‘请宴而不馈头目未安,馈酒而从给礼物。’又传曰:‘头目馈酒事,于政院意如何?’徐渻曰:‘馈酒已陈,渠辈已知之,处之甚难矣。’上曰:‘第告以国王别例馈之云,礼物随后给之无妨。’观此《誊录》及其承旨姜𫄧私置簿,又参考户曹文书,则上下马宴两度及请宴一度赠给,亦似无疑矣。第念,今此诏使,喜游观云,傥久留馆里,则不无屡次请宴之举。然则头目赠给度数,当在自上随时斟酌之中矣。”传曰:“知。壬寅年,既西路七处并为赠给则何以三处赠给,为矫诬之说,拒之于头目,使天朝之人,至于指天誓日,是谁所指挥耶?头目之所为,不亦宜乎?我国处事,每每如此。设有难支之势,必以实告之,或可谕以‘国事如此,不得不减其数。非敢慢也,势不能也。’云尔则鬼神知之,彼亦不无少悟之理矣。岂可对人饰辞,厚诬上国之人,而可以集事乎?予待天将十年,言语之际,未尝少有饰辞,必以诚信。不图今日,有矫伪之举,良可叹哉。远接使既以状启,言于头目,七处赠给,明有前例,今宜一一追补,以赎前过,他不可计也。言于户曹、都监。”

○远接使柳根驰启:“本月初三日,两使到黄州,曲折已为驰启矣。副使欲为先向凤山,上使令通官谓臣曰:‘俺有所为之事,当小留此处,随后而往。远接使每随俺后,今可跟随副使先去。’云云。臣固辞再三,终不许之,不得已依上使分付,随副使先行,而令臣从事官李志完、许筠,与观察使沈悦,同留伺候。副使由洞仙路,午间到凤山事。”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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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文定王后忌晨

○右承旨宋骏以礼曹言启曰:“王世子接待天使一款,不为磨炼矣。设若天使请与相会,则其间礼貌冠服与夫相会便否,不可不预讲。而本曹未敢擅便,议大臣定夺何如?传曰:‘允。’事,传教矣。议于大臣,则领议政柳永庆、左议政奇自献、右议政沈喜寿以为:‘天使若请与王世子相会,则不容不相会。礼貌冠服,令礼曹预为磨炼,启禀施行为当。大臣之意如此,上裁施行何如?’传曰:‘允。’事,传教矣。顷在丁酉年间,杨经理、陈游击皆与王世子相会,而冠服则以乌帽、黑袍接待云。其时国事抢攘,干戈靡定,亦缘冠服未备,乃乌帽、黑袍出待。今则事体与前日顿变,百僚俱备仪章,而独于王世子,仍用帽袍,与臣僚之服一样,反复思之,极为未安。臣等浅见,当以翼善冠、衮龙袍相见,似为便当。敢禀睿裁。”传曰:“天朝不许,时未受封,而擅着翼善冠、衮龙袍,以见华使,恐为不可。”

○黄海监司沈悦驰启:“今此诏使所率员役需索面皮之患,甚于顾、崔时头目云,而传闻之言,不以为信矣。数日陪行,目睹所为,诏使则甚为宽和,不欲一毫扰害,而下人之征索,甚于前日,一站用银之数,少不下四十馀两。黄州宴享时,责捧赠给甚急,以黄州则别无赠给之意,援例开说,而不以为然,回还时当为追给云。如或回还时,刻征作挐,则何以为之乎?自朝廷定夺指挥事。”

○远接使柳根驰启:“本月初六日巳时,两使到葱秀山,见董越、龚用卿两天使所制碑文,问于通官曰:‘何破缺如是耶?’对曰:‘倭贼之乱,碑阁为兵火所燹,因致坏烂。’云则两使皆嗟叹不已。副使曰:‘倭奴之祸,至此哉?’上使又见龚用卿翠屏山记题名处破落无存,问曰:‘是文谁人所作耶?’对曰:‘诏使龚用卿所撰也。’上使曰:‘晓得。’云云。两使自帐幕,步过桥上,到玉溜泉下,窥瞰石窦之上,淙滴冷冷,使家丁取杯以来,承悬溜而饮之,又挹石间泉水而尝之曰:‘泉味之冽,不及悬溜。’云云。或踞石而坐;或联袂而行,玩赏不厌。俄而进茶摊饭后,两使移坐胡床,共对一卓,稳设杯勺。闻山顶鼓笛之声,即令我国吹手,一倂登山,齐吹太平萧。俄而放鹰猎雉;张网获獐以呈,则两使见而喜笑,令授厨房。仍令臂鹰随行曰:‘路中若见雉,则当放鹰’云,大槪两使见供帐齐整;景致佳胜,深有欢喜之色。午后到平山府,临夕请行宿所宴,则两使曰:‘俺等今日甚为疲倦,不能行礼。远接使亦令免见可也,只排宴厅中,以给下人。’云云事。”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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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朝,王世子问安。

○以备忘记传于右承旨宋骏曰:“闻,三度习仪之日,倾城士女,夹路纵观,士族之妇,駄轿连亘,或有艶妆冶容,混处无别,可骇可愕。妇人之道,昼不游庭,及日乎闺门之内,岂有出郊外,纵目游观之理?虽下贱之妇,岂宜骈坐于道傍,白昼观光?华人岂知士族、下贱之别哉?必为所笑。予闻,中朝则道无妇人观光者云。迎诏之日,妇人观光者,勿论士族、下贱,一切痛禁。犯者,士族则家长治罪,言于礼曹、都监。”

○司谏院前启及第具宬还收职牒事,上曰:“具宬事已谕,不须烦执。”

○司宪府前启及第具宬还收职牒事,上曰:“不允。”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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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右承旨宋骏以礼曹言启曰:“‘王世子若与天使接待,则当服翼善冠、衮龙袍以见华使,恐为不可。’事,传教矣。顷年经理以下诸将官出来时,王世子与之相会者非一,而《誊录》散失。昨日大臣收议回启时,只以杨经理、陈游击接待时冠服,乃以帽、袍进用,极为未安,故,以当服翼善冠、衮龙袍为启矣。今考司天使、刘提督接见时文书,皆用翼善冠,今日之诏使相见,似难异同于其间。况翼善冠、衮龙袍,即是王世子常用之服,而与冕服不同。臣等反复思之,未得其宜,议大臣定夺何如?”传曰:“允。”

○司谏院前启具宬还收职牒事。

○司宪府前启具宬还收职牒事,答两司曰:“给牒非过矣。功臣不可不如是,不允。”史臣曰:“己丑枉死,岂但永庆而已乎?凭借逆狱,戕杀无辜,虽是奸澈之指挥,而承望谋事之辈,戴头偃息,又齿朝班,则无以慰泉下冤死之魂,瘅恶之方,扫地尽矣。” ○以备忘记传于右承旨宋骏曰:“我国该官,固为不职,而天使亦可知矣。奉天子之命,颁恩纶于海邦,是何等事体,而沿路自行自止,颁诏之日随意进退?酒礼难与争辨,辨之则必生病,依其所言为之。”

○右承旨宋骏启曰:“昨日仪注中酒礼一款,议大臣事命下后,即招礼曹郞厅,使之急急收议,而初更末,始为来呈。此必郞厅趁不回告之致,而文字间有误处,故出给改之。郞厅旋即退去,推呼往复之间,又至经夜,极为未便。请礼曹当该郞厅推考。诏使今日当宿马山,而问礼官尚不发送,事甚急迫,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草记又不得解见,此郞厅必是庸人。大槪今此礼曹,颇为未尽。推考,依启。问礼官议定后,发送。”

○右承旨宋骏以成均馆言启曰:“明伦堂之役,幸得粗完,而三字扁额,广求写出,则皆未惬意。诏使临到,方为渴闷之际,侧闻,诏使笔法甚妙,途中挥洒,不以为惮云。故,臣等共议,通书于远接使,使之观便禀请,则欣然写给,即日持来。庶可及期镌刻,以耀诏使谒圣时观瞻,而第虑模刻之际,一或失真,则殊为未安。此非刻手之精妙者,莫能为也。且日期甚迫,本馆材料已竭,号令难便。送于都监,极择良手,一依诏使分付模样,一二日内,刻完悬揭何如?右三字大额及小字二纸,并为入启。”传曰:“允。”

○右承旨宋骏以礼曹言启曰:“臣等伏见,昨日收议大臣传教内:‘副使饮一酌之后,不为回杯,尤似未稳。’之教,极为允当。臣等反复参商,则副使所改酒礼,语意虽或未莹,而正使前自上先行一杯,又于副使前次行一杯之后,自上旋就正使前,受中杯,仍于正使前行终杯礼,又就副使前自上受中杯之后,当有终杯节次。故,副使改撰之辞有曰:‘国王执盏,就副使前揖进酒,副使答揖,执盏还进于国王,俱如上仪。讫,小退立。’云。副使前回杯一节,虽不明录,而似当包在于俱如上仪之中矣。臣等谬见如此,缘系行酒大礼,惶恐敢禀。”传曰:“此曲折,予已解见之矣。不为回杯之言,副使初杯后,即不为之之语也。”

○右承旨宋骏以礼曹言启曰:“‘不小仪注改定之事,不为磨勘,率尔无端付标,岂可如是处之?自前岂无如梁天使者,而未尝改此酒礼?且初意,中杯礼两使一时行之,今更见,副使饮一爵之后,不为回杯,尤似未稳。更议于大臣以启。’事,传教矣。议于大臣,则领议政柳永庆,碧蹄进去,未得献议,左议政奇自献、右议政沈喜寿皆以为:‘令礼曹,急速改磨勘为当。伏惟上裁。’大臣之意如此,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所谓改磨勘之语,何言乎?”

○右承旨宋骏启曰:“酒礼一款定夺事,尚未结末。今若又令该曹,收议大臣后停当,则必至迟缓,问礼官趁未回报,则诏使不无嗔怪之患。请礼曹堂上及大臣,即刻命招,收议定夺。”传曰:“礼曹草记末端,有改磨勘之语,故问之。何如是以不衬着之言,启之耶?其草记,何以送于礼曹乎?”

○传于同副承旨柳涧曰:“天使太平馆相会礼后,天使往于南别宫,而予还宫。后复为进去乎?”

○同副承旨柳涧回启曰:“今考壬寅年《日记》则上行迎诏礼毕,两使向南别宫下处。午时上还宫,未时自上诣南别宫,行下马宴矣。”传曰:“知道。”

○左承旨金时献启曰:“臣以开城府别迎慰使下去。诏使,本月初七日入本府,翌日受宴。臣呈御帖及礼单物膳单子,两使皆亲执披见礼物,并受之。茶礼、酒礼,依例行之。臣告辞,两使出给谢帖曰:‘多谢贤王。’云。宴罢后,正使分给赏物于工人、舞童等,头目则别无扰害之事。但不受宴礼,欲为折价云,敢此并启。”传曰:“知。”

○以成均馆天使额字,传于右承旨宋骏曰:“书法毕矣。”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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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朝,王世子问安。

○问礼官弘文馆典翰柳希奋启曰:“臣昨日酉时末,驰进坡州,诏使已先到。即呈仪注于两使前,正使答曰:‘远路数往来,劳苦多矣。当面谢国王。’副使则曰:‘看过仪注后,徐当答下,姑待之。’臣今朝告辞,则答曰:‘仪注知之。’且曰:‘国王与王妃前各有赐礼。彩舆、黄袱等物,宜备两件以待可矣。’”传曰:“知。”

○右承旨宋骏以礼曹言启曰:“贞正翁主婚礼择日以入事传教,而晋安尉遭父丧,不得择日之意敢启。”传曰:“知。”

○传于右承旨宋骏曰:“仪注山呼,乐工、群校高声应之云。侍卫诸将、兵曹、都摠府以下,似当一样为之。其入庭之人,孰不欲欢喜祝手哉?言于礼曹,为不为,预为知委。”

○司谏院前启具宬还收职牒事,答曰:“从之即从,岂留难?似烦矣。功臣固不可不给牒,不允。”

○司宪府前启具宬还收职牒事,答曰:“从之即从,岂留难?似烦矣。功臣不可不给牒,不允。”

○右承旨宋骏以礼曹言启曰:“下马宴仪注中,自上与诏使前,提调、提举俱以跪进果盘为磨炼,而副使改定时,幷无跪字,故依副使所改,书入矣。但伏见,茶礼则提举各跪进果于诏使;提调跪进果于御前云,而此跪字则副使不改。酒礼、茶礼一样,而或改,或不改,似当一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自当一体皆跪。”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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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卯时,上幸慕华馆,入幕次。

○辰时,上祗迎诏敕。礼毕,使御前通事姜弘立及译官一人,问安于天使。

○辰时末,上先到太平馆,入幕次,两使随后入来。上祗迎诏敕,行宣诏礼毕,上入幕次。副使曰:“皇帝所赐之物,固当照数而受之。”承旨二人进跪,点阅而受之。上诣天使前,行拜礼后,上曰:“皇孙诞生,大人来临,视同内服,皇恩罔极。大人又许留诏,尤极多谢。”天使曰:“帝命也。”上曰:“留诏,虽是皇恩,而如非大人,安得以致此?”上请拜,天使曰:“已行拜礼,作揖可矣。”上曰:“不须强请。”各行再拜。上曰:“远路多劳,无以为慰。”上使曰:“沿路多费盛仪,多谢。”副使曰:“远送迎慰,多谢。”上曰:“一路残败,不能成礼,惶恐。”两使答曰:“一路官员,恪勤致诚矣。”上行茶礼毕,上曰:“小邦蒙皇恩,至今保全,昊天罔极。”上曰:“老爷劳甚,下处小憩后,当更进拜。”两使曰:“自此辞别。”上请行拜礼,两使曰:“勿拜。作揖可矣。”上与正、副使,出中门外作揖,而天使先向南别宫。

○午时,上还宫。

○药房都提调柳永庆、提调许顼、副提调尹昉问安,答曰:“平安。”

○大臣及二品以上问安,答曰:“平安。”

○王世子问安。

○午时末,上诣南别宫,行下马宴。上使李廷龟,告于天使曰:“馆舍龃龉,未安未安。”天使曰:“馆宇整齐,多谢多谢。”上行茶礼,次行酒礼。上曰:“陪臣行酒。”

○李德馨行酒后,上揖天使,升座。天使问于通事曰:“何不进爵于国王前?”通事答曰:“当待升座而后,行酒矣。”

○上问于天使曰:“钦差杨大人、邢大人、顾大人、崔大人,今为何职,而皆无恙否?东国之人至今未忘矣。”天使曰:“邢军门丁忧;杨经理在京;顾则在家;崔则左迁矣。”

○柳永庆行酒。

○金悌男行酒。

○李好闵行酒。

○金睟行酒。

○益城君行酒。

○朴弘老行酒。

○都承旨尹昉启曰:“酒礼,爵数过多,何以为之?”上曰:“天使不辞,何以停止?”

○天使曰:“依仪注,七爵已过,请辞焉。”上曰:“陪臣行酒则停之,而予欲再行酒。”天使曰:“只行一次。”

○再行酒礼。天使曰:“远行之劳既多,而酒又醉矣。只此停止宜矣。”

○上曰:“呈礼单。”天使曰:“过礼矣。”上曰:“薄物不腆,惶恐。”天使曰:“多谢。”上请辞。申末礼毕后,酉时,上还宫。

○王世子问安。

○药房都提调柳永庆、提调许顼、副提调尹昉问安,答曰:“平安。”

○右承旨宋骏以弘文馆言启曰:“礼曹启辞:‘晋安尉在丧,而翁主时未行婚礼,似无丧礼矣。然,已为定婚,有何礼乎?问于礼曹。’事,传教矣。礼者,因人情、节天理以行之。今者晋安尉受爵而已,且无蠲日、请期之节,则丧礼之讲,实无所据,臣等不敢容议于其间。第以系干变礼,亦令儒臣,参考以启何如?’传曰:‘允。’事,传教矣。臣等谨考仪《礼经》传,曾子问曰:‘婚礼既纳币、有吉日,女之父母死,则如之何?’孔子曰:‘婿使人吊。如婿之父母死,则女之家,亦使人吊。’云云。此一节,乃是婚礼未成前,遭丧变礼,而曰:‘既纳币、有吉日。’云则未纳币,不蠲吉日前,似无可行之礼矣。”传曰:“知。”

○司宪府前启具宬还收成命事,答曰:“具宬事,如非功臣,岂如是留难?不可使功臣失禄。予意不过如此。”

○司谏院前启具宬还收成命事,答曰:“具宬事,如非功臣,岂如是留难?不可使功臣失禄。予意不过如此。”

○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惟,自古帝王祈天永命,咸曰:“子子孙孙,至于万年。”盖申命用休,惟此为大。朕以眇躬,嗣登大宝,三十四年于玆矣。眷惟,国本至重,懋建元良,具举婚仪,广生绵緖。恭荷皇穹纯佑,列圣厚培,于三十三年十一月十四日,皇太子第一嗣生。克昌胤祚,朕心载宁。上鬯圣母之徽怀;下发民心之悦怿,诏尔海国,咸使闻知。

皇帝敕谕:

玆,朕皇孙诞生,覃恩宇内。念王世守东方,恪守职贡,宜加恩赉,以答忠诚。特遣翰林院修撰朱之蕃、礼科左给事梁有年,充正、副使,捧赍诏谕,幷赐王及妃彩币、文锦,至可受赐,见朕优礼之意。故,谕颁赐朝鲜国王。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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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朝,王世子问安。

○巳时,上幸南别宫,行翌日宴。两使曰:“昨日行厚礼;今朝差人来问,多谢多谢。”上曰:“不敢不敢。”天使曰:“昨因殿宇不便,未得回谢。此心不安。”上曰:“不敢。”上行茶礼。都承旨尹昉启曰:“通事李海龙言:‘天使曰:“以倭情敕书,顺付而来,迎敕仪注书来。”云。’此迎敕,异于常时,令大臣议定仪注何如?”上曰:“此迎敕,不可以常时例为之。以翼善冠、衮龙袍迎敕,未安,不可不别礼祗受。”上曰:“明日为之未安,今日虽暮,为之可矣。”上曰:“迎敕仪注,使之磨炼。”都承旨尹昉曰:“迎敕处所,排设于太平馆,则事多非便,未知何处为之?仪注则将为磨炼矣。”上曰:“商议为之。”鳌城府院君李恒福行酒;左议政奇自献行酒。都承旨尹昉曰:“行酒礼毕后,受敕何如?”上曰:“若不知则已,既已知之,则一刻不可留置。未知诏使,敕书置之房中耶?诏使似为失体,然非在我所知之事也。”都承旨尹昉启曰:“酒三行后,问敕书之来否然后,速罢宴礼,而行迎敕礼何如?”上曰:“闻帝敕之来,而仍为宴礼,未安矣。”御前通事李廷龟启曰:“先问敕书之虚实然后,又告速罢宴礼之意,似为宜当。”上曰:“然矣。”文城君行酒。上曰:“设宴之后,闻有帝敕之来,不可不速为祗受。似不能从容侍宴,退而欲行受敕之礼矣。”以此意告于天使则上使答曰:“其言是也。但昨日诏敕,天下同庆之事也;今此敕书,则顺付之事也。依常时仪注为之可矣。”副使曰:“此敕书之意,大槪防守之事也。”上曰:“今日不能从容,当于后日更为奉陪。”两使曰:“不敢再劳矣。”上告辞,午时罢黜,上入于幕次。“

○都承旨尹昉启曰:“受敕处所,令通事禀定于天使矣。礼曹郞厅来言,大臣之意皆以太平馆为宜,何以为之?”传曰:“诏使前禀定云,依诏使所为。”

○都承旨尹昉启曰:“令通事,禀定于诏使前则上使曰:‘俺如是故,到延曙,敕书欲为并传,而副使欲为各传,故不为矣。当于此处为之,仪注从速书送。’副使曰:‘南别宫为之则为之;太平馆为之则为之。仪注速为讲来。’又招译官言曰:‘今日多饮酒,明日太平馆为之可矣。’又招译官曰:‘当依朱爷为之。’云矣。”传曰:“次次察之,依诏使所言为之。”

○右承旨宋骏以礼曹言启曰:“今日受敕一节,群情皆以为,当祗迎于太平馆,故如是磨炼启之矣。伏闻两使之言,则皆令仍行于南别宫。如此则祗迎节次,似当改付标,敢禀。”传曰:“行于太平馆矣。”

○以礼曹受敕草记,传于右承旨宋骏曰:“受敕之时,不可无祗迎之礼。今若不为祗迎,则天使必以为:‘小邦常时不为祗迎之礼矣。’但业已奉来于此处,此处为之,则由他门奉入,以为祗受之礼。不然,太平馆为之之事回启。”

○右承旨宋骏回启曰:“告于天使则‘太平馆为之可矣。而国王先往,受敕时至而来告,则俺当进去矣。香亭、龙亭伺候。’云。”传曰:“允。百官班定后,告之可矣。”

○传于都承旨尹昉曰:“迎敕事,已定于太平馆。百官与诸事,预为整齐宜当。”

○申时,上幸太平馆,御下幕次。

○以迎敕仪注,呈于天使,天使奉敕,来于太平馆。上迎敕礼毕,与两天使行茶礼时,上告于天使曰:“小邦蒙天朝拯济之恩,至今保存,皇恩罔极。而不能自强,每贻天朝东顾之忧,天朝特降纶音,皇恩罔极。”天使曰:“知矣。”上行茶礼。礼毕,两使告辞而出。

○戌时,上还宫。

○王世子问安。

○司谏院前启具宬还收职牒事,答曰:“具宬事已谕。”

○司宪府前启具宬还收职牒事,答曰:“已谕。”

○教中外大小臣僚、耆老、军民、闲良等书。

王若曰:举天下而延颈,式衍震雷;覃海隅而颁恩,恭膺涣汗。其为感戴,宁有迩遐?念惟,元嗣之蕃昌,允系皇图之巩固。大统、大业之有继,泽厚流光;文子、文孙之相承,盘叶奕。德意实均于寰宇;异数尤隆于弊邦。纶綍辉煌,惊使星之下烛;筐篚灿烂,觉睿渥之旁霑。事既关君父之荣;礼难拒臣邻之贺。然岂眇躬之独庆?宜与一国而同欢。有位者各加一资;资穷者代加。於戏!开万世之丕基,自今伊始;荷九重之殊遇,永矢弗谖。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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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备忘记传于右承旨宋骏曰:“钦赐之物,大臣、府院君、政府、六曹判书、判尹、诸功臣、经筵堂上、六承旨、副提学、两司长官分赐。数不及,截断赐之,虽一寸可矣。”

○司宪府前启具宬还收职牒事,答曰:“功臣给牒,于理当然。每以一永庆事,言之不已,固已过矣。而岂宬独为之?况前已窜足惩,亦何至太烦?不允。”

○司谏院前启具宬还收职牒事,答曰:“功臣给牒,于理当然。每以一永庆事,言之不已,固已过矣。而岂宬独为之?况前已窜足惩,亦何至太烦?不允。”

○弘文馆箚子启曰:

伏以,及第具宬党奸贼贤之罪,一国之所共诛;神人之所共愤,亦圣上之所洞烛,而深恶者也。而今者两司收牒之请,几至一月,未蒙允兪,臣等聚首相顾,窃不胜闷郁焉。臣等非不知殿下重功臣之至意也,第其杀士之罪,关于万世,岂一时羁靮之劳,所可得以相乎?绳以王法,合置极刑。当初窜黜,失刑已甚,而偃息田里,尚保首领,则圣上酬功之典,虽已至矣,公议之灭久矣。今若还给职牒,复齿朝列,则其于一国公议何;万世是非何?况殿下所以待宬如此者,不过曰功臣而已。宬之贼贤负国之状,实无间于奸澈澈亦功臣也,殿下其将以待宬之道,待澈乎哉?窃闻,在昔先王朝,申瀞只以赃污,竟置重典。瀞是当代之勋臣,赃乃一己之罪累,而祖宗论罪之典,未尝以功而小饶则承奸澈之指嗾,杀山林之贤士,以贻士林千百载无穷之痛,而使我圣上好生爱贤之德,终未免杀士之名,其万世通天之罪,实非申瀞之所可同日语者。而殿下待之之道,与先王已然之事,大相乖焉。臣等实不料,殿下私一宬,而挠三尺至于斯也。舆情久而益郁;公论久而益激,今日之论,岂容闷默而但已?伏愿圣明,快赐一兪,以答朝野之望,不胜幸甚。取进止。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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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朝,王世子问安。

○右承旨宋骏以礼曹言启曰:“今次诏使,皆以学士、科官出来,本国如有控恳之事,则虽不能必期得伸,而其在下邦之陈达事情者,不容但已。今日群情之闷迫,莫大于册封一事,而缘皇朝有拘碍之事,尚至稽滞,今当备述事情,具呈诏使之前,庶冀俯谅本国之情,闻奏天朝,此实臣僚所恳之微诚,故惶恐敢禀。”传曰:“允。”

○以备忘记传于都承旨尹昉曰:“天使若乘兴游观诸处,勿为止之。又须从容劝酒,乘月而归,亦无不可。华察诗曰:‘表绍风流今已尽,何人江上更传杯?’勿致如此。”

○以庆暹为成均馆司成,申桡为成均馆司艺,金止男为礼曹正郞,李庆禥为司宪府持平,李民寏为礼曹正郞,黄在中为司宪府监察。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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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朝,王世子问安。

○都承旨尹昉启曰:“昨日两使到济川亭帐幕,周览江山。少顷,臣等以次入行礼,幷令行揖。臣手擎御帖,告以自上问安之意,两使称谢。继呈礼单、物膳单,则两使辞以:‘昨日既不敢受,今岂有受之理?’臣措辞更请则曰:‘贤王送云,亦是真情;俺等辞之,亦是真情。各全其情,不亦可乎?’臣请之至三,终不见受,不得已辞退就坐。行茶礼后,两使即脱上衣,以方巾、道袍就坐,令臣等皆去上衣。臣等辞不获已,退脱上衣,还入以次坐,请行酒礼,则曰:‘午日热了。又为礼数所困乎?当于座上行酒。’酒行数巡,两使一时起立,共于船上往会云。两使即步至船所,臣等随焉乘船。顺流而下,两使赏玩风景,甚有喜色。船上亦座上行酒,酒每到两使,先引满举白,以示左右,又令臣等毕饮,倒卮以相示,少有点滴,必令改正以来。渔人举网进鱼,两使即令作脍以进。又自厨房作饭,俱进于宰枢。两使酒量甚大,酒行不记其数,至于醉后则或环立而饮;或箕踞而饮,与臣等携手相亲,无异我国朋伴间相会之事。戏笑欢娱,杂以调弄之语,或拿笔题语,或画笔通话,备尽醉中形态。初问:‘蚕头去此几何?欲顺流而下。’舟到铜雀江口,上有浅滩,舟不能下。两使曰:‘蚕头当于明日往观。’即曳舟,溯流而上,还溯汉江,以过到狎鸥亭下,两使极醉极欢,乘月而还矣。两使醉后,不复以天使礼仪自处,臣等亦知其未安,而两使兴发,酒不待劝而饮,以至如此。并启。”传曰:“天使极欢好矣。但将往蚕头乎回启。”

○右承旨宋骏以远接使言启曰:“臣闻两使当于十七日发行云,臣即刻面禀则梁年兄云:‘顾老留六日,欲依此施行,别无他意’云。臣答曰:‘顾天使留十日,若幷与到京日、发行日而计之,则乃是十二日’云,正使书示曰:‘领教臣出外,则管家云,若恳请留,则十九日当为发行’云。问安于副使则‘昨已丁宁言之,何至又来伺候?切欲相会,时未梳洗。’又陈请留之意,则已与朱爷议定云,敢启。”传曰:“十七日请宴,十八日蚕头游观,十九日上马宴事,措辞请之。”

○都承旨尹昉、右承旨宋骏启曰:“都监启辞:‘天使有十七日发行之意。’云,而时未出牌文。未出牌文之前,遣承旨,似未妥当。先令都监,细探行期,天使实有分付十七日发行之言,则遣承旨请后,若其意不可回,则国忌请宴便否,令礼曹,急急详议定夺何如?”传曰:“允。请之必许。国忌日,自上不可行宴礼。”

○右承旨宋骏启曰:“领议政柳永庆,天使前请留,则两使曰:‘至遣大臣请留,故十九日早朝发行。’云矣。”传曰:“知。”

○政院以大提学意启曰:“东方诗文,上下数千年间,非无大家,而乃以近世,工于一二诗句者,并议于一卷之中,天朝视之,必轻之。请令改选表表大家诗文为当,敢启。”传曰:“允。予见亦然。且李滉论程敏政事,勿论是非,皇朝人之事书赠皇朝人,恐于体面不合。《八骏图》观其语势,多引古帝王,亦近嫌逼,书赠诏使,亦恐未稳,幷议施行。”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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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以龟城等四邑守令事,传于吏批曰:“设使新官赴任,而不知首末,似为生疏,徐为处置。”

○都承旨尹昉启曰:“天使前既已请留,连日在馆,自上不得相接,似为未安。而以中朝国忌之故,未能相接,在礼当然,从实告之似当。臣就衙门,时与馆伴李好闵相议,则仁祖国忌,中朝之人行之与否,自此未能知之。而今日天雨,宴厅狭,伶人、饔官无着足处,而诏使迎送之际,沾湿未安。庭湿免礼,乃是中朝法例,今日因雨,未得就拜之意,措辞告之,似为无妨。但连日在馆,寂寥太甚。若依例昼奉杯,则诏使必辞之。试令馆伴、远接使,别具小酌,请奉清话似当。敢禀睿裁。且令通事,欲探知国忌当行之例,而通官辈以为:‘中朝不拘国忌。探知后若以为:“行宴无妨。”云则亦似难处。’并启。”传曰:“允。”

○右承旨宋骏以礼曹言启曰:“政院启辞:‘天使将以十九日发行云,十七日当为请宴;十八日当为上马宴矣。今日以先妣忌辰,未得请宴之意告之,而明日中朝国忌之故则时未言之,明日亦当从实告之。但考中朝忌录,则明日乃高皇帝之父仁祖淳皇帝之忌,似与高皇帝以下之忌,或有间隔。又未知中朝当行之礼,令礼官急急议夺后,措辞告之何如?’传曰:‘允。’事,传教矣。本国于中朝忌辰,如非系干中朝之事,则似无大段拘忌之规,而况十六日,即仁祖淳皇帝之忌,似与高皇帝以下之忌有间。臣等尝闻于中原人则‘中朝若值高皇帝以下之忌,只令天下,其日禁屠杀、刑戮。’云云,而亦未知其行素。今此诏使,至于再次请留之后,始许十九日之行,则今日似当有周旋处变之举,而臣等未敢擅议,问于大臣处之何如?”传曰:“允。忌日非轻,岂可动乐宴乐哉?但必先知中朝当时所处之规然后,为之进退可也。令通事微禀于天使,或问于事知头目。”

○右承旨宋骏以礼曹言启曰:“今日请宴便否,问于大臣,则皆以为:‘自上传教之意极为允当。但本国亦不行四王国忌,今日淳皇帝忌辰,自本国先为措辞,告禀于诏使,似为非便。姑以请宴之意,告禀于诏使前,以观其意而处之为当。’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知。”

○右承旨宋骏启曰:“钦赐彩段三十八匹内,议政府六员,三匹;中枢府二员,一匹;忠勋府四十八员,二十四匹;府院君一员,半匹;经筵官一员,半匹;六曹判书三匹;判尹半匹;承政院六员,三匹;三司长官一匹半分赐,馀一匹矣,何以为之?”传曰:“侍讲院堂上赐给。”

○两司合启曰:“臣等伏读圣批以:‘功臣给牒,于理当然。每以一永庆事言之不已。’等语,为教,臣等之惑,滋甚焉。夫无罪而有功,则虽给牒可也,如宬者,公议之所不容;国人之所共讨,其罪反有大于其功,则放还田庐,恩已极矣。今若复授职牒,齿诸朝列,有若无罪而有功者然,此,当然之理乎?臣等区区所论,非有私于一永庆而发,只以党奸杀贤,罪在万世,而不可贷也。请加三思,亟收成命。”答曰:“已谕之。”

○司谏院启曰:“阵中之事,以标信进退,即合符传命之意也。前日自上受敕还宫之后,宣传官不传标信于右厢,则为主将者,所当更为启请,必见标信罢阵,而径自解严,有同儿戏。事系军律,不可不惩,请命拿推。殿中之职,检察各司,纠核非仪,不可不择。监察辛廷懿,性本昏愚;闵宇庆,为人庸劣,请并命递差。接待诏使,事体莫重,不可少有缓忽。游观所到之处,都监都厅,当趁时伺候,预先齐整,而汉江游赏之日,任意退处,不为出待,使应接诸具,无所检饬,极为骇愕。其日,不进都厅,请命罢职。”答曰:“允。”

○左副承旨崔濂以备边司言启曰:“以广收廷议覆启,传曰:‘予意前已言之。自司议处。’事,传教矣。此事若不以通信为名而入送则虽往来日本,固无不可。但无书契,则彼必不愿偕行;欲为书契,则不知送于某处。此一节极为难处,似当探问于马岛而为之,往复之际,彼必以为迟延而智正巧黠有馀,其所计较酬应,与景直辈必无异同。急遣宣传官,带同伶俐人,驰往釜山,令朴大根,详问智正以送书契某处之意与夫多小曲折,听其所言,以凭处置为当。其问答之辞,不可不详密为之,自此书送亦当,敢启。”传曰:“允。”我国之于倭,不共戴天之雠也。而玩愒度日,不为自强之计,唯务姑息,至发遣使之论。烧陵之辱,置之相忘,庙谟若此,可胜叹哉。“ ○以李文荃为副摠管,尹调元为礼曹佐郞,金天祥为典牲主簿,高敬吾为成均学谕,为人无形,罹于泮变,卒殒于杖下。李继祉为幽谷察访,金命龙为永春县监,郑适为泗川县监,沈宗立为高敞县监。

○原任领议政李恒福等谨呈:

为小邦储位,已天朝册命尚稽,恳乞台慈,曲察通国群情,归奏宸聪,亟降恩典事。窃惟,立嫡以长,虽是常经,先功择贤,亦礼之权。寡君于壬辰受兵之日,国势苍黄,人心靡定,臣民皆以为:“宜建储嗣,以镇危疑。”其时寡君诸子之中,惟临海珒及今世子讳。为最长,而寡君素知世子聪明、好学、仁孝、恭俭,主器之托,夙有所定群望之属,亦不可违。乃于存亡危急之日,咨议臣僚,立以为嗣,上告庙社之灵;下谕举国之民,名分已定,责任有归。虽因事势仓卒,未暇专奏禀命,而其时咨报辽东,转奏朝廷,仍令世子,奉庙社主,从以若干臣僚,倚险图存,盖至是则监抚之责,已全付矣。世子乃触冒艰危,出平安,历黄海,东至于江原道以图进,往东南,通湖甸。声势所过,传檄召募,谕以大义,奔窜之民,闻声坌集。及天兵至,则又奔走于肃川、永柔、龙冈之间,督运刍粮,接济军前。平壤既复之后,还奉庙社主,迎国王于定州,此皆天朝将官所共目见。经略宋,亦见世子为人心所属,为之题请经理全、庆军务,钦蒙皇上特赐专敕于世子,许令权总节制,以责成功。世子前往全州等处,抚摩疮痍,召集散亡,民心欢附,爱戴益切,此又天朝将官所共目见。至若临海君,则职等于一体吾君之子,虽不敢明言其失德,而其不堪付托之由,则具在寡君前后之疏,今不必指陈于老爷之前,而老爷亦不待指陈而后,知之也。寡君之于二子,同母而母亡,慈爱之天,固无彼此,何尝有私意于取舍?况在国人之于国君之子,敢有私意于向背乎?名位已正十有五年,君臣分定,如天经地纬之截然,国内之人戴为吾君之子,未尝有一毫异议特未及受命于天朝耳。况天朝虽未及快降封典,而许之之意,前后不趐丁宁,盖尝有待而为也。是故,皇上特降专敕于世子,许以另议优处,又曰:“玺书既布国人,又何疑焉?”又曰:“民望所属,国将焉往。”又曰:“姑俟倭奴尽退;疆场尽复,乃议请封,亦未为晩。”又于上年,阁老诸位老爷,面谕于奏请陪臣曰:“此事今番可以准请,而适近日事势相妨,以此论议不一。礼部之坚执,不过以此而然也,非有他意。然,尔国已定之位,天朝岂有终不许之之理乎?”云云。是见圣旨及廷议,皆已许之矣。惟此足以有恃,而在国中则名位已定,而于天朝则显号未降,其安敢淹置因循,至此之久,而一刻自安于心乎?用是回惶闷蹙,仰渎台听。今既亲睹大小臣民一心公共之至悃,愿将小邦宗社大计,不容但已之状与夫寡君父子兄弟,毫发无他之情,归奏天听,转议该部,速降应行之典,以慰东藩延颈之望,不胜幸甚。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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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左副承旨崔濂以备边司言启曰:“朴大根与橘倭问答之言,别单书启。令庆尚监司,招朴大根于营下,以别单之辞,详细指授以送为当。此意,柳永询处下谕何如?且今去宣传官,传谕后即当上来,而大根问答曲折,必须速传,乃可议处,姑令仍留,其回答急急持来亦当,敢启。”传曰:“允。”

○别单曰:

令朴大根,往见橘智正谓曰:“尔久留于此,事势然耳。天朝适有大庆,诏使来临,朝廷无暇,未即回答矣。我以事进见巡察使则巡察以为:‘智正之往来数年,专为两国和平,而今番书契之言,都是恐胁,是何故也?调信若在,必无是事。汝往见智正问之“上年松云、孙文彧等往日本时,家康虽相见,而一言不及于和事何也?家康实欲请和,则何无一字相及,而只付于尔岛也?平秀吉,乃我国之仇,而家康尽反其所为,至于被掳人口连续出来而亦不禁,在我国无可拒之道。但近因被掳之人闻之,或云:‘家康封其第二子,为关伯。’或云:‘秀赖年长,家康欲推位于秀赖。’前后所言,不一何也?两国相好,遣使通信,事体至重,岂有只听尔岛中间之言,而遽为遣使之理乎?我国虽独自为之,必须详知尔国事情,然后乃可许之。况上有禀命之地乎?设使有通书,尔国相问之事,未知送书于某处。”’云云。”如许曲折,随答随问,务要详密,期得其情,急急飞报事。

○右承旨宋骏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刻臣,上使前问安,上使冠带要见。臣欲进拜,手扶以入,令对据胡床曰:‘昨日陪臣所呈请封事,学生与梁爷同坐,见其文先说,如答陪臣者,此乃胡说。俺等,既来贵国,这事虽非俺等所预,真正事情,则独不可传说耶?梁爷先自如是分付,故俺不再说。立嫡以长,谁不知?如是陈情,必有其意。科道、部、阁不知如此事情,有所持艰。俺等虽难以口舌传说,既有呈文,则独不可报此,明白言于科道、部里耶?须再书一通附我。’其言缕缕不已。臣不胜感激,涕下答曰:‘此是东方再生之会。’请行叩谢,上使扶执止之。臣强行跪叩,正使扶以起之,仍戒臣秘之曰:‘此是大事,不可烦外间。’此言极为喜幸,依分付改书一通,令小其纸样,踏印,送附于臣,以便密呈何如?”传曰:“允。”

○传于右承旨宋骏曰:“礼曹推诿于承文院,礼曹郞厅及承文院官员,并先罢后推。呈文后,何无所答某某语书启乎?”

○右承旨宋骏以礼曹言启曰:“昨日百官呈文于两天使,则答曰:‘此乃重事,尔国奏闻于天朝,则礼部、礼科,自当处置。非出使之人所预知。’云,呈文还出给矣。”传曰:“知。”

○天使来到,上出迎于中门外,引入大厅。上与天使相对而立曰:“累日不得奉拜,请欲拜礼。”天使曰:“不敢当。”乃作揖。上告于天使曰:“馆舍隘陋,供俸麤薄,累日不得奉拜,气候何如?”两使答曰:“馆舍精洁,供奉丰备,多谢。”上行茶礼,乐作。上行酒礼,仍行完杯礼。上助进馔案于两使前;两使助进馔案于上前。上告于天使曰:“皇恩罔极,奉陪大人,以为感幸。而欲为速行,不胜缺然。”两使曰:“今日欲为发行,而以国王眷眷之诚,既留二日。离家已久,思家之念亦多矣。”上再请曰:“自前大人来临时,无不往观蚕头。愿小迟一两日,往观何如?”天使曰:“嘉山皆是一样,与观无异。”上三请如前,天使曰:“汉江游观时,既已望见蚕头矣。”上助进小膳于两使前;两使亦助小膳于上前。上请宰臣行酒。判中枢府事尹承勋行酒;延原府院君李光庭行酒;左赞成柳根行酒。天使曰:“虽惜别离,而日气甚热。只此停止何如?”上曰:“礼未成,请从容行酒。”右赞成韩孝纯行酒。上使曰:“日气甚热,贱体畏暑热,而且有痰,愿停酒礼。”副使曰:“天气甚热,少饮可矣。愿停止何如?”上曰:“不敢只请。宰臣行酒则停止,而再行酒何如?”两使曰:“如教。”上曰:“勿为喧聒。”上助进大膳于两天使前,而天使亦皆助大膳于上前。上再行酒礼。上曰:“此后无酒礼。”呈礼单,上告于天使曰:“土产薄物,以表微诚。”天使曰:“前日累次不受,故今则不得辞焉。此乃起身之礼,故受之矣。”上曰:“薄物,不足以为礼。但表微诚而已。”天使曰:“此过礼,而纸品最妙,多谢。”副使曰:“件件皆妙,是诚意矣。”两使起而将出曰:“请拜于此。”上令通事,两使前以明日更往南别宫之意告之,上使曰:“俺当拜谢,而贱体未安。故,不敢愿不劳。”副使曰:“愿不劳。”午时罢宴。两使先向南别宫。上还宫。

○昼,王世子问安。

○礼曹判书黄琎、参判郑光绩、参议成以文启曰:“臣等俱以无状,待罪礼官,适值诏使之来,凡干典礼讲定之际,未免疏脱,前后不职之罪,不一而足。至于百官呈文事,禀启允下之后,制述缮写,呈澈诏使衙门等事,则承文院专掌为之故,臣等于呈文启下及诏使所答说话书启之事,未及致察,至勤严教。色郞以此镌罢,而臣等独逭罪责,不胜陨越战灼之至。伏地待罪。”传曰:“勿待罪。”

○都承旨尹昉以吏曹言启曰:“‘平安道暗行御史书启中所论守令,若不得递罢,则非但事体苟且亦不无贻弊之事,速为处置。’事,传教矣。龟城等官守令,既被御史举劾,带罪察任,势极非便。台谏所论,必有其意,似当递改,而自下不敢擅断,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其守令等并罢职。”

○传于右承旨宋骏曰:“天使前呈文草入之。”

○两司合启具宬职牒还收事,答曰:“允。”杀士之谋,宬实主之。台弹屡奏,而天意即回,公论自此稍伸矣。 ○以李荐为京畿水使,前授阃职,杖杀无辜守令。坐此久废,复拜帅任,人多讥之。金应瑞为龟城府使,李春荣为郭山郡守,朴廷吉为碧潼郡守,许大任为义州判官。义州境连上国,责任非轻,而授此无名之人,当时之用人可知。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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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谏院启曰:“亲民之官,休戚所系,不可以事势之急遽,而不为慎择。郭山郡守李春荣,酗酒狂妄,性且泛滥,累被重驳,不合字牧之任。义州判官许大任,曾无官效,素乏名称。本州以西门重镇,屡经判官之非人,已为弊地,决难寻常差遣。并命递差,以表表有声之人,十分择差。”答曰:“允。”

○礼曹启曰:“馆学儒生等上疏,下礼曹议处事,传教矣。今日群情之日夜颙望者,莫大于册封一事,故在庭百僚,已为呈文,控禀于诏使前。即今馆学儒生,亦欲陈达诚悃,至上封章,情亦戚矣。但事系重大,议大臣处置何如?”传曰:“允。”

○巳时,上幸南别宫,入幕次。上入大厅,与两使对立,请拜,天使曰:“愿不劳。”乃作揖。上行茶礼,乐作。上告于天使曰:“皇恩罔极,今又颁诏。愿得从容陪奉,发行在明云,不胜缺然。蚕头乃弊国胜地,自前大人来东者,无不往观。愿留一日,则可以慰东方之人心,而江山亦有光彩矣。”两使曰:“佳山一样,心已领之矣。”上再请留一日,两使曰:“久留未安。国王诚意恳至,当依教。”上助进馔案于两使前;两使亦助进馔案于上前。上助进小膳于两使;两使亦助进小膳于上前。上请陪臣行酒。左议政奇自献、馆伴李好闵行酒。远接使柳根、益城君行酒。知中枢府事卢稷行酒。天使曰:“只行此杯,愿停止。”上曰:“此是上马宴,愿从容陪奉。”天使曰:“劳甚。”上曰:“陪奉之日,只有此日,请加一二杯。”天使曰:“依教。”刑曹判书朴弘老行酒。上曰:“又行一爵后进大膳。”兵曹判书许筬行酒。天使曰:“设宴已久,请辞。”上曰:“难违尊教,止陪臣行酒,而请再行酒何如?”天使曰:“依教。”上曰:“勿为喧聒。”上助进大膳于两使前;两使亦助进大膳于上前。上再行酒礼,仍行完杯礼。上曰:“此外无可为,只呈礼单。”上曰:“以薄物欲行赆礼。”正使曰:“不可受之意,昨已告之。”副使曰:“累次不受,于意未安,故昨日则受之。今次礼单,决不可受。”上再三请之曰:“行者有赆,古人所为。不腆薄物,请勿辞。”上使曰:“诚意恳至,其敢辞乎?”副使曰:“不受之意已定,决不敢受。”上酌罢请辞,两使曰:“不敢劳。还期已迫,请辞别于此。”上曰:“当奉别于郊外,何敢辞别于此乎?”但相作揖而罢。午时上还宫。药房、政院问安。王世子问安。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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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朝,王世子问安。

○江原道观察使柳寅吉状启:

三陟、高城、麟蹄等地,三月十五日辰时,西风大作,屋瓦皆飞。东南风或作,连日大吹,沙土涨天,田畴埋没,反根焦枯,更无复发之理。扫尽无馀,已废耘耔,孑遗残氓,呼哭满野。如此之变,近古所无事。

启下户曹。

○天使游观于蚕头。

○右承旨宋骏以礼曹言启曰:“伏见,进贺使闵梦龙等到辽东,私得圣母上尊号誊黄诏书一道而送。常时使臣在北京,闻见此等紧关朝报,驰启则不待中朝报知本国之事,而据使臣驰启,为之闻奏天朝,礼也。今此誊黄,进贺使臣,才到辽东,相得转启。臣等臆,辽东似当差人誊送之事,如此然后,本国当有进贺之礼。而辽东差官之出来迟速,不可预料,既见尊号誊黄,则亦不可不为预处。近来规例相考,辛丑年圣节使赵挺,以加上圣母尊号事具启,据此,乃于壬寅年圣节使李廷馨之行,兼差进贺。以是观之,则今次圣节使之行,似当顺付。而非但日期极为窘迫,今年赴京之行,多至八九起,本曹则虽依例方物磨炼,而该曹所储荡渴无馀,此则一国之所同忧也。进贺之礼又今叠至,其所发行迟速、顺付便否、方物裁定等项,俱系重大,并收议大臣,急急定夺何如?”传曰:“允。”

○都承旨尹昉启曰:“天使蚕头游观处进去,下直。”传曰:“须劝醉极欢。且今朝姑无雨征,然雨具诸事,皆预备待令,无致临时颠倒。”

○谏院启曰:“内资奉事尹翊,酗饮官酒,呼呶道路,有骇观听,请命罢职。庆基殿参奉兪大偁,上年冬,试假上京,迄不赴任。先王影帧奉安之地,久旷守直,极为骇愕,请命罢职。”答曰:“允。尹翊削去。”

○礼曹启曰:“馆学儒生以册封呈文事上疏,议大臣事入启,允下矣。议于大臣则领议政柳永庆、左议政奇自献、右议政沈喜寿以为:‘百官呈文,诏使已令再书,不必更烦。但儒生等如是陈疏,酌量采施,惟在上裁。’大臣之意如此敢启。”传曰:“予亦粗有意见,岂不思之?事贵务积诚意,从容处之。天命有在,则不劳人为。天朝处大事决大疑,必不因一二缓颊而为之左右。予以为,呈文似无益也。况瞷副使之为人,未易与言者,观斥退呈文之批,此可想耳。万一不惟难望其致力,或疑其出于胁制而然乎则所损非细。儒生藏修之士,不预于朝家之事。今令儒生而呈文,何不令都民相率而赴溯之?人君处事,必观事体可合与不合耳。但何代无贤?今若不许呈文,必有奸臣造言者矣。”史臣曰:“诏使之行,虽不关于册封之事,而两使或秉史笔;或掌邦宪。百官以此呈文;儒生亦以此呈文,则吾国今日切迫,莫重于册封之举,而他日往溯,未必无一助也。为大臣者,所当汲汲开陈,而徘徊顾望,惟以上裁为闻。呜呼!危疑之际,大臣之处事如此,而两宫之猜疑,至于此极,后日之虑,可胜言哉?” ○都承旨尹昉启曰:“两使到蚕头赏玩,少顷,即迎臣等入。臣行揖礼后,即呈御帖,两使称谢曰:‘多拜上。’继呈礼单物膳,则两使曰:‘俺等昨日,以国王盛礼不敢辞,今则无名,不得受’云。臣三请之,终不见受。乃乘船回向蚕头下,仰观苍崖曰:‘当书送苍玉岩三字,可磨崖刊刻。’云。欲顺流而下,风势不顺,乃溯流以上。中流兴发,引满举白以相视。杯酌乱而无巡,与宰臣或换杯而饮;或握手而饮,戏谑懽洽,无异于汉江之游。语次每称‘贤王款厚盛意,岂敢忘’云。”传曰:“知。”

○弘文馆启曰:“天使所求东人诗文,大提学柳根改抄,而往复议定之际,迟日字。自十七日多聚能书之人,始书草册,而所抄诗文,倍多于前抄,故今日始为毕书,即送承文院,方书正本。而天使发行前,势未及书呈云,极为可虑。令承文院,一两日内急急毕书,追送于中路何如?”传曰:“允。”

○右副承旨黄是以义禁府言启曰:“前日本府启辞:‘姜允之罪,当为照律,而先定被诬之罪然后,当论诬告之律矣。《大明律》谋叛条:“凡谋叛,但共谋者,不分首从皆斩。”李梦麟罪目,若用此律,则姜允招辞,亦不明言附贼之事。发冢条:“凡发掘坟冢,已开棺椁见尸者,绞。”若用此律,则发掘沈岱之冢,非寻常掘冢之类,似为轻歇。臣等未知当用何律,不敢擅议,敢禀。’传曰:‘本府议处。’事,传教矣。姜允照律,所系非轻。若用诬告、谋叛之律,则罪应抵死,若用诬告、掘冢之律,则罪不至死。一重一轻,死生判焉。死生之律,本府独难议处,议大臣定夺何如?”传曰:“允。”

○迎接都监启曰:“蚕头峯下泛舟时,正使指石壁稍滑处曰:‘旧名蚕头甚好,不须改新名。但俺写送苍玉岩三字及叙事一绝,请令该司,依分付开刻。’苍玉岩大字及四韵一首,誊书以启。”传曰:“知。开刻事,随后处之。”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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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卯时,上幸慕华馆,入幕次。王世子遣弼善李顺庆问安。有顷,两使自南别宫出来,幷轿偕至。上出幕次,下阶以待,两使入。上请拜,两使曰:“辞拜乎?”上曰:“送拜则当于宴罢后为之,欲为相见礼耳。”天使曰:“愿不劳。”乃作揖。上行茶礼,乐作。上行酒礼后,仍作完杯礼。上助进馔案于两使前;两使亦助进馔案于上前。上助进小膳于两使前;两使亦助进小于上前。上请宰臣行酒,领议政柳永庆、左议政奇自献、延兴府院君金悌男、延原府院君李光庭行酒。副使曰:“不忍别久坐,既已醉矣。请辞。”上曰:“难违尊教。宰臣行酒则停止,而请再行酒。”两使曰:“依教。”退小膳,进大膳。上助进大膳于两使前;两使亦助进大膳于上前。上再行酒。上曰:“此外无可为之事,只呈礼单。”上告于两使曰:“今乃奉别,不胜缺然。敢将薄物,以表微忱。”上又告副使曰:“前日不受之物,乃是文房之物。故惶恐更呈。”副使曰:“前日所赠之物,乃是文房之物云,故敢受。今日之礼单,不当受矣。”上再请曰:“如非薄物,无以表忱。”两使曰:“贤王盛意不可负,只受文房以上等物,而物膳则不受。”上与两使对立,又告曰:“不穀先行拜礼。”两使曰:“愿不劳,一时总拜可矣。”上问通事曰:“所谓总拜云者,何也?”通事对曰:“一时同行拜礼之意耳。”上与之总拜。副使曰:“严君尊王敬极,使臣愿行谢拜。”上曰:“惶恐,不敢当。”副使曰:“远接使柳根、从事官许筠、李志完、赵希逸等及通事李海龙、表宪、秦礼男等,咸体贤王之意,极勤极敬,愿用之。”上曰:“此,职分之事,常恐不谨。今承尊命,敢不如教?”上曰:“皇恩远霈,奉陪大人,今日临别,不胜缺然。”两使曰:“过劳未安。”上曰:“山川悠远,日气向热,愿行迈平安。”两使曰:“深感。”两使曰:“欲为谢拜,而既已总拜,故不为拜也。”乃作揖而出。上先出阶下,俟两使驾出后,上阶伫望行尘,令御前通事姜弘立、李彦华,追告天使,行举袖节次,上还入幕次。巳时,上还宫。

○王世子问安。

○朝廷二品以上问安。

○右承旨宋骏启曰:“以圣母加上尊号进贺事使发行迟速,顺付便否、方物裁定等项,议大臣定夺事,议于大臣则领议政柳永庆、左议政奇自献以为:‘圣母既上尊号,礼宜进贺文书、方物,依壬寅年例,预为勘定,待辽东差人誊送,然后为之宜当,伏惟上裁。’右议政沈喜寿以为:‘凡有天朝吊庆大事,我国使臣赴京,闻见而详细状启,则不待天朝之传谕我国,而先行慰贺之仪者,前例甚多。不独赵挺一行为然,臣亦身亲履之,往在丁酉夏,以陈奏使,行到辽阳,得见通报有曰:“四月十七日夜,干清、坤宁宫一时灾,省直各衙门及诸王府,皆遣使进慰。”云。臣据此具由状启,倂进所有通报则礼曹不待誊黄之来,即为请遣陈慰使,其表文头辞以臣在辽东状启事意为言。臣回到山海关外,撞遇陈慰使李晬光,急急前进,乃知缘臣状启而发遣也。今此圣母加上尊号之议,自上年已有之,出于李尚信等状启中,则闵梦龙所得誊黄,如是端的之报也。辽东差人誊送,虽未出来,自此先行贺仪,固为宜当。第念,今年既经天使浩大之行,我国赴京之使,前后稠沓,非但方物无不匮竭,两西各官各驿及中原一路,骚屑无比,亦甚可虑。另差进贺使臣,势所难行,顺付一事,不得不尔。但冬至使太远,殊非庆速之意;圣节使太迫,似未及周旋。此,该曹之所以请议于臣等也。臣之愚意,焰硝许贸之事及因兵部覆题,撤去探倭将官,降敕敦谕,固出于劝励自强,应用战具之至意也。敕虽诏使之顺赍者,而圣旨之降,亦已久矣,在我何必裁视之哉?合此两事,兼行谢恩,而文书顺付于颁诏谢恩之行,除出已备之一件方物,移封于圣母加号之贺,而顺付于圣节之行,则只以一件文书,换得一件进贺文书而已,力省事优,恐无不及之患。伏惟上裁。’大臣之议如此,敢启。”传曰:“依领左相议,施行。”

○伴送使柳根状启曰:

午时,两使行到碧蹄,留宿计料。当日行饯慰宴,则两使俱不受礼单。两使令撤去卓面油蜜果,仍为分付曰:“此,”此,虚费甚多,前头一切勿为。“臣请曰:”此乃国王饯宴,非臣等任意裁减。“云则两使曰:”可即速具启国王,划令行文于前站,俾勿再为虚费。“云。观其辞色,极为厌苦,出于至诚。斯速定夺事。

启下。迎慰都监粘连启目:”向前果排、馔缮等,诏使命令撤去,其意甚盛,似当依遵。而但已为熟设,善为措辞,请给下人,如不允从,则依命减去,亦为无妨。令远接使善处事,下谕何如?敢启。“传曰:”允。“

○馆伴李好闵启曰:“臣出往弘济院伺候,正使到幕次,即脱冠带,如厕还,倚枕长卧,扪肠有痛状。臣使译官告曰:‘闻,老爷不平,不胜贡虑。如有医药之事,则愿赐下教。’正使答曰:‘俺痛肚,如厕小歇。不至费虑。’仍良久不出。臣令译官再告曰:‘老爷痛势不歇,愿招医进药。’正使即起乘轿而去,盖缘气宇不平,忙忙而去,臣亦不及就辞,极为未安。似当有遣医问候之礼。副使则招臣入,臣告以屡日侍馆,临别怆然之意,仍请进酒,则副使许之。臣立进二杯,副使又行一杯,仍语臣缕缕,此则人情间致款之意,不为具启。大槪弘济院行礼,亦无事设行敢启。”答曰:“知道。”仍传于右副承旨黄是曰:“政院察而为之。”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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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王世子问安。

○药房问安,答曰:“接待尽其吾心,颇得欢然。每虑恐有颠仆之事,以此为忧,不图其无事行礼矣。且日气渐热,若过夏至,则不得施针,数日调理后,欲急急受针。”

○谏院启曰:“纳粟老职之人,虽授重加,只以散阶给牒,乃是旧例。而乱后事出苟且官衔滥觞。韩阳君李兴畯以忠义嫡长,至于封君,物情皆以为未便,请命改正。今此该曹纳银事目,亦多疏漏。功臣忠义之纳银,应授重加者,封君一节,更令商议,定夺施行,以重事体。玉堂,论思之官,虽有疾病事故,自当交代出入。而昨日下番,径自出去,以致阙番,极为未便,请命罢职。顷日诏使上马宴时,唐城君孝一,以进止失礼之故,司饔院提调将欲请推,而西川君锦,为其子之被推,含怒辱骂,辞极悖慢,非但坏乱朝议。至如箕城君伣,乃是宗戚重卿,而西川君敢肆诟怒,不可不惩以重事体,请命罢职。”答曰:“允。径出之员推考。”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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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朝,王世子问安。

○自辰时至午时,日晕。

○成均馆启曰:“圣庙既建之后,明伦堂不可不次第营造,而公私财力已竭,无以为计。顷因诏使出来,急期始役,而材料扫如,势甚难成。而都厅及郞厅、监造官等,奔走诸处,或输财瓦;或办财力,殚尽心力,昼夜监董,始役未满二朔,已为讫功,涂墍丹雘,亦及于诏使谒圣之前,堂坛依旧,诏使临莅,极为多幸。且斋舍,诸生栖息之地,而西斋下八间颓尽,所见埋没。堂役垂毕之际,决意幷建,董率匠役,达夜劝课,诏使到馆日早朝,亦得完了,遂使华使所见,无有欠缺。此由监董之官,竭诚效力之致,而下人工匠,奔走服役,不惮勤瘁,亦为可嘉。都厅以下各员及下人、工匠等,似当依例论赏,以酬其劳,惶恐敢启。”传曰:“允。”

○自辰时至午时,日晕。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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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平安道暗行御史成俊耉状启:

道内守令贤否,采访村落,参以所见,伏愿圣上,亟令庙堂,别样处置,不胜幸甚,敢启。

○议政府左议政奇自献初度呈辞,不允批答。

○以庆暹为司成,申桡为司艺,李庆禥为持平,壬辰之变,大驾播越,至于平壤,庆禥时以持平,辄为逃遁。厥后不容公议,沮格有年,今者又忝宪府,呼唱道路,宁无愧乎?金止男为礼曹正郞,李民寏为礼曹佐郞,柳起门为监察,黄立中为监察,申庆昌为乔桐县监。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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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日本对马岛柳川平景直顿首再拜,谨启朝鲜国松云大师及佥知孙公阁下。正月念五日,差橘智正以来,未闻其达不达之事如何,造次思之;颠沛思之。故欲闻无恙否之事,更差源信安。本邦事势,不异平日。吾右府家康,屡次问以智正好音,请禀礼曹大人,速示和好成不成之事。若其迟延,右府必曰:“因陋岛怠慢也。”且将讥谤之党佥曰:“调臣逝矣,景直不肖,而不获主持和事者欤。”两阁下,熟见闻本邦风俗以知焉,仆具以云尔,亮察。馀在舌端,恐惶顿首谨言。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平拾遗侍中义智谨上启朝鲜国松云大师及佥知孙公阁下。正月念五日,差橘智正以来,虽历数月,未闻好音,吾右府家康,屡问以智正归未归之事。若其迟延,必曰:“因仆怠慢也。”伏乞禀礼曹大人,速示和好不成之事。倚门以俟之,亮察。馀在舌端,诚恐顿首。

对马州太守平拾遗侍中义智白东莱、釜山两令公大人足下。正月念五日,差橘智正以来,未闻其达不达之事,思在于玆矣,故屡闻其无恙之事。今差源信安,至于礼曹大人,亦呈书请速达之,以示报章。馀在舌端,不宣谨言。

对马岛柳川平景直谨上启东莱、釜山两大父阁下。源信安归之日,被慰询愚父调信之书及木绵二十匹、正布二十匹、仓米二十斛,拜而受之,即备灵前。没后犹荷皇恩,不堪感戴之至。亮察。馀付信安舌头。恐惶谨言。

对马州太守平拾遗侍中义智谨上书朝鲜国礼曹大人阁下。正月念五日,差橘智正以来,未闻达不达之事如何,思在于玆矣。故重差源信安,要闻其无恙否之事。本邦事势,不异平日。吾右府家康,屡次问以智正好音,请速示和好成不成之事。若夫迟延,必曰:“因仆怠慢者也。”是以云尔,伏乞贤察。馀付舌端。恐惶顿首谨言。

对马州柳川平景直诚恐诚惶,顿首谨上书朝鲜国礼曹大人阁下。正月念五日,差橘智正以来,未闻其达不达之事如何,造次颠沛,思在于玆矣。故要闻无恙之事,更差源信安。本邦事势,不异平日。吾右府家康,屡次问以智正好音,庶几速示和好成不成之事。若夫迟延,必曰:“因陋岛怠慢也。”或又佥曰:“调臣逝矣,景直不肖,而不获主持和事。”伏乞贤察。馀付口端。诚恐诚惶,顿首谨言。

○万历三十又三年三月二十五日日本书。

殿中使至,获审体中佳裕,深慰深慰。两国相与,信义交孚,鲸波万里,听闻以时,今又废礼重修,旧好益坚,实别世之福也。所有鞍马、器玩、甲胄、兵具,般甚夥,制造亦精,赠馈之诚,夐倍寻常,尤用感荷。但奉前后二书,辞旨张皇,欲超入上国,而望吾国之为党,不知此言,奚为而至也。自弊邦言之,语犯上国,非可相较于文字之间,而言之不酬,亦非交邻之义,敢此布露,幸有以亮之。惟我东国,即殷太师箕子受封之旧也。礼义之美,见称中华,凡历几代矣。逮我皇明,混一区宇,威德远被薄海,内外悉主悉臣,无敢拒违。贵国亦尝纳贡,而达于京师。况弊邦世守藩封,执壤是恭,侯度罔愆。故中朝之待我也,亦视同内服,赴告必先,患难相救,有若家人父子之亲者,此,贵国之所尝闻;亦天下之所共知也。夫党者,偏陂反侧之谓,人臣有党者,天必殛之,况舍君父而党邻国乎?且丁未接遇之违例,虽未详其故,而事在已往;时亦异代,非百世必报之怨而大王新立未久,谓宜安静镇抚之是图,岂可以小谋大,妄动干戈于天限海堑之外哉?呜呼!伐国之问,仁者所耻,况于君父之国乎?弊邦之人素秉忠义,知尊君父,大伦大经,赖以不坠。今固不以私交之厚,而易天赋之性也,岂不皎然矣乎?窃料,贵国今日之愤,不过耻夫见绝之久,礼义无所交,于关市不得通,不得并立于万国玉帛之列也。贵国何不反求其故,自尽其道,而惟不臧之谋是依可谓不思之甚矣。二浦开路之事,在先朝约誓已定,坚如金石。若以使价一时之少倦,而轻改旧立之成宪,则彼此俱失之矣,其可乎哉?不腆土宜,具在别幅。天时极热,只冀若序万重。不宣。万历十九年六月日,贼使回还时答书。丙午年四月,橘智正来时持来。史臣曰:“昔在辛卯,平秀吉遣玄苏等致书,欲犯上国,而望吾国为之前导。我圣上答之以此书,昭揭君臣之名分,以折射天之凶谋,以付于玄苏之还。至于壬辰,倭贼猝至,大驾西迁,仰赖皇恩,寇贼退遁,区宇粗定,式至于今,而贼屡窥觎,托以和好。今者贼使之来,赍送前日所答之书。呜呼!今观此书,义气澟然,炳若日星,岂可终泯于蛮夷之域哉?国乘已失,无缘得见意者,天其佑我东国,而使贼送此书,以圣上事大之义,暴白于中朝也哉?丁应泰诬陷之状,益验于此书矣。” ○备边司启曰:“竹山府使金尚寯牒报以为:‘本府新筑山城,作为畿甸保障,朝廷别样规画,司仆寺、典牲署所纳黄草作米,储峙山城,以补军饷。而今者户曹,遽除作米之令,督纳生草。本府非山非海,物力残薄,无他生谷之道,极为闷虑。’云云。新筑山城,计非偶然,储峙军粮,无他善策,除出生黄草作米,实出于不得已之计。而行之未久,遽即停罢,殊为未稳。不可与秃城、江华,累年作米,稍有储积者,比而同之。竹山府生黄草,限三年,仍为作米,使新设之地,有所依赖,不容但已,敢启。”传曰:“允。”

○全罗道巡察使权悏状启:

南原府使郑赐湖牒呈内:“今四月初二日夜,府军器库冲火,许多会计付军器尽烧。府奴婢身贡及各项舟师价布木绵等,他无库间,军器一边藏置,亦为尽烧。”府使奉职无状,致此前古所无之变,斯速状启处置。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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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朝,王世子问安。

○药房问安,答曰:“平安。”以备忘记传于药房曰:“耳大鸣。受针时,欲并为受针矣,议穴,令针医,专主为之。我国之事,议论多矣。若鍼医掣肘,不得尽其术,则未易见效,药房知而为之。”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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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卯时,行望阙礼。千秋使洪庆臣、书状官李馨远等,赴京师。

○巳时,上御别殿受针。王世子入侍。药房都提调柳永庆、提调许顼、副提调尹昉、记事官任章、朴曾贤、金声发、御医许浚、赵兴男、李命源、针医南嵘、许任、金荣国入侍。受针毕,午初罢黜。

○药房启曰:“受针后,圣候何如?”答曰:“平安。”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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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朝,王世子问安。

○药房问安,答曰:“平安。”

○夕,王世子问安。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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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有政。

○朝,王世子问安。

○实录印出厅郞厅,以领监事、诸堂上意启曰:“先王朝《实录》,今已毕校正,毕洗补。旧件总五百七十六卷,今次新印,或四五卷合为一册;或二三卷合为一册,故新件总二百五十九卷,通新、旧五件以计,则几千五百馀卷矣。先王秘史,事体至严,许多卷帙,合置一处,极为未安。分藏外史库,一日为急。而似闻,江华史阁,上年已为修建;太白、五台及香山等处史阁,亦几毕云。令观象监,奉安吉日拣择启禀后,外方则实录厅堂上及史官,派定陪奉,霾雨前急急奉安;京中则春秋馆修建之前,姑于兵曹奉安便当。其京外守直节目,令礼曹,会同春秋馆,商量处置,俾无虚疏之弊,亦为宜当。且《文宗朝实录》合十三册内,初、九卷叠有,十一卷无有。此,必是当初分藏不察之所致,虽极未安,今无可为。近来国家工役之中,此役最为浩大,程课亦为着实。自设局以来,亦浃四载,各色匠役及该吏等,逐日立役,晓往夕返,晷刻不得休息,即令大役,幸无事完了,似当别施酬劳之典。惶恐敢禀。”答曰:“允。堂上、郞厅,并书启论赏。”

○义禁府启曰:“礼曹牒呈内:‘近者日气凄凉,东风长吹,间有少雨,旋至开霁。川脉涸渴,锄不入土,立苗之节已迫,旱气如此,民生极为可虑。依前例,审理冤狱事’启下移文矣。本府罪人,皆系捧承传推鞫,必须捧传旨然后,可以举行,不可只凭该曹公事为之。以审理冤狱辞缘,捧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

○传于政院曰:“天使时赏格前例,考启。”

○备忘记曰:“权盼、柳时会,更待后日;洪荣、朴承祖,各赐表里;尹璶推考,他馀辞缘,下该司回启。各道御史书启罢职守令,各其罪目,列书以启。”

○以申钦为兵曹判书,许筬为同知中枢府事,尹昉杀贤之事,实出于其父斗寿之手则昉虽有可为之才,何足取哉?为汉城判尹,崔天健为都承旨,黄暹为大司谏,金大来为执义,兪学曾为注书,李瑞龙为大静县监,李奎宾为昌宁县监。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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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朝,王世子问安。

○卯时,日有两珥。辰时,日晕两珥。

○卯时,行望阙礼。圣节使李覮、书状官柳庆宗等赴京师。

○右副承旨黄是启曰:“天使时赏格前例考启事,传教矣。取考本院壬寅年日记,则三月二十五日,政院因‘天使时赏格前例,如有可知之处,察启事。’传教,回启内:‘闻见未广、文籍未征,问于迎接都监则以为:“先朝旧例,固难详知。而如丁卯、戊辰、壬申、壬午等年例,依稀记忆,似未见行赏格之典。”’丙午《誊录》,只录事、书吏等,每一日给仕四日,不计都目,为先录用事,启下公事。且尹根寿、金睟,尝为壬午年天使时御前通事,箕城君伣以司饔院提调,累经天使,尹承吉亦为壬午年都监郞厅。问于此四人,则尹根寿以为:‘只记御前实差,熟马一匹;预差儿马一匹之赏,而茫然不能记他。’金睟以为:‘御前预差,儿马一匹则分明记得,而他不能详记。’箕城君伣亦以为:‘岁远不能记忆。’又闻译官李汝谨为壬寅年御前通事预差,招问则以为:‘他衙门事,不能详记,而其时洪纯彦以实差,受熟马一匹,本衙门正职付禄,渠则受儿马一匹。’云。此外,无可问可知之处矣。”传曰:“知。赏格,前例为之。”

○巳初,上御别殿受针。

○王世子入侍。药房都提调柳永庆、提调许顼、副提调崔天健、记事官任章、朴曾贤、金声发、御医许浚、李命源、赵兴男、针医南嵘、许任、金荣国入侍。受针毕,巳末罢黜。

○药房启曰:“受鍼后,圣候何如?问安。”答曰:“平安。”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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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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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戊辰,朝,王世子问安。

○酉时,日晕。

○右副承旨黄是启曰:“‘天使时赏格,前例为之。’传教矣。今当捧承传,而丙午《誊录》取来考见,则录事、书吏等给仕叙用之事,因渠等呈诉而为之,且其《誊录》,太半腐破,不得为全书。壬寅年,只赏给御前通事实、预差。彼此各异,当用何例乎?敢禀。”传曰:“录事、书吏等,既有前例,依前许赏不妨。”

○备忘记曰:“近来狡诈成习,必以饰诈欺瞒为事。本月初一日,内班院有喧聒之声,下问则推之于药房。既不能禁断,又敢诬饰,掌务内官推考。”

○京畿监司李弘老状启:

杨州牧使郑燮牒呈内:“户曹关据,州地祝石岭产银处,以陈告人所言,率银匠,领军人十四名,一日赴役,银土一斗掘取,真木灰一石、松明四百斤、炭四石、吹炼军十八名、吹炼银子一片,重五钱事。”敢启。所得甚少,而重用民力,至于此极,弘老之喜事好功,此亦可知。

传曰:“知。”

○备边司提调朴弘老等启曰:“各境藩胡进告之说,大槪相类,而天朝职牒之言,始发于今日。渠欲为张皇气势,做出此言耶;抑镇抚衙门欲为羁縻,令老酋如是开谕耶?其间之事有不可知,更为探闻得实驰启。此贼欲并呑诸藩之计,愈久愈甚,而惟其惮于县城之负险,专力于此,势所必至。而勿相侵轶藩胡一款,既在于约条之中,郑忠信回还之后,观其所答,更议处之为当。贼已动兵,迫近我边,出没无常,贼谋所在,实所叵测。申饬列镇,常如敌至,毋或少弛边备。本道前运添防军兵,已为放还,其代不可不抄送。故,令该曹预先精抄,装束待令之意,已为入启允下,令兵曹量定日期,趁即入送事。此辞缘,巡察使处并为行移何如?”传曰:“依允。”

○夕,王世子问安。

○以备忘记传于左副承旨崔濂曰:“即者喧聒之声,寻问之则各司奇别下吏,群聚于宾厅,而致然云。常时阙门不严,杂人恣意出入,有同闾阎,已为可骇。宾厅乃大内咫尺之地,宗宰来处之所。使奇别吏胥,高会于宾厅,恣其喧聒,声彻御所,极为骇愕。入直兵曹郞厅、守门将、并罢职。”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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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朝,王世子问安。

○辰末,上御别殿受针。王世子入侍。药房都提调柳永庆、提调许顼、副提调崔天健、记事官任章、朴曾贤、金声发、御医许浚、李命源、赵兴男、针医南嵘、许任、金荣国入侍。受针毕,巳正罢黜。

○药房启曰:“受针后圣候何如?”答曰:“平安。”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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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朝,王世子问安。

○有政。

○自昧爽至辰时,沈雾。巳时、申时,日晕。

○实录印出厅以领监事意启曰:“因厅启辞答曰:‘允。前闻,洗草时慢不举行,史草仍在库中。今不可复踵前习,多官聚会,一一焚之可也。’事,传教矣。今者《实录》新印,既已完了,旧件磨破处,亦已妆结,将涓吉奉安。故,浓墨不用张,摠出十馀卷,臣等来初五日会同诸堂上、郞厅,敬依传教烧火,故,敢启。”传曰:“知。赐酒一等。

○伴送使柳根状启:

正使览弘文馆所送东人诗文,拈出李崇仁及申光汉、卢守慎三人诗篇,各问其年代,臣一一答之。正使谓臣曰:“中国人自少专意科场文字,未遑读诗,若或晩达则学诗亦晩,以此,能诗者鲜。贵国人自少专尚诗家矣。”又曰:“许海岳盛德高名,不以诗名,东来之日,带率士人而来,间使代作。故,其时《皇华集》,乃是二样,自作者好;代作者不好。”云,臣告:“下邦之人何知此事?但见其诗调之高矣。”敢启。

启下迎接都监。

○备忘记曰:“天兵流落我国,我国所当及时刷括,解送于上国,以尽其畏天之诚。而义理晦蚀,人莫知其矍然惊动,虽匿在村巷,视之恬然,有若事之当然者然。上年,自上知其此事之必有后尾,特命分遣御史于诸道,依两界徙民之例,搜出押送事传教,因此,事目磨炼,别有判付。其教至严,为御史者,所当克体所教之意,尽其心力,穷搜极探,勿致有一名之遗漏,以毋负委寄之意。而今见杨备御文书,某某邑几名刷出,至有‘江原、咸镜道云云’之说,前日发遣刷括之意,果安在哉?而备御既自亲括获挐而去者,非止一二名,则我国隐匿逃兵之说,将为口实于天下,而特遣御史搜括之义,将何以曝白于中朝乎?备御之所以执以为言‘江原、咸镜道云云’之说,岂非有以致之?极为痛甚。其时两南御史罢职,备御文书付守令、边将,并先罢后推,以惩其奉使者不职。’居官者慢法。”

○都承旨崔天健启曰:“天使时赏格,今当捧承传,而壬寅年自上下问时,或据残缺《誊录》;或问诸壬午经事之人,皆不得其详。今者取见所谓《丙午誊录》,则见存破落一编有录事、胥吏辈因其所诉,施赏一款。此必他卷之可考者皆散失,而下吏赏格付卷,偶然遗在耳。接待天使恩赏重事,只因散失中见在残缺文书,援以为例,许多员役中,拈出录事、书吏捧承传,似为欠当,而且将为后日规例,亦甚未安。若欲明审前例,则先王朝《实录》中,必有天使时已行之规,而亦不敢仰达。未知何以为之。敢启。”传曰:“《实录》相考。”

○金泰虚阃外重寄,授此非人,性且暴酷,杀人如麻。为庆尚右兵使,崔忠元为兵曹正郞,宋𫘒为副修撰,尹调元心醉势利,晨昏攅拱。为兵曹佐郞,金星报为原州牧使,尹应瑞为理山郡守,洪龟祥为旌善郡守,具沈为牛峯县令,金琦为孟山县监,申晟为全罗兵营虞候,申应澹为庆尚右兵营虞候。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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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朝,王世子问安。

○巳初,上御别殿受针。王世子入侍。药房都提调柳永庆、提调许顼、副提调崔天健、记事官任章、朴曾贤、金声发、御医许浚、李命源、赵兴男、针医南嵘、许任、金荣国入侍。上受针毕,午初罢黜。

○药房启曰:“受针后圣候何如?问安。”答曰:“平安。”

○以各道御史书启誊书,传曰:“有点的守令,荐举人罔念为国择人之义,循私误举,使阘茸之辈,冒居百里之任,弊贻官家,害及生民,是岂朝廷,使之荐士,欲得人才之意哉?骇愕莫甚,推考以戒后日。”仍传曰:“有点的人,皆南行乎?不点人皆文武乎?察为。”史臣曰:“生民之休戚,系于守令之贤否,而国家之兴衰,亦由于此,字之任可谓重矣。而荐举者或以私恩;或缘贿赂,荐非其人,付以百里,割剥为事,膏血已尽,流亡相继,国随以虚。言念及此,丁宁圣教,至矣尽矣,而奉承者无其人,虽有其君,亦何益哉?” ○秘密备忘记曰:“唐人之性,善为诬说以诳人。我国押解逃兵非一,设有未尽解者,自军门移一咨文,严令足矣。至于别差备御,必使身亲履之,恐有其所以然者。得无军门,宿闻天兵逃匿于我国,窜伏诸处,流落不归,或前解逃兵之入归者诈言:‘鸭江以东,如吾者何限。’遂不能免于为其说所动,乃有此举耶?是,未可知矣。倘备御率所刷若干人,归谮于军门曰:‘朝鲜多匿天兵,诸邑村落无处不有,而互相掩匿。以此,不能尽刷,仅得此数人而来。闻,江原、咸镜等道,尤多隐匿,国王定别将,领以统之,前日有此诬说。俺欲亲往搜剔,尽行刷还,则其国君臣,遏沮不行。朝鲜若能畏天,知天兵之不可以私匿,尽心押解,以致其事大之诚,则岂有此吾所托之若人哉?原其本心,外托内隐,前日之以所送解十数人者,不过以塞人口于一时耳。朝鲜之人,素以不直,闻于天下。今乃为逋逃之渊薮,宜其有此也’云,则曾参之贤,不得不投其母之杼,将何以自解耶?此予所大惧也。予闻,杨也之为人,似非不妄语者,而戒之在得其心一失,为患非细。机关所系,不可不思其意外之过虑,别为善待,赠以厚礼,得。其欢心,言于备边司。”

○右副承旨崔濂以守令荐举人推考传旨入启曰:“不点中南行察为事,传教矣。安山郡守朴舜元、阳智县监郑应星,故并书以入。”传曰:“此二人,只率居成婚之子,非是不能治民之罪,故不点付标可也。”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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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朝,王世子问安。

○药房问安,答曰:“平安。”

○政院问安,答曰:“平安。”

○实录厅前后堂上、郞厅,一等赐酒。

○司谏曺倬、正言申光立启曰:“今日实录印出厅宣酝时,有前后堂上、郞厅并参之命。臣等不胜感激,即为进诣,谨行祗迎四拜之礼,而堂上则设坐于厅内,郞厅则设坐于阶下台上。臣等既非时任郞厅,猥忝台谏之列,台谏体面,与庶官有别,阶下地坐,势有所不便。宣酝盛礼,终不得入参而退,不受君赐之罪大矣。请命罢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再启烦渎,退待物论。

○执义金大来、掌令李德温、持平李庆禥、任兖启曰:“今日实录印出厅宣酝时,有前后堂上、郞厅并参之命。臣等不胜感激,即为进去,祗迎四拜行礼之后,堂上则设坐于厅内,郞厅则设坐于阶下台上。臣等既非时任郞厅,猥忝台谏之列,台官体面,与庶官自别,阶下地坐,势有所不便。宣酝时盛礼,终不得入参而退,其不受君赐之罪大矣。请命罢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再启烦渎,退待物论。

○实录印出厅郞厅以领监事意启曰:“浓墨错张六十三卷二张,臣等今日会同堂上、郞厅,尽为烧火矣,敢启。”传曰:“知。”

○伴送使柳根驰启曰:“当日早朝,副使先向安州,正使后至。饯慰宴副使请设于百祥楼上,以便观览,则正使曰:‘兼赏景致极好。’云云。两使登楼受宴,酒行四巡而罢。安州牧使权盼家藏《宝翰承恩录》,前日两使,题诗出给,仍出小帖,帖云:‘御制诗、应制诗曁阳村公归国所记,希誊两帙见惠。’云。臣令权盼,誊书两本,以待回还时入呈,故,当日两使到本州后,权盼即以所誊书两本,妆䌙以进,副使则领受,正使则即招权盼入见,权盼进前称谢而出。正使设宴前,招臣入见,亲授昨日所呈《东人诗集》,曰:”各人名号、出处,一一书示。’云,臣于别纸,逐名开录以呈。“启下迎接都监。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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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朝,王世子问安。

○有政。

○宪府启曰:“执义金大来、掌令李德温、持平李庆禥、任兖等,并引嫌而退。国家待台谏之礼,固与凡官有异,设坐阶下,虽出于厅中甚窄,势非得已。而其只行祗迎四拜,具由不参者,此亦重惜体面之意,别无所失。请执义金大来以下并命出仕。”答曰:“允。”

○谏院启曰:“司谏曺倬、正言申光立引嫌而退。厅内狭窄,设坐阶下,固出于不得已。而台谏与庶官不同,既行祗迎四拜之礼,而不参阶下之坐,亦是重惜体面之意,别无所失,请并命出仕。”答曰:“允。”

○天使回程后,谢恩使韩述、黄廷喆、书状官宋仁及等,如京师。

○巳初,上御别殿受针。王世子入侍。药房都提调柳永庆、提调许顼、副提调崔天健、记事官任章、朴曾贤、金声发、御医许浚、赵兴男、李命源、针医南嵘、许任、金荣国入侍。受针毕,酉初罢黜。

○药房启曰:“灸后圣候何如?”答曰:“平安。”

○降敕,焰硝许贸,谢恩方物、文书,顺付于颁诏谢恩使韩述之行。

○兵批启曰:“南道兵使日当出,令备边司议荐何如?”传曰:“允。”

○以李尚信为同知中枢府事,崔有源为掌令,李光岳性甚暴酷,贪赃无厌,杀戮为事,大失人心,授此重寄,议荐左矣。为南道兵使,成佑吉金宗得之败军于件退也,炮手、精兵尽为被衄,佑吉弯弓跃马,突围血战,得以生还。为全罗兵使,李文荃为全罗水使,苏应宗为乐安郡守,金寭謟慧。为大丘判官,李三省庸劣。为康津县监。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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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朝,王世子问安。

○传于左副承旨崔濂曰:“予手指不调,不能握笔。今日东西南北,令世子书之。知之。”

○实录厅启曰:“《实录》今已奉审分类。旧件则仍藏于江华;新印三件,分藏春秋馆及平安道香山、庆尚道太白山,傍本一件,即是草本,而今无地库可藏。虚弃可惜,藏于江原道五台山宜当。吉日已为推择,堂上、郞厅,速为分遣,霾雨前可以奉安,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曰:“逃唐兵事,予常为过虑,曾以‘兽穷则搏’言之。夫一人致死,十人不能当。渠以死自处,将何所不至哉?见此书状,不觉发竖。崑岗之火,起于炎炎之始燃;滔天之水,由于涓涓之始达。因一细人小嫌,终成莫大之变,自古多矣。曾见国初、前朝末中,予不能记。有一人杀害天使而逃,变故之来何能预测?此事切勿轻视之,又勿以为过怯。须周密处之,所贵无事而已,过虑何害哉?言于备边司。”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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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朝,王世子问安。

○有政。

○自辰时至午时,日晕。

○巳初,上御别殿受鍼。受针毕,巳末罢黜。未初,上又御别殿灸。手指属穴外关二穴、指间左右各三穴、大空骨二穴、中魁二穴、五虎右一穴,一七壮。入侍座目如右。灸毕,申正罢黜。

○药房启曰:“灸后圣候何如?”答曰:“平安。”

○以柳梦寅为黄海监司,李惟弘为兵曹佐郞,申桡立脚不定为掌令,李燧为永兴府使,赵暄为三水郡守,金荣国庸劣常汉,暂事鍼术,至授临民之职,名器之僭,莫此时若也。为果川县监。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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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朝,王世子问安。

○领议政柳永庆、右议政沈喜寿启曰:“许售自釜山,已为入来。马岛书契,今当回答,而此乃重事,不可不商量处置。左议政奇自献,今方呈告,臣等未敢独当为之。奇自献请敦,使之同参。”答曰:“允。”

○备边司回启曰:“今见李时发、李时言状启:‘郑忠信传给职牒则何胡及群胡等喜而厚待,前日约条中,被掳人五十六名,又为出送,以准百名之数,此外五人,加出送。而禄俸讲定一事,何酋终不听顺,难以口舌争辨。’云。以郑忠信《闻见录》见之,其所说话,虽甚烦多,而约条内事不为明白,讲定踈漏莫甚。前日李兰自忽温回来言内:‘忽酋云:“许多旧胡则似难尽还,而投入明看乃、加叱同等当出送。”云云。’此一款,全不语及,当初入送时,兵使不为分付耶?抑忠信闻之,而阙却耶?殊为可怪。禄俸则忽酋自上年冬以为:‘职牒百张中,五十张则俸木各四十匹,以为自己之用;又五十张则俸木各二十匹,分给麾胡。’云。其时本司覆启以:‘旧胡之向国授职者,皆是积年效劳者,而赏职等级、受禄高下,皆有定规,而乱后则以二十匹为准。今此忽胡禄俸,不可无功滥给,一依旧胡之例,皆以二十匹为定矣。’今者郑忠信以为:‘忽胡以禄俸准给与否,为叛服之计。’监、兵使亦以为:‘今于禄俸,一向坚执,则不无因此扰边之患。’云。近观此贼所为,全是狼贪无厌之贼,岂可为二十同之俸,与之更为相较也哉?况四十匹之俸,非创于今日乃是平时旧胡禄俸旧规,故,渠等亦执此为言。今依前日,忽酋书送,忽酋所授五十张禄俸则各以四十匹;麾胡禄俸则各以二十匹为准,除已输送四十同外,令该曹加备二十同,急急下送,待渠辈来献进上,然后给送为当。明看乃等如约出送之意,小弄耳处亦为分明申饬言送。且渠辈既受职牒,则等是我国旧胡。渠虽与沙乙者古、县城等胡结怨,不可动兵,来侵于近境之胡。若强为来犯则勿侵旧胡之约,果安在哉?今后一遵约束,永为懽好之意,并为丁宁言送为当。此意,监、兵使处,遣宣传官下谕何如?”传曰:“允。”史臣曰:“忽贼阴怀凶计,狺然窥觎者有年,而今者乞帖,岂出于纳款之心乎?探我虚实;伺我强弱,欲售其窃发之心,而朝廷不务修攘之策,方以授职禄俸为羁縻之良算。吁!县城乃是我国之蕃胡,而动兵侵扰,其志必欲灭之而后已,凶计岂在于县城哉?唇亡之势,诚可虞矣。而恬嬉度日,若无忧者然,可胜痛哉?”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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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朝,王世子问安。

○左议政奇自献身病,四度呈辞,答曰:“今又见卿呈告,此非予所望于卿者。卿以柱石大臣,进退系国家轻重。况今贼使要和,边情亦异。策应酬答之际,事机至重,庙堂筹度,不可不会同商确。忧虞方切,国事日殷,虽有昔疾,尚见痊可,卿宜速出,以副予至意。”

○巳初,上御别殿受针。受针毕,巳末罢黜。

○药房启曰:“受鍼后圣候何如?”答曰:“平安。”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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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朝,王世子问安。

○左副承旨崔濂以备边司言启曰:“全罗兵使成佑吉,前为北道虞候时,威声著于虏中,不幸以病递来,北方之人至今思之。全罗兵使则他人犹可为之,成佑吉递差,使之留在于京,徐观北事,以为调用为当,敢启。”传曰:“允。”佑吉特一勇夫也。虽有先衡突击之功,未闻临机应变之才。而名冠一时,为国大将,人才之与世俱下,盖可想矣。 ○以左相奇自献五度呈辞,传于都承旨尹昉曰:“大臣,安危所系,进退非轻。虽有疾病,调理行之而已,未可为辞退之计。卿宜更加调摄,速为出仕。”

○昼,王世子问安。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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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有政。

○朝,王世子问安。

○备边司启曰:“今见朴大根,与橘智正问答,智正以为:‘通书之事,自有前规,不须更问,以日本国王书之可也。’大根问:‘尔国王谁耶?’则智正曰:‘家康也。’大根问:‘尔虽以家康为国王,日本之人不称国王,何也?”智正曰:‘虽不称国王,其任则国王。’云。以此见之,则家康虽不处置秀赖,而家康之主国,则似无疑矣。然,不可遽以家康为国王,而致书于渠也,依前日廷议启禀定夺,差官入送,一以示相好之意;一以探彼中事情可也。今当以礼曹判书官衔,送书于日本国执政大臣,而其措辞曰:‘我国与日本,世修邻好,二百年于玆。不意平秀吉无故动兵,攻陷我三都;屠戮我生灵,毁我庙社;掘我陵寝,我国之于秀吉,乃万世不忘之仇也。今闻,内府家康于壬、丁兴兵之时,不使关东一卒渡海,及其当国,尽反秀吉之所为,被掳人口,连续出来,而亦不禁,其处心行事,岂可与秀吉,同日语哉?内府实欲复修旧好,则在我亦无可拒之道。但两国相好,事体至重,内府曾无一书及此,而马岛之倭,独为往来传语,是何故耶?内府诚能执其首谋掘破陵寝之贼,系械押领,并与书契而送之,则我国当上告天朝;次告庙社,数其罪而正刑,以泄我十五年至痛然后,礼待来使,修谢来书,改讲新好,永世不替,不亦美哉?’以此成书契送之,观其所为而处之似当。且橘倭、欲为先回,以‘屡勤书契,重违尔岛向国之诚,今当差官入送日本,讲定通好之意。’略为措辞修答,此书契先为完了,急遣宣传官,下谕于庆尚监司处,令朴大根善为开谕橘倭以送亦当,敢启。“备忘记:”贼之要和,皆是中间马岛之所为,其托称家康者,无非诈谲之言。家康若实有欲速和好之意,则当惟政之归也,何无一书付之,或张皇辞说,或劫胁凶威,以恐动之乎?秀赖、家康,时未知其某贼之主国事,而遽以如是措辞致书,则恐为智正所卖。设使家康实为倭主,而秀吉之党,尽为锄而去之则已,不然,其党布满中外,家康不过挟其幼孽,以令郡下而已则今次直为致书于家康,恐为群贼所憾,亦未知其何如也。故,予意则欲遣人侦探,更得其梗槪然后,处之耳。又有一意,犯陵之贼,得以诛之,义之所快耳。但虑未必缚送,而所缚送者,万一如金虏之送还梓宫则如之何?大槪倭贼极狡,其计十倍我,必动为所赚。此一国大事,不可不反复深思,更为议启。“

○备边司启曰:“今见李时发、李时言状启:‘郑忠信传给职牒则何胡及群胡等喜而厚待,前日约条中,被掳人五十六名,又为出送,以准百名之数,此外五人加出送。而禄俸讲定一事,何酋终不听顺,难以口舌争辨。’云。以郑忠信《闻见录》见之,其所说话,虽甚烦多,而约条内事,不为白明讲定,踈漏莫甚。前日李兰自忽温回来言内:‘忽酋云:“许多藩胡则似难尽还,而投入明加乃、加叱同等当出送。”云云。’此一款全不语及,当初入送时,兵使不为分付耶?抑忠信闻之而阙却耶?殊为可怪。禄俸则忽酋自上年冬以为:‘职牒百张中,五十张则俸木各四十匹,以为自己之用;又五十张则俸木各二十匹,分给麾胡。’云云。其时本司覆启以:‘藩胡之向国受职者,皆是积年效劳者,而赏职等级、受禄高下,皆有定规,而乱后则以二十匹为准。今此忽胡禄俸,不可无功滥给,一依藩胡之例,皆以二十匹为定矣。’今者郑忠信以为:‘忽胡以禄俸准请与否,为叛服之计。’监、兵使亦以为:‘今于禄俸一向坚执,则不无因此扰边之患。’云。近观此贼所为,全是狼贪无厌之贼,岂可为二十同之俸与之,更为相较也哉?况四十匹之俸,非创于今日乃是平时藩胡禄俸旧规,故渠亦执此为言。今依前日忽酋书送,忽酋所授五十张禄俸则各以四十匹;麾胡禄俸则各以二十匹为准,除已输送四十同外,令该曹加备二十同,急急下送,待渠辈来献进上土物,然后给送为当。明看乃等如约出送之意,小弄耳处亦为分明申饬言送。且渠辈既受职牒,则等是我国藩胡。渠虽与沙乙者古、县城等胡结怨,不可动兵,来侵于近境之胡。若强为来犯,则勿侵藩胡之约,果安在哉?今后一遵约束,永为懽好之意,并为丁宁言送宜当。此意,监、兵使处,遣宣传官下谕何如?”传曰:“允。”

○卯时,日晕两珥。自夜一更至三更,月晕。

○以李尚毅为大司成,成佑吉为训炼院都正,郭再祐为全罗道兵使,赵儆为永兴府使,李览为通川郡守,郑荣国为平安道都事,李惟为江原道都事,南嵘为阳城县监,李德演为镇川县监。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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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朝,王世子问安。

○左副承旨崔濂以备边司言启曰:“以日本差人入送事入启,答曰:‘贼之要和,皆是中间马岛之所为,其托称家康者,无非诈谲之言。家康若实有欲速和好之意,则当惟政之归也,何无一书付之,或张皇辞说;或劫胁凶威,以恐动之乎?秀赖、家康,时未知其某贼之主国事,而遽尔如是措辞致书,则恐为智正所卖。设使家康实为倭主,而秀吉之党尽为锄而去之则已,不然,其党布满中外,家康不过挟其幼孽,以令群小而已则今此直为致书于家康,恐为群贼所憾,亦未知其何如也。故,予意则欲遣人侦探,更得其梗槪然后,处之耳。又有一意,犯陵之贼,得以诛之,诚义之所快矣。但虑未必缚送,而所缚送者,万一如金虏之送还梓宫则如之何?大槪倭贼极狡,其计十倍我,必动为所赚。此一国大事,不可不反复深思,更为议启。’事,传教矣。臣等伏承圣批,奉读再三,圣虑深远,实非下情所及。今此要和之事,自初专出于马岛中间之所为,而到今调信物故,义智、景直辈,形迹孤危,欲以此事,媚悦家康以为自保之计,催迫至于此极耳。在家康,则得和,有足夸张;不和亦无所损其心,不过如此而已。家康,虽已当国,秀赖一息尚存,其党之失意散处,而蓄憾怀怨者必多。故,臣等为此之虑,常以渠之国事靡定之前,遽尔送使为难矣。但此事,初既发端,累年推托,到此地头,亦未遂所愿,则马岛蜂虿之毒,亦足以扰我边上,岂非可虞之甚者乎?近日反复思量,参以所闻,如孙文彧、孙承緖之言与橘智正所言,大槪相同,家康之主国,似无所疑。欲遣人侦探,以得实情,而无文书,则马岛必不入送,欲托以他事,则无辞可措。故,欲以礼曹之书,直送于家康之执政,以探其意之所在。至于措语则直据秀吉之所为;家康之自言而为之说,使平贼之党见之,亦不以为过也。且犯陵之贼,万古至痛,与日本不为通言则已,万一通言,则此乃开口第一义也。况平调允系是马岛之贼,马岛既以和事为急,容或有不惜此贼之理,此缚送之议所以发,而狡黠之辈,或出汉斩张耳之计,亦未可预料也。然,事变无穷,贼情难度。若以书契中为嫌于太露,则就昨日启辞,略加点化,依前启请施行,若以今番致书为未妥则姑令孙文彧,驰往釜山,言于智正曰:‘秀吉既毙之后,家康尽反其所为,被掳人口连续出来,而亦不禁,家康之于我国,固无可之道。家康实欲通和则可以相通书契,尔岛之往来颇频,何无一字相及耶?尔须以此意,言于家康,持一书契而来,和事可成也。且从前我国之不敢轻许和事者,直以犯陵之贼不能讨罪,至痛在心耳。’如是措辞开谕,其书契亦以此意为答入送,似为无妨。此两款,伏候睿裁。”传曰:“持一书契而来之言,则恐不成矣。家康必不肯因此一言,先自送书于我矣。贼之意,正欲要我先遣使致书,谓我为‘遣使乞和’或指称‘乞降纳款’等语,夸张后世耳。禽兽之言,其善其恶,虽不足数,奸计似如此耳。大槪大事,昨日启辞之意,令本司堂上,各陈所见。”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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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朝,王世子问安。

○内医院启曰:“经变以后,内局方书,荡失无馀。非徒议药之际,考阅无据,新学之徒,无所取质,终不免孤陋之患。今者收拾散亡诸书,粗得一二,欲用活字,印出要切若干医书,纸地则自本院已为略备。计其工程,似不至大段,而匠役廪料,办出无路,极为闷虑。如得校书馆匠人十名及粮料则要切之方,可以印出。令该曹,照依诸都监匠人例,参下朔料题给,使之及时印出何如?”传曰:“允。”

○礼曹启曰:“顷因两麦发穗、禾谷长盛之时,凄风长吹,旱干日甚,审理冤狱、掩骼埋胔等事启下之后,虽得小雨,旋即开霁。川脉枯渴,旱田则已矣,至如水田幷皆龟析,而顿无雨征。一向如此,则无望西成,民情闷迫。初次祈雨祭,三角、木觅、汉江、风云雷雨、山川雩祀等处,依礼文不卜日,来十七日设行处祈祷,期于得雨何如?”传曰:“允。”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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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朝,王世子问安。

○有政。

○以备忘记传于吏批曰:“具思稷,予未见其人,但曾闻其为人也。清谨可嘉,而弛缓才乏,殊非应敌之手。昔金宗得亦清谨足尚,而用违其才。以迷劣之人委以北门之任,终致覆军之殃,贻君父宵旰之忧,至今祸犹未已,任将不可不慎也。定平府使更拟。”宗得之败于北也,所当置之极刑,而王法不行,曲贷其死。自乱离以后,败军之将无一被诛者,军律之解弛,至于如此,可胜叹哉? ○左议政奇自献六度呈辞,备忘记曰:“大臣之处身,其异于庶官矣。盖其职位既隆,则其责任之重,大义为之系焉。是以,国存与存;国亡与亡,无辞荣退避之道;有休戚是同之义。其欲观时进退,忠荩之臣所不为,况于大臣乎?卿以硕德宏才,为予肱股,盐梅、舟楫,正倚弘济。而乃连章乞退,岂不辟不足以赞襄,不能安其位、布四体,有以致之欤?予甚缺然、且愧。即今国事艰危,边鄙日耸,左酬右酢,间不容发。群策毕举,尚难济事,元老大臣引疾不出,倘国事蹉跌,其将曰:‘在家不知。’乎?国事一跌,虽欲退休,得乎?更宜深思调理,毋庸固执,速为出仕。”

○右承旨宋骏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副使文庙重修记,使之刻石云,令本馆,依天使分付,令我国善写人,改书入石,其末幷刻副使别纸印送图书似当。中国则如寺观各处,碑碣林立,文庙重创之后,曾无片石记事。曾见,正使《明伦堂记》,亦为大书,难于板刻,并为刻石,以新观瞻,以系盛事。且下辇台,本无名号,前日副使与臣笔谈时,只以国王谒圣时所驻为称,则今别纸所书,意必称此,其曰:‘俨若台’或用、或已、或易,惟诸公裁之。’云者。乃所云如此,则自此抹𢫬,亦甚未安。如或碑刻,则似当一体施行。但本馆之力,不能办此三碑,或令户曹助工;或令工曹掌设,惟在上裁。南别馆宴留诗稿,则令工曹刻板,本处张挂何如?”传曰:“允。似不须刻石,以资烦弊,悬板似当。然,更议施行。且俨若之义未解,若曰俨若思之义,则必有思字然后,其义乃通。若曰俨若云,则若字,何义乎?”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辽东誊黄诏书,差官来颁于京中,非古例也。自前赍至义州,则义州差人上送,而其差官,则自义州答送,如斯而已。变后事多无稽,乃有此举,此诏元是颁于辽东者,初非朝廷命辽东,转布于我国,则辽东之誊黄转送,似已乖违。况其赍来杜良臣之辈,乃一衙门奸细之吏,老于诈骗,其性行有同鼪鼠,四端俱亡,所见足羞,沿途一路,恣其侵剥,生灵之受害,有难以尽言者。今未可令义州,据古例开谕,勿为上送,自义州厚待送还乎?议启,言于礼曹。”

○以成泳为行司宪府大司宪,洪湜为吏曹参判,李善复为副提学,宋锡庆为辅德,赵存世为司艺,尹讱为礼曹正郞,崔东式为直讲,朴颜贤为正言,安弘望为户曹佐郞,琴𢢜为礼曹佐郞,崔应虚为兵曹佐郞,权渫为刑曹佐郞,黄汝一为成均馆典籍,宋克讱为艺文馆奉教,任章为艺文馆待教,李伣为艺文馆待教,崔堈为庆尚水使,李燧为顺天府使,申忠一为德源府使,元墀为朔州府使,李忠善为宝城郡守,尹光启为平安都事。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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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朝,王世子问安。

○自昧爽至卯时,有雾气。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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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朝,王世子问安。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前日备边司之筹策,至矣。但予之所虑者,家、平之势,自此难得其要领,智正之说,或有诈伪于其间。万一,偏许家康措辞太露,到彼之后,贼之事势,或与我之所料,有不同焉,则恐有难事。姑依本司初启,令礼曹差人贻书,其措语则依右相、领敦宁等,海平府院君、成泳、徐渻、朴承宗议,参酌施行何如?今次虽不得许通,既有贻书探问之行,则贼必不敢动,而虽遣差人,不过侦探之类,姑无所妨,审察贼势,徐为处之,似或未晩矣。但有一意,责送犯陵之贼,大义所在,若入此条则又当添入曰:‘二百年来,两国修好,无故称兵云云,人之所以为人,而国之所以修好者,以其有信义也。义信不立,人纪斁灭,两国之修好,亦无自而行矣。是岂贵国之本心哉?必有细人谗构欺蔽,贻祸生灵,使日本之名,不美于天下,两国之和好,坠绝于一朝。天下之恶一也,贵国亦何有于此辈哉?请缚送此辈,使天下之人,晓然知壬辰之事,不出于贵国之本心,而特出于细人之谗舌。今日贵国之行事,如青天白日,无纤芥间隔之嫌,信义因之而复立;人纪以之而扶植,则弊邦,惟以礼义自处,初不计其成败利钝,岂不与贵国通信哉?’云云。以此善为措辞何如?陵寝、庙社、生灵万变,莫不由于称兵入寇之致,则此说,固亦大义之头脑处,而词直而包含,虽使贼类见之,或未必不以为是。而如欲通和,则不可不先举信义,以为交好之根基也。彼狡贼,宁能俯首听命,缚送当初始谋入寇之贼乎?只欲以难事责之,执以为辞,则我于义为直,而亦足以疑后日奸贼之谋为者矣,不妨。反复详议善处。”

○柳永庆议:“臣愚固滞之见,十馀年来,已尽痛陈,今无所达。但近来朝议皆以为:‘平秀吉既毙,家康当国,自以为尽反秀吉所为,马岛之倭,执此而要和,催迫甚急。此时若一向牢拒,则蜂虿之毒,难保其必无。与其许之于既劫之后,莫如先为善图之为愈。’此亦出于为生灵计耳,臣何敢牢执前见,不为之变通乎?是以,前日臣于备边司,与诸堂上会议,以礼曹修书契差人,入送日本,一以宽马岛之怒;一以探日本之情,以为后日处置之地为定。而其措辞则不得不据事而直言。不如是则将无以有辞于天下后世也。然,此乃国之大事,贵在详审。今者廷臣,各献所见,参商群议,更为勘定,恐无所妨。至于令橘贼,持家康一书而来云者,亦非偶然而发。曾闻孙文彧之言,上年渠辈往日本时,家康欲修书契付送,而渠辈以无朝廷分付,不为持来云。且见橘贼答大根之言:‘平调允父子已死,而岂无馀党乎?’云,观其意则马岛急于要和,犯陵之贼,容或有缚送之理。我国不忍言之痛,实在于陵寝之变,首谋之贼,虽不可得以诛之,若得毁陵上一抔土者,数罪而正刑,则庙社神人之痛,亦可以少伸。若令如孙文彧者,往见智正,据理开谕,而贼若听从,则我之处置,亦有所据矣。酌量取舍,惟在睿裁。”

○沈喜寿议:“我国之于日本,有不共戴天之至痛。使我之威武气力,有可以折彼凶谋,歼彼丑类,则无论昔日、今日一向沫血饮泣,以必复此仇为心,虽不能领兵渡海,荡覆巢穴,而犹当闭关永绝,申饬边上,整理水陆之军,以待送死之寇而已,暇问秀吉与家康哉?今也则不然,贼退疆复,已过八九年之久,而环视四境,一无征缮之效,恬憘玩愒,有甚于辛卯以前,奄奄削弱,日甚一日。马岛之贼,瞷知我无备,益肆凌侮之心,固其宜也。事势至此,伸缩之权,在彼而不在我,则主日本者,虽非家康,犹不免为生灵计,姑与之通好。况闻,家康曾无一卒之西渡,尽反秀吉之所为云者乎?涕出女吴,不得不行于今日吁亦痛矣!调信、义智俱是家康羁縻之臣,欲以速成我国为结欢家康之地,自辛丑以来,凡几度往来,或祈或喝,无所不至,而乃于调信死后,尤汲汲焉露其凶毒之态,逼以危惧之说。其为中间作弄之计,皎然明甚,恐非日本之所与知也。第念,近来被掳走回之人,寔繁有徒,而家康未尝呵禁,至如眼前使唤孙承緖之类,亦许放还,其不能无意于要我,盖可想矣。家康老奸,主国立威,驱除平贼,馀党殆尽,幼孩一块肉,最所易制,故特留之,作为孙婿,寄生足矣,岂得与之相抗哉?参以众说,彼国之危疑靡定云者,似无所据,秀赖年已长成,欲为让与之言,独出于被掳逃还人郑兴邦,孟浪之传也。设使他日,有翻转之事,岂复追怨于我国书契之语乎?以此言之,依前日覆启内事意直截,其书辞未为不可。虽然,天下之事变无穷,贼势之胜负难知。家康年老垂死,死后之事,亦未可预料。今虽以礼曹堂上官衔,致书于日本执政,而泛然措语,使有馀地,不必显斥;不必偏许。但曰:‘壬辰之事,万古所未有之大变,而自数年前,马岛之倭相继出来,求和不已,其书契中,多有悔祸之言,前后刷还被掳男妇,无虑数千馀口,谓是贵国分付云。果出于贵国之本意,则何无一字文书之可验也?抑乃中间假托之辞耶?如其真的,则亦当上告天朝,好为处置。’云云,一以示羁縻;一以探虚实,观其修答之语,另议停当。如缚送掘陵之贼等语,随后痛陈,俾有所处,似合机宜。然,此亦因上教,更加参详之言也。大抵智正之发死心,久矣。今又推托开谕,落莫遣还,恐或有发怒之患,必不肯受书于家康而来矣,帝王待夷狄之道,岂容如是也?但不可以蹈难险之地,行苟且之事,而不择奉使之人,委诸卑贱之流也。臣同参备局论议,不宜更有所献,而伏承‘各陈所见’之教,亦不敢终默,众言淆乱,折衷于圣人,伏候上裁。”

○李山海议:‘病废垂死之臣,诚不足与议。但既不可径先致书于家康,则差人侦探,得其实情,恐非得已。伏惟上裁。“

○李元翼议:“依备边司前启辞施行,似为无妨。伏惟上裁。”

○李恒福议:“臣昏霿已甚,且不知近日贼情,几许变迁,不敢献议。但望贼致书,不可必也;缚送犯陵真贼,亦未可必也。只此两款,则臣料之熟矣,前日往来南边,亦尝面启此情矣。圣虑所及,无以改议矣,以是揣摩,酌以轻重、缓急、大小,惟在圣明断之。”

○尹承勋议:“臣之愚陋,无所知识。前已略陈于献议中,今不敢更议,伏惟上裁。”

○尹根寿、李准、尹昉议:“彼贼固于我,万世不可忘之贼。而今日之议,盖隐忍为我国生灵计耳。依备边司当初启辞,遣人持书契,因探彼中要领而来。其书契之辞,则略加删正,而不及和事,一以不失我辞之严正;一以不至挑怨于彼贼,观其所答,而为后日处置之地,恐为无妨。伏惟上裁。”

○金悌男、郑昌衍、尹承吉、李时彦议:“此事久被胁迫,今到极处,无他容议之地。然,只信马岛之言,不见家康一纸之书,而先致人于日本,则谓我乞降纳款,而以为夸张之计,诚如圣算,思之闷塞。姑令橘倭,持家康书契而来,以存输平形样似幸。虽不得已送人,既不能细知家康革旧专国之状,而徒凭诈说,措语太露,则到彼,事势若与所闻有异,必有狼狈难处之患。只举马岛屡叨之意,勿及他说,以观其报,仍令差往之人,细探形势而后处之,亦是权时之策,伏惟上裁。”

○韩应寅、李轴议:“马岛之要和,固非今日始,而每以家康为托。彼中情形,实有所难测,故朝廷尚未得酬应之策,只令廷臣,各自献议。而犹未有结局者,特以此事莫重,乃欲其十分详慎,无贻后日之悔也。伏见近日庙堂启辞,其揣摩筹画,更无馀蕴,前后圣教,亦出寻常万万,有非臣等更容别议,伏惟上裁。”

○李好闵议:“此事当家康始说不动一兵之时,答如今日之,以观其所为,则事甚便顺而已。今已蹉过,机局已翻,故处置多疑。然,不可以蹉于前,而不思今日收杀之策。既曰侦探非不可为之事,书但假之而已,臣愚之意,虽依前启辞为之,固无不妨。但行探之人必须慎简,近观徒以蹈危,而必委之不甚晓义理之人,其归来,满笺书启,能保其必能如此否。伏惟上裁。”

○李光庭议:“臣识见浅劣,未边情,国家大计,何敢妄议?然于大义二字,区区粗有所见,前后献议时,每以自强为第一义。而但今日事势,已到不可已之地。故,顷日姑以马岛侦探之语为献,今不敢更议。伏惟上裁。”

○金睟议:“家康所为,异于秀吉,马岛书契相通,亦非城下同盟。其在交邻之道,终无可绝之理,亿万生灵之命,不可不念,则在今修好之举,似不可已。前日传教内,为生灵之教,至矣。日本事情侦探,虽欲为之,不有书契差人,往来亦难。使礼曹作一书,投至家康执政,意在于此。但秀吉无故兴兵,屠戮我生灵,终至下手先王陵寝。今虽和好,系干陵寝下手之人,绑缚以送,我国被掳男女,无遗刷还然后,方可修好之意,幷及于礼曹书契中为当。臣之所见如此,伏惟上裁。”

○韩孝纯议:“日本遣人侦探一事,臣于昨日备边司会议时,终始同参,更无异见。但若送书于家康之执政,则其措语之际,似当反复参酌,勿使太露,期于十分平稳而后,可免异日之悔。伏惟圣裁。”

○黄琎、许顼等议:“伏以,帝王之于夷狄,包容如天地;藏纳若河海,不当以善而喜;以恶而怒也。矧于国书中,毫无卑缩之辞,而至曰:‘系械掘陵之贼,幷与书契而送。’云尔则彼贼亦何辞以为乞降乎?夸张自矜,眩惑举国之人心者,实无关系于在我之道。在我之道,惟当审势量力,无失其几而已。家康既反秀吉所为,有意于通好一事,而不肯发一书,付送橘倭者,亦无自为尊重,只要观我国之处置矣。今日本司启辞中,欲使橘倭,讨得家康书契而来者,实是彼贼丧胆处也。但此通使一事,延稽退托,今已六七年之久,橘贼之言,无非胁喝之计,而亦无非有恃而发矣。设若彼贼,终以兵刃恐劫,然后听从则进退之权,必不在我,而被人掣肘,亦岂无难从之事乎?若其送使而无国书,则无以为信,而马岛岂能如前许送哉?此所以致书于执政大臣者之议,起矣。至如家康主国;秀赖失势之说,似为明白,而天下之事,未可断定,则国书措语之际,惟在作者之善辞而已。臣等谬见如此,伏惟上裁。”

○成泳议:“臣忝在备边司之列,当初启辞,皆已与闻,则臣之所见,亦不外此。而大抵此事,迁延屡年,到此地头,更难推托。备边司以礼曹官衔,送人于日本云者,良以此也。第此是莫大之事,谋始之时,十分熟讲,俾无后悔,而臣今承圣批丁宁,偶有一得之愚,不敢不尽于冕旒之下。臣之妄意,今此礼曹文书,姑不言讲和可否,秀赖、家康,亦姑不提起,但言:‘近来马岛承贵国之意,要与之讲和,差送使人,年年来恳,至再至三,我国被掳之人刷送者,前后亦相望,其诚意有足可尚。第未知此专出于马岛之意耶?抑听贵国之分付,而如是懃恳耶。海路隔远,难以详知,敢差某官委遣。’如是措辞而送之,则其于侦探,亦似有据,且必有日本之答书,观其所答之后,将今备边司启辞中云云之意,更为详度,得宜施行。唯在朝廷处置,伏惟上裁。”

○黄慎议:“与敌讲和,自古有之;与夷狄讲和,亦自古有之,帝王之常也。与仇讲和,则虽或有之,而在所不忍焉,必不得已而后为之,其所执之辞,则不可不正其义也。今与家康为和,稍似不嫌,然其为举措、言辞,则固当直其所欲言者,以正其所执之义也。其不可与平家讲和;不可不捉诛犯陵之贼,此两款,休论彼之肯与不肯,在我不可不直言,而为之始也。不为则已,使人则须有此言,彼虽无知,亦人也,是非之理,不可谓不禀于初也。况我既有差人送书之事,则家康亦岂有不致书之疑乎?捉送犯陵者,讲和之辞,则虽与平家不得已为和,在我亦不当不与之为此言也。当初本司启辞之意,正坐于此,臣不敢有异论也。彼之为求和乞降,夸张后世之事,则我虽以难事责之,彼岂无不为其自大之辞乎?似不足豫为之虑也。然,圣意所在亦甚远,伏惟圣上裁处焉。”

○李弘老议:“日本之邻于我国,为不幸也。彼乍叛、乍服,而靡有终绝之理。上下二百馀年之间,固尝修好相通,况在今日操纵伸缩,权不在我者乎?然则当国者,虽非家康,有难固拒,况于家康之反秀吉乎?今玆和事,专出于马岛,而必藉家康之势以要之。自古帝王之待夷狄,本为生灵地,苟可以许之,其他非惟不暇念,盖亦不必较也。上年惟政之行,家康谓左右曰:‘秀吉、肆其凶威,而不见朝鲜之使,今我为政,乃有此行,岂不好哉?’云云,是其已试夸耀之一验,其善其恶之不足数,诚有如圣教所及也。第在我之道,当其始事之初,差人与送书之事,贵在熟讲而审处。故,先将如许曲折,探问于马岛,以规他日处置之策,似合事宜。前于献议之日,略陈此意,及闻橘贼之言,其意正欲致书于其有所答矣。曾闻,惟正出来时,家康亦欲修书以付云,我且直之附以新意,而无歉于讲好,则彼之必不肯送书,宁能逆料于未然。惟于措语之际,务存远虑,不使抑扬太过耳。至于缚致掘陵之贼,以正典刑,则我国神人之愤,庶几少泄也。橘贼之意,亦似无难云,以此为辞而送之,虽不见听,必不见怒于彼,倘或听之,我则有辞于后。折衷群议,从长善处,俾免后悔,惟在圣裁。”

○许筬议:“前启辞起草之时,臣亦尝与闻其末议,而圣虑所及,高出常情数等,臣何敢更为容喙于其间?第今此之行,非直为通信也,本拟先为侦探,更得实情然后,方定通信,如圣教所云耳。其书契之辞,不可曰通信;不可曰非通信,通信、非通信之间,其指语不如是,恐无可设之辞。臣之愚意以为,虽如是为之,固无不可。然而秀吉虽无道,既是家康之所尝承事者,直斥其名,而论之以贼,则非特秀吉之馀党,家康见之,亦不妥当。此则似当审处,而逊其辞,不没其实可也。至于犯陵之贼,我国至痛所在,在我之义,举而声罪而已,彼之从不从,不必深较。万或见从,则得以甘心,如果诈穷,不过如今日之事势,非如宋时之心知而不敢言以重羞辱也。但所遣之人,一入海中,其辱命、不辱命,谁得以知之?诿为谙熟贼情,而不择刚方秉节之士,委之轻浅无义之徒,则亦非所以重国命之义,此不可不慎也。且既不免与对马人同行,其探访之间,彼必从之,虽晞发扶桑而还,所见所闻,更不过于智正绝影岛中数句话,名虽侦探,其实无益。臣愚以为,业已为生灵屈,其他善恶之言,皆不足相争,摆落细故,但持大义,特许通信,一着便毕,不必再劳行役,虚费财力,而使亿万吾民,得保其生生之乐,则天地鬼神,亦将默感于圣人之仁,而西北防备,亦应有专力之益,伏惟上裁。”

○申钦议:“昨日备边司启辞时,臣亦同参,而无异见。启辞两款之中,惟在圣裁。”

○洪汝谆议:“臣之愚见,已略陈于前日献议,不敢更有所他议,伏惟上裁。”

○李齐闵议:“顷日收议时,姑先送人对马岛,详探彼间事情,然后处之事,献议矣。伏睹备边司启辞,亦为宜当,依启辞,差人持书契,往日本,探其要领,观其所答,以为后日处置之地,恐或无妨,伏惟上裁。”

○李辂议:“前日谨将从权通信之意,略陈愚见,今不敢更赘。其间便否曲折,惟在商确善处,伏惟上裁。”

○尹自新议:“橘倭之要和出来,非一非再,而迄不从之者,盖缘不共戴天之故也。今之欲遣一价之使,出于哀我生灵之至计,而家康既秉国政,则要和一事,非寻常等闲。而一无书契之修,此,群情所以致疑于马岛主中间所为,迟难而未即许之者也。今者既曰:‘家康之所愿。’则,以礼曹之意,通书讲问,似无失宜矣。但先自遣使致书,则不无夸张凌侮之患,诚如圣教。今姑备尽难许曲折,善为措辞,以试彼意然后,更议定夺何如?伏惟上裁。”

○卢稷议:“臣既参于本司会议之时,更无他见。而两款中,言辞之太露者,更为檃括而择用,惟在圣裁。”

○金信元议:“此事颠末,近日臣,未尝一闻其緖馀,固难妄议于其间。第臣之愚意,倭奴,吾仇也。壬辰入寇之时,家康虽不遣一卒,而今之为国主,何可必也?假曰为国主,彼不有一言,而我先致书契,于义甚乖。若为羁縻之计,不欲与禽兽相较,则当以敌智正者,先送探意然后,徐议未晩。此亦不欲彼以贱来,而我以贵往之意也。然则庶不失大体,而亦或无后悔。是,臣之谬见也,伏惟上裁。”

○徐渻议:“日本之要和于我者,未必出于家康之意,而我之欲为通信于彼者,亦非忘雠而欲敦邻好也。马岛诸酋,借重于家康,欲遂其所大欲;我亦欲姑托通好之名,而以羁縻之计,以图为自强之地耳。揆我之势,既不可中止,则秀赖、家康之为国王、为执政者,恐未暇论也。托以天朝,骎骎迁就,以至于今日地头,虽使往探,而若使不幸,秀赖袭其父为关伯,则绝物,必为挑祸,遣信元,非初志。万世不忘之语,虽大义如此,今未可径露此言也。臣之妄料,姑遣信使于日本以‘马岛屡遣信使,委传通聘之意,而未委贵国诚意通好与否,为此通问执政诸阁。使还如寄信书,则可以执此,启知乎殿下,奏闻于天朝,以修交聘之义。’云云,以此为书,而差人探听,得其彼中实状与所答如何,更为议处,恐合权宜,伏惟上裁。”

○李廷龟议:“家康虽挟幼擅国,秀赖惟是其主,而秀吉之馀党,布满于中外,则无论逆顺,前头之胜负,亦未可知也。不详两间之势,而先致书于家康,家康则必夸耀于国中,而秀赖则必怀憾于我。安知今日之一书,为后日嫁祸之资也?我国素昧敌情,临机多被所瞒。在我既无可恃,恐劫亦在可虞,则一番遣使,虽不能终免,要当审其情形,而俾无后悔耳。恐不如先遣伶俐一人,诇察家康要和之诚否及渠中事势之如何,而处之也。顷日献议时,亦以此意,冒昧陈禀,伏惟睿裁。”

○朴承宗议:“倭奴之性,狡毒异常。我既不能制其死命,则缚送犯陵之贼,似难必也。设使缚送一二贼,非特真假难辨,彼将责德于我,则其何以应之?此亦意外之虑也。而况秀吉之称兵也,夷我城都;毁我宗社者,无非不可忘之贼。今若缚送陵贼,则谓,日本,无我仇怨乎?家康、秀赖之势,自此难以的知,而和好之说,出于马岛之倭,则今日事势,有不得不揣摩而处之。兵交之际,尚不废使。愚臣妄意,姑先遣人,持礼曹书,问其诚伪而已,则往复之间,或不无可审之势,伏候圣裁。”

○姜绅议:“要和一事,专出于马岛之所为,而每以家康为辞。设令马贼,因我言,以请于家康,家康方雄张一国,无所畏惮,其肯先自送书,以示弱于我乎?臣伏见,备边司启辞以‘礼曹堂上修书于日本执政。’此策最善。彼既见我书,善恶间,其势必有所答。果如马贼之言,变初不发一卒,厥后尽反秀吉所为,前后刷还之人,皆出于家康之意,则我国信使之通,岂不有辞于陵寝发掘之贼?亦必次第缚送矣。不然,所答与马贼之言不同,则马贼更有何说,以胁迫我乎?信使既不可遽遣,侦探又不得入送,则依备局启辞施行,恐为宜当,伏惟上裁。”

○朴名贤议:“通好一事,其势出于不得已。但橘倭之言,变诈不测,侦探贼情,细知虚实,处置,伏惟上裁。”在廷诸宰,徒切救时之策,力主遣使之论,而托以为‘宗社、生灵计’云,其言不亦苟且之甚乎?为宗社、生灵之计,不外乎自强之一事。惜乎,廷臣之无一建白也! ○申时、酉时,日晕两珥。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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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备边司启曰:“顷者钦奉皇敕,辞旨丁宁,谕以:‘一应战守机宜,着修举。要见比岁以来,积贮几何;训炼几何?毋容虚声,必考实效。’其轸念积弱之形;绸缪桑土之意,至矣尽矣。其在我国,淬砺严督,宜无所不用其极也。目今人心玩愒,事多姑息,南边备,渐至解弛;将领、守令,无意奉公,尸居度日,炼兵、得粟之事,慢不省为何事,军食率多空竭;编伍类皆冗杂。加以训炼之方废而不讲,些少见任者,龃龉无形,脱有缓急,将何策应?今不申明纪律,以警饬之,则殊失自强之道,而恐无以副皇上累敕劝戒之意,岂非可惧之甚乎?以敕谕事意,庆尚、全罗、忠清三道监司、兵、水使处,各别下书,严饬列镇与各官,遵依敕旨事意,着实修举,而粮谷虽未能猝然优备,军兵则可以组练成就。俟秋成时,特遣御史,使之巡审,查考勤慢,边将、守令之不用意举行者,并皆重治不饶之意,并入于下书中,何如?”传曰:“允。”

○药房启曰:“前日臣等,伏蒙‘手指以椒水浸洗’之教,与医官等反复商议,则椒水则不当,而若浸洗于温水,则筋脉和缓,庶可见效云。昨日令本院官员,驰往于温阳,今晓汲取,即刻入来,而尚有温气,试用似当,敢禀。”答曰:“试验为之。”

○备边司启曰:“伏见备忘记,圣虑所及,极为允当。臣等何敢更有所达?令礼曹,贻书于日本执政,而其措语以为:‘自经壬辰之变,我国绝意于东方久矣。五六年以来,马岛之倭,往来相通,我国被掳人口,连续刷还,致诚颇勤,有足可嘉。第未知此事,出于马岛之所为耶?抑因贵国之指挥而然耶?若出于贵国之意,则何无一字之相及耶?海路隔远,莫知其详,玆遣差官,某某入送贵国,欲得其意指而来。’云云则别无言辞太露之嫌,而亦可以侦探彼中情形,观其所答,更议处之,似无所妨。臣等前日启辞之意,盖以既为礼曹文书,则是亦国书,不容不先数秀吉之罪,次言家康之相反然后,辞直义正,其于通书示好,亦似有据。而至于犯陵之贼之说,大义所关,必欲先发于接言之初矣。今番不为提起和事,只为侦探而已,则此一款,姑且勿言,以待后日,似为宜当敢启。”传曰:“允。”

○午时、申时,日晕。

○江原道观察使柳寅吉状启:

今五月十三日,捍城郡南面二十里竹岛地,海汀东大洋,有翅蚁虫,随波涛,连绵出陆,同沙汀一马场出积,尽为枯损,变怪非常事。人事之不修,既如此则灾异之叠见层出,何足怪乎?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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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朝,王世子问安。

○以礼曹圣母加上尊号进贺礼物磨炼启目,传于左副承旨崔濂曰:“方物人参,不为前例为之乎?考启。”

○司宪府启曰:“凡颁赦,死罪外放送则元犯死罪,而以一时特恩,减死定配者,不得蒙放,乃是常行之规也。今者赦文内,无死罪宥除之语,而庆尚监司柳永询,以金宗得减死定配者,不为申禀,无端录于放秩。前日赦文,亦无死罪宥除之语,而咸镜监司李时发,亦以减死定配高敬民,录于放秩。若非自上下教,则不得蒙放者,举皆得放,幸免失刑,莫甚于此,极为骇愕。请柳永询、李时发,并命推考,金宗得、高敬民,并还发配所。兵政,国之大事,其在平时,固不可少缓,况此艰危之日乎?我国签兵之规,祖宗良法,非不详尽,而升平二百年,解弛尤甚。丁此多难,所当改弦易辙,选兵练卒,庶尽绸缪之意,而一向悠泛,征缮无期,则此几为无兵之国,岂不寒心?惟幸训炼都监三手,乱后新稍有头緖,而给保之令,于今七年,尚未完了。顷者令各道都事,专为句管,而文移之际,动经旬月,玩愒愈甚,徒为奸吏囊橐之资,极为痛愕。前后各道都事,并命推考,以警其怠慢之习。且保额之不充,虽由于官吏之弛缓,而亦莫非当初事目不严之致。臣等伏见,都监定保时,凡士族,不许给保云。门阀子弟及读书有将来者,固不可定军,但考法典则有‘荫子孙,当属于忠顺。’云则无荫落讲者,虽涉于士族,似当定保。况本非士族,而冒称者,滔滔买纳,一张官教,便为终身无役之人。若此不已,虽至十年、二十年之久,充保无路。请令都监,改定事目,刻日充定,以重兵政。”答曰:“依启。”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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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朝,王世子问安。

○户曹启曰:“高太监求请花席六十张内,四十张则刘承恩处即为给送,其馀二十张织造,随后入送事启下。厥后二十张造备,千秋使行次顺付入送,刘承恩处交付,使之转致,其时将此意,具由启达。而今观义州府尹书状之辞则必是千秋使行次未及到州,而有此状启矣。”传曰:“知。”

○传于政院曰:“如此进贺使平时前例及横看,贡马有无考启,乱后事勿为书启。”

○咸镜道点军御史成均馆司艺李弘胄书启:

臣祗承严命,遍历六镇,防备形止、措置器械,依事目,一一巡审,则富宁为府,在六镇初面,诿以防御似歇,分防最少,物力亦甚残薄。而府使柳止信,随便措置,炮楼、城廊,多有新造之处,修筑城壕,缭以木栅,弓箭、火药,措备者亦多。会宁城子,自柳珩到任之后,始为修葺,新造城廊,多至一百五十。内设击台,外筑土墙,身先督率,功役已完。常加组练,纪律整齐,一镇军情,恃以无恐,设险壮固,为六镇最。锺城府使柳斐承,荡残之馀,专心防备,改筑女墙,深掘重壕,木栅、击台、炮楼、城廊,无不完固,颓城、废池,变作坚完之镇。行营自上年生变之后,修筑城池,新创炮楼,增高城堞,重壕深广,土墙坚固。稳城则六镇之中,物力稍实,城池器械,自前日不至无形,而府使郑沆,益加修筑,多设城廊,击台、重壕之内,又掘城底小壕,以防设梯登城之路,防备诸具,甚为完实。茂山在于贼路要冲,防御最紧,故分防之军,比他稍优。佥使玄楫,亦能勤于修葺,城池器械,日就坚完。高岭佥使李伯福,尽心措置,城廊新造四十馀处,壕内设木栅甚固,壕岸连掘品,多造铁锥,列植江滩,防备完全,为诸镇堡之冠。潼关自陷败之后,叠入主镇,将为弃地,而今则多入分防,佥使元悦,董率修治,城壕材木,几尽掘植,积置材木,方造城廊。安原权管金佐龙,密排木栅,坚设城廊,未完处今方措筑,勤办之形,优于诸堡。训戎则物力不至残薄,而佥使元守身到任之后,所修者城堞而已,新筑土墙,而只蔽城门近处,略设城廊,而材木极其尖细,凡干措设,皆不着实,军器诸具,亦不修炼。至如黄拓坡、西小罗等处,则诸堡中尤甚残薄,而防备形止,甚为虚踈。土兵绝少,物力无形,虽欲措置,其势末由。此外各官各镇堡,则大同小异,俱不至全不修治矣。

史臣曰:“岭北绝远,王化不及,边臣贪黩,无意防备,脱有警急,坐而待亡。而弘胄状启,褒多贬小,慢费辞说,弘胄可谓尽使臣之责乎?”

○黄海道观察使沈悦状启:

三月念后,雨泽不降,虽得小雨,而旋即开霁,凄风长吹,旱气太甚。早稻立苗而萎黄;晩稻不为立苗,水田为半不得付种,太豆则种不入土。今月望前,如不得雨,则万无西成之望。今年则因诏使之行,一道之民扫尽出站,正当农月,奔走路上,专废耕作。道内抛荒之田,十居五六,今年农事已极可虑。加以旱灾如此粗如也,播种之处,亦不立苗,生民之事,极为可虑。令该曹香祝币下送,急急祈雨事。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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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备边司启曰:“日本所送礼曹书契,已为勘定,故别单书启。马岛回答,以此书契之意,略加点化,以示将遣差官之意为当。但此书契,无分明说话,且不称使臣,称以差官,本非渠辈始望,必以为歉然,令孙文彧,持马岛书契,驰往釜山,开谕入送无妨,敢启。”传曰:“允。且此事,移咨镇江当否,详察施行。”

○司宪府启曰:“明教化、淑人心,有国之先务。近来习俗贸贸,世道日卑,此,莫非兵火之后,书籍绝乏,导率未尽其方而然也。《三纲》《二伦行实》,乃是明伦之书,译以方言,图其形像,使闾巷妇人小子,才经一览,莫不钦服感叹,良心自生,其有补于风化,岂浅浅哉?兵难以来,闾阎之间,罕有此书。今不广印颁布,非但泯灭无传,后来之人全不知有此书,无以感发而兴起,岂不可惜之甚乎?请令该曹,优数印出,颁布中外,以为观感矜式之地。顺天乃湖南巨邑,物众地大,素称难治,苟非宽猛兼济,长于治民者,决难堪任。新府使李璲,为人汎滥,且乏剸繁之才,不可更试于南方殷庶之地,以贻一府生灵之害。请命递差,勿拘文武,十分择遣。”答曰:“允。”

○备边司启曰:“甲辰年间,橘智正回还之后,以边报,移咨于镇江,其咨末端,惟政为侦探入送之意,略及之。今亦依此,智正回还后移咨时,并及为当,敢启。”传曰:“允。”

○备边司启曰:“日本差官入送事,已为议定,差送之人,不容不慎择。前虞候全继信,颇有计虑,亦尝往来马岛,今已招致于京,前万户许售,为人明敏,可堪任事,以此两人送之宜当。赍送诸具,大槪依惟政之行磨炼,而其时亦有盘缠不足之议,今番则加数给送,船格亦不可不预为整齐。此意,庆尚监司处行文知会宜当,敢启。”传曰:“允。译官亦须极择。”

○以备忘传于政院曰:“前者都监炮手等投入宫家者,治罪严禁事,传教矣。闻,此辈尚循前习,不畏军法,出入宫家者非一,极为骇愕。都监常时纪律不严,致有如此,亦为非矣。一一摘发,绳以重律,哨官则决杖于军门。今后,都监一应军人等,毋得出入宫家事,再三申令后,如有犯者,详加推核,所犯明著,则论以叛卒,即枭首徇示。三军都监,常加摘发事,言于训炼都监。”

○都承旨崔天健,以迎接都监言,启曰:“记文刻石事,因副使所言,而正使记文,则字体颇大,不便悬板,故并如是具启矣,今承传教,果资烦弊。且俨若台命名,指意未详何指,而若指俨若思之义,则诚如传教,甚涉欠短。但诏使所命名者,自前例,为或刻板、或刊石,故并为启请矣。副使之言亦曰:‘或用、或已、或易。’云,似不必依施。此两款,并令礼曹,商议禀旨定夺何如?”传曰:“允。”

○以备忘记传于崔濂曰:“全继信虽未知何如人,而一人再往,未知于国体何如。且倭人情熟则恐或有轻侮之患,更议施行。大槪二价俱武人,颇为可虞,言于备边司。”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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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朝,王世子问安。

○左副承旨崔濂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都监将官,今夏孟朔试才时居首,把摠前县监姜𬤝,未满三十分,依兵曹朔试射居首例,论赏何如?”传曰:“允。”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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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昼,王世子问安。

○药房都提调柳永庆、提调许顼、副提调崔天健启曰:“即刻因医官伏闻,前日左边酸痛而受针矣。温水之后,自脚至臂至鬓,有气升降,流注酸痛之教,臣等不胜闷虑之至。与医官等商议,则必须审察圣候然后,针灸当否,可以议启云。令御医及针医等,诣差备门外,更承下教为当,敢启。”答曰:“别无更言之证,似因湿冷之气触入而复作。欲急急施针入艾,气久则难治矣。凡针术,问于针医,使得尽其术,勿使他医间之。且手指之病,亦恐多用冷药之致,殊为可闷。秋间欲大举针灸,外方如有针术者,无遗召致,临时议之。”

○备边司启曰:“今此之行,专为侦探而送,苟非谙委贼情者,则必不得要领而归。全继信,日本则不曾往来,只与马岛之倭相熟,既与之同行,则势必尊待,而不令见侮于日本。优于继信者,亦未易得,此甚可虑。且差官二人,皆以武人送之,果似未安。但今番事体不重,以文官差遣,未知如何。许售门系卑微,且非出身,此人改之,以他武士识字有前程者,极择差送,恐或宜当,敢禀。”传曰:“允。”

○自午时至申时,日晕。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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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朝,王世子问安。

○药房问安,答曰:“平安。以毛裘裹之,汗流之后,其证几差,犹有馀气。但不堪其热,旋脱之,今日欲还着,欲使汗气加出,以试之矣。每为来问,至为未安,勿为问安。”

○礼曹启曰:“经乱之后,民风习俗,日以偸薄,子不知孝其亲弟不能敬其兄,其他斁败彝伦,灭绝风教,可骇可愕之状,难以尽形。此宪府之启,所以发也。《三纲》《二伦行实》等书,有足以感发良心,兴起善端,固亦淑人心之一助。而乱后闾阎之间,罕有此书,令户曹办给印册,纸地等物,校书馆专掌印出,俟其毕印后,启禀施行宜当。但许多卷帙,以二司之力,未易印完。下三道监司处,随便添助纸地事,并为移文何如?”传曰:“允。”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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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朝,王世子问安。

○药房问安,答曰:“平安。勿为问安。其证少差后,一样汗气不出。”

○备边司启曰:“许售之代,当极择差送,年少武臣中,有履历、名称已著者,未易得之。前武兼宣传官郑沄,能文有计虑,群议皆以此人差送宜当,敢启。”传曰:“允。”

○以许筬为吏曹判书,柳公亮为户曹参议,李德温为相礼,李忠养为司宪府掌令,尹让为世子侍讲院文学,申光立为礼曹佐郞,庆暹为弘文馆修撰,奇协为成均馆典籍,朴凤寿为金海府使,成启善为顺天府使,尹鸿为定平府使,李彦英为庆尚都事,柳起门为江原都事,朴思齐为蔚山判官,郑协为同知中枢府事、元士立为满浦佥使。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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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朝,王世子问安。

○备边司启曰:“日本所送差官,既以前武兼宣传官郑沄书启矣。今更见之,则果是识字有计虑之人,而但无履历,其举止未免生踈,恐未恰当。三水郡守赵暄,为人明敏,且有胆气,而时未赴任,以此人差送宜当。今此之行,得人最关,虽十易之,亦无所妨。敢此烦启。”传曰:“允。”

史臣曰:“郑、赵优劣,固未可知。但解棼息乱,欲倚一武夫三寸舌,国势可虞。”

○训炼都监启曰:“备忘记曰:‘前都监炮手等投入宫家者,治罪严禁事,传教矣。闻,此辈尚循前习,不畏军法,出入宫家者非一,极为骇愕。一一摘发,绳以重律,哨官则决杖于军门。今后,军人毋得出入宫家,如有犯者,详加推核,所犯明著,则论以叛卒,枭首徇示。’事,传教矣。前于癸卯年间,投入宫家者,各别推治,而弊益甚焉,都监非不知也;哨官非不力也,势自有无可奈何坐观无敢下手。今因传教,令各哨查出,则顽习已锢,为态极巧,头出尾没,有影无迹。其中显称奴子、婢夫名号难掩者,则或可易知,若名在簿籍,迹托渊薮,难以钤束者,则无迹可寻。时方查出者三十五名,此人中尤甚骄横者,所当为先重治,哨官则决杖。且以传教之意,常加申饬,论以叛卒,枭首徇示事,捧承传施行何如?严旨之下,为日已久,查核之际,自致迟延,久未回启,亦甚未安。故,姑以现者,为先书启矣。此后如有迹托隐漏者,当一一启请治罪之意,敢启。”传曰:“允。此人等自都监治罪后,其中尤甚若干人,北道限年充军以惩之。”

○训炼都监炮手等投托宫家者。临海君家:左司前哨李多勿孙、前司左哨池千男等,本家奴子称云;右司中哨许还守、尹认、黄业、同右司左哨高德男、右教师队池应福等,婢夫称云;前司左哨李今同、李成会,时方赴北;吕义虔、左教师队朴应福等投托,已上十一名,别无拒逆都监之事矣。前司前哨梁火介、右司前哨金兽生、中司后哨朴景仁、左司中哨崔许弄、右司左哨朴正男、左司前哨金忠男、左司中哨朱兴福等投托,已上七名,拒逆不现。定远君家:中军军牢子朱彦祥、前司前哨崔千孙,已上二名,投入不废;哨役左司右哨裵麒守、李仁伦等,戊戌三月,因传教成川陪行,仍投入不现左司右哨金景云、右师队权应福、左司中哨宋文祥、右司左哨安戊寅等投托,已上六名,拒逆不现。顺和君家:左教师队金惠孙、左司前哨赵天祥,已上二名投入,不废哨役。后司中哨洪有谨、柳仁男等投入;后司右哨朴大信、前司前哨曺大吉、车业同等,囚禁受刑后,仍逃亡云,已上五名不现。右司前哨李应男,全昌尉家投入不现;右司左哨咸金,大君、房奴子,收贡称云,乙未年以后不现。史臣曰:“都监哨军,乃殿下之亲兵也。王子乃敢容隐为奴,略无所忌,是固王子之罪也。然,都监若摘其尤甚,拿致枭示,则军律肃严,自当慑服。而初既不敢问,至于严旨一下,亦不得下手,终以坐观,吁叹回启,是则都监焉得无罪?” ○左副承旨崔濂以兵曹言启曰:“流唐兵刷还时,恐有骚扰之患,济泮渡、汉江、铜雀、鹭梁等处,把守军兵定送矣。今闻,五起皆已无事向西云,上项军似当撤回。京城五门及宫城门把守军兵、训炼都监军士,幷撤何如?”传曰:“允。”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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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备边司启曰:“对马岛回答书契,已为缮完,孙文彧今当赍持先往。令兵曹给马,急急下送,敢启。”传曰:“允。”

○传于政院曰:“上言越呈之者推考事,有承传乎?考启。”柳涧回启曰:“去癸卯年六月,因备忘记:‘自今后,除至冤极痛,合呈驾前者外,凡可呈该道、该司,寻常细微之事,敢渎天威,论以越诉,杖一百之律;事理重者,加以上书诈不以实,徒二年之罪;虽合上言,而不自亲呈,倩人代述者推考。’事,捧承传矣。”传曰:“庶狱庶慎,罔敢知于玆。内有有司;外有方伯,又有法府,凡有欲伸其情者,足于此焉。赴诉而越诉驾前,其间多有亵慢滥渎之状,越诉人治罪事,捧承传则今当依承传,推治矣。但难可一一治罪,今姑勿为治罪,而其上言之可呈该司,而越诉者,政院一一察之,勿下该曹,非有司所擅者则启下。”史臣曰:“民情壅于上达,则人冤莫伸;天听烦于下察,则君道不尊。有司各得其人,庶事各当其理,则虽无越诉之律,而自无上言之呈矣。” ○宗庙、宫阙营建都监启曰:“两都监开基立柱,虽以戊申年启下,而材木、铁物、燔瓦、浮石等各项之事,工役非轻,必须自外处,预先料理整齐然后,临时庶可及为。故,田结收布,欲趁今春捧纳,缘诏使不意出来,不得已待秋成收捧事入启,行会各道。而但近来得闻,各官或已收捧,欲先上纳云。以此,都监将已捧者,即上送;未捧者,依前待秋之意,又论理移文矣。已捧者若先为上来,则上项应行之事,当趁时分掌磨炼,郞厅、监役官等,不可不差出,故别为选择。第宫阙役事,比太庙,尤为浩大,郞厅稍加员数,提调二员亦加,书启。”传曰:“知。”史臣曰:“调兵未息,运粮方急,诏使才还,土木继兴,民力已渴,时事可虞。”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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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朝,王世子问安。

○药房问安,答曰:“平安。”

○答左议政奇自献八度呈辞曰:“当此艰危之日,元老大臣诚无乞身退休之义。宜思国家事,调理速为出仕。予跂足而待。”

○光国功臣臣黄廷彧上疏曰:

伏以,天生倭夷,密迩我邦,自昔三国、新罗及高丽之末,皆被其扰害,而未有若我国壬辰之极憯。只是彼时,王子皆积年拘囚,苦于彼中;我王子则见执未久,不以渡海,而归谒行在,其欢如旧者,有异于彼时,未知后世,其谓斯何也。当此大乱之时,臣之父子,惟知保护王子之为重,而耐苦陪护,以致独当其祸,谁怨谁尤?即今天启虏心,彼来乞和,议臣同异,臣未知如何,而圣心独断,欲遣使价,以试情伪,此实宗社之福也。外间喧传,此行使臣必是危道,惴惴其栗,莫不难之,此亦或然矣,未知可遣者何人。臣窃念,临机应变之才,在平时不可知之,必值危急之际,其才乃见。刘备之的颅,一策驰骤,超越檀溪,其发用,只在乎瞬息之间,非可预卜其能否也。臣之子赫,至愚无状。但观其对贼颉颃,非不捷给如流,略无㤼气。而但其处事踈脱,致生后谤,自罹罪网,其不至于大辟者,乃圣上如天之大德也。然其罪名,不及此时洗涤,则其身亦已老矣,人生几何,可复有俟者乎?与其埋没一生,抱冤入地,无宁此时,更与贼争辨,有如富弼,使契丹之为,则同行傍观者,见其心肠之无他,而前日哓哓之言,皆不然矣。高丽之李艺,三入日本;郑梦周再入日本。其时亦岂欲遣使,而不得已焉,二人皆有后世之令名。假令彼贼,怒夫倔强之犹昔,而逞其不幸之心,是亦命也,求仁得仁,有何恨焉?况虏亦人耳,前日既杀其孙男,以快其忿,兽心虽不可测,恐不无放麑之念,思之至此,亦殆矣。如国诬不得洗,则其奏辨于皇上之前,臣一家罪名,不得洗于圣明之下者,岁月既久。其冒昧渎扰之诛,有不暇避,其情岂不哀哉?伏愿圣明,试令白衣差遣,以责其效。谨昧死以闻。

不踏启字还下。史臣曰:“廷彧父子屈膝贼庭,头颅尚完,王法已无。今乃尺疏自辨,至欲以子为贼庭之使,小人之无忌惮,正谓此也。” ○同副承旨柳涧启曰:“京畿监司上送黄廷彧上疏,疏辞猥滥,语意乖当,而既有状启,故入启。”传曰:“知。”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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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备边司启曰:“孙文彧差送釜山事,已为启下,今将驰往而渠有所患疾病,若于中路添病,不得趁时前进,则狼狈可虑。武弁中年少有计虑者一人差定,与文彧给马下送,文彧如不得进去,则替受其书契,传付朴大根,使之开谕橘倭为当。”传曰:“允。”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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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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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戊戌,上、在贞陵洞行宫。

○朝,王世子问安。

○同副承旨柳涧启曰:“去五月二十八日,僧俗辈诳诱愚民,设水陆大会于彰义门外,都中士女,撤市奔波,或越城;或穿门隙而出,塡塞道路,所见骇愕。同门守门将非但不为禁断,若力不能制,则所当来告于兵曹,而专无处置之事,极为痛愤。请当该守门将推考治罪。”传曰:“守门将下义禁府。”传于政院曰:“其处造成寺刹否?缘何设水陆于此乎?回启。”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闻来,极为愕。如此诳诱惑众之事及都中僧人出入等事,法司所当严禁痛治,而致令如此,首僧及头头人捉囚,刑推治罪,言于宪府。”

史臣曰:“近来文教不张,学术不明,异端之兴,固其宜矣。圣教所谓法司严禁,足以耸动,恐不如先明学教也。”

○传于左承旨金时献曰:“工曹朔笔,虽已推考治罪,而犹且不好。自今以后,工曹郞厅亲来,内官所见处造入。”

史臣曰:“郞官之不能察,事固非矣。然,信朝官,不如信内官,则其渐可虞。”

○柳涧回启曰:“臣等闻,荡春台近处,大设水陆会,都城男女奔波,缘城爬越,不知其数。景福宫大路,塡塞盈满,庶人观者,亦甚惊愕。大槪上年间,居士称名之类,修治沙岘道路,毕事之后仍为此会,而会场近处有小琳窟,新造草幕云。未知的缘何事设会,而闻,法司将妖惑器具,已行焚毁。今见囚徒,法司捉囚首事僧人等云,必有处置矣。”传曰:“刘福通之变,将起于肘腋矣,不可不严治其党,以绝后日。且如京城近处寺刹之为兵火所毁者,俾不得更为重创可也。”

史臣曰:“圣教及此,其所以辟异端、虑后患者,至矣。但文教兴而学术明;仁政行而民生安,则居士避役之徒;异类惑众之患,自尔无矣。”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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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持平李庆禥启曰:“去月二十八日,僧俗辈诳诱愚民,设水陆大会于彰义门外,都中士女奔波,塡塞道路,聚会如云。臣等得闻此奇,多发刑吏,其中十馀人,捉来刑推,今方仍囚矣。但念,臣等奉职无状,不能预为严禁痛治,京城至近之处,致有如此骇愕之事,至勤上教,极为未安。昨日且有此等人推治,听传教事,出命牌。臣方为城上所,臣意,此时欲为偕进辞避,简通于同僚,则僚议不一,日势已暮,闭门将迫。命牌不可留于外处,臣不得已诣阙,只承受传教而出。以僚议不一,不为辞避之由,更通于同僚,则同僚中或以为:‘僚议不一,则更送其简于同僚,必为归一之论,然后处之。’云。其意指臣不为更通为非也。日已暮矣,阙门将闭,势难更通,而既被同僚之斥,不可䩄然仍冒,请命递臣职。”答曰:“既为捉囚刑推,可以治罪,不须辞避。但都城内,僧人不得出入,乃国法,而恣行无忌,则不可不痛禁。且此事,似非一日,猝然为之。有此骇愕之事,则惜乎其不早闻,而禁之也。然,岂至于辞避乎?勿辞而严治其人可也。又有一意,今世民风日偸,而其中奢侈之习,月益而岁滋,如狂澜之不可回。闾巷庶贱,皆着卿大夫之服,至于有识之人亦然,岂非不辟之致?良可叹哉!禁滥伪,宪府之职,庶人则严加刑推,一一治罪,毋为行下、折简所挠;朝官则亟论之,可以斥黜。适因来辞幷及,勿辞。”

○执义金大来启曰:“前月二十八日,臣在私室,适闻彰义门外,大设水陆之会,都中男女,撤市奔波,臣不胜骇,即招府吏四名、所由三名发送,头头僧俗及表表器物,使之幷为捉来,则捉得化主一名、施主六名、法僧四名及黄屋轿、镴交椅、旗扇等物而来。观其各样器物,极其怪悖,与同僚相议,即行焚烧,所捉各人,刑推囚禁,至于囚徒入启而但僧徒、居士,淫祀惑众之弊,比来益甚,故欲据此陈达。以杜其渐,且论汉城府及守门将不能禁止之罪,方与同僚议定矣。昨日伏见下政院备忘记,则臣忝冒本职,已逾一朔,其不能先期痛禁,致令出入诳惑之失,臣实有焉。而昨于同僚避嫌简通之际,臣亦可否其间,臣尤不可晏然仍冒,请命罢斥臣职。”

○掌令申桡启曰:“近来人不畏法,无知之类,恣行佛事于都城至近之地,其张皇谬妄之事,无所不至。而臣等冒忝风宪之地,蒙不见闻,不能禁遏于其初,其不职之失,固已大矣。及其群聚之后,始得闻之,乃发刑吏,所谓施主、化主、法主等仅得捉,旛幢、黄屋诸物,略皆取来,即当具由启闻后,严治其罪。而自府刑讯囚禁,旛幢诸物,遽即烧破,只于囚单子,泛然书启,至勤上教,其昏昧不职之罪,至此尤大。故,臣等将欲引咎辞避矣,适城上所李庆禥以当辞避之意,简通于同僚。非但臣意与庆禥无异,执义金大来、持平任兖之意,亦无所异。故,臣欲与同僚,偕进避嫌,而日暮之后,不见回报,臣颇自疑怪,即捉简通之吏,诘问厥由,汲汲诣阙避嫌事,亦以简通于诸僚矣。今见李庆禥简通之辞则有‘同僚中论议不一,则更送其简于同僚,必为归一之论,然后处之云,其意指臣不为更通为非也。日已暮矣,阙门将闭,势难更通,而既被同僚之斥,不可䩄然仍冒。’之语,以此引嫌而退。此必以臣诘问简通之吏而发也。臣只诘不为回报之故,而庆禥遽为辞避,其意实不可晓。臣既被斥于同僚,不可䩄然在职,请命罢斥臣职。”

○持平任兖曰启:“顷闻彰义门外,大设水陆,都中男女,撤市奔波,即发府吏,捕获头头僧俗及黄屋、龙旗等物,自府今方讯问,而未及启达矣。昨日因政院启辞,致勤上教。臣奉职无状,既不得预为痛禁,处事不敏,又未即具由启达,臣之所失大矣。方欲引嫌,而城上所李庆禥适以避嫌之意,通书于僚中,臣亦以似当避嫌之意为答。但其通书中‘僚议不一,必待归一,然后当处之。’故,终日苦待其回报,而竟无黑白。今日始通书于僚中曰:‘昨日欲为避嫌,因日暮未得为。’云。臣意则以为:‘日势若晩,阙门将闭,则当一边诣阙,承受传教;一边以僚议不一,更通于僚中,待其归一,然后处之可也。此则不然,但自承受,不相可否。’故今日通书中,以‘僚议不一,则当待归一后处之。’为答矣。今见李庆禥避嫌之辞,则以既被同僚之斥,不可䩄然仍冒为言,此实指臣而发也。臣既有如前之所失,又被同僚之显斥,不可䩄然仍冒。请命罢斥臣职。”

○掌令李忠养启曰:“臣闻僧俗辈大设水陆会于都城外至近之地,即发府吏,捕获头头十馀人,刑推囚禁。而昨日伏见,忘备记以‘所当严禁,而致令如此。’为教。臣忝冒本职,虽未满十日,在职一日,当尽一日之责,臣之所失大矣。昨夕持平李庆禥以避嫌之意,简通于同僚,而下吏独不来传于臣,臣全不闻同僚可否之说。今日早朝,缓缓来告,而继闻庆禥又以避斥引避。臣之不能为有无可知,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

○李庆禥、金大来、李忠养、申桡、任兖并退待物论。史臣曰:“囚治僧俗主张之人,烧毁器物,可谓有法府矣。但今此水陆之会,诸宫家为施主,米布狼藉,使男奴、女仆,设帐观瞻,而不曾一言及此,惜哉!” ○献纳柳惺来启曰:“持平李庆禥、执义金大来、掌令申桡、李忠养、持平任兖幷引嫌而退。僚议不一,日势已暮,而命牌不可留于外,则只承受传教而出,势所然也。闻水陆之会,即捉囚僧俗,且欲论该官等不禁之罪,不可谓不为先期痛禁也。欲与同僚偕进避嫌,而日暮之后,不见回报,阙门已闭,不得更通,亦无所失。简通之吏,不为即传,翌日缓缓来告,则此实下吏顽慢之所致,别无见轻之嫌。只自承受,不相可否,事势不得不尔,而僚议不一,则当待归一云者,乃泛言之也,非斥同僚也。不可以此,轻递言官,以启骚扰之端,请执义以下幷命出仕。”答曰:“依启。”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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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伴送使柳根启曰:“正使迎恩门扁额二件,使之拣择刻之。又书慕华馆扁额,馆宇修完之后,刊刻悬之云。过江之后,到镇江,又送大字七幅,令臣入启,云千古最盛。令臣题跋,臣固辞,到义州留置而去。臣不得已,手书跋语于卷端,送于镇江,则正使于病中,送千古最盛一件于臣处。管家谓表宪曰:‘老爷有此二件,知旧诸公,求者甚众,而悭惜不与,今乃把赠。’云,其意盖欲令臣,得以献御云。正使曾出象牙、棕木等笔管,要束笔,临行,与臣十枝、大字十幅。千古最盛一帖、笔十管,幷为入启。敢启。”

○吏曹判书许筬启曰:“今时之人才,本非不足供一世之用,而士论横溃,瓜割豆分,以有数之人才,岐而为三四,无怪其终归渺然,常有不足之叹也。若能不分彼此,唯材是视,苟无罪过,敷求并畜,以协济国事,则今日之急务,宜莫过于是也。然而人非一二,习痼耳目,人材之散落者,何以收拾论议之岐异者,何以归一?公道之消亡,孰能张之;私意之横流,孰能遏之?进退振作之实,果孰得以无憾于其间哉?当此之时,德如周、召,而当之犹难为地,况如臣之庸劣无能,最出于诸臣之下者哉?伏乞圣慈,谅臣至恳,亟许递改,特授可堪之人,以便公私,幸甚。”传曰:“国事至重,何计私恳?勿辞,更加尽心。”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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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王世子问安。

○司宪府启曰:“顷日泮宫圣庙东庑后壁,有人夜书一时朝绅及人所不知之名,遍满于四间之广,翌朝居泮儒生争相聚观,传播藉藉。而此则匿名书也,固不足言,但神座至近之地,既被杂书之污,下人欲去其迹,擅自画墁洗壁,以致丹雘剥落,所见极为未安。而本馆免不谨卫护,致令如此,后又视之寻常,无意修改,物情深以为未便。请掌务官及其日上直官,并命先罢后推,守仆首奴,囚禁推治。修理等事,令礼官汲汲举行。近来人心妖妄,好怪日甚。京外男女,要避其役,或称社长、或称居士,周流四方,诳惑一世。游手游食,耗民蠧财,此犹可恶,而招朋引类,聚会无常,渐至滋蔓。至于外方,凡设道场,必先立木,白而书之,则远近闻风,波奔云集,无论老幼,动以万计。若不别立科条,痛加禁断,则必有难图之弊。请令该曹,严立事目,京中则捧承传于汉城府;外方则下书于各道监司,一切痛革,以杜其渐。”答曰:“依启。”

○自未时至申时,日晕。

○以李尚毅为弘文馆副提学,李尚信为成均馆大司成,黄敬中为兵曹佐郞,吴靖为侍讲院司书,宋光启为刑曹佐郞,郑广成为弘文馆副修撰,吴汝拨为礼曹佐郞,尹孝先为司谏院正言,申葆为黄州牧使,赵安邦为三水郡守,郑默为嘉山郡守。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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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以尹孝先为司宪府持平,任兖为成均馆直讲,闵德男为司谏院正言,安应河为都摠都事。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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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朝,王世子问安。

○左副承旨崔濂以备边司言启曰:“全继信、赵暄,今将往日本。其冠带、衣服,不可草草褴褛,而两人贫寒武士,势不能自办。如团领、褡𧝡护与帖里、靴子等物,令该司造给为当敢启。”传曰:“允。”

○以左议政奇自献十度呈辞,传于柳涧曰:“既非悬车之年,又是艰虞之日,大臣未可辞退。更愿克体前旨,调理出仕。”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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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司谏院启曰:“平安道都事,非他道幕僚之比,多有紧急拘管之事,为任关重。新都事尹光启,嗜酒成病,昏迷不省,凡百应务,决不可堪,请命递差。南原为府,在湖岭咽喉之地,脱有缓急,则凡百策应,专靠此府。故,措备军器,倍蓰他邑,而府使郑赐湖,到任之后,政甚苛愎,过用刑杖,积失人心,以致火䕭之变,使许多兵器,一夜成灰,所闻极为骇愕。不可诿之于本府人心之恶,不治典守之官。府使郑赐湖,请命罢职。”答曰:“允。曾观郑赐湖,似近于量狭器小,然刚明过人。到任之后,虽不无如启辞者,然因此递罢,则正中奸人之计,予以为不可。”

○夜一更,流星出天津星下,入危星下,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许,色赤。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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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朝,王世子问安。

○副提学李尚毅启曰:“臣于顷日冒忝成均馆大司成,无赖之徒恣行凶恶,东庑壁上,夜书污秽无所忌惮,此实前古所无之事。守仆等见即磨洗,以去其迹后,臣始得闻知。首善之地,有此怪鬼之变,不胜惊愕。诸堂上会议明伦堂,其日当直守仆则移文刑曹,囚禁治罪,壁上修改则系干神座奉安之所,宜令该掌处置,故枚举报礼曹,使之速处。此则在馆时皆所已行,而其不能卫护,致有此变,臣实有之。掌务既被台评,臣以其时长官,理难独免。乞赐镌革,以正臣罪。”传曰:“勿待罪。”

史臣曰:“成均馆,首善之地;大司成,师儒之长也。李尚毅只以不能卫护,致有此变待罪;不以不能善教,致有此变。待罪,则固宜矣,独恨所待,非其所待也。”

○司谏院前启南原府使郑赐湖罢职事:“圣庙至严,固非杂人所可接迹之处。而乃于去月二十五日夜,东庑壁上,无赖之徒明烛杂书一时朝绅及宫人、内官之名,添注列录,评论题品,无虑千百馀字。多人聚观,传播藉藉,此系是匿名之书,固不足言,而但守仆等居常守护,昼夜不离,而致令圣庙,有此怪鬼之事,其间情状,有不可测。请令该曹,更加严治。顷日台官将此推治之意,已为论启,则为该官者,所当明正严推,而一番囚禁之后,视之寻常,显有歇后之状,物情深以为未便。请该曹堂上推考,色郞厅罢职。”答曰:“允。圣庙壁书之变,此是奸凶之所为,虽不足动人,一毛人之凶恶,至于如此,污辱圣庙,在法当治。又非仓卒间,急书而走者之比,其状尤可疑,欲待推考公事之入,将有以处之耳。本馆首奴及守直奴子,其他可疑之人,并囚禁严讯,穷推摘发,以正其罪。但匿名书,父子间不得传说,乃是国法。而互相传说,其间又必不无不淑者,敷衍增益之弊。传之者固已妄,而亦有其罪矣。”史臣曰:“太学,贤士之关,首善之地也。乃于圣庙咫尺之所,恣行污秽,略无所忌,其奸谋凶计,固不足言,而人心世道之凶悖,至于此极,可胜痛哉?” ○左副承旨崔濂启曰:“全继信、赵暄等带率军官,不可庸杂苟充。从其自望,毋论出身、禁军与都监军士,给送宜当。若泛然自望、口传而已,则绝远之路,不无厌避之患,故别单书启,以此捧承传施行。且译官朴大根、李彦瑞,皆是事知干敏者,使之同行亦当。敢此并启。”传曰:“允。”

○左副承旨崔濂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曾因传教,出入宫家人等,已为书启,而虑或有踈漏之弊,更为申令各哨,今方现出者,又十五名。书于别单,各其名下悬录,其中尤甚者则依前传教,施行之意敢启。前日单子中,右教师队权应福云者,实是左教师队朴应福,而误为叠书,改付标以启。且裵麒寿、李仁伦等,本以定远君家奴子,戊戌年间,成川下去时,因传教率去,而还京之后,仍为不现,治罪还哨之意并启。”传曰:“允。”史臣曰:“哨军之出入宫家无限,而所书止于十五。尤甚者依传教施行,徒为一纸空言,都监可谓不尽其职矣。” ○传于右副承旨崔濂曰:“谏院启辞,明烛杂书云云,明烛则必有见之者。明日城上所处,问启。”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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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同副承旨柳涧,问于正言朴颜贤而启曰:“其夜有火光在东庑壁上,馆奴初疑鬼火,俄有人声,奔往见之,有三四人以烛照壁而书之,馆奴见而还却云。所闻腾播藉藉,且其夜乃二十五日也,夜必昏黑,非烛难书,此言似不虚矣。故,昨日启辞中及之矣。”传曰:“知。”

○左议政奇自献十一度呈辞,以备忘记答曰:“省卿辞章,知卿疾势犹未瘳,良用为虑。忧劳国事,疾恙之来所难免。虽然,善为调摄,则自有勿药之喜。卿何困我?宜更调理出仕。”

○兵曹判书申钦上疏曰:

臣伏奉圣旨,《皇华集》序,令臣制进。臣闻命惊惶,罔知所出。臣虽叨窃宠灵,谬玷词翰之列,而恒念,分外重任不合久处,幸晩得荷洪造解免而已。若夫操笔摛章,敢用于世,则臣不敢期,亦不敢当也。矧今弁卷之文,实是述作之大者,历观畴曩,皆出于老师宿儒之手,非人人所可与也。玆岂不以流中朝,远迩咸睹其善其否,而盖不可计数,而又有曾经馆接之任者,则臣以眇然驽下之才,将何猝然承命,代大斲乎?且臣自去年来,猥蒙圣恩,连冒非据,供务之馀,精力无几,其于文字一事,有未遑及。寻常简牍,犹患梗涩,其不能了此序述明矣。伏愿圣慈,灼察微情,亟命他人,以尊国体;以安臣分,不胜幸甚。取进止。

答箚曰:“卿既为提学,文翰之任,是卿所职。况卿才非不堪,可勿辞。”

○司宪府启曰:“童蒙贵乎养正,而养正,莫切于《小学》一书。顷年因台谏启辞,印颁中外,而徒为文具,实效无闻。闾阎小子,罕有挟此书者,父兄之所训,亦不过词章决科之资而已。人心贸贸,士习浇薄,职此之由。未解六甲,先制五言,不幸近之,岂非圣朝之可羞者乎?教化之行,捷于影响,则固不可家喩而户晓。然,其规矩节目,不可不熟讲而明示。京则童蒙训导外则列邑乡校,新学童丱之辈,必有先读《小学》,而考讲之时,亦必先讲此书之意,请令该曹,作为事目,晓谕中外,以为淑人心、正士习之本。史臣曰:”中外蒙士之训,必使之先读《小学》,其养正之意至矣。然,若不能推心,得而为兴教之本,得大儒为师儒之长,则《小学》一书,徒为文具耳。“兵者,国之爪牙,当十分抚摩,不可一毫侵征。顷者自上轸念卫卒之苦,只捧一张之纸者,罢其官而囚其吏,其优恤之盛意,凡在瞻聆,孰不激?而有司不能遵守德音,因循谬例,侵责如前,极为痛惋。曹司卫将专管分军,所当辨其苦歇,均一轮定,俾无偏苦、偏逸之弊,而今则不能定送歇处,则纳木布,定为恒式,官吏分用,恬不为怪。此实积年流来之弊习,虽非一二人创始之事,而当此清朝,羞辱莫甚。请自今以后,痛革此弊,如有因循复犯者,论以赃律,不可宽贷。大抵五卫将,宿卫王宫,其任非轻。而乱后全不慎择,冗杂苟充。以此,稍有名望者,羞与为伍,不复拟差,物议之未便久矣。请令该曹,十分慎简,虽出入台侍之人,并为注拟,以重其选。史臣曰:”内而卫卒之责纳木布,怨固甚矣;外而各镇戍卒,征督木布,有甚于此。宪府之启,举内遗外,何也?“修筑都城,乃是兵曹之任,而近来解弛尤甚,处处颓圮,逾越通行,略无所难。至于彰义门下,凿为穴道,杂人往来,如履平地。顷日水陆之会,都中男女,皆由此出,其无意修筑,于此可知。兵曹色郞厅,请命罢职,堂上推考。修城禁火司,亦是该掌所当,申禀该曹,随毁随筑,而置之相忘,其不职甚矣。其当该郞厅,亦命罢职。私婢天介呈状于本府曰:‘其夫金彦希,乃顺和君三寸,而顺和君捉致结缚,无数打下,累日囚禁,死亡丁宁。’云。臣等捉致典狱该吏推问则‘彦希果是顺和君三寸,而今月初三日,缚送于本署。’本署不能违拒,拘留长房。’云。前日传教内:”因其单子,辄囚推,刑讯无辜之民,死者多矣。被囚人悉行放送之后,顺和之单子,勿为举行。’圣教及此,其钦恤之意,至矣尽矣。狱官不体圣意,且无刑曹分付,而只听顺和君下人之言,擅自拘囚,极为无谓。其日直宿官员,请命先罢后推。顺和君𤣰,病风已久,固不足责,其所率下人,听其荒妄之言,至囚其一家亲属,骇愕莫甚。令攸司,囚禁痛治。“史臣曰:”杖囚其叔,悖理甚矣。只请治其奴,已非治本之论,况他宫家擅囚无辜者,何限?“答曰:”允。“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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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朝,王世子问安。

○药房问安,答曰:“前证已差,平安。勿为问安。”

○前郡守赵諠上疏,请以日本差官改授他人,降臣为军官,以便公私事。启下备边司。史臣曰:“我国之于此贼,万世不共戴天之仇也。一日忘复仇,则是一日忘祖宗也。始焉,徒恃天兵,不能自强我国势;中焉,徒恃和议,不能自奋其大义;终焉,解纷息兵之举,徒付于无识不解事武夫,暄之疏,宜矣。” ○资宪大夫行司直许潜上疏,辞命春秋题给食物,答曰:“省卿疏章,具悉卿恳。卿以清白忠诚,闻于一国,予常嘉叹。宜勿辞。”史臣曰:“许公之廉,识者疑之。况才行无卓异之实,而官爵既隆于朝,米豆又致于家,不亦泰乎?”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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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备边司启曰:“今见赵暄上疏,其先事预虑者,固已周详。然,书契之外,彼或有言,随问随答,而要不出书契之本意而已。自馀一二应变之辞,自本司,临时当指授而送。优于此人者,恐未易得,臣等之意,不必递改,敢启。”传曰:“允。”

○刑曹启曰:“成均馆首奴环福、守仆天龙、顺龙元情捧招时,其三人,别置各处,使不得相通,各致一人推问,则天龙推之于顺龙之磨洗,顺龙诿之以天龙来言后,偕往见之,则已为磨洗,只于憙微处追洗云。此一款,非但互相抵牾,三、四人明烛以书之曲折,传播藉藉,至发于言官之启。渠等以首奴、守仆,非不知可疑之人,而讳不直招,极为痛愕。并刑推得情何如?”传曰:“依允。严加刑讯,期于斯得。奸凶之徒,污辱圣庙,无君大不道,凡有血气者皆愤。若不穷鞫,未得罪人,则刑曹得罪于圣庙,难逃责罚。此时,勿更有辞。”

○掌乐院牒呈于礼曹曰:“今次四十年陈贺后,进宴待秋节为之事,承传矣。外宴该用男乐,则时存乐工,预为惯习。但内宴当用女乐,而女妓及管弦盲人,乱后并为革罢,非朝夕卒然可办。前期讲定,以便传习事,牒报矣。”礼曹启目:“粘连。常时外宴则用男乐;内宴则用女乐,管弦盲人亦与焉。故,今当上寿宴,该司之官预为报禀矣。经乱后,男乐虽曰粗备,而女乐全废。若于宴享时,不为用乐,则于国家莫大之庆,非但大小群情落莫,于臣子享上之义,大有所歉然,无以尽诚而致欢。依前例用乐何如?”传曰:“勿为举行。”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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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朝,王世子问安。

○以崔岦为同知中枢府事,姜签为江原道观察使,李好义为司谏院司谏,李庆禥为司宪府掌令,丁好恭为兵曹佐郞,赵希逸有党奸馀风。为司宪府监察,李士逊为刑曹佐郞,罗纫为刑曹佐郞,辛景行为南原府使,李咏道治官累迁,然名胜于实,毁多于誉。为青松府使,李昌后为金堤郡守,辛成己为平安道都事,权缙逐时屡变,人皆唾鄙。为大同察访,权憬为洪原县监。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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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以刑曹馆奴等平问隐讳事,传于崔濂曰:“以刑曹承传,移义禁府推鞫。”

史臣曰:“宗庙、社稷之变,皆经大狱。今圣庙之变,亦有三省之鞫,不幸之甚也。”

○右副承旨黄是启曰:“馆奴等移义禁府推鞫事,传教矣。前后所教,并为添入乎?敢禀。”传曰:“并为添入。”

○以馆奴天龙等推鞫传旨,传于崔濂曰:“明烛之下,台谏启辞有三四人见之之语,并入之。”

○礼曹:“去癸卯年,冬至使宋骏,赍来琉球国回咨、礼物,线绢二十端、黄石绢十端、花纹绢十端、土扇三百把等。今丙午年冬至使行次,回咨及礼物顺付事,议大臣定夺,启下,回礼物件,开坐于后,依此措备事,移文该曹何如?”白苎布二十匹、白绵䌷二十匹、人参十觔、虎皮三张、豹皮三张、霜华纸一十卷、黄毛笔五十枝、油煤墨五十锭、花砚二面、连陆厚油纸五块。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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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义禁府启曰:“成均馆上直官高敬吾,本月十二日拿囚,馆奴天龙等三人,今日自刑曹移囚矣。自初九日至十五日,连有祭斋,本府不得坐起,此是自前规例。而但今日以褒贬磨炼,臣等时方会坐,高敬吾等元情捧招,虽非用刑之比,而斋日捧招入启,有违前例,不敢为之。故敢启。”传曰:“不可不速为取招,非用刑取招可矣。且开谕直招,则放释之意,毋视寻常之狱。”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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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朝,王世子问安。

○右承旨宋骏以礼曹言启曰:“即日伏见成均馆牒呈,则大槪‘本月十三日日暮时,刑曹书吏,馆头头下人捉去时,守仆孝男在圣庙之内。馆官朴瑝恐其守仆等并逃,招致开谕时,刑曹吏不意追捕,孝男走入大成殿庭,书吏追逐同入,自庙西门,至庙东门而出,转入斋房,儒生亦不能禁抑。馆官姑令守仆及儒生二人,使之守直圣庙。’云云。守直军士,则急急移文,兵曹定送矣。但莫重圣庙,常时则恒加扃锁,以防外人擅自出入。况庙门开闭,专在守仆,故启钥渠自佩之,而乃敢以圣庙内庭为匿之所,至使刑曹下吏,追逐以入,极为骇愕。刑曹书吏则可疑之人,皆居东泮水之外,而必于圣庙之内,公然捕捉罪人,此实无前之事,极为寒心。当初不能秘密捕捉,而如是作挐,非但罪人未得,亦未免骇异之变。其日刑曹书吏及擅开庙门,以为投匿之所,当直守仆孝男,幷令该曹,囚禁重治何如?”传曰:“允。后若投入庙内,则令官员,登时捉付,有司毋得隐匿。”史臣曰:“穆穆圣庙之庭,罪人投匿,刑吏作挐,时事之不幸甚矣。” ○司宪府启曰:“近来国家多事,徭役极烦。而今春诏使之行,出于不意,其奔走供亿之际,此毫皆民力也。哀我孑遗,其何堪支?当此之时,如有便民之策,宜如救焚拯溺,不可苟且放过,而不为之所也。臣等伏闻,各道列邑,诿以天使时所用,计其田结,收捧䌷布,多寡参差,或相倍蓰。其所捧元数不多者,容有尽用之理,其多者,其所剩馀必为不少,而未闻有一官,将其馀数推移公用。残民膏血,尽归于花消,痛惋莫甚。监司为一道主,各邑田结多少、应用若干,既已了然,则其所捧所用,必无不知之理。令各道监司,查核各邑所捧几何内,所用几何、所馀几何,一一考出,补用于其官田结之役,使斯民得蒙一分之惠。如有所馀既多,费用太滥,而查核之际,报以不实,终无置处者,启闻重治之意,请下谕各道,使之着实举行。史臣曰:”我国之待诏使礼意,宜其至矣。但供亿之际,不详容入,过用民力,方伯计出结卜之役,优于朝家磨炼;列邑滥加䌷布之捧,倍于道主分定,监官、色吏之因缘奸滥,又无所不至,毕竟京外剩馀之物,尽归花消。兵火之馀,孑遗残民,剜尽心肉,无复馀力,可胜痛哉!今此宪府之启,虽似太晩,而其亦眷眷爱民之意矣。“臣等顷者,伏奉圣教,其禁抑奢侈,以正风俗之意,至矣尽矣。臣等取考法典禁制及本府常行禁条,成公事以启。而但法典内,堂上官虽有服纱罗绫段之文,此则指章服而言也。今则不然,燕亵之服,幷用绫段。公卿乃士民之所瞻望,而不以俭约律己,何以俭其下乎?至于生白䌷及软草绿表衣,乱前所无,而近来朝官辈,公然穿着。此数款,皆不系于法制元禁之中,若不别立禁条,无以禁断。请自今以后,堂上官燕亵服用绫段者,堂下官白䌷及草绿表衣,一切痛禁。史臣曰:”兵火之馀,公私荡尽,物力之不及于平时万万,而大小士庶人衣食之僭滥,倍蓰于太平之日,有识之寒心久矣,宪府之启是矣。但俭德,本也;禁制,末也。不务其本,而徒立其末,则固不足以正风俗。况前此禁制,亦非不是,而未闻宪府一一禁之,然则立禁制非难,而行禁制为难。“本月十三日,刑曹因传教,以馆奴头头者三人捕捉事,发吏三名,送于馆中,则上直官员,诿以一吏泮内,而拘执结缚云。常时各司禁吏等,使不得入泮内者,以儒生所在之地,圣庙为重而然也。此吏则非该曹擅发之人,而为馆官者,乃敢下手,极为无理。其日直宿官员,请命先罢后推。”答曰:“允。”

○司谏院启曰:“馆奴中,头头可问人推捉事,命下之后,为该曹者,所当十分详密,或通于馆官;或题名捕捉,使之从实处置,而直送使令于泮村,任其叫呼喧聒于圣庙之庭,所闻极为骇愕。请该曹色郞厅推考,其日作挐下人等,摘发囚禁治罪。”答曰:“允。”

○传于同副承旨柳涧曰:“大君京中奴婢幷三十口、外方奴婢幷一百七十口、田畓幷一百结,别赐。”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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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刑曹启曰:“当初首奴守仆等平问时,头头可问人色掌奴大云、大厅直毛老金、东庑越边,天龙比邻居,壁书参见者,奴布英等,刑吏三人发送推捉,而馆人闻奇,尽为惊散,累日窥伺,迄未得捉。非但更无设捕之法,狱事在本曹时,题名三人,自曹推捉,犹有可诿,而亦难捕获,至于禁府随后入启,高敬吾轻躁愚妄,自就刑戮。招辞现出,馆奴命献、海龙、仁福,亦令本曹推捉云。王狱辞连之人,自禁府拿囚,乃是格例。令该曹,使之捉纳,前例所无,揆诸事体,恐未妥当。惶恐敢启。”传曰:“言于禁府,斯速跟寻捕捉,毋得互相推诿。”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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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朝,王世子问安。

○以备忘记传于同副承旨柳涧曰:“孔庙壁书,千古所未有之变,曾见有如此之时乎?凡有血气者,莫不痛愤。禁府以王狱之官,奉教推鞫,而推鞫不严,使罪人久未斯得,实有循情之私。禁府色郞厅,先罢后推。”

○宫阙营造都监启曰:“宫阙今将营建,必须相视旧基,然后所入材料,可以知数磨炼。择空日,都监堂上、郞厅,率掖庭事知人及画员木手,画出图形,应造间架,禀定施行宜当。虽为图形之后,亦必有出入之时,续续启请烦渎,此意敢此幷禀。”传曰:“允。郞厅、监役官等,必须以勤干详明人择差,勿以庸劣,循情苟充。”

○备边司启曰:“见此书契,义智、景直等托以家康催和,如是促迫,而且有恐胁之语,其情不难知也。以前日智正持去书契之意,略为措辞回答,急急下送,勿令迟留境上为当,敢启。”传曰:“允。”

○义禁府启曰:“高敬吾招辞现出,馆奴大云、希英、命献、毛老金、海龙,石福招辞现出,馆奴仁福拿来事,本月十四日,罗将申德孙等别定发送,使之罔昼夜,窥伺跟捕,而今经四日,无一人捉告,极为骇愕。请申德孙等,推考治罪何如?”传曰:“允。”

○议政府右议政臣沈喜寿、观象监提调臣洪进、礼曹判书臣黄琎、缮工监提调臣洪汝谆启曰:“臣等驰进昌陵,奉审莎草颓落处,则王后陵上前面,自未地至酉地,为雨水所损破,横长布帛尺十尺,直长一尺许。比当初本陵奉参所报,今剩一尺长,盖以厥后连雨,渐至加毁而然也,看来极为未安。详具图形以启,令该曹,急速涓吉修改宜当。但此王后陵,卜在西阜之上,有异以西为上之制。伏见,两陵上幷不设莎台石,自馀仪物、诸具,一样无加减,自外观之,未有大王、王后之别。而本陵年老事知下人,皆以西陵,为王后园陵臣等之中,或有累度差祭往来之人,习闻西陵为王后之位。且我国山陵,亦多有东西易位之处,不独此陵为然,则今不必致疑于其间。而第以经乱以后,事多遗忘,且无《誊录》可据,陵位重事,不容不熟讲。令该曹,考出先朝《实录》何如?”答曰:“允。”史臣曰:“大王、王后陵位,尚未的知,国制恐或未备。” ○判义禁府事韩孝纯、知义禁府事宋言慎、李廷龟启曰:“臣等待罪王府重地,遇此千古所未有之变。圣旨丁宁,斯得罪人,以雪圣庙之辱,臣等亲承严谕,感激、愤惋之怀,实倍他人。元情取供之时,反复开譬,钩问盘诘,极其详尽。刑推命下之后,愤其不即吐实,严械拷掠,而顽愚之徒,痛忍不为输情,臣等亦极骇愤。今承圣教,臣等不职之罪大矣。席稿惶陨,措身无地。伏愿圣明,先正臣等之罪。”传曰:“勿待罪。奸人不治,则将无所惩,而刑政不举,不可以为国矣。不惟如此,以未得罪人之故,将有蔓延横及之患,若速得则狱囚即见放矣。此事,不容但已。被鞫之人自以为,三次而止,四次而止乎?其中高敬吾,万无不知之理,而以文臣,亦从而隐讳,尤极痛愤。天龙,馆儒生等以为:‘此人可知。’云,而且见昨招,女人云云之事,极为诈谖。此人等,不可不严讯穷问。予自前熟闻之,禁府用刑,有同儿戏,只为循情备数。是以,稍犯重罪者,竟无一人之取服,或者以斋阙讥之。王狱如此,岂不寒心?今勿循前习,更加检饬,严讯得情。”

○训炼都监启曰:“都监军人等,虽赴京使臣,一切不得军官自望。而今者日本差官,军官自望之数,多至十五名。此辈京居市井牟利之徒,固不合于带去。而况辇下亲兵,至于续续自望,则亦甚未稳矣。第备边司重其为事,已为启下,此则臣等不敢仰禀矣。但其中,赴防当次者,赴防才还者,勿许带去宜当,敢启。”传曰:“允。牟利之徒,则勿许带去。恐致生事。”史臣曰:“送人仇庭,已为可羞而况前日之行,牟利之徒赍货往来,为贼人所轻。今圣教及此,虑患之意深矣。”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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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行大司宪成咏、掌令申桡、李庆禥、持平闵庆基、尹孝先启曰:“臣等顷者,伏闻刑曹发吏,送于馆中,而为馆官所拘执,至于结缚,极为骇怪,招致刑曹该吏,推问则果有此事。故,其日直宿官,先罢后推事,论启矣。厥后,臣等更为详闻,则其被缚之吏,追逐馆奴,至入庙庭。此乃从前所未有之变,其喧扰作挐之状,闻者莫不惊痛,则馆官之擅缚刑吏,虽不得不论,刑吏作挐庙庭之罪,尤所当论。而臣等未及详闻,论事踈漏,终未免陷于一偏之归,不可偃然仍冒,请命递臣等之职。”答曰:“勿辞。”

○司宪府启曰:“国事不幸,孔庙壁上,有变妖之书,推捉盘问之际,馆奴辈尽为溃散,无论男女、老弱,举皆逃避,泮村一空,气像萧索。圣庙至重之地,卫护无人,此亦古今所未有之变。其所以卫护、招集之策,不容少缓。而馆官等忧遑度日,别无所为,极为未安。请令大司成以下,逐日坐馆,一以慰多士之心;一以示镇静之意。”答曰:“允。”史臣曰:“惟我文庙,二百年尊崇之地,而泮村一空,卫护无人,书壁之罪,至此尤大。国事之不幸,吁亦甚矣!” ○传于同副承旨柳涧曰:“丁彦珪、丁彦璿供辞内,自称父兄之训云,是何人之子,而何人之婿乎?”柳涧回启曰:“故赞成丁应斗,有子佥正胤祚、监司胤禧,彦珪则乃胤祚子好仁之子,而前郡守宋瑄之婿;彦璿则乃胤禧子好敬之子,而故郡守南琛之婿也。”传曰:“知。”

○庆尚道观察使柳永询状启:

当日到付本月初九日成贴左水使安卫驰报内:“本月初八日朝,倭未辨船出来,乃是对马岛主平义智所送也。即令朴大根,往探贼情,则古沙汝文称名倭子,只率格倭八名出来曰:‘去五月二十六日,家康之人出来催和,故不得已来告矣。’大根故不与智正同坐,自船上多般问曰:‘家康有何及时所欲,而遣人于尔岛乎?此皆中间自为之言也。’汝文对曰:‘岂有此理?’大根问曰:‘所谓家康差使何等人,而今安在哉?’汝文只对,今月初一日已归,而不言姓名,颇有语穷之迹。大根反以弄问日本事情,则汝文所答,似前日智正之言,而其所望之意所在则不至于智正之所欲也。但以私意试之曰:‘家康虽欲讲和云,然实未知其真情与否。或差人往问,犹可为也,只因尔岛所恳,遽许信使,万无其理,尔须思之。’汝文谢曰:‘若然则速使差人往议,以悦家康之心,彼此幸甚。’此贼且持东莱、釜山了书契而来,愿为速还。”云云。大槪智正苦待回答,方欲先送小船之际,又出此贼,不可并留事,兼巡察使处移文。上项东莱、釜山了书契二道监封,军官吴春寿准授上送,何如?善启。“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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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朝,王世子问安。

○有政。

○北兵使李时言驰启曰:“老土近有归顺之诚,而与兀胡同谋者,颇有可虞之端。山外贼情,必凭茂山而得知,佥使玄楫,久在其任,能于开谕引问之事,瓜满见递,将为上去。此人军官称号,留置幕府,以备策应计料,堂上人员故敢禀。”史臣曰:“向年李梦鹤仓卒起兵,胁驱愚氓,抢掠数郡,有同鼠窃,若有官军数百,结阵当路,则乌合之众,自当望风溃散。而是时,时言以一道元帅,闻变之后,来赴公山,迟留数日,缓缓渡江,敢以遮截京路,一纸驰启,以为免罪之地。而时言未及聚兵,贼已败没,道内人情,方谓其罪当诛。朝廷反以遮截之启为功,至参勋籍,闻者莫不骇愤,而公论犹存,竟削其勋。然,朝家未详其时事迹,收拾擢用,累授重寄,时言可谓勇武不足,而巧诈有馀矣。湖西之事,臣所目见,备及于此。” ○执义金大来启曰:“常时王府罪人拿命既下,则虽遐方愚下至无知之人,不敢以回避生意者,诚以纪纲、法令,为之大防而然也。今此馆奴之辈,敢于辇毂之下,相率而逃,无所寻逐,使传旨稽滞,狱体亏损,此,有识者之所常痛愤也。顷日刑吏等头头人推捉之际,虽有喧聒作挐之状,为馆官者,当以国法为重,先为捕捉之后,刑吏则自有处置之道。而不顾事体,径自绑缚,使应捕之人,逸躱于其前云,臣闻来,不胜惊怪,议于同僚,遂请罢推馆官。且刑吏之走入庙庭,亦甚痛愕,臣欲并请囚治,而同僚中有以为不必并论,故止之矣。昨见同僚引嫌之辞,臣之不能坚执,以致踈漏之罪著矣。且臣以私忌,不得一时来避,所失尤大。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

○礼曹启曰:“伏见谢恩使韩述等驰启,焰硝谢恩礼物中,满花方席十张,水湿色变,急速改备下送云。即令户曹急急改备,明日内,政府、本曹、户曹看品,御览后,令户曹郞厅与该司官员,结裹赍奉,急急下送于义州,使之交付。押物译官等,不小方物,不谨赍进,致令水湿,极为骇愕。回还后,推考重治何如?”传曰:“允。”史臣曰:“述以奸人之子,官至宰列,已为清朝之羞。奉使无状,使进献之物,至于水湿,而今此请推,止于译官,误矣。” ○行大司宪成咏、掌令李庆禥、持平尹孝先启曰:“顷者完席,执义金大来发言于僚中曰:‘馆官擅缚刑吏,不可不论。’云。臣等初意,恐或风闻之不实,且以此一事,该官之见罢亦多,似涉骚扰,恐非镇静之意。故以从容闻见后,更议论启为答,则大来坚执,臣等遂从之。最后大来泛言曰:‘刑吏走入庙庭。’云,而亦不明言其曲折。且曰:‘吏入庙庭’或是馆官执称之言?’观其辞色,似在疑信之间矣。至于馆官论罢之事已完定,方执启草写出之际,大来又曰:‘吏入庙庭,当并及。’云,而亦不明言囚推之意。臣泳答曰:‘吏入庙庭之事,非有的然闻知,何可遽论?’云则大来不复有言,臣等亦置之矣。厥后,臣等备闻刑吏喧扰庙庭之事,悔其当初不为并论。而昨者引嫌之时,臣等之意,其时不为并论刑吏者,以未得详闻而然,而僚席间问答数语,若并渎天听,则恐涉支烦未安。故,略而不举,只以未及详闻,论事踈漏,启达矣。今见大来引避之辞曰:‘刑吏之走入庙庭者,欲并请囚治,而同僚中有以为不必并论,故止之矣。’是则以臣等为非不详闻而止其所欲论也。臣等当初论启,未免踈漏之失,而昨日引嫌启辞,尤未免踈略。一事而三失,不可䩄然仍冒,请命递臣等之职。”答曰:“不关之事,勿辞。”再启烦渎,退待物论。

○掌令申桡、持平闵庆基启曰:“顷者馆官请罢之时,臣等适以贱疾在家,席中论议曲折,虽未得参听,而同僚简通,既以谨悉答之。且于昨日以未及详闻,论事踈漏,与大司宪成咏引避,则臣等所失,亦无所异。不可仍冒,请命递臣等之职。”答曰:“勿辞。”再启烦渎,退待物论。

○传于吏批曰:“刑曹判书,都承旨崔天健除授。”

○左议政奇自献十二度呈辞。

○传于黄是曰:“宜遵前旨,调理出仕。”

○以备忘记传于黄是曰:“圣庙,虽三尺童子,皆知其尊敬。人之所以为人,而立于天地之间者,以其有此庙也,而可慢,人纪灭矣。近来人心极恶,无所不至。乃者列书圣庙,无君,大不道,此实千古所未有之变,为圣庙讨贼之举,不容少缓。而朴弘老则身为司寇之长,临事而避,不趋召命;禁府则推鞫弛慢,使罪人久未斯得,极为痛愤。系干圣庙,狱体至严且重,不可寻常推鞫,三省交坐推鞫。”

○右副承旨黄是启曰:“三省交坐推鞫事,命下矣。委官,何大臣进去乎?取禀。”传曰:“右议政进去。”

○礼曹启曰:“上寿宴日期,以大臣之意,因群下颙望之恳,具由启禀则七月馀暑未退,八月正当受鍼,过后为之事,传教矣。臣等相顾徊徨,不胜缺然之至。七月之内,残暑果未尽收,八月初旬则日气清凉,若趁未受鍼前,涓吉备仪,遂行大庆之礼,则凡在朝野,孰不懽忻抃跃于千载一时之嘉会乎?莫重之礼,缘国家多事,稽缓至此,已乖臣子享上之诚。今若又为退定,迁延时日,以至于节属寒冷,恐有不便于缛仪之行。臣等职而礼官,致旷盛典,忧惶焦煎,无以为计。敢将一国臣民之至情,冒昧再禀。”传曰:“此事虽极未安,既已允从,岂敢托辞,以欺群下?七月、八月则如前所言,事势适然,过后为之,不妨矣。但当行之而已,早晩何异焉?”

○礼曹启曰:“昌陵莎草颓落处,奉审大臣以下启辞,依允事,传教矣。陵上莎草修改事,则必待霖潦开霁后起役矣,至如本陵寝园,东则王后陵,有违于以西为上之礼,未免有疑悔之患,极为未安。常时园陵卜兆时,某地、某丘、某山、某水、坐某方、向某方等项,无不详录于《实录》之中。且启辞内:‘我国山陵,亦多有东、西易位之处。’云,故本已为移文各陵,使之广询得实牒报矣。姑待各陵回报后,昌陵一样东西位次,令春秋馆,《实录》考出何如?”传曰:“允。”

○以崔天健为刑曹判书,李尚毅为行都承旨,柳永谨为弘文馆副校理,张彦忱为掌乐院佥正,闵韺为敦宁府佥正,康昱为户曹正郞,成以敏以接伴使,在贼营逃还,可谓奉使无状。为工曹正郞,金梦虎列宿之应,其任极重,岂凡庸荫官之所敢当哉?为工曹佐郞,具思稷庸劣之甚,不合阃寄。为全罗兵使,卢世俊为宣川郡守,严愰以无识武夫,骄纵汎滥。为南海县令。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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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执义金大来启曰:“台谏凡有所闻,发于完席,与同僚相议,可否而论之,例也。顷者臣闻,馆官擅缚刑吏,使不得捕人云,臣发言于完席,则同僚捉致刑吏问之,刑吏悉陈绑缚之状,同僚莫不骇愤,遂为论启。而臣且以为,庙庭至严,非刑吏敢入之所,欲并为论治,至再言之,而同僚不省,故昨于辞避之中,略及之矣。伏见大司宪成泳等再避之辞,一则曰泛言;一则曰不明言。以此言之,臣之言及,亦可知矣。臣则自谓,言之着实,而岂料泳等,听之泛然乎?且曰:‘非有的然闻知,何可遽论云,则大来不复有言。’云,于此,亦可见臣欲并论,而同僚以为不必并论,故止之之意矣。大槪此事,不必与同僚相争,故臣不敢坚执己见,而同僚既以此事引嫌,故臣不得不复举其由矣。今因少曲折,有骚扰之端,臣不可仍冒。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再启烦渎,退待物论。

○正言朴颜贤来启曰:“大司宪成泳、执义金大来、掌令李庆禥、申桡、持平闵庆基、尹孝先等并引嫌而退。台谏论事,各因风闻则详略不同,势所然也。欲并论刑吏之罪者,既为随所闻而发,可否之际,欲其详闻为之,亦出于慎密之意,则别无所失。以病在家,循例答通,尤无可避之嫌。不可以此些少之事,轻递言官,以启骚扰之端,请大司宪以下,并命出仕。”答曰:“允。”

○右副承旨黄是启曰:“不小进献席子,不能检饬,以致沾湿色变,臣等亦甚惊骇。即招当初方物次知该官及该吏,问其封裹节次则曰:‘平时则龙文席则以十二张付油芚封裹,其馀席子则以九张付油芚封裹,而今则物力荡竭,非但油芚皆不厚,龙文席子则或以九张付,或以六张付油芚,连排封裹,其馀席子则皆以六张付油芚,封裹。’云云。以此见之,则其结裹油芚,虽不如平时,而前后赴京之行,皆以此包裹,无弊赍去。而今独致有此患,其押物者之不为谨慎守护者,尤可知矣。且凡赴京之行,自乱后,例到义州,一应方物,尽数查阅后,如席子等物,亦皆入盛樻子,外涂布子,又着沥青,故越江以后,虽雨水而沾湿之患,庶或可免云矣。”传曰:“知。”史臣曰:“进献莫重之物,徒付译官,不自谨护,使臣之罪,岂云小哉?” ○承旨崔濂自禁府驰来,以委官言启曰:“成均馆奴天龙供称:‘以入番守仆,殿内守直,下辇台修扫之际,仰见东庑壁上,有杂书。升阶观之,欲为洗涤,生员丁彦璿、丁彦珪来到观之,使之磨洗,馆奴希英追到曰:“不可任意磨去,告于斋任生员,处置为当。”云云,即往告于斋任,还到本处,则生员等已为散去,只有出番守仆顺龙,到阶上,壁书已为磨去。问其缘由,则顺龙答称:“生员等使之磨去。”云云矣。身言于掌务书吏金顺男处,顺男曰:“此是匿名书也。已为磨去,不可告于官前矣。”身被捉于刑曹,将往之际,馆前居,馆奴世英婢加屎来见曰:“其日夜,以洗踏铺湿次,东石桥内归到,将为铺湿之际,有一两班,自东庑下来,过中石桥,入于馆婢松业家,见之之后,心神惊动,似鬼魅之来侵,不能久留,即为还来。”云。其馀明烛书壁节次,全不得知。问于加屎则可知情状。相考施行。’”

○馆奴顺龙供称:“矣身望前入番守仆,在僻巷最远之地。出番时则以谋食事,出入外处,前月二十五日,适饮酒到家。翌日朝,入番守仆天龙来见曰:‘东庑壁上有杂书,汝亦往见宜当。’云云。矣身来观,则已为磨洗,微有墨痕,矣身以手掌抹去,此外专不得知。矣身致疑处,则天龙以入番守仆,其日不为直宿于庙庭,退宿其家,而壁上之书所未见之前,最先见知。且天龙家,正在东庑越边,其间无遮障之物,其日之事,他人未知之前,天龙容或有先知之理。矣身有八十老母,以养狱事,自泮村下来之际,路逢名不知生员二人,相语曰:‘高掌务官知壁书之人云,高若直言,则馆奴婢可以得生。’云云。矣身自刑曹移来禁府之时,妻娚莫龙,持矣身枷头而来,矣身潜问曰:‘高掌务官有问言乎?’莫龙答称:‘高曰:“吾知壁书人名字,欲告诸尊丈处。”云云。’先问于高掌务官,庶有可知之路。分拣施行。”

○馆奴还福供称:“殿内之事,守仆二人次知。矣身则率领馆中婢子,儒生食掌之事检举。矣家与妹还家,隔墙居生,而生员丁彦璿、丁彦珪、安德凤、安德麟等四人,矣妹家居接。前月二十五日罢漏时,矣身闻门外犬吠之声,起观墙外,有一人着黑衣脱冠,矣妹家入去,而夜深昏黑中,不辨谁某,或以大、小便,出去为疑。翌朝食堂时,闻说东庑壁上有杂书,即为磨洗之言。矣身言于天龙曰:‘法司若问壁书磨去之事,则汝是入番守仆,汝自当之耳。’大槪丁彦璿、丁彦珪等,自书自磨,所闻腾播,天龙,壁书之人,亦为知之人多言之,矣身闻知而已。分拣施行。”

○前成均馆学谕高敬吾供称:“壁书之事,馆中下人,举皆知之云。矣身见罢之后,砚厅直莫龙来见,矣身问曰:‘今此壁书,方外人为之云乎?居泮人为之云乎?’莫龙答称:‘非居馆人也,乃方外幼学为之,而此言闻诸希英。’云云。矣身曰:‘然则其人名字言之。’莫龙曰:‘其名则不知。’云云。今月初十日初昏,文兼宣传官李时桢来谓矣身曰:‘汝知馆壁匿名书人乎?’矣身答曰:‘我时未得知其名。谁人为之云乎?’时桢答曰:‘京畿监司李弘老之子及朝官一人为之。’云,而不言其名。矣身问其壁书时曲折,则答曰:‘二十五日夜,自碧松亭,有人燃火上去,立数三人于泮水小桥边,以墨涂仍入泮水内书之,而泮水东边人聚见之时,上项立于小桥边者,麾之使却。’云云。矣身闻其某人子之说,不复问其名字。拿囚之后得闻之,则幼学李承元云,前朝官则终不得闻其名姓。矣身本以乡人,庸暗无识。且未能的知壁书人名字,恐或不实,未能直指其名,只以幼学云云之说,前已纳招。其时夜不甚深,东泮村居人见之者多,而希英分明见之事,莫龙言之矣。馆奴世英婢子,亦为见之云。相考分拣施行。”

○馆砚厅直奴莫龙供称:“矣身前月二十一日,轮次坐起时,随厅任使。罢坐后,往于掌务官所在处,则希英、天龙等曰:‘刑曹移关辞缘,何以为之?’矣身曰:‘渠若上直则当执捉壁上之人;已为书壁则不可擅自磨去,以此治罪之意移关矣。’希英曰:‘何物女人,陷害我馆中之人,乃于渠家居接儒生处告称:“夜间燃火上来者,意以为,供役下人,而乃是书壁之火也。”云云。’矣身问曰:‘所谓女人谁耶?’希英答曰:‘此非儿童所知。’云云。高学谕见罢之后,矣身趁未往谒,学谕曰:‘莫龙者,以我为终不得复职耶?何不来见?云云。矣身一番往见,学谕曰:‘壁书何人所为云耶?’矣身答曰:‘专不闻知。’学谕曰:‘切勿隐讳。我闻于书吏金顺男处,已知其人。当告诸尊丈处为意。’云云。矣身以为:‘匿名书,虽父子间不可传说也。’学谕曰:‘此尊丈则非泄语之人。’云云。且曰:‘书壁者生员云耶?幼学云耶?’矣身答曰:‘朝廷论议,非儒生所知,岂是儒生所为乎?’云云而已。幼学所为分明说道事,专不得闻。相考施行。”

○馆婢梦环供称:“矣身,矣女松业,母女同居矣家。丁彦璿、丁彦珪及名不知生员二人,同处居接。故,矣身与矣女松业,同宿于灶间。前月二十五日夜,黑衣免冠人,出入矣家之状,矣娚还福虽云分明得见,而矣身则逐日供役之馀,困倒昏睡,专不见知。还福女未得见,必不做出无形之言,还福当推,分拣施行。”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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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右副承旨黄是以委官言启曰:“被囚各人,时方供招,而高敬吾招辞现出幼学李承元、文兼宣传官李时桢,禁府都事发遣,为先拿来敢启。”

○京畿观察使李弘老为人滥滑,又有宫妾知名之讥。上疏曰:

伏以,臣以无状,待罪宰列,常恐福过而灾生。不幸今者,臣子承元,陷于无君大不道之狱,有罪无罪,天日照临。而父子之间情理罔极,带职行公,分义未安。伏愿圣慈,镌罢臣职。臣无任局天缩地之至,谨昧死以闻。

传曰:“时未见供招,承元之就狱,未知其故,亦未知承元之为卿之子,今始知之矣。然,自当推核处之,必不滥及,卿可勿忧,安心供职,勿辞。”

○传于同副承旨柳涧曰:“王子夫人拣择次,处女自七岁至十三岁,依前例单子捧入,严加检饬,俾无隐讳。”

○左副承旨崔濂自禁府驰来,以委官言启曰:“私婢加屎供称:‘矣身非私婢,乃良女也。馆奴世英家居生,前月二十五日夜鸡鸣时,矣身以洗踏衣服取湿次,持衣袱,入于泮水内井边,才铺地取湿次,心神自然惊惧,不能留在。衣服还裹袱中,戴立四顾,寂无所见。少顷,未知自何处来,着黑衣一人,渡东庑越边小石桥,入于馆婢松业家洞口。矣身见知后即还,此外事专不得知。相考施行。’”

○生员丁彦珪供称:“矣身以增广圆点事,去五月念后,与六寸兄生员丁彦璿,同年生员安德凤、安德麟等,寓馆婢梦环家。二十六日平朝,闻外间下人喧扰之声,问之则东庑上,有杂书云云。即招守仆天龙等问之,则夜间某人书榜云云。矣身以为,狂悖之人妄书儒生草榜,与丁彦璿往见次,安德麟兄弟时方梳头,泮村居接儒生十馀人等,同往见之,则杂书满朝士夫姓名。矣身心神竦然,守仆天龙、顺龙、毛老金等,持朱土水洗墁次,希英亦为来到。矣身妄料,如此污秽之书,留之一刻,则贻圣庙一刻之辱,为士子者,人皆得以去之。守仆等业已持洗涤之具,不知不觉间,洗墁事说道,则彦璿先去曰:‘此非小事,而不干于汝,速来。’云云。矣身,为,匿名书虽父子间,不可相传,留之无用,故亦随而退。希英等与闻之事,专不闻知。大槪奸人所为,欲使传播四方,构乱朝著,使之剔去,出于至情,轻率之罪,万死无惜。玆者加屎招内:‘黑衣一人,入去松业家。’云云,而世英家,与松业家相距甚远,其间亦多空旷之处不知缘何远来泮水内且松业家,亦入洞三四间许,又循曲墙而入,若不随去则必不明知入于其家。松业家洞,通于兴德洞,行路之人寻常往来,或有适他之人,经由是路。矣身虽无状,世传忠厚,惟以读书决科为业,妄论是非为戒。言人之过,尚且羞之,况此圣庙之地,是何等严敬之地,而身服章甫,妄行亵慢之事,至于此极乎?大槪壁书之变,极凶极恶之人,与二三同死生之人,匿迹,乃可为也。矣身与安德麟兄弟,无亲戚骨肉之分,只以同年之义,定交于泮壁之间,闻其能文,与之同接。虽至极劣,必不与相知未熟之人,敢行凶恶之事。既云一人入其家,则三人不同明矣;三人之不同明则一人之不可为明矣。且今以此狱事,逮捕馆下人就囚者,将迫于死;逃躱者,奔窜失所,正犯未出,狱事未究。囚人馆奴仁福,本以凶恶之人,故被捉而来,隔间相语,诳诱迷劣女人以为:‘甲死、乙死等,是两班尔。虽不明知,入于某家,泛然指之,则必推及士子,而尔等不受一杖而放矣。’将死之人,闻此诳诱之说,不论曲直,便生图生之念以为:‘不如专指一者,使狱辞归一。’此说传播于狱中,狱卒等闷其被诬;怜其无告,以为狱事归一,其计亦惨矣。此则滞狱之人所共闻知者也。矣身等以迷劣一女人之诬,横被恶名,暧昧情状,若不洞烛,则严威之下,性命难保。蝼蚁微臣,生死不足惜,只念受诬昭代,未见暴白,上负圣明乐育之恩;下愧父兄教诲之勤,天下宁有至冤极痛如此者乎?白日在上;公议在下,有罪无罪,证在苍天。矣身若有一毫干犯之罪,而敢为烦渎之辞,不有显戮,必有阴诛。天威之下,躯命已矣,而穷凶极恶之人,逋诛于牖下,而无辜之人,抱冤先死,则岂非极痛也哉?今若速得罪人,明示典刑,则矣身冤痛,至此而可白。惟愿圣慈,暧昧情由,分拣施行。”

○生员丁彦璿供称:“矣身以圆点事,五月念后,主人馆奴命年家来寓。二十五日平朝,闻喧聒之声,问之则东庑有壁书之变。矣身错料浮妄人等儒生草榜,与丁彦珪往见时,生员郑文晦、郑逵、闵圣征等相继来到,就见壁书,则列书士大夫姓名。矣身目见凶悖之事,不觉竦身,与郑逵,先为退去次,生员赵𬬩、卢守诚等相值于下辇台前石桥傍。洗壁事,矣身未到之前,天龙、顺龙、毛老金等持朱土水,将洗墁。矣身既至之后,天龙等问于丁彦珪及诸生等曰:‘壁书当为洗涤乎?’矣身言于彦珪曰:‘此是大变,非干于汝。’即为退还于主人家。忽遽之间,壁书缘由,希英处未及问之。还福招内:‘矣身等自写自磨,所闻腾播。’云云,矣身若自写,则人所共未到之前,必无先往见之之理,磨去之事,非矣身所为。世英家与矣身主人家,相距甚远,洗踏可铺之处,世英家前有二百馀间空旷之地,舍近取远,来到于泮水内,尤非近理矣。主人家,自洞口过六七间许,由左边曲墙中入去。所谓加屎衣服湿处,与矣主人家,遮隔不得望见。其曰:‘黑衣人自泮水内,入于松业家。’云云之说,诬饰判然。还福招内:‘闻犬吠之声,起视则有一黑衣人,梦环家入去。’云,而矣身与丁彦珪、安德麟、安德凤等,同宿一处,设有昏夜所为之事,则一人出外,尤非近理。大槪馆奴等以为,若归罪于一处,则渠等可以免死,教诱迷劣女人,使之诬告之状,狱中无不闻知。矣身虽无状,粗习诗书,每年每诵五代祖承伋‘忠厚传家永流芳’之句,服膺不忘。生逢圣明,横被恶名,严威之下,若不得暴白以死,则岂非至冤乎?暧昧情由,分拣施行。”

○生员安德麟供称:“矣身家在忠州,以圆点事,五月念后,与四寸生员安德凤及同年丁彦珪、丁彦璿等,同接于梦环家。同月二十五日平明时,矣兄弟方为梳头,闻外间喧扰之声,问之则东庑壁上有杂书之事。丁彦珪、彦璿等即往见之,矣兄弟则终不往见。丁彦璿先为还来曰:‘壁书,乃匿名书也。’矣身曰:‘匿名书虽父子间,不得传说。’云云。其夜,矣徒等四人,同宿一房,并无出入之事,外处了无来到者。矣身以庸劣乡生,不知东西,惟闻匿名书传播罪重之言,虽居泮村,绝不挂口,此外壁书缘由,专不闻知。相考施行。”

○进士安德凤供称:“矣身忠州人也。以圆点事,四月晦日到泮村,矣四寸兄安德麟及同年丁彦珪、彦璿等,接于馆婢梦环家。同月二十五日平明,矣身兄弟一时梳头,喧扰之声自外而至,问之则东庑壁上有杂书云云。彦珪、彦璿等俱往见之,彦璿先还曰:‘壁上有匿名书。’云云,矣身兄弟握发惊叹。德麟曰:‘匿名书传之者有罪。’终不出见。其夜,四人一无出入者,亦无他客自外来者。加屎招内:‘其夜有黑衣人出自东庑,入于松业家。’云云,而加屎所住之家,与泮水内,相距一马场,且渠之家前,有二百馀间空垈,夜深昏黑之时,不必远来取湿。设使来到下辇台近处,梦环家在深洞之中,有人出入其家之状,在泮水内者,万无通望之理。诬陷情状判然。大槪馆奴婢辈,以此狱事,归之于被囚之人,速图结末之状,昭不可掩。矣身草野之人也朝廷是非,搢绅名字,无由得知。如此凶恶之事,非徒不忍为之,虽欲为之,亦所不能。况今此壁书之变,系干圣庙,苟得罪人,则人得以诛之。岂忍容讳不道之人,自陨雷霆之下乎?以一女人诬陷之故,横加恶名,则岂非天地间至冤乎?分拣施行。”

○文兼宣传官李时桢供称:“矣身,高敬吾,虽有同乡之分,而不为亲切,渠得出身之后,始相往来。去五月十八日,矣身自乡中上来,以妻父相见事,安山地下去,二十六日还来。初昏,高敬吾来见,言说成均馆匿名书。矣身答曰:”如此不道之事,传说非法。’云。今月初十日,高敬吾已被台罢,将欲下乡,故欲寄家书往见则敬吾曰:‘矣身则张哥饮酒李哥醉。夫复何言?’矣身答曰:‘谁作张哥者?’敬吾答曰:‘吾于一处得闻,此事多为左台而发。悉书左台先世旧使奴婢名字,非外人所知。左台有一家只,汝知之乎?’仍曰:‘李弘老有子乎?’矣身答曰:‘弘老有子,承元矣。然,两家讵至剚刃者乎?人皆谓君知之,果然乎?’即为罢去。矣身处闻知之说,极为无理。大槪此事,守仆辈见知后,掌务官闻知;掌务官传说后,外人闻知。敬吾颇知端緖,举城之人皆为传说。矣身与敬吾相见,在于初十日,敬吾之被论,在于初四五日间,以日月参考,矣身壁书人名,传说于敬吾后,以致外议,万万无理。其他前朝官及燃火涂面等辞缘,专不得知。相考施行。“

○幼学李承元供称:“矣身常在父侧,绝不交游,又非生员进士,故寻常足迹,未尝往来于泮宫。如此千古所未有凶恶不道之事,诿于矣身所为,莫知端倪。矣父及外三寸奇自献姓名,并在于壁书之中,闾巷之间莫不传说。矣身虽无状,一家天伦至亲,诋斥之辞直书于壁上,情理之所不忍。矣身实为壁书,则必有见而知之者,言根出处穷问,得实以定矣身之罪。相考施行。”

○兼三道统制使李云龙驰启:“左水使崔堈驰报内:‘本月十六日,孙文彧、朴大根往见橘倭,传给书契回答,仍设饯宴而罢。前后出来倭船四只,无遗浮泊待风,而其中橘知正则本月十八日晓头,先骑轻快小船,不为候风,促橹入归。赏米一百石及过海粮,依例题给各倭。’事,诠次善启。”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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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朝,王世子问安。

○汉城府启目:“户籍一事,有国之不可一日阙。经乱已久,尚未修举,闲丁漏落,赋役不均。自辛丑以后,始有修举之议,而今年之间,每为横议所挠而旋废。今年正月为始举行,已为知委,而又因天使之行,恐有骚扰之端,待秋成即为举行事,启下行移。来九月晦日内,依前启下事目,施行何如?”启依允。史臣曰:“籍民然后,可以籍军;籍军然后,可以制乱。然则籍军之举,尤当汲汲于兵乱之日,而每以乱离止之,识务之士,寒心久矣。今此有司之启,亦晩矣。”

○左议政臣奇自献上疏曰:

伏以,猥将私恳,仰渎天听,极为惶恐。臣一家不幸,姊之子李承元,陷于无君大不道之狱。闻其壁书之言,非但有臣自献之名,臣之父,即承元外祖,而名亦有焉。至于其父李弘老之名亦有焉,书之者必自有人,承元则必无书此之理,而承元今陷重罪。天鉴孔昭,固知其终必无患,而臣闻来惊愕,食不能下咽。始知大狱之起,有如是横罹者也。伏乞圣明,察其至冤,使之解释,不胜幸甚。臣之疾势已剧,已为呈辞十三度,今又辞免,固知未安,而三月旷职,差出无期。伏乞圣慈,恕其烦渎之罪,命递臣职,亦不胜幸甚。取进止。

答曰:“卿以大臣,久不出仕,予用缺然。宜更加调理,速为出仕。李承元事,推阅后可知之矣。宜知悉。”

○委官意启曰:“罪人等所供如此。大抵污辱圣庙之变,古今所未尝闻,凡有血气,孰不痛惋切骨也哉?此狱初出于匿名书,当其明烛壁书之时,曾无现犯被捉之迹。许多泮宫下人之中,岂无详知其事状如希英者,而率皆知几逃躱。见在囚推守仆天龙,实是当初入番遭变者也,性颇伶俐,儒生辈亦以为,必知其犯人之名云,而受刑极重,犹未直招。乃敢泛引四寸家婢子,年少迷劣不辨菽麦之人,以为区区干证之地,似涉奸巧,而其情不可详知也。顺龙以下番守仆,居在僻巷,闻变最后于人,其供招,亦无诈饰之可指。还福身为首奴,苟非守仆长在庙庭之比,无所闻见,容有是理。而重刑三次之后始言:‘因犬吠,视见松业家夜间人形。’之事,岂非以加屎胡乱之说,有以启之也?梦环以年老之女,困倒熟睡于灶间,岂能伺察暮夜之变也?一次之刑,亦云可矜。仁福长在外方,偶入京城,徒以头头典仆之故,被捉受刑,恐非期于得情之人。丁彦珪、丁彦璿、安德麟、德凤,俱是松业家居接之儒也。若以加屎之招观之,则其间情迹,虽若可疑,而加屎凡三推三变其说。黑衣儒生出自东庑者,始言一人,中言三人,末复言一人,慌忽莫测。夜昏黑中,相距四五间许,能辨面缚髯黄云者,似无其理,恐或因人教唆而然也。天龙初招时,只言四寸世英家,名不知婢子,因洗踏取湿,进去下辇台,心神恐怖,疑有鬼侵之说,而最后之招乃曰:‘加屎夜入泮桥内,得见出自东庑,忙迫过桥之人。’云,一何前后所供,相违之甚耶?人多逮狱,狱久未竟,欲挤先现之人,以速结局之地者,欲知下辈之常情也。臣等反复参究,未得的然之端緖。欲幷请刑,则恐致无辜之横殒;若不刑讯,则斯得难期,此岂王狱至严事体哉?不胜焦煎忧闷之至。高敬吾愚妄无识,不可形言。既与莫龙贱儿,对面反唇,不能厌服其心。今者李承元,亦为李时桢所屈。臣等亦知面质一事,无益于决定真伪,而更无他策可以辨核。伏候睿旨裁处。馆奴石福,元是海南之人,年未二十。持贡上京,误被捉囚,受刑二次,殒命可虑。在逃馆,决非此人所能指寻,为先放送宜当。惶恐敢启。”答曰:“此狱若用意推诘,则何难于罪人之斯得乎?非一人潜书而逃走,明有知者云,高敬吾、天龙、顺龙、还福,万无不知之理。观莫龙之招,似非迷劣之人,此人亦必知之。加屎湿衣,恍恤云之招,奸诈而不近,其情难测。右六人为先刑推得情。且‘汝以文臣,身为学宫之官,遭此千古所未有之变,人所共愤之贼,知而不告则是,不义之甚;饰辞诈告,横被于不干之人,致有池鱼之殃则是,不仁之甚;君父下问,而隐讳不以实对则是,不忠之甚;不干于汝,而汝乃讳之,虚受严刑,不死则伤,是又不孝之大。人而负此罪,将何以立于世,汝将安往?自始至终,罔漏巨细,从实一一直招。’事,晓谕于高敬吾而刑推。石福放送事,允。希英及其书吏称名人,更为严加跟寻捕捉。前例,如此人,并令捕盗厅捕捉。”

○传于崔濂曰:“三省交坐推鞫招辞现出人,即为禁,先囚后启。”

○高敬吾刑问一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天龙刑问一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顺龙刑问一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还福刑问一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莫龙刑问一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加屎刑问一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崔濂自禁府驰来,以委官意启曰:“罪人高敬吾、天龙、顺龙、还福、莫龙、加屎等刑问各一次,不服。其中病势深重,今当先毙者,天龙、还福也。莫龙不至重伤,而年幼气弱,势似难支。其馀数人,皆受累次之刑,今日内加刑,则将未免径毙,非所以究问情之计也。未知何以为之。高敬吾专称:‘李时桢先发李承元之事,少无可疑。今若面质,则彼必言穷。’每杖号冤,声不绝口,依昨日启辞,许令面质,则庶有钩得端緖之路,敢禀。”答曰:“此人等明日加刑面质事,依所启。”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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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有都目政。

○执义金大来启曰:“圣庙壁书之后传闻,臣姓名亦在其中。而臣不敢引嫌,含默行公,至于今日省鞫,亦将循例往参。即闻,禁府堂上呈告以‘名在书中,不自慊焉为辞’云。臣不可仍冒台官,晏然参鞫,请命递臣职。”

○献纳柳惺启曰:“圣庙杂书之变,固不可污人牙颊,纷纭引避,以遂奸人之计。故曾闻臣名亦参于列书中云,而不即避嫌,循例行公矣。昨夕伏闻,禁府堂上以‘名预壁书中,参鞫罪人未安之意,呈告’云。臣今日,适进参三省交坐,其参鞫果有所未安,何敢晏然在职?请命递臣职。”答执义、献纳曰:“当予不言乎?匿名书不可传播,传播有罪,虽传播,岂足信乎?今日之讨贼,以其污辱圣庙也;匿名书非所关也。昨见,宋言慎至于笔之于书,敢以此呈辞,极为无理。予自谓曰:‘是欲效朴弘老之所为乎?何谓呈辞云尔?’宜勿辞。

○正言朴颜贤启曰:“圣庙壁书,臣名亦在其中,自初闾巷之间,喧腾藉藉。直以匿名书,不当传说,亦不敢辞退,默行公,至参于顷日三省之坐矣。今者伏见同僚引嫌之辞,臣之未安,实所无异。不可晏然在职,请命递臣职。”答曰:“奸人之生,其伏也无穷,匿名而书之者,固是奸凶之尤者,而又安知他奸凶,中间增衍而敷益之,传说以惑人也耶?故,传说者亦其流,而智者不以为然矣。可勿辞。”

○司谏李好义启曰:“顷日壁书之事,臣适以扫坟在外,未及详闻,过数日入来,闻臣姓名亦在其中云,而臣不敢引嫌,循例行公矣。今者伏闻,禁府堂上有以名在壁书,而参鞫未安之意,呈告云。臣何敢偃然在职,同参推鞫乎?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

○行大司宪成泳启曰:“臣伏闻,圣庙壁书,贱臣姓名亦与其中云,思欲辞避,而匿名书,父子之间亦不得传说,则渎扰天听,极为未安。况其书,既已削去,虚实亦难辨,以此隐默不发,而今者同僚避嫌,臣独不可偃然仍冒。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

○司宪府启曰:“奸人污辱圣庙,凡有血气,莫不痛愤?自上特命三省推鞫,乃所以重其事也。但此是莫大之狱,而时未有的然端緖之可据者,正犯未得,先鞫事干。若致径毙杖下,则非徒有乖于圣上好生之德,斯得罪人,永无其路,终使凶恶之辈,偃息于圣明之下,岂非痛惋之甚乎?请在囚事干等,姑命停刑,而招辞现出可疑事干,令有司多般设法,期于必捕,以正按狱之体。”答曰:“允。”

○同副承旨柳涧以委官意启曰:“高敬吾、李时桢面质时,招辞现出部将李光白,入直景福宫云,禁府郞厅发遣,拿来何如?”答曰:“允。”

○李时桢面质时,桢答曰:“大槪前招内无加减。高敬吾矣身处,发说弘老子之事,矣身即答曰:‘非但左相也,李弘老亦非软脆人,汝出龃龉说话,何以结末乎?’敬吾不答,即出他说。矣身与敬吾说话之时,亦有参听者,问于敬吾则敬吾以‘矣身谋陷’云云。矣身,果为说与敬吾则当初禁府刑讯,不为不严,而矣身于敬吾,非骨肉同生之间,隐忍不发于八九日之久,万无其理。敬吾言:‘承元之名初不得知。’云,此言尤为不直。敬吾祖坟,在于原州安品地,与承元母所寓之家,相距咫尺,承元之名,万无不知之理。而当初敬吾试问矣身之时,矣身忘其居住相近处,以承元之名为答。敬吾曰:‘才及房前,遽问书壁事。’初十日,乃敬吾罢官后,所见之日,岂有才及房前,不及致唁之辞,遽问书壁事乎?前月二十六日夜,敬吾来见矣身时‘壁书乃三笔所书’云。且敬吾等,矣身被拿前一日,以谚书通之曰:‘传相告引,则可以得生,今将援引汝名。吾辈官职,则更无为望,而得生为幸。’云云。而矣身被拿后,元情次出狱时,敬吾呼而言之曰:‘传相告引,可以得生。’云云之说,狱中之人亦有闻之者。且变作之夜,敬吾实不直宿本馆,而自初供招之际,谓其分明直宿,欺罔天听。以此观之,敬吾之言多不直,无足怪矣。设使矣身详知其事,矣身本非庸劣之人,平生素志,非但今日而止。为圣庙讨贼,即当投袂先登,咫尺天威之下,必待杖落膝上而后直言,必无是理。天日照临,必瞰此心矣。”

○部将李光白供称:“矣身与高敬吾、李时桢,均是同乡族属,与敬吾,时方同舍寓居。日不记初昏时,李时桢来见高敬吾,罢职事致唁后,仍问曰:‘泮宫壁书事,人皆言君知之云,此何事耶?’敬吾曰:‘李弘老有子乎?’时桢曰:‘有之矣。’敬吾曰:‘宁有如此一家之变乎?’时桢曰:‘此何言也?’敬吾曰:‘奇相亲家使唤儿婢之名,在壁书中云,无乃一家之变乎?’时桢曰:‘甚是怪事,岂有是理?’仍还去。矣身从傍泛听而已。文官等所言,武夫何以知之?此外他无所闻,相考施行。”

○高敬吾刑问二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右副承旨黄是以委官意启曰:“李时桢面质时,供招如此,观其气色;参以言辞,别无大段曲直,端緖现出之处,方以为闷。适因其对面相诘,知有在傍参听之人,即以拿问则所谓李光白者,言语老实,似无怀私修饰之辞。至此而敬吾之无知诈妄益著,所当即为讯鞫,而昨日命下之刑推,亦因面质一事,未及为之,仍以宪府启辞,姑为停刑。敬吾之事有非他馀事干之比,未知何以为之。李光白更无可问之事。并禀睿裁。”答曰:“高敬吾刑推,李光白放送。”仍传曰:“但对面相诘之际,有在傍参听之人云,三省推鞫时,岂有在傍参听之人乎?”

○黄是回启曰:“以传教之意,问于崔濂则言:‘所谓对面相诘者,指高敬吾、李时桢面质时,相与斗诘而言也。在傍参听之人者,指高敬吾、李时桢在家相语时,似有在傍参听之人,而言非推鞫时在傍之谓也。’”传曰:“知。”

○以李惟弘为弘文馆副提学,沈悦为兵曹参议,金权侥幸窃科,付托邪党,滥忝学士之班,为世所笑。为通礼院左通礼,李愖为尚衣院正,李廷馦为成均馆司成,曺倬为弘文馆校理,成俊耉为吏曹正郞,姜弘立为礼曹正郞,崔弘载为兵曹正郞,任兖为司宪府持平,尹孝先为吏曹佐郞,赵诚立为弘文馆修撰,吴翊为司宪府监察,洪霶为工曹佐郞,安旭党于邪议,已无可取,而为人昏劣,前为守令,贪鄙被斥。为工曹佐郞,金终男为司宪府监察,丁好善为成均馆典籍,洪玮为司宪府监察,宋惟谆为司宪府监察,赵希逸家袭邪议,偏执党论。为礼曹佐郞,任章为侍讲院说书,尹讱为咸阳郡守,南彦义为秦安郡守,李薳为加平郡守,朴孝悌为稷山县监,尹履之徒以海嵩尉之兄,择占饶邑,非朝家为官择人之意也。为殷山县监,慎俊庆为江阴县监,闵机为银溪察访。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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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朝,王世子问安。

○持平闵庆基启曰:“圣庙怪鬼之书,系是匿名,某也书、某也不书,固难的指,而或传臣姓名,亦在其中。虚实间,既有所闻,则臣独不可晏然仍冒。且臣昨以私忌在家,经宿之后,始乃来避,所失尤大。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

○大司谏黄暹启曰:“臣自闻贱名在壁书中,惊惑踧踖,辄欲辞避,顾念匿名书,言之辱也,至于上烦天听,义有所未敢,玆以闷默随行。今同僚,皆以参鞫未安,而引避。同僚之未安,臣亦未安,不可默然仍冒。而既知其失,适以私忌,今始来避,所失尤大。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

○正言闵德男启曰:“闾巷间传播之说,虽不足取信,而或传臣姓名,亦在于壁书中云。臣顷日进参三省之鞫,固已未安,而且昨日同僚引避之时,亦以贱疾,未得同避,所失尤大。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

○献纳柳惺来启曰:“上护军朴弘老,前为刑曹判书时,馆奴推阅,未及究竟,遽先呈告。及有召命,称病不赴,物情深以为未便,请命罢职。三省推鞫,事体至严,禁府堂上非有大段疾病,固不可呈告。而知义禁府事宋言慎遽为呈辞,物情未便。请命推考。”答曰:“允。”

○馆奴孝男供称:“矣身于前月二十一日,以行商事,往开城府,二十八日还来。守仆天龙被囚,代矣身假守仆差定。三十日受香后,矣身不解文字,故守仆改差,又于顺龙被囚,代更为差定。十一日行慰安祭,仍守直圣庙,不离昼夜。十三日夕食堂后,上直官朴悍以问言事,招出时,为刑曹吏所逐,还入西夹门,由东夹门出走,仍入东斋下房。下斋儒生等曰:‘刑吏岂可阑入泮庭,捉人于儒生齐会处乎?’仍遮立房门之外,容令矣身跳出房门。还走入于殿内,仍为守直,而刑曹推捉关,到本馆。掌务官招出矣身于殿内曰:‘汝必须与刑吏对辨然后,曲直可见。’云云。馆中,则无他下人,令学下人矣身,逢授送于刑曹,固非被捉还逃之类。壁书事则其时,矣身,出往开城府未还,全不得知。二十八日还来后,泮宫下人无老少尽逃,虽欲得闻,无从可问。矣身于下人尽散之后,独守圣庙。十一日,庑壁改丹雘时,掌务官、监役官一同修理,十五日焚香时,矣身独在修扫,他馀事全不闻知。分拣施行。”

○崔濂以委官意启曰:“孝男供招如此。此人尤甚迷劣,常时不堪为守仆之任,临急苟充于馆奴尽散之后,守直圣庙,则无所闻见,容有是理。但许多事干,皆非身犯之罪,而已受累次之刑,端緖之现,亦未知在于何处,依他刑讯何如?”答曰:“允。”

○孝男刑问一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承政院启曰:“臣等伏见备边司草记,全继信所求鹰子,有给付之意,窃以为似未妥当。今此继信之行,缘系侦探等项,虽不得不送,而信使之名,不许称号,意有所在。若以路费之故,敌人所好之禽,预求于所产之地方以送则所经诸岛及福建行商人等,其将以此鸟为继信道路之资乎?壬辰之乱,得见许仪后所录,则其中有朝鲜贡驴之语。虽出虚传,臣等常以为耻。今继信远涉鲸波,凡干路需,量给他物,无所不可,而惟此鹰连,恐不可给送,以贻无穷之悔。臣等待罪近密,区区过虑,不敢不达。”传曰:“此意言于备边司,更议施行。”史臣曰:“贡驴之言,闻于天下,孰能辨其真伪?为我国之羞极矣。今此继信之行,虽系侦探,而未必无贼人矜夸之言,况臂去鹰连,以骇瞻听乎?政院之启,诚有所见。”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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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传于崔濂曰:“三省交坐,何不为乎?”

○天龙刑问二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加屎刑问二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宋骏启曰:“取考己亥年仪注,则以翼善冠为之。辛丑年仪注,则别无冠服一节,似是以良臣处所送仪注,略而不录也。又考《院上日记》,则本年誊黄迎诏时,舞蹈节次及杜良臣接见茶、酒礼,并为载录,而但无冠服一节,此则其时记事疏漏之致也。冕服,壬寅年二月,始为出来,则辛丑年誊黄迎诏时,以翼善冠为之,分明矣。”

○崔濂以委官意启曰:“天龙、加屎刑讯各二次,不为直招。此二人病势已极危重,其中天龙,人事昏迷,语不可了,今若加刑,则必至殒命。敢禀。”答曰:“姑停加刑。”

○礼曹启曰:“考诸接待所《誊录》则辛丑年杜良臣出来时,本曹启辞曰:‘赍诏官乃辽东镇抚,在天朝甚为微贱,而既赍皇诏而来,自上不可无接见之礼。迎诏后,即于其处,行下马宴。其相接之礼,则依顷日游击、都司以下将官接见之礼为之。’事,蒙允。故,虽不得已照依前例启禀,而臣等亦知其未安。只缘系干接待上国之人,不敢擅改前规。况今杜良臣赍奉誊黄出来者至再,即己亥、辛丑两年,而己亥年则不行宴礼;辛丑年则迎诏后,仍行宴礼。今若不依辛丑之规,接待之礼,前后不同,则不无差官之嗔怪,故如是仰禀矣。今承下教丁宁,自上方在调摄之中,而前例亦有或行或否之时,赍诏官入京临时,预令秩高事知译官,据实开谕,下马宴则遣重臣设行何如?敢禀。”传曰:“允。”

○宋骏以礼曹言启曰:“誊黄迎诏前例,似不如此,更为详考以启事,传教矣。政院启辞:‘赍诏官仪注入启时,臣等虑有前后异同之患,取来辛丑年仪注相准,则节目踈漏处略加添入,而大旨则同矣。但冕服一节,虽与前仪注有异,而《五礼仪》迎诏仪所载,故捧入。今承下教,令礼曹更为参考,定夺施行何如?’传曰:‘前例若无冕服一节,礼曹何以不察,而自为磨炼以入乎?以事理言之,若颁诏于我国则可矣,但知之而已,岂有舞蹈、山呼之理?礼曹颠错。’事,传教矣。常时誊黄迎诏节目,不载于《五礼仪》,只缘乱后,辽东镇抚辈赍捧誊黄,不为交付义州,直来王京,遂成弊习。辛丑年四月,杜良臣赍诏以来,其时仓卒,曾无前例之可考,略仿《五礼仪》,磨炼施行。故,今亦依此,誊书仰禀,而至于自上以冕服行礼一节,则《五礼仪》:‘迎诏时自上具冕服。’云,故依此磨炼矣。臣等之意,冕服、舞蹈、山呼等曲折,俱是迎诏之礼,而舞蹈、山呼,已行于辛丑年誊黄迎诏时,故依此施行矣。臣等窃伏思之,前日谬例虽如此,而誊黄诏书,事体有异,冕服一节及舞蹈、山呼,似不当一依《五礼仪》迎诏之礼为之。今此仪注,依传教之意,头辞迎诏书仪,改以迎誊黄诏书仪云云,而冕服及舞蹈、山呼等节目改磨炼,启禀施行何如?”传曰:“前例酒礼,不能省得矣。大抵此礼,平时所无,非我国所颁之诏,而至于迎诏行礼,似乎过矣。其仪注更为参酌,或依迎诏仪或依迎敕仪。”

○礼曹启曰:“政院启辞及曹草记,传曰:”前例酒礼,不能省得矣。大抵此礼,平时所无,非我国所颁之诏,而至于迎诏行礼,似乎过矣。其仪注更为参酌,或依迎诏仪、或依迎敕仪。’事,传教矣。今此迎誊黄诏书之礼,始创于乱后,一时之撰定,其间礼貌,未免有加降之规。今承下教,极为允当。自上以翼善冠、衮龙袍行礼,则凡干节目,自当简便,而舞蹈、山呼之节,亦当删去。但既谓之诏书,则虽曰誊黄,开读之礼不可不行。以此曲折,更为参详磨炼,则似当参用迎诏、迎敕之仪矣。且良臣处所送仪注,则辛丑年自上服色,亦不书送,今亦依此施行何如?敢禀睿裁。“

○以礼曹赍诏官事草记,传于崔濂曰:“政院所见如何?明日议启。”史臣曰:“迎诏之仪,礼莫重焉。礼官宜当参酌前后,俾无未尽,而不能详察,率尔书启,误矣。”

○户曹启目:

“国家经费,专倚于税入,有国之务,莫急于此。近年一岁税入,仅至四万馀石,而一岁经费,不下七万馀石,不足之数,殆居其半。不得已每年有收米之举,艰难支保,所谓收米者,乃是规外之赋。一年再税,愚民眩于色目,縻费过当,所在称冤,实非可继之道。国家之用,渐复常规,既不能量入而为出,则不得不量出而为入,斯乃权时,不可废之道也。顷者量田,出于草创之际,旋作旋废,延拖数年之间,虚伪奸滥,不一而足。等第之高下;结负之多寡,皆失其真,临时杜撰,惟以塞责为务。昔日上品之田,今换为下;往时一结之畓,今缩其半。税入之不敷;国计之无形,皆由于此。国家分田有六等之法;收税有九等之制,规画经纪,极其严密,而国纲不行,人情狃常,世之号为良吏者,亦以悦民行惠为主。分等出税,尽从下下,不知有中上之法,因循蹈习,遂为常典。敬差官复审,又为一场文具,列邑迎送之弊;田夫支待之费,罔有纪极,而无一毫有益于国计。视其税入,惟案旧簿,无少加,此由踏验,不以其实,收税尽从惟下。故虽过一时水旱之灾,有如上年之甚,而亦不能从分给灾,以施惠鲜之泽。然则择遣朝官,复审灾伤,徒有其名,而少无其实。今之国计,既甚板荡,如有权宜,暂利于国,而少便于民者,则不妨反复讲究,以为救时之策。若以各道田税,尽以下之中为限,除敬差官复审之法,容令各邑自为成册,报监司,其中如有被灾尤甚之处,许令田夫告状,守令踏审得实,具报监司,监司遣都事复审,从实灾,则民情既知税入为国计之本,虽加纳一二斗,不至如无名收米之怨苦,而得除复审之弊,必且大以为利。如是为之,则一年税入,自足支一年之用,不至如今日之匮乏,无名收米,一年再税之弊,亦可因此少袪。裕国用、便民情,可得两全。但京畿、江原,土品薄之地;西北两界,边备紧急之处,不可无商量裁减一斗,以示益下之义。以今较其所得利而除害者,不啻倍蓰轻重、缓急,似获其宜。虽不得行之久远而无弊,亦可试之一时而有益,而事系新规,难于轻处议大臣定夺施行何如?

户曹启目:

粘连启下。议于大臣,则领议政柳永庆、右议政沈喜寿以为:”复审之法,不可轻废,勒定下中,亦恐不便于民,伏惟上裁。“大臣之议如此,上裁施行何如?”启,依议。

史臣曰:“核审之法,载在邦宪,不可轻废之议,固是矣。但法非不美,而行之不以实,只增民害,无补实效,户部之启,亦或可施。”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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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本月十二日,孙文彧扶疾,仅到釜山,与朴大根凡百问答,一依朝廷分付,相确密定然后,大根先二日,往见橘倭,微露该曹遣差之意,以观其动静。智正曰:“迁延六年,只遣差官,致书于日本执政则必以为:‘朝鲜又欲延缓之计,愚弄日本,此皆马岛不职之致。将罪于义智、景直,其如后患何?’和则和,否则否,但决一言而已。”大根曰:“虽云家康当国,朝廷未能的信。故,委差一官,更探尔国事情,然后庶几区处耳。尔辈以修好,每托于家康,而曾无家康一书,我国据何事而为书乎?”智正曰:“松云师、孙佥知涉历弊邦,亲听家康好意而还。岂不知家康当国与否,又不知修好之意乎?此皆是推托之辞,更勿再言。”仰天长吁曰:“累年辛苦,终被大患,是亦天也。”大根曰:“当大事者,坚心刚志,居利思害;居害思利,何敢轻躁太甚乎?”智正曰:“事迫燃眉,日字迁延,则大祸将及,罔知所措。一介遣差之事,犹豫未定,而经过五个月乎?”大根曰:“尔岛急于求和,而不为输忠效诚,反出恐胁之言。以若所言,求若所欲,则真所谓缘木求鱼也。我国犹豫未定之事,皆出于尔国反复之故也。尔等诚欲速和,则胡不往说家康,以好意致书我国,而缚送犯陵之贼乎?”智正曰:‘此两件事,皆极难耳。到此地头,屡以难事为言,是知我不敢行,而据此为证,欲为迁延之计也。“大根曰:”前日接话,犹似观势处之,今以难事说称,是何故也?“智正曰:”自听此事以来,夙夜不寐,反复思量,诚为难事。但我幺麿贱人,滥度本国事情,拒之差官,而缚送贼人为言,则罪涉无上之律。当速还本岛,与义智、景直,密探本国情势,幸有万分可望之路,则即当回报。此后信使之行,不可延一日耳。此中家康书一件,最为难。虽翻天覆海,决难讨出。“大根曰:”昨见孙佥知书中之语,而暂论此等事。今明间,佥知当到釜山,那时共来更议。“云而罢。本月十六日,文彧与大根,同往见智正曰:”调信生时,连刷人口,革面输诚,不幸先死,无任惊惕。尔等须与景直辈,益修诚信,终始无怠。今者礼曹,委遣差官,致书于尔国执政,正当今日结局之时也。“智正曰:”知我事情者,何出此言?非信使则虽百差官,生事必矣。凡干事情,尽言于朴正,尚未闻朴正之言耶?胡不遣信使,而送差之意?贵国,是何主见耶?“文彧曰:”昔年调信请信使,而遽兴壬辰之兵;行长乞册使,而旋出丁酉之祸。日本非但变诈百出,而万世之仇,不共戴天,和好之事,万无做论。今则秀吉已毙,家康当国,松云之行,礼待要和。是以,朝廷始知家康尽反秀吉所为,故更探事情,别为区处,而特送差官耳。“智正曰:”差官则决必偾事,何劳往复?且朴正所言二件,皆极难耳。“文彧佯为不知曰:”难事何谓也?“智正曰:”犯陵贼一件事,家康书又一件也。“文彧曰:”悖逆无道,天下所共愤嫉。犯陵掘冢,亦非秀吉之令也。调允贼辈,谬闻陵寝中有宝贝,私聚逆党,犯陵掘出,非但我国之仇,实是天下之贼。家康诚以通好为言,则何敢惜一贼,而取万代之笑乎?此机亦尔岛输诚效忠之一节目也。千万勉旃,勿为迟延。且家康书一件,尤不可无也。昔年天朝封秀吉为日本国王,此诚尔国莫大之庆,而蔑待册使,再动军兵,日本罪不容于天地。今者家康虽反秀吉所为,我国何敢逆天朝,而擅书国王之号乎?此家康书,不可无一也。家康明非我国之仇,而虽以通好为言,皆是江上所传,无凭可考。须以家康本意,致一书于我国,然后方据为验。此家康书,不可无二也。月家康虽或致书,必称日本国王而后,我国回书,亦称日本国王之号矣。此一节,亦不可无也。“智正曰:”庚寅信使之行,曾不称日本国王之号乎?“文彧曰:”然。那时,日本先遣国王殿使,致书于我国,故只为回答耳。由是观之,则家康书,尤不可无也。“智正默然良久曰:”令公之言皆有理。然,速还本岛,当与景直观势回报矣。但差官之行,反激彼怒,不如不送耳。“文彧曰:”虽或差官,义智、景正随机善辞,则可以无虞。“智正曰:”调信已死,事机大变。非信使,决难结局也。“云云而罢。万历三十四年六月十八日,折冲将军孙文彧、司译院正朴大根。史臣曰:”堂堂我国家,不能倡复仇之大义;张讨贼之兵威,徒区区以一译官三寸舌,纷纷问答,欲为羁縻之计,国势削弱至此,可胜痛哉?“ ○左副承旨崔濂以备边司言启曰:“见此孙文彧、朴大根等与橘倭问答别录,大根初头说话,似为太露,与朝廷分付有异。其间事势,有不得不然而然耶,殊为可怪。差官一款,智正终始不肯,而两件事,亦以为极难。然以文彧之言为:‘皆有理,欲还本岛,与景直,观势回报。’云云。以语势观之,则所谓观势回报者,似是讨出家康书、缚送犯陵贼两件事,而差官可否,不在其中,待其回报,乃可处之。但景直若急于免责,则差官容或有率去之理。全继信等过海诸具,依前分付,趁即整齐以待事,庆尚监司处行会为当。且此贼狡诈异常,若恨其所愿之不得速来,装得若干船只,现形海上,以示迫胁之意,则边上必然骚动,此亦不可不虑者也。整饬水陆,防御日新待变,以备不虞事,两南巡察使、兵、水使及统制使处,幷为行文,警策宜当,敢启。”允。

○李尚毅以院意启曰:因礼曹草记:‘政院所见如何?明日议启。’事,传教矣。誊黄,元是颁于辽东者,非我国所颁之诏则自上迎诏一节,似不当举行。而往在己亥、辛丑年,杜良臣两遭出来,其时礼官,无前例可据,一依《五礼仪》迎诏书节目,磨炼仪注,揆之事体,深属未妥。今此誊黄之来,讲定议式,正其差谬,未为不可。但于其间有难便者,良臣盖奸骗之一老胥也。封疆之臣,既不善为周旋,使之回自境上,张礼忠肆行奸计,又激其嗔怒,多发未安之语。兼白迎诏日期,已经下谕,落于良臣之耳,渠亦以开读为言云云。今若迎诏之礼全然不行,则非徒增彼恨怒,日后造言生事之患,亦不可不虑。此,该曹所以欲遵迎敕之仪,而参用迎诏时,所谓开读一节者也。若是则礼节简便,不至如迎诏之重,而似合权宜之道。大抵平时无此礼者,以誊黄赍诏官,不曾到王京,若到王京,降杀之间,必当有礼节。今不能不使之到京,则不可无变通之道,而臣等愚见,何敢妄议?令礼官议大臣,定夺施行何如?“传曰:”后日不无永为规式之虑,依启辞,议大臣讲定。“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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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懿仁王后忌晨

○宋骏以礼曹言启曰:“政院启辞,传曰:‘后日不无规式之虑,依启辞,大臣讲定。’事,传教矣。议于大臣,则领议政柳永庆、右议政沈喜寿以为:‘既谓之迎诏,则虽曰誊黄,似不可参用迎敕之仪。臣等之意,就迎诏仪中,略加裁损而行之,冕服、开读等项节目,恐不可废。至如舞蹈、山呼一款,虽去之无妨,但常时望阙礼亦为之,独于迎诏时阙焉,未知如何。且今此誊黄奉迎,与诏使亲颁之礼不同,勿为祗迎于郊外,于太平馆,设位以行祗迎之礼,似为宜当。’左议政奇自献病不收议。大臣之议如此,上裁何如?”传曰:“依议。但前后有异,则恐致良臣之嗔怪,是可虑也。本曹更为参酌施行。”

○备边司启曰:“庚子年完平府院君李元翼,体察南边,以实边、炼兵为重,设召募阵于蔚山、东莱、昌原三处,招募远近之人,蠲其身役,给其粮料,各置别将一员以领之。其所以完恤奖励者,皆破常格,行之数年,事有头緖,生聚操炼,颇有可观。而权设别将,本非可久之道,而其间亦不无弊端之渐滋,故顷年自本司启请,蔚山、昌原,先罢别将,移属本官,惟东莱则适其时,募阵诸军,方得罪于府使,若如他阵一时移属,则或不无疑惧溃散之虑,姑令依前,差别将下送,欲待后日处置矣。今见阵将都元亮所报,则同时设阵,俱已移属本官,而独有此处尚仍其旧,非但事多妨碍,军情亦甚不安云。不可不及时区处,俾绝后患。前项东莱召募阵,依蔚山、昌原例,幷为移属本官,而第其授受之际,若不明白查勘,难免脱漏之弊,令阵将,详具花名成册一件,送于本司,以备后考。且令本官,遵依前日启下事目,完复炼习之事,无或少替前规,如有阵中大段事情,宜报本司,以凭采施宜当。此意,本道巡察使及别将都元亮处,幷为行会何如?”传曰:“允。”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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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明宗恭宪大王忌辰。

○王世子问安。

○礼曹启曰:“杜良臣之赍捧誊黄出来者,至于三次,则非但礼貌异同,渠必详知之,不无致疑、执言之弊。况前日亦为书给注,今行赍来,以为参考之地。在我答应周旋之事,固当预为讲定,本曹之意,则誊黄迎诏,实非平时之礼,不过曰乱后之规,故典礼之官以为,此与钦差诏使,颁帝命之义有间。故,郊迎一节,虽与前日不同,莫非该官折衷义理,以为一时之定礼而已。其他冕服、舞蹈、山呼等项,幷皆遵依已行之礼,而磨炼之意,亦令秩高译官,往迎于数日之程,稳便周旋,则渠必不至一向嗔怪,而使之改定矣。臣等谬见如是,伏候上裁何如?”传曰:“允。”

○礼曹启曰:“郊迎一节,依大臣议得,不为举行,而恐有差官之嗔怒,以秩高译官,善辞周旋事,亦为启禀,蒙允矣。秩高译官中,表廷老、李彦华,可任此事。宜令表廷老,依启辞曲折,且受本曹分付,使之往谕于差官,以冀无事为当。第念,良臣实一奸骗之人也。渠之本意,则必不以迎一事为重,而仍此惹起,以遂所欲无疑。人情所用物件,令户曹从优备给,使表廷老,观势善图何如?”传曰:“允。”史臣曰:“天子之诏,来临小邦,郊迎一节,有不可已。”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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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大司谏黄暹、司谏李好义、献纳柳惺、正言闵德男、朴颜贤启曰:“顷日朴弘老遽先呈告,不趋召命,物议深以为未便。故,臣等因公论启罢矣。今者伏见委官箚子,以弘老遭谴,亦涉非情云。臣等论事,未免失实,不可仍冒。请命递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

○司谏院启曰:“庆州府尹金颖男,以二品守令,当初既被弹劾,而偃然冒赴,其无羞耻极矣。而到任之后,酗酒滥刑,政委下吏。岭南雄府,不可付诸此人,请命罢职。”答曰:“允。”史臣曰:“金颖男为人庸劣,累被重驳。况此旧都雄藩,二品重职,初非所堪,而见劾之后,恬然驰赴,其无耻极矣。” ○户曹启目:“参商人等处,自本曹路引成给,一以为收税进献之用;一以禁奸细私采之路。无行状往来采贸人,一切禁断,现露物件没官,从重科罪。当初启下事目,非不严明,而近来产参各道各官等,不体朝廷立法之意,许多参商人等,虽无路引,尽许私采,或自官中捧税,无一人犯禁被捉。以此,今年愿出路引者绝无,各官之行私蔑法,使进献重事,束手无策,奸骗兴利之法,任意行略,不畏惮之状,极为骇愕。把参一切禁断,犯禁者论以一罪事,亦为启下。把参造作人及无路引参商人等,一一摘发,严加囚禁,所持物件没官,启闻治罪事,前事目相考,各别申明举行,八道观察使、开城府留守处,行移何如?”启依允。史臣曰:“进献人参,为今日第一痼弊,各道山郡之民,有甚剜肉。户曹徒知私采之可禁,而不知本司防纳用情之弊,可谓知一而不知二也。”

○右议政沈喜寿上箚曰:

伏以,污辱圣庙,古今大变也;谤讪朝政,国家之大罪也。以国家之大罪,开古今之大变,人心之薄恶;世道之凶悖,至此而无以加矣。当初此狱之始起也,人人皆言:“推究匿名书,未必得正犯,横罹者众,非圣世所宜有。”臣之愚意则虽然,不如是。何者,世所谓匿名书者,或粘贻标榜于公私墙壁之上;或投落文字于巷陌之里,一人犹足以为之;寸刻亦足以行之,踪迹难寻,其势固然。此,令甲所以不许传说者也。今此之变则不然,列录胡乱说话,无所不至,遍满上下之壁,连亘四间之广,非宿构唱稿,则不能书;非燃烛去烬,则不能书;非预墨汁容入继进,则不能书。此是,成群造谋,彻夜作役者也。虽甚能才快手,决非一二人,瞬息间所能也。况首尾三笔之说,自初腾播,岂可倂指为中间敷衍之发也?东庑越边,尽是馆奴之居,馆奴以屠宰为业,晨夜不寝,乃其常也。凡在庑壁之事,暸然洞视,无所遮障。加以科场之近,京外儒士坌集泮,接屋连檐,无非结榻之所。虽当夜暗之中,岂无一人,明目起坐,觑破魑魅魍魉之所为者乎?摘发原犯,指日可待,罪止其身,不许株连,则虚疑臆中之弊,有所止息;逞憾肆恶之习,有所惩戢,岂非镇服末世,不得已之政乎?及闻有移鞫禁府之教,意谓事干之类,虽不即输情于平问,必不能终讳于严刑。伫见斯得之举,亟行罔赦之典,而指天坚忍,有若守节不服者然,臣实怪焉。一下人人之能料于前,而臣不能料于后也。臣以空踈陋劣,叨受三省委官之命,反复穷诘,恨念要囚六日之久,而尚未见有的然之端緖。馆奴若干人,朝夕且毙,更无可问之处,今所当讯者,只馀儒生四人。顾以加屎之招,前后变辞,荒乱不的;环福最后所供,亦似掇拾加屎之緖馀,其情难测。然,加屎终始之招,皆以黑衣一人,出自东庑,入于松业家为言,则儒生之有情无情,虽未可知,而据以为案,亦何能自白乎?大抵此狱结局,茫如捕风,以臣聩聩,实未知何以处之也。高敬吾愚妄轻躁,言语无,初槪把握莫龙,后又抵触李时祯,皆不得见赢,此所以赌取四次之重刑也。然,原其本心,实无可死之罪。新进文官有此鸿罹之祸,岂非圣朝之所可预也?臣本无状,不能取信于士大夫间,顷日禁府堂上呈辞中有‘宽猛严解不得自由’之语,盖谓臣擅便宽解也。朝廷大会,万目森列,臣是何人;此狱何狱,而乃敢为任情出入之计也?天日下烛,固不足深辨。但委官任重,有非受人指点者,所可仍冒。伏望圣慈,曲谅危悰,特许改差,以授公正重望之人,不胜幸甚。朴弘老以避事遭谴,亦涉非情。况在大臣之后,岂有避事之理?伏愿殿下,垂察焉。取进止。

答曰:“省箚具悉。圣庙之贼,在所当讨。书之匿名,非惟不当问,亦不必问。此必不得志之奸凶所共谋,决非一二酸儒之所自为。其设心,盖欲为倾陷之计,苟非小儿,其谁肯因此而动其毫?此实奸而愚者也。知其状者,定在于一臣、四奴,固讳而不服,岂其本心哉?得非以其言,一脱于群奸即逮,罪将叵测,故恇惑畏胁,宁抵死而不敢吐?此其情耳,不难知也。亦恐推诘之不严也。卿但谕以事理,开示生路,反复详诘,扼之以严讯,期于斯得,未必不输其情也。敬吾等所谓虎兕出于匣,死不足惜。此则当以其死为限。勿辞。”

○左议政奇自献十三度呈辞,答曰:“进退,安危所系。当此艰难之日,岂可引疾休退?宜念国事,更加调理出仕。”

○馆书吏金顺男供称:“矣身去五月望后,掌务书吏,馆中朝、夕食堂及官员诸事次知,本月二十五日夜,东庑外壁杂书,则万无见知之理。二十六日朝食堂时,馆守仆天龙言内:‘东庑外壁杂书,已为磨洗。此事,掌务官前不可不告课。’云云。掌务官高敬吾处,即为告课则掌务官仍为遍告于诸堂上前。壁书人书给事,与高敬吾面质,则可知。本月十三日,户曹褒贬后,日没时到馆,则馆中一空,不能留在。老母稷山地移置,矣身亦以将母下去,闻矣身在于题名推捉之中,不敢亡命,即为来现。若有闻见之事,则死生所关,隐不直告,万万无理。相考施行。”

○崔濂以委官意启曰:“金顺男自现于久逃之馀,似若有所闻见者,而所供之招如是其落落,本情所在,实所难知。盖传闻敬吾发明莫龙之说,自恃其无罪而来现,只以亡命未安,极为顽诈。刑讯得情何如?”答曰:“允。”

○金顺男刑问一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政院启曰:“今此誊黄诏书,其在天朝,为应颁我国,其在我国,为应受与否,臣等初未能知之。或虑此诏,只颁于辽东,而杜良臣图受而来。及承议启之教,略陈愚见,请令礼官,议大臣定夺矣。臣等更为闻见,则在平时,凡有诏告天下,例自辽东,誊黄一本,转送义州,其意有在。苟非我国若与闻,则本不当有此事也。且闻诏告时,礼部以誊黄,颁布于十三省,各省又以誊黄,颁布于所属地方,而地方官无不出迎于郊外云则誊黄之于诏书,似无轻重之差矣。且考《大明会典》藩国迎诏仪:‘凡诏告天下者,遇有藩国朝贡使臣,依式誊黄一道,付赍回国,径自开读行礼。其恭遇国家大典礼,应该遣使诏谕者,仍遵照旧例施行。’云,则大典礼外,凡干诏告,例以誊黄,咸使闻知,无间外国者,从可知矣,而平时之转送义州,即此意也。且考《会典》迎接诏仪:‘本处官员,有龙亭、彩舆、仪仗、鼓乐,出郭迎接。凡出使在外者,如遇诏到各处,出迎郊外。’云云。以此观之,则虽自已应受之诏,皆有郊迎之节。今此誊黄,若以为非我国应颁者,则郊迎一节,虽或阙之,犹有可诿,苟知其我国之应受者,则出郭而迓帝命,恐不可废。其他节目之烦碎者,容可斟酌裁损,而至于郊迎,礼之大者,似不当踈略,以贻后悔。臣等伏念,自上方在调摄之中,当此盛热,远劳于郊外,则恐致玉候愆违。礼节之间,有可以简便,而无害于义,则臣子之情,何故不至?大臣之议定;该曹之覆启,俱出于调护圣躬,闷迫之至意。臣等区区之情,亦不胜闷虑。令礼官更加详考,若其应受者无疑,则仪注中郊迎一节,虽不必删去,而预令译官,将玉体违豫,不得郊迎之意,据实措辞,恐为便当。已经议大臣磨勘之事,臣等固难容赘,而诚恐典礼所系,恐有一毫欠当,而奸细之徒,执此饶舌,致为意外之患,不避烦渎,惶恐敢禀。”传曰:“实为如此,则郊迎不可阙也。但平时,自祖宗朝本无此礼,所以不能不惑于今日,而疑非我国之所当受也。不当受而行过中之礼,应受而失迎命之礼:皆非小事矣。言于礼曹,更为详察,俾无失误。”

○以闵汝任为司宪府掌令,蔡庆先为弘文馆校理,申桡为成均馆直讲,南复圭为礼曹佐郞,李庆濬为平安道兵使,李纯信贪滥人也。顷才被劾,又为府使,水原之民,奚罪焉?为水原府使,姜弘德为槐山郡守,都元毫为清道郡守,赵希逸其论党邪。为海运判官,郑荣国为银溪察访。

○未时、酉时,日晕。

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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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朝,王世子问安。

○仁宗荣靖大王忌晨斋戒。

○执义金大来启曰:“圣庙污辱之变,非如匿名书,数字帖壁一去投掷之比。遍满四间之广,恣行凶惨之事,委官所谓‘宿构倡稿,成群造谋,者,真的论也。其所以经营,非一朝一夕之故,实是圣庙之仇贼;盛世之阴凶,人心之所同;王法之所当讨。故,本府前后所论,无非为此而发,而今见箚中有‘人人皆言,推究非宜’云,果有是说,则臣之前日之论,必在人之指点中矣。且此狱事,事干俱在,若因供辞所发,详加钩问,则不无可得之端。而按鞫多日,尚未斯得,即奉下‘委官推诘不严’之教。臣亦一参省坐,难免其责,请命罢斥。”答曰:“勿辞。”再启烦渎,退待物论。

○掌令李庆禥、持平闵庆樭启曰:“圣庙之变,实是前古所未有,自上特命三省以推鞫,其为圣庙讨贼之意,至严且重。而按鞫累日,尚未斯得,使王法久屈,魍魉遁迹,凡有血气,莫不痛惋。今奉‘下委官推诘不严’之教,臣等既参省鞫,难辞其责。且委官箚子中:‘人人皆言,推究匿名书,非圣世所宜有。’云,臣等前日所论,亦未免在人指点之中矣。请命罢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再启烦渎,退待物论。

○献纳柳惺、正言朴颜贤启曰:“杂书之事,污辱圣庙,典守不谨,致此大变,诚可痛心。故,本院启辞,不暇及他,而请严治守仆之罪矣。昨者委官箚辞有云:‘此狱人人皆言,推究非宜。’云,所谓人人之言,安知其不为当初两司启辞而发?为言官者,既被疵点,则势难仍冒。且下委官圣批之中以‘推诘不严’为教,臣等既连参省鞫,则其按狱之际,纠摘踈漏之失,在所难免。昨日引避之时,虑其骚扰,亦未得具由启达,臣等所失,至此尤大。请命罢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再启烦渎,退待物论。

○司谏李好义启曰:“圣庙杂书之变,万古所无,凡有血气者,莫不痛惋。故,顷日本院论启之意,实出于为圣庙讨贼而已。臣之忝冒本职,虽在其后,而意见则固无所异。且于昨日,伏睹下委官之批,以推究不严为教。臣既以台官,进参省鞫则其不能纠摘之责,在所难免。而昨于引嫌之时,虑涉骚扰,未及具由以避,臣之踈漏之失,至此尤大。不可䩄然仍冒,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再启烦渎,退待物论。

○大司宪成泳启曰:“臣伏见执义金大来等避嫌启辞,一则推究匿名书,非圣世所宜有;一则推诘不严,下委官为教。臣待罪宪长,所失比同僚尤重,不可仍冒。且臣忝在司饔院提调,昨日监膳时,司圃署西果,与郞厅同坐,监择封进,而色官以‘不合进御,殊无敬谨之意。’被推。色官之罪,臣之罪也,臣何敢免乎?臣今日以私忌,退伏私室,而有此两失,不可顷刻淹置,玆不计骚扰,敢渎天听,伏愿圣慈,谅此曲折,特命许递臣职。”答曰:“勿辞。”再启烦渎,退待物论。

○礼曹启曰:“政院启辞,二十九日传曰:‘实为如此,则郊迎不可阙也。但平时,自祖宗朝本无此礼,所以不能不惑于今日,而疑非我国之所当受也。不当受而行过中之礼;应受而失迎命之礼,皆非小事矣。言于礼曹,更为详察,俾无失误。’事,传教矣。今此誊黄迎诏之礼,无规例可据,只依《五礼仪》迎诏仪注,磨炼矣。奉受前后圣教,且令议于大臣,大臣之议以为:‘誊黄奉迎,与诏使亲颁之礼不同,勿为祗迎于郊外,于太平馆行礼宜当。’云。臣等之意亦以为:‘此与钦差诏使,亲颁帝命之义有间。’故,依大臣收议事,仰禀而郊迎一节,事体重大,恐不无良臣之嗔怪,故令秩高译官,稳便周旋事,入启矣。伏见政院启辞,引喩多方,其周详慎重之意至矣。至于应受与否,则臣等未敢轻论。而常时誊黄到辽东,辽东转送于义州者,其于十三省,颁布所属地方之规比之,未安如何?大槪此礼,虽曰乱后新创,而杜良臣三度出来。今若前后异规,则良臣致怪,不无其患。似当依政院启辞,郊迎一节,虽依前磨炼,而令译官,王候违豫,不得郊迎之意,据实措辞,恐或便当。而已经大臣禀议,臣等不敢断定。请更议大臣,施行何如?”传曰:“允。郊迎必以为是,则不至于不能出迎,不可令译官措辞。此意知悉。”

○卯时,日晕。自午时至酉时,日晕。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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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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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戊辰,上在贞陵洞行宫

○朝,王世子问安。

○大司谏黄暹启曰:“伏见,委官箚中:‘人言,推究非宜云,是以臣等论启,为非宜也。’委官箚子批答有‘推诘不严’之教。臣既参鞫,则不免有失,而顷日引避,虑烦不及,昨日同僚偕避,臣独以私忌落后。一举而两失,决难䩄然仍冒,请命罢斥。”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金时献以户曹言启曰:“各朔供上纸,近来渐不如初,前后请推,非止一二,而一向品劣。今朔当次古阜、金沟、泰仁等官,尤甚不精,至于有痕咎处涂粉,不合封进。而昨日始为来纳,仓卒势难改备,不得已捧入,极为未安。前项三邑官吏,令攸司推考,重治何如?”传曰:“允。其中尤甚官罢职。”史臣曰:“供上纸之供,其规行之已久,其弊到今始甚,匀蹬滥捧,月益日滋。一束之价,捧木二十匹,民甚冤苦,而台谏亦不能言,可胜叹哉?” ○李尚毅以礼曹言启曰:“曹启今此誊黄迎诏之礼,启辞见六月三十日。传曰:‘郊迎如以为是,则不至于不能出迎,不可令译官措辞。此意知悉。’事,传教矣。议于大臣则领议政柳永庆、右议政沈喜寿以为:‘天下之庆一也,而事不无轻重之别。故,其颁诏之际,或有钦差从臣,亲捧紫泥而来者或有分遣省直各衙门,差某官赍誊黄而来者,是自天朝,先为隆杀之节也。在我今日之事,亦不必全用一切之礼,但既同迎诏,则事体重大,无论应受与不应受;不于郊而于太平馆,事涉笱简,亦不无前后有异之嫌。而臣等前日之议,专以圣躬调摄为重,无他意思。今见政院启辞,可谓周详慎重之至也。当于仪注中,郊迎一节,依旧例磨炼,预令事知译官,善为周旋,似或无妨。’左议政奇自献,病不收议。大臣之议,上裁施行何如?”传曰:“允。然则郊迎。”

○传于政院曰:“该司已定迎诏之事。而前日政院启辞称:‘所管地方颁布。’云,我国于辽东,似非所管地方。但自祖宗朝,岂无一二人知礼乎?似不当为矣。但若迎诏,则不可无谢恩之礼,前则何以为之乎?谢恩一节议处。”

○政院回启曰:“臣等伏承圣教,反复参商,誊黄赍诏,直到王京,前所未有之事,《五礼仪》所不载。始创于今,该曹议定之礼,未知果合于当然。令礼曹更为参考定夺,谢恩一节,并为议处何如?”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不识礼文,又不见《会典》,但更思之则其曰:‘十三省各以誊黄,颁布于所属地方。’云者,此即中原地方,非指海外藩国。海外藩国自为声教,岂其所属地方哉?其曰:‘遇有藩国朝贡使臣,依式誊黄一道,付赍回国,径自开读。’云者,此则言国有大典,例应遣使之国,如暹罗、琉球等国,其使臣适来于京师,则誊黄付送回国,自为开读。若于此时,使臣不来,则不为付送之谓也。文势曲折,似为分明。予见如此,恐政院所见之或差也。且祖宗朝典礼之官,通经博识者,不为不多,而二百年来,未尝有此礼,恐有所以。无乃于乱后,不能深思,而率尔杜撰者乎?且必若政院之启辞,则自前辽东,不但以诏书,弃置于义州而回而已。今良臣三次赍来,前后不可有异。今次则是非间,当依前行之矣。但此是大礼,自今以往,后日之差官,每次出来,则其应行之礼,预为讲定,以为遵依之规似当。且既为迎诏,开读则当有谢恩之礼。安有凤诏来颁,知天朝有大庆,而不为称谢之理?此亦于义未安,言于礼曹。”

○弘文馆副提学李惟弘、副应教李德泂、校理曺倬、修撰庆暹、赵诚立、副修撰郑广成等箚曰:

伏以,执义金大来、掌令李庆禥、持平闵庆基、大司宪成泳、掌令闵汝任、献纳柳惺、正言朴颜贤、司谏李好义、正言闵德男、大司谏黄暹并引嫌而退。今此圣庙之变,万古所未有之事。今日讨贼,非治匿名也,乃治污辱圣庙也。人人同一痛惋之不暇,岂有推究不宜有之言?若以辞连无辜为虑则是矣,以此治狱为不宜,则是不知圣庙之贼为当讨也。委官箚辞中所及泛举人言,以示己见之不同,不过措语间说话,固无有涉于言官。况按狱之法,询访事干,扣端得实,乃体也。而从容谳狱,期于斯得,亦未晩也。推得守仆之论,往参省鞫之员,俱无所失。且封进西果,自有色郞,蒙释除官,不可为嫌。请大司宪成泳、执义金大来、掌令闵汝任、李庆禥、持平闵庆基、大司谏黄暹、司谏李好义、献纳柳惺、正言闵德男、朴颜贤等并命出仕。

答曰:“允。”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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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左参赞宋言慎启曰:“臣于顷日,卒得危急之证,当推鞫至严之地,无缘称頉,势所难焉,故不得已呈辞请免,而身患之外,又举参鞫未安之意,妄陈前疑。及承下台谏之教,始觉其非,自知无所逃罪。安知其言,又以无心自劾之发,而反为有意指斥大臣之归乎?只恨臣不事文翰,措语未莹,辞不达意,自陷于罪辜,夫复何言?但臣呈辞中有:‘不自慊焉。宽猛严歇,亦不能自由。’云,而右相箚子则曰:‘宽猛严解,不得自由。’八字之语,改下二字,而语势颇异,此必出于误传,非右相之本意也。臣何敢仰烦天听,欲辨情外之闷乎?然,臣既被委官严斥,不可强颜进参带职,禁府推鞫之时,又不可无缘退在,且在时推之中,亦不可呈告乞罢。臣之进退,实为维谷。冒昧趋诣,伏稿待罪。伏乞圣明,下烛臣情闷迫,亟命罢臣职名,以安公私。”传曰:“予之所言,但因台谏避嫌,言贼书之事不可避嫌,卿先为笔之于书,以致台谏纷纷继避,似非所宜故耳,卿宜安心。且凡名在于贼书中者,是固贼之所嫉,谅皆贤士大夫。当以名在其中为幸,何嫌之有?且呈辞中措语,必出于误传,亦宜安心勿辞。”

○宪府启曰:“堂上官作散者,送西叙用,乃朝家重待宰臣之意也。近来送西一事,杂乱无伦,物议之未便久矣。顷缘诏使不意出来,该曹急于聚财,年满六十以上者,许令纳银,或授通政;或陞嘉善,此实老职也。其中文武科出身及曾经实职者,送西付职,犹之可也,至于学生无职之辈、杂类微贱之人,混同送西,一样除职,此乃从前所未有之事,名器之滥,莫此为甚。请壬寅年以后,纳银老职中,无职人等送西付军职者,一切改正。”答曰:“允。”史臣曰:“纳银而授老职告身,已极苟且。况无职而付职受禄,无谓尤甚矣。”

○兵曹启曰:

“宫阙营造都监以来初六日,扫除瓦砾、剪伐草木应役军,二百馀名定送事,捧甘结矣。欲给价布募军则闾里之间应募者稀少,绝无赴役之人,极为难处。上番军士,曾有勿用于他处之教,未敢擅便定送,而不小法宫造成之役,更无得军之路。不获已休番军士二百,苟姑为定送,及期赴役然后,事乃可完矣。惶恐敢禀。”传曰:“上番军士,非为除砾、剪草而来,本曹之职,在于爱恤军士。苟不能然,不但失其职而已,是为诸道无知边将侵渔戍卒之领袖,将何以正其本,而责边将之泛滥乎?本曹可遵前教,勿更为如此之言。”

史臣曰:“兵曹,主兵之地也;朝廷,四方之本也;上番军士,宿卫之士也。兵曹或称点考;或称摘奸,征督米布,侵责万状。况边塞邈远,边将无知,戍卒之被侵,何以禁乎?今此役军之请,自上特不允许,圣旨丁宁,其炼兵恤军之意至矣。” ○备边司启曰:“‘胡人马甫太四名来到,即令女真通事,问其来由则曰:“我等以会宁城底居向化,有功陞职,今年五月分,因备边司公事,安边移居。今此私自上京辞缘,则前日上京藩胡中,叔父吉尚及异姓四寸良秋,俱是切族,欲为同居之计,弃置妻子上来。”云云。依例,推问捧招入启矣。但胡人之私自往来无阻者,实是莫大之患,为本邑守令者,常时十分申严,虽数日之程,俾不得不告官司而出入,则必无此患。安边府使乃敢置之度外,许令自行自止,极为骇愕,请推考。马甫太四名,摠计户内远近族属,则多至五十名。一时许其移居于厥叔父吉尚等所居之地,则举措非轻,移入内地之便否,亦未知何如。系干军务,令备边司商议处之,其所供馈接待之事,则照例施行,使不失懽情何如?’传曰:‘允。’事,传教矣。藩胡之愿处内地者,其处置之难,讲之久矣。不许则绝其向化之心;许之则有渐至滋蔓之患。本司曾因咸镜道监司状启,姑令移置于镜、吉、明等地,候北事稍定,驱还本处,作为藩蔽,其意有在矣。厥后该道监司以马胡等二三人,并与马胡,特许上送,差可信通事,押留安边事,非不备细知会矣,今此马甫太等远近族属五十馀名,率来于安边,至于私自上京,事极骇愕。设令渠欲完聚于其叔父所居之处,或诉于本府;呈于监司,以待其区处。而任意动止,无所顾忌,此必由本道常时置之相忘,全不照管,任他行走之致,监司亦不无所失。本道监司及安边府使并推考。今既抑本府,不可纷纭那移,姑待朝廷处分,勿为妄自出入之意,令司译院开谕,入送原接之处允当。”传曰:“允。”史臣曰:“胡人杂处内地,终为中国之患。今此马甫太移置安边,已非闲关之义。况任意横行,出入国都,而无所忌惮,滋蔓之患,乌得无乎?” ○右议政沈喜寿启曰:“圣庙妖贼之变,有血气者,孰不愤惋痛疾之甚哉?罪人宜得而久未得;刑章当举而尚未举,于今月馀日矣。一遭参鞫之变,言官皆有所不安于‘推诘不严’之教。况臣受委官之命,亦已十馀日,反复究问,迄无的然之端緖,莅狱非才;奉职无状之实,难逃于圣鉴之下。请就有司之刑,以为人臣不忠之戒。”答曰:“岂至于待罪?宜勿待罪。”

○右参赞宋言慎再启曰:“蝼蚁微臣,再烦天听,极知惶恐,而心有所悯迫,不得不达于父母之前。人臣敢以言外之意,上屡君父;下构大臣,其为奸滥,可谓悖性。而日月照临,天地生成,非惟不加之罪,至于优许而勉之,臣之感激陨首,可胜言哉?但臣虽愚劣,亦从大夫之后,委官箚辞,极为严切,若臣强为胁肩,苟容于此席,而无耻无义之归,则非但有妨于推事,实系清朝之羞辱。伏乞圣慈,俯念愚臣私情,命递臣兼带禁府之任,以重事体,不胜幸甚。此非臣自以不安而为辞,伏乞圣明,恕采焉。”传曰:“委官未详呈辞中之字,箚中偶然措语,今既知之,则付之一笑而已,何伤于义?卿宜安心勿辞。”

○以韩孝纯为兵曹判书,许鏛性乏慈祥,政尚强厉,屡经守令,人皆冤苦。为庆州府尹,沈光世偏主邪论。为礼曹佐郞。

○礼曹启曰:“臣等伏睹圣教,其所以剖析疑晦,十分明白,臣等不胜叹服。大槪誊黄延诏之谬规,不幸大驾定州驻跸时,辽东镇抚桂联芳奉誊黄,乃敢直抵定州以颁之。其时郊迎节次,俱载《政院日记》,而创开谬例,自此伊始。今欲依前日上教,引喩常行典礼,图复旧规,而下贱之辈难与争辨,遂至于此,臣等窃恐焉。政院之启辞;大臣之收议,于郊延诏等项节目,非不知过于加隆,而缘系延诏之仪,不得不尔。今此良臣之行已迫,遵奉上教,依前磨练行之宜当。至于日后差官出来,则应行礼貌,自当广议定夺。且谢恩有无,承文院《誊录》相考,则己亥年倭贼渡海后,布告天下,杜良臣赍誊黄而来;辛丑年杨应龙就擒,布告天下,杜良臣赍誊黄而出来,其时两遭,别无谢恩之礼矣。上裁何如?”传曰:“允。谢恩则自曹议处。”

○政院启曰:“臣等反复思之,己亥、辛丑两年杜良臣赍来誊黄之诏,曾无谢恩之礼,此外他无可据之规。臣等谬见,亦有一说焉。誊黄迎诏,实是乱后无前之例,其在本国应行仪注节目,尚未能的知讲定,而遽行谢恩之礼,则是将辽东镇抚之直抵王京,颁布誊黄之事,永作后日无穷之恒式,所系非轻,尤不可率尔断定。议大臣,禀夺施行何如?”传曰:“允。”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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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宪府启曰:“平壤为府,物众地大,素称难治。加以新经诏使,残弊已极,苟非宽猛兼济抚御得宜者,决不可堪。新庶尹尹三聘,滥用刑杖,到处见败。如此之人,不可更试于重地,请命递差。本府,自前文官差遣,其意有在。近年以来,或以荫官除授,物情殊以为未便。以有名望文官,各别择差。”答曰:“允。”史臣曰:“尹三聘内怀邪毒;外托儒名,发身荫官,恣行贪苛。前为西关守令,滥用刑杖,杀人甚多。后为湖西邑宰,贪暴兪甚,剥割民财,所经人心,畏之如虎。如此之人,复为临民之官,实非为官择人之意。” ○训錬都监启曰:“军人中出入宫家之人,多般拿,而在逃者甚多。前日启下单子内,杀手洪有汉作弊尤甚,故限年充军次,仍为囚禁,待其同类人毕捕后,一样处置计料。而朴敬仁、金忠男、柳仁男三人所犯,不至尤甚,先运炮手入去时,以罚赴防,一时发送宜当。”传曰:“允。”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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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备边司启曰:“今见庆尚监司书状:‘马岛平义智、平景直等又差藤信尚,持书契出送。此乃前日橘智正持去书契回答,而差官一款,全不举论,只以智正口传二件事为言,有若极难者然,而终乃曰:“智正归后,隔二日,飞报右府,万一完事则即差智正者也,专乞其前,示谕八月几日,可俾和使过海之约。”’”云云,渠辈之悬望急切,盖可想矣。此贼自来诈谖,其诚实无伪,固未可知。万一讨出家康书,缚送犯陵贼,要我以信使,则事势有异于前日,似无可拒之辞。然,此乃莫大之事,而尤不可不慎于结末,广收廷议,禀裁施行宜当。“传曰:”姑勿廷议。家康之书、犯陵之贼必不来。设或来,伪而已矣,终必见欺。予以为,此则保无其疑矣。何以为之?渠欲使我国先送款,宁有自致其书,缚贼示屈之理?然,实为缚真贼,先送书则在我当为通信。岂可拒绝,不为宗社、生灵之计哉?但予意,此贼强要信使,若是其甚急,而今言辞恐胁,显言将有祸乱之意,必有其所以,无乃将欲开衅入寇之计?或彼中消息如何耶?不可不熟虑而处之,不可徒诿其故为恐胁,更为回启。且全继信等,似当速遣,以探贼势。“

○礼曹启曰:“今次誊黄迎诏后谢恩事,议大臣则领议政柳永庆以为:‘藩国与内服,事体有间。誊黄诏书之自辽东出来,非今斯今,而祖宗朝未尝闻行奉迎之礼,必有所以。然,今者杜良臣之来,虽以前后有异为嫌,专用诏使亲颁之仪,而未知果合于礼否。岂可幷与谢恩之礼,而率尔行之?姑待后日,从容讲定为当。’右议政沈喜寿以为:‘乱后誊黄诏书之来,已至再三,而只有顺付陈贺之举,未尝行谢恩之仪。今难创开无前过隆之例。’大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传曰:“允。”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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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备边司启曰:“伏承圣批,洞见贼情,应变极其周详,臣等何敢更有所陈达也?此贼狡诈,乃其所长。其于二件事,外示其极难,而内实自幸,颇有肯许之意。臣等所谓诚实无伪,固不可知者,盖以此也。但家康自以为,尽反秀吉之所为,万一因马岛之恳要,许其致书,而缚送某贼,名之曰犯陵之人,则在我似无挥拒之辞。唯当十分详审,善为应变而已。其所恐胁之言,自前有之。第未知今番欲开衅端,事机有变,诚有如圣虑所及者耶。难测者贼情,有水陆堤备,倍加严饬,日新待变之意。两南监、兵使、水使、统制使,别为下书警策为当。第念,今此机关,极为紧急。若虑有变动之事,则尤不可不施羁縻之计。全继信等,当初欲送日本者,全为侦探,而岛倭不肯,故中止。今虽入送,岛倭必不许得达于日本。今番回答书契之归,令全继信,简率从人,一时入去马岛,开谕以二件事,必须诚实无伪,乃可完事之意,兼探贼情而来,似合机宜。敢启。”传曰:“允。全继信等入送,已有命令,而徘徊不即发行,今乃曰:‘不肯,故中止。’中止有命令耶?此言未得解见,何谓耶?”

○备边司启曰:“全继信等,当初欲待智正渡海后,相继入送日本,而智正颇有不肯之意,至曰:‘差官入送,则反激彼怒。’云云。故,其时启请待其回报入送。而昨日启辞中,措语不明,致勤上教,至为惶恐。全继信入送马岛事,已为蒙允,不数日当为发送矣。书契回答,不可不商量为之。所谓二件事诚实与否,未能的知,而先许纳书,则不无见欺之患。若虑此而书辞中,又有延缓之意,则彼之发怒而肆毒,必矣。今番书契回答,措语极难,若曰:‘藤倭之来,得见书契,可想尔岛,在中间周旋致诚之意也。我国之于日本通好,垂二百年,不意壬辰之岁,秀吉无故动兵,辱及先陵,至痛在心,久犹未已,在我国,固无先自通信之理。但闻,家康尽反秀吉所为云,若先为致书,缚送犯陵之贼则我国亦岂无相报之道乎?唯在尔岛,着实完事而已。’云云,如是措辞回答,似为无妨。但此乃重事,以臣等浅见,何敢率尔而断定?虽不能广取廷议,询及原任大臣,十分慎重处之宜当。”传曰:“知。回答之辞当矣。此外似无他策。原任大臣收议事,允。”史臣曰:“启辞有曰:‘辱及先陵,在我国固无先自通信之理。’噫!既曰:‘辱及则义不可通信;既曰通信则何尝有先后之有?不能自强自立,计将出此,可胜痛哉!’” ○以奇自献为判中枢府事,李必荣为成均馆司艺,尹衡彦为艺文馆检阅。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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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朝,王世子问安。

○右议政沈喜寿箚曰:

伏以,臣与宋言慎,素为苽葛之亲,交游四十年,一无相失之事,流辈所共知也。顷者臣与同坐禁府之第三日,不意呈辞,未知何故而然也。名在凶贼之书,朝绅所同,然本非引嫌之宜。设或引嫌,而既经本府推鞫,且参三省之坐,首尾十馀日然后,乃始辞避,似不近理。凡文字间不自由之语,皆有受人牵制之意,而得能二字,本无间隔,至于解与歇,亦何有大段轻重之别乎?臣于其时,偶然传闻,不觉有数字之误,乃敢以自劾之意,倂及于箚辞中,固难免率尔之失。厥后有人来传承旨宋骏之言:‘其父亲呈辞,专出于自己,避嫌措语虽或未莹,毫无他意于其间。’臣闻即释然,不复致疑。乃于前日阙下,得见言慎初启,谓其解释初来呈告之由,而发也。及见再启之辞,至曰:‘若强为胁肩,苟容于此席,而无耻、无义之归,则非但有妨于推事,实惟清朝之羞辱。’云云,其慢蔑贱污之状,有何加于此哉?凡此瞻聆,无不哗然骇异。自古言官,主一时公论,虽大臣,无所曲护,乃其风采为然,不容不崇良者也。若朝官宰之于大臣,非有权奸,蒙蔽乱政误国者,则不敢扬言显斥者,岂其行事,皆能服人心而然也?盖以事体之不敢亵故尔。臣之不为权奸,人人皆知之。臣之身虽可侮;臣之职不可侮也。然,人必自侮也而后,人侮之。今日之事,亦必有所自取而然也。从来大臣体貌,由臣一人而坠落尽矣,岂非可惜之甚哉?臣以至愚极陋,碌碌尸素,加以脚孪贱疾,暑湿更剧,痟渴旧证,衰境益甚。猥受鞫狱之命,已不职之讥,得实狼狈,不知所出。伏惟天地父母,将臣本职及委官之任,并许递改幸甚。进止。

答曰:“省箚具悉。不必以言语间事,有若相较。宋言慎知义禁递差。卿宜勿辞。”

制统使李云龙驰启:“当日到付庆尚左水使崔堈驰报内:‘本月廾四日朝,倭未辨船一只出来,缘由则已为驰报。伏兵将驰报内:“乃是对马岛主平义智所送船也。”即令朴大根,往探出来缘由,则马岛差来倭子藤信尚等十二名,持书契出来曰:“家康催和,已过多年,事迫燃眉后,遽以难事谕之,诚不知此事之所终如何。然即差飞船,往禀家康矣。万有可望之势,则智正所当来报,小的亦为速还,以缓家康之督令。伏愿十五日内回话幸甚。”大根曰:“须得二件事然后,可以来告,故为乎径来探试我耶?”信尚答曰:“此间事情,固不敢知也。但以一旬之来回来云。更望星火转报。”回话后,别无他言。’云。大槪智正入归五六日,此贼又为出来,信安辈,方留待风。贼谋叵测,日新待变。上项礼曹了书契,二道,东莱、釜山了书契一道,孙文彧、朴大根等了书契并四道,军官主簿郑应星准授上送,从速修答下送事。”启下备边司。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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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委官启曰:“金顺男刑问一次,不为直告。设使当初,不曾书给壁书人姓名于高敬吾,而以久远馆吏,性且不至愚劣,虚实间或不无闻见事状。故,反复钩问,开谕祸福,指示可生之道。而一向牢拒,称冤不已,专以亡命为重,不得已来现之意,缕缕呼诉。此人之情,实所难测,似当即为加刑,而今已夜深,恐犯致斋之日,姑待后日之坐,更鞫宜当敢启。”传曰:“前日刑推罪人,皆当加刑。”

○高敬吾刑问三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天龙刑问三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顺龙刑问二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还福刑问二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加屎刑问三次,前招内无加减。诘问内:“自洗踏取湿处,松业家相望与否则取湿处与松业家,虽不能彻视,而横斜暂见矣。下辇台上头井边草茂处,可以铺衣取湿。故矣身此处坐在的实,黑衣一人分明得见。相考施行事。”

○孝男刑问二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金顺男刑问二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委官启曰:“高敬吾、天龙、顺龙、还福、莫龙、加屎、孝男、金顺男,今日加刑各一次,皆不直招,还福杖讫即毙。前项囚人等,停刑已久,似若少苏,而累次严讯之馀,天时极热,日愈多而病愈重,势将朝夕尽毙。更无他事干可问之人,招辞所现之处,凭诘无路。大抵省鞫半月,未见其的然之端緖。其中可疑之迹,只在加屎招内:‘黑衣人出自东庑,入于松业家。’之说。前后变招,虽似胡乱之甚,而其言的见一人,则终始一辞。但其所谓洗踏取湿处,或指下辇台近处;或指井边草茂处,亦是变辞。下辇台无井泉,人所共知,而但未知井边取湿处,果然彻视松业家入去之人否也。儒生辈自明之招,虽不可尽信,而实为循曲墙入洞四五间许,乃是松业家,则黑夜入去之人,势似难见。若按验此处形止,则可辨两言之伪也。还福刑讯时,更诘黑衣人投入梦环家事状,则噤口不答而死。加屎既死之后,则尤无可质之地,臣等实未知何以处之。高敬吾等加刑与否;刑凡干蔽囚之宜,并禀睿裁。”传曰:“高敬吾、天龙、顺龙则加刑,以取为限。”

○高敬吾刑问四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天龙刑问四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北兵使李时言驰启曰:“训戎佥使元守身驰报内:‘忽贼大军,来围县城诸处藩部,横行焚荡,所见痛愤。形势探知次,以镇出身李辅仁定送,还来言内:“庆源境此边居生鹤发阿部落处,忽贼二十五名,乘者彼船渡来,鸡、犬、谷物搜探还越去事。”’驰报。庆源府使赵孝南驰报内:‘本月二十三日,藩胡阿叱大等进告内:“忽贼大军来围县城,云雾四塞,闻声而目不见。故,勇士抄出上下场农民,收入府距十里许居生农民等,依例出作。云雾中,忽贼十馀名,暗渡江滩,此边居生藩胡财蓄掳,掠时,不辨我国人物,雷同追逐。奴业终、奴所伊、奴梁云等,弃牛隐匿,奴内隐生,则牵牛入来之际,贼胡二名追来,牛只驱去事。”’驰报矣。大槪忽贼侵掠藩胡,至于越江,我国牛畜抢去,极为痛惋。何胡处开谕,禁戢之意,锺城府传令矣。何故纳条内:‘受职后,军兵如有犯境者,这这捕斩。’事,已为知委。且常时江边农作时,先出守护,军马往来,巡逻探审贼踪有无,然后始出,农民格例。而府使赵孝南,今次忽胡犯境,既不得捕斩,又不谨守护,以致民畜掠伤,极为骇愕。上项赵孝南罪状,朝廷处置事。”启下备边司。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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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备边司启曰:“今此岛倭书契回答,机关所系,而原任大臣献议,如是不同。其中李德馨详知此事曲折,今之所陈,必非偶然。臣等不敢擅便断定,伏候睿裁。”传曰:“当依前定。”

○备边司启曰:“今见咸镜监、兵使状启:‘忽贼兵势渐盛,既呑沙胡,又侵县城。虽曰不胜退兵,其添军再来,定然无疑。此虽与直犯我边有异,而门庭咫尺之地,放兵突,害及我民,将来之患,必不但已,极为痛心。速遣李兰等,开谕以不可违之约,一边严饬列镇,勿以忽贼受职、定约,而少有懈怠,防备诸具,刻意措置,日新待变为当。羊迁接战形止,县城解围曲折,详加探得,急急驰启,以凭处置为当。柔远佥使陈武晟,虽有弓马之才,嗜酒为事,且无计虑。以容接胡沙之事见,其不合于巨镇可知。依状启差。且茂山佥使玄揖所报内:‘老酋使胡郞照厚,尚在老土处,传言以为:“前日投入柔远胡人、牛、马、杂物,推还。”’云云,有若指挥我国者然,本镇之事,亦多可虞。新佥使李智觉,自前有勇敢之称,而臣等未闻有应变之才。策应之际,若或蹉跌,所关非轻,诚非细虑。李智觉递差。两镇佥使,令兵曹,勿论职秩高下,极择差出,并与前日请罢抚夷万户,差出其代,数三日内,急急下送亦当。庆源府使赵孝南,罪犯军律,所当拿来推鞫,而非但孝南尽心察任,显有声绩,目今待变方急,递易非便。姑令兵使,捉致辕门,从重决杖,似为宜当。且,禄俸已令受去,明看乃等,亦令开谕出送。忽胡回报近必出来,急速驰启之意,监、兵使处幷为行会何如?”传曰:“允。”

○委官启曰:“高敬吾、天龙又加刑问一次,不服,气息如缕,命在顷刻。金顺男先已气绝,不能出狱施刑。高敬吾等,更观明日,禀裁施行。”答曰:“允。”

○原任大臣收议。臣李德馨议:“春间橘倭初出来时,臣已献妄议。未知倭情,其后又有变迁,姑以备边司启辞观之,其要倭奴以缚送犯陵之贼者,倘出于朴大根之私语,而初非朝廷分付,则今此礼曹答书,自可以他语善答。何必并及此乎?此则但令朴大根、孙文彧辈,善辞于其答书,而礼曹书契内,不为之举论似得。二件事,贼书中虽谓之难,臣商略贼情,其视之处之,必甚易矣。我不当使伊贼,看作以此事为重者然后,前头处置,有馀地矣。至于全继信之入马岛,欲探贼势,则恐不能;欲入日本,则恐见拒。既无执言,倭奴意度为二件事,而来,则尤不便妥。臣之妄意,恐不如不送。假令入送,此件既发言端,观彼之所处而后,我当议处,何敢径送乎?大槪我与此贼,有百世之痛,而不免讲与羁縻者,唯为宗社、生民计耳。今但当随机善应,求无后悔,细思讲时作何计策;讲后果久能无事而已,此外他何较哉?”

○臣李恒福议:“愚臣所见,自初不在于是,故前后献议,率是一议也。盖我之待贼,宜以待夷之道待之,不宜以待人之道待之也。其和之也,非变之也,隐忍而有所为之也则唯当视我之强弱,量力而从宜,不当计其通书前后及缚致贼徒。如贼不致书、不致贼则如之何?如致之则凭谁而核其真伪?臣恐以是为辞,则结末益拙。敌惠敌怨,不在后嗣,而今已易世,则量我时势,定其可否而已。《春秋》不贬柯盟,盖以是欤。”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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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朝,王世子问安。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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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朝,王世子问安。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李时祯招内:‘高敬吾言:“匿名书中,悉书左右先世旧使奴婢名字,非外人所知。”云云。’时祯又言:‘外间以敬吾,颇知端緖。’云云。是果敬吾不知乎?敬吾似有隐情,敬吾当穷刑取服。但受刑至此不服,似不须又为加刑。大槪今招辞中现出者,丁彦珪等与李承元,而丁彦珪则前日右相箚子中,颇归之于此人。而予意则此人与忠州两儒,同处一舍为之则同谋为之,否则自有潜出书之,其势似或不然。故,前日禁府刑推启请,亦不允下。然,难测者人情,李承元可疑之迹及奴婢名字外人不知之事,则予不能知之。此两人中,必有公论,议启。”

○委官回启曰:“李承元之父,与前左相奇自献,为一家之亲,宜无有乖剌之事,而从前不相得之说,传播于中外,固已久矣。至于今此圣庙壁书之事,实前古所未有之大变,孰能知某人之所为也?其所书先世旧使奴婢名字云者,亦未知实虚如何也。高敬吾乃于三省推鞫之日,始以李承元现告,援引李时祯知状,而时祯反为推诿于敬吾之所先发。及其两人面质之后,取证于李光白之一言,曲直所在,似已判焉。承元之事,无左验可据,但以甲乙供招观之,则当初发言之孰先孰后,虽未可知,而其相与唱和、往来论辨之迹,则既已昭著。时祯颇有计虑,似非敬吾愚妄之比。不意被逮,惧无以指摘言根,承接阶梯,则姑欲隐讳,推之于敬吾者,此亦常情之所必至也。丁彦珪、丁彦璿与乡儒安德麟、德凤,同宿一房,若四人同谋作奸则已,二人潜出书之,而使乡儒二人,不得知之者,其势似或不然,诚有如圣教所及也。加屎之招,前后变辞,胡乱不的,还福最后所招,亦似掇拾加屎之馀緖,而加屎招内:‘黑衣一人入于松业。’之说则终始一辞。故,臣喜寿前日箚辞中略及‘据此为案,则亦何得自白’之语。此实反复推究,不得端緖而云尔也。若未见有明白实状,而遽讯儒生,致有一毫冤枉之状,则恐不无后悔。故欲及加屎未死之前,按验洗踏取湿处,看望松业家形止,则庶有辨核之路。此前启辞之所以发也。臣等所见,不过如此,实未知两人中公论所在。伏候上裁。”答曰:“依启辞。松业家,详加从实按验。且丁彦珪等与李承元,是朋友乎?”

○委官启曰:“依传教之意,即送禁府堂上一员,率其郞厅,驰往成均馆,按验松业家形止。而若无本馆官员,则不能指寻松业家所在,直讲吕祐吉适为问事郞厅,故亦令眼同看审矣。丁彦珪等与李承元朋友与否,臣等皆未能知。当闻见以启。”答曰:“知。”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希英在逃,岂北走胡;南走越?其身不出于都城中,惟其国无纲纪,故不即就捕耳。令禁府、刑曹、捕盗厅等,十分秘密设机,希英及一家人,期于捕捉则论赏;不捕则重论事,指挥施行。”

○宪府启曰:“左参赞宋言慎,顷因右议政沈喜寿箚子,请解其职,上达天听,此固出于陈情自明。一之犹可,至于再启多费辞说,有若与大臣相较者然,物情未便。请命推考。”

○以李善复为右副承旨,李必荣为司宪府持平,金涌为成均馆司艺,李卿云庸劣无能。为兵曹正郞,韩守谦为敦宁府佥正,闵韺为军器寺佥正近来荫官人多陞品,殊非古事。,吴汝拨为兵曹佐郞。

○咸镜道观察使李时发驰启:“忽贼来攻县城,翌日退归,太似无端。臣虑或有自中私和之事,且未知城中入守者几许,相战节次又复何如,移文北兵使李时言处,详细探访,得实飞报矣。今据李时言回报辞缘则‘兵使令训戎佥使元守身,定送出身李辅仁等,入送县城,密察事情,则酋胡等皆言:“二十三日夜间,不意来袭。酋胡小者老出外被掳,忽贼等送言城中曰:‘仇乙伊许给,则不战自解。’云云。所谓仇乙伊,胡语,不战相和之意。答曰:‘仇乙伊决不可许给。固为相战,以决胜负。’云云,则忽贼曰:‘者老,既为被捉,仇乙伊不给,则不好。’云云者老哀乞给牛,刷还其身,故怜其者老之情,牛一只许给,刷还而已,别无谒攀退兵之理。二十四日黎明,忽贼长梯七十馀造作,两处分犯,一时登城之际,或射或击,尽心力战,故不胜退兵。相战时忽贼中箭者,无不穿甲,而堕落致死者十一名,二名载去、九名野中埋置,而军马乱踏,不知埋处,中箭者不知其数。”云。守城胡则县城元居胡三百馀名,深处时者隐多、雪里多两部合三十名,夫汝只酋胡杨双阿父子及新所罗部落二十馀名、锄应仇乃十五名、望见部落十馀名,叠入元居,合计三百七十五名。中箭者三十一名内,二名即死、二十八名不至死亡,中箭伤处,争相来示于李辅仁处。城中首倡力战者,则酋长吾乙古大、大者老、阿尚、阿万、浩代叱、耳年老等。’云。据此参详则其相战不利退归,似为不虚,而不为久围取服,一战遽退,未晓其故。闻,县城之胡,初怯于沙砦之见陷,尽皆散去,入守者,壮弱并三百馀名。及至忽贼不利而还然后,散去诸胡,皆以县城为可恃,还聚入据,以为共守之计云。忽贼密以秋来再攻相议,前头事机,未知如何。大槪忽贼,既以件退为巢穴,以对会、锺,又据沙砦,以掣稳城,必将取据县城,以敌两庆。其连络形势,以为雄置江外之计,不容但已,若县城更为此贼所据,则其密迩,切迫之患,不但如件退、沙砦而已。此后之事,诚多可虞。保全县城之策,在所汲汲,而但在我无如之何也已。臣方密通兵使李时言处,使水下诸部,乘此一胜,更图坚守事,劝谕计料。今此县城守城酋胡等,似不无奖赏之举。而忽胡闻之,或以为怨,若不论赏,则亦无以后事之劝,何以处之?朝廷筹度指挥事。”启下备边司。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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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委官启曰:“即刻知义禁府事李时彦等,自成均馆看审处,持图形帖注来言:‘从泮水上头有井处,距松业家洞口,约四十馀间许,又从下辇台边,约三十馀间许。而只见其洞口初入处,自其洞口墙壁,过四间馀,仍成曲墙,乃是松业家,其门向南以出。所谓有井处及下辇台边,皆不得逮视松业家,而此洞乃是兴德洞通行之小路矣。图形一纸并为入启。”答曰:“姑停三省。”

○委官启曰:“昨日遵依备忘传教之意,秘密分付于各处,则捕盗厅窥伺希英同生亨福称名人,似已拘留,而此人方以宗庙守仆入番,故未即拿来矣。敢启。”答曰:“拿囚。希英去处,一边穷问。”

○左右捕盗厅启曰:“在逃成均馆奴希英同生兄戒香,与妻母莫介,同生同婿雇工等,捕捉囚禁,而其中莫介、雇工则兴德洞居故幼学李珉妻李氏家。搜探士族家,故敢启。”传曰:“知。”

○左右捕盗厅启曰:“在逃成均馆奴希英,因其同婿雇工指示,广津越边人家隐接,而捕捉,故敢启。”传曰:“希英已为捕捉,三省交坐推鞫。希英捕捉则论赏事,已有传教,不可欺也。何人捕捉乎?察启。”

○传于政院曰:“希英处于‘汝不干之罪,直招则当为永送矣。’以此意开谕,推问事,言于禁府。”

○馆奴希英供称:“矣身在前,文庙造成功役,干事典仆,而今年,又差明伦堂造成次知。去五月二十五日,西斋修妆之役,终日奔走无暇。日暮后,短夜熟睡,设使盗入,矣身尽偸杂物,亦不能觉。夜半杂书之事,实所难知。二十六日日出时,起出门外,则东庑外壁杂书处,守仆天龙及儒生等皆已上阶,天龙持大笔及朱土器,将为涂漆,朱土不足,招矣身曰:‘明伦堂用馀朱土出给。’云云。矣身之意,圣庙至近之地,私自涂漆,事体不当。斋中及堂上前告课后为之,似当事说道。只此而已,更无他言。六月十三日,役事未毕,留在馆中,上下一里之人尽为逃散。矣身只持所著衣服,亦为随去。若知矣身姓名出于各人招辞,则虽万死之罪,万无回避之理。如此下问之日,矣身若少有闻见,则天地鬼神在上,何敢少有隐讳乎?莫龙招内:‘矣身与天龙说话事则本月二十八日轮次时,矣身明伦堂沙壁修改事,终日待令次,天龙及其妻言:‘有一女人,见壁书之人云云,守仆之罪,非但不能守护而已。安有如此闷望事乎?’矣身亦曰:‘初日朝食堂后,果有此言,人人皆曰,汝知之云。汝虽暧昧,毕竟不能无事矣。’云云之时,砚厅直莫龙问于矣身曰:‘此何言耶?’矣身答曰:‘如此之事,非儿辈所知。’云,而心神慌乱,不能的记。事已至此,势将必死。一死后,更无所惜。今日之事,初非告变之比。天威下临,发军掩捕以来,从实直招,事理当然。何敢畏惮顾忌,恐致人怨而牢讳不言乎?相考施行。”

○柳涧以委官意启曰:“希英招辞如此,实非当初之所料。前后传旨及头辞问目之外,谆谆开谕,反复譬晓,指示可生之道,不一而足,渠亦非下贱中愚劣者之比,而誓死牢讳,全不回惑,号泣烦冤,有甚他人,其情所在,实所难测。刑讯取服宜当。其妻香鹤、其同生宗庙守仆亨富,专为指寻希英去处而拿囚,他无可问之事。何以为之?敢禀。”答曰:“刑推事,允。香鹤亦非不知,并为推问、刑推。”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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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朝,王世子问安。

○希英刑问一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私婢香鹤供称:“矣身兴德洞寡妇家婢子,而希英交嫁,子息多数产长,左右抱持,奔走计活,少无馀暇。矣身元非馆婢,馆奴婢等罕得相见,馆中凡事,专不闻知。希英若有所闻则岂不直招,而至使妻子,并受如此之祸乎?他馀辞缘,迷劣女子,专不得知。相考施行。”

○香鹤刑问一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

○委官启曰:“希英、香鹤刑问各一次,不为直招。当希英之在逃也,人皆谓:‘此人就捕,则可寻此狱之端緖而今观其扣心坚忍,只愿速死,实未知其意之所在。希英当为加刑,香鹤尤甚迷劣。并为加刑乎?敢禀。”答曰:“允。香鹤姑停加刑。”

○希英刑问二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

○委官启曰:“希英刑讯二次不服,所当又为加刑,而一日内,连受重刑,则恐至径毙,似非究问得情之意。何以为之?敢禀。”答曰:“明日加刑。”

○政院启曰:“希英捕捉人,自此未能详知,使左右捕盗厅,查核书名而来,则多至于十人。臣等之意,应为首功者,似不如是过多,故还为出给,使之更查减数书来,而此皆同力捕捉者,不可减一人云。此人等,虽皆同力捕捉,而其中不无首功专力之人,更令大将,详查论赏以启何如?”传曰:“允。”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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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京畿观察使李弘老状启:

杨州牧使郑爕牒呈:“州地祝石岭产银处,牧使领军人十四名,一日赴役,银土一斗堀取,真木灰一石、松明四百斤、炭四石,吹炼军十八名吹炼则银子一片,重五钱。银匠方进、李福龙等准授监封,该曹上送事,牒呈。”诠次善

启下户曹。

○户曹启曰:“粘连启下。杨州银穴掘土一斗,吹银五钱,似不为不少。而才经诏使,民力已竭,当此农务方急之时,发军炼银,其弊不赀。姑待秋成,炼取与否,议大臣处置。端川银匠不可仍留,下送何如?”启依允。

○户曹启目:“粘连启下。议于大臣则领议政柳永庆、右议政沈喜寿议以为:‘不幸此物,出于近京之地,一再其穴,利虽无穷,弊亦无穷。臣不敢轻议,伏惟上裁。’大臣之议如此,上裁施行何如?启。”传曰:“本曹之意如何?回启。”

○户曹启目:“粘连判下。国计之板荡,经用之难继,莫今时若也。公私赤立,中外俱竭,似当有别样变通之举。而至于今日,徒循旧辙,未闻有一策,可以裕国用、兵食,徒拥虚器,束手无策,极为寒心。臣等俱以无状,待罪度支如有生财足用之道,所当急急讲究,建白措治,乃其职任。杨州银穴,出于近京之地,一斗之土,所吹之银,多至五钱,其银之品,无异于端川,设法采取,其为有利于国,不啻千万。第念,畿甸民力单薄,采取之际,民弊必多。谋始不周,末流难防。开矿官采,臣等亦不敢轻议。防塞利源,使有用之物,归于无用,一向牢闭,亦乖于生财之道。姑停官采,许民采取,而纳其税,则于公于私,利益弘多,似为便当。但许民采取之后,豪势贵近之家,争占权利,反为私家垅断之物。我国之事,每每如此,亦甚可虑。然,此则惟在立法善处之如何。臣等之意如此,上裁施行何如?启。”传曰:“私采为难。可以官采则官采。”史臣曰:“有用之物,不得为有用:我国生财之道,固狭矣。但贵近之家,争占拥利,该部之启,实中时弊。海水、川曲,亦皆立案,小民莫敢渔采于其间,况此产银之穴?私采固为难矣。”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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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朝,王世子问安。

○庆尚道观察使柳永询驰启曰:“都事李彦英驰报:‘乱离以后,士习不古,科举开场之日,轻躁浮薄之辈,以改题为说,先自投石,相与恐动,欲为罢场。不得已诗题至于五番,赋题至于四番,日已夕矣,明火制述,几至夜半。都事痛憎此弊。当日生员试开场,出揭疑义题则场中诸儒,皆坚坐勤制而年少辈十馀人,强请改题,都事以不可改之意,丁宁言之之际,有一总角儒生,指挥其徒,期于必改,发悖妄之言,以杖击鼓曰:‘试官不为改题,吾等罢场而出矣。’或投瓦砾、或拔棘围,争相乱打驱迫,满场儒生,尽为逐出,屯聚门外,结党出入,投石如雨。试官等不得坚坐,避入房中,则招朋引类,直上厅中,木石乱打,窗棂尽折,至于高声大呼曰:‘必焚客舍而后乃已。’试官等各为罢去事,驰报。’其不有国试,暴戾悖妄之状,有同乱民,极为骇愕不可以儒生待之,所当依法痛治,以惩其恶。首倡儒生崔爰虎等八名,为先大丘府移囚,朝廷处置事。”启下礼曹。

○礼曹启曰:“自前科举设场之日,轻躁浮薄之辈,未免有起闹惹扰之患。今见监司状启,则人心不淑,士习大谬,不但聚党作乱,至于直上厅中,投石乱打,原其设心,有甚乱民,极为惊骇。首倡儒生崔爰虎等八名,削其儒籍,终始作乱辞绿,令本道按律重究,以惩其恶。试官当初不能善处,以至于此,亦为非矣,并为推考。本道虽不出榜,科举事目内:‘虽场屋生事,事在四馆,则责四馆;事在试官,则责试官;事在举子,则削举子,而一切勿许罢榜。’今亦依事目,施行何如?”上从之。

○捕盗大将启曰:“成均馆奴希英在逃时,其妻母莫介、同生兄戒香、同婿雇工等,捕捉入启囚禁。而希英已为现捉,此人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放。”

○委官启曰:“希英将为加刑之际,更招如此。固非明白直招之比,而今此所言,颇详于初招。又与顺龙之招相符,微有语势之可指者。天龙虽甚病重,若不至于不省人事,则可以对辨其当初问答之虚的。今若以刑推命下,而即为加刑,则此人病势已重,恐至径毙。与天龙盘问后,加刑何如?”答曰:“姑勿加刑,天龙盘问。且所谓四寸婢子,即加屎乎?其四寸婢子,亦盘问可也。”

○希英供称:“去五月二十四日,矣家适行神祀,而惟天龙未及馈酒。日不记,天龙以移关刑曹受刑后,矣身持酒进去慰饮时,天龙曰:‘壁书之事,四寸家婢子,因火光见知云云,而此言,其敢向谁发说耶?’矣身曰:‘此言是不虚。故,居泮多士皆喧喧曰:“天龙受罪,不为暧昧,馆下人等,将为暧昧尽毙。”云云,以此意,答说天龙。后又为说与顺龙,顺龙亦已闻知矣。一馆儒生下人皆曰:‘天龙家最近,又为守仆,渠安有不知之理乎?’矣身视同他人之事,初不料延及于矣身,不为详问。前项之事,皆是所闻。相考施行。”

○天龙、希英等盘问。问于天龙曰:“同任守仆顺龙招内:‘天龙以其日上直守仆,不为直宿,退宿其家,杂书之事先早知之,告于诸生员及矣身之意,常以为疑。而馆奴希英亦言于矣身曰:“生员等皆言杂书之事,天龙则似可知之。若发觉则天龙必得厄矣。”云云。’今者希英招内:‘日不记,天龙以移关刑曹受罪后,矣身持酒进去慰饮次,天龙曰:“壁书之事,四寸家婢子,因火光见知云,而此言,其敢向谁发说耶?”矣身曰:“此言想是不虚。故,居泮多士皆喧喧曰:‘天龙受罪,不为暧昧。’一馆儒生、下人等皆曰:“天龙家最近,任则守仆,渠安有不知之理乎?”云云。’顺龙、希英之招,如合符节,汝勿一向隐讳,希英同在处,一一直招可也。”

○天龙供称:“日不记夜,希英持烧酒一盖子馈之曰:‘汝虽暧昧,必不能无事矣。’云云。但闻此言而已,矣身则别无对答之语。”云云。

○问于希英曰:“汝虽明白言之,而天龙以为:‘不无对答之语。’云。汝须对面详辨,期于归一可也。”云则希英言于天龙曰:“汝于刑曹移关,杖八十受罪后,我持烧酒一盖子馈之曰:‘汝只受杖罪幸矣。’汝答曰:‘四寸家婢子,从火光见之云,此言若终不泯,则必生大事。’矣身曰:‘闻诸斋中则儒生等皆问曰:“天龙受罪几何?”矣身曰:“受杖八十矣。”儒生等曰:“天龙只受杖罪,如此而已乎?”云云。’则汝曰:‘此事终必不能无患矣。’翌日台谏启辞云矣。此果虚语乎?”天龙曰:“希英所说,前日问答之言,皆是矣。”希英又曰:“六月十三日,坐于本馆门前,泮村相传馆奴捕捉命下矣。人皆逃散,矣身亦随而走,上贞陵后岭,适与毛老金相见。毛老金曰:‘汝勿逃去。天龙四寸世英婢子,见而知之云,若捉入官门,则自当从实现告。我辈何必逃去也?前日刑曹移关时,天龙欲援引世英婢子,世英曰:“何可援引?”因与相诘。’云。此皆毛老金说与矣身之言也。矣身若只为求活之计,则做出虚言,指斥某人壁书,有何不可,而必以天龙为证乎?”天龙曰:“他言皆是。在刑曹,与世英相诘则无是事矣。”

○委官启曰:“希英、天龙等盘问供招如此。天龙初以为:‘希英虽有此言,而不为对答。’云云,及至希英详细面陈,则天龙终不敢讳,乃曰:‘与希英问答之说皆是。’云,而观其辞色,颇有穷遁之状。以狱体言之,则希英姑无加讯之事,即当先讯天龙,以寻其隐伏之端緖。而今虽仅能言语,已受前后七次之刑,病极危重,恐难遽为加刑,促其毙也。所谓天龙四寸家婢子,即加屎也。今将盘问,出狱而视之,则气息如缕,已作鬼形,瞑目张口,不能出声,不知何以处之?仰禀。”曰:“观此,果有见知之人矣。天龙知之之言,亦不虚矣。宁受重杖,相与隐讳,极为痛甚。天龙姑以平问,反复开谕曰:‘圣庙之贼,汝何隐讳?讳贼而枉死,于汝何益?以此贼之故,不干之人骈首而死,汝心安乎?此事本不干于汝身,汝须直招。直招则当放。’如是开谕穷问。且予意,希英亦必知之矣。且希英、毛老金及加屎之夫,依希英例,分付穷捕,并问。”

○天龙平问。供招于天龙曰:“汝以守仆,家在至近之地。变作之日,馆中儒生等皆言:‘天龙必知此间事状。’云。汝之同任守仆顺龙之招及首奴还卜之招,或言:‘天龙之事,常以为疑。’或言:‘法司有问,天龙必当之。’今日希英面质之言,亦甚明白。众口同辞,咸萃于汝之一身。汝之知此事状,明白无疑,一向牢讳,必欲殒命杖下,是何意思,亦何所益也?下辇台本非守仆每朝修扫之地,而其夜退宿于家,不为直宿庙庭,而何故乘晓来扫也?设使直宿殿内,得闻何人之言,知有庑壁杂书之变,而最先之告于诸生员及同任守仆也?今若加刑,则必死于此夜之内,岂非可惜之甚也?即须直招无隐也。”

○天龙供称:“矣身亦人也。独非惜死者乎?若有所闻之事,则何所惮而不为直招乎?朝廷欲其尽言故,矣身援引加屎。前已累加刑讯,若见加屎元情,则可知之矣。累次受刑,心神慌乱,不知所言。若小有知状,则何敢代他人以死乎?下辇台修扫之事,问于他人,则可知之矣。”

○成均馆启曰:“本馆奴仆,因东庑壁书之变,尽数逃散,只馀老病婢子六七人、老残奴子一人,圣庙护卫,极为虚踈。馆员依台谏启辞,频数坐堂,开谕招集,非不谆谆,而今垂二朔,尚无形影,常怀闷虑。今者秋释菜,只隔十馀日。自前许多祭物措备之时,所入差备,不下二十馀人,大成殿及东、西庑行礼时,应用守仆,亦不下五六人。今以馀存老奴一人,将不成模样,极为闷虑。如以他衙门祭享习熟下人,推移用之,则或可成形。请令该曹,急速处置,俾免临时颠倒之患。在逃奴仆,大祭前决无还集之望,不得已,惶恐敢启。”传曰:“允。”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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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平安道观察使朴东亮状启:

臣近观,京外之人,多于义州、中江,贸易火药,而其价亦不高踊云。臣以诏使迎候事,到义州,细得其详,则所谓唐人之卖火药者,无赖唐人之辈,自辽阳至镇江,其间许多镇堡官上火药,暗里偸出,或五六百斤、或千馀斤,本国买卖人处,夜间潜卖。以此,其价虽歇,所偸愈多,数年来辽阳一带火药,尽皆见失,镇堡之官,亦不以时点检,徒闭虚库。义州近处无赖之辈,亦为结党,乘昏过江,亲自穿壁偸来者,非止五六,臣闻来,竦然。早晩此事,必有现露之端,则我国商贾,亦不无辞连之事,即招义州府尹具义刚,具陈此情形,使之痛加严禁。大抵,彼此疆界有截然后,大小事情,得无意外横生之弊。而疆界不严,往来混淆者,皆由于中江之收税也。一年所收之税,别无大段添补之用,而京外行商,辐辏义州,虽非开市之日,互相往返,络绎不绝。臣之愚意,先罢收税官,使义州府尹照,管一边痛禁行商,一切勿许入往,则中江开市,不劳自罢,庶几封疆有限,民生少休。朝廷预为指示,各别善处。诠次善启。

史臣曰:“监司此启,太不近理。果有是事,则莫大骇变也。救弊之要,不独在于收税官之罢,在于义州守宰之得人也。苟得刚明,则疆界自严,潜商自绝。” ○司宪府启曰:“固城县令李彦善,乱初为蔚珍县令。县有一壮士金彦伦,骁勇绝伦,义气超凡,挺身而起,誓死讨贼,非徒斩获累级,所取倭物亦多。彦善便生利心,要索首级与财物,而不满其欲,反为媒孽,百端构陷,终必杀之而后已。一道之人,至今痛惋,或有为文而祭之;作歌而哀之。如此之人,得保首领幸矣。齿在衣冠之列,坐享专城之奉,闻者莫不愤郁。请命削去仕版。”答曰:“允。”

○黄是以委官意启曰:“即承备忘传教之意,出天龙于狱,进之阶上,若将加刑之状,而还为宽譬,反复开谕,备陈祸福,指示可生之道,而犹且如前固讳,不为直招。盖其气力昏困,有甚于午间诘问之时,声在喉中,语不可了。槪因其一二供辞,记草以启。且传教内应捕之人,即为分付于义禁府、刑曹、捕盗厅,使之密捕矣。敢启。”传曰:“知。”

○义州府尹具义刚状启:

关市把参一切禁断事,启,故行商之徒,不敢赴市,隐伏水上诸处,潜商为事,作为窟穴,日以益炽,本府防禁无路,寻常痛恨。关上委官经历李栋,移文本府曰:‘潜商之徒,水上别咧泊、云头里等处载参,公然潜商,马市一不见参。’万端嗔责。本府虽恭辞回答,而水上潜商,彼所洞知,臣言万无信听之理,其怒益滋自此不无惹起衅端之弊,极为可虑。朝廷严立科条,水上碧潼、昌城等官,申明知委,各别痛禁,俾无上国人执言之弊。诠次善启。

启下备边司。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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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朝,王世子问安。

○李尚毅以礼曹言启曰:“以成均馆启辞,在十五日《日记》。传曰:‘允。’事,传教矣。近缘圣庙之变,奴仆骇散殆尽,常时儒生供馈,亦患难办,况今释奠大祭应执役者,不下二十馀人,东西两庑,亦多使唤之人。今以馀存老残,决无成形之理,果为闷迫。奉常寺事知书员、熟手之辈,择其数十名,临时定送,俾令各执其役,无事行祭何如?”传曰:“允。”

○训炼都监启曰:“军器之用,焰焇最切,而非但醎土甚稀,该司价布,储畜不多,不得优送,以致乏用,方为闷虑。今者皇朝,每年冬至使行次,许贸三千斤,当依此数贸易,而军器寺所贸之数,只一千斤云,都监备价,当贸二千斤。而前日贸来焰焇尚且留置义州,趁不输送,极为未稳。今次贸易焰焇,及并与前留置焰焇,趁速陆续输送事,平安、黄海、京畿三道观察使处行移为当。敢启。”传曰:“允。”

○传于柳涧曰:“琉球国回礼启下单子入之。”

○自辰时至午时,日晕。申时,日晕。夜四更、五更,月晕。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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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捕盗大将启曰:“为馆奴世英捕捉,而宁堤君锡龄家搜探。士族家,故敢启。”传曰:“知。”

○以义禁府馆奴世英捕捉单子,传于李善复曰:“三省交坐为之。”

○传曰:“世英以加屎之主,若同居一家,则必为知之。且希英招内:‘天龙于刑曹推考时,欲引加屎,世英止之。’云。此人凶慝叵测,严加穷问,而先谕以直招,则放送之意可也。”

○李善复以委官言启曰:“世英供招如此。此人性似愚狂,举止异常,凡于推问之际,邈然违拒,不近情理。今朝被捉时,多饮烧酒云,而日已向夕,未见有昏醉之形,言无伦次,实所未晓。刑讯取服何如?”答曰:“允。”

○馆奴世英供称:“矣身之家,距东庑几至一马场许,路回三曲。临海君房下人处,三度受重杖,几死而后甦,故大小之事,全不闻知。壁书之夜,时方病卧,无由得闻。所谓加屎非婢子也。前年,黄海道下去时率来,一家同居。渠不言其名,虽问之,扺死隐讳,故常以阿只叔母呼之。加屎之名,则招辞现出之后,始得闻知。加屎招内,得见黑衣人事,万一矣身处说导则矣身亦当对人倡说,而矣身专不得闻。加屎洗踏取湿次出去事,矣家本无门户,别无开闭之声,渠自任意出入,故矣身不得闻知。矣身以鱼箭次知,今年专掌供馈儒生之事,加屎因儒生供馈,独在矣家就捕而已。刑曹推考时,与天龙相诘事,本无是事。与天龙面质,则可知其情。人命至重,一死可惜。全不闻知,相考施行。”

○李善复以委官意启曰:“世英刑问一次,不为直招。以常情言之,则加屎目见之说,人多知之,此人岂有独不闻知之理,而指天牢讳,一至于此,曾所不料。虽以头头人捧招,而其实一贸贸迷劣之人也。连次加刑,恐不无径毙之患。姑待毛老金就捕后,凭阅处置乎?即为加刑乎?敢禀。”答曰:“此人止。天龙不得言,其情已叵测。又是加屎一家同居之主,无不知之理矣。尝闻,馆典仆自是别种,异于他人,信不虚矣。依启辞,姑停加刑。”

○宪府启曰:“科举取人,乃国家莫重之事,为试官者,出榜之日,所当十分致慎,俾无差误。而顷者二所生员试第一尹衡俊、第二李志定等,皮封则渠之姓名、四祖分明,而试券则非其所作云。臣等取考其试券与皮封,试合则长短参差不齐。若小加留意看审,万无致误之理,而蒙然放过,使应参者见屈;应屈者见参,凡在闻见,莫不骇愕。请试官、监试官及当该差备官等,并命罢职。一等五人之中,第一第二,如是其错误,则其他许多试券之误合者,何限?极为寒心。请令该曹,其所生进试券及皮封,无遗收聚,一一查合,如有非其所作而得中者,并为削去。”答曰:“允。”史臣曰:“此榜百人中,第一二皆非其制,榜之错误,不必查合而知之。此启只请削人,不请削榜,亦未知其可也。”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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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朝,王世子问安。

○礼曹启曰:“场屋极严,受命就场之后,则遭丧应奔者外,虽拜台谏、或外任,皆不许出送,必待罢场后,乃得出来者,所以严重场屋之义。今者监试官见罢,更差他员,追入于设场数日之后者,臣等未知其如何也。常时监试、试官入场,患病不能察任,则试官自当推移兼管。今亦依此例为之,固无不可。臣等谬见如此,伏惟上裁。”传曰:“允。”

○户曹启曰:“冬至礼物人参未准之数,多至于四十斤。平安道未纳贡参,已无可望,逐日督纳,只责市民。今年各行次封进之参,不知其几百斤,而皆出于市民。今则旧参绝乏,新参未产,虽给重价,觅纳无路,盈庭号诉,不忍听闻。当此背节之日,许多四十斤之参,独侵京市,非徒办出为难,称冤亦极。开城府商贾之多,不下于京城,而参商尤多,合力募聚,庶有购得之路。价物则依京城贸易例,自本曹可以题给,别定事知算员,给马下送,贡参十五斤,及期易上送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春秋馆启曰:“法典内:‘春秋馆《时政记》撰集。’《承政院日》记及各衙门紧关文书,每岁季启册数,艺文馆参下官奉教以下,置八员,专掌修史。下番捡阅,常仕政院,腾出《政院日记》,上番以上,常仕春秋馆,取考各衙门紧关文书,纂修《时政记》。下番所书,如有踈漏,则上番纠检,而又有踈漏,则次次纠检。每当褒贬之时,将所撰《时政记》,春秋馆堂上齐会查看,以凭殿最。立法之意,非不纤悉,而经变之后,事无头緖,下番捡阅,草草撰出,上番以上,不复查看,虽有踈漏之处,无复纠检,殊无设立史官本意,极为未安。自今以后,一依旧例施行,下番检阅,专管誊书《政院日记》、各司紧关文书,而上番检阅以上,则查考政院单抄册,令各司一一输来,如有趁不输来者,该司官吏启请推考,以重史局事体为当。敢启。”传曰:“允。”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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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朝,王世子问安。

○传于都承旨李尚毅曰:“领右相命招,卜相。”

○以卜相单子,传于崔濂曰:“改卜。”

○领议政柳永庆、右议政沈喜寿启曰:“伏承改卜之命,别为书启。但卜相,事体极为重大,前单子并为入启。”答曰:“知道。”

○司宪府启曰:“宁堤君锡龄隐匿三省罪人,捕盗厅发军捕捉之际,固讳不给,而毕竟搜捕于其家。以秩高贵戚,敢行如此之事,物情莫不骇愕。请命罢职。”答曰:“推考。”

○宗庙营建都监启曰:“宗庙、宫阙应入材木,极为浩繁,而当此物力荡竭之时,若皆斫来于远地,则其间民弊不赀。京畿水上下,士大夫墓上,长养松木之处,不为不多。且华岳山、白云山松、桧大木,亦多有之。京畿伐木郞厅,率事知匠人,为先发遣畿内,材木可用者几株,一一摘奸驰启,他道则随后发遣为当。此乃莫大之事,郞厅名号不重,敬差官称号,以重事体亦当。敢启。”

○汉城府启曰:“王子夫人拣择次,处女单子,自本府,别为申饬于五部。凡士族之家,一一访问,俾无隐漏事,每日坐起时,牌招各部官员,丁宁申严,非一非再。其中或有单子不纳人,牒报本府,时方多囚次知,督纳矣。但今日单子捧入之数,甚为略少,各部官员不能奉行,不无其责。各部官员,为先推考何如?”传曰:“允。单子数甚少,更为严督加捧。”史臣曰:“为诸王子夫人,而拣士族处女,出入宫禁,此非先王朝故事。况囚次知,督纳单子,未知如何。” ○以沈喜寿为左议政,许顼为右议政,徐渻为户曹判书,韩浚谦为同知中枢府事,李馨郁为左副承旨,曺倬为辅德,赵正立为舍人,王景祐为典籍,朴曾贤为注书,兪好曾为检阅,申景禛为甲山府使,李惺为忠清都事,赵亨道为固城县令,李渫为南海县令,张希尹为狼川县监,李敬传为砥平县监。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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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礼曹启曰:“近来人心不美,士习日偸,不计国试之严重,试官之委遣,少不如意,则呼朋引类,动辄作乱,终以试士之所,作一闹场,或出或入,恣行己意。今此庆尚左道之变,亦极骇愕。其中必有首倡作挐之人,令本道监司,一一查核,推考启闻后,分轻重停举,作挐之人如或参榜,则亦为削去,以戒后来事,行移何如?”启依允。

史臣曰:“倡乱排门,任意出入,固举子之罪也;伻人请入,日夕开场,亦试官之失也。”

○司宪府前启宁堤君锡龄罢职事,答曰:“已推。何至隐匿?”

史臣曰:“锡龄以宗戚之臣,隐匿王狱应鞫之人,其罪所当拿治,而台谏只请罢,圣批亦只推,宜其恣行而无所忌也。”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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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司宪府前启宁堤君锡龄请罢事:“臣等伏见庆尚左道京试官赵濈状启:‘儒生辈因宾贡作挐,至于罢场出外,试官等伻人开谕,改出书题试取。’云。国试至严,举子既已溃散,则不可招呼请入,而反为祈乞更聚,非徒有伤事体,闻见骇愕。科举重事,苟且莫甚,请其道生进初试削去,试官等并命罢职。首唱作乱儒生,令本道推核得实,按律定罪。北事多虞,防秋正急,而柔远正当贼路要冲之地,戍御之重,视诸镇为最,佥使不可不慎择。新佥使李嶂,别无名称,且无已试之验,物情未洽。请命递差,勿拘爵秩高下,以有才略表表著称者,各别择遣。近来国家多事,孑遗生灵,困于徭役,已极嗷嗷。而今春诏使之行,又出于不意,其奔走供亿之际,秋毫皆民力也。况今庙阙,将为重建,朝廷十分讲究,虽使之弊不及民,而计结收布,已为出令。伐木敬差官,且将次第发送,一番骚扰,乌得免乎?苟可以便民除弊者,当汲汲举行,如拯溺救焚,不可诿以前例,因循放过。发遣京官,核审灾伤,虽载在法典,而徒为一场文具,有弊无益。病民之举,莫甚于此,请诸道敬差官,勿为发遣,令各其道都事,抽栍踏验。”答曰:“允。”

○正言朴颜贤来启曰:“近来人心不淑、士习偸薄,场屋生变,比比有之,识者之寒心久矣。今此庆尚道监试场之日,左道则举子等唱说试官之挟私,相与作挐,破门溃出,为试官者,所当先期镇定,使不至此。既已溃出,则又当仍为罢场,具由状启,而乃敢亲自伻人,丐令还入既出之举子,日暮之后改出书题,任其达夜制呈,致令国试,苟且颠倒,至于此极。右道则都事以本道之人,为主试之官,试取之时,不无妨碍,而不能善处,以致投石迫胁之变,毕竟阙试,则试官等亏损国体之罪,不可不治。请庆尚道京试官赵濈、都事李彦英及左右道同参试官,并命罢职,左道监试榜目削去。京畿防御使李纯信,本以骄妄纵恣之人,屡被重驳之馀,今授本职,所当惩戢谨慎。而乃赴任之时,多责步从于残弊之驿,诿以青红带未备,恣行鞭扑,闻者莫不骇愤,请命推考。咸镜一道,近缘北道之变,民失耕作,田野荒芜,今年农事,尤甚不稔。加以使命相望,一路凋瘵,请勿遣敬差官,姑令本道都事踏验,以纾一分之弊。”答曰:“允。”

○延陵府院君李好闵启曰:“自前远接、伴送使日记,差一行从事官一员,使之次知修正,例也。壬寅年,臣忝冒远接使时,亦差从官许筠,使之修正,而复命未久,许筠,以问事郞厅,连月参鞫,无暇脱稿。伊时,臣适入侍经筵伏承远接、伴送,当有《日记》之教,以次知从事官,连差问事郞厅,未及修正之意启达,则上教以为:‘虑卿不知,故言之。既知之则早晩何关乎?’臣谨闻命,惶恐而退,促许筠撰完,则筠于道路往来之间,一事一字不为修录,至于日之阴晴,亦不课记,只取臣之所为逐日状启草,将为点化,而亦不趁时为之。臣取筠所已点化者,见之则就状启草,只去吏读,非但文字间,断不成伦緖,状启之外,亦有许多可录之事,而全然阙之。不可以此,上尘睿览,臣不得已自为出草,将状启草所记及臣所得省录者,参酌成稿,积有年岁,而其中亦有不可不录,而迷忘不可记者。臣既健忘,凡言语闻见,转眄昏失,而次知从事,亦无一言之记,不胜绝闷。使一行下吏,寻讨该曹所文书,冀有所得,而该曹文书,亦极踈漏,虽有所记,亦不便讨得。以此,卒卒年岁,恒怀忧闷而已。伏闻,远接使柳根已为投进一行《日记》云。臣于五年之后,尚未完进,臣之逋慢不职之状,死有馀辜。臣始之不能检饬下僚,致有阙录之弊;终之畏乱因循,尚无处置,不胜惶恐待罪。仍窃惟念,凡已往之事,愈往愈迷。今无寻讨可据之迹,宁就臣已成草稿,若阙者阙之;所存者录之,则虽甚疏缺,亦可追考梗槪。请依此稿,令一行次知书字人李海龙、宋孝男、李自宽,克日缮写,妆䌙投进何如?”答曰:“允。勿待罪。”

○备边司启曰:“北道之事结局无期,继饷之策,不可少缓。故,上年因本司启辞,各道监、兵营赎木,废县奴婢身贡等及监试、东堂落幅纸,刑曹、司宪府赎木等物,并令入送事,该道观察使及户曹等处行文,趁时输纳,艰难继用用。而今年措粮,尤难于上年,故依上年例举行事,自本司已为行移于中外矣。但如此之事,若不更为启下,则不无各道稽缓之弊,另加申饬为当。且以落幅纸一事言之,则京中之输送该曹者,未满其半云,京中如此,外方可知。更以此意,该道观察使处,申饬行移,而如前塞责上送之处,则其道观察使及试官推考,施行何如?”传曰:“允。”史臣曰:“北鄙之变,迫在朝夕,而饥馑之灾,连岁荐臻,衽金荷戈之士,不免冻馁之苦。有司者不忧其忧,而视其士卒,犹越人视秦人之肥瘠,使备御之地,卒致空虚之叹,有志之士,孰不扼腕而痛心哉?”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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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备边司启曰:“吉州山城,前后巡察使皆已看审启闻,城门、仓库、客舍几尽修建,所未筑者,城子破毁处。而今者李时发因李守一之报,如是启禀。一时妖说,出于无知之民,固不足以此动摇,而惟只防御使,虑其水根之不足,不以为恰然。修筑此城,本为保民,而民情如是不愿。今虽强令修缮,他日临急,民情乖违,则势难入保,此甚可虑所谓城津山城形势,果为便好,用功不至重大,则莫如顺民情,改卜于此,未冻之前,急急赴役缮完为当。若以距明川山城相远,声援不得接连为虑,则本州邑城,亦为修葺,临时或调入他处之军,分守两处,以为掎角之势。此在当事者之处置中一事,此辞缘,北兵使、防御使处并为行移何如?启。”传曰:“允。”史臣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者,万世之长策。而近年以来,沿路之城,随筑随毁,未闻有一城之完备,此特主将之非人,而致有御敌之踈虚,可胜痛哉?” ○议政府左议政沈喜寿启曰:“臣本愚陋之甚,无寸长可录,朝著之所共知也。蒙被洪造,忝在具瞻之地,至于三年之久,玆者又升一坐。形渥之凶,固不可暇,奈国事日非,何哉?三公均是大臣,而一位尊于一位,左揆即首揆之亚也。如遇首揆有故之日,不得已往堂则或不无随事专听之权,有非空踈谫劣者所可承当也。况以蒙学蔑识,岂能堪王世子保傅之寄乎?反复思量,益觉匪据,岂敢以循序渐进而有所晏然乎?臣之犬马贱齿,已迫六十,积患渴病湿证,比来益剧,黾勉驱策,亦无陈力之计。臣之情事,至此而尤切闷迫,伏愿圣慈,俯谅微悰,特许递改,以授其人,不胜祈恳之至。”答曰:“勿辞。”

○司宪府启曰:“利城县监白翰南以湖南之人,顷年为安岳县监;前副护军金万寿以海西之人,为珍岛郡守时,各偸官谷,私相换手,以为入己之用,其情极巧;其事极滥,闻者莫不痛愤而尚免罪罚,保有官爵,或享专城之奉;或在堂上之列,物议久而益激。不可诿以已往而置之,请白翰南、金万寿并命削去仕版。”答曰:“允。”

○委官启曰:“毛老金供招如此。似若指斥丁彦珪等,而只言磨洗时曲折,不言其他所闻所见之事。盖此人,当初以参观磨洗之事,现出于各人之招,故专以磨洗事状,归之于丁彦珪等及天龙、顺龙,而图免自己干预之迹而然也。希英招内:‘毛老金言:“世英婢子见而知之。若捉入官庭,则可以从实现告。我辈何必逃走?”云。’者,语势近似,未必非此人所言,而全然隐讳,诿为希英之饰辞,其间情状,实所难测。刑讯取服宜当。其妻德伊先被捉来,毛老金因以自现,故并为囚禁矣。何以处之?敢禀。”传曰:“允。德只放送。”

○右副承旨李善复以委官言启曰:“毛老金刑问一次,不为直招。许多囚人之中,岂无一二所闻见之事,而忍死牢讳,前后一辙,究得情緖,莫此狱之为甚难。臣等实未知何以处之也。天龙、顺龙、希英等受刑次数,虽有多寡之差,而病势皆已深重,仅得连喘而已。未敢遽请加刑,平问取服,尤似难期,而及其未死之前,一处盘诘,则容或有可寻之端。世英、毛老金,只受一次之刑,明日并与前项囚人等,一时盘问后,更议加刑为当。敢启。”答曰:“允。”

○馆奴毛老金,年四十七。白等:“‘圣庙至严,固非杂人所可接迹之处。而乃于五月二十五日夜,东庑壁上,无赖之徒明烛杂书,一时朝绅及宫人、内官之名,添注列录,评论题品,无虑千百馀字,遍满于四间之广。翌日朝,居泮儒生多人聚观,传播藉藉,而此则匿名书也,固不足言。但神座至近之地,既被杂书之污,下人欲去其迹,擅自画墁洗壁,以致丹雘剥落,所见极为未安,此是奸凶之所为也。虽不足动人一毛,人心之凶恶,至于如此,污辱圣庙,在法当治。又非仓卒有急书而走者之比,其状尤为可疑。本馆守仆等,居常守护,昼夜不离,而不谨卫护,致令圣庙,有此怪鬼之事。且明烛则必有见之者,其夜有火光在东庑壁上,馆奴初疑鬼火,俄有人声,奔往见之,有三四人以烛照壁而书之,馆奴见而还却云所闻,腾播藉藉。且其夜,乃十五日也。夜必昏黑,非烛难书,此言似不虚矣。其间情状,有不可测,奸凶之徒污辱圣庙,无君大不道,凡有血气者皆愤。不思讨贼,隐讳不直纳招,人可欺,天可欺乎?其间必有不即纳招之以如见其肺肝。此罪不系于奴辈,但当直招所书之人而已,即当放送。若或为人所诱,愚迷不悟,敢为隐讳,肆行欺罔,则严加刑讯,期于得情,必取服而后已。然则身且必死矣。’事,传教矣。丁彦珪、丁彦璿等招内:‘五月二十六日朝,闻外间下人喧扰之声,问之则东庑壁上有杂书云云。即招守仆天龙等问之,则夜间某人书榜云云。意谓,狂悖之人妄书儒生草榜,同往见之,则杂书满朝士大姓名,故心神竦然。守仆天龙、顺龙、毛老金等持朱土水夫洗墁次,已先来到。’云。而希英招内:‘六月十三日,往于本馆门前泮村,相传馆奴捕捉之命下矣,人皆逃散。身亦随而走上贞陵后岭,适与毛老金相见,毛老金曰:“汝勿逃去。天龙四寸世英婢子见而知之云,若捉入官门,则自当从实现告。我辈何必逃去也?前日刑曹移关时,天龙欲援引世英婢子,世英曰:‘何可援引?’仍与相诘云,此皆毛老金说与矣身之言也。”云。矣身明知此间事状,劝令希英勿为逃去,则其意必有所在,而何故并与希英逃走,至于数月之久,今始就捕?前后情状,极为殊常。凡干所闻所见之事,除其隐讳、容护,一一从实现告事。’推考。矣身家在古养贤库之前,奴则明伦堂直也。明伦堂与东庑,相距隔远。今此天使时,东、西斋一应书册及上副天使制述悬板,全数逢授直宿。五月二十六日日出时,守仆奴天龙来招曰:‘常时制述科次,大笔出给。’云,问之则曰:‘东庑壁上杂书。’云云。矣身曰:‘笔在大厅,持去宜当。’俄闻朝食堂检举次,官员来到,修扫后出去则,丁生员兄弟及天龙、希英已上阶。丁生员两人,直前往观杂书;希英从后而观之。希英则先为下阶,丁生员立谓天龙曰:‘速为磨洗。’天龙磨洗次,希英曰:‘先告斋任然后,可以磨洗。’云云。丁生员曰:‘除杂言,急速磨洗。’庑庭除草军士及顺龙、天龙妻真玉率来,共为磨洗矣。丁生员欲掩笔迹,而促令磨洗;厌见壁书,而促令磨洗事情由则矣身不解文字,且不上阶,立在远处,其间磨洗之事状,专不得知。而贞陵后岭,与希英相遇事,则只与希英相见,而同班在逃之人,多数聚会矣。希英说与矣身曰:‘将无罪而死矣。’矣身答曰:‘朝廷间官职相争之事,不干于下人,而无罪而死,不亦冤乎?’云云。刑曹推阅时,顺龙、天龙等以磨洗事,相与推调之际,天龙妻谓刑曹官员曰:‘天龙、顺龙孰为磨洗之状,若问于希英、毛老金则可知天龙暧昧之状。’云云。天龙、顺龙等援引矣身推捉,而矣身说与希英曰:‘丁生员磨洗之事,天龙胡不直告于官庭,而并与暧昧之矣身而援引乎?’云云。加屎援引事;天龙、世英相诘事,则矣身逃走之后,无由得闻,希英处说道,万无矣。更问于希英,则可辨真伪。此外若有所闻所见之事,则一死之后,更无得生之路,何必甘心受刑,而不为直告乎?此情由,相考施行。”

○毛老金更白:“希英招内:‘六月十三日,往于本馆门前泮村,相传馆奴捕捉命下矣,人皆逃散。矣身亦随而走上贞陵后岭,适与毛老金相见,毛老金曰:“汝勿逃去。天龙四寸世英婢子见而知之云,若捉入官门,则自当从实现告。我辈,何必逃去也?前日刑曹移关时,天龙欲援引世英婢子,世英曰:‘何可援引?’仍与相诘云,此皆毛老金说与矣身之言也。”云。矣身明知此间情状,劝令希英勿为逃走,则其意必有所在,而何故并与希英逃走,至于数月之久,今为就捕?前后情状,极为殊常。’而讳不直招元情,刑问现推事。”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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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委官沈喜寿启曰:“天龙等五人,置诸一处,反复盘问,其中招辞相连之人,则使之对面辨质,似无馀蕴,而其所供招,前后如一,少无所改。且天龙、顺龙死形已具,声在喉中,谵语相杂,不能解听。希英虽不至于不通言语,而病伤已极,气息如缕,徒为悲痛呼泣而已。此辈真所谓别种人也。而好生恶死,人之常情,亦岂有不畏严刑,甘心浪死之理哉?抑无乃此人之中,虽或有一二传闻之说,而亦非亲自执捉之事,若不能的指言根,终归于着落之地,则穷问到底,亦必有刑杖之加焉。故渠等迷劣之意以为,言不言,俱不免于死,宁欲隐讳而莫之回也。此亦臣等求其说而不得,有此区区之臆料者也。正犯尚未斯得,平人相继殒命。从前按狱,安有如此极难之时也?世英、老毛金,似有言端抵牾之处,而亦非大段紧关之语。加刑事,何以为之?敢禀。”答曰:“世英以加屎同居之主,天龙刑曹被推,将为援引加屎之时,止天龙俾不得言云,此人为先加刑。”

○委官启曰:“世英刑讯二次,犹不直招。此人尤甚虚踈,若遽为加刑,则恐致径毙。何以为之?敢禀。”答曰:“今日罢坐。”

○以睦长钦为相礼,徐景雨为工曹佐郞,李德温为星州牧使,安旭为户曹佐郞,郑奇男为富宁府使,吕大老为陜川郡守,尹调元为庆尚都事,为人性素轻薄,不知世变,妄谈议论,贪恋爵禄,风波之中,未免奔走。以成佑吉为安边府使,顷为咸镜虞候时,深入贼虏之巢穴,挫其势。以南大瀷为利城县监,李贵为良才察访。素以浮薄之人,稍有口辩之才,早入势利之途,以为拔身之谋,虽封章屡上,无一言可观,而亦且妄论时议,无所忌惮,故动辄为人唾点,而不得容于世。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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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朝,王世子问安。

○备忘记传于右副承旨李善复曰:“此狱事,永无见知之人则已矣,以今天龙、希英等之招观之,加屎之目睹而知之则的然无疑。加屎亦以亲见其状纳招,此一款则在不辨之中矣。但其招曰:‘其夜儒生,自东庑出来,入于松业家。’初言三人,后言一人。松业之家,自加屎所在处,不能洞见,其路乃兴德洞小路云,加屎岂不知兴德洞所由之路,而必指为松业之家,则其意,定有所以。此则必有多小曲折,而但不欲其尽吐耳。其无乃或追蹑而见之;或详观于火光中而然耶?加屎既为见知,则或于即夜;或于翌朝,宁不言于同类耶?设或不言于他人,其必尽言于一家同居之主与其夫,则无疑矣。丁彦珪兄弟,最先往见,即令天龙等磨洗。圣庙事体至严,不待馆官、诸儒生议处,而促令涤去,有若急于削去笔迹者然。丁彦璿之言曰:‘匿名书,不干于吾辈,不若速归。’不干于渠辈云则何必往见,又何必促令涤去?此等形迹皆可疑。忠州儒生二人中,其一人之招则曰:‘吾二人不为往见。’其一人则曰:‘一人往见。’加屎招内,其东走儒生容貌形体纳招,此亦可以凭阅。加屎若不详见,则何以知其容貌形体耶?此所以其间有曲折云者也。推案更为相考,详议以启。”

○汉城府启曰:“今七月二十六日申时,熏陶坊前,行上护军申应澍妻金氏,与其女子珍山都正有龄妻申氏及婢子银加屎等,雷震致死。”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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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委官沈喜寿启曰:“今此狱事,专以加屎见知之状为案,观其希英、天龙等之招,可以知之矣。伏承圣教,更推前后推案而见之,则加屎禁府初推时供招以:‘著黑衣体中一人,出自东庑,入于松业家。’为言。及至禁府刑讯后招辞明言:‘东庑出来者三人,一时渡桥,一人走入松业家;二人由松业家前直洞而去,不知入于某家。一人髯黄、面平;一人面稍黑;一人面缚、身长。’云。三省推鞫初推、更推以后,专称一人为是:‘若多数告之,则容有免放之路,故中间误招三人。’云。设使终始一辞以三人为言,而夜甚沈黑,相距六七间许,能辨其髯黄、面黑、面缚,似为难之。况前后异辞,或多或寡,语涉殊常。故,禁府启目及三省启辞,皆言其胡乱不的矣。然,事理无常,狱情难测,虽于夜暗之中,或追蹑而知其踪;或因火光而审其形貌,则安知其必无是事也?世英虽诈招以全不知此事云,而加屎禁府初招有曰:‘此事说与世英之母。’云,以此而观之,则听得加屎所言者,不独天龙一人而已。生变之朝,丁彦珪、彦璿,最先往见,不待馆官及斋中之语,促令涤去,虽闻下人当告斋任之言,而亦不听从,至曰:“除杂言涤去。’有同如恐不及之事,则其情所在,实所难测。但初闻壁上之事,不知为匿名凶恶之变,则容有往见之理。彦璿则初虽往见,而旋即回去,不与磨洗之事,此则诸招之所同者也。忠州儒生二人,并皆梳头,终不往见云者,俱现禁府、三省推问时,渠兄弟招辞及彦珪等之招,似是实状也。此外若有可据之迹,则臣等何待今日,而始为辨核也?狱体重大,有非在下所敢擅便。伏候上裁。”

○以备忘记传于右副承旨李善复曰:“更观推案,则入于松业家事,不但加屎言之,还福亦已纳招而直举丁彦珪等且曰:‘自书自磨,所闻腾播。’云云则似已成案,狱体不用但已。凡狱事,只据事干之招以为案。此所以事干先受刑,虽枉死而有不暇恤。况还福家,乃在至近洞口,推鞫之际,似为不察耳。昨日回启,亦颇踈漏,更为议启。”

○委官启曰:“丁彦珪、彦璿,以着黑衣,投入松业家,被告于加屎、还福之招,此罪案之可据者。自书自磨,直举其名者,虽若可骇,而所谓腾播二字,亦出于致疑臆断之说,似非分明指的之归也。且连有缉捕,推问之人,意其有显然之端緖,或不无加现之招,而事系儒生,必得明白事状然后,乃可穷讯,故反复舒究,以至于今。毋论事干之歇紧,渐就殒毙,彦珪等二人外,更无可疑之人,依上教,刑推宜当敢启。”答曰:“今已夜深,姑罢。”

○委官启曰:“加屎即以所见之事,说与世英母之状,则载在禁府推案,臣等未能详看,故,前日推问世英时,未及考出,并录于问目中。昨日历阅前后推案时,始得考出矣。今日即为拿问,则其所供如此。年过八十岁,病聋愚钝,似无更问之事,何以为之?加屎之夫,亦令禁府、刑曹、捕盗厅,跟寻捕捉,而佣食之女,本无定夫,捉得无路云。且得于传闻之说,则世英始自黄海道率来时,因为相奸云,未能详知矣。”答曰:“知。放送。”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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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朝,王世子问安。

○庆尚道观察使柳永询驰启曰:“包伊浦万户慎謇,不谨候风,致令全船陷没,渰死六十六名,极为骇愕。穷极捉囚推考,迟晩取招,功分拣启闻。而溺死人则令所在官,恤典举行何如?”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丁彦珪等刑推当否,令委官禁府及两司,各书所见献议。两司常时不为献议,而三省推鞫时,则两司同参,故并献议。”

○巳时,太白见于未地。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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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掌令李庆禥来启曰:座目同。“伏承传教,丁彦珪等刑推当否,令两司,各书所见献议,此实服念丕蔽之盛意。臣等固当备陈所见,仰答圣问。而但台谏为人耳目,其于国家事,若大若小,争论是非,纠摘愆违,乃其职也。若其谋之不定;事之难断,许令献议,以备采择,非其责也。以此,从前二品以上收议时,大司宪不与焉。诚以台谏,若同参于其议,则设或有所差失,无人纠正故也。至于三省推鞫,两司同参者,别无他意,专为预闻狱事,纠察其非谬也。此事一创,后弊可虑,请还收献议之命。”答曰:“允。”

○司谏李好义、献纳柳惺、正言闵德男、朴颜贤启曰:“两司献议,实是规外之事。而但臣等既参省鞫,则与常时二品以上献议不同,故今朝臣等会坐本院,欲以‘儒生等无十分明白之状,而遽加刑讯为难。’之意,将构草以启矣今见宪府启辞以为:‘台谏献议,非其责也。’云,宪府之启,实有所见。且臣等,昨日日暮,未及完草,今有还收之命,不得启达。臣等不敏之失大矣,请命递臣等之职。”答曰:“各有意见不妨,勿辞。”

○行大司宪成泳、执义金大来、掌令闵汝任、李庆禥、持平李必荣、闵庆基启曰:“台谏不参献议,其意有在,不可轻开新例,以贻后弊。故具由陈渎,已蒙允下矣。今见谏院避嫌之辞:‘既参省鞫,则已与常时二品以上献议不同。’云。是以臣等,请收献议之命,为非也。不可偃然仍冒,请命递臣等之职。”答曰:“勿辞。”皆退待物论。

○巳时,太白见于未地。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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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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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丁酉,上在贞陵洞行宫。

○王世子问安。

○弘文馆:“谏院以‘两司献议,实是规外之事。而但臣等既参省,则与常时二品以上献议不同,故今朝臣等会坐本院,欲以‘儒生等无十分明白之状,而遽加刑讯为难。’之意,将构草以启矣。今见宪府启辞以为:‘台谏献议,非其责也。’云,宪府之启,实有所见。且臣等,昨因日暮,未及完草,今有还收之命,不得启达。臣等不敏之失大矣。’大司宪成泳、执义金大来、掌令闵汝任、李庆禥、持平李必荣、闵庆基以:‘台谏不参献议,其意有在,不可轻开新例,以贻后弊。故具由陈渎,已蒙允下矣。今见谏院避嫌之辞:“既参省鞫,则已与常时二品以上献议不同。”云。是以臣等,请收献议之命,为非也。不可偃然仍冒。’并引嫌而退。议狱慎刑,固无异同,而宪府之请寝献议之命者,盖台谏,持一时风裁,争是非则职也;议可否则非其责也。有见乎此,欲存言官体面地耳,谏院别为辞避于宪府蒙允之后者,必是意见之适然,而其曰:‘宪府实有所见。’云则不过二而一者,而日暮未及,亦势使然。宪府别无可避之嫌;谏院亦无所失。请司谏李好义、献纳柳惺、正言闵德男、朴颜贤、大司宪成泳、执义金大来、掌令闵汝任、李庆禥、持平李必荣、闵庆基并命出仕。取进止。”答曰:“允。”

○巳时,太白见于未地。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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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义禁府判事臣柳根、知事臣李廷龟、李时彦等议:“今此狱事,自有推案及委官前后启辞,圣明固已洞烛。臣等待罪禁府,与之同参,岂敢更有他辞?臣等仰惟,圣明既命三省,屡为议启,又命委官以下,各献所见,是即圣上慎重钦恤之至意,出寻常万万,臣等聚首感叹,不知所达。事干供招,如未见十分明白、一毫无疑,则据以为案,以断大狱,未知如何也。惟在上裁。”

○臣沈喜寿议:“臣猥蒙委官之命,按狱数月,尚未奏谳,伏承圣教,许令献议,尤不胜惶恐战灼之至。此狱若以加屎、还福等招辞为断,则松业家居接儒生,似难免焉。故前于下问之日,以彦珪等当为刑推之意,覆启矣。当变生之初,瞻聆所及,莫不错愕骇愤,而实未有亲自执认之人,故全不近似之人,亦多疑。疑之愈广;定之愈难,宜其指目于倡议洗涤之人,此腾播之说,所由起也。以常情言之,则渠自彻夜书之、渠自最先往见、渠自旋即擅洗,似为不近,而人情难测,事理无常,亦安知内怀奸谲,阳若公心无累者,而如是处之,欲为自欺欺人之计耶?既被拿鞫之后,又受加屎、还福等之指斥,则已为身负瑕衅之人。同囚事干之徒视之,必不顾惜,宜若众口一谈,皆诋此人,以为自己一分塞责之地,而毛老金一人外,他无提起此人之语,以至相继噤默而死,此亦事情之难晓者也。今此狱事,若谓之十分明白,则恐或未然。伏惟上裁。”

○以备忘记传于右副承旨李善复曰:“凡狱事,以事干为据。丁彦珪等既出于事干二人之招,其形迹亦为可疑,以狱体言之,所当刑推矣。然,难测者狱事,未可轻讯,此狱被囚各人,并放送。”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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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王世子问安。

○正言朴颜贤启曰:“顷者宪府请收献议之命,实出于存体面;虑后弊之意。其日臣与同僚,方会坐院中,闻宪府蒙允之后,僚议或欲罢黜;或欲引嫌,反复论议,毕竟引嫌矣。今见宪府避嫌之辞,昏错之失,固所难免。且臣顷于省鞫,同参请刑之启,厥后本院避嫌,有刑讯为难之言,而臣亦联名焉。臣之愚意以为,省鞫,直据狱体而请刑;献议,各从所见而参详,故同僚缓刑之避,臣且从之。今闻;物议哗然,以臣前后谬戾为非,臣之所失,不一而足。不可顷刻,仍冒言地,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再启烦渎,退待物论。

○司谏李好义、献纳柳惺启曰:“前日宪府之不为献议,实出于存体面;虑后弊,而以台谏事体为重也。臣等会议之时,见宪府蒙允之启,言曰:‘即为罢黜可也。不然则略陈不敏之失,以为避嫌亦可也。’云则毕竟僚议不一,争论半日,未免引嫌之扰。今见宪府避嫌之辞,臣等昏错之失,至此尤著。不可䩄然仍冒,请命递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

○正言闵德男启曰:“顷日伏承献议之命,臣与同僚,会坐院中方议之际,大司谏黄暹简通于僚中曰:‘病伏私室,不敢献议。但鄙意则不可不白。儒生之名,虽出于还福之招,非目见也,以所闻纳招也。以此遽加刑讯,极为未安。以所闻成狱,非但狱体之未安,不无后弊。’云云。臣之谬见,亦与黄暹无异,而以此意,同僚相议,构草将为进启之时,闻宪府论启蒙允,同僚或欲罢黜;或欲略陈不敏之失以避。臣之愚意以为,本院则既以所见,已成启草,无端罢黜,似为未稳。且辞而略陈不敏之失,则亦非据实毕达之意,故反复论议于同僚,并及刑讯为难之意于引嫌之中矣。今见宪府避嫌之辞,妄执偏见之罪,臣实当之。不可晏然仍冒,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

○行大司宪成泳、掌令闵汝任、李庆禥、持平李必荣、闵庆基启曰:“臣等顷者,请收献议之命者,非以丁彦珪等刑推为当然也,只为存台谏体面,虑后日贻弊,毫无他意于其间。而昨日伏闻,人或致疑,至指臣等为模棱,臣等不胜未安,即欲具由辞退,而适以大祭之日,本府不坐,臣等各在私室,通简相议之际,日暮未及启达。今者在囚各人,特命放送,臣等不敢有所烦渎,而不可诿以已往,含默苟度,晏然仍冒,请命递臣等之职。”答曰:“勿辞。”

○弘文馆:“伏以,大司宪成泳、掌令闵汝任、李庆禥、持平李必荣、闵庆基,并引嫌而退。丁彦珪等虽出于招辞,无明白可遽之端,则自上不欲遽加刑讯,至于议及台谏,圣明钦恤好生之心;爱惜章甫之意,溢于言表,孰不感激,体膺而欲陈其所见也?惟其台谏献议,虽有祖宗朝故事,寝废已久,遂成恒规。为言官者,争是非则责也,至于献可否则非其职也。宪府之请收献议之命者,不过如此而已,岂有他意?谏院以刑推为难,以为避目,议狱慎刑,其意亦美。要其旨归,谏院已言之宪府,宪府未言之谏院,或起不知者之疑,何必互辨?且初参请刑,泛从人议后与缓刑,实出已见,两司并无可避之嫌。请大司宪成泳、掌令闵汝任、李庆禥、持平李必荣、闵庆基、司谏李好义、献纳柳惺、正言闵德男、朴颜贤等并命出仕。”答曰:“允。”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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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有政。

○礼曹启曰:“上寿宴日,依上教,九月内,令日官推择,则初十日极吉,十三日、十七日次之,依此磨炼,禀旨矣。第念,宴而无乐,则不可以为宴。今此四十年上寿之礼,实是宗社臣民之大庆,求诸前代,亦尝罕有。而揭日之义;格天之诚,虽能再造邦家,重恢基业,吾东方凡有血气者,莫不欲戴德颂功,以伸其情。其在群臣,进爵称庆,愿以歌乐侑之者,宁有极乎?今日寿宴,若不用乐,则无以尽其享上之礼。臣等将群下索莫闷迫之恳,惶恐申禀。”传曰:“不可。”

○以洪汝谆为左参赞,宋言慎为知中枢府事,朴震元为同副承旨,庆暹为弘文校理,郑岦为副校理,昏庸无可取之实,而趋附当路,以刑曹郞官,直为铨郞,反自扬扬。安旭为工曹佐郞。为人性素昏暗,不辨菽麦。尝为礼安县监时,非徒征敛无艺,闻民间有葬者,辄敛其柩巾,以补官家之用,岭南之人莫不唾之。新进之初,用心行事如是,其馀何足观哉?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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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江原道观察使驰启曰:“本道一当百武士五人中,岭西助防将金声报抄送金化出身张正国,年老衰耗如此,殊无自上别教抄送之意,极为骇愕。上项金声报罪状,朝廷处置宜当。”

史臣曰:“南方未宁;北警方急,九重之忧,未遑于宵旰。而近来边将非人;邑宰无良,徒急急于侵渔,念不及于备御。至于防戍之卒,有权势之力,则图免采薇之役,贫乏者,虽老弱,竟罹荷戈之苦,驯致边备疏虚,国不为国,可胜痛哉!”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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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弘文馆:“伏以,正言闵德男以:‘今日之骚扰,无非臣顷日引避时,偏执谬见之致,物议之非,固其所也,玊堂之请出,未晓其意。言官少有人言,势难苟冒,况如臣所失非细者乎?决不可就职。’大司谏黄暹以:‘臣尝见壁书之狱,事干招辞,固为疑端,而事系章甫,遽加栲讯,不无后悔,此,臣之过虑也。顷日臣受由在调,闻诸僚为献议,会坐院中,固知在告者不与,故以私书致僚员,略及己见,欲闻佥见之如何而已。此直私相问也,既非台谏简通可否之例,则亦岂欲使同僚,以此启之耶?及见正言闵德男避嫌启辞,举臣简语,至于再避。臣料事不周,敢烦私札于僚席,遂使同僚,认为简通,终始为避目,此由臣谬妄所致。不可自谓无失,处置同僚。’司谏李好义、献纳柳惺、正言朴颜贤以:‘伏见闵德男再避之辞,骚扰之失,臣等亦有之,何敢处置乎?’大司宪成泳、掌令闵汝任、李庆禥、持平李必荣、闵庆基以:‘伏见谏院避嫌之辞,骚扰之端,实由臣等势难仍冒处置。’执义金大来以:‘顷日伏承献议之命,所当仰体圣意,各陈所见。而第以台谏体面自别,随事纠正,乃其职也;至于献议,非台谏之所宜行也。似当启请还收,即以此意,通于谏院则答以:“示意至当。明早商议处之。”云。故,翌朝具启蒙允矣。及见谏院之避,与所答相反,而亦各有见,不复起讶。厥后同僚以不为献议人,或致疑,至于引嫌。臣身为台谏,既致人疑,以病在告,不即辞避,所失多矣。而两司今又引退,不可仍冒处置。’并引嫌而退。当初宪府之启,不过欲存体面,而谏院之避,出于慎重狱事,无非公议。故,处置之际,以两是,请出仕矣。其时一启一避,意则虽同,事若有异,两司之一番辞避,固所然也。至于三固避,以致两司相继辞退,则惹起骚扰,难免其失。初既同嫌,后嫌处置,自无所失。且将己见,私相书问,未为不可,而以病在告,未即辞避,亦势使然。请大司谏黄暹、司谏李好义、献纳柳惺、正言朴颜贤、大司宪成泳、执义金大来、掌令闵汝任、李庆禥、持平李必荣、闵庆基、并命出仕,正言闵德男递差。取进止。”

○引见大提学柳根。右承旨李馨郁、假注书闵护、史官曺明勗、兪好曾。上曰:“卿以远接使,跋涉远地,不亦劳乎?接待诏使,专赖卿力,予用嘉焉。”柳根曰:“诏使抵义州,得腹痛,到中江,病势滋甚,臣以此念之矣。上使欲缓缓而去;副使其父,至中路,故行色匆匆。到车辇馆,雨下如注。臣晨起,问安于两使曰:‘上使欲留,而副使先欲登途,驰及良策,期欲指日渡江,仍越三站,以此致伤。’云矣。”上曰:“闻,天使晓医术云,未知其术何如?”根曰:“以诊脉命药者,示医官则必以知医术称之。大槪,诏使知医术者也。”上曰:“诏使为人,未知何如也。”根曰:“诏使之性素宽,所经一路,别无苛察之弊矣。”上曰:“副使压倒上使乎?”根曰:“不然。上使为壮元;副使居其下。今此同来时,至某事,副使必致谢于上使,则上使默然,不为回谢。由是见之,则上使之压倒副使明矣。”上曰:“予观之,上使不前,而副使先之,是何上副之间,而如此者乎?”李馨郁曰:“中原之人,大凡如此,此不可怪耳。”根曰:“上使待我国人,有若亲旧者然。所经一路,岂无慢忽之事,而必致谢殷勤,无一言呵骂。见锦席布地,则亦卷之不踏。大槪为人,崇佛慈悲而然也。如有家丁作挐者,则必禁之不已。渡江以后,亦令率下,皆自备而食之。”上曰:“诏使待卿甚厚,无乃得其欢心而然耶?”根曰:“初发义州时,臣即请行礼,诏使曰:‘如此雨中,何敢行礼乎?’旋出所制二十首东八站五言律扇子诗示之。翌日出来时,臣即次呈,诏使览而悦之。即令乘轿驾马,自此而待之颇厚焉。”上曰:“文章可比何人欤?”根曰:“胜于龚用卿矣。此,翰林中能文者也。名过于才,故天朝之人问能文者,则言必称朱翰林。”上曰:“书法亦何如?”根曰:“若致意书之,则好矣。至义州,写寿福康宁四字,送于臣行,大槪有才者也。”上曰:“亦知画格云然耶?”根曰:“画格,无不知之矣。观其所画,则未必好矣。上使好饮酒,若遇好饮者,劝醉忘形;副使则不好酒矣。副使曰:‘统军亭之名,似为未稳也。曩昔隔江有胡虏,故以此名之,今则天下一家,何以谓统军乎?以控津名之何如?’终不揭额而去矣。上曰:”副使亦知诗乎?“根曰:”副使常往来于上使,其家丁曰:梁爷不知文,欲为借述,而往来如是耳。“上曰:”上使之诗艶丽乎?富赡乎?“根曰:”富赡则有之矣;艶丽则不足矣。其所用文字间,亦非诗家语也。“上曰:”诗则予未能知之。然,中国之诗,与我国之诗,大相不同。我国则徒尚文彩,而中国之作,颇似健矣。“上曰:”以行文言之:中国之文,浩汗;我国之文卑拙矣。“根曰:”行文,中国之长技,而我国则多不及矣。“上曰:”我国人行文甚拙,而近来试取之文,尤不好。其何异所志乎?“李馨郁曰:”乱离以后,闾巷之间,书籍绝乏,人不得读古书。故,其所制,不免浮浅者也。“根曰:”今之人,只读科举试取之文。故,与世愈下而不振也。“上曰:”卿之次华使诗,皆卿所制乎?“根曰:”皆臣所制也。但回文诗,令许筠制之;破字诗,令李志完制之。“上曰:”天使游观时,诸宰所制,皆自作者乎?“根曰:”能文宰相,则各自制之耳。“上曰:”我国人书画甚弱;中国则多笔力矣。我国能书者,莫如韩濩,然多有未尽之处。朱使书《兰亭记》于小扇,细字极妙。我国能书者,岂能及之?但大字,不如细字之精妙矣。“根曰:”朱使见韩濩书,叹美曰:‘此,逼真于《兰亭》。虽古之善写者,莫过于此也。’“上曰:”列邑守令,当诏使之来往,别无怠慢之事乎?“根曰:”守令或有能不能,然皆无怠慢之失。沿路千里,桥梁、道涂,一新修治,接待之具,亦尽措办。诏使每称:‘尔国待诏使竭力。’云矣。“上曰:”前者顾使曰:‘朝鲜人知礼义,虽中国之人,莫能及之。’云。“根曰:”前远接使李好闵所制之诗,顾使或改之。今此诏使闻其说,以不快,故待我国之人,尤极款厚耳。“上曰:”顾使当初出来时,列邑铺陈,尽为撤去云。凡诏使奉天子之命,出来侯邦者,果有如此事乎?且瞽者亦带来云,是诚何心哉?“根曰:”顾使还时,其率来瞽者,失足入水,而我国之人不为奔救,此实厌苦而然也。“上曰:”顾使谓馆伴曰:‘尔国王尽诚待俺,而尔陪臣,则不然矣。’至于其家丁等以马鞭击我国人云,未知然耶?“根曰:”臣亦闻此矣。今诏使出来之时,以银、参等物纳之,则必也:‘是何以此物遗之乎?’每为致谢矣。“上曰:”副使为人,亦何如也?“根曰:”其为人也,廉介,小量者也。“根仍曰:”天使游观于汉江翌日,臣问安,仍入拜则上使曰:‘昨日见尔国百官呈文,无他事情乎?’仍书小纸端以给曰:‘有人妄传,光海妻父与相者,共谋夺嫡,是何故耶?’臣即答曰:‘我国安有如此事乎?’使曰:‘俺前闻此言,常以为疑。今见国王,必不为权臣所制。安有如此事乎?’臣即欲上达,其时自上接待烦剧,未敢即启,只密言于一二大臣矣。“上曰:”予今始闻之,极为惊怪。华使在天朝,得闻此言乎?到我国,始得闻之乎?且所谓相者,指相人者言乎?指相臣而言乎?“根曰:”臣未能详知。臣暂言于三公,则左议政奇自献曰:‘此必指相臣而言之。’云云。“上曰:”然。予亦意其指权臣而言矣。但未知指某相也。“根曰:”为此言者,必恶柳自新而发也。“上曰:”此亦必奸臣捏造邪说,以惑人听也。“根曰:”昔者仪封人,一见夫子,而称之曰:‘天将以夫子为木铎。’其得于观感者深矣。今者华使,一见主上,而释然于心,遽以前所闻者,少无疑虑,华使之钦慕主上之心,于此可见矣。“上曰:”朱使为人宽仁,虽如是言之,副使复有何意耶。中朝必有此言,可虑也。“根曰:”臣亦思之,未测其言之所自出。而疑惑奸人赴京之时,做出怪戾之言也。“上曰:”呈文之事,似为未便。陪臣未知君父之意,先以文呈之,可乎?朱使虽知我国群情之如是,一诏使,果有助于封储事乎?“上又曰:”卿何不见明诗乎?必有所以,卿其言之。“根曰:”明诗,无异于东人,故臣不见之矣。“上笑曰:”诗则不见,文亦不见乎?“根曰:”文亦不见也。“上曰:”卿之从事官许筠、赵希逸,其才必有馀矣。“根曰:”许筠诗,格不高。然,聪敏博览,待华使,无愈此人。赵希逸亦多才气,而但制作,未熟底耳。李志完亦有才气能。“未时,引见罢黜。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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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朝讲。上读《周易》解卦。上曰:“此卦之义,何意也?”许筬曰:“当患难之时,人皆有戒惧之心;既平患难之后,人心解弛。故去解之时,尤当有戒于当蹇之时也。”上曰:“雷,何以作乎?”庆暹曰:“雷发于地中,雷电相随并见。”许筬曰:“阳盛而围阳,阳气发散,而为雷也。”上曰:“雷,岂尽发于地中?若夏则其雷或出于云雨之中,此理微妙难知矣。”许筬曰:“《春秋》曰:‘震夷伯之庙。’此则或袭邪气以击之矣。”权憘曰:“夷伯有隐慝,故击之云矣。”李尚毅曰:“屯难之时,天地之气郁而不伸。天地和解然后,雷雨作,昆虫草木,咸得生育。其象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过宥罪。’解象之义深矣。以人之犯罪者言之,或仍过误;或有横罹,而入于罪者,人君当剌审其情,无罪者开释之;虽有罪者,宽宥之可也。”上曰:“若然则有重罪者,当何如?”许筬曰:“若有罪者,岂可轻释之乎?无罪者,赦之;有罪者,宽之而已。若重罪者,不可失刑也。”讲毕。

○许顼进曰:“小臣本以无状,素多疚病。且不知膺此重任,不胜惶恐之至。”上曰:“卿宜勿辞,须勉力尽职可也。”许顼曰:“时事艰虞,不可尽言。近观国体,无纪纲、教化,故国事日非,臣窃忧悯。以纪纲言之,上司之令,不行于下;营门之令,不行于守令。以此,百隶怠职,万事堕哉。以教化言之,经乱以来,学校久废,章甫之士,不知讲学,徒尚浮薄。纪纲之废弛;教化之不行,莫此时若也。若是而能为国者,未之有也。臣愿自上,轸念斯二者,以振纪纲;敦教化,为今日急先务焉。”黄暹曰:“右相之言是也。泮宫既虽重建,而四学未设,闾阎士子,讲学无所。外而州县乡校尽废,又无训导,教化之不行,职此由也。臣窃观,近来守令,每以勿差训导为言,此必为费廪料一事而言也。岂可以此些少之弊,而永废训导乎?请于京中设四学;外方立训导,俾多士得其依归之地幸甚。”闵汝任曰:“虽复设训导,教化之行不可期也。然,无训导则外方之士不知为学之方。臣请复立乡校,择差训导,聚诲童蒙,有所成就宜当。”黄暹曰:“国家近日,将才顿乏,只以六七人,推移用之。虽被弹驳,而他无可代者,每以其中若干人换差,于此于彼,不出此等人。故,为兵、水使者,以节度为囊中物,略无畏忌。其间剥割侵劳之状,不可胜言。故,军士之入营者,每于赴番时,不要备持弓矢,惟备木匹,木匹多者,无患于过番。为兵、水使者,不以兵视军士,视以役人,无意习射、教战,所用处不过役使而已,此皆将帅无人之致也。出身虽多,而京华子弟虽不才,皆即除宣传官、部将,次次升用,若无势之人、外方之人,则沈沦、枕死者,滔滔皆是。若兵曹通融用之,皆致京中,则罝兔之野人,尚可为干城;行伍之卒,亦可为登坛。才不借于异代,许多出身之中,岂无可用者乎?且使中外,讲读兵书宜当。”韩孝纯曰:“臣将欲启此矣。将才可合之人绝无,如佥使之望,亦不得备拟。虽知其未安,不得已烦渎启请,此,出于不得已也。将才必须储养,然后成就。不先培养,而求其人之可用,岂可得乎?臣请别设一厅于京中,聚会武士,教之兵书,以开将士培养之路何如?”上曰:“本曹可为之。”上谓许筬曰:“卿今为铨曹之长,用人之道,专在于卿。卿其贤者用之;不贤者舍之可也。如使气者;患得患失者,亦不可用也。”史臣曰:“大哉,言乎!人君用人之道,不过如是而已。”许筬曰:“知人自古为难。今者并肩同朝,岂能尽知其人之贤否也?臣虽知其人之可用,而或拘于时议,未能用之矣。”上曰:“知人果为最难。当君父前进见之时,孰不以善言陈达,退而行其事,则大不然者。夫如是,故人君未能详知其贤否也。在下之臣,则与之同朝,岂不能知之乎?使气之人,反不如拙直者之为愈也。”许筬曰:“病满三十日、一年五犯罪者,皆以私罪论罢,此皆祖宗朝所行之法也。至如考工之法,在昔李浚庆暂行此法,而还废,法之不行,实由于不能奉行之故也。近来,四馆不为勤仕之弊,尤甚焉,或退在乡曲,终年不来。新进之士,便如是,极为非矣,不可不纠饬,以惩其慢。故,顷日臣以考其供职勤慢,以为迁转之事,启达蒙允矣。”上曰:“前日见卿启辞矣。四馆任其自便,退在乡曲,新进之士宁可如是?但计其勤慢,以为迁转之路,则后来者居上,必有凌上之风,未知于事体何如也。”许筬曰:“尊先生,虽是四馆之风,而不可以此,长其怠慢之习也。”上曰:“量宜为之可矣。”权憘曰:“杨州银穴采取事,前日具由入启,而虑有民弊,故停之矣。今若许民私采,而官收其税,则有补于国计矣。非但杨州,他处亦有产银之地,皆令许采,则其于公私,皆有保益矣。”史臣曰:“憘之所陈,不在于引君当道,而惟以财利之说,急急于入告之辰,是,导之以利也。安知银穴一开,而病民之弊,又从以难救也,又安知导君以义,则阜财之俗,可坐而致也?然其视瘠公肥己之臣,则斯亦优矣。”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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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政院居喉舌之地,所当夙夜匪懈,恪勤其职,而近来怠慢成习,事亡其旧,物议之未便久矣。顷者玉堂以处置台谏之事,封箚进院则中一空,不即出坐,使侍从之官,奉箚久立,其亏损体貌甚矣,闻者莫不骇怪。请都承旨及色承旨递差,同参承旨幷命推考。设科取人,事体至严,为试官者,所当临围慎重,使儒生莫得疵议。而顷者,庆尚左道文科中场之日,强出不当出之题,激成多士之怒,终致罢场,极为骇愕。请其道试官等并命罢职。国之大事,唯在于科举,如有一毫差误,不可苟且仍存。今此增广试场,京外颠错之事,不可胜数,试举其大者而言之。二所生员试,第一、第二皮封误合,使应参者见屈;应屈者见参,或有只考一篇;或有高下失次者。其他时未查核者,多至五十馀张,则其中违错,亦难保其必无。至于岭南,人材之府库,而非徒左右道,生、进俱未得取,左道文科初试,亦无端不得出榜,此岂皆士子之罪哉?当此无前之庆,设科取人,与国同欢,而欠阙之多,至于此极,物论藉藉,皆以为不可苟存此榜。请生。进。文。武科初试,并命罢榜。且上年进士初试赋题,语涉上国,而天下之事变无穷,脱有意外之患,我国将无以为辞。其榜决不可不罢,而至今仍存,殊非国长远之虑,不可诿以日月之久而置之。请其式年初试各榜,亦命并罢。”答曰:“允。罢榜固不可。承旨并推考。”

○谏院启曰:“各道都事,为方伯幕佐,道内一应句管之事,无不掌治,为任甚重。若以本道之人差送,则非徒号令之间有所妨碍,亦不无贻弊之事。江原都事李璈,家在江陵,今授本职,物情未便,请命递差。军器主簿梁嵚以贱孽之人,且非出身,而至授东班正职,同列之人,羞与为伍。武臣兼宣传官朴应云,系出卑贱,侍卫之官,请并命递差。乱后伦纪不明,闾巷之间,不孝之子;不恭之弟,比比有之,识者之寒心久矣。前行司猛申应澍,以秩高译官,家甚丰富,而不养其父,使不免饥寒,其父或来其家,则应澍与其妻,叱辱驱逐,不得接迹,其为不孝,孰大于此?凡在闻见,莫不痛愤,请命依律定罪。”答曰:“允。”

○礼曹启曰:“京中二所,生员、进士初试入格人试券查核,则各人等散处京外,自己试券,不即现纳,至于四馆推考,亦不动念。本月初七日,以前查考之数,生员、进士,并合二百馀张,而其间别无误错勘合之事。但权好中等十六人名纸,则皮封朱、本草对查,无错误处,而试券中等第之际,与榜目次第,未免有高下之不同,此则实非举子之所失,乃是试官出榜之际,不能照管而然,臣等所见,似不至大段。朴升吉生员试疑心则科次入格,而义则不考,此则似当议处矣。此外试券不纳者,摠计五十张,而儒生等陆续上来,录名随后督纳,并查何如?”传曰:“允。”传于政院曰:“申应澍下禁府。”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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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宪府前启罢榜、承旨罢职事,答曰:“承旨已为推考。科举不得罢榜。”

○义禁府启曰:“申应澍拿鞫事,命下矣。此人罪状,实是不孝莫大之刑。常时闾巷间,小民不孝其亲,则其父母,告官治罪者有之;或以风闻,法司推治者有之。此则既发于台谏,所论系是纲常重狱,自本府推鞫,未知如何。敢禀。”传曰:“三省交坐推鞫。”

○前司猛申应澍白:“传旨内:‘乱后伦纪不明,闾巷之间,不孝之子;不恭之弟,比比有之,识者之寒心久矣。以秩高译官,家甚丰富,而不养其父,使不免饥寒,其父或来其家,则与其妻,叱辱驱逐,不得接迹,其为不孝,莫大于此。凡在闻见,莫不痛愤。除隐讳,从实直告事,推考矣。’矣身以迷劣译官,职至正宪,国恩罔极。而祖父则故吏曹判书公济,外祖:孝宁大君三代孙,忠臣朱溪君弟义信君,而家传忠孝大义矣。矣身虽悖恶无状,父子间天理当然之道,则不敢不尽矣。虽以不养其父,不免饥寒为言,父年八十二岁;母年八十一岁,兄弟二人中,弟应瀜则家事贫穷,故矣身乱离以将父母,平安、黄海等道处,艰难奉养,而回还京城后,古礼曹洞为父母造家,四节衣服及粮馔、盐酱、柴炭等物,连续备送,亦送奴婢,使之使唤之事,则内外门中,无不洞知矣。第二弟应浺娶妻时,父母则无一亩田畓、一口奴婢,婚装无路办出。故,妻父黑团领取来,着送矣。第三弟应瀜娶妻时,矣身家事稍优,凡诸婚具,自矣家尽办。矣身父,嫡四寸故二相具思孟夫人及子弟处,矣身将此缘由,常常说道曰:‘子应澍,不徒极尽孝养,同生成婚等事,专主为之。’无如吾子者。’云云,故具思孟夫人及子弟,至今称赞不已。至于同生,亦为救济,况使父母,不免饥寒者,尤为理无。与其妻,叱辱驱逐,虽有是言,而六七年来,年年赴京。去甲辰年,为亲设行寿宴,盛办饮食,至于动乐。’嫡同姓亲前参判申湜、前参议申渫,亦为来参,终夜欢乐。若有不孝之事,则嫡室门长,可以告官治罪,况参于矣家宴席乎?孝养之事,具思孟夫人、子弟及申参判兄弟处下问,则可悉矣。矣父闻拿囚之奇,以死为期,欲为击铮,入差备门外,被捉于兵曹,如有一毫不孝之迹,以八十馀岁之人,何至于冒死击铮以救乎?大槪堂上、堂下译官等争其财利,分为两边,妒忌成风。矣身别无出人功劳,而奏请重事,再三得请故夺次赴京非一二。彼边堂上译官十馀人,与其堂下译官百馀人,构成虚事,谋陷矣身今已累年矣。年前,矣边堂上译官十馀人,都提调前呈状内:‘彼边译官某某人,则前以赴京通事人情等物,尽为偸食;某某人,则本院成造时,同官人等不捧锦段、银两,亦为偸食;某某人,则其父不孝,而矣身则自己参斤。’奏请莫大之事,得请而来,以此功劳,将为赴京,而彼边人等,搪塞不许,亦令常仕堂上,欲为减下,故都提调家门前斗诘之际,都提调使其奴子禁抑,许令赴京,常仕堂上,亦为仍存。前头又有连次赴京承传,故彼边愤其夺次而赴,到处倡说。矣身非市井贱隶译官之比,以内外高门孽派,至诚奉养,众所共知,而人子不忍为之事,可忍为之乎?禽兽亦有反哺之诚,岂以门阀之孽,敢行此悖伦逆理之事哉?”史臣曰:“应澍负逐父之罪,得保其首领,神人之愤,此焉极矣。乃欲饰其辞,以掩难容之恶,甚矣。人可欺,天可欺乎?”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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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宪府启曰:“大司宪成泳以:‘臣伏见,备边司以谕书、密符不送庆尚防御使金太虚之事,请推色承旨之启辞,则其失,似在政院,而及见政院启辞,则备边司亦不无所失。臣始疑讶,查考防御使在外谕书、密符下送之规例,则乱后之事,无画一定式、或政院,或因备边司启辞,有下送之时;或别无备边司启辞,而有自院直为下送之时;或令防御使上来,亲授之时。前例同异,今不须深辨,第以事理论之,谕书、密符下送,虽是政院之应行者,备边司亦当详察之事。政院启辞中所谓:“该衙门以方在某地,仍察其任之意,先为处置然后,据此施行。”云云者,甚为得体。臣曾忝备边司有司之列,而权应洙防御使启下,在五月十一日;臣之除授大宪,在同月十五日。臣未移大宪前,即臣供职备边司之时,其间日字,虽似不多,若使臣留意察任,则权应洙启下之日,即禀于大臣,仍通于政院曰:“应洙在外,势难上来。谕书、密符不可不速为处置。”云则政院必觉而下送,使不至稽滞于今四个月之久也。缘臣当初蒙然放过,终致如此,不可偃然仍冒,反招承旨。’引嫌而退。谕书、密符下送,政院之任,而权应洙防御使启下之后,全然忘却,不为下送,使应洙不得行公,则其责在于政院也。应朱方在本道,备边司若欲仍令察任,则似当有所处置,而至于四朔之久,终无所为,则备边司亦不免放过之归矣。但成泳于应洙,防御使启下数日,旋授宪长,其间未及处置,势所然也。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命出仕。臣等伏见辛丑年礼曹启辞:‘虽场屋生事,事在四馆,则责四馆;事在试官,则责试官;事在举子,则责举子而已,一切勿许罢榜。’传曰:‘一切勿罢。’事,启下之后:‘如有不得已处置之事,则将若之何?’其时礼曹深知罢榜之弊,有此云云之启,而圣虑所及,出寻常万万,臣等不胜钦仰叹服之至。臣等所论今日增广之多颠错;上年式年之有后患,正圣教所谓,不得已处置之事也。庆尚左右道之事,或事出试官;或事出举子,但当依事目处置而已,今不须幷论。至于第一、第二误勘皮封,应参者见屈,应屈者得参;或有不考一篇者;或有高下失次者,未及查核其数亦多,此则不成模样也。且试士之题,语涉上国,脱有意外之患,我国将无以为辞,此非细事也。臣等非不知罢榜之为有弊,而不避烦渎,至再至三而论执不已者,不过正科举而已;虑后患而已,请勿留难,亟赐一兪。”答曰:“允。罢榜事,既已议定,捧承传,载于事目中,勿罢为宜。”

○司译院生徒赵典白:“身于申涎切邻居生,而申涎本是贫穷之人,无一口奴婢。朝夕饮食,则应澍兄弟,轮回送婢炊供;而衣服则应澍或解破件以给;家舍则假家,并草家四间矣。典自前年,入居其洞,而未见应澍来往其家。应澍不孝情状,则都内之人无不知之,其父亦以其子不孝之状,到处发说云。他馀事则不得详知矣。”

○前算士金柱白:“申涎本非矣洞之人,来接于其子申应浺妻父,别侍卫蔡希寿家,才二三年矣。生契贫穷,朝夕饮食,则应澍兄弟,五日式,轮回送婢炊供;而衣服则兄弟同力备给,应澍来见其父事,则全不闻知。申涎与其妻时时斗诘之际,或言其应澍不孝之状曰:‘家舍雨漏,而不为顾见;资粮乏绝,而又不继送,安有如此恶子乎?’云云。但此事,闻知而已,其馀不孝之曲折,非族人,故不得详知矣。”

○私奴富叱成白:“应澍父申涎,时或往来应澍家,每每步来,来即还去。应澍不孝之状,则其家雷震之后,洞内之人喧喧言之曰:‘其家之逢变,实由于应澍之不孝矣。申涎来往应澍家,不为对答,亦不得饮食而去。’云云。故此事闻知而已,其馀事则不得详知矣。”

○私奴守伊白:“身本是锺楼居生人,而去七月,借家新入其洞,故应澍之名,亦未能知。但其家主人向其父,多有不孝之事,则此事闻知而已,他馀事则专不知之矣。”

○私奴义男白:“应澍父申涎,去七月来见其子,应澍与其父相斗,其父不胜愤怒,打破酱瓮,还归其家云云。他馀事则不得详知矣。”

○左副承旨李善复以委官言启曰:“凡父子间欧骂不孝等狱,必待亲告乃坐。今此申应澍所犯,则公议所激,至发于台论,而他无可问事干,不可以常规断案。申应澍刑推得情何如?”答曰:“其族人中,如有有识朝官,可问以凭虚的。”

○左副承旨李善复以委官言启曰:“其族人等,如有有识朝官,可问以凭虚的事,传教矣。应澍族人中,时仕朝官,则未得闻知,其招辞现出前参判申湜、前参议申渫,同姓而不知寸数。甲辰冬在丧,今方居庐于清州地。具思孟子弟中,及第具宬,罪废已久,在京与否,未能的知。前都事具宏,则在京云,而亦未知有识与否。凭问事,何以为之?敢禀。”答曰:“申湜等以一门有识之人,似当知之,而下问则必不为虚言,但既遭丧,居庐于清州。日月已久,则难保者人心,罔念则为狂。昔日之为亲设宴,以悦其心者,安知不为今日之好货财、私妻子,不顾父母之养,逆天悖理之归乎则湜等想亦不易知之。然,寻常小罪,尚且先问事干,罪犯无疑然后,方讯正犯。况此三千之属,莫大之刑,虚实未明;罪状未著,不可直加刑讯。不惟有违于狱体,抑恐不无后弊。更议施行。”史臣曰:“常加钦恤之仁,或虑不辜之杀,刑狱之轻重、大小者,必明慎而后加焉,可谓英明之主矣。” ○左副承旨李善复以委官言启曰:“臣等亦知按狱之体,先问事干,得其端緖然后,刑及正犯之为得。但申应澍不养不孝之罪,虽国人所共知,若循例推讯事干,则不过渠父子家使唤奴仆,而以奴证主,似无得情之理。且以应澍招辞观之,其平日不敬、不诚之状,渠亦不能自掩于饰辞之中,故启请刑推。今承上教,果违于按狱之常。申涎、申应澍家切邻可问之人,为先拿问何如?”答曰:“允。”

○左副承旨李善复以委官言启曰:“事干各人所供如此。应澍不养、不孝,与父斗诘之状,已为归一,更无可问之事。正犯刑推何如?”答曰:“允。”

又启曰:“申应澍刑问一次,忍杖不服,加刑得情。且事干各人,已尽输情,更无可问之事,放送何如?”答曰:“允。”

○左副承旨李善复以委官言启曰:“申应澍受刑一次,不服。纲常重罪,径毙可虑,明日加刑宜当。敢启。”答曰:“允。”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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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朝,王世子问安。

○正言申光立来启曰:“正言朴颜贤以:‘臣在家,闻三省命下,应参之次,当在臣,故至暮以待请吏之来,而俄顷掌务吏来言:“今日省坐,左正言进参。”初更之后又来言曰:“左正言以非其次,不肯进。须即往参。”云。臣且惊且怪,颠倒以出,则家甚僻远,驰进之际,委官已入。此虽由于下吏顽甚,初不来请又为缓告之致,而三省至严之坐,既不预候于委官未入之前,且缘推鞫事急,仍为入参,今始来避,臣之所失大矣。不可仍冒。’引嫌而退。凡省鞫往参之时,必待掌吏来请然后进参,乃其例也。掌吏以他员进参来言,初更之后,又乃缓缓来告以当参之意,则此实下吏顽慢错料之所致,而家且僻远,驰进之际,委官已入,其未及预,势使然也。别无可避之嫌,正言朴颜贤请命出仕。大司宪成泳以:‘臣曾参备边有司,不能察任之事,昨已尽陈,今不敢更溷天听。第台谏去留,朝家体面所在,关系非轻。而同僚处置,或未免处置之归,则臣安敢以烦渎为嫌,而含默苟冒,不为更渎于冕旒之下乎?大抵防御使处谕书、密符下送,非微妙难明,多日思索然后,可以知者也。权应洙启下之日,所当毋留一刻,汲汲处置,而臣蒙然放过,至于累日。臣虽欲巧辞,欲免其责,其可得乎?同僚非不知此,而强欲请出,求其说而不得,至曰:“防御使启下数日,旋授宪长,其间未及处置,势所然也。”臣未知未及者何事;势然者何势耶,反复思量,决不可䩄然仍冒,反承旨。’执义金大来、掌令闵汝任、李庆禥、持平李必荣、闵庆基以‘大司宪成泳再避之辞,一则曰:“同僚处置,未免苟且之归。”;一则曰:“强欲请出,求其说而不得”臣等处置,乖当之失著矣。不可仍冒。幷引嫌而退。凡防御使差出之时,自备边司书呈望单于政院,则政院捧入,启下下批后,仍即闻见,在京则拜辞之日,令亲授谕书、密符于政院;或在外者则具由入启,赍送于所在处,此固政院之任,而非备边司之所知也。且备边司,既无循例应通政院之规,则数日之内,又何有急急处置之道乎?况权应洙,防御使启下之后,旋递本司之任,则少无可避之嫌。谕书、密符启请出入,此固政院之任,而有司递任,亦在于防御使启下数日之内,则宪府之启请出仕,深见其事势之当然。有何苟且、乖当之失乎?请大司宪成泳、执义金大来、掌令闵汝任、李庆禥、持平李必荣、闵庆基幷命出仕。近来官爵猥滥,超资越序,少无爱惜,物情之未便久矣。安山郡守尹侊,前任阳德,虽有些少措备军器之事,而既递本职,则与在任陞叙之类有间,而才经六品,诿以承传,遽陞四品守令,骇愕莫甚。请命改正。”答曰:“尹侊陞叙,有承传,不须改之。”

○礼曹启曰:“今此上寿之礼,实是宗社、臣民之大庆,求诸往牒,亦所罕有。环东土,凡有血气者,夫孰不伫企盛典之快举也?只缘国家多事,自至稽滞,臣等不胜闷郁迫切之至。顷者依上教,九月推择进宴实、预日,并以用乐一节,伏禀矣,乃以不可批下,其于宴日推择,则未承睿断之教。再拟申禀之际,伏闻药房提调受针择日,退定于九月初生云。然则自上受针调摄之后,安可保其必行于九月之内乎?反复思之,极为煎闷。大小群情皆以为,本月晦前,涓吉上寿,亟举盛礼,实无害于庆速之义云。伏望俯循一国之望,快决大礼之行,不胜沥血恳祈之至。前日伏承圣谕:‘既已允从,岂敢托辞,以欺群下。’之教。臣等奉读感激,继之以涕泣。玆敢冒伏禀,仰候睿裁。”答曰:“末疾为患,方拟施针之前,必也心斋,庶几收功于万一。乃于此时,置酒宴乐,岂不误哉?受针之后当为之。”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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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前启:‘今此增广别试,二所生员试第一、第一试券,与皮封误勘,臣等之意以为,错误处必不止此,入格试券,请并查核。’既蒙允下则为该官者,但当随其误处,从实入启,以俟睿裁。而臣等取见礼曹查核文书,则试券中,等第与榜目高下不同者二十八,下篇不为科次者一,下篇以纯墨异笔科次者一。此皆错误之甚者,非在下所敢擅议于其间,而或称:‘非举子所失,不至大段,并为许赴。’或称:‘如此之类,必蒙特恩,乃可许赴。’至于异笔科次者,擅自分拣,不为入启。不特此也,台谏将罢榜一事,方为论启,则会试应行节目,所启禀停止,以待公论之定。而《家礼》、《小学》考讲,不为禀停,偃然仍行,两所应办官,亦皆差出,其曲循私意,不有台论之罪,不可不惩。请礼曹堂上推考,色郞厅罢职。”答曰:“已谕,休烦。礼曹推考等事,允。”

○谏院启前辞,答曰:“既命陞叙,则递、仍何间?不须改也。罢榜,不可为之。如可为之,宪府一启足矣。”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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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宪府启前辞,答曰:“既议定,有事目,虽论之,挠不得。”

○谏院启曰:“科举事体,至严且重,不可使少有一毫之苟且。而今此增广别试试,场颠错之事,不可殚记。姑举其大者而言之,二所生员试第一、第二之名,皮封与朱、本草误为勘合,使应参者见屈,而应屈者得参,或有乱次误录,而高下失序者;或有不考下篇,而混参榜目者,而未查试券,其数尚多,则其中违错,未必止此。至于岭南,多士冀北,而生进、东堂,全然阙榜,此虽举子等自致之变,而当初试官处置,实未免乖激之失,则亦岂皆举子之罪哉?况各道乡试之中,人才之盛;额数之广,无如岭南,而会试之取,去此一道,则非但大失国家取士之典,后日之弊,有不可胜言者矣。舆情咸郁;公论益激,请勿留难,亟命罢榜。上年进士初试赋题,语涉上国,此固臣子之所不可出诸口者,而他日意外之虞,亦难保其必无。仍存其榜,决非长远之虑,请命罢上年式年初试之榜。”答曰:“既议定,有事目,虽论之,挠不得。”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藩邦事大之礼,至严且重。人参乃进献方物,所当前期上纳,俾无欠阙,而云云,近来守令等,缓慢成习,不畏朝廷,至使享上之仪,不得充数,有司苍皇颠倒,包茅不贡之罪,在所必讨。其间必有情由,守令及色吏,幷拿来严鞫,按律定罪。”

○冬至兼进贺使护军洪遵、副护军李寿俊、书状司直任兖赴京师。上于时御所,行拜表礼。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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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谏院启前辞:“罪人申应澍,既犯纲常之罪,至被省鞫则不可仍存其职。请命为先削夺官爵。”答曰:“可罢则何不允之?事目既定,如四时之不可易。国试一挠,浮躁之习益长。今年而罢,又安知明年而不罢?莫如休烦之为得。不允。申应澍事,允。”

○宪府来启前辞,答曰:“小弊而改,大弊之生。”

李善复启曰:“申应澍刑问四次,不服。极为凶恶,加刑得情何如?”答曰:“允。”

又启曰:“申应澍刑问五次,不服。所当加刑,而连次受刑,气息奄奄,极罪之人径毙可虑。姑为停讯,明日加刑何如?”答曰:“允。”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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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前辞,答曰:“决不可罢。”

○谏院启前辞,答曰:“已谕,不允。”

○夜二更,月有食之既。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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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江原道观察使姜签驰启曰:“旌善郡守洪龟祥牒呈内:‘本郡人民、官属,全数逃散,无计招集,至为闷虑。若不刷还,则流亡之人万无还集之理,各别启闻,严立事目,一如两界人物刷还之规,令各其道都事,专掌刷还,则庶有还集之路。’云。臣到任之后,详细查访,则前郡守李汝机,以天使支差使员上京时,本郡首品官等,乘其空官,厌惮徭役,诳诱愚氓,没数率逃,若此之辈,如不严立科条,刻期督还,则断无自愿还集之理。令其道,流民一一刷还事,朝廷商量处置。诠次善启。”

○谏院启前辞,答曰:“不允。”

○执义金大来启曰:“臣本月初八日,以私忌在家,同僚将论政院一事,简通于臣,臣以谨悉答送矣。今见都承旨李尚毅缄答,则许多辞说,无非带愤而发。凡台谏,随事纠正,乃其职也。而近来人心疑阻,气像不好,一被台弹,辄肆其怒,使台谏噤不敢言,此实由于臣之庸驽见轻之致。不可仍冒,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以柳公亮为同副承旨,宋骏为户曹参议,崔东式为司艺:柳思敬为礼曹佐郞,李绥禄为尚州牧使,金涌为醴泉郡守,赵公瑾为平昌郡守,尹泂为舒川郡守,尹趌为江原都事,申栗为兼鱼川察访。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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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行望阙礼。

○谏院启曰:“掌令闵汝任、李庆禥、持平李必荣、闵庆基以:‘顷闻,玉堂封箚,进于政院则厅中一空,不即出坐,使侍从之官,奉箚久立,臣等不胜骇怪,论启承旨矣。今见都承旨李尚毅推考缄答则曰:“不喜交游,孤立无党。”又曰:“势利之徒,踪迹断绝。”又曰:“同僚不安其位,纷纷呈告,必有其由。”又曰:“亟治其身之罪,以快物情。”臣等不过随事纠正,毫无他意于其间。而许多辞说,若有指台谏为立党趋势,而政院之相继呈告,亦由于台谏,终之以愤懑不平之辞,使台谏缄口而不敢言,臣等见轻极矣。何敢䩄冒言地?’执义金大来以:‘同僚将论政院一事,简通于臣,臣以谨悉答送矣。今见都承旨李尚毅缄辞,则许多辞说,无非带愤而发。近来人心疑阻,气像不好,一被台弹,辄肆其怒,使台谏噤不敢言,此由臣之庸驽见轻所致。不可仍冒。’幷引嫌而退。政院地亲而应烦,承旨厅中之坐,不容暂离。而近来怠慢成习,寻常旧规,亦不能遵守,识者之寒心久矣。顷者玉堂之员奉箚来呈,非如该官呈公事之比,决不可迟延不出,使论思近密之臣,久立厅前。宪府之论启,深得台谏纠正之风采,而亦出于公论之不可遏也。都承旨李尚毅,以一院之长,既不能检饬厅中,乃于缄答之中,多费辞说,显有愤懑之气。是虽急于分析,不自知其言之不平,而其不识事体轻蔑台谏之失,自有所在。于台谏,有何可避之嫌?请执义金大来、掌令闵汝任、李庆禥、持平李必荣、闵庆基,并命出仕。”答曰:“允。”

○谏院启前辞,答曰:“罢榜,不可为。”

○宪府启前辞:“大静县监李瑞龙,既有悖戾之行,且多泛滥之事。海岛残邑,不可付诸此人之手,请命罢职。守令之托故窥免者,准期不叙,叙时还除外官,载在法典。而都事名虽外官,还除者不得拟差,盖以都事体面,与守令有异故也。忠清都事李惺,前为北青判官;黄海都事尹绶,前为洪原县监,皆以窥免,曾被准期不叙之罪,而今者拟诸都事,至于受点,其蒙然不察甚矣。请吏曹堂上、色郞厅幷命推考,李惺、尹绶幷改差。”答曰:“罢榜,不可为。推考、改差,依启。李瑞龙悖戾之行;泛滥之事,何事乎?”

○掌令李庆禥来启曰:“李瑞龙偸得他山,将为改葬其亲,而不但为本主所迫,适授本职,且急于赴任,不有物议,停止而去,此所谓悖戾泛滥也。”答曰:“推考。”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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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今年灾伤踏验,不遣敬差官,令其道都事句管,其意有在。而两南、湖、海四道都事,一时递易,新授之官尚未赴任。秋节渐深,踏审太晩,请未差都事,令吏曹急速差出;已授者,亦于数日内,催促发送。缮工副奉事严悦,为人昏劣,处事颠倒。当此庙阙大役之时,句管之任,决非此人所堪,请命罢职。”答曰:“允。”

○宪府启曰:“大静县监李瑞龙悖戾之行,在人耳目久矣。偸葬其亲于他人墓山,为本主所迫,将为移葬之际,适授本职。急于赴任,弃而去之,物情莫不痛恶,岂可寻常推考而止哉?请亟命罢职。缮工副奉事严悦,为人昏妄,处事之际,多有乖戾颠倒之事,请命罢职。今次增广别试,监试二所生员试入格试券中,或有下篇不为科次者;或有下篇以纯墨异笔科次者不少。国试不可苟且仍存,请命削去。”答曰:“允。”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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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王世子问安。

○有政。

○以郑默为忠清都事,为人庸劣。郑寅为江原都事,性本昏劣,行己麤鄙。金存敬为黄海都事,为人残劣。柳时健为大静县监,洪命元为高山察访。

○以吉城尉祖母相见事上疏,传于政院曰:“于祖父母,无给由马规式矣,此则非他人之比。驸马之人,远路私马之行,有伤事体,给马。”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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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贞显王后忌辰。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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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朝,讲《周易》解之二。上问其义,李惟弘曰:“狐乃邪媚之兽,而比于小人也。人君得中直之道,而然后,方可以贞吉矣。”上曰:“佃猎而得三狐耶?得其邪媚,行其正直之道,此则易晓,而未悉其微旨也。”至‘负且乘致寇至’上曰:“当负之人,滥乘其车,则盗必夺之之义也。所谓乘,非千乘、万乘之乘,而指其所乘之车耶?”柳永庆曰:“然。此指所乘之车也。”李惟弘曰:“此卦皆指小人而言也。”讲毕。

○柳永庆曰:“家康书契,已到于对马岛,将为出来云。而且当初犯陵之贼,乃是平调允父子也。橘智正、朴大根相语之际,出于言端矣。”上曰:“平调允父子之说,予未闻之。”永庆曰:“朴大根乃宪府吏朴连守之子也。臣曾在西路之时闻,朴连守与贼相好,至于城中大家,使之安居,而终未免死于贼害云。当时城中倭贼所为,朴大根详知之矣。”上曰:“平调允父子之说,出于朴大根乎?”永庆曰:“平调允父子,及与一贼,首倡犯陵。此言发于大根与橘贼相语之时,而调允父子既死,其党尚在之说,橘倭言之云。家康之书不可信,犯陵之贼亦未的知。或以作罪之人,谓之犯陵而捉送,则难测者,贼谋也。然彼既捉送,则我国何能辨其真伪哉?但受之而已。且近观马岛情形,似有急急于讲和之心矣。”上曰:“急急于讲和者,何也?”永庆曰:“平义智乃行长之婿也。义智既离行长之女,而平景直乃行长先锋也。与家康相战败来,皆不得志于家康,或有窥觇马岛者,故彼欲以讲和一事,要赎罪于家康也。今遣全继信,使之求见倭人本草,若有不如意者,请改其文书之意,亦已开说矣。”上曰:“改之易乎?”永庆曰:“继信若请改,则彼必从之。庸何难乎?使臣但当预为讲定,差出何如?”上曰:“若送使则上告天朝乎?”永庆曰:“不可不告。陈奏之行,当先送于天朝可矣。”上曰:“曩者兵部移咨曰:‘尔国有事,宜自处之。’今也,虽告于天朝必不指挥。一以送使于日本;一以陈奏于天朝,何如?在我之道,必告于天朝,俟其发落而送使,似为当然。但彼必疑其迟延,何以处之?”永庆曰:“一边送使于日本;一以上告于天朝,恐无妨也。”上曰:“夷狄譬如夜昼之必然,不可拒之。然一许讲和,而倭奴之往来,络绎相望,则以我国荡残之力,势不堪支。吾若留接于绝影岛,则彼必曰:‘幽我于岛中。’若使之下陆,则物货潜商之弊,亦不能禁。今日之策,将安出乎?”永庆曰:“倭船来泊,则举国商贾,川骛云集,潜通买卖之弊,不可胜禁。而况业已许和,则亦难置之于岛中矣。”上曰:“绝影岛不可留之,则于釜山可乎?”永庆曰:“此谋,不可轻易画之。”李惟弘曰:“绝影岛之事,臣知之熟矣。向者橘倭来到,夜以物货潜载渔采船出来,使朴大根折价买卖矣。”上曰:“在昔平时,京馆、釜山两处恒留之数,不下数百馀人。今若如前,则必不堪支矣。”永庆曰:“庚午以后,接待之事颇多减之。今亦讲定约条,而减之为当。”上曰:“设若减之,彼必每呈书契,愿依旧例矣。”永庆曰:“渠若以进贡天朝为请则将何以处之?”上曰:“是不难,此则无前例矣。”成泳曰:“前例所无之事,虽或可支,而许多物货何以当之?若虑其弊,而拒绝则后必有患矣。”永庆曰:“此诚甚难,果如殿下之言也。闭关绝之则已,今既许之往来,推托天朝,已五六年,而若一朝拒之,必有难处之事也。”上曰:“我国兵力,足以御之则已,不然,不可不以生灵为重乎。生灵涂炭,其何以为国乎?”永庆曰:“西北有虞,数年之内虽或无事,若此不已,六镇终亦难保。六镇守令,别为择送可也。我国壤地褊小,而三面受敌,是诚可忧者也。”上曰:“朝廷必有至当之论,详议于备边司,讲定可也。”永庆曰:“不可以通信称之,以通谕改之何如?”成泳曰:“赠领议政李滉以《圣学十图》,作为屏风,以进于殿下矣。其人之学问,近世难得。请令有司,印出《十图》,以为御屏,或备燕闲之览,以示不忘儒臣之意,幸甚。”

○备忘记传于政院曰:“闺门之内,恩虽掩义;朝廷之上,义不容恩。临海君珒不循规矩,多行非义,私门打伤,人民臧获,惟意所夺,纵其悍奴,隳突闾阎,所在凭陵,害及鸡豚,小民其咨,怨声载路。至如两界官物,毋得率畜,祖宗法制,至严且重。成川妓女,累年不还,有司莫敢举;宪府不能论,放纵若此,国法日坏。令中外,奴婢等物被夺人,皆许呈诉,辨其真伪,各还其主,成川妓女称名人,押还本乡,奴子之泛滥作弊,令宪府一一摘发治罪,以为诸王子之戒。”

史臣曰:“甚矣,临海之纵欲也!攘夺财货,劫人田民,加以悍奴横行,辱遍闾巷,怨咨之声,惨不忍闻。其视杀人,有同草芥,不道之害,有不可胜言者矣。何幸圣教一播,都民鼓舞,此所谓,一言足以兴邦也。”

○弘文馆:“伏以,大司宪成泳、执义金大来、掌令闵汝任、持平李必荣、闵庆基以:‘临海君珒不循规矩,多行非义,民怨日极,舆情愤郁。而臣等俱以无状,待罪风宪,噤无一言,苟保度日。伏见传教,臣等罢软不职之罪,至此而无所逃矣。’大司谏黄暹、司谏李好义、献纳柳惺、正言申光立、朴颜贤以:‘臣等俱以无状,待罪言地,临海君珒不循规矩,多行非义,而缄默不言,苟度时日,其罢软不职之罪,实所难逃。不可䩄然仍冒。’并引嫌而退。伏睹昨日备忘记,臣等聚首相庆,不觉感泪之自零。一札才下,万口相传,阗城溢郭,懽声如雷。此所谓一言兴邦,岂非东土生民之福,太平之根基也?顾惟临海君珒不循规矩,多行非义,诚如圣教。而任言责者,既不绳纠,则似乎因仍时日。然,言论之发,不害早晩,不可以此,轻递言官,以启骚扰之端。请大司宪成泳、执义金大来、掌令闵汝任、持平李必荣、闵庆基、大司谏黄暹、司谏李好义、献纳柳惺、正言申光立、朴颜贤并命出仕。取进止。”答曰:“依启。”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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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临海君珒恣行非义之状,圣明既已洞烛,臣等不须覶缕,更溷天听,而姑举其甚者而言之。人有田民,恣意横夺,如不满欲,辄肆残伤。纵奴为恶,隳闾阎,掠取财货,害及鸡豚。关西官物,违法率畜,惟言是听,弊亦罔纪。至于诸道贡物,乃国家惟正之供,而伺其该吏之来,囚其身而攘其财货,劫令自备以纳。列邑守令,因事入京,则必称征债,所率下人,公然捉去,征布夺马,无所不至。以此,中外嚣然,怨声腾天,舆情愤郁,不言敢怒。昨日圣教之下,小民歌舞于道路,至有感激而泣下者。其负君父,畜民怨之罪大矣,请命罢职。军器直长吴辙,人物愚妄,加以泛滥,不合武库重地,请命罢职。”

○谏院启曰:“临海君珒行己无状,非义之事,罔有纪极。私门鞭扑,害人命,田民财货,横夺无厌。加以罔民防纳,违理征债,纵奴肆暴,隳突京外,威执所及,怨讟沸腾。其他蔑法纵淫之状,不一而足。举国人心,莫不愤郁,请命罢职。”答两司曰:“昨日之教,不得已也。虽出于得已而不能,而不乐者久矣。此由无赖狂奴之所指导。王子之罢职,非轻;天伦之恩亦重。如非纲常之罪,何可罢职也?予已参酌。但当正其所失治其顽奴;黜其官妓,使之改心易虑,未必不为善人。若加罪则不可,非予意也。勿烦。不允。军器直长事,允。”史臣曰:“上性严毅,尝引接臣邻,不假辞色。凡有敢言者,辄被仗马之斥,有言责者,孰敢有争是非哉?何幸,主惑一开,涣发如纶之音,耸动中外之心,故排其叫阖之士,争进药石之言。当此之时,若使言者尽其言,虚襟而受之,则安知临海之恶,改而之善也?” ○王世子问安。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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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有政。

○宪府启前辞,答曰:“但当依予言,举行而已。罢职则固不可,反有所伤。不允。”

○谏院启前辞,答府同。

○以申磼为开城留守,洪可臣为宁原君,朴东说为同副承旨,李忠养为掌令,权泰一为掌乐佥正,李庆禥为典籍,金致远为监察,金声发为注书,郑逑为光州牧使。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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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王世子问安。

○有政。

○以柳永谨为司谏,徐景雨为兵曹佐郞,李好义为典籍,李璈为典籍,李时立为典籍。

○弘文馆:“伏以,掌令李忠养以:‘臣伏睹备忘记,临海君珒不循规矩,多行非义,而有司莫敢举;宪府不能论。臣曾忝本职,既不能因事论列,又不能随现治罪,臣之疲软之失,与时在言责者何异?况相臣箚中至曰:“坐而傍观。”又曰:“务存三缄之戒,惟恐一鸣之斥,主耳目者,亦不能发口。”臣何敢自以为无失,偃然行公乎?’执义金大来、掌令闵汝任、持平李必荣、闵庆基以:‘臣等曾见相臣箚辞,非不知未安,而恐涉骚扰,不敢更渎。今者掌令李忠养,举此辞避,臣等何敢偃然仍冒?’大司谏黄暹、献纳柳惺、正言申光立、朴颜贤以:‘相臣箚中之语,臣等固知未安,而与前避辞,语义相同,且涉烦渎,黾勉行公矣。今见掌令李忠养避嫌之辞,不可䩄然仍冒。’幷引嫌而退。临海君珒不循规矩,多行非义之状,既为论列,则不必追嫌既往。况相臣箚中所及,不过措语间说话,不可以此,纷纷引嫌。请执义金大来、掌令闵汝任、李忠养、持平李必荣、闵庆基、大司谏黄暹、献纳柳惺、正言申光立、朴颜贤,并命出仕。取进止。”答曰:“依启。”

○巳时,太白见于未地。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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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臣等伏承圣批以:‘但当依予言,举行而已。罢职则反有所伤。’为教,臣等窃惑焉。临海君珒多行非义,害及鸡豚之罪,舆情之所共愤,圣鉴之所洞烛,是岂但治顽奴、黜官妓,所能惩者乎?私恩虽重,公义至严,一罢其职,使知王法之可畏,则有所戒戢,而渐至于改过从善矣。于此益见,圣上爱而能教之盛意,而庶全天伦之至恩,有何伤乎?请亟命罢职,以为诸王子之戒。两界官物,毋得率畜,祖宗朝法制,非不严重。而近来纪纲解弛,人不畏法,公然率畜者甚多,不可不随现痛治。姑以臣等所闻者言之,判尹尹昉、左尹韩德远、右尹南瑾、行护军郑光绩、庆尚监司柳永询、刑曹参判南以信、南阳府使赵挺、右承旨李善复、行护军柳涧、行大护军李覮、行副护军崔濂、行司果李景麟、行副司果金𫏶、行副护军金时献、前府使郑文孚、前县监尹宜臣、司谏李好义、典籍李庆禥、司成李廷馦、前郡守李幼渊、前牧使黄洛、前郡守李馪、任就正、前正郞白大珩、沃川郡守柳德新、归厚别提李哲光、松罗察访李煿、杨林都正享胤、石阳正霆、丹城副守,俱以宰相、朝官、宗室之人,西北官物,冒法率畜,极为无谓。请并命先罢后推。及第尹宖、生员赵振,西北官物,亦为作妾,而时无现在职名,推考治罪。两界官物,令该司一一刷还外,漏落人无遗摘发,一体施行。自前刷还之举,非至一再,而才还原籍,旋即率来,此实由于纵恣无忌,不有国法之致。今此刷还之后,如有如前率来者,依法科断,其道监司推考,本邑守令罢职事,奉承传施行。”答曰:“临海君不允。并推考。”

○谏院启曰:“臣等将临海君珒论罢事,累渎天听,兪音尚閟,臣等不胜闷郁焉。私门打伤,横夺民财,攘劫惟正之供,侵征违,理之债,纵奴肆暴,蔑法恣淫,举国人心,莫不愤郁,公论日以益激,请命罢职。两界官物,不得率来内地,祖宗朝立法之意,至严且重。近来邦宪解弛,有识士大夫,冒法率畜者甚多。国家虽申明刷还,而未闻尽还原籍,物情之未便久矣。姑举其现出于所闻者言之,左赞成柳根、判尹尹昉、刑曹参判南以信、行护军郑光绩、右尹南瑾、庆尚监司柳永询、南阳府使赵挺、前府使郑文孚、右承旨李善复、行司正李景麟、行副护军柳涧、杨林都正亨胤、石阳正霆、德信正鸾寿、丹城副守镇、文臣兼宣传官李幼渊、沃川郡守柳德新、前郡守李馪、丰基郡守洪翼俊、典籍李庆禥、前正郞白大珩等,两界人物,皆任意率畜。而其中柳根与镇,或畜私婢;或畜良女,亨胤,品官女子,作妻率来,此则虽非官物,其犯法则一也。请并命先罢后推,其所率人物,令该司一一刷还。此外未及闻见者及士庶之潜为率居者,必不止此,亦令无遗摘发刷还,各当律科罪施行。”答曰:“临海君不允。并推考。”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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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前辞:“同知中枢府事崔岦、行司勇孙胤先、行副护军黄允容、孙景祉、前正郞柳东立、敦宁佥正韩守谦、朔州府使元墀、宣陵参奉曺泂,两界官物,亦为作妾率畜,并先罢后推。”答曰:“临海君事,休烦为宜。尹昉等已为推考,不可至罢。崔岦等亦推考可矣。”

○正言申光立来启前辞,答曰:“临海事,休烦为宜。柳根等已为推考,不可至罢。”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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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王世子问安。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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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谏院启前辞:“持平闵庆基以‘两界官物,率畜人论启时误闻,韩守谦,在可论之中,发言于席上,启之矣。今闻,其弟韩致谦率畜关西人物,而守谦则全无此事云。臣等未及详察,率尔论之,昏谬失实之罪,实所难免。且前修撰尹宖,既授职牒,而错以时无职名,只请推考,不察之失亦著矣。’执义金大来、掌令李忠养、闵汝任、持平李必荣以:‘两界官物率畜人论启时,前修撰尹宖,既授职牒,而误以时无职名,只请推考。前郡守韩致谦,作妾关西人物,而错认为其兄守谦,臣等论事失实之罪著矣。’并引嫌而退。凡台谏论事,多出于风闻。韩致谦论启,闻见之际,虽有兄弟之错认,其犯法之罪,自有所归,且所论在于其人之所犯而已,其职名之有无,偶未及察,皆无害于所论。况施罚之前,旋觉而引嫌,则其意实出于慎重。不可以此,轻递台官。请执义金大来、掌令李忠养、闵汝任、持平李必荣、闵庆基,并命出仕。”答曰:“已为推考。出仕,允。”

○宪府启前辞:“清林副令彦珩,本以悖妄之人,出入临海君珒家,非但纵臾作弊,无所不至,凭借威势,夺人财货田民,尽为自占。且籍所居近处田民,劫勒使唤,有同自己奴仆,少不如意,辄称宫家,纵行鞭扑,威行闾里,人不敢言,其假势纵恶之罪,不可不重治。请命罢职不叙。兼宣传官李𤣯,前为本职,入直阙中,与同僚破帽捽发,有伤欧斗,悖戾极矣。不可复齿衣冠之列,请命罢职不叙。”答曰:“尹昉等已为推考,不可至罢。郑赐湖等亦推考可矣。李洸等,洪山君、清林副令、李𤣯,并允。”

○巳时,太白见于未地。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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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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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丁卯,上在贞陵洞行宫。

○朝,王世子问安。

○司宪府来启前辞。

○司谏院来启前辞,答两司曰:“已为推考,足以知戒,何至罢职?不允。”

○唐兴府院君臣洪进箚曰

伏以,滓秽贱臣,年今六十有六,疾病不离于身,加以瘿瘤生鼻,状貌丑怪,岁增月加,自分不治。顷因足疾,受由鍼剌,有一医,者见之以为:‘面部重病,虽不敢期于必效,亦安可诿以无可奈何,而不为之治疗哉?’臣从其言,施鍼经络,又治当处,而病已深痼,术未见效。穴成鼻端,不浓不合,寒热交战,头痛食逆,诸般恶证,互见幷作,而元气亦薾然矣。病势如此,末由供职。臣窃伏惟念,老而不死,叨窃厚禄,平生立朝,毫无裨,适值自上受鍼之时,又将不得厕于问安之列,瞻望天门,措躬无地。有臣如此,将安用之?伏愿圣慈,特垂矜闷,镌臣职名,以为人臣尸位无状者之戒,而俾臣病伏稿席,得安愚分,臣不胜惶灼之至。谨昧死以启。取进止。为人身长不满五尺,鼻大如拳,时人见之,必拍手以笑之,卒为鼻疾,杜门病废。

答曰:“省箚。卿宜安心调理。勿辞。”

○以朴承宗为大司宪,宋𫘒为弘文馆校理,崔弘载为礼曹正郞,郑淑度为典簿,郑应召为仪宾都事,闵机为工曹佐郞,朴曾贤为检阅。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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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朝,王世子问安。

○忠清道状启:

今年大水涨溢,旬日不止,农事无形。

○通政大夫金稽上言于正伦立极盛德洪烈至诚大义格天熙运主上殿下。

恭惟,殿下以天健地顺之资,有神武仁孝之性,玄德日昇,入承大统。即位以来,大义昭于格天;至诚隆于追远,再造邦家;重修庙社,盖以事大以皮,奉先有礼之有素也。第念,为孝之道,莫重于尊亲;尊亲之礼,莫先于崇奉,凡为子者,固不可以义而俭亲,亦不可以礼而废情也。值一荣而必告;遇一庆而必崇者,情之至、义之重也。殿下入承之后,顾于私亲奉享之道,极其诚敬,比之古昔帝王,无以加矣。然于追举尊崇之礼,犹有所欠焉,在圣上孝思不匮之诚,岂无所憾也?以情理言之,有所切至;以功德议之,亦有所据。宗系污辱之说,诚国家万世之痛也。垂至二百年,圣祖神宗,莫不欲辨诬归正,而终莫能解冤释痛矣。至于殿下痛未弛于宵;念不忽于时日,勤懃恳恳,奏请积有年纪,致有感通天意,昭释诬枉,使宗系归正,永传不朽之功。此,光国之庆,一也。国运不幸,蛮冲斥,蹂躏我疆土;丘墟我庙社,殿下攘斥丑类,驱逐本土,永清妖氛,回驾旧都,以图恢复之策,臣庶颂揭,功上徽号。此,中兴之庆,二也。自三代至于本朝,帝王之历年,不为不多,而四十年即位之主,盖尝鲜矣。至于殿下,即祚四纪,至道泰和,盛治隆,朝野同懽,称颂陈贺,有系宗社之福;臣民之祝。此,一国莫大之庆,三也。有此三大庆,此所谓功侔祖宗;德洽臣民,而不能推恩于崇封,不亦憾乎?况以皇朝之举,据以言之,嘉靖皇帝亦封其亲,至于奉安太庙,永享祀事云。太庙奉享之义,揆之先儒之议,决为过矣。臣愚之见,别设一殿,尊奉永久,似为宜当也。古语曰:‘母以子贵。’以理言之,父独不以子贵乎?且历代中兴之主、入承之君,亦尝有尊私亲,而追封者多矣。今不敢历举而冒陈,考之史策,盖可见矣。臣伏见,殿下诚孝格天义理昭明,顾于以皇考,升为大君,尊崇之义,至矣尽矣。尚欠追封大王之礼,独有慨焉。伏愿殿下,体太祖大王以先世四王,封为大王,感太宗大王四王位号之加,以大君追封大王,永祀无穷,而亿万世无疆之享,与天地休明矣。

启下礼曹。

○礼曹启目:“粘连。伏见疏内辞缘,事体极重,非本曹所敢轻易议启。令儒臣博考典礼后,议大臣定夺何如?”启依允。

○礼曹启目:“议于大臣则鹅城府院君李山海以为:‘此事自有先儒定论,何敢更为他说?伏惟上裁。’完平府院君李元翼、行判中枢府事尹承勋、行判中枢府事奇自献以为:‘宋时濮园之议,先儒已有定论。以臣愚浅之见,不敢更有他说。伏惟上裁。’鳌城府院君李恒福以为:”此议于前代在上行之者,在汉惟哀、安、桓、灵;在下而论之者,程颐、朱憙等诸儒臣,何敢背程、朱之议,而以桓、灵之举,望圣明,以自附宵人之小谈哉?伏惟上裁。’领议政柳永庆以为:‘臣谨按,儒臣等考出历代已行典礼,自汉以下以旁支入承大统之君,或有专意于继统,而未尽于私恩者;或有致隆于所生,而有害于大义者,皆不足为法也。惟宋皇英宗皇帝崇奉濮王典礼,最合先王制礼之义。盖其时,真儒程颐上章论列,据经定礼,厥后孝宗皇帝崇奉秀王,亦遵用此礼。此,帝王家万世不可易之定法也。是以,当初议追崇德兴大院君典礼时,遵依宋朝故事,参酌讲定,庶几情礼两至,而恩义兼尽矣。若如陈疏者云云之说,则于私恩虽隆,而于大义则乖。臣不敢轻议,伏惟上裁。’行知中枢府事沈喜寿以为:‘义不得不隆于所后,则恩不得不杀于本生。此,古昔圣人制为礼法之大经、大伦也。以圣人至公、至正之心,何尝导人以薄于本生之至情也?但恐其与所后幷,则必不免为二本二尊之归,而大得罪于彝教也。常人尚然,况在帝王之家乎?自古以旁支入继之君,所患恒在于此。一有不幸,而执德不固;见理不明,则如泠褒、段犹辈,投间抵隙之谀,易为摇惑于血属恻怛之听,终致见非当时;取讥后世者,往往有之。师丹之忠、贺循之智,或救或否,其在桓、灵之世,尤无可言。不图曹魏一诏,犹足为衰叔之指南也。及至宋朝,司马、范、吕诸贤精确之议;程、朱大儒严明醇正之论,昭揭日月,以洗汉家之陋,则万代之所可法,而不可易者,莫详于濮、秀二园之典礼也。故,我圣上承统之初,硕辅、名贤,覃思复讲,必以宋朝故事为准式,其于封爵称属等事,务极正当,无所亏欠。真所谓夐然殊号,绝异等伦,天理人心,诚为允合者,而祠墓祭奠之议,亦皆情文得中,以致幽明交感,诚敬旁达者,已四十年。不意今日,忽有此金稽之陈疏,至举中朝谬例为证,尤见诞妄、无识之甚也。世宗皇帝以英明豪杰之主,未免有追崇兴献,大段陵僭之举,当时希合之臣,矫诬礼经,至欲攻破为人后者,为之子之说,不亦甚哉;不亦甚哉?八十馀年间,四方万国之所共痛惜者,实出于尊大统、正伦理之公心也。然,嘉靖事体,犹有些少可诿者,故,璁、萼、鞱、书之饶舌巧辩,终得以胜之矣。至于我朝之事,方之于此,亦甚相远,尤无一毫可以推移参酌之理,虽或有诡经坏义之邪说,亦岂能有所施行于圣明之世也?第念,当宁所树立之功业,所遭值之庆泽,诚载籍所罕有;神人所胥悦。凡在闾巷俗见,不知大义所在,徒欲其推私于劬劳罔极之地。求以赞圣德,适以陷圣德者,难保其只有金稽一人,则其为害正、伤义之渐,当如何也?虽不必深责老耄者之言,而亦宜明示朝堂,痛绝后来者,俾无窥觎之习,宗社幸甚。伏惟上裁。’左议政许顼以为:“金稽陈疏,其于追隆崇奉之意则至矣,而揆以先王制礼,窃有所未安。盖恩义轻重,所在自别。义有所重,则当屈恩而伸义;恩或当杀,则可据义而裁恩。故,当自上入承之初,深思熟讲,考诸典礼,折之以先儒定论;参之以廷臣献议,尊以殊号,享于家庙,义定礼明,少无所憾。行之至今,人无异议,则其合于天理;宜于人心者,断然无疑矣。今因一人之言,轻议而求其说,恐无所据。伏惟上裁。’大臣之议如此,上裁施行何如?”传曰:“启辞依允。”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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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朝,王世子问安。

○政院启曰:“今次上寿宴,受鍼后为之事,传教矣。臣等与举国臣民,日望大礼之行,而缘一时多事,自至稽滞,臣等不胜闷郁切迫之至。大小群臣,陪侍王世子,进宴称庆,此何等举措,而节迫寒冱,尚未定进宴之日乎?宴日先卜然后,凡干诸事,所当次第举行矣。玆者受鍼之日已至,静摄之期,虽不可预度久近,而计亦不越乎本月念后。故,臣等与日官商议,乃卜十月十二日、二十日,仰禀。今若蹉过则日气严冱,有妨于举动。臣等猥参典礼之官,益切煎虑之至,冒昧申禀。”传曰:“受鍼后当调理,十月内势难为之。大抵行之而已,不得拘于早晩。冬节已入,风气寒冷,晷刻亦短,明春为之便当矣。”

○兵曹启曰:“防胡之法,备于《炼兵实纪》,真兵家之宝诀也。我国古无此书,自唐将出来时,始得见之。训炼都监只有《誊录》一本,恐有后日散失不传之弊,诚为可惜。本曹,今欲五六十件活字印出,以为分置传后之计。敢启。”传曰:“知。”

○备边司启曰:“略叙边情,具报于镇江衙门矣。自今以后,依上教,虽无警报,永为恒式,两月一报宜当。敢启。”传曰:“允。”

○备边司启曰:“贼酋平秀吉,实我国万世不忘之仇,固无与日本相通之理。但今既易世,家康主国,自以为尽反秀吉之所为,乞款于我,以帝王待夷之道,终无可绝之辞。况渠若能先为致书,缚送犯陵之贼,则不可无相报之事。待橘倭之来,所谓二件事,若果诚实无伪,则遣使回报,恐不可已。令该曹差出使臣,预为装束,观贼所为,以为进退,似无所妨。若遣使臣,则不可不奏闻于天朝,以我国道理,先为奏报于天朝,待其回下,发送使臣宜当。但自前天朝,如此等事,不为指挥,使我国自处,兵部前后分付,不啻丁宁。今虽奏达,必无发落,而欲待发落,治为遣使,则贼必致疑于迟延事机,不无因此而误了。一边陈奏;一边遣使,未为不可。既为许款之后,接待一事,极为重难。若仍为接置于绝影岛,则渠必生怒;若移接于釜山,则守护等事,必须倍加严密,庶无透漏事机之患。而本道军兵单弱,何以成形哉?遣船之多寡,两倭之出来,以何物力而应副?种种难处,诚非细虑。然,庚午以后,接待节目颇加裁削,今亦据理开谕,讲定约条,凡百接应之事,一切损约然后,庶无末稍难支之患。临时本司堂上及该曹堂上会同,讲定为当。至于使臣名号,亦不可不为预讲。今之遣使,虽出于事势之不得已,而贼中情形,未能详知,而遽以通信称号,实非妥当。谕字似难用于邻国,圣虑所及,极为允当。但使臣名号,不出于文书中,似无所嫌。且渠先致书,我乃回答,称以回谕,似乎得体。然,令该官,更加商确定夺,俾无未尽之意为当。敢启。”传曰:“允。”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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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王世子问安。

○司谏院座目同。启曰:“山林、川泽,与民共之,是,王政之所先。而近来人心不古,利之所在,不顾廉耻,冒占榷利。其弊日滋,近自郊畿,远至远方,山泽锱铢之利,豪势之家争出立案,以为己物,使小民不得下手,怨咨同然,无所控告,病民之本,实在于此。请令该曹及各道监司,一一摘发查核,其冒出立案,一切爻周。今后守令,如有非法出给者,随现痛治,以革专利之弊。凡奉命之官,滥带中房,贻弊列邑,事甚骇愕。收税官权渫擅率本院书吏,中房称号,江上市利之场,任其横行,极为无谓。请权渫罢职,其书吏令本道监司,囚禁治罪。”答曰:“允。”

○司宪府启前辞,答曰:“已为推考,罢职过矣。”

○司宪府启目:“影职司宰参奉崔顺福,本以金化居民,壬辰乱初,淮阳、通川叛民等结党,避乱士大夫所在处,引贼指示,多数杀害,与同县居韩汉福同心,持兵曹背书踏印文书而诈称宫家图书牌字,横行于金化、金城等地,掠人财畜,无所不至。故锁囚禁辞缘,推考事。”

○巳时,太白见于未地。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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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礼曹启曰:“覆试讲经后,又试两场制述,以为会试,非但不失增广旧规,其于大举取士之意,亦为该备。此,群情之必欲依此为之者也,本曹之意亦以为然,故具由以禀。惟在上裁。”传曰:“试取额数,元不出于三十三人,则虽某样为之,以彼以此,无所不可,大举取士之意,别无所损。然,依所启为之,讲经画数,则与制述幷计。”

○礼曹启曰:“自前祈雨时,必于三日内,得雨霑足然后,依例行报祀。而今年则五月十七日,设行祈雨祭,虽得雨,而未得周洽。其时祭官,亦无恩赏之事,故报祀,未敢启禀而行之矣。”传曰:“不然。其时祈雨得雨,其后连雨,报祀不可阙也。祭官论赏,一时恩命之事,不可援此为遁辞,速举行之。”

○宫阙营建都监启曰:“今者政院捧甘结于都监,景福宫地排薄石二百叶,取用于大内修理处云。景福宫,今方经营重建,而所谓地排薄石,只在于勤政殿庭。排设旧样宛然,撤毁移用未安,时御所修理所用薄石,有司可以他条办出,殿庭薄石勿用为当。敢启。”传曰:“似不只在于正殿庭,然如是所乏,依所启。”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凡进献礼物,自有横看,而近来诸官,怠慢成习,不察职事,虽系事上至严之礼,尚不知恪遵旧规,苟且姑息,享仪多缺。以天朝大度,虽不加以严责,在我岂不未安哉?姑依磨炼施行,后日则切勿如是。如是则当治罪。”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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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司谏院启曰:“今科举式年,则讲经、制,通计画数,别试则讲经只取粗以上者,许赴殿试而已,不计其画数。至于增广别试,则初试后,只有会试,制述依式年额数试取,定坐次于殿试。此,元来之规例也。今此增广讲经,虽是一时之权宜,其画数,决不可与制述画数通计。而礼曹既不能预为禀定,最晩之后,乃以讲经画数与制述分数,通计与否,何以为之?取禀。一经一书之讲,既非式年之例,与讲经画数通计,又非别试之规。以此以彼,大无所据,而讲经画数之多者,虽不能入格于制述,而反居制述优等之上,其颠倒错戾,莫甚于此。而犹曰:‘不失增广旧规。’云云,其讲经画数不可用之意,则终不别白,物情殊以为未便。请色郞厅推考,亟令该曹,更为磨炼,讲经画数,勿与制述幷计。玉堂直宿,至严且重,不可暂离,出入之际,必面看相替,其意有在。近来应入之官,既不肯入,而当出之员,径先出去,使经幄重地,终致阙番,非一非再,物情之未便久矣。去夜,弘文馆不待交代之员;趁不入来之官,请幷命罢职。”答曰:“今次增广之举,既依式年之规,则元讲四书、三经当然也。虽不能尽讲,而其规既与别试异则讲画通计,无所不可,何尝有定规?盖近来儒生等,惮于讲习,不务读书者,能通经术者寡矣。观其试券,决裂浮浅之文。讲画幷计,讲书者多参,诚今日之务,不须改之,亦不须推考。玉堂官,并推考。”

○礼曹启曰:“进献礼物,自有恒式,而经乱以来,物力板荡,不得一依横看,其为未安极矣。今次谢恩礼物,则议大臣定夺,依丙午年例磨炼,而其中,御前人参七十斤内,减二十斤,杂色马十匹则加十匹,启禀蒙允,本曹不得已依此书启。虽出于事势之窘急,而其于横看,则欠缺多矣。今承圣教,不胜惶惧。今后进献礼物,则一依旧规事,捧承传举行为当。但今下书启单子,不踏启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允。此乃判付,故用吏读。承旨不察,视为备忘,传于礼曹矣。”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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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王世子问安。

○司谏院启前辞,答曰:“偶然事,何至于罢职?不允。”

○备边司启曰:“今遣使,虽出于不得已,而贼中情形,未能详知,而遽以通信称号,实非妥当。谕字似难用于邻国,圣虑所及,极为允当。但使臣名号,不出于文书中,似无所嫌。且渠先致书,我乃回答,称以回谕,似乎得体。然,该官更加商确定夺,俾无未尽之意。传曰:‘允’事,传教矣。今此使臣名号之定,事系非轻,自庙堂已为详讲得宜,臣等不容更有他议。敢启。”传曰:“似难称以回谕,宁称回答何如?”

○夜自二更至四更,有雾气。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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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刑曹启目:“粘连。水生白身,与在逃义信同谋,三百石国谷,全船偸窃,罪犯极大。逃躱被捉,谋免重罪,隐讳不为直招情由,加刑现推事。水生丙午七月二十三日,刑问三百七十四次,讯杖三十度,前招内无加减。向前水生忍杖不服,加刑得情何如?”启依允。

○传曰:“如此国贼,所当严讯取服,以正厥罪。而至于三百八十馀次受刑不服,其循私蔑法,昭然无疑。色郞厅当为罢职,更为严刑穷问,期于取服。”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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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王世子问安。

○以成均馆造成单子,传于政院曰:“吕祐吉加资;兪晋曾六品迁转;郑𪷿除职;工匠以下,令该曹分等论赏。”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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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巳时,上御便殿,引见开城留守申磼,右副承旨柳公亮、假注书郭天豪、记事官曺明勗、兪好曾入侍。上曰:“卿今远离,好为往来。”申磼曰:“小臣虽在辇毂之下,常恨望见天颜之无路,今承入侍之命,不觉堕泪。自上将欲受鍼,未知王候何如?人君五十五之年,与凡人六十之岁无异。如或受鍼过度,则深恐无效,而有伤也。人君调摄,与士大夫不同。如无疾痛害事,勿为受鍼何如?”上曰:“予岂乐为鍼哉?不得已也。今若不受,恐必渐重,而医官中,所见各异,亦或有不欲者矣。”申磼对曰:“非欲其不为受鍼,但不可多受矣。”申磼曰:“曩者以临海之事,自上传教,都民懽抃;臣邻相庆,一国举有中兴之望。厥后言官连有上章,父子之间,岂无圣上之致虑哉?宫家掌务等作弊民间之事,王子岂能尽知?人心大可畏也。国民咸怨曰:‘何至于此极?’反以外贼之来为愿矣。都城则天日照临,宫奴之作弊,不至已甚,而至于宫奴一族相连之人,侵虐滋蔓,方伯、守令亦被迫胁之辱,如此等事,殿下岂尽洞知哉?政院不为具由入启,亦不得辞其责矣。假称宫奴作弊者,一一治罪事,亦为下谕八道,则其为弭弊,岂偶然哉?臣闻,文官李继祉,穷居铁原之时,定远君鹰奴,突入其家,坐鹰于寝房之中,又令其妻怯之炊饭。士族妇人之家,其弊如此,极为寒心。其后王子闻其作弊之由,即治其罪云。外方作弊之事,王子实不知之。宜下谕外方,令司宪府,一一摘发治罪矣。小臣曾忝禁府堂上时闻,全罗都事金文补,天使时物膳,都点于参礼,及至京畿,尽皆散去,此由遇天使时贡物,宫家皆攘夺之故也。近来罕接臣邻,下情不达于上。如此之弊,言者亦不能种种上达,宜使言路洞开,使之尽言也。宋谆其言则狂妄矣。自上别无罢黜之命,而铨曹亦不拟职,言事者皆以宋谆为戒。且宋谆年未至老,而鬓发尽白,无一毛黑者,恐非圣朝之美也。宫奴作弊之初,使下情得以上达,以杜其渐,则王子之取怨于民,岂至此极哉?是缘下情不通,宫奴等纵恣日甚,皆负罔赦之罪矣。比来人材绝乏,荫官、武夫之任守令者,亦不能善治。年少之辈一朝被谴,盖已久矣,渠等亦应悔过自新。若使补外,则庶乎尽心供职矣。”上曰:“指谁而言之欤?”申磼对曰:“小臣无所指,大凡年少文官罢职废弃之类也。臣本庸愚,不参于士论,略无私意于其间未知某人陷某人而获罪;又未知某人摈某人而被谴也。圣朝本无终身废弃之人,愿开自新之路,随才任用而已。小臣久忝禁府堂上,事干归一后用刑,乃其狱体。而被囚文官等事干未归一之前,幷与事干,一时刑讯,有违鞫狱之规。当开筵引接,广议处之。伏见禁府刑讯不严之教,至于或受二三百次者,刑讯不严,则果然矣。但于死囚之中,亦不可无求生之道也。己丑间,郑彦信受刑时,臣为问事郞厅,详知其间曲折。彦信有子栗,能于文字,故凡书札,例使栗为之。栗其后,因用虑而毙。若彦信自为欺罔,则万死无惜,而彦信与彦智之罪,别无异同。彦智既已蒙宥,至于复其官爵,而彦信则枯骨已朽,尚未伸冤。罪同罚异,故欲陈者,久矣。”上曰:“卿所言者欲给彦信职牒乎?”申磼对曰:“恩命之事,臣岂敢擅达乎?自上亦知彦信之为人,言讷而期期者也。臣曾忝咸镜监司,上来后屡于榻前,既陈县城之势,将必生变矣。”上曰:“何以知其然也?”申磼曰:“庆源地势平易;县城地势高绝。县城之贼,性本狞恶,杀阿叱耳腹心之胡十馀名,咸镜监司欲赏之云。阿叱耳时未解愤,必攻县城,县城若不降,则大军必入境原。此,臣所谓县城生变者也。”上曰:“卿如有所欲言者,毕陈无隐。”申磼曰:“臣曾叨药房提调,而过一年后,别云剑落点,其日入侍之时,望见天颜,则与昔顿异,臣不胜区区之虑。伏愿,平心善调,节饮食,则庶几无疾病矣。开城留守之为职,自前以宿德之人皆授其任。而近来开府人心之狞悍,比前尤甚,不肖之臣何敢当之?”上曰:“开城之人专不业武云,卿其留意于劝奖可矣。若训炼于其地,则西关有变,岂无捍御之益?京城有危,亦多卫国之具矣。自昔未闻有业文者,而今也则稍有其人,未闻有业武者也盖有之矣,予未之知耶?”申磼对曰:“开城之人业文者外,其兄其弟,皆事行商,以为谋生之计。而前者许潜任留守时,勿论行商,徒事训炼之举,以此,民怨颇多矣。全废行商,则必无生生之路,使之商有馀力,即以训炼,则二者,可以得兼。”上曰:“废其行商,而徒务训炼,则是不可也。不忘劝奖之念,而兼治之可矣。”上曰:“开城亦有武臣乎?予未之闻也。”申磼对曰:“徐景信有之。但居于开城,则名儒者必被人侮;立身者例沈于下僚。文官犹尚如此,况武臣岂能为兵、水使乎?以此之故,人无业武者矣。”上曰:“兵、水使则非所易为也,何地不生武才乎?唯在劝奖之如何耳。”上曰:“开城留守非烦剧之比,不是无事之处耶?”申磼对曰:“吏、户、礼,属于经历;兵、刑、工,付诸都事,而终皆判断于留守云矣。劝奖武才一事,犹在长官,小臣敢不尽心,以副圣教哉?”

○传于政院曰:“郑彦信职牒还给。”

○以郑孝成为司仆寺佥正,李顺庆为直讲,李廷馨为三陟府使,沈喜寿为行知中枢府事。喜寿于癸未年间,许篈攻李珥被谪,喜寿于上前,珥为贤,以篈为非;又以篈为贤,以珥为非,上莫适所从。知其反复,而以反复斥之,使外补,乃为锦山郡守。乱后,其六寸兄沈忠谦婚姻时,请喜寿围绕,喜寿往焉,忠谦家设盛馔。翌日喜寿言于台谏曰:“公直兄家壮矣。豹皮方席二十许坐,皆以一剪刀裁成,大行果盘侧小盘,皆一样新漆,雌雉炙每客各三肢,富矣而亦可谓贪矣。”其翌日忠谦被论,殆与武后朝张德家杀羊为宴,杜肃怀餤而上变一般。上以毒澈为非,喜寿本以西人,极言澈之非,发其隐恶。后为吏判,错认上意已解,拟毒澈子宗溟于郞官、守令,自上严教,喜寿对曰:“随时,乃所以救时。”上曰:“随时之言,出于何书?”喜寿言穷。随时之言,乃自道其反复之状也。柳成龙当国,以其伶俐,请为经理接伴使,喜寿在义州三年,以此含毒。其时成龙主和,喜寿攘臂大言曰:“是乃秦桧也。”逢人即说,到处大言。成龙卒后,为三十韵七言排律挽章,首题曰:“哭西崖先生柳相国阁下;其一句曰”‘羁縻孰把忘仇比,诋斥翻为卖国先。’有若渠则不曾比之于秦桧者然,其反复如此,而人亦知其前日比之于秦桧者,以其私嫌也。其少时友许筬,与喜寿晩年比邻居,闻喜寿以访人事出游,言诸同邻人尹𫖮曰:“伯惧如路傍各官之老娼,今日何往乎?”伯惧乃喜寿字,讥其献谄于人人之语也。人有势则辄沾沾焉谄附;将失势则必先为排摈之语,以取时望;既已排摈之后,则又即还为称誉,似若不曾排摈者然,此乃长技也。柳永庆为相后,喜寿以赞成,每往永庆家,欲同陞于相。喜寿素善唱歌,永庆馈酒,使之唱歌,喜寿抗音高歌,声彻四邻,欲以悦永庆之心。永庆听之而称善,不为和之,其献謟见贱如此。李恒福闻而讥之曰:“以重臣,为柳家歌童。”云。喜寿入相,以金悌男卜相,永庆曰:“然则内外权皆归之乎?不可为。”喜寿出语人曰:“柳欲以悌男卜相,而吾止之。”使悌男感己之援引,而怨归于永庆,使外人皆恶永庆,而誉归于己。至于回答使饯送之日,吕裕吉大言于众中曰:“柳相欲以延兴卜相,若然则不可说,而沈相不听。”云。其时原任大臣有非之者,喜寿闷之乃曰:“吾欲以清平府院君韩应寅为之,而人误传延兴府院君也。”原任大臣闻之,又讥其饰辞,喜寿言穷乃曰:“吾欲以许功彦为之,而人误传金恭彦也。”许筬则信其言而怨柳。盖筬字功彦;悌男字恭彦,音相以,故喜寿因此又欺许筬也。许筬后知其饰辞,而恶其叵测也。盖始欲以府院,府院乱其言,又欲以功彦,恭彦乱其言,可谓身三口四者也。当此时,欲以悌男卜相,其意何在?为相后,位在其上者,则必挤之,欲自陞。许筬常以路边各官之老娼讥之,以其奸謟也。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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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朝,王世子问安。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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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朝,王世子问安。

○差官副司果全继信驰启曰:“臣一行,去八月十七日无事过海。至同月晦日,与倭人问答曰一遵朝廷分付之意,措辞开谕,钩得其情,别录驰启矣。近观义智等所为,颇似心焦,恳请信使速为入来云。盖惧家康不许改书,而还怒,倘得改来然后,又患我国迁退。而自馀结末,当在家康改否之后矣。问答别录及家康书传草,则令军官甘景仁赍持,兼程上送矣。”

○副司果全继信、译官司译院判官李彦瑞、副司正朴大根驰启曰:“臣等八月十七日到釜山,四更头开船,一挂风帆,无事过海,巳时末,得到对马岛之豊崎,只有地方倭子出迎,别无待候之状。怪而问之则对曰:‘曾不闻上官之来,今朝始望三帆,登时驰报于岛主之处。’臣等又问曰:‘初九日既有先来船只,何谓不知也?’藤倭下陆,净扫人家,请宿臣等而告之曰:‘顷日先来船只,不知去向云。未知岛主所向如何,私自闷虑。愿闻上官渡海本意往告是计。’臣等对曰:‘汝不须问我行事。但当驰报于义智曰:“某某上官,别有处置之事来。”云可矣。’藤倭飞船去讫,有年少倭子,自称岛主军官,来献鱼菜曰:‘小的适以候望回船事,来在此地,不可不见,故来谒耳。’十八日晌午,橘智正飞船驰来曰:‘昨因望军所报,始闻朝鲜上官船来,达夜驰进,今见三足下,是亦幸也。第未知来意,无任奉虑,愿闻其详,以卜我之死生耳。’臣等答曰:‘此来,无他。地绝海隔,难审情伪,更探日本动静然后,庶可以替尔,万全完事,无效前日之败。此岂非汝岛之福也?’智正勃然有怒色曰:‘我知三足下之意也。以此往返,自为事完无期。我辈莫如先自反觜于内府,以免他日之祸可矣。’臣等亦心怒曰:‘然则任汝为之。吾等更不管此事,坐看汝等作何样耳。且我国与尔国,既有不共戴天之仇,虽三尺童子,犹知其不可许和。但今者,家康尽反其秀吉所为,而连刷人口,又欲致书献俘云,若然则为帝王之道,固不可执一,故使吾等来探尔国真伪。若尔辈所为,有真无伪,则尤善吾辈之来也。’智正曰:‘知我事情者,每言如此,欲死无地。我辈虽无中间作伪之事,但恐事体迟缓,以致生事也。且日者,艰得内府书来,将此缘由,飞报于贵国。贵国不谅此间事势之急迫,而又送三足下,欲以延缓,是亦末计,固非长久之术也。’臣等答曰:‘汝何妄度我国事情,发言如是乎?吾等已为乘船待风之时,得见汝岛之报,不敢任意中止而来矣。尔慎勿英锐,坐失机会。’智正曰:‘顷日讨出内府书时,内府初不肯从曰:“岂可以先自遣书,区区乞和乎?”反以兵势夸张,诚非细虑。幸赖宠臣政纯之赞助,得出此书,其幸可言。今若中止而前往,更探事情为言,则彼必以为:“愚弄日本”怒之也。虽曰无怒,如此差官,百往百悔,不可失也。’臣等答曰:‘汝岛不省事,自家坏了。自家事,吾等亦没奈何。往见义智,相议进退耳。’智正曰:‘虽与义智相议,无异我言。此皆朴佥知强作此行,欲以陷我死地,亦没奈何。死则一样死矣。’遂请臣等前往,臣等即为起身,连夜行船,十九日午时,始达府中。景直出迎港口,船上问安,望揖而去。义智候门,请上臣等于庆云寺然后,玄苏、义智、景直,一时来见,只叙寒暄而出,即请臣等于义智之家,设酌慰行。是日夜,智正来谓臣等曰:‘昨日所讲之事,具陈左右,左右之人,莫不怒听。此行实为狼狈,不可说也。’臣等笑而答曰:‘吾等既入尔岛,诚不怕死。何以谓狼狈之言而胁之耶?’智正曰:‘岂敢胁之?六七年来,竭诚殚力,恳乞切迫者,盖惧内府之发怒也。今者有日本国王书,而事不速成,则必不免内府之怒,是以言之耳。’臣等答曰:‘家康虽怒,在我之道,固不可区区完事。智正仰天长吁曰:‘此亦命也。事若垂成,则更生别意,莫如究竟,极为可虑。愿足下,取见日本国王书然后,即以回报朝廷,从速遣使,不胜幸甚。’臣等答曰:‘日本之行,固不欲去之,而出于朝廷之命令,不得已来也。汝若拦阻,则无由可达,回去而已。但吾等既为到此,而汝且请见家康书云,暂见其可否可矣。’二十日朝,智正持一纸,密谓臣等曰:‘此是内府书誊来草也。见后启知,从速遣使幸甚。’臣等披阅其书,则间或不逊,又无缚送之语。臣等佯为不管此事,而开谕曰:‘吾等初不为此书而来,不可与汝强辨。然以事势言之,则此书虽呈我国,万无遣使之理。尔辈所为,真可谓儿戏。’智正曰:”顷日先来船只,漂到日本,而今始入来,得见贵国回答书契,则书中有“致书、缚送则岂无相报之道”语。以此观之,则朝廷已许,而足下讳之也。’臣等答曰:‘汝辈曾以一件事,恳切于我国,我国不得已以“岂无相报”之言为答。虽然,其谓致书之言,非请此书之谓也。’智正大惊曰:‘然则何以为之?’臣等答曰:‘臣等亦未之知也。’智正曰:‘此何言也?愿安承教。’臣等答曰:‘无已则改之可也;若不欲改之则弃之亦可也。’智正曰:‘改之极难;中止亦难。虽欲尽力周旋,其可得乎?内府若闻此语,则非但不听,必以生怒。然则是使无怒之人,生怒于无事之中,虽没岛为海,决难提起。’臣等答曰:‘今日之事,谁所欲也?汝须量之。难改之说,实吾等之固所愿也。’智正曰:‘是何谓也?’臣等答曰:‘我国何忙乎此事?’智正:‘是则先陷马岛之谋也。’臣等曰:‘吾等欲陷马岛,则是,撤我藩篱,岂有此理?’智正曰:‘今始觉悟。’云而退。二十一日,景直使智正,请臣等于其家,与玄苏,从容讲论此书之难改。臣等所言,一如前辞,仍请臣等转往义智家。玄苏持家康书,付与臣等展看,非但大书,辞意果如前日所示之草。臣等一览大笑曰:‘此则非惟不逊,有违格例,不须看也。’义智等默然相顾不语,颇有心焦怒气。密与玄苏附耳良久曰:‘然则何以为之耶?’臣等所答,又同前言。玄苏答曰:‘我等亦知字大,措语未莹。然,不敢种种禀改,奈何?且日本之人,不多解文,又不知规例。虽或一语不逊,此果何妨?愿勿以此留难焉。’臣等答曰:‘吾等死则死矣,适见此书之违格,不可默默而归,是以言之。贵岛非不知我国事体礼貌,而妄将此书,欲为就事,殊无敬谨我朝廷之意,据此可见。’义智以逊辞答曰:‘近日详闻智正传言,固知其不可不改之意也。倘内府不肯改给,则不如不言。且犯陵之贼,在我处置。是以,日本书中不言矣。’臣等答曰:‘书与缚送,初非我国之所望。而但六七年来,贵岛求和不已,在我固无可拒之言,姑以此意,开谕于智正矣。贵岛之为与不为,非吾等之所管也。’义智、景直,颇有不悦而罢。是夜复使智正,来谓臣等曰:‘两国事势,既为如此,何不尽力于其间,永图无虞乎?’仍以狂言,胁之万端,试我深浅。臣等不胜痛愤,亦以狂言答之。二十二日,玄苏又请臣等于其所寓之处,极为款待,要听结末。臣等终不许答,佯为发船计料,则智正又以众将之意,来言曰:‘累年工夫,不可一朝虚弃。虽不料内府之许不许,明将驰报于内府,请勿轻动,安心待之。’臣等答曰:‘吾等既不为此事而来者,何敢待其书之回乎?’二十三日,义智、景直再三送人,谢恳于臣等曰:‘今朝已为发送飞船,事之成不成,未可臆料,仅过旬日,可似往返矣。’臣等答以不管此事云,则智正又来曰:‘人之相交,贵相知信。况两国交邻,不信可乎?’臣等答曰:‘不信者,正谓汝辈也。’智正曰:‘我辈虽曰无信,犹胜于足下之有信也。既以难事从命,送人于日本,不待其回来,欲为径发何也?’臣等答曰:‘吾等虽在此地,岂知其真伪乎?是以,径欲归去矣。’智正曰:‘义智以下虽无状,设使中间做出假书,其于后日贵国回答,何?不须以此为疑虑焉。’向夕,景直来谓臣等之言,亦如是。二十四日朝,景直又来,请臣等曰:‘须将昨日,送人于日本之意,先报贵国,预备使行,千万幸甚。’臣等答曰:‘我朝廷之许不许,亦如贵岛之不知家康意也。何敢轻以先报乎?,莫如归去陈达耳。’景直恳切请止曰:‘暂俟半月,以完大事,流名万世,不亦美乎?’臣等答曰:‘干此事之留,名实为丑事,固不欲干预其间,既受此任,姑且观势进退。’景直曰:‘为国勤劳,固臣子之职,此则彼此一样。若能完事,是为济时之翁,何其为丑事乎?’臣等答曰:“此言,正是慰我之言。贵岛终始革面输诚,从简结末,则以帝王包荒之量,岂有终绝之道乎?吾等既以此来,不可虚还,姑留待之,以副贵岛之望矣。’景直谢曰:‘从简结末,实我岛之所愿,幸勿烦恼,只一番通信而已。若与日本人,往来贵国,则是我岛之末计,岂不为自家万全图之?’云云。臣等又曰:‘今闻被掳走回人言,皆是六月间出来者也。至今不送,此何意思?虽在日本之人,犹可刷还,况此自来者?反在岛之类,不肯一一刷还,又何意也?’景直答曰:‘虽谓自来,皆我力也。前日调信生时,力陈内府,许令放还,因此不为呵禁出入矣。但所恐者,尽出掳人,而事易不成,则不免罪责。智正一时出送,欲完大事之计。’云,故谨具别录以启。”

○全继信驰启曰:“臣一行,方留义智所居之地,以待家康书改来而委差军官甘景仁,赍持问答别录及状启,欲令兼程先去,而海上风雨,无日不作,自去月二十六日,潮水荡漾,昼夜鸣掀,至今未息,钓鱼船只不堪,此,前古所未有之变也。不得已仍令旱路,起送丰崎,讨得轻快倭船,前去到釜山,即还倭船事,驰启矣。”启下备边司。

○庆尚左道兵使崔恦驰启曰:“渡海差官所送倭小船一只、格倭七名、长倭一名及差官带去军官前权管甘景仁等所骑船,而倭人则入接于馆舍,令丑山浦万户李克谐,守护矣。差官状启,则令甘景仁,准授拨马,上送矣。”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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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王世子问安。

○巳初,上御便殿受鍼。

○药房都提调柳永庆、提调韩浚谦、副提调李尚毅、记事官兪学曾、曺明勗、兪好曾、御医许浚、赵兴男、李命源、鍼医南嵘、许任、金荣国、柳季龙入侍。

○巳末,受鍼毕。

○药房启曰:“受鍼后,圣候何如?”答曰:“平安。”

○备边司启曰:“观此书状,他道待变船只,已尽放还,只以十只留防云。橘倭不久若出来,接应之事,似异于前日,观瞻所系,不可埋没。他道船只,固不可以此仍留,如右道战船若干只及左道各处把守船只,预为调集待令之意,左水使及统制使处行会为当。敢启。”传曰:“允。”

○备边司启曰:“今见全继信驰启及问答别录,则岛倭义智等以:‘书契改书之意,已为飞报于家康,而改来后,又被我国迁延之患为忧。’云。近观马岛所为,深以为急切。若得改家康书而出来,催促回报,则事必窘迫,而或不无逢被嗔怒。使臣速为差出,装束待令,其赍去书契、物件,一行盘缠等项,令各该司,预为磨炼供备。所骑船只、格军、什物、行粮及带去下人等,令庆尚监司、统制使,依庚寅年例,预先整齐事,行会为当。且智正,今番持日本书契出来,则其接待节目,似异于前日。令该曹亦当摩度讲定,而礼曹判书有阙,速为差出为当。敢启。”传曰:“允。”

○兵曹启曰:“曹草记,传曰:‘既以七人为定,则计其步数尺寸,当以此取之,六两八十步,孰不能射?若入格者尽取之,则似违于七人之额。而然,此是塞上健儿,或有落莫之患,参酌更议施行。’事,传教矣。臣等之意,亦如上教,只因渠等之上疏,不得不累次取禀。大槪绝塞之人,不可与内地同视。又以事变之故,北道人废科,至于七度,不无冤闷,似当优其额数,以慰其心。如以八十步规矩为太歇,则二矢九十步,俱入格者,尽数取之何如?”传曰:“允。”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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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王世子问安。

○传于吏批曰:“回答使等三望,皆议于大臣拟望乎?”吏批回启曰:“皆议大臣拟望矣。”传曰:“当以侍从闻人,拟望可也。”

○以申钦为礼曹判书,吴百龄为尚衣正,李必荣为应教,李愖为弼善,闵庆基为吏曹正郞,申光立为持平,闵德男为持平,赵寿崑为工曹正郞,崔弘载为正言,吴靖为正言,朴颜贤为副修撰,李谈为刑曹佐郞。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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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王世子问安。

○王世子入侍,上御别殿受鍼。

○药房都提调柳永庆、提调韩浚谦、副提调李尚毅、记事官兪学曾、曺明勗、兪好曾、御医许浚、赵兴男、李命源、鍼医南嵘、许任、金荣国、柳季龙入侍。巳时末,受鍼罢。

○药房启曰:“受鍼后,圣候何如?”答曰:“平安。”

○政院问安,传曰:“平安。”

○大臣及东、西班二品以上、六曹堂上问安,答曰:“平安。”

○差官副司果全继信驰启曰:“前月二十三日,平义智差人,往改家康书之意,问答辞缘,本月初四日,委差军官甘景仁,已为驰启矣。昨日橘智正来谓臣等曰:‘前日差倭之报,今朝来到,日本国王,闻我欲改书契之言,而辄生疑讶,不即肯许云,不可说也。莫如还讨原书,以解其心耳。’景直继来曰:‘初疑有此生怒之患,而大不欲提起于彼矣,不敢违命,不得已驰禀,致有此变,不胜惊惶。然,我之所恃者,嬖巫、宠僧之辈也。此辈素护陋岛,不至败事必矣。但日本多有怪歹之人,恐或乘此机会阴害,则势未及周旋,今上官,请速归报贵国。恳乞通信者,其意无他,盖欲令众倭,知此交邻之道,而俾无窃发之贼耳。书中一语,虽或未莹,有何大损事体而强执,不许回报朝廷乎?’臣等答曰:‘贵岛非不知我国事体,而敢将无礼之书,谋占就事,多费胁辞,岂不痛哉?此则虽呈我国,万无见许之理,而反被罪责,吾等有死而已,所不敢挂口也。且此事,本非我国之所欲,而贵岛自作自坏,一场虚事,可笑而已。’景直曰:‘万一得以改书而来,则吾辈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如或不然,则亦没奈何。我父生时,每恨贵国固执不通而见败,果如今日之所见矣。’臣等叹曰:‘今也不成事,无调信之故也。勿谓我国延缓,而自悔自家不成事可矣。且家康之言,非我亲闻者也。岂知其真伪乎?景直勃然变色曰:‘是何言乎?陋岛若能中间自为之,则何至今不完此事乎?’仍举日本众将意在琉璃,而家康独不肯之言微露,彼中顺逆而使之晓然,又言明春欲讨高佐郡谋议等事,一以胁我;一以窥我浅深。凶谋叵测,极为痛愤,此等语言,尽是张皇之说也。”启下备边司。

○右承旨李善复以武科二所试官言启曰:“昨日以持平闵庆基为吏曹正郞,正言申光立亦为司宪府持平,因为察任事启禀‘未复命之前,似难递易’事,传教矣。今者闵庆基来在试所言:‘监试官必须台谏为之,既非台谏则难于因察前任。’云。持平申光立亦云:‘未经前,行公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照前例为之。”

○都承旨李尚毅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回答使之行,彼若有所要索,必善为应变,可保无后患。前日议拟时,专取有计虑者,备望矣。今承下教,更议于大臣,书启。”传曰:“前望不妨。”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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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王世子问安。

○备边司启曰:“橘倭今番持书契出来,则仍前接置于绝影岛,渠必不肯,而于事亦为未安,接待之所,不可不预为造成。平时倭馆,今则入釜城之内,左水使及釜山佥使皆住箚于其中,不可使倭人混处于此。或于釜山旧镇近处、或他便当之处,速构若干间架,急急修治,垣墙门户,务为高坚,俾无潜通、漏泄之患宜当。此意,庆尚巡察使、左水使处,行移知委何如?敢启。”传曰:“允。”

○礼曹判书申钦启曰:“至愚极陋之臣,过蒙不次之宠,近年以来,所忝窃者,无非不敢当之地。臣之自前旋授旋免,固知迹陟逋慢,而乃臣情事,则实出于量己之审也。伏惟圣明,仁覆如天,不惟不加之罪,今玆除旨又降,梦寐之外,拜命增惧;抚躬愈踖。臣于此任,奚啻不敢当而已?臣通籍朝班,年纪虽久,素性蒙劣,暗于事理,国家典章、古今仪节,尤不通晓,犹瞽在途,莫辨街陌,安有如臣,居宗伯之重者哉?深恐坏误国事,孤负恩灵,思之至此,心胆欲坠。抑又伏念,器满则倾;福过则灾。叨陞卿列,曾未逾岁,历践两部,有若己物,臣诚何心,可以安焉?以公以私,不省所处。伏愿圣明,察臣匪据之实;怜臣安分之至,悃特赐镌改,以尊国体;以全臣身,不胜幸甚。”传曰:“勿辞。”

○礼曹启曰:“以备边司启辞,回答使赍去书契物件,预为磨炼,橘智正今番持日本书契出来,则接待节目,似异于前日,令该曹磨度讲定事,允下矣。使臣赍去物件,本曹既无文籍,前例之可据,问于庚寅年使臣处,而亦未能仔细记忆,只将暗记物目大槪而已云。似不可轻以臆见,仓卒磨炼,续当问于大臣,磨炼以启矣。橘智正接待节目,则事体果异于前日,虽不可过厚,亦不可太薄。其供馈、廪料,视前日,各别优厚接待事,本道监司处,速为下书。但乱后倭人出来者,自本道接待,未尝关由本曹,故其接待节目,本曹无缘得知。必须先知然后,可以商量处置。接待节目,令本道急急启闻事,并为下书何如?”传曰:“允。”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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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王世子问安。

○上御别殿受鍼。王世子入侍。

○药房都提调柳永庆、提调韩浚谦、副提调李尚毅、记事官兪学曾、尹衡彦、曺明勗、御医许浚、赵兴男、李命源、鍼医南嵘、许任、金荣国、柳季龙入侍。受鍼毕,巳时末罢黜。

○药房启曰:“受鍼后,圣候何如?”答曰:“平安。”

○大臣及二品以上、六曹堂上、两司长官问安,答曰:“平安。”

○备边司启曰:“近日贼使连络往来边报之事,不可少有迟缓,而本月初八日成贴,庆尚左水使朝倭未辨船一只出来缘由状启,甘景仁等入来后第四日,始为来呈。紧急之报,如是迟留,极为骇愕。沿路摆拨,尤甚稽传处,摘发重治后,别为申饬,举行形止启闻事,京畿、忠清、庆尚等道监司处行会为当。敢启。”传曰:“允。”

○礼曹启曰:“昨日本曹,橘智正持日本书契出来后接待事,草记下书事,已为蒙允云。即今凡干行会公事,例为迟滞,不即传报。万一中路淹滞,而智正出来,则接待之事,似属可虞。不可寻常移文而已,请急急发马行移何如?”传曰:“允。”

○议政府左赞成臣柳根箚曰

伏以,臣忝冒文衡之故,大臣启请出仕,即蒙兪允,臣闻命,兢惶不知所处。臣之患病,非朝夕偶发之比,乱离积劳之馀,往回西路之后,筋力精神,比旧顷衰,臣虽欲贪恋宠眷,久冒匪据,有不可得矣。臣之无状,最在群臣之下,何功而冒受勋封;何德而久窃政府东壁;何等而久窃文柄乎?臣历观,自古人臣受国重任,而终不能保者,未必不由于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耳。况臣罪戾所极,殃祸甚惨,十年之前五子俱死,已定立后,而为后者又死,所存者臣身耳。朝露危喘,夕死是俟。使臣无痰无疾,犹将不支,况今犬马之齿,五十有八,蒲柳之质,望秋先零,种种败证,有加无减者乎?臣窃念,今之时事,固多可虞,比诸变初,亦既小定。臣既忘身奔走于往时,岂敢自求暇逸于今日乎?诚以小器易以盈;重任难久居,与其窃位而负,曷若知足而安分乎?臣上失怙恃;下未有嗣续,所戴者天地父母,岂欲求退,以为长往之计乎?但以久此忝窃,为深惧焉耳。伏愿圣明,察臣情事,亟命镌改本职及兼带文衡之任、义禁府判事,以重名器;以安愚分,臣不胜恳祈切祝之至。取进止。

答曰:“省箚,具悉卿意。宜勿辞,从速出仕。”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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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王世子问安。

○司谏院启曰:“承文院正字崔葕,士子停举之时,至以‘唐太宗闺门’等语为题目。帝王虽有古今之异,而举以为士子之罪目,极为骇愕。其邪妄之习,不可不惩,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江华《实录》开闭时,先王朝《实录》印出后,赏格考启。且前日传教《周易谚解》及今次《皇华集》一件、天使时《誊录》一件、顾天使《誊录》一件,并藏置。且庚子年国丧时《誊录》、壬寅年大婚时《誊录》,各一件并藏。《誊录》若无馀件,则誊书,随后藏之。”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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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王世子问安。

○议政府左赞成臣柳根箚曰

伏以,臣猥承出仕之命,敢陈乞解之章,极知逋慢,罪无所逃。伏惟圣度包容,非惟不加谴责,至赐温谕丁宁,臣感激惊惶,不觉涕泗之横迸也。臣于是时,诚不敢不出谢恩命,亦不得不仰伸吁号。臣之欲辞匪据,盖亦久矣。傧接诏使,国之重任,以臣非才,俾免生事,亦云幸矣。所当早退,以安愚分,岂可久忝,以玷名器?复命之初,即拟控辞,适承后日引见之命,未即仰渎天听,顷于登对之时,略陈辞退之意。只缘相臣相继在告,臣以下官,未得一时叠呈。凡人在世,孰无丧患,未闻如臣之惨酷者也。西还以后,忽忽如狂;兀兀如醉,但言杜门循省,未尝对人言笑。情事如此,岂能更得留意于笔硏间哉?臣历数在廷之臣,不乏词翰之人,已经文柄,非止一二,时任提学,俱是全才。今日递臣,明日当出,臣代句管文书,岂患无人也?伏愿天地父母,俯谅蝼蚁微恳,亟命递免臣本职及文衡之任,不胜幸甚。臣无任恳祈切祝之至。取进止。

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但弘化之职文衡之任,岂可轻辞?宜遵前旨出仕。”

○上御别殿受鍼。王世子入侍。

○药房都提调柳永庆、提调韩浚谦、提调李尚毅、记事官兪学曾、李伣、曺明勗、御医赵兴男、李命源、鍼医南嵘、许任、金荣国、柳季龙入侍。受鍼毕,申时末,罢黜。

○药房启曰:“鍼灸后,圣候何如?”答曰:“平安。”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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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王世子问安。

○传于都承旨李尚毅曰:“崔滉迁葬云,本家倘有力所未逮之事,卿宜随便助力,下谕监司。”

○李尚毅以礼曹言启曰:“忠勋府启辞内:‘卒光国平难功臣崔滉,初葬广州地,今将移葬于长湍。朝廷常典,当初即已举行矣。但此是勋旧老臣之丧,今当永窆之日,或不无参酌可行之事。而本府《誊录》,凡勋臣出入疾病,俱有格外恩典之例,而至于迁葬一事,未见载录。文书散失,十不存一,无由寻考。今欲有所施,则无可据之例;欲无所施,则恐有欠阙。近闻,清城君杰,自通津葬于坡州,亦有造墓军题给之事,敢此仰禀。’传曰:‘允。似当有棺椁、石灰等物可赐,令该曹察处。’事,传教矣。崔滉以功臣,追赠议政,迁葬时棺椁、石灰、造墓军,依上教,令各该曹题给,极为允当。敢启。”传曰:“允。”

○自昧爽沈雾。巳时日晕。未时日有两珥。

○礼曹启曰:“春秋馆《誊录》,先为藏置于江华史库事,依上教,随后缮写,藏置春秋馆矣。但更为闻见,则顾天使时《誊录》,时未藏置于春秋馆云。迎接都监今方缮写朱天使时《誊录》二件,令都监,一时誊书,分藏为当。庚子年国丧时《誊录》、壬寅年大婚时《誊录》,其时都监停罢已久,不可为此誊书,别设一厅,不得已自本曹誊出,而必有书人然后,可以趁日速成。书二人料食及所入纸地、笔、墨,令该曹进排事,捧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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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王世子问安。

○户曹启目:“杨州祝石岭采银处,采取难易及银脉长远形止看审次,曹郞厅金敬立发送,三色去滓银出十馀斗采来。大槪银穴之上下风日所及之处,则等闲沙石,而穴之里面所掘,则或砂或石,虽色品不同,而浙取则皆杂银铁。山之所蕴,虑皆如此,而不带石以去,所凿不深,脉之长远与否,未得详审而来矣。所见形止,则别纸书启。端川银匠上来后,三色银出,试为铸成,若其品好多出,则带率石工以去,更为看详议处为当。依此施行何如?”启依允。

○别纸:

祝石岭迤西一支,转而为东向之山,两麓之中,涧水之交,有一断岸,石结成根。其下即所谓产银之地,而前日已开之穴,横长二把,广一尺,深二尺,穴内铁脉,盘错于石间。乃使役夫,钉破四面,五十名一日役所得之数,碎铁去滓者三秩,并十馀斗;块铁、杂铁,仅可支数斗矣。大槪今此致役之穴,通前后所凿,左右六把、前后三尺、底广二尺、深可半身,而形如渠沟,两头皆有脉势,凝结之处居半。又有一穴,穴之左右,液汁成土,五色斑烂,铁气相连于两头,必须多用石工,大举矿炮然后,可知其正穴之所在,而费力得工之多小,亦可得以较之矣。

○户曹启目:“备边司关内:‘仁川居降倭仇乙于时、河星也所乃己等所志内:“矣徒等仁川地作农居生。前年五月分,金归一时北道赴防时,朝廷别无治装之物,只给矣徒等耕农牛只。故,放卖治装赴防,经年留戍,衣服尽破。上京还住,而妻料亦不给,他无连命,各各逃散,极天罔极。”限明年谷熟间,料米上下,俾免颠死事,移关矣。’去壬寅、癸卯年间,降倭李洁等,因其自愿,派送于仁川,令京畿各官,支给粮料,而降倭仇乙于时等,亦厌其奔走傍邑之劳,呈诉于备边司,令本曹给料。畿甸居生胡、倭,其数不啻数十馀人,若援此为例,皆欲受料于京仓,则势不可支,依前以各官仓谷题给,会计减录事,京畿观察使处行移何如?”启依允。史臣曰:“倭贼辱及园陵;夷毁庙社,义不忍一日戴天。倭之居我土者,无遗诛戮,犹不足以雪神人之愤,乃反受而为民,月给廪料,以济其生乎?” ○户曹启目:“各道应纳田税,犹为不足于一年经费,训炼都监三手军兵支放粮料,自壬寅年为始,全罗、忠清、江原、黄海、京畿等道,通共水、旱田,勿论大小,米每一结一斗式收捧补用,已成近例。今年依上年例捧上,除加升作纸,田税一时上送,各道观察使处行移何如?启。”传曰:“行安徐。”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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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王世子问安。

○平安道观察使朴东亮状启:

熙川郡守安大奇牒呈:“八月十九日未时,郡西北里邑内,至东十里许,黑云忽作,雷声大震,冰雹交杂逾二时乃止。暴雹之形,大如鹅卵;中如鸭卵;小如鸡卵,一时注下,各谷尽为损伤,至于触则飞禽走兽,多数致死,顿无西成之望。”阳德县监李榏牒呈:“八月十九日,自酉时至亥时,雨雹如注,大如鸥卵,凡所触遇,草木各谷,堕落无馀,变异非常。同月二十二日,降霜如雪。”德川郡守李穳牒呈:“八月二十二日,霜降如雪,杂谷草木,一日之内,几至枯黄。家家户户,哭声彻天,极为惨恻。”江界府使黄廷禄牒呈:“八月二十三日,霜降。”郭山郡守宋康牒呈:“八月十九日,自龟城地,狂风暴起,大雷震作,雨雹交下,广六七里、长二十馀里,犬鸡、禽兽,几至死伤,禾谷尽为损伤,变异非常。”诠次善启。启下户曹。

史臣曰:“雹霜皆所以伤稼,而交下于百谷未熟之前。西关民力,已败于诏使之行,而又失西成之望,天灾可畏;民事可虑。” ○备边司启曰:“今见全继信驰启:‘橘智正等以为:“日本国王闻我欲改书之言,而辄生狐疑,不即许。”云云。’至于琉球、高佐郡之说,似是张皇其气势,而恐胁之也。然,全继信等佯若出来,则又令少住几日以待的起程云。以此见之,渠辈之意,不过故以改书契为极难者然,而欲为要我之地耳。不然,书契中添入犯陵贼一款,不敢开口于家康,如是为言耶?贼情奸狡,诚难测度,而自此更无指挥之路,待继信等回还,处之为当。敢启。”传曰:“知。”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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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王世子问安。

○午时日晕。

○以郑恊为大司谏,崔起南为礼曹正郞,姜弘立为副校理,洪霶为正言,朴颜贤为使曹佐郞,李民寏为司书,吴靖为副修撰,李命男为海美县监,郑弘翼为鱼川察访,朴明搏为居山察访。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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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王世子问安。

○司宪府启曰:“天朝之于我国,虽视同内服,无间彼此,而封疆有限,内外相截,天朝之人非因公干不得已者,则不可任意越境。臣等伏见平安监司朴东亮状启则‘广宁通判、镇江游击等,一时渡江,统军亭作乐饮酒,移时罢还。’云。通判、游击,俱以天朝镇守之官,托以游观,擅越疆土,此路一开,将来之弊,有不可言者。守土之臣,所当善为措辞,以义拒止,而义州府尹具义刚,当其未来之前,既不能先事善处,既来之后,托病不出,接待诸事,委之下吏,而终乃视为寻常,不即具由直启,极为无谓。请命先罢后推。今年诏使之行才过,庙阙之役继起,计结收布,伐木吹铁,一时俱举,孑遗之民,奔走服役,力不暇给。以此,灾伤之重委敬差官,亦不差送。今者诸道点马,将为差遣。此虽系干马政,且是年例不得已之举,而驱马之际,必须征发民丁,多有扰害之事,而厨传之弊,亦不可不虑。若不至紧急则姑待后年可也,如不得已则本道都事,灾伤毕复审后,使之驱点,亦可除一分之弊。请令该曹,更议处置。”答曰:“依启。”

○以李顺庆为掌令,李志完为舍人,赵正立为副应教,南复圭为礼曹正郞。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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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王世子问安。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李安谦及其下人,欺罔纳招,极为骇愕。更下禁府,穷推罪。当初判付内:‘恐有意外之虑。’云,而禁府奉教推鞫,为其所瞒,使奸人窃笑,其不武甚矣。大抵禁府,近来如此。”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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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王世子问安。

○司谏院前辞,答曰:“已为推考,不须递差。”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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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王世子问安。

○礼曹启曰:“传曰:‘日本回答使一行员役及礼物等事,前例乎?问于往还人处为之乎?何所据而为之乎?’事,传教矣。回答使员役物件,无文籍前例之可据,问于庚寅年往还人处,则员役物件,大槪如此云。故,将此数目,大臣处同议增减磨炼以启矣。敢启。”传曰:“员役数则未能知之,但礼物则其中似有阿多介、鞍子、海松子、青斜皮,此则记得。人参亦疑其有之,而未能分明,更问于曾为往来人,参酌施行。”

○传于政院曰:“日本回答使一行员役及礼物等事,前例乎?问于往来人处之乎?何所据而为之乎?”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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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王世子问安。

○传于政院曰:“当日大臣命牌,卜相为之。”

○礼曹启曰:“阿多介、海松子、鞍子、青斜皮、人参,庚寅年物目中有无与否,问于其时使臣,则鞍子、海松子、青斜皮、人参,似为持去,而阿多介不能省得云矣。备边司有《倭情备览》一册,乃昔年史世用所持来者也。其册有庚寅年礼物数目,好马二匹、大鹰子十五连、白绵䌷五十匹、阿多介一匣、白米二百石、海套子六石、清蜜十一壶、人参一百斤、青斜皮十张、黑麻布三十匹、白苎布五十匹、鞍二面、彩花席十张、豺皮心、儿虎皮边、猠皮二十五张云云。海套子,似是海松子也。臣等于磨炼时,亦取见此册,而鞍子则似是其时,因渠辈有献马之事,故回礼亦有马匹,而鞍子系于马匹,故不为磨炼。海松子则知其例为日本求请之物,而近来,外方海松子所产之地,全不结实,虑或难备,不为磨炼,阿多介、青斜皮及他馀,其册所载物目虽伙,事体或与其时有间,而虎皮、豹皮、黄蜜等物,亦是渠辈所求,玆就其中,抽添代入,议于大臣,则大臣之意亦然。故,如是磨炼矣。且如白米则必是其时使臣一行持去之物,而混录于礼物之中矣。上项阿多介、鞍子、海松子、青斜皮等物,添入磨炼乎?敢禀。史世用册子所录,非传教所及,而磨炼时曲折如此,故并此敢启。”传曰:“只言前时所送忆得之物而已,何尝有定规?依此磨炼可矣。”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凡外贡催促,自是有司文移中一事,如或趁不上纳,责有所归,只宜按法请罪,重则易其人;轻则推治,如斯而已。近来事体日坏,纪律颓尽,有司自以卜定之物,每请下书,前后相望,遂使尺一纶音,翩翩道路。其甚者则又或备尽艰窘之状,有若哀丐之人,藩臣之罪固已骄且,而寔由有司自失其体面耳。况此贼庭送礼,卜定诸道,下书催纳,视若前日进献之物,不嫌事体之未安,诚为不可。言于该司,行移施行。”

○吏批启曰:“义州境连上国,接待往来唐官,事机至重。府尹之职,有非寻常差遣所可堪任,令备边司议荐何如?”传曰:“允。”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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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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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申,上在贞陵洞行宫。

○朝,王世子问安。

○辰时,日晕。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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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备边司启曰:“回答使臣,今已差出,当待全继信等回还后,另议发送矣。但沿路往来之际,不可无私赍盘缠,而该曹所给,其数不敷云。顷日全继信等,将为入送日本之时,自本,某某土产,略为分定于下三道矣。厥后,继信只往马岛,故除出若干物给送。今者馀存之数不多,而使臣之行,其视继信等,事体颇重,更为参酌,从略添定于江原等四道,给送似当。敢启。”传曰:“外方分定,不可。”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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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朝,王世子问安。

○夜四更、五更,电光。

○备边司启目:“粘连启下。舟师待变形止,既如状启内所陈,则分番减船,果为不便。姑依近例施行,全罗右道水使处,并为行移何如?”启依允。史臣曰:“北虏有窃发之凶;南贼稔再寇之谋,而水、陆之战具,渐至板荡,国之不国,果谁之咎?”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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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朝,王世子问安。

○以张晩为兵曹参判,与世浮沈,顿无定见。黄暹为都承旨,成泳为同知中枢府事,闵汝任为相礼,李士庆为礼曹佐郞,赵光壁为监察,朴明寿为明川府使,黄立中为平壤判官,许寔为同福县监,成浃为茂朱县监。

○吏曹启曰:“‘义州非轻,不能得文武才,宁得善治;善治又不能得焉,则宁得守法任怨之人。盖本州境连上国,财货之窟,细人所聚,汎滥乡舌人所由,非其人,难以居其任。予意,许鏛似当。闻,鏛有执拗固滞之病,智固未周,人多不喜,虽然未易得。此人若为其任,狐狸之屏迹;疆场之肃清必矣。倘以为不可,更择善居官者,博选以举,大臣同议施行。’事,传教矣。许鏛不无所长,而有过刚之病。义州为府,威制奸猾,固其所急,而交际上国,周旋策应之间,有许多紧切机会,若不方便行之,或有生事之患,此甚可虑。至于善居官之人,则遍阅官案,反复商量,亦未见有十分恰当之人,姑以此四人者,别单书启。然而,竹山亦是国家方致力之地,移易似为非便。禹伏龙身有重病;权盼稍有可合,而职秩不相当;康复诚虽善于治民,而未知果合于此。仰承博选之教,且因乏才,不得已具由以启。伏候睿裁。大臣之意如此,敢启。”传曰:“知。”史臣曰:“义州固我国之重地,人主之欲得其人而任其责者,固其宜也。许瑺强暴之人,而尝为牧民之官,大失民心,此由御下以暴而然也。”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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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朝,王世子问安。

○备边司启曰:“今见全继信等驰启,义智等改出家康书而来云,橘智正必不久出来。日本先自致书,送犯陵之贼。橘智正虽非自日本差送,而家康既称国王,持其书契而来者,与前日接待,事体不同。传受书契及献俘节次,令礼、兵曹,预为讲定施行。且橘倭出来之后,必催促使臣渡海,回答书契及奏闻文书,亦令该司急速磨炼,趁时发送为当敢启。”传曰:“允。”

○弘文馆副应教臣赵正立疏曰

伏以,蝼蚁小臣,病伏田野,与死为邻,曾受恩命,一未趋谢,居常战栗,无地自容。不意玆者,又忝近侍,至降召命,恩幸虽极,罪戾愈深。臣非木石,岂不惕然知惧;悚然知感也?欲即扶曳,以罔极之恩,则贱疾极重,不能运行;欲为迟留,以护垂死之喘,则君命至严,不可稽滞,臣于进退,罔知所措。然,圣恩如天,不以前日之屡违朝命为罪,而反加今日之宠荣。臣于此,尤有所感激,不敢隐情于父母之前,而槪陈闷迫之情,伏惟圣明,垂览焉。臣自少,禀质最虚,心气尤弱,少有惊动,辄战股僵仆,移刻乃苏。不幸数年之前,连遭一家切迫之丧,非一非再,心哀长恸,不自觉丧心伤性,自癸卯年冬,心疾大作,狂奔妄呼,不复以人类论。因此,元气大败,百疾交攻,绝而复苏者,日或再三,仅赖医药,虽不至死,一接人事,证势辄重。故不得已为静处保生之计,艰难挈家,归伏乡村,今已四、五年矣。一自下归,杜门闭户,惟治心疾,调诸证为急,不复知有他事。故,臣之纵迹,一不出于乡邻,乡邻之人,亦罕见臣之面目,有若囚人,不得任意出入者。然,臣亦人也。疾若不至深重,何故离亲戚、弃故旧,谢绝人事,穷饿空山,忍独耐寂,至于此极,而莫知其苦?何况臣以至庸极陋,无一善可纪;无一才可收。而偏被圣明之宠,猥叨近密,历扬非分,未尝被罪斥,至今恩锡稠叠,前后十五六年间,丝发皆圣恩也。安敢有一毫自私自便之计,以负我圣上莫重莫大之恩乎?其诚效忠,尽言不讳,补阙拾遗,以死报国,尊君父于尧、舜之圣者,固非臣庸凡之所可及,而亦臣心素所蓄积,而不能者也。今臣之病,若有一分可支之势,则臣何敢固避论思近君之职,甘与鸟兽同群,将枯死于荒墟寂寞之滨,而不顾素所蓄积之初心欤?天地鬼神,实鉴臣心,若假设虚让,旅进旅退,阴图钓恩媒爵之计,天必殛之;鬼必诛之。方寸昭昭,臣必不忍为此态也。呜呼!君臣大义,天地难逃;经幄重任,臣子所愿,而疾病为魔,自绝于天。臣之一死,固不足恤,惟以一隔天日之光,为至恨大痛,继之以流涕也。伏乞圣慈,俯察臣病,特命永递臣职,使之安心治病,幸有更生之路,则未死之前,皆是报恩之日。臣不胜闷迫忧惶之至,谨昧死以闻。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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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礼曹启曰:“更为参商,议于大臣,则以为:‘青斜皮,渠辈所求之物,而不至难备,如虎皮、黄等物,其数似少,青斜皮十张,添入磨炼,虎皮加六张、白纸加二十卷、黄蜜加二十斤磨炼似当。’云。已磨炼单子内,改付标何如?敢启。”传曰:“允。”

○礼曹启曰:“凡日本书契,平时规例,国王使臣持来,书契则其使臣进上,肃拜之日,倭通事持其书契,直呈政院;受图书遣船人以下书契则通事呈于礼曹,礼曹誊书以启云。今者橘倭持书契出来,止于境上,则于此两款规例,皆无可据。而但自今接待事体,既与前日有异,其书契传授之际,不得不稍有节目。监、兵使于犯陵贼缚送之时,必当前诣境上受之,橘倭所持书契,令于监、兵使处,同坐时进告,监司受之,或定差使员;或定可信军官,星火驰启,似为便当。大臣之意亦然,故敢启。若有献俘之举,则必须预知橘倭出来日时,可以随时禀定仪节,涓吉举行,令本道监司,各别刻期驰报事,并为发马行移何如?”传曰:“允。但其曰誊书以启,则伪也。且智正,或某倭中,既持国王书以来,则当有宣慰使与否,议处。”

○兵曹启曰:“日本缚送犯陵之贼,此,宗社、臣民莫大之庆,其受俘之际,所当严示兵威,以重事体。到京后应行节目,则从当磨炼举行矣。到釜山献俘之时,则庆尚监司、左兵使、水使一处同坐,聚集三处召募军及近处各官编伍军兵,盛军容,令橘倭来献俘,毋使观瞻埋,一路上道之时,别定差使员,多发军人,次次押送。且此贼,罪犯极重,亦令监司,坚固槛送,俾无中路自尽之患事,忠清、京畿等道监司处下书,庆尚监司处,则别遣宣传官,持标信下谕,仍为押来为当。敢启。”传曰:“允。”

○开城留守申磼驰启曰:“炼阅武才之事,臣拜辞之日,亲承传教,尽诚奉行之意,臣何敢一刻忘于怀哉?但来见此地则人民皆以行商为业,此辈前日虽属束伍,而势难拘絷。全数受行状出入,不得已入来时,教射则作撤无常,成才未可指日可待。先以官属、书吏、皀隶、罗将等,勿论出入番,常常教射矣。此地武科出身,不为不多,而登第之后,一未参边将之望,武科赴试之人,间或有之,亦无兴起之心,劝课作成之计,百思无策。臣之愚意,此地之官教授官,并有四员,可备试官。春秋例为出身都试,试取启闻,优等之人或除职;或边将差受遣之。又为闲良都试,试取启闻,优等之人或直赴会试许给事,捧承传宜当。”

○议政府右议政臣韩应寅箚曰

伏以,人主之职,在于论相,而古今之治乱安危,皆系于得相之贤否,则相臣之任,固不重且大哉?是以,择相之际,必加难慎,询谟至于佥同;梦卜协于元吉,然后始授之。不如是,无以系天下苍生之望,而孚一国具旷之实矣。今我国家,丧乱才定,万事溃裂,日就于不可收拾之地。当此之时,必择德望才智,为一世所推重者,置诸岩廊之上,然后可以担当世务,弘济艰难。而爰立之命,遽及于癃疾无状之臣,瞻聆所及,朝野解体,人虽不言,臣实自知。臣自闻新命,心神惊愕,久而靡定,凌兢踧踖,若无所容。直欲循墙而后已者,诚以辅理之任,万不近似于臣,而累圣上知人之明;辱朝廷名器之重,而终至于颠顿狼狈,一败涂地,而不能自立于朝右也。以如此至愚之身;当如是莫重之任,问其职则议政大臣也;叩其中则空踈贱夫也。有何德望,可以镇俗;有何学术,可以应变?其他见识器量,有不可论,而当此艰危之日,忝于相臣之位,其可伴食而已乎;其可傍观而已乎?如军国大事,虽可仰成于同列;寻常细务,亦可专仗于他人乎?况臣之参卜,初非诸相之佥举,而实出于一时之误恩。前后六七年之久,每蒙收录,而不一改者,非谓有时望可堪作相,特以当初圣教存焉耳。未有时望,而膺此宠命,臣虽欲贪恋恩荣,冒昧出谢,公议谓何;国人谓何?政府非试可之地;都堂非养病之所。伏乞圣慈,天地父母,谅臣才非适用;察臣言非饰让,亟命镌臣新授职名,改卜贤德,以重政府;以安愚分,公私幸甚。取进止。

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卿宜安心就职,勉辅寡昧。勿辞。”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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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礼曹启曰:“乱后,客人接待文籍荡失,得于传闻启达,致有错伪,不胜惶恐。智正,或某倭中,宣慰使差出与否,则在平时,其使臣等,例为上京,而今则止于境上,事体则似或有间矣。但此是大段节目,该曹不敢擅议,请议大臣定夺何如?”传曰:“允。”

○回答使吕祐吉启曰:“臣等伏闻,家康府中一切机务,有一二缁髡,全执其权。故,惟政之行,先结此徒,互致情款,以为侦探贼情之地。臣等之行,若欲审察彼中情形,似难舍此行计。惟政虽不可再去,择带其时率去伶俐僧一人,以备听用何如?”传曰:“僧人不可带去。”

○又启曰:“臣等伏见,一行员役启下之数,比之庚寅年,多有减损之处。非徒事体不可异同,而礼物、员役,有所差等,则不无彼贼前后轻重之疑。些少加减之间,所关非轻,似当一依前例磨炼。况臣等此行,事机多端,其酬应之际,不可徒凭译官之口,或有文字相通,辨诘之事,则制述官及缮写之人,不可不依前极择带率。汉吏学官李再荣、写字官李福长请带去。且闻,沿路为站多有,以礼酬酢之事,庚寅年之行,既有其例。黄慎之去,虽是干戈抢攘之中,亦不得废。如不可废,则应用盘缠,请依例赍去。一行员役不小,救疗疾病,最为紧关。所率医官,不可以故例,率破阵军矣。今则只有其名,而无其具成才,炮手四五名,极择代率,以备听用何如?”传曰:“允。”

○礼曹启曰:“乱后,客人接待文籍荡失,得于传闻启达,致有错伪,不胜惶恐。智正,或某倭中,宣慰使差出与否,则在平时,其使臣等,例为上京,而今则止于境上,事体则似或有间矣。但此是大段节目,该曹不敢擅议,请议大臣定夺何如?’传曰:‘允’事,传教矣。议于大臣,则平时所谓日本国王使臣者,皆是马岛差送之人。今者橘倭,或他倭中,既持国王书契而来,则其接遇事,似当别样处之,圣虑所及,极为允当。但宣慰使,为往来一路护送而设,节目颇重,今番出来倭使,止于境上,事体与前稍异。委差京官,称以接慰官,使之往接于境上,恐无所妨云。大臣之意如此,敢启。”传曰:“允。”

○训炼都监启曰:“炮手等投入宫家作弊者,已曾分轻重治罪,而洪有汉、朴忠诚,乃其中尤甚者。两人同谋,出入闾阎,多有不测之事,有汉则被捉于都监;忠诚则被捉于捕盗厅。此人等若北道定配,则境连胡人,不无往来规利生衅之弊。且与内地,无所限隔,必当逃还,从重决杖,绝岛定配何如?”传曰:“允。”

○备边司启曰:“今见全继信驰启,岛倭智正日本书契,且摘发犯陵二贼,随后出来云,我国至痛之怀,庶可因此而少慰。但穷凶极恶之贼,不可寻常押来,发遣禁府郞厅与宣传官,一同拿来,以正典刑为当。至于接待橘倭节目,令该曹,速为磨炼举行,俾无颠倒之患亦当,敢启。”传曰:“允。”

○议政府右议政臣韩应寅箚曰

伏以,庸愚小臣,幸窃科第,遭遇圣明,历敭华显,驯致峻秩,涯分已逾。寻常感激,报答无阶,震惕一念,只自耿耿于未死之前耳。不意宠擢之命,又出人望之外,忧惶之极,不知所处。猥将不敢承命之意,暂陈于冕旒之下,冀蒙怜察,而反下丁宁之教,谕之以安心就职,臣是何人,返蒙殊渥,一至此哉?循省以还,不觉涕泗之横流也。臣之昏劣谫薄,朝绅之所共知;圣上之所洞烛,方当侧席求贤之日,台鼎之任,竟归于阘茸之人,有若塡补庶官者然。德薄而位尊;力小而任重,圣人所戒,岂非可惧之甚者乎?求以济物,而适足以失职偾事,终至于倾败天禄,颠危宗社,则其凶,岂止于形渥而已乎?且臣有切迫情悃,不得不并溷天听。臣自甲辰冬月,身罹福过之灾,疾病为祟,湿痰凝结于左胁之下。小触风寒,喘急气促,不能屈伸,闭户吟痛,逾年始歇,而诸般疾恙,逐年添加,每遇寒节,深蛰如前。自此之后,精神气力,渐觉耗惫,形容亦随而变焉。相识之人,见辄惊怪,臣亦自分为病废之人矣。自今年春,又患脚气证,入夏转剧,医治数月,鍼药无效,到今亦未见苏。跛蹩之状,人所共见,而保有今日,不至于颠仆道路者,特以臣职在闲地,身无务,得以安意,优游于圣恩之中耳。今者不问才器之当否,虚授以仪表百僚之任,使之备员于夙夜之列,则臣之筋力,亦有所不堪矣。揆才量力,决无支撑之势,退伏私室,日俟公论之发,稽谢恩命。曲加矜闷,亟许递改,俾臣随分进退于勋臣之末,得延残命,则是亦终始保全之恩也。臣不胜瞻天恳望之至。取进止。

答曰:“宜遵前旨,勿辞就职,调理行公。”

○承政院同副承旨臣朴东说疏曰

伏以,天道好还,贼方悔祸,至缚犯陵之仇,寻前日之好,神人积年之愤,一朝获泄,其为宗社、臣民之庆,可谓大矣。自古帝王之待夷狄;夷狄之尝中国,皆不一其端。彼既执此以要我,我安得不因此以试彼乎?此回答之行,所以不得不往者也。庙谟熟讲,岂容别议?第其献俘一节,有不当然者。盖贼有首从,事须明白。假令家康械送义智、玄苏辈,在我之心,犹不足以快其万一,其他则又何说焉?况马岛之贼,唯以事完为急,其间情形,实所难测。臣之愚意,莫若使监、兵、水使,一处会同于橘倭所见处,严辞正罪,即为枭示,一以奏闻天朝;一以回谕日本。今日之举,以彼以此,庶几得体,何必槛致京中,有若真的罪人斯得者然乎?臣深恐损威受侮,非细事也。伏愿圣明,亟命更议处置幸甚。臣猥以庸劣,职忝近密,固知庙堂之见亦必深长,而妄有所愤,冒渎宸严,狂僭之罪,无所逃避。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传曰:“令备边司议启。”启下备边司。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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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备边司启曰:“‘橘倭接待,比前日优厚事,则曾因备边司启辞,已为回启,蒙允行移矣。今者接慰官下去,则接待事体,尤异于前日,酬酢之际,似当有宴享、下程礼物等项。虽不如平时宣慰使接待节目,而亦不可草草,上项接待等事,议于大臣,磨炼启下,接慰官下去时,给送何如?’曰:‘以回答使启辞,一行员役、礼物,一依前例磨炼。’事,允下矣。员役之数,则无前例可据,问于庚寅年往来使臣,所记亦不分明,略言梗槪。故将此数目,又问于各该司,如司译院、图画署、两医司等处则其中或有能记庚寅年差送之数者,故就正于大臣,如是磨炼矣。其中别无减损之事,如汉通事二人云,而汉通事不如倭通事之紧关,故减去汉通事一员,添差倭通事一员。乐工则五人随往云,而大臣之意不同,平时乐工则不须率去云,故减去矣。所减之数,只此而已,员役则似无加磨炼之事矣。然,既启辞如此,更议于大臣为当。礼物数目,亦无明文可据,但有史世用《倭情备纳》所记,而唐人之言,有难尽信。庚寅往来者,则不能尽记,故磨炼曲折,曾已详尽启达。不知回答使所谓,前后轻重者,据何闻见矣,此亦更议大臣,处置何如?”传曰:“允。员役不须改。”传于政院曰:“陈奏使行次陈奏时,有功通事书启,言于使臣。”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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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陈奏使回启曰:“通事张士元,终始为之矣。”传曰:“上副使及张士元,各加一资;书状官升叙;先来通事,各赐儿马一匹。”

○礼曹启曰:“物件所当一依前例磨炼,而所谓前例者,无明文。不得已又将就史世用所录磨炼,而其中七种,则已为磨炼,七种之外,添以虎豹皮、白纸、黄等物。其馀九种则乃白米、海松子、阿多介、鞍子、好马、大鹰子、豺皮心、儿虎皮边、猠皮,而白米、好马、鞍子则赠给势似非便,阿多介则亦非外司寻常贮备,猠皮未详是何物。只有大鹰子、海松子,似为平日渠所求请,而议于大臣,则鹰子,必是当时使臣持去,用于人情者,非关于礼物,海松子则只以一色实果,用于礼物,亦似不稳。前磨炼中,似无加备之物,依前磨炼措置不妨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允。”

○礼曹启曰:“接待节目,议于大臣,开录以启。接待之际,如有宴享等事,则前例,国王使臣上马宴时,赠给礼物云。今亦仿此,赠给物件磨炼以启,依此为之乎?敢启。”传曰:“允。”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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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王世子问安。

○右议政韩应寅启曰:“臣自蒙谬恩,心惊胆栗,杜门数日,反躬增惕,敢陈庸踈无用之实,且将不堪陈力之意,再上辞章,冀蒙垂察,而反降温旨,益加敦勉,臣诚惶惧,不知所出。反复思量,自知决不可承当,而一向控辞,既涉逋慢,稽谢恩命,实有罪戾,不得不冒昧拜命。伏乞圣慈,俯察哀恳,勿视虚让,亟许递臣职名,一以重名器;一以安愚分。”答曰:“卿岂不堪?宜勿辞。”

○再启曰:“臣曾带掌乐院及平市署提调。掌乐院则提调有二员,相臣仍带便否,令该曹考例处置;平市署则提调只一员,户曹褒贬磨勘之际,必有妨碍之事,似当递差,并令议处何如?”答曰:“允。”

○回答使吕祐吉启曰:“臣所带军官训炼院佥正蔡谦进、武臣兼宣传官申景滨、罗伸道、郑沄、炮手兼司仆慎忠善、崔爱立、别武士韩士逸等自望,而朝官、炮手、别武士,故敢启。”传曰:“允。”

○备边司启曰:“朴东说疏陈所怀,诚非偶然。但臣等之议,此贼,若诿以真伪难辨,而不受则已,彼既曰犯陵之贼,缚而来献,我亦以为犯陵之贼而受之,则声罪正刑之举,宜无不至,献俘一节,恐不可已。然,司堂上中或有以为:‘诛之境上,亦无所妨。’者。此乃国家大举措,收议于原任大臣,得宜处置为当。敢启。”传曰:“若真是犯陵之贼,则君臣上下,所当告于庙,而手刃者,安可不献俘?无疑。但于予见,难保其不伪,故前日议得发落,已悉其意矣。真则献俘;假则不献俘,在此二者而已,而二者之辨,恐未易也。原任大臣及司堂上,各献议。”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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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吏批启曰:“右议政韩应寅启辞:‘兼带掌乐院及平市署提调,掌乐院则提调有二员,相臣仍带便否,令该曹考例处置;平市署则提调只一员,户曹褒贬磨勘之际,必有妨碍之事,似当递差,幷令议处何如?’传曰:‘允’事传教矣。掌乐院则有提调二员,他衙门亦有两提调则相臣仍带之规。平市署则提调只一员,不无妨碍之事,似当处置,而系干大臣,该曹处置为难。上裁何如?”传曰:“依前例处之。”

○兵曹启曰:“备忘记:‘尹植弃城之说,似出于相嫌之间,姑难可信,而事系军律,固当拿问推阅,则可知矣。但青水万户黄勉中以边将,亦不可离其本镇,而居下之后,昌城进去云云。虽曰居下边将,必待交代而后,乃可出来,未知此时,勉中已为交代否也。尹植呈称七月初二日,而倘是六月褒贬居下者,则其未及交代也,明矣。抑自前居下者则例不待交代,而先出来乎?若不待交代,擅自离镇,则其犯军律,一也,并为拿推为宜。此曲折回启,言于兵曹。’事,传教矣。当初臣等亦知事出相嫌,不可取信,而监司启闻结尾中有‘弃城逃走骇愕’之语。故,尹植以拿推启请;黄勉中则启闻中,以前万户书塡,其新居下等,时未交代之意,未及详察,只以推考启闻,入启矣。今承上教,更为参商,则黄勉中居下褒贬成贴,在于六月二十五日,田子洞进去作乱,在于七月初二日,其间日字甚少,其不为交代则明矣。凡边将被本道罢黜,或褒贬居下者,虽有兵营军官假将定送之规,边将、边守,必待交代之法,载在令甲则黄勉中擅离镇所之罪,在所难免,并为拿问宜当。敢启。”传曰:“允。”

○备边司启曰:“伏承圣教,臣等与司堂上,各陈所见,并将原任献议,入启。”

○李山海议:“贼之真伪,所未可辨。但会同境上,严辞正罪,奏闻回谕,若譬拿致京中,则似为得体。伏惟上裁。”贪恋不耻,缔结贱竖,阴图固宠之计。 ○李元翼、沈喜寿议:“贼之真假,辨核无路。不受亦难,受之而至于告庙,亦极未安,所以有朴东说之疏也。依此疏辞,施行甚当。伏惟上裁。”

○李恒福议:“彼以贼献,则我以贼受之而已。政是试之以方,非非其道也。何可逆虞其罔,而悬断其真伪?盖欲明辨,便益起疑,而终无辨得之理。但圣人,虽不逆诈,亦贵先觉。至于备礼庭献,不能无告庙、受贺节目,此则未安而亦有所难言者。尝闻,古语云:‘祝史无愧辞。’陈疏之意,实出于是,而张权处变之宜,兼得图国之体,不敢别议可否。伏惟上裁。”

○柳永庆、许顼议:“今此缚送之贼,真假固难辨也。若是假贼,而重其举措,则诚为受诬;若一毫真有所犯,而歇后处之,则未知于义何如。臣等愚意,彼既曰:‘犯陵之贼。’而送之;我亦以为:‘犯陵之贼。’而受之,则献俘一节,揆之事体,似不可已。至于告诸庙社,则不可不详审处之。伏惟上裁。”

○尹承勋议:“伏见上教,献俘与不献俘,诚在于真假二者之间,而于斯二者,若不详辨,而遽即告庙,则恐未免欺诬神明,所系非轻。令有司十分详察,得实处之为当。伏惟上裁。”

○奇自献议:“真伪难辨,至于告庙,则诚似未安。或言:‘虽非犯陵之贼魁,若或参于犯陵,则取招而戮之为当。’凶贼之招,取之无用,而人皆疑其非真,依疏辞施行似当。伏惟上裁。”

○李好闵议:“真假万万难信,依朴东说疏意处之似便。”

○柳根议:“既令凶贼缚送犯陵之贼,使贼狡诈果欺我则致之京师,则果受其诬;诛之境上,则果不受其诬乎?初既要以缚送,既送之后,乃以真伪难辨之故,又不得正其刑,未知何如也。至于告庙一节,诚不可轻易为之。惟在上裁。”

○金睟议:“我国之于日本,有万世必报之仇;无一天共戴之义,所当绝而斥之,岂忍和好为哉?但亿万生灵,不可不念,故为此不得已之举,而难于处置。诿以缚送犯陵之贼为之辞,则渠以某某为其贼而献之,安知非其真,而逆其诈也?许多人中,必以此贼缚致者,意必有在,献俘一节,不可不为。至于告庙举措,事体非轻,广议处之为当。伏惟上裁。”

○韩孝纯、韩浚谦、张晩议:“此贼之难辨真假,不待今日,人皆料之矣。但欲执此为辞,强要缚送,而及其缚致之后,始欲辨其真假,不亦难乎?罪人不能辨其真假而处置,不能审其轻重,则人情之有所不妥,亦其宜也。虽然,我既以此而要之;彼亦诿此而送之,献俘、正刑,难已也。至于告庙一节,须用十分详量。伏惟上裁。”

○许筬议:“事在难信之间,亦当以疑信应之,方为得体。献俘告庙,乃国之大事,万一或招彼贼之窃笑,则受侮不小。大张军威,诛之境上,声罪正法于彼贼所见之处,亦未失刑。伏惟上裁。”

○徐渻议:“前日本回启时,臣之妄意以为,既曰犯陵之贼,当治以犯陵之罪,故未暇思其真赝轻重之异,献俘一节,不敢即异同矣。今承献俘之教,反复思惟,亦未得处变得中之宜。但既不能审知其真;又安得审知其伪?其真伪,并不能知而受之,以犯陵之贼,加之以犯陵之律,亦似未安。等是难辨则受欺于可欺之方,而不为容私意于其间,断之以法,恐或一道。伏惟上裁。”

○申钦议:“真则献俘;假则不献俘,圣教所及,已无馀蕴。今日之事,真假诚未易分。真假未分,则涉于疑似,而告诸庙社,亦系未安,此所以起疑者之说也。伏惟上裁。”

○卢稷议:“今此缚送之贼,固涉于疑似,而亦安知其非真也?彼既曰:”犯陵之贼。’则似不可逆其,而不正其刑也。献俘之举,虽不得不为,而至于告庙,则致辞似难,必详慎而处之宜当。伏惟上裁。“

○行同知中枢府事成泳、知中枢府事宋言慎:“病不敢献议。”传曰:“真假之间,不可无端诛之境上。如其假也,宁论境上与国中?既献俘,不得不告于庙。予意,贼来推鞫得其状,果真也,即行献俘之礼,而可以告于庙;果非真也,亦是贼也,即斩之。事贵光明正大,不可以疑信行之。本司更议处之。”

○以尹国馨为左尹重厚小戆,短于智略。卢稷为行知中枢府事,为人贪滥恣欲。尹惟几为判决事,吕𥙿吉为佥知中枢府事,韩德远为义州府尹,许寔为监察,梁应洛为典籍,韩嗣方为北部主簿,姜纮为朔宁郡守。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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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承文院启曰:“本院吏文学官、写字官,专为事大而设,成才者甚少。今者回答使吕祐吉启请带去李再荣、李福长,已为蒙允矣。但庚寅年之行,学官则不为带去;写字官则以未成才者带去,岂不以事大为重,而不许出外故也?此二人外,亦不无能文能书,堪为带去者,李再荣、李福长,请留置本院,以专事大之任。”传曰:“允。”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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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右议政韩应寅启曰:“臣于谢恩,出使之日,参备边司之坐,朴东说上疏,同议回启,而臣以裕陵改莎草监董事,出往陵所,不得随参于献议之列。昨日竣事回来,则诸臣皆已献议,而所议之事,亦已停当。初既与同僚无异同,而且无随后献议之教,故不得献议矣。复命之后,所当具由以启,而适有贱疾,今始来启,不胜惶恐之至。”答曰:“勿为惶恐。卿有意见,不害异同。追启何妨?收议之入,适夜深多事,不复察。卿议之未及入,虽出于偶然,而予意未安矣。”

○再启曰:“此贼处置,虽烂熟思量,未得其宜。告庙一节,姑不暇论,而至于献俘,则事体自不得不尔,故大臣亦如是启之。今者诸臣皆已献议,而断自宸衷,既令拿致鞫问,得其实状,徐议处之未晩。臣无别样意见,可更容议。敢启。”答曰:“当依议。”

○吏曹启曰:“兼同知义禁府事李尚毅启曰:‘无状小臣,伏蒙天恩,忝冒义禁府同知事。本府囚金应瑞,为臣之同生孽妹夫,法当相避。洪云海则臣异姓四寸妻娚,虽无相避,其于按狱之际,似为未稳。伏乞圣明,递臣同知义禁府事,以重王狱事体。’传曰:‘当议处。’仍传于政院曰:‘可递与否,问于吏曹。’事,传教矣。王府之官,承命莅狱,天威咫尺,每事仰禀睿裁,非可容私意于其间;亦非私意所当萠生之地。故,罪囚相避之说,未之闻也。殿试试官之不避举子,亦此意也。然而近来,因其情私,辞避得免者有之,已成近例,虽或递差,亦似不妨。上裁施行何如?”传曰:“金应瑞则推鞫时避;洪云海不必避。”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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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掌令李忠养来启曰:“参之为物,虽我国土产,而自中江通商、赴京私赍之后,反为稀贵难得之货。进献可合一斤之价,多至廾两之银,防纳之弊;刁蹬之患,日滋月长。以此,贡参邑民散地空,责办无路,而今者又因使行所封,引纳明年之贡。此虽由于储乏不得已之举,而外郡之民,既不能自备,駄输木布,来求于防纳之徒,则其价踊贵,又倍于前。本年之贡未偿,引年之征又急,哀此民,亦独何辜?若不及时变通,则馀存孑遗,必至尽散,有参之处,举为弃邑,非特一理山而已。到此地头,虽欲依理山,移定他官,亦莫救矣。已为引纳之数,则赴京之行已迫,虽不可挠改,而其馀及后年贡,请令该曹,另加商议,分定列邑,俾无山郡偏苦之弊。忠清兵使裵兴立,以秩高武臣,方为专阃之任,道内流寓老娼,作妾率畜,惟言是从,贻弊多端。一道军民莫不怨詈,请命罢职。忠清水虞候杨鹤瑞,自以堂上之官,薄其幕佐之任,托称身病,全不察职。舟师重事,日就虚踈,闻者莫不痛愤。请命罢职。”答曰:“允。”

○行上护军闵梦龙、文兴君柳思瑗启曰:“陈奏之事,天朝曲从,是,圣上事大至诚之攸致,奉使之臣,有何才效于其间哉?今者加资之命,谬及臣等之身,抚躬揆分,惭惶罔措。屏伏数日,以俟公议,稽谢恩命,罪戾愈重。伏乞圣慈,还收成命,以重名器;以安愚分。”传曰:“皇恩罔极,而是由使之诚,深嘉。卿等为国多劳,宜勿辞。”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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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王世子问安。

○传于政院曰:“苏桂老因刃伤,生存与否察启,言于禁府。”

○正言洪霶来启曰:“继统之义,非但至严,且先儒证定之论,明白无疑,百世之下,断无异议于其间。而况圣上即位之初,追崇本生之举,情文备具,无所不用其极。当此中兴之日,神功伟烈,虽高出百王之上,至于加隆一事,参诸典礼,小无可据之端。而顷者金稽妄陈疏章,背其既定之论,附会衰世之谬,多费辞说,眩惑圣听。邪说之终不得售,虽赖圣学之高明,其狂妄乱经之罪,不可不治。请命窜黜。”答曰:“置之而已,何至窜黜?不须有此烦。顷日有一素乏乔岳之体者,谩费辞说,不亦劳乎?谏院不必之。不允。”

○掌令李忠养来启曰:“大统至重;大义至严,不当有一毫异议于其间。自上入承之初,追崇本生之礼,已极其至,即今中兴功德,虽轩天地、揭日月,而不可以加隆。通政大夫金稽,顷上疏章,敢陈追封之说,其狂妄无稽甚矣。幸赖圣明,据经守礼,即令允诸大臣之议,而其妄言之罪,不可不惩。请命窜黜。”答曰:“置之。”

史臣曰:“古昔先儒,固有定论,虽圣人复起,不易之矣。金稽狂诞之说,何足诛之?是亦妄人也而已。”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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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宪府前启,答曰:“不可加罪。置之,事体为得。”

○谏院前启,答曰:“置之,得体。”

○义禁府启曰:“备边司启曰:‘以臣等与诸堂上、原任大臣献议入启,传曰:“真假之间,不可无端诛之境上。如其假也,宁论境上与国中?既献俘,不得不告于庙。予意,贼来推鞫得其状,果真也,即行献俘之礼,而可以告于庙;果非真也,是亦贼也,即斩之。事贵光明正大,不可疑信行之。本更议处之。”事,传教矣。臣等伏承圣批,考诸《大明会典》献俘条:“献俘之日,刑部官回奏,候旨行刑。若奉旨鞫问者,兵部咨送刑部,发该司收问,奉旨会同者会审,明日具招题,请择日献俘。”云。以此见之,所献之俘,事情若不明白,则鞫问处置无疑矣。今此日本所献之贼,待其拿来,先为鞫问,得其实状,献俘节目,次第举行为当。敢启。’答曰:‘允。’事,传教矣。既曰犯陵之贼,则其事体极重,不可自本府推鞫。又不但三省交坐而已,恐当为庭鞫,不可不预定。敢禀。”传曰:“问于大臣处之。”

○回答使吕祐吉启曰:“臣等之行,日期已迫,而凡事茫然,未有头緖。至于员役,必须预先磨勘,使之及期治行,庶无临时窘迫之患。而臣等前日启请之人,各司续续防启,尚未得整顿行李,极为闷虑。臣等非不知员役之多,别无补益于一行,而奉使异域,事机难测,事须有备然后,可以随事酬应,国体无欠。庚寅信使之行,制述官车天辂、写字官李海龙并为带去。臣等启请,亦以此也。李再荣、李福长,既掌事大文书,臣等不敢申禀。制述、写字官,若以为不可带去则已,如不可已则令该司,极择其代,急急充差。至于幺麿一医官,少无系干朝家之事,而该曹诿以都中救疗,费辞防启,实未晓其意。海外之行,风土不习,许多员役,疾病之来,难保其必无,鍼医、药医,似当极择。一司两人,如难并带,则鍼医为重,朴仁荃依启请带去,药医亦令惠民署,勿为循例,极择差定。大槪此行,人皆厌避,终为启请,便生图免之计,纷纭改易,尚未勘定。请今后,一切勿为挠改,速整行李,他馀事目内事意,亦令各该司,急速举行何如?”传曰:“允。”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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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王世子问安。

○义禁府启曰:“府启辞内:‘既曰犯陵之贼,则其事体极重,不可自本府推鞫。又不但三省交坐,而恐为庭鞫,不可不预定。敢禀。’答曰:‘问于大臣处之。’事,传教矣。问于大臣则‘鞫问节次,一依庭鞫例施行,而不可不略陈军威,处所不宜于阙庭为之,外处某衙门为之宜当。’云。大臣之意如此,敢启。”传曰:“允。”

○礼曹启曰:“以回答使启辞:‘制述官、写字官,令该司充差,朴仁荃依前启请,带去。’事,传曰:‘允’事,传教矣。朴仁荃,典医监据规例,转报本曹,常时各司公事粘报者,非大不可者,则例为入启。而伏见回答使启请以‘费辞防启,实未晓其意。’为言,不胜未安。朴仁荃依启辞差送。制述官、写字官,该曹别无定送之规,使臣例为启请带去。前日车天辂、李海龙,皆使臣启请带去者也。该司似无充差之路,令使臣依前例,自辟带去何如?”传曰:“知。”

○以闵梦龙为同知中枢府事,崔瓘为兵曹参议,权春兰为弘文馆修撰。退老乡曲,累召不赴。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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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王世子问安。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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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同副承旨朴东说以户曹意启曰:“前日曹启目内节该:‘三年,军饷计无所出,窃思出谷节用,少宽日月之计,开列于左。凡此等事件,皆非本曹所敢擅议。大臣及都监处置。’事,依允矣。议于大臣,则大臣之意皆以为:‘年前量田,多不以实,仍用旧田案处,赋敛偏苦,量陞田品等数,以均民役,未为不可。而若因增税,有此举措,则有妨事体。顷者别出调度使,专管鱼、盐税敛,虽得军饷,而事多骚扰,恐未可施行。舟师所属奴婢身贡,方议裁减,而亦不可遽罢。该曹急于继饷,为此不得已之策,而三者皆未稳便。且都监军士一年放粮之数,至于一万六千馀石,决非零星凑合所可办集,无已则限一二年,依前例收米支给,恐或不至大妨。其馀各项条件,令该曹同该掌衙门,酌议禀裁施行为当。’云。大臣之意如此,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允。别为收米不允。加赋于民,《春秋》讥之。民有恒税,奚为加赋?一之已甚,又岂可再,况不止于再乎?此一款,勿施,吉。”史臣曰:“大哉,王言也!东方其庶几乎!宋司星所谓:‘君有君人之言。’宜有以动我王则有之也。足以动天,而况于人乎?” ○左承旨李馨郁以礼曹言启曰:“回答使一行诸事未尽条件,追后磨炼启闻事,允下矣。因庚寅年往来之人,更为闻见则对马岛主及对马岛受职人,有赠给物件。议于大臣,则平时之规既如此。今亦似不可不为云,何以为之?且使臣持去军粮,一路行用杂物及海松子、胡桃、黄栗、大枣、干柿子、清蜜等物,下三道措备,差使员别定,浦所交付,笔、墨、扇、帽、雨具,该司及庆尚道亦为措给云,今亦似当令户曹,依此磨炼矣。一行军官、子弟、通事以上,奴子各一名带去,其员役等皆军职,无职人则给料,权着纱帽云,依此例施行何如?”传曰:“允。军官以下奴子不管带去。泛滥奸细牟利之辈;踪迹不明之徒,一切勿许带行,简约往来。”

○李馨郁以备边司言启曰:“橘倭持日本书契出来,则仍前接置于绝影岛,似为未安。或于釜山旧镇近处,速构若干间架之意,曾已启下,行会于庆尚监司、水使处矣。今闻全继信等之语,则尚无举行形止云,必是文书迟滞而然。入接处所,不为牢固造排,轻许接置于此边,不无混处透漏之患。姑令仍前接置于绝影岛,馆舍供具,别为措置。令接慰官,馆舍未及营造,不得移接缘由,善辞开谕,俾无落莫之意为当。敢启。”传曰:“允。”

○李馨郁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此使臣之行,贼若有所而失其对,则所关非轻。臣等方欲设为问目,逐条措辞,指授以送。今承备忘十一条,圣虑筹度,极尽无馀,臣等何敢更有所言?谨依上教,各条之下,逐一措语,以为应答之辞。而机关所系,必须商量下语,可免差失。当从讲定,仰禀睿裁然后,指授使臣为当。敢启。”传曰:“允。”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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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王世子问安。

○掌令李顺庆来启曰:“当初该曹以赴举儒生,临时上来,或至入门录名,以致纷扰之故,前期三日,罢录名考讲,此诚一时救弊之法。但移文知会之际,遐方穷巷之人,或有未及闻知之患。而贫者,士之常也,徒步裹足,跋涉远途,或致迟滞,势所必至。今闻,外方举子才到都门,以未及录名,彷徨街路者,甚多云,恐非圣世,广取人才之盛意也。况试期前三日之限,过远。若槪以一切之法,而举皆停举,则亦甚冤闷,请令该司,差退日限,使之考讲录名。今后录名定限,以试前一两日,参酌更定,预先知委施行。”答曰:“允。”

○左承旨李馨郁以院意启曰:“去九月二十六日,卒领议政柳㙉妻贞敬夫人金氏以:‘堂上官夫人,凡有切迫事理,直呈政院。’有受教为援例,亲到阙门外,以其孙柳𦨙𦨙即熙緖之子也。熙緖死于贼,𦨙欲复其父雠,事涉临海君,谪于东莱府。事,哭呈上言。而其受教有无,臣等累日考阅,因文籍荡失,终不得查出,还为出给矣。今日又来哭于阙门外,有骇所见,不得不启。”传曰:“知。”史臣曰:“熙緖悖慢无度,贪鄙为事,怨集一己,而略无所忌,宜若不得其死。然,使其母子,不得相保者,皆熙緖之恶致之然。” ○正言崔弘载来启曰:“司谏柳永谨、正言洪霶,并引嫌而退。台谏虽以兼官入直,若有不得已公故则入达进参,已成规例。况洪霶方以在下之员,先为赴院,亦是规例。反复思量,别无可避之嫌,请司谏柳永谨、正言洪霶,并命出仕。”答曰:“允。”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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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正言洪霶来启曰:“云城君继男,托以省母,往来海西之际,前后作弊之事,非但不一而足。且广占农庄,渔夺民田,贻害一邑,有骇见闻,请命罢职。龙川郡守金礼直,私于邻邑官婢,贻弊多端。且凭公征敛,民多怨咨,请命罢职。咸平县监高得峻,以年少武夫,滥用刑杖,阖境怨骂。且居官之际,多有不谨之事,请命罢职。”答曰:“允。”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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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王世子问安。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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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王世子问安。

○左承旨李馨郁启曰:“通信使军官以下,奴子率去事,问于吏曹判书许筬,则军官无带去奴子矣。上通事则似有带去者,亦不能分明省得云矣。”传曰:“然则前日启辞奴子率去云者,出于何处乎?更为察启。”

○李馨郁启曰:“‘奴子带去云者,出于何处?’事,问于礼曹则回答使一行诸事,无例可据。闻,通事朴大根,曾于庚寅年往来,而最详知之云,故招问则所言如是,据此敢启矣。”传曰:“各带奴子,似为烦弊。故,勿为带去事,传教矣。然,异国远行,或为太简妨碍。以吏曹回启观之,则通事似当许带。然,参酌施行,言于礼曹。”

○宪府箚曰:

伏以,臣等取见备边司文书,则有云:“家康自以为:‘壬辰之变,我军无一人渡海。’又自称,尽反秀吉之所为。”夫夷狄,即禽兽也。怀我好音,革心来王,则圣人包荒之量,岂可逆其诈,而拒其请乎?遣人回答,兼之侦探,亦审势处权之一道也。然而,日本于我,有万世不可忘之仇。苟非屠大板之城、焚秀吉之骨,则不足以言复仇矣。家康代为关白,方执国命,即今事势,似异于秀吉时矣。但贼情深閟,变诈百出,而秀赖无恙,平氏未灭,我之仇怨,犹未复矣,揆诸大义,决难通好。况天朝之终始拯济者,出于圣上至诚大义之所格,而今乃不幸,有此苟且之举,则其何以有辞于天下万世也?此,志士之所以扼腕长吁,东望裂眦者也。朝廷亦岂不知大义之所在?当初既不能严辞斥绝,依违迁就,屡年于玆,譬如烂鱼开腹,不免染手,固知此计,出于不得已,而其亦戚矣。至于陵寝之祸,惨不忍言,斯得正刑,庶可以少泄神人之愤。而夷我宗社,祸及山陵者,实是巨魁之罪。今也,只得一二俘贼,而有若获巨魁者然,不已过乎?且我气势,不足以制其死命,而便从我言,缚而送之,其缚送之意,岂徒然而已哉?如以缚送为纳款之功,又以缚送为责报之地,则将何以应之?遣使之后,或事机变迁,或要入贡天朝、或请岁遣朝倭,则应变之策;善后之图,不可不早虑而审定之也。矧今家康之狡,不下秀吉,我未尝致书,而渠以复书自称,我之所言者,陵寝之贼,而渠以一件事泛对。夷狄之言,虽难尽责以礼,其情亦极叵测。又安知前头之事,有甚于此乎?使家康出于向德慕义而止,则可矣,如使家康试我而为此,则今日之家康,即明日之秀吉,岂不大可虞哉?天若祚宋,必无此事,臣等过虑,不觉寒心。呜呼!难信者夷狄;难恃者和好,御敌之道,莫如自强,能守而后言战;能战而后言和。使我威声有截,国势自固,则我不欲和,而彼自和;我不欲通,而彼自通,可保百年无事。如或恬于小安,而谓和可恃,忽于不戒,而谓敌可信,一向委靡,偸惰不振,则虽按岁遣使,徒取侮而已。自和说之行,大小将士,涣然解体,东南海防,只存阴套,狃贼之害,一至此哉?我欲因事,侦探事机,而贼之反察我虚实,亦安保其无也?此,遣使之无益于成败;有愧于大义,而沮一国臣民之气者也。臣等窃闻之,内修有自治之实;保邦尽制乱之责,则时势可以挽回,夷狄不足为恤。故,观人之国者,不计强弱之势,而先论出治之要,不虞方张之敌,而必审自强之术。自古帝王驭夷之策,虽有经权,而能尽在我之道然后,事出万全,动罔不吉矣。今之国事,可谓痛哭流涕者,难一二计。此臣等之忧,不在于敌国,而在于内治之未尽也。以言乎兵,则无兵久矣;以言乎民,则民散久矣。人材未尽修举;人心未免携贰,以至学术不明;义理晦塞,浇漓之俗日甚;浮薄之习渐长。顷者圣庙之变,亦其一也。前夏失志辈,乘暗夜,列书朝绅姓名于文庙壁上,极肆诟诋,至侵宫闱密事。于是,拷治守直馆奴,辞连生员丁彦珪、丁彦璿等,囚系之累日,上特命全释。人心如此,何事可为?臣等尝闻,己卯年间,不逞之徒,潜录赵光祖姓名于政府、谏院之门,而丑诋,俄有北门之变。今幸白日中天,魑魅破胆,而清朝之羞辱,固已甚矣。内治之未尽如此,其何以使闻于邻敌乎?必也,明教化而淑人心;立纪纲而修军政,广询人材于侧陋遗弃之中;克恤民隐于倒悬无告之地,使公道行;四维张则直道之民,咸怀死长之心,而手足之于头目,不足喩矣。呜呼!以至仇未复为耻,而思所以尽自修之道;以至痛在身为切,而思所以尽自强之术,薪胆一念,久而不懈,上心先定乎其大者、重者,则观感之间,人心自固,士气百倍,可守而守;可战而战。夫然后,敌可使服;国可使安。益之戒舜曰:“无怠、无荒,四夷来王。”《诗》之赞文王曰:“是致、是附,四方无侮。”伏愿圣神留意焉。取进止。

答曰:“省箚,具见忠谟义气。此论不可无也,良用嘉焉。当与备边司,议处。”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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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宪府启曰:“昨日箚子批答之下,承传色初不明白传语于承旨,承旨亦不察,使圣批经夜始传,殊无出纳详慎之意,极为未便。请当该色承旨及承传色,并命递差。”答曰:“并推考。”

○咸镜道观察使李时发驰启曰:“去九月二十七日成贴,庆源府使赵孝南驰报内:‘今九月十七日朝,西风卒起,沙尘涨天,翌日非云非雾,黄霭四塞,日色极赤,少无光辉。二十日后,其气尤甚,昼夜沈阴,百步之内,亦不辨人物,于今十馀日,未为卷晴,瞭望、烽火等事,相准无据,极为闷虑。’”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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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顷日箚子批答之下,承传色初不明白传语,色承旨亦不致察,使王言经宿始传,其在出纳之地,不能详慎之失,不可推考而止。请当该承传色及色承旨,亟命递差。”答曰:“不允。”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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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备边司启曰:“臣等见此台臣之箚,有曰:‘日本于我,有万世不可忘之仇。今此遣使,无益于成败,有愧于大义。’此诚正大之论,不有此论,其何以存天下之防哉?臣等区区之意,亦何以异于此?第今日本事情,与前日不同。秀吉是我之仇贼,而家康革平氏而为王,自以为:‘壬丁两年,我军无一人渡海。’又以为:‘尽反秀吉之所为。’至于奉书契,乞款献贼俘,其情之诚伪,虽不可测度,而王道荡荡,不逆诈、不亿不信,苟以是心至,斯受之而已,则遣使回答,出于事势之不得已也。若以仇怨未复,并与家康而斤绝之,则日后之悔,有不可胜言者。臣等之过虑,惟在于此。今者台臣之论如此,臣等亦未知何以为处。伏候睿裁。”传曰:“人主、大臣处事之道,则异于是。必揣摩事势,运智筹策,要在安国家、保生灵,似难槪以一切之论。姑仍遣使,以试贼情。”

○宪府启前辞承传色、色承旨递差事。:“当此择帅培养之日,京畿水使李荐,非但年衰志耗,自知前程不远,多有不谨之事,请命递差。”答曰:“承传色、色承旨,已为推考,不须递差。李荐,允。”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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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王世子问安。

○有政。

○备边司启曰:“以谢恩使行次,顺付陈奏文书,人情量给事入启,传曰:‘不可以纳赂为事。’事,传教矣。圣批至此,臣等不敢更为烦渎,而但天朝六部出纳文书之际,该部下人,例有需索之物。今此陈奏文书,似是机关所系,尤不可无意外之备,而使臣差出不久,发程已迫,外方求请,今不来到,事势极为闷迫云。从前如此之行,或有给送人情之例,量宜题给,恐不至大妨。惶恐再禀。”传曰:“允。”

○传于政院曰:“《皇华集》予以为,一二字差误,委诸迷劣之人,若是其多。已为入送中原乎?学士必以传播,极为未便。此处宗宰颁布之册,改之乎?何以为乎?史库藏置之件,为先改而之。”

○以韩谆为敦宁都正,崔起南为文学,李惕为礼曹正郞,金光烨为修撰,金致远为礼曹佐郞,梁应深为刑曹佐郞,尹𬘩为全州判官。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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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药房都提调柳永庆、提调韩浚谦、副提调李善复启曰:“近日圣候何如?手指不便,虽是四末之证,而久未平复,臣等之心,岂能自安?敢来问安。”答曰:“平安。勿为问安。”

○谏院启曰:“宫阙之役,极为浩大,其间些少之弊,固不足恤。而第以今日之役,参之民力,则决无抵当之理。如江原、京畿山县之民,才举伐木之役,流亡相继,闻之极为惨恻。历代轮奂之规,似不可一时俱举。如某阙某某殿阁,速为禀定,其馀阙内各衙门,亦为讲定间架,凡容入材料,务从简约,少纾民力,莫此为急。请令都监,十分筹度,斯速举行。”答曰:“祖宗法宫,不为营建则已,为之则不可不依其制,自当渐次为之。然,令都监议处。”

○宪府启曰:“郞官之职,上应列星,其选非轻。自前虽或以南、武交差,非操行卓异、才望表著者,不得冒授。而近来凡有窠阙,多以荫官之无名称者,备拟塡差,物情之未便久矣。刑曹佐郞梁应深,前为明川县监时,瘠公肥私,使官库荡然。其后又有姓梁者为府使,其汎滥不治,与应深一揆,仍为弃邑,尚未苏复。至今称明川之败,必曰小梁、大梁,小梁即此人也。不可滥授郞官,请命罢职。”答曰:“允。”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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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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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寅,上在贞陵洞行宫。

○王世子问安。

○右承旨李善复以院意启曰:“今此《皇华集》各道史库分藏事,曾有传教,而庆尚、江原、平安道则时未下送;江华则前日史官之去,已为顺付矣。今者误字居多,方为洗补,各道未送之处,则待其洗补,当为下送,而江华则已为藏置,似当取来改补。而但史库开闭,事体至重,必遣本馆官员,乃可取来。以此,委遣史官,亦为非便,以校局所在馀件,并为洗补,俟其后日开库之时,随便换藏,似无所妨。敢启。”传曰:“允。”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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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朝,王世子问安。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左右捕盗大将意启曰:“今秋畿甸失稔,啸聚之徒,处处窃发,京外同然,盗直之事,不可少缓。故,依平时例,勿论士大夫,轮回直宿,自家相警。而近来,上司衙门书吏、皂隶、罗将、驿吏、炮、杀手等辈,巧生谋避之计,勿为直宿事,续续捧甘结,至为未便。申明举行事,已捧承传,而如前谋避者颇多,盗直之事,至为虚踈,尤甚拒逆者,依军令定罪。且时定伏兵将军士则仅三十名,加以连续出用,广阔地方,未及周遍,捕盗之策,不成模样,极为悯虑。今后优数加定,勿为出用事,并捧承传何如?”传曰:“允。”

○昼,王世子问安。

○咸镜监司李时发驰启:“咸兴一府,为观察使留营之地,而北距别害贼路,亦甚密迩,城池御暴之具,似不容少忽。而本府旧城,广阔过度,殆且崩塌,决无可守之形。臣受命北来之初,首先周览,闷其如斯,窃自有意于修缮矣。继奉朝廷命令,遂决定进筑之计,而第量度工力,极其浩大,恐经始重役,未能成就,日夜忧念,冀得可乘之曾。适值今春,赴北军兵抄送之际,以应赴而因疾疫落后者,多至百馀名。及其差病,将复点送,而北警稍解,添军似不为急。故,访问此辈,使之四朔筑城于咸兴,免其北戍便否,则人皆乐从。即以此军始役,而使臣中军朴兰英及军官崔应泽等,专掌监董,就其旧城中之半,择其地势稍高,可以据险处,随其形便,设筑土城。始事之后,臣又劝谕一境之民,开陈城守之利害,则本府大小民情,各自兴起,虽当农节,自愿来筑者,相继不绝。及其秋成农歇之际,本府与邻邑之人,一齐赴役,不过五日、八日之内,体城已毕;九日之内,女墙亦为完役,城门两处,亦筑砖为虹门,门上之楼,今方造成。炮楼、城廊亦先毕一二处,其馀则亦当次第造成。一城工役,大槪苟完,此后则不至用民力,自可随宜完毕矣。此地石子极罕,若欲以石筑之,则虽重用民力,必未得成就,故不得已筑之以土,幸而土品黏赤,所筑广厚,似有坚牢之望,而未知年久之后当如何也。女墙则以砖瓦及碎瓦交土精筑,而略仿悬眼规制,以便射御。瓮城亦用砖筑,空其中而上下列置大小炮穴,仍作炮楼于其上,取便于防敌。此城西北面,则据在山上悬崖绝壁,人迹罕能攀缘,此两面则只就旧石城,可以改筑处改筑;可以增筑处增筑;可以仍旧处仍旧。本城所筑形止图画一件,备边司上送矣。中军前郡守朴兰英,颇有干局,处事明敏,故臣委以此事,而渠乃尽心竭力,昼夜奔走,布置措处,皆得方便,一切调役,不拂民情。故,讫此大役于数月之内,而不至有怨讟之兴,皆此人之力也。军官前佥使崔应泽,前日监铸大炮之时,效劳既重,而继受监董城役之任,尽诚察任,竭其心力,凡虹门、炮楼、女墙等精妙之制,多出其手,此二人之劳,敢重于他人,而兰英更优于应泽矣。如前判官朴应嵩、前权管朱景禧、前权管吴应礼等,或监砖役;或董筑役,终始奔走,殚力之劳,亦似不细。自朝廷量施酬劳之典,以为役事之劝,似或不妨。惶恐陨越并仰。”启下备边司。

○备边司启目:“粘连启下。咸兴城子,旧基广阔,难于守御。巡察使李时发锐意修缮,设法进筑,分作内外重城。内城虽是土筑,而以图形观之,则炮楼、城廊制度颇好,可以控制。北门实非偶然,更加料理,其未尽之处,渐次修葺,务令坚完为当。中军朴兰英尽心奔走,方便措处,不拂民情;军官崔应泽从前效劳,继董城役,精妙之制,多出其手;前判官朴应嵩、前权管朱景禧、吴应礼等,亦有监董殚力之劳,诚为可嘉。令该曹禀旨论赏后,以此辞缘,行移何如?”启依允。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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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义禁府启曰:“审理冤狱事,曾因未能备员,不得趁时议启,伏承‘不必指名,勿为指名,而书启,之教。此后连有事故,今始会议以启,不胜惶恐之至。臣等窃念,王府囚人,皆有推案,圣鉴固已洞烛,臣等安敢更有容议?姑就推案观之,尹遵悌既因本道观察使李时发状启,抵死,而及至查核状启之时,乃有不无冤悯之说,至于李大春情犯,亦涉轻歇。长兴移营一事,当初既据宋应琦供招,推鞫姜籀等既捧传旨之后,例请刑推,或以事干未承服之前,遽加刑讯为未妥。宋应琦初招内自言:‘不占一分银子。’厥后乃云:‘自占六十两。’已为没官则初招连累之人,容或有可疑之端。洪云海犯赃一事,诚为可骇。若诛其心,固为足惜,律文有计赃之条,此既纳马于被论之前,则按之以律,似无可计之赃。臣等既承淑问,敢不仰陈愚见?惟在上裁。”传曰:“知道。”

○宪府启曰:“黄海道都事金存敬以新进之官,不自检束,今此灾伤复审之时,纵其所率中房奴子等,征索列邑,駄载相望,一道之人莫不唾骂。请命罢职。江原道都事郑寅,为人庸迂,取侮列邑,不可仍在佐幕之任,请命递差。潭阳府使金元福,专以肥己为事,駄载土产之物,来贸京市,所闻腾播。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答曰:“允。”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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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谏院箚曰:

伏以,臣等俱以无似,待罪言地,念及时艰,窃有所慨然者矣。因此和好一款,而并及目前之弊,臣等区区之情,其亦戚矣。伏愿殿下,留神焉。我国之于岛夷,有万世必报之仇;无一毫假借之义,而无故乞和,要我信使,抑扬辞说,情伪叵测。今遣使价,以答其意者,非不知大义之所在,而情形既异于曩时,机会难悉于毫忽。今日羁縻之举,盖出于不得已之计。而第朝廷缮甲、蒐兵十馀年来,未闻画一策、出一谋,直至今日,将以讲和为结局,此忠臣之所以扼腕,而志士之所以忘身也。然,恬嬉玩愒,外侮之格也;忧患疢疾,内治之本也。伏愿殿下,征既往而大惕于方来;法前圣而小心于燕闲。锦衣、玉食之中,念豆粥、麦饭之日;广厦、细毡之上,思栉风、沐雨之时。苍生颠沛之状,如对目前;赤子疾痛之呼,若在身上。日复一日,念玆在玆,则至诚所在,金石可透,矧尔鱼鼋小竖,何足数乎?犂庭穴巢之举,必不借材于异代矣,伏惟圣明,加意焉。军卒之休戚;国家之安危,皆系阃帅之贤否,虽在升平之日,犹极一代之选。不幸自近以来,非但人材眇然,一循资格,全不务精,材实阘茸,而或膺阃寄;势涉拔援,则滥叨方面。言之至此,不觉寒心。况山戎窃发之后,朝家力分南北,舟师之役,日就孤危。欲换以他将,则乏材极矣;若改纪其政,则无兵久矣。备局许多擢用之人,竟在何地?昔人以即墨馀烬,犹得铁笼之将,则我国前后武弁,不啻万人。若不问人地,而务得其人;考试功能,而褒以不次,则功赏之下,宁无脱颖之才乎?伏愿圣明,加意焉。以贡物之弊言之则入于正供者,未满十分之一,而冗费人情者,几至于十分之九,防纳人情之弊,尚忍言哉?顷以贡参之事,王章屡警于怠慢,守令连诣于司败,终始事大之诚,至矣尽矣。大小臣邻,所当奔走,奉承之不暇,而中间奸细之徒,榷取利柄,因其缓急,而上下其直。逐岁增加,无有限极,虽以产参之地,犹不抵当。不得已分定内地,内地亦将如何?况中江开市之后,泄以尾闾潜商之辈,衔尾相属。若不以严刑重律,束缚奸细之手足,则势必空国而乃已。伏愿圣明,严立科条,又悬购赏,一触邦宪,痛断不贷,则笼山采掇,尽归公家之用矣。边民一散,难以鸠合,利孔四出,不可堤防。伏愿圣明,留意焉。以宫家奴仆之弊言之,则恃势横行,非止一二辈而已。中间无赖之徒,假托过半,或因连臂之力;或因婚媾之私,转相仿效,曲邀横结,其流之弊,波蔓八境。而幸赖圣明曲照,特下禁断之命,狐鼠之类,一时屏迹。垂髫戴白,无不耸抃,聚首相庆,欣若更生。而或恐傍伺之人,复有横恣之渐,伏愿圣明,更加申饬,永殄弊习,千万幸甚。呜呼!玆前数者之弊,无非当今之疵病,而耳目之咎责也。更张转移之机,不啻反手之易,而今日明日,未即举行者,只以媕婀以度日也;玩愒以留时也。忠言、至计,虽非识务之论,私忧过虑,实出爱君之诚,倘于清燕之暇,幸赐一览,万分有取举而行之,则臣等职分,亦有所不负者矣。伏愿圣明,留神焉。取进止。

答曰:“省箚,俱是谠言,良用嘉焉。当为留念。”仍传曰:“此箚下备边司,其中有举行事举行。”

○以庆暹为司䆃寺正,李适为刑曹佐郞,兪大建为黄海道都事,崔光弼为人昏劣。为江原道都事,郑文孚为长湍府使。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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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王世子问安。

○礼曹启曰:“平时我国所送日本书契,例用‘为政以德,图书矣。今番回答使持去书契,亦必用图书,故图书有无,问于尚瑞院则‘丙申年造图书,以木为之,形体麤大。’云。仍用此件,涉于苟简,似当依平时例,更造以用,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允。”

○全罗道罗州居幼学金大涵上疏,略曰:

家康坐倭都,而使数千里海外小岛义智之家臣,谓橘智正也。奉其书而送之,我国以殿下近侍秩高之文人,对以送之,万古礼义之邦,待仇敌之纪纲绝矣。义智自来,则以釜山佥使送之;橘智正之辈来,则以佥使之军官答之可也。称以犯陵贼缚送之倭,欲辨其真伪,则不惟阔于待仇贼先乞和之道,他日复雠之期,亦难图矣。请殿下,率先告庙,斩于市而徇磔其肉,则祖宗在天之灵,宜即飨于下土,而兵燹后之民力,庶可苏矣。和事未决,而通货之路先开,则害于国体大矣。请除路费及往返行粮外,通货之物,一切禁之可也。使臣冠服,有系观瞻,若不变为华制,则其称大国之属邦,无以服倭之心矣。请使臣一行人,去其上尖下广之竹笠,除其阔袖廓幅之白衣,彬彬制度,一遵中华可也。行色不为美丽,则无以耸禽兽之观瞻。今我朝,既不能以兵力慑之,则宜感衣服行色之美,毋示弊弱可也。

启下备边司。

○备边司启目:“粘连启下。金大涵久在贼中,熟谙情形,故有此陈疏。其言虽未必尽是,而裹粮千里,来叫天阍,芹曝之诚,实为可嘉。自前殿倭之来,例以马岛之倭差送,而我国必以一时知名之士择送者,其意固未可知。但从前既成规例,使臣业已差出,今难更容别议。而犯陵贼一款,陈疏之意不无所见,而朝廷亦已讲之详矣。贼若来到,则自当盘问处之。使臣一行通事以下,若多带货物,示贼以通货之道,则日后之患,有不可言。申饬使臣,一切严禁,如有现发者,置之重典,万勿饶贷为当。中朝之视我国,既同内服,而彼贼之钦慕中华,果如疏内所陈。其威仪衣服,略仿华制,不使观瞻埋没无妨。此一款,预先行会于庆尚监司处,使之整顿,俾无临时龃龉之患,而使臣一行亦为知会,施行何如?”启依允。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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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右副承旨柳公亮以备边司言启曰:“以司谏院箚子,传曰:‘此箚下备边司,其中有举行事举行。’事,传教矣。乱后十馀年来,武弁之出身立朝者,其数甚多,而可合阃外之才,未易多得,每于除拜之际,常患乏人,诚如训炼箚内所陈。前日经筵官所启‘武士中表表可称者,会荐擢用’事,启下。今此谏院箚子之意,与此无异。本司与吏、兵曹堂上,会同拣选,以备擢用为当。其馀条件,令各该司,察处何如?”传曰:“允。”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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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王世子问安。

○宫阙营建都监启曰:“司谏院所启:‘宫阙之役,极为浩大,其间些少之弊,固不足恤。而第以今日之役,参之民力,则决无抵当之理。如江原、京畿山县之民,才举伐木之役,流亡相继,闻之极为惨恻。历代奂之规,似不可一时俱举,紧关某殿阁,速为定夺,其馀阙内各衙门,亦为讲定间架,凡容入材料,务从简约,少纾民力,莫此为急。请令都监,十分筹度,斯速举行。’答曰:‘祖宗朝法宫,不为营建则已,为之,不可不依其制,自当渐次为之。然,令都监议启。’事,传教矣。臣等顷将景福宫旧址,图画以进,至于大内处所,非但事体至严,先后缓急,亦未能知,自下不敢擅便,伏惟睿裁。今见谏院启辞,其意,盖欲讲定架磨炼,应入材料,务从简约,少纾民力耳。窃念,外处诸司,臣等当随财力,商确裁处。自光化门至勤政殿,皆有左右月廊;自勤政殿至思政殿、康宁殿前后,左右回廊,不得不为先营建,以备法宫体制。至如别殿,果宜渐次为之,所谓正殿三处及各门左右长廊等役,亦为浩大,恐非一二年内,所可缮完,亦当渐次为之。敢启。”传曰:“允。”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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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庆尚右道水使状启曰:

庆尚道观察使兼巡察使柳永询移文内:“祗受有旨书状内:‘橘倭押率犯陵之贼,不日出来。献俘之际,监、兵使聚到釜山,盛张军威。’云云。陆兵则刻期就阵釜山,而釜山前洋舟师,极甚龃龉,右舟师十馀只,到关即时,罔昼夜,整齐回泊事。”移文据,献俘之际,盛张水陆军威次,臣所管右道各处把守,加德佥使吴纉祖、天城万户金时若、安骨浦万户安景祐、荠浦万户郑守藩、助罗万户金应张、玉浦万户金平孙、蛇梁万户朴土龙、所非浦权管柳义立、三千镇权管朴英贤等,所骑战船九只,他船分付,格军推移,充载昌原、金海战船幷十一只,为先分付驰送。而臣亦舟师检饬,兼与巡察使,秋、冬等褒贬同议次,率固城县令赵亨道、平山浦万户田时雨,今十月十八日开船,釜山浦驰到,而本道西海一带把守虚踈,故二十日还向本阵事。诠次善启。

史臣曰:“庙堂之议,以钩致犯陵贼一事,为莫大之举,欲盛张军威,耸动敌人观瞻,撤一道水陆之兵,咸聚釜山之阵,吁亦壮矣!噫!橘智正一小竖子,只带幺麿二介罪俘,掉艇而来,能使一国遑遑焉,动摇奔走,食不下咽,其为计,孰巧孰拙耶?况所谓盛张军容者,曾不满一哂,俗所谓黔驴之示威,此之谓也。”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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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义禁府启曰:“犯陵之贼鞫问节次,一依庭鞫例施行,而外处某衙门为之事,已为允下矣。外处衙门,未有成形,可合处,司仆为之宜当。敢启。”传曰:“允。”

○礼曹启曰:“犯陵之贼先为推鞫,得其实状然后,行献俘之礼事,备边司启辞内,已为定夺矣。此贼今既出来,若即为输情,则其献俘之礼,必不待时行之矣。献俘仪注,所当预先磨炼,以待承服,即为入启举行矣。献俘处所,亦似当预定,时御所外庭及南别宫中,何处为之乎?敢禀。”传曰:“时御所外庭为之。”

○备边司启曰:“备忘记:‘回答使之行,贼若有所问说,或有胁饬之举,当对之不失其宜。机关所系,好凭三寸,苟善辞而应之,不战而屈人之兵。一缓颊之间,国体为之轻重,应对之际,如或少失,其词不特纳侮,而取辱而已,可不慎哉。今条列如左,本司宜逐条措辞指授,以备不虞。此外本司若有所,宜并指授之。’一、贼若铺张兵势曰:‘以吾日本之力,加之贵国,正如疾风之扫落叶耳。贵国之山川土地,已为我有,而我辈举王京而还之,卷甲而退;渡海而归,非畏贵国之威也;非为天兵之逐也。日本、朝鲜,兄弟之国,顾念百年畴昔之好,欲存贵国社稷之计耳。是我有大德于贵国,而贵国不曾驰一介士,奉咫尺书以谢之。且我辈擒二王子,而奉还之,贵国亦不一为致谢,是,何礼也?’答曰:‘我国之于日本,讲信修睦,其来已久。不意壬辰之岁,秀吉无故动兵,乘我不备,长驱而来,屠杀生灵,辱及先陵。邻国道理,果如是乎?幸赖父母之国孔迩,发兵拯救,清我疆域。自此以后,我国视贵国为仇雠。仇雠之庭,宁有遣使先谢之理乎?深仇未复,至痛在心,二王子送与不送,有不暇念。大槪两国用兵则当以曲直为胜负,何必夸张耶?’

一:‘已往之事,今不必辨。两国通好、信使往来,秦晋之好,正在今日,舍旧图新,为生灵计。贵国宜岁遣礼弊金累千两、缯累千匹、米累千石,仍以王子、大臣为质。不然,悔不可追。’答曰:‘新关伯尽反秀吉之所为,欲修两国之旧好,先自致书,又缚陵贼而送之。本朝亦知新关伯向德慕义之诚,为遣使臣而来。今者发难从之请,一则曰岁弊;二则曰纳质,有所恐胁者然。若然则乌在其与平氏有异?窃为之不取也。’

一:‘交邻通好,彼我一家,安用相猜,自生疑阻?在昔日本往来道路,熊川也,荠浦也,釜山也。厥后只开釜山一线路,是欲闭之门也。塞熊川、荠浦之路,其何益于壬辰大兵之直𢭏釜山也?自今尽开三路,以便往来。’答曰:‘两国通好,信义相孚,则一路容车之地,使价可以翺翔往来。熊川、荠浦二路,自我先朝闭塞已久,今难复开。’

一:‘日本诸镇巨酋,依旧例授职。’答曰:‘自古邻国通好,则国君,相为聘问,礼也。人臣无私交,岂有授职于邻国之理乎?前年,日本争乱,未能统一,故诸酋各称殿号,遣使往来。今则关伯统合诸岛,号令出一,不可因循谬规,复设殿倭。此,非但我国不许,贵国亦当痛革者也。’

一:‘对马岛,在昔岁赐二百石米,中改百石。今岛主缚献陵贼,有大功于贵国,宜照旧例,二百石之外,加赐数百石,以示酬功之意。’答曰:‘壬辰败盟,虽出于平秀吉之所为,而实马岛之倭为之向导也。缚献陵贼,仅得赎其罪,何功之有?然,本朝恩深天地;量同河海,今于橘之行,以礼接之,又有赏典。至于岁赐之米,若更讲条约,则或可量给。’

一:‘对马岛授职人数,亦依旧规,并授高职。’答曰:‘马岛迫近我境,倭人等在前向国输诚,积有岁年,故我因其有功而授职,以酬其劳。今虽始许往来,岂可据议授职?’

一:‘日本欲进贡天朝,贵国宜为先导达。且开贵国一路,使之往来。’答曰:‘进贡一事,非天朝拒之,乃日本自绝。何者?嘉靖年间,朝贡倭子,作乱于中原地方,因而斥绝之。顷年册使之降临,实出于天朝宽大之典,而前关伯,慢待册使,圣天子震怒谓:“日本难信。”尽将当初主东事之人,如石尚书、沈惟敬监禁重究。自此以后,天朝论议甚峻,如此等事,我国惶恐,不敢开口。况开路我国之说,尤是天朝之所禁忌,切勿更言。此款反复争辨,俾勿生意。’

一:‘贵国每称,天兵弥满国中。未审天将某某员,留阵某某处,兵数几何?贵国何以接济?愿闻其详。’答曰:‘数年前,天兵充满于国中。今则军门、提督、总兵、备御、游击等大衙门,退住平壤迤西之地,首尾连络,几千馀里,天下猛将劲卒,皆聚于此。粮饷则水陆运到,积如丘山,士饱而歌;马腾于槽。天朝之布置防备规模,大槪如此。至于某某将留镇之所,及兵数多少,事系军机,何敢轻说?’

一:‘吾侪,壬辰年从军,往观贵国形势,以言其城子也则筑以拳石于平地,状如燕垒,阔大无制,殆不可形容,老脚病足,一超而登。以言其器械也则军无纪律,望若缟羊,闻吾炮声,失声而走,未知是何故也。无乃贵国不解兵书,其所尚者,陈腐之文,有以致此也。愿闻其说。’答曰:‘我国升平二百,猝遇兵患,守边将官,不能捍御,以致敌兵深入,诚为痛惋。然,昔越王以馀兵败卒,栖于会稽山,而终能报吴之雠;田单以即墨弹丸之城,亦能复齐之七十馀城。然则兵势之强弱与夫一时之胜败,何足言也?壬辰之岁,岁星入我国,岁星所临,福星所在。自古侵犯,岁星所临之国者,初虽得志,终必自败。秀吉犯岁星侵我国,故果自败而死。天心所在,终可知矣。今者我国家运抚中兴,天命既新,人意悉和,家家有贾勇之夫;人人怀敌忾之心。城池高深,器械犀利,用兵制胜,一遵唐法,亦非前日之比也。’

一:‘不可前定者,事变之来也。傥入归之后,家康或为病死;贼中或为战争;秀赖或为复炽,事机或为变迁,使臣进退,将若之何?’天下之事变无穷,使臣入去之后,若事机变迁,有如此等事,在中路闻知,则观势周旋,还到于马岛,急急驰启,以为进退无妨。或进或退之际,从容处置,勿露辞色为得。

一:‘我民之掳在日本者,不知其几千万。为民父母,胡忍于此?或令回答使,善为措辞;或令礼曹,移书日本执政,或设他策,无遗刷还。哀我民生,被掳于贼,异域风霜,岁月已深。其思恋乡土之心,为如何哉?’自上轸念,欲令无遗刷还,此诚为民父母之心也。使臣到彼,观势周旋,尽为刷还为当。礼曹移书直请,似无不可。但直请而不许,则恐有所损。前者松云以普济为言,往来彼中,与家康信任僧人,相知云。僧人以慈悲为心,作松云书付送,图之于其僧,则庶有听许之望。”传曰:“允。言于回答使。”

○备边司启曰:“顷日备忘记条列问目,臣等相议答辞,逐条以书。且本司所思,又有若干条,故敢此书启,以备睿裁。”传曰:“知道。”

一,日本请和于朝鲜久矣,每托于天朝,迁就不许,已五六年。到今使臣,已为入来,天朝许之而入送乎?抑朝鲜自为主张乎?欲闻其说。答曰:“我国之于天朝,凡系日本事情,必上闻于天朝,然后为之,我国岂有自主张之理乎?将近来日本致款之意,奏闻于天朝,然后乃为入来矣。

一,”被掳男妇,前后刷还,不啻累千,日本之于朝鲜,可谓有功矣。倭人之投降者,不为不多,而无人刷还,无乃杀之尽乎?或有之,而禁不得入来耶?要时罗,今在何处?其生其死,欲知之。答曰:当初天朝将官,留镇于各处,其时倭子若干人来降。天朝将官欲闻日本事情,尽为率去。要时罗则渠方出入天朝衙门,因而随行,入于天朝。使臣等只闻其奇而已,存没与否,无由得知。

一,既为通和,则两国似当连续遣使,互相通问,定为恒式。答曰:自前两国虽通好,使臣往来稀罕。况今必禀天朝然后,乃许往来。使价之连续往来,不可为也。“

一,商船之漂到贵国者,非但不为刷还,全船厮杀,未知何故。”答曰:自前约条内:‘不由釜山之路,而漂致于他处者,皆以贼论断。商船之经由我境者,先自放炮,欲为拒战之计,故边将等不得已以兵相接,因致截杀耳。“

传曰:”允。言于回答使。但不由釜山之路,而漂到于他处者,皆以贼论断,乃自前约条也,非为路引之有无也。所谓路引者,似是三浦倭人居生时之也事,若以路引为则至狡之倭,故挟路引,横行窥觇之弊。此一款,更议施行。“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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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王世子问安。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近来为义州府尹者,才短智乏,皆失其职,罔知疆域之有截然;国法之有可畏,使奸细之辈,恣行无忌;中国之人,行走自如。盖其循私之情,为之根柢,不以国事为恤故耳。其潜商买卖,泛滥奸骄之习,不独译官为然,环本州一带之民,无非此辈,其间情状,有不可言。此,所以民弊之日滋,而国事之日非也。中国常以我国赴京使臣,谓之朝鲜大贾,岂不痛哉?卿宜到任之后,悉扫积习,严治此辈,一以奉公守法为心,其潜赍把参行商之徒与夫赴京行次,把参潜隐越江之人,严加摘发,绳以三尺。万一复循前习,卿虽宰臣,子必不贷,此时莫谓举措之过也。卿宜更加尽心。”史臣曰:“上之驭下,刚柔兼备然后,可以得为君之道也。当其韩德远之除义州也,十行之教谆切如此,一以温言开谕之;一以严威驾驭之,可谓兼备刚柔者也。”

副承旨朴震元以备边司言启曰:“今见岛倭书契及接慰官书状,则智正以为:‘贵国所谓无不曲从,不出十一月内,须遣和使,不至迟延。’云云。渠虽如是催促,今始出来,要汝文等亦尚未来到。使臣若急急发送,则事体未安。依该曹公事,姑退日期为当。接慰官与橘倭相接之礼,则依对马岛特送人接对之礼,待之无妨。以此意,接慰官处行会何如?”传曰:“允。”

○左副承旨朴震元以备边司言启曰:“以回答使赍去本司所思问答,逐条书启,答曰:‘允。言于回答使。但由釜山之路,而漂到于他处,皆以贼论断,乃自前约条也,非为路引之有无也。所谓路引者,似是三浦倭人居生时之事也。若以路引为诿,则至狡之倭,故挟路引,不无横行窥觇之弊。此一款,更议施行。’事,传教矣。昨日问答逐条书启之时,但思得在前,有路引之事,未及详察以路引有无为言,今承上教,极为允当。更为措语,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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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王世子问安。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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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备边司启曰:“本司机务,比来颇繁,而有司堂上二员内,行同知卢稷患病,久未出仕,只有兵曹参判张晩,本曹亦非闲漫之任,势不得独为周旋。卢稷改差,他员差出,使之推移察任为当。敢启。”传曰:“允。”

○日本国源家康书契曰:

累年命义智、调信等,求寻千古好盟,未完其事,而调信就鬼,故去年以来,继命其子景直而求之矣。义智顷日飞禀曰:“屡次请和于贵国,贵国嫌疑未释,迟延至今,亲修书请之可也。”是以通书。至于一件事,则幸在对马岛,是以因命义智,义智必缚送之。陋邦改前代非者,去年说与松云僧及孙佥知,今更何言乎?所望殿下,快早许使过海,俾六十馀州人民,知和好之实,则彼此大幸也。馀顺序为国自珍。

○庆尚监司柳永询驰启曰:“臣本月初六日,驰到釜山,初七日,与左兵使郑起龙、左水使崔堈,同坐于海边,盛陈水陆军容,令橘智正,先呈书契后再拜,献俘。同书契一筒,臣军官训炼院正崔景春赍持,为先上送,同犯陵贼二名,则囚之槛中,宣传官义禁府都事与差使员金海府使朴凤寿,一同押领上去事,诠次善启。”启下备边司。橘智正见军兵罗阵,冷笑不止。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藩邦使臣,奉君命朝天,其礼至严。为使臣者,所当祗畏厥命,动遵礼法,使中国称美,谓朝鲜有人。而近来赴京使臣等,纵其所率译官,滥赍禁物,恣行买卖,贻讥中国,其辱国大矣。凡系禁物,一切痛禁,其中把参赍持者,尤加摘发。且近来为御史者,前后受命,搜捡非一,而果有一人能体命令者乎?其不职甚矣。勿效前人,尽心体行。”

○左副承旨朴震元以兵曹言启曰:“经乱之后,人心不淑;纪律不严,各道边将、边守之辈,或以争讼财货,或以宿嫌旧怨,望定军官,到防之后,百端困辱,必得甘心而后已。甚者报于监、兵使,转启朝廷,断以厌避之律,充军本镇者,比比有之。故,其真无此等事者,亦得以借口图免,其真假、曲直,本曹亦无凭可知。军令之不严,职由于此,极为寒心。今者丰德居出身李文豹,呈状于本曹曰:‘惠山佥使金彦恭,容隐俺奴于其家,今春间相讼于兴阳官得决。故因嫌自望,欲图夺奴婢。’云。本曹取纳其所持文券而相考,则果于正月间,与彦恭之子英达相讼,得决作文俱在。彦恭以秩高武弁,敢行如此无状之事,其他可知,极为骇愕。不可不随现重治,以惩他人。请金彦恭推考,重治。今后有如此之人,绳以重罪,且将此意,知会于京外各处,另加禁断何如?”传曰:“允。”

○承文院启曰:‘今见家康书契,则称日本国王源家康,其意盖为追继源氏之统,以示尽反秀吉所为之实状。奏文中,不可不拈出以入。且本文称迟延,依此上下为当,并付标以启。“传曰:”知。“

○宪府启曰:“平海郡守卞有宪,当初托以义兵,多行悖恶之事,尚保官爵,至授临民之职,物情莫不痛愤。请命罢职不叙。”答曰:“允。”

○统制使李云龙驰启曰:“备边司启下关内节该:‘司启辞内:“今见全继信等问答别录则‘岛倭义智等以书契改书之意,已为飞报于家康,而改来后,又被我国迁延之患为忧。’云。近观马岛所为,深以为急切,若得改家康书而出来,催促回报,则事必窘迫,而或不无逢彼嗔怒。千乘之国为百年无前之举,宗社安危之计,而堕贼计中,屈伸在彼,至以逢彼嗔怒为忧,正似六国,张仪怒则莫敢喘息,恐后于赂秦也,宁不为之太息哉。”使臣速为差出,装束待令,其赍去书契、物件,一行盘缠等项,令各该司,预为磨炼措备,所骑船只、格军、什物、行粮及带去下人等,令庆尚监司、统制使,依庚寅年例,预先整齐事,行会为当。敢启。”传曰:“允”事,传教异。以启辞内辞缘,奉审施行,关内船只,则统制营,格军、什物、行粮、带去人等,则监营分定,急急措置事。’关故,上副使、书状官所骑船三只及物船一只,则臣营时方罔昼夜造作。而当此罢防减军之时,工匠、铁物,皆不应手,四只船造作重役,恐未及期,日夜忧闷之际,巡察使柳永询关内:‘礼曹关据,回答使带去船只及吹手、使令,幷为分定。’关后录,形名一、奉持人,俱上船二只、下船二只、太平啸二名、使令二名。追到巡察使关内:‘礼曹关据,回答使行次杂物分定,关后录物件,急速造作,东莱府使处输纳,而人丁则同行次下来日期,闻见起送事。’关后,形名一件及奉持人一名、偃月刀一双、鸟铳一双、青伞一件、节奉持人一名。关故,上项格军、什物、带去人,则依备边司分付,巡营分定事,移文监司,则监司答通内:‘今到关内,舟师一事,统营专管,则格军、什物,何责于监营?吹手、使令,必以惯熟舟师之人定送,而形名亦分定左右水营,相考造送。’云云。上副使所骑船只,体制稍大,左右橹各九只排设,每橹格军三名定给,则一船之卒五十四名。以此推之,则四船充格者,几至二百馀名。而常时待变船格军,巡察使专管分防,则今次渡海许多格军及种种物件,专责于臣营,旬月之内,决难独办,诚为闷虑。格军则势不得已,本道沿海各官,残盛分拣,为先卜定,而全罗左右道沿海各官,依庚寅年例,并为抄出,差使员别定,及期领付事,令该司急速定夺。各项杂物及带去人等,一依备边司关旨,分定各官,差使员别定,趁即收捧,船泊处,刻期领纳事,幷为巡察使处,更下谕何如?诠次善启。“启下备边司。

○备边司启目:“粘连启下。船只、什物,则依前本司行会,急速完固造作,以待使臣之行。他馀物件中,偃月刀、鸟铳等物,亦可随便造作,勿为推诿,一一整顿。吹手、使令等,跟随员役,则似当于监营责办。格军则前因李云龙状启,四十名,湖南左右水营分定矣。而本道亦不须各官分定,各浦土兵中,能橹事知人,十分精择载送,俾无临时颠倒之患,巡察使处,幷为行移何如?”启依允。回答一行,凡干什物应具,供顿宴享等事,一道骚扰,民不堪苦,各邑萧然。此弊一开,将与关西一路,疲弊无异矣。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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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王世子问安。

○礼曹启曰:“犯陵之贼,不久当入来。献俘之举,则待其输情举行事,已为定夺矣。告庙社一节,亦议于大臣,预为定夺何如?”传曰:“允。取招之时,曾为刷还人中,或士人、宗室,如有能解倭语者数人,并参传语,勿独委译官。”

○备边司启曰:“今见黄海监司柳梦寅书状,海州牧所捕胡惟忠等十九名,以其所持公文见之,则似是天朝旅顺口地方将官之标下,漂流到此,而其所供,或有疑端。船上所载物件中,有水磨石及我国木碇等物,此似可疑,必须详细取供,可知其实状。各人等速令上送,盘问后处置为当。且此人等不是海贼,而系是天朝军兵,则一路上送之际,若饥冻致伤,则事甚未安,令各官各别护送。所录物件中,駄重难运,如大炮等物计数,并与船只,而留置本州,其馀物件,各人一时上送,亦当陆运,刷马有弊,则由延安水路,上送无妨。茄乙浦代将,不为驰报,果为可骇。捉致营门,从重决杖事,知会何如?”传曰:“允。”

○接慰官礼曹正郞金止男驰启曰:“十一月初二日,橘倭到泊缘由,已为驰启,而未受书契之前,致礼未安。故,初七日,观察使受献俘及书契,初八日早朝,接待宴享,而橘倭甚喜过望,且言:‘朝廷特遣官员,接待设宴,曾是不意,至为感激。’云云。臣以:‘未及设馆于旧馆处,而接待于岛中,虽因事势忙迫,亦甚未安。’云云则‘未及设馆之意,已为闻知。如此等事,皆不足关。两国既约和好,何敢以细事致念?宜从容措置矣。但我国于贵国所愿,无不听从,要欲速和。岛主实主其事,和使当于仲冬渡海,若未及周旋,则当于岁前渡海。傥不趁时入送,则非但国王致疑,岛主将无以报答于国王。贵国若截然不许则已矣,业已许之,迟速等也,迁延何益?须及至月,或岁前,和使渡海,则于岛主亦生光彩,可以为辞于国王。若迟延退托,则岛主亦有责,两国之不幸。’云。臣答曰:‘和使已为差出,而近因书契久不出来,时未定发送之日。今当以汝言状启。’云云则渠所乘来轻快船,明日差人先送,渠则回答使一时偕返云矣。”启下备边司。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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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中宗恭僖大王忌辰。

○王世子问安。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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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王世子问安。

○有政。

○义禁府启曰:“凡罪人囚禁时,或具枷杻、或项锁,随其轻重施行,例也。今此犯陵之贼,槛盛入来,则囚禁本府,囚单子入启之后,当为鞫问于司仆寺。若于监禁之际,解槛着枷,则倭人性急,虽寸刻之间,不无难耐之患。囚禁本府之时,仍为槛盛,令守直军士,依例围立,临时拿致推鞫处所,方解槛盛,依法鞫问,恐为宜当。此系规外之事,敢禀。”传曰:“允。”

○谏院启曰:“先朝旧章,莫如遵守,前日法例,不可卒变。两湖方伯之挈眷,非有他意,专出于久于其职,备谙首末,缓急施措之间,庶免手生之患。而其流之弊,至于今日,朝廷经远之计,反归奉养之资,创设营门,体面顿异,其间情势,不得不变而通之。一开无前之例,民皆骇视而却走,百弊滋兴,势难堤防,当初设营之意,果何益乎?况公私民瘼,如水益深。创事兴功,不如除弊之为愈,两湖监司挈眷,请命革罢,以纾民力。金城县当岭路要冲之地,递改荫官,差遣文官,其意有在。而新县令柳咸亨,人轻望轻,决不可堪,请命递差,以有名望文官,各别择遣。迎日县监柳世温,嗜酒失性,有骇见闻,请命罢职。部将柳继宗,妻妾间多有悖戾之行,请命罢职。宗庙宫阙之役,极为浩大,大小监董之官,虽极择其人,当此赤立之日,犹惧不济。而今此都监监役之辈,庸劣居多,虚费廪禄,悠泛度日。请令都监,一一汰去。且下吏之凭借作弊者,亦多有之,并令法司,从实摘发重治,以祛一分之弊。”答曰:“允。岭南同。”

○宪府启曰:“祖宗定制,不可轻改。顷日国家多故,兵民事殷,乃设下三道监、兵营挈眷之规。其中岭南则壤地最大,遽务最重,当初设营,计非偶然。至于两湖则紧歇悬殊,事定之后,所当次第仍旧,而兵营则已皆除挈,两湖监营,尚因弊规,非但有违率由之意,其贻弊列邑,亦为不赀。请命罢挈眷。臣等取见刑曹郑虬等推辞,则教诱春非,欲行赂于刑郞者,专是通事郑得所为,其情状昭著,极为痛愤。如此之人,若不随现痛治,则奸细之徒,无以惩戢。郑得请命削其官职,永勿叙用。奸细之徒,欺诳人听,污蔑士夫,近来尤甚。若不随现穷诘,得其言根而处之,则听讼之官,将无以措手足,而细人益肆其奸矣。莫壮、帽段行赂之说,极为骇愕,臣等捉致各人,再三严问,终始发明。而正郞宋光启,始则称以:‘莫壮言于其婢。’云。及臣等缄问则答以‘亲听’云,前后辞说互异,难得做言之根。请命推考得实。”答曰:“除挈眷事,院答同。馀允。”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除挈眷之令既下,即必上送矣。但三道监司家属,当此严冬,飘泊道路,恐于事体不合。况尹暾则有临年老母,尤不可如是。人君为政,不可不体下,三道监司家属,姑待数月,开春后上送可矣。言于该曹处之。”

○右承旨李善复以礼曹言启曰:“犯陵贼入来后,告庙社一节,议于大臣,则鹅城府院君李山海、完平府院君李元翼、行判中枢府事奇自献、行知中枢府事沈喜寿以为:‘前日献议时,略陈愚见,惟在庙堂参量裁处。伏惟上裁。’领中枢府事李德馨以为:‘臣在外,未及与闻此事。群议曲折,惟在庙堂参量处之。伏惟上裁。’鳌城府院君李恒福以为:‘臣病伏私室,未有书籍,无由博考故事。尝见古礼,献俘、告庙,非是两件事,既备于庭献,受而告庙,似是成始成终之体。故前议恐以是为大,重欲诛之境上者,盖以此也。伏惟上裁。’行判中枢府事尹承勋以为:‘臣闻,当初倭贼犯陵曲折则有我国人芮景者为向导,往犯宣、靖两陵,而牢不可破,乃设炉冶,多造铁器,然后始犯云,其行凶计,初非一二贼所为。今此缚送之贼,虽身操铁锸,手掘陵土,不过为胁从中,一幺麿下卒耳。况其中一人,乃平调允之侄子,以其叔缘坐,而拿送云,此说尤可疑。如此之人,虽得数千百人而诛之,不足以泄神人之愤,而慰在天之灵也。今告庙社,有若捕得巨魁者然则恐近于欺诬神明,决不可为也。臣愚妄见如此,惟在上裁。’领议政柳永庆、左议政许顼、右议政韩应寅以为:‘臣等所见,前日献议时,已为略陈。圣批以为:“贼来推鞫,得其状,果真也,即当献俘礼,而可以告于庙。”极为允当。臣等不敢更有他议,然此乃重事,折衷群议施行。惟在上裁。’大臣之议如此,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犯陵之罪律,岂有首从?贼既无首从,则告庙,何嫌于欺诬?若以此贼谓之平贼,而告之则如是言之可矣。但当直据事实,以告之而已。有人于此,其亲之茔为人所拔,其数千之盗,皆其子之所应手刃而脔食者。数千既不可得,幸而得其一二焉,则为其子者,将狂奔失性,痛哭于其亲之墓,而手刃而报其仇乎?抑将却立而冷笑之曰:‘此非盗墓之魁,乃随从之贼耳。吾无怒于此也。’因相与慢视,而不知所以处之,则可谓不义、不孝也。今但论其真假,告庙一节,于理无疑。予见如此。”

○以吴百龄为执义,金大来为副应教,丁好宽为工曹佐郞,李好义为副修撰,安宗吉为丹阳郡守,李璈为人庸劣。为瓮津县令。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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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右承旨李善复启曰:“犯陵贼,今若输情则告庙社,当为举行,祭文亦当预为制述。知制教今日内牌招何如?”传曰:“允。”

○备边司启曰:“今见接慰官金止男状启,则橘倭欲趁岁前,偕回答使渡海云。非但渠之出来固已稽迟,马岛书契付被掳人所载船只,尚未来渡,待其出来,当有回答书契。且使臣一行措置行具之际,自当差过旬月,渠虽催促,岁前决难发程。岁后即当渡海之意,善为开谕为当。以此意,行会何如?”传曰:“允。”

○委官启曰:“今此倭人所供如此。渠等虽有所犯,输情于平问,固无其理,似当严刑取服,而刑推之后,若不为输情,而至于径毙,则失刑可虑,此事极为难处。或以为:‘姑为囚禁,以其所供之辞,诘问于橘倭,观其所答而处置,似合机宜。’或以为:‘一番平问之后,遽为不服,致诘于橘倭,事体未妥。姑为火刑节次,严加鞫问,犹不直招,然后更议处之为当。’论议如此,不敢擅便。伏候睿裁。”答曰:“或火刑、或他刑,严加鞫问后处之。”

○礼曹启曰:“以曹草记,传曰:‘犯陵之罪律,岂有首从?贼既无首从,则告庙,何嫌于欺诬?若以此贼谓之平贼,而告之则如是言之可矣。但当直据事实,以告之而已。有人于此,其亲之茔为群盗所拔,其数千之盗,皆其子之所应手刃而脔肉者。数千既不可得,幸而得其一二焉,则为其子者,将狂奔失性,痛哭于其亲之墓,而手刃而报其仇乎?抑将却立而冷笑之曰:“此非盗墓之魁,乃随从之贼耳。吾无怒于此也。”因相与慢视,而不知所以处之,则可谓不义、不孝也。今但论其真假,告庙一节,于理无疑。予见如此。’事,传教矣。贼若输情,则即当告于庙社,仍为献俘。而但告庙社,有祭文磨炼,前期受香等事,不可无时行之。窃考《大明会典》部献俘条,亦有择日献俘之仪。来十八日告庙社,平吉云,明日告庙社,仍为献俘,陈贺似当。各令该司,预为举行何如?”传曰:“允。”

○日本国对马岛倭人麻古沙九,年三十七。供称:“俺以对马岛倭人,岛主平义智等,因日本国王之令,枷杻俺等,献俘前来,则俺犯陵之罪已著。壬辰年,倭贼大举入寇之时,随同某阵某倭,以何缘由,掘犯宣、靖二陵,并与掘毁曲折,明白直招。”

招内:“俺本居对马岛,而壬辰年,倭贼入寇之时,以年少之人,为岛主军官奴子出来,留在釜山船所,不为上京,犯陵缘由,全不知之。但得罪于对马岛主,黜在村家矣。去十月初八日结缚,夜间发送,来此之后,如是推问之事,何以知之?虽死,何敢饬虚无之言,纳招乎?日本盟誓则必不信听,以朝鲜盟誓,使俺为之则虽三日内,即死之盟,固所不辞。大槪俺之情事,极为暧昧,还往对马岛辨正后,更来就死,则死无所恨。”

○日本国对马岛倭人麻多化之,年二十七。供称:“俺以对马岛倭人,岛主平义智等,因日本国王之令,枷杻俺等,献俘前来,则俺与叔父平调允等,掘毁陵寝无疑。平调允生存与否及其时犯陵曲折,明白直招。”

招内:“俺本是对马岛之人,属于岛主平义智,为炮手,岛主鹰猎时随行,有违误之事,因而得罪,黜在佐古村,作牢囚。平景直惜俺壮健,阴给粮资,赖以生活矣。结缚上船以送,故朝鲜地方今始出来,犯陵节次,全不知之,所谓平调允,亦所未知。非但父之同生、母之同生,皆无四五寸内,绝无亲族矣。”俄而又曰:“忘之矣。更为记忆,则父之弟,要所汝文,时方生存,住在佐古村,以农作为业,别无从军之事。大槪橘智正说与俺曰:‘汝往朝鲜,无杂言,好样奉公,汝母、汝妻,吾当给料厚恤。’云。俺来此,始知有此推问之事矣。”

○同日麻古沙九烙刑,供称:“对马岛千万人中,必以俺等二人,为犯陵贼,缚以出送,朝鲜之疑俺等,固其死也。但当初,若知岛主之以俺为犯陵贼而送之,则俺虽刳腹而死,岂有出来之理乎?俺非领兵之人,而以微贱下人出来,何能知某人为犯陵贼乎?日本之人为恶于朝鲜者,不为不多,而以平义智之力,势难䌸送,故如我孤单之人,指称陵贼而送之,极为无据。且其时俺在釜山船所,以平义智之令,率义智之妻,往在海南,不为上京,犯陵之事,势所不知。大槪死则一也,俺若实是犯陵,则如此重刑之下,何敢讳不直招乎?”

○同日麻多化之烙刑时,供称:“俺只有一叔,而方在佐古村。叔父若是陵贼,则岛主岂有舍叔而送俺乎?此外更无可供之辞。大槪对马岛主,迷劣之甚如我暧昧之人,以威力缚送,此何理也?极为冤闷。”

○巳时,日晕。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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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王世子问安。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推鞫厅言启曰:“今日坐起时,原任大臣,皆以病不来,臣等独为推鞫未安。原任大臣,并令来参宜当。敢启。”传曰:“允。”

柳亮公以委官言即领议政柳永庆。启曰:“倭人等烙刑严鞫,亦不直招。以狱体与罪名言之,则固当更加他刑,期于得情。而倭人性毒能忍,且观其辞色,似若终不输情。然如是而止,遽以为非真贼,亦甚未安。姑以输情为限,明日更加压沙等刑乎?依前启请,以其所供之辞,诘问于橘倭,然后处之乎?渠虽不为输情,终不得免死,虽问于橘倭之后,亦不得免死。臣等未知何以处之为当。敢禀。”答曰:“必不承服而死。议处可矣。”

○柳公亮以委官言启曰:“倭人等,似无承服之势,故昨日具由启禀矣。今承圣批,所当即为议处。但此倭等,当初不为鞫问则已,既以犯陵为名而推鞫,一番火刑而止,于狱体未安。更用压沙等刑,严加鞫问,犹不输情然后议处,恐或无妨。臣等之意如此,敢此再启。”答曰:“允。”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委官言启曰:“倭人等累度压沙,反复鞫问,讳不直招,但有发毒之状。若一向施刑,则罪重之人,径毙可虑。虽未取服正刑,论以倭贼,亦可以斩之。然此乃重事,在家大臣处更为收议,详审处之,似为宜当。敢启。”答曰:“允。”

○吏曹启曰:“备忘记:‘除挈眷之令既下,即必上送矣。但三道监司家属,当此严冬,飘泊道路,恐于事体不合。况尹暾则有临年老母,尤不可如是。人君为政,不可不体下,三道监司家属,姑待数,开春后上送可矣。言于该曹处之。’事,传教矣。圣恩一出恻隐,体下之意洋溢辞表,不纩而温,孰不感激?但监营已革,既捧承传之后,则家属更无仍留之处,而姑待数月之教,特出于一时之盛恩。然则兼带本官之任,俟开春上送后处置乎?自该曹不敢格外擅断,敢禀。”传曰:“不难。其承传内:‘自明年二月,除挈家。’云则可矣。”

○平安道观察使朴东亮驰启曰:“十一日初更末,天气清明,忽然风雨四至,雷电大作,霹雳之声,屋宇皆震,良久乃止。变异非常,极为惊惨。诠次善启。”史臣曰:“可怪可愕之变,叠见层出,若此雷电霹雳之变,人以为寻常,而不知所以戒之。”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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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王世子问安。

○左副承旨朴震元以推鞫厅言启曰:“‘倭人等累度压沙,反复鞫问,讳不直招,但有发毒之状。若一向施刑,则罪重之人径毙可虑。虽未取服正刑,论以贼倭,亦可以斩之。然此乃重事,在家大臣处更为收议,详审处之,似为宜当。敢启。’答曰:‘允’事,传教矣。议于大臣,则完平府院君李元翼议:‘到此,臣亦不知何以处之为得。或加诛斩,惟在量处。伏惟上裁。’领中枢府事臣李德馨、鳌城府院君臣李恒福议:‘臣等前后献议,缕缕为言者,但虑有此。今则臣等亦不知宜如何,而处得其当也。惟在上裁。’行判中枢府事尹承勋议:‘臣初日参鞫,知其终必不服,今果然矣。今若诿以彼既缚送,在我不得不诛,则是,见欺于岛丑,而彼必有执言之地。莫如还押送给与智正,责以行诈,而不受之为愈也。臣愚谬见如此,未知果合于事机。惟在上裁。’行知中枢府事沈喜寿议:‘臣于初日参鞫,知其终必不服之状。两倭之情伪所在,虽难的知,而事至于此,未必非见欺于对马诸酋之行诈者然也。先试诘问于橘倭,然后处之则似或有执言善后之馀地,而在我之势,恐难与禽兽,较其曲直。两倭累受重刑,将至自毙。今既已通,今恶逆之名被俘而来,必无全还之理,或斩、或绞,无所不可。伏惟上裁。’大臣之意如此不同,何以为之?敢禀。”答曰:“当初备边司议得时,自上已有传教云云,固知狡虏之有此。然,虽实陵贼,亦无俛首承服,自就刑戮之理。今日之此贼,不可谓真贼,亦不可谓非真贼。自原初已为料得,故幸而承服,如其真也,按法而行之;不幸而不服,如其非真也,马岛之倭,孰非我国之贼乎?岛主既缚献,理无可生之道,枭首街上,似无可疑。故,真则告庙;假则处斩之意,已悉言之矣。此外予则更无他见矣。若其押还橘倭,诘以非真之状,则恐有所不当然者。夫夷狄,禽兽也。帝王之待之,要不失其心者,岂其所欲哉?盖一失其好,悍然执兵为我患,百万生灵肝脑涂地,大而宗社之安危系焉;小而连兵数十年不解,其间之事岂可言哉?故,古之人主,舍垢容忍,惟羁絷其手足,俾不作梗于我而已。此其度量之所在,有深意于几微也。今若押还,责以假贼,辄露幸幸之色,则智正果自服以为然乎?恬然无辞,更缚他贼而来献乎?必哄然而起,挑生大辞。且既不受、诘问之后,则智正不可待也;回使不可渡也。多少难处,有不忍说。今者贼既以缚献陵贼为名,不可与禽兽,较其虚实。治以不治,只戮之而不为献俘,则在我无见欺之嫌,而处得其宜矣。然,量处可矣。”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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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王世子问安。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推鞫厅言启曰:“倭人等议处事,今日会议,而领议政柳永庆以服制不参,原任大臣中或有故、或以病,多不得来参。如此莫重之事,不得齐会,事体未安。原任大臣与领议政柳永庆,明日幷令来参为当。敢启。”答曰:“允。”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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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行都承旨黄暹以本院意启曰:“圣候愆和,方在调摄之中,冬至望阙礼,若冒寒行之,则必致添伤。事势如此,决不可为,臣等方议请停,今承下教,极为允当。本朝陈贺,则八方既已进笺,王世子、大臣,率百官行礼。自上虽不得亲临,自有权停礼,恐不可全然阙之。今若幷此不行,中外臣僚,皆有缺然之意,请依前,权停例为之。惶恐敢禀。”传曰:“望阙礼不得行之,极为未安,而方患痰喘,不得出外,势难行礼矣。本朝陈贺,则尤不必行之事,权停为可。”

○同副承旨朴东说以推鞫厅言启曰:“伏承圣批,辞旨委曲,臣等不敢更有所达。但此乃重事,议论不能相同,或以为:‘此贼姑勿轻处,先将所供之辞,往问于智正曰:“两国今将修好,贵在诚信。所献之贼,供辞如此,是何故耶?”听其所答后,更议处之,则在我词直,在彼理屈,日后应变之际,似有执言之地。’或以为:‘彼既献俘,渠不输情,不服之由,若终不言于岛主则已,万一不得不言,则不如姑为拘留,以待回答使回还,处之无妨。’或以为:‘今无可处之事,即加诛斩,俾无末稍难处曲折,亦似无妨。’或以为:‘两倭虽不输情,是亦贼耳,亦可诛斩。既诛之后,以其所供之辞,或言于智正,或及马岛回答书契曰:“尔等所为之事,似无诚实。然,王道荡荡,不与之相较,故勉从尔等之请。”回答国王书契,陵贼一款,则略而不答,似合帝王待夷之道,而他日此贼,若有难从之请,则亦可以此为应变之地矣。’臣等所见如此,不得不尽陈。伏候睿裁。”答曰:“各为书启。”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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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王世子问安。

○臣永庆、许顼、应寅以为:“两倭虽不输情,是亦贼耳,可以诛斩。既诛之后,以其所供之辞,或言于智正,或及于马岛回答书契曰:‘尔等所为之事,颇不诚实。然,王道荡荡,不欲与之相较,故勉从尔等之请。’至于家康则渠之书契中,陵贼一款,推委于马岛,有若不相干者然,于回答略不答,万一渠有问使臣,措辞答之,则似合帝王待夷之道,而其于日后应变机宜,亦或为得。但诸臣书启中,必有长策,参酌裁处,不胜幸甚。”臣山海以为:“小臣积病至愚,何敢仰裨万一?今此倭奴,加之诛戮,不患无辞。但将所供,试问智正,姑观其答而处之,亦或无妨。伏惟上裁。”臣元翼以为:“前日献议及昨日会议时,到此处置为难,不得已诛斩之意,已为陈达。伏惟上裁。”臣德馨以为:“臣近缘感疾深重,不得与闻倭奴供招,虽不知其详,而倭情所在,则前日稍有所闻见者。臣自变后,行戎阵间,累得降倭之言,倭性以杀死为烈;考终为拙。故或有临当遣敌阵之时,悬赏购遣,而世赉其妻子,则欣然出而应募者,多有之云。臣又以李提督、杨经理之令,与同唐将,诘斩倭贼累十名,观其烈火烧灼,流膏如注,利刃斩斫,极其惨酷,辞色不变,而无他言,惟要速杀。倭奴之所为,类如此者。当初提起陵贼及于书契也,臣献议,窃以为不可者,妄念后有难处之悔,而推鞫亦虑为一场虚事者,盖以此也。大槪要和之事,全在马岛,千态万状,皆是本岛倭所幻也。今此之事,若诿以难与夷狄相较,而斩两倭,遣信使,苟遂其前约而已,则其后处置亦难。不但义智、景直辈,揣我所为,试胁难事,抑恐使臣一过海,机关又变,其间利害,似不可不深谅也。臣之妄意,两倭姑令拘囚,令谙委倭情之人,驰下釜山,见橘倭,仍留绝影岛,不得发,而遣人乘小船入马岛,见义智、景直,善辞诘问则贼情可钩得矣。见其所答,因势而善图之,则似合机宜。与其黾默遣使,而贻后悔,莫如明白处置之绝后衅也。伏惟上裁。”臣承勋以为:“前日献议时,略陈愚见,此外无他策。但此一事,所系非细,若不明白处置,我无以为辞于贼,而日后之患,有不可言者。既诛之后,虽以不服言之,贼岂信之?今宜发还,以明欺诈之状,而通和势不可已,姑为许之,则贼必情穷自服,且以得和为幸,而更无他辞。何必俛首受诬然后,始可和哉?伏惟上裁。”臣自献以为。“彼既以此为贼而送之,今不可以其不为承服,而全送之。愚意则姑为不杀,而以其所供之辞,先示于橘倭,然后处于后日策应亦便。使臣,当初朝论,似不太拘于此倭之送不送,依初定遣之为当。此倭之来,人皆以为:‘必然见欺。’此言固然。当初使之缚送陵贼也,人皆以为:‘彼贼必不从之。’今以此为贼而送之,设使非真,乃彼急于求和而然,于我国一着,似不至有失。彼之遣此倭也,必以为,于我国成莫大之功,今以其所供之辞,先示于橘倭,此机宜之似不可不为也。今者以其所供之辞言之,则彼必以为:‘我国不善取服。’若已处之后言之,则彼必曰:‘已为取服,而如是为言。’也。若至往复于马岛义智之辈,则事机渐远,固难为矣。姑留此倭,而先言于橘倭,远不过数十日之事。回答使之行,亦定于正月,使橘倭知之,得其答,然后处之,恐为宜当。伏惟上裁。”臣柳根以为:“岛酋䌸送两倭,终不输情。使其真也,即当正刑,少泄神人之慎,如其非愤;诛亦何惜,而亦何忙也?夷狄,禽兽,诚不足较,既不得不遣使,而今此两倭不服之由,亦不得不言于岛酋,则等是言之。言之于既诛之后,则彼虽有说,答之也难;言之于未诛之前,则彼若有说,答之也易。诛之固无迟速;答之恐有难易。臣之愚意,不如姑为拘囚,待回答使往回,然后处之。伏惟上裁。”臣廷龟、臣时彦、臣尚毅以为:“事到此地,极是难便。此贼虽真犯,怕死亦常情,愤其缚送,故有牢讳,或有是理;马岛急于请使,勒送两个罪俘,姑为塞责之地,亦有是理。狡贼之轻我久矣,又安知故送假贼,探试我深浅也哉?此间情形,既难的知,则缚送固难;轻斩亦太忙。盖贼虚之间,既以犯陵为名诛之,虽不患无辞。而既诛之后,则肯谓此倭,不服而死乎?不谓之不服,则彼必笑我之受瞒,而我未免落于计中矣。今姑以所供之辞,驰喩于智正曰:‘国王书契中,令马岛缚送,而汝之所献者供辞如此,至用重刑,而终不服。汝国王若知汝行诈,则未知以为如何也。在我待夷之道,虽不以此相较,而两国修好,而先失诚信,此后之事有何可信乎?’云云,观其所答,更为处之,恐未为晩。如是则在我词直;在彼理屈,日后应变之际,亦有执言之地矣。臣等愚见适如是。伏惟上裁。”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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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王世子问安。

○右副承旨柳公亮启曰:“昨日秘密备忘记有:‘李德馨议得可行与否,此事只为推鞫厅议启乎?与备边司诸堂上,一体议启乎?’臣等之意似当一体议启,而大臣如是转启,故敢禀。”传曰:“备边司会坐时,一体议启之。”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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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传于同副承旨朴东说曰:“道内,丰原府院君、前参判郑仁弘,岁时食物题给事,庆尚监司处下书。”

○宪府启曰:“臣等闻,生员权潗讲经优等之人,容易停举,必有后弊。请令四馆,会议处置。”答曰:“允。”

○左副承旨朴震元以备边司言启曰:“昨日臣等启辞以两倭供辞,往言橘倭事,已为允下矣。前万户许售及译官崔义吉,今当下送,两倭不服供辞,大槪抄出送之,令接慰官详细传说。且言其马岛所为不实之状,以听其所答为当。渠若以为:‘两倭实是正犯,而宁有自服就死之理乎?必是延缓和事之计也。’云,答曰:‘两倭严刑以问之,犹不输情。言之亦死;不言亦死,等死耳。宁有怕死不言乎?似是尔岛所为,欠诚实也。’渠若于语次间‘与俺一处推问,则必不隐讳。’云则以两倭生存之意言之,以观其辞色亦当。渠若以延缓和事为疑,答以:‘尔所为虽或不实,朝廷大度,必不与尔等相较。但回答尔岛书契时,以为真贼乎?以为非真贼乎?此一事为难。’云云。如是措辞,问答似当。敢启。”答曰:“允。”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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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左副承旨朴震元以备边司言启曰:“前万户许售,今将发送釜山。当与接慰官,偕见橘倭,不可不具冠带,而时无职名。差官称号,下送宜当。敢启。”传曰:“允。”

○王世子以辅德曺倬呈辞单子,下令曰:“近日本院上番,皆以呈辞递免为长策,无非余不淑所致,心常未安者久矣。数月之内,上番五六人,相继呈告,递易纷纭,已极未稳。今又辅德,必欲呈告,此实前所未有之事。设或有病,岂朝夕危急之证乎?然每每如是,势难强留。今月则太烦矣,姑过十馀日,开月初旬间入启为当。且今后,宜革此习,尽心供职可也。”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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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王世子问安。

○睿宗襄悼大王忌辰。

○备边司行移兵曹节该:

启下教军器寺副正金得光上疏内节该:“京中都城之设,所以卫内捍外,以备不虞。而今则视同一寻常之垣篱,凡城头发立之具,专废不举,极为寒心。臣之愚意以为,都城内别设中左右三厢大将,自白岳至南山,东则称左厢;西则称右厢。又于城上,量其紧歇,或十堞为一格台;或十五堞为一格台;或二十堞为一格台,各有所统,明其界限。城外内烟家、诸色军士,有不足之数,使京畿各官,抄出丁壮,前期分部,每于春秋农隙,列立城头,习以为常,使人人知其所属之处,必无临变不赴之患。各其格台,列置弓矢、战具,且积柴于规堞之前,多备釜鼎,如有逼迫之势,沸水直注于贼头。又多积石块,随上随下,则前者难进;后者自退,取胜之期,坐可见矣。畿内各官守令,亦皆闻变领军,一齐驰到于所属之地,并力合协,可守则守;可攻则攻。中厢则亦审机量敌,率其精锐,急到犯城之处,协力击之,则虽百万强贼,岂有拦入之理乎?壬辰之事,不忍更陈,不教是习,此其已经之验也。其时锦山之贼,龙潭、镇安等官,尽数焚荡,而直下南原之日,臣以长水伏兵,将据隐积石等事,如前所陈,连续放下,贼不得南下,还遁庆尚道。此,臣已验者也。”上疏据司启目:“粘连启下。京城守御之策,比外处,尤为紧重,疏内所陈,不无意见。但以今物力,城池器械,恐难卒备,令该司商量紧歇轻重,别议施行何如?”启依允。以此移关。

○兵曹启目:“粘连。金得光疏内,备陈京城守御之策,不无所见,而事体非轻,姑待异日,更议处之何如?”启依允。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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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仁圣王后忌辰。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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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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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未,上在贞陵洞行宫。

○王世子问安。

○有政。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凡朝官升迁,法典皆有其仕。近来不计仕满,乘势迁转,以长其浮薄躁竞之习,大为不当。岂铨衡之意乎?权泰一、李志完,何遽拟于正职?此人仕满如法乎?计仕以启。”

○谏院启曰:“各道灾伤踏验之后,择其尤甚者,启罢守令,是,当行法例。而近来奉命之臣,怠慢成习。京畿、忠清、全罗、咸镜、黄海等道都事,今年差错启闻之时,或以见罢之人;或以在丧之员,苟且充数,有若塞责者然,其循私之失,不可不惩。请命推考。洪原为县,介在两营之间,将士往来之辈,首尾相属,如非弹压之人,决难堪任。况数易之际,屡经非人,公私荡竭,将无以收拾。苏残起废之责,决非年少武夫所可抵当。县监权暻,请命递差,其代以有名望文官,各别择遣。”答曰:“允。”史臣曰:“今之人臣,以国事为己任者鲜矣。循私蔑公,反以苟简为得策,言官之有是弹宜矣。” ○以李燧为训炼院都正,金时献为兵曹参议,尹让为文学,黄敬中为兵曹正郞,郑广成为正言,奇协为兵曹佐郞,洪玮为工曹佐郞,李时立为监察,宋克讱为奉教,李伣为奉教。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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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都监炮、杀手,乃卫王都而设,初非赴防之计。不幸,边鄙多耸,炮、杀手等,年年赴防,白雪关山,艰苦万状。今次勿为下送,其代以外方他军充数,都监军则留置京中,以宽其力,言于兵曹。”

○咸镜监司李时发驰启曰:“吉州山城移卜于城津之意,去七月间,已为状启蒙允。故,督令修筑。臣巡到亲审则同山城周回极广,而三面皆环海水,故城子可筑处,只千馀尺,皆用石筑,已为完毕。南、北门楼,并皆造成,客舍则亦已立柱矣。此城在于磨天岭底海汀路口,其实连陆一小岛也。三面非但环海石壁,皆如削立,其泊舟通行之地,仅有一二处,其馀则人罕能攀缘。所谓连陆之项,则海水两面相距,仅至百馀步。故筑城于其处,而所筑之处,亦非平地,外低内高,亦一绝岸,唯有一路,才可以仰入城门。其中凿井数处,皆有泉源,不患无水。视其地形之宽,则虽数万军马,可容屯驻,论其守御之便,则军数虽少,犹可制敌。非但此也,海路直通南北,运饷继援,皆似方便。由磨大岭路而行者,必过此城二里之内;由海汀路直达端川者,亦必取路于此城之底。使一将提兵屯守,而多发游伏于岭路诸处,则自有控扼两路之利。形势之便,既已如此,而防御使李守一,悉心经理,曾不多时,已得完筑,诚为可幸。有变时则自当分付一将,使之入守,而常时守御之策,不可不详尽料理处置,以为经远之图。岭东站距此城仅至三里,而驿卒等皆居近处。移设此站馆舍于城中,使居山察访,居住于此城,则居山为驿,人物稍多,而况此处,极饶渔采之利,若完护杂役,而安其生业,则人民凑集,不期然而然矣。居山察访以武弁中有才略者;或以文官中有武略者,别为差遣,使之兼责城守一事,有如守令之自守其城者然则缓急必有所益。此虽系权宜之举,而试之不妨。元有旧仓,在于城外,此仓并为移入城内,而临溟以南还上各谷,收捧此仓为当。李守一以为:‘磨天岭上大路,永塞不行,只海汀路往来,则不出若干年,草木茂密,旧路荒废,因之以设疑按伏,则贼不敢经过直透,此亦可试之一策。’云,其说似好。而但事系重大,未知朝廷以为何如。明川山城则毕役缘由,曾已驰启。臣巡到看审,则所筑极为坚完,一城周回,布尺四千九百馀尺,内女墙三百八十三,城门大小幷三处,门上起楼,客舍亦已造作,将为修装。大槪此城工役,甚为浩大,非许多物力,不可成就。初欲始事,人皆谓落落难成,赖两南军兵,屯住于此,完毕于数月之内,本府民力,不至受困。前府使李光英尽心得宜措处,使巨役易完,诚为可嘉。此城亦常时守护之策,不可不讲究处置。姑以本府人出身林有弼,别将称号,题给粮料,使之恒留,城上人民,愿为入居城中者,蠲免其户役,故已为入接者,八九户矣。此城虽似高峻,而土品颇好,宜于谷粟,城外可耕之地,亦甚宽敞。今年试为种粟,则其穗甚实,人皆见此,知有生理,稍有募入之心。臣别为分付,明春农前,多数募入,使之及时耕垦。且令城内及城外五里内新垦之田,勿论于年分踏审,以劝其愿耕之心。第山顶寒苦之地,凑集居民,亦甚不易。自今以后,自京外全家定配入来人中,情犯稍轻者,此山城连续定配入送,以为团聚民户之根基,允为便益。此城在于六镇咽喉之地,若六镇不幸之后,则一道存亡,当决于此城之守否。常时则姑且如是守护,而临变城守之计,固不可不讲。明川县监之陞为府使,朝廷盖为此城计也。常以秩高有才略之人,别为择遣则固可以自领军民,随急入守于此城,临时又不无他将之协守,则其于防守一城,宜无所不足,而第事机之来,有不可以一槪论者。六镇如有声息,则兵使例为传令于府使,使之领军驰进,则苍黄奔命于数百里之外,又复还守此城于溃北之馀,揆以事势,难保其必然。本府邑城,非但形势不好,决非可守之地。且当临变,必无分守之势,责令两守则事力不逮,必至坐误军机。如此等项,朝廷十分详酌,预赐明白指挥。两城修筑时,句管监董之人,似当有酬劳之典。明川山城则军功正辛荃以岭南人,一当百被抄入来,臣差为别将,使之专管筑役,终始尽心董役,勤劳最著。前守门将苏汝翼以湖南人,为领军之将,协同辛荃,一样效劳。吉州则防御使军官前部将韩希云,为监役之任,勤干董役,至以自己战马,载石输入,以劝军民。庆州出身李景明、草溪出身卞国生等,皆以军人领将,尽力督役。此人等朝廷别为论赏,以为他人之劝,似或无妨。惶恐幷禀。”启下备边司。

○备边司启目:“粘连。城津之筑,既已粗完,而本处形便,如是险阻,缓急足以控制,诚非偶然。居山为驿,人民颇众,察访若入处城中,则随而居之者必多。而岭东站距此城仅三里云,那移之弊,亦不至大段。李时发必与李守一,摩度事势,有此陈禀。但建置新规,必顺民情然后,事得耐久。不然则旋设旋废,曾不多时,徒有骚扰之弊,无益于事。民情便否;事势利害,更为询访,从长启闻,然后处置。外处旧仓移入城中、临溟以南还上收捧等事,一依状启施行,而磨天岭塞路事,则彼处形势,固难悬度。而但事系重大,轻易处置,或不无后悔,姑待后日,更议施行。明川山城亦已完毕云,城非自坚,必得人和,可以守御。多般募入,另加完恤,务令溱集团聚,以为守城根基,而全家定配人,亦就罪目中,情犯稍轻者,令攸司定配。此城本邑军兵数少,必难分守两城,而邑城形势,如是不好,则不必胶守,致误军机。平时则姑留本城,而临变则移入山城为必守之地宜当。山城守御,虽曰紧重,必须捍御门户然后,可以保全内地,则亦不可以守城之故,当六镇生变之时,却坐观望。依兵使传令,领军驰进,观其事势,如或不幸,则且战且退,来守山城,似合机宜。筑城时监董之人酬劳之典,在所当施,而事系恩命,令该曹禀旨定夺施行。以此辞缘,北兵使、北防御使处,并为行移何如?”启,依允。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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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王世子问安。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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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有政。

○以黄暹为右尹,李尚毅为都承旨,李廷馦为尚衣院正,洪思𢽾为户曹正郞,李谈为刑曹正郞,梁应洛为户曹佐郞,权信中以吉昌尉为子,不数年为郞官。为刑曹佐郞,尹孝先为典籍,林𪭆为典籍,李春荣为司仆主等,金玄成为骊州牧使,李惶为延曙察访。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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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王世子问安。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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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右承旨李善复以礼曹言启曰:“回答使从事官,庚寅年则以书状官称号。书状官称号则台谏结衔,故回答使员役中,宪府书吏磨炼矣。今则以从事官启下,若以庚寅例磨炼,似当称号书状官,令吏曹定夺何如?随其定夺,而员役亦当存减,故敢启。”传曰:“允。”

○右承旨李善复以礼曹言启曰:“以礼曹丁未重试、别试吉日,推择粘目,传曰:‘重试后别试云,为何事而别试乎?问于礼曹。’事,传教矣。重试、别试,当初设立本意,则未知如何,而本朝《登科录》中‘重试试取时,例为兼举别试,同时放榜。’故依上年已磨炼公事,择日入启矣。”传曰:“中国未尝有别试也。我国气习轻浮,年年别试,或一年而再焉。因是而学者,不务读书,惟剽窃东人语,雕镂组织,以为幸中之计。养士待价之道,似不如此,常以为未便者久矣。近年以来,科举频数,至今年而再举,又将有所谓重试、别试者,殊乖事理。此重试、别试,虽勿为可也。议大臣。”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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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有政。

○以李德温为东莱府事,东望为星州牧使。

○礼曹启目:“粘连。取考前例,则嘉靖三十七年、万历七年等年,惠民署生徒金国祥户口文书内:‘妻李氏’云云。以此观之,则虽三医司之妻,亦称氏,乃是前规。至于炮、杀手,已为及第,著纱帽行公者,则亦似不可与庶人同论,齿列于朝官。其他公、私贱,参功臣等,亦可以此类推。此等曲折,只在五部核实施行矣。大槪户籍一事,汉城府专掌次知,苟加详核则岂无法例可据而行者?以此事意,汉城府移文何如?”启,判下:“士族、庶孽之分截然。我国之所以维持纲纪者,以此也。自变乱以后,伦纪颓败,名分混淆。庶孽之人,何得以称氏?且若称氏则其将着图书乎?若着图书,则是与士族,比肩并袂。自此而越分陵僭之风,不可医矣。更为法例,详参施行。”

○礼曹启目:“粘连。取考大典户口式则称:‘某职姓名、年甲、本贯、四祖,妻某氏年甲、本贯、四祖。’小注称:‘庶人录自己及妻四祖。’云云,而庶孽等称氏称名,则无明文矣。此事事虽细微,实系典章。以判下内辞缘,议大臣定夺,永为法例,施行何如?”启,判下:“自前凡呈上言时,士族则着图书;庶孽则称召史、着手寸,自来然也。然依启议处。”

○礼曹启目:“粘连。议于大臣则鹅城府院君李山海、完平府院君李元翼、领中枢府事李德馨、行判中枢府事尹承勋、行知中枢府事沈喜寿以为:‘伏见上教,极为允当,无容别议。伏惟上裁。’鳌城府院君李恒福以为:‘此,于古无据;于例无考。只有称召史、着手寸等事,似为可据,而又有金国祥妻例,明白如彼,极难参定。试以臆意揣之,君无所私讳。然而本国旧俗,优假妇人,凡于上言,皆用图书,已非古法。况降至庶女,何敢称氏?其称召史,金石,难挠矣。至于版籍公簿,则与君前称呼,不无差等,而其夫既许着籍,与凡人异,妇从夫爵,得许称氏于公簿者从夫,而与庶女差别欤?尝见我国先贤,书本色文字,则忘不记矣。槪论氏字,于法礼,别无特异尊降之义。庶女之丧,以某封某氏书铭,有何不可云云则称氏之义,似无大段隆杀之别。敢此具陈,以备睿裁。’领议政柳永庆、左议政许顼、右议政韩应寅以为:‘依判付施行宜当。伏惟上裁。’行判中枢府事奇自献以为:‘种种杂类之中,亦似不无略为等第之事。既无可据之节目,则并依庶孽施行宜当。伏惟上裁。’大臣之意如此。上裁施行何如?”启,依议。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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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王世子问安。

○行大司宪朴承宗、执义吴百龄、持平闵德男、申光立启曰:“臣等伏闻,私奴汉孙称名人,拔剑胁主,掠取财物,仍投宫家,又征银子云云。去十月晦日,发吏捕捉,刑问六次,至于囚徒入启,将穷刑得情,依律处断。而今见典狱署牒报则昨日自府下狱时,所谓汉孙者,中路逃逸云。累次刑讯之人,必不能自脱枷杻,必有人同谋率逃。臣等待罪风宪,不能振肃纲纪,以致重囚公然逃躱,势难仍冒。请命递臣等之职。”答曰:“勿辞。”史臣曰:“王法不严非直,犯纲者无限,缧绁之人投入于王子之宫,谋免其罔赦之罪者,亦何限?国之不国,无足怪矣。” ○接慰官礼曹正郞金止男驰启曰:“备边司关内节该:‘回答使岁后当渡海之意,橘倭处开谕事,启下。’而适因多兵卫出来,设酌以待,而令译官李彦瑞措辞,谓橘倭曰:‘汝国书契迟缓出来,被掳人所载船,今始追到。接慰官驰启然后,使臣始为治装之际,时日已过。既为之许遣使臣,不必岁前。’云云则橘倭发怒曰:‘我之出来,即闻已差使臣,遣小船报岛主,岛主转报内府,一路支待等事,已为整齐。今闻,筑前守长政,素与岛主有隙,闻贵国遣使之奇,告于内府曰:“义智与朝鲜,相为表里,瞒报内府,虚称遣使,迟延岁月,皆不足信。”云。若闻岁后延拖之说,则长政必因此机会,构陷岛主。我恐内府信听谗言,岛主必先受害,非但败大事而已。愿将闷迫事情,启闻于朝,以完两国之大事。’云,其狡诈之言,皆出于催促之计,不可取信。而窃闻作怒之意,发于形色,必欲使趁岁前过海,似有其意矣。今岁将尽,日字无多,使臣方为治装,平心等待之意,措辞更为开谕矣。”启下备边司。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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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行都承旨李尚毅以吏曹言启曰:“礼曹启辞:‘回答使从事官,庚寅年则以书状官称号。书状官称号则台谏结衔,故回答使员役中,宪府书吏磨炼矣。今则以从事官启下,若以庚寅例磨炼,似当称号书状官,令吏曹定夺何如?随其定夺,而员役亦当存减,故敢启。’传曰:‘允。’事,传教矣。庚寅年臣许筬以书状官,兼监察以行。今之从事官启下,则当初出于大臣之意,自曹不敢擅便。令礼曹更为议夺何如?”传曰:“允。”

○右承旨李善复以礼曹言启曰:“曹启辞以丁未重试、别试吉日,推择粘连启目,传曰:‘重试后别试云,为何事而别试乎?问于礼曹。’事,传教矣。‘重试、别试,当初设立本意,则未知如何,而本朝《登科录》中“重试试取时,例为兼举别试,同时放榜。”故依上年已磨炼公事,择日入启矣。’传曰:‘中国未尝有别试也。我国气习轻浮,年年别试,或一年而再焉。因是而学者,不务读书,惟剽窃东人语,雕缕组织,以为幸中之计。养士待价之道,似不如此,常以为未便者久矣。近年以来,科举频数,至今年而再举,又将有所谓重试、别试者,殊乖事理。此重试、别试,虽勿为可也。议大臣。’事,传教矣。鹅城府院君李山海、完平府院君李元翼、鳌城府院君李恒福、行判中枢府事尹承勋、行判中枢府事奇自献以为:‘上教允当,无容更议。’领中枢府事李德馨以为:‘一从《大典》施行为当。其并试儒生对举者,必出于一时恩命,而仍为成例也。今承上教,至为允当。’领议政柳永庆以为:‘上教至当。先王朝或有既设增广别试,则只为重试规例,依此施行为当。伏惟上裁。’行知中枢府事沈喜寿以为:‘每于重试时,兼举别试者,当初未知何所据而创设也。考诸国朝《登科录》,或有独设重试,而不为对举别试之时。以此观之,则必出于一时恩命,偶然对举,而遂以为例。重试以丙年为式年,而因有事,故退行于丁年者,今且再矣。随时变通,事体当然。今何必胶守未莹之旧例,烦复设科于许多取士之馀乎?上教至为允当。伏惟上裁。’左议政许顼以为:‘重试当初之年,对举取士,虽是祖宗朝旧规,而或有只为重试之时,则今不可援以已行之例,复设科举于大举取士之后。伏惟上裁。’右议政韩应寅以为:‘每当重试之时,必兼为别举,未知何所据,而仍成规例也。况先王朝亦有只为重试,而不为取士之时。依上教,丁未重试勿为兼举别试为当。伏惟上裁。’大臣之意如此。详考《登科记》则各年重试时,皆兼有别举,而只中庙朝丁卯年、明庙朝丙午年,两年有重试,而无别举矣。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启辞为之。”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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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备忘记传于政院曰:“锦阳尉病证极危。其所用心者,欲见其父,以此热势转炽,其势难救。非不知方伯之不可离于道内;私事之不可言于朝廷。但他无可慰之路,情意切迫,未可暂为上来,数日相见后,即便驰还否乎?政院议启。”史臣曰:“方伯,重寄也;关西,重地也。以方伯之重寄,处关西之重地,则不可以一家之私,有此召还之举。如有急召之事,必待交替然后,乃可以召之也。今者以疾病微细之故,召藩镇重任之臣,此,前古所未有者也。”政院回启曰:“伏睹圣教丁宁恳恻,至情慈爱之中,念朝廷公议之重,下问臣等,意甚盛也,不胜感激之至。锦阳病亟,思见其父,情理切迫,莫过于此。而西鄙时无警急之报,使东亮暂为驰来,以慰其心,是或权宜。第念,当此合冰之时,关防正紧。巡察以一道之主,策应甚重,远路往返之间,非徒动经累日,既来之后,病若弥留,有难相离,则其于公私,俱为狼狈。臣等反复思量,不敢不以正对。伏惟裁察。”

○以备忘记再传曰:“启辞正是矣。但病势若不至危重,则予亦稍知事体,何敢发此言?不得已暂为上来,使父子相见,慰解其心,则庶可因此而或有可望之势。病势危重,予甚闷焉。当为朝廷受责,朴东亮处急速下书,使之上来。”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刑曹言启曰:“水生同谋义信,罪重之人,至今失捕,极为痛愤。自曹书吏发定,与左右捕盗厅,同议措捕矣。当日左右大将通文内:‘义信同生兄李黑,妻三寸叔张梦松,同生妻婢环伊等,一时密捕推问,则各人招内,义信自前,信城君旁宫婢德环交嫁,时方宫行廊隐匿云云。故即令本曹书吏通言,再三开喩,而义信则终不得出,只其妻德环出给。故,前项一族,其妻囚禁督现。而次知被囚之故,正犯似无出现之路,尤为骇愕。其宫稤奴捉来囚禁,使之执捉来现,期于必捕何如?”传曰:“其宫稤奴,刑推严讯,行廊所接奴婢,并为捉囚,刑推督现。”史臣曰:“宫家之弊,不一而足。其招亡、纳叛,靡有纪极,而法府不能治,国之纪纲,以之而败坏,宁不痛心哉?”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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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谏院启曰:“两界人物刷还之法,不但载在令甲,圣教丁宁,非止一再。人心玩愒,不畏邦宪,徒有刷还之名,而竟无着实之举,物情深以为未便。为方伯者,所当明白查核,俾无脱漏之弊,而令下累月,寂然无闻,请两道监司推考,令该曹各别申饬举行。珍岛郡守宋德驲,家在数日之地,乡曲亲党,络绎往来,贻弊多瑞,民甚怨咨。请命罢职。”答曰:“允。”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典狱署多有奸伪,骇愕之事。刑房承旨,乃其提调,常常检举,或夜间不意摘奸;或有时亲见纠察,使下人不得容其奸。且其为本署官员者,庸劣不能察职,则亦宜启请汰去。此意亦言于刑曹,依此检察。”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禁府罪囚,曾有逃躱者非一,禁府置之相忘之域,不即穷捕,其尸居不职类此。言于禁府,穷寻跟捕,期于必得,以正其罪。”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备边司言启曰:“今见接慰官金止男书状及问答别录,橘智正所言如此。两倭令推鞫厅,更议处之然后,马岛及家康书契,措辞回答为当。且智正,催促使臣行期甚急,令接慰官,措辞开谕以为:‘使臣已差出,不久当为发程。汝则留此,与使臣一时渡海。若有所通之事,先送多兵卫无妨。’云云。亦当以此意,急遣禁军,给马驰送,会于接慰官何如?传曰:”允。“

○江原道观察使姜签驰启曰:“淮阳府使张彦忱牒呈内:‘去十一月自十九日亥时,至二十日酉时,大雨如注,川水涨溢,麦津桥梁,九间漂流,时方督令造排。’而大槪如此冬节,有同夏潦,变怪非常事。”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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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天工,人其代之。人君所与为治者,人材而已。我国岁有荐举吏选之法,而未见汇进之盛,徒多阘茸之类,草野之间,岂无遗珠之叹?一命之士,皆有他日生民之责,初入仕之人,不可不慎。必得其人,随材收用。且守令受百里之寄,生民之休戚系焉。岂容因人请嘱,使非人冒于其间?另加择差。”史臣曰:“今之用人者,不求人之材德,而惟以请嘱为务;今之为士者,亦不顾廉耻,而徒以干进为荣。故,势家父兄之子弟,年才弱冠,尸位窃禄者皆是。草野蕴椟之寒士,虽有材德,终身遗弃者何限?此,有识者所以叹,而圣教之所以勤也。” ○庆尚道观察使柳永询驰启曰:“义城县令姜克裕牒呈内:‘本月初四日卯时初,自北始起地震西向,栋宇震动,良久乃止。变异非常。’大丘判官金寭牒呈内:‘今月初四日寅时,自东北方地动,至于窗户皆鸣,屋宇动摇,转向西南方,不知所止。’变怪非常事。”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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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右承旨李善复以礼曹言启曰:‘以本曹回答使书状官称号定夺事启辞,吏曹回启议大臣事,允下矣。议于大臣,则皆以为:‘曾闻,申叔舟以训炼主簿,称从事官往来。’云。今番以回答使称号,则以从事官差遣,尤为便当。敢启。“传曰:”允。“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在前或因褒赏;或因酬劳,或令陞叙;或令除职之命,前后非一,而积年掩置不举,先私后公,至为无理。若其人不合,自有言之者。今都目政,一一举行。”

○推鞫厅启曰:“两倭之事,当初诸臣之议,多以为:‘问于智正然后,处之为当。’故遣人诘问,而渠之所答如此。此则臣等固已料之,两倭真贼与否,亦无因此可知之路,而难以此言,更为推鞫。渠等所犯,虽在于疑信间,而终难免死,似当速为处斩。但今日原任大臣多不来参,更为收议,反复商量处之为当。敢启。”传曰:“允。”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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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成均馆明伦堂造成单子,传于政院曰:“洪履祥即大司成也。熟马一匹赐给。”

○谏院启曰:“平安监司朴东亮,因锦阳尉病势危重,特令上来。此虽一时权宜之举,而第方伯责任重大,久旷职务,事体未便。且不无他日援例之弊,请朴东亮递差,新监司数日内刻期下送。”答曰:“不可递差。从容处之。”

○宪府启曰:“臣等伏睹,顷日下政院之教,非不知圣上至情所发,而方伯专对一方,事体至重。况此西关,比他道尤紧,不可暂时离营。请还收监司上来之命。”答曰:“已令上来,还收为难。”史臣曰:“藩镇之臣,其任莫重,不可须臾离营也。人君以私意还召,则耳目之官,所当力争于下教之初,而累日而后,乃有此举,终不得回天,致令关西之重镇,有此无前之举,惜哉。”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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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谏院启前辞,平安监司朴东亮递差事。答曰:“且见执法智周。虽然,处事不可无活法。暂为上来令相见,数日后便即驰还,于事不妨,而愈于轻递。不得从之。”

○宪府启曰:“方伯专制一方,事体至重,不可暂时离营。平安监司朴东亮上来之命,请亟还收。数十年来,国家多事,赋役日烦;民生日瘁,其颠连呼苦之状,惨不忍言。如常税、正供之外,凡系无名科敛,所当一切厘革。往时因乏军兴,或称屯田;或称收米,以济一时之急。厥后贪官污吏,利其私用,因循不改,大为民病。前春谏官目击其弊,革罢之意论启,蒙允。且该曹以都监粮饷不足,启请收米,而圣批严切责、勿加税,德音所及,孰不感激?身为字牧之任者,慢弃不体,公然收纳,略不顾忌,极为骇愕。目今仓储,虽曰不敷,而十分撙节,毫无私费,岂必科外加敛然后,足用哉?其中尤甚滥捧之人,请令各道监司,摘发治罪,自明年永革事,并下谕。教化之明,必赖训迪。顷于经席上,有请复设教授者,盖为此也。牧则以文官差教授;都护府则生进中择差,而至于郡县,则以初试入格之人,拣选取才而差下,乃是法典规例也。请自今冗杂之人,一切汰去,依法例事,捧承传施行。治国之道,以颁贡制为先。盖以民知常贡之数,则官吏不得眩伪,民亦前期措备,无临时倍偿之患耳。今者贡案详定,初不适中,以致改磨炼,亦不及时完结,极为未便。当该郞厅,请命推考,俾即修正,以便奉行。事系边情,一刻为急。本月初八日,备边司以倭书契,令边将修答之意,入启允下,而政院不即分付;该郞又不申告,极为非矣。请色承旨递差;备边司当该郞厅罢职。臣等伏见宫阙都监启辞,则收捧绵布,多至累百同云。此易启奸细之心,其昼夜守直,不可少忽。而本月十二日,监役官及守直部将,皆无形影,极为痛甚。请并命罢职。”答曰:“允。监司事,不允。”

○臣山海议:“前日献议,已略陈达。今之断死与否,惟在上裁。”臣恒福议:“既拟人于真赝疑信之间,则难断其死矣。然,却之无辞;置之无所;囚之无穷;期养之无名号,不得不去之而已。伏惟上裁。”臣德馨议:“两倭处置事,前因献议之命,略陈妄意,今者,伏见前后议处公事。臣之欲执此,而诘责于马岛者,只要变成一着,使免彼之赚我,而有所弄耳,非欲知其真贼否也。非止问橘倭,而向来与马岛通书,每称勉尽诚实,为和使之结局。今此两倭,因势而利导之,则岂患无辞?宜令与马岛情惯之人,如全继信、朴大根辈往语曰:‘尔马岛,自前变诈无信。庚寅年请信使,而壬辰动兵来寇;乙未年请天使,而丁酉再来肆毒。我国累以和事,告于天朝,则天朝皆以为:“马岛前日所为如此,必试其实事然后,可验其革面之言,为不虚矣。”其要犯陵贼,只欲试尔诚伪耳。岂以幺麿此倭,为可断和事,又岂以此倭,为议于仇怨乎?有则处以实;无则答以实,乃见真实,何敢以虚诈为哉?和事几完,信使将渡海,而马岛不谅,乃于此机行诈,是尔辈催和,而反坏和也。’以大义峻责,且观其所答,而微示以好意,则倭性尚侠,方以和事为急,必且屈服,而不生怒矣。两倭之来也,监、兵使齐会,备军容而受之;朝廷遣接慰官而待之。智正卑贱狭小之人,其心必骄矣。今宜严辞直谕,使渠一番坠心,而沮丧其骄气。又令此人等,乘小船入马岛、丰崎船泊处,招义智、景直辈,以此意善责,一边遣使,若为和事致力者然,旋托以有所紧急回话,不入府中而径还,则渠必再为遣人,而其答必有说矣。观此而善处,似为妥当。臣前议所陈者,欲其如此处之也。今只问于橘倭,而斩两倭,则初不如不问之为愈也。两倭事状不明,处斩不但于理无据,他日使臣往来,后必有轻处之悔。假令杀之,姑待使臣之往还,而观势处之,似为得矣。臣之妄意,此两倭待以不死,放令住活于梁山、金海之间,而声之倭奴,称为犯陵贼,事状不明。杀之不关,留置生活云则其说必及于倭奴之所闻矣。前日倭奴,捉送沙火同,而致信使,窃笑我国见卖于渠辈。今如前项处之,则非止免其讥笑,而他日试胁之端,亦可杜矣。若虑其逃还,则似不然。回还本土,明知其必死,住在我境,已悉其不杀,此则非所虑也。大抵今此和事,惟在马岛。昔年源义藤之死,经累岁矣,玄苏持其书契出来;平秀吉之初要好也,只令于岛主,而书契及凡事,玄苏、调信辈自为之。沈惟敬之与平秀吉通书也,尽出于玄苏、朴守荣之手,虽以已事见之,其情可想也。我国与本岛,隔水相望,一日之间,帆风往还。其与之通好,万非得已。但当深念接应之策,明讲条约之事,使狡猾之辈,不敢恣为胁弄,然后遣使以完事,庶乎可矣。以当初迁退之事观之,则通信使之发行,今亦晩矣。虽不送此贼,通好其可已乎?臣之所念者,譬如贫弱之人,与富庶之家,约为买卖,约未完而又以他举加其间,则低昻操弄,必益甚矣。臣之所议,恐贻后悔者,惟为此也。至于使臣之行,亦备上、副使、从事官,极其隆礼,亦未知合宜否也。先定条约,只遣使臣一人足矣。此则臣当有所怀,而累言及于备边司诸宰者,敢此并达。伏惟上裁。”臣自献议:“前日已献,惟在从长处之。伏惟上裁。”臣承勋议:“前日献议时,已妄陈己见,今不敢更议。伏惟上裁。”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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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有政。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推鞫厅言启曰:“两倭真有情犯与否,虽未可知,是不过曰贼耳。虽有早晩,毕竟诛之而已。今者论议不同如此,臣等未知何以处之。但初既不即诛斩,姑令拘留,随后议处,亦无所妨。至于放令住活于梁山、金海之间及遣全继信等诘责义智辈等项,俱系兵家机权,令备边司,更为商确为之宜当。伏惟上裁。”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断其头外,更无他策。不可拘留议处,尤不当放令住活、诘责义智。初不即诛之,遣人与夷狄相较,别无所益。而横行一疣,至于丐请留之,则其损国体,为不少矣。”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各其监司处,具录罪人,并录赏格,前例挂榜晓谕,令所居本官,出其不意,捕捉事下谕。赏格则前例书启,禀定后为之。”

○平安道观察使朴东亮驰启曰:“江西县令具坤源牒呈内:‘今十二月初三日夜二更地震,自东向西;初四日夜三更,自西向东;又四更,自北向南,移时而止。’变怪非常,诠次善启。”

○以柳涧为左副承旨,金大来为舍人,尹衡彦为注书,兪学曾为待教,李庆千为成川府使,尹贞世为高城郡守。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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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右副承旨柳公亮以推鞫厅言启曰:“伏见圣批,至为允当,臣等不敢更容他意。两倭令义禁府,速为处之宜当。敢启。”传曰:“允。”

○左副承旨柳涧以备边司言启曰:“回答使臣等,今将先发牌文,以示行期。而正使吕祐吉见职佥知,佥知乃是西班职名。前日全继信、孙文彧等,皆以他职名称之,恐于事体不稳,令该司酌量假衔。且奉使异国,不可无随身之节。令该曹给送宜当。敢启。”传曰:“允。”

○右承旨李善复以礼曹言启曰:“胡惟忠等,阙庭供馈赐物事入启,允下矣。大臣之意以为:‘此人等虽似漂流之人,而真的事状,有难知之。若以常时真正漂流之例,至于阙庭供馈赐物,似为未安,只衣服造给,供馈则于本曹设行无妨。’云。何以为之?敢启。”传曰:“允。”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义禁府言启曰:“推鞫厅启辞:‘两倭令义禁府,速为处之。’事,允下矣。常时我国罪人凌迟处死者,行刑于街市;处斩者,行刑于堂岘。今此两倭,虽不输情,是亦贼也则实与我国罪人有异。处斩于街上宜当。敢启。”传曰:“允。”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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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谏院启曰:“近来仕路溷浊,奔竞成风,注拟之际,为人择官,有识之寒心久矣。至于应宿之官,职务非轻,自前虽有门荫交差之时,必取声望素著之人。而今则不问人器,随阙苟充,阘茸居多。镌去之启,前非一再,而铨曹之不能举行,犹夫前日。请令该曹,一一汰去,以革循私之习。缮工主簿姜进伯,为人麤鄙,因缘干请,显有循私之罪。请命罢职。固城县令赵亨道,到任未久,专事肥己,民受其弊。请命罢职。本县残弊无形,将不能收拾,其代以有声绩武官,各别择差。”答曰:“允。”

○左副承旨柳涧以备边司言启曰:“釜山倭馆,若设于旧基,则与今水使、佥使所住之处,虑或相逼。初令别择处所营造,而其后因庆尚监司状启:‘釜城内中间,有山高峙,可以限隔,不至相妨。’云,故依状启施行事,覆启蒙允。第因橘倭出来期迫,姑令因前接对于绝影岛矣。群议以为:‘釜城内,遽令倭人入接,殊为未稳。不如因初公事,别择处所,营造之为便。’此意,庆尚监司、左水使处更为行会,可设处所看审驰启,开春即时,营造为当。敢启。”传曰:“允。”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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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回答使吕祐吉启曰:“臣所带军官、译官、医、画员、写字等官,皆是有职衣冠之人,远赴异域,实非赴京便近之比。奴子不为带去,则非徒贼人所见,极为埋没,随身行李,看护无人,事势极为窘迫。况黄慎之行,既为带去,则今不可减损。令该曹更为商量定夺。海上所用定南针,亦赍去何如?臣等之行,必须简约往来,买卖之事,一切严饬然后,可无亏损国体之患。而近来往还彼处之行,多挟土物,恣行通货,已成痼弊。今行四船,人数不小,岂无奸滥之徒,潜怀牟利之人?从事官既不兼,纠捡一行,似无风棱,发船之时,朝廷不可无别样搜捡之举。且臣等渡海之后,不无闻见驰启之事,小船二只,俱格带渡,以备听候何如?臣等往彼应答之事,前因上教,备边司已为逐条回启,更无遗算矣。第念事机无穷,其酬酢应变之策,不可不反复讲究。臣等传命回还,家康若差回礼倭使,一时出送,或顺付礼物,使之传纳,则以何答之?贼性狡诘,我国事情,善为揣度。况橘倭留此已久,凡事必为探问。随问随答之际,辞直为壮,设有权变之事,必用近似之语,可以取信而无路。前日备边司回启中,每称:‘天兵弥满国中。’一款,答以:‘诸大衙门,退住平壤,迤西之地,首尾连络几千馀里,天下猛将劲卒,皆聚于此。’若用此说,非徒彼不必信,许多临机酬答之语,亦恐因此见疑。臣等虽欲终始弥缝,另加严饬,员役、格军,几至累百,漏泄之患,难保其必无。以兵家常道言之,则天朝动天下之兵,贼退十年之后,留屯外国,似无是理。此,彼贼之素所揣得。臣等之意则‘天下水、陆军兵,弥满辽、葪,时送将官于我国,或带同组练;或侦探边事。’为答,只示天朝为藩邦防护之意,则言不虚张,而事可取信。且彼贼若曰:‘进贡天朝之事,贵国如不得导达则闻,天朝大衙门,开府于贵国云,吾欲直送一介之使,呈文恳乞,贵国勿为拦阻。’云云则亦未知何辞以对之。此等数款,令庙堂更为商量,指挥何如?”传曰:“允。系干该曹回启之事,令礼曹回启。”

○左副承旨柳涧以备边司言启曰:“日本国王书契,今当回答,令承文院,预为磨炼为当。但陵贼一款,渠之书契中,泛然及之,而推之于马岛,马岛所送两倭,真暇未辨,不得正刑。今于回答书契中,若提起此事,则措语不妥,若全然略之,则渠必以为怪。此书契回答之语,不可不详量处之。伏惟睿裁。至于马岛书契回答,则略陈渠辈所为,颇不诚实,而朝廷大度,不与相较,仍差使臣,渡海之意为当。敢禀。”传曰:“允。”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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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右副承旨柳公亮以礼曹言启曰:“回答使启辞节该:‘军官、译官、医、画员、写字等官,奴子带去事,令该曹商量定夺。定南针亦赍去何如?从事官既不兼台,纠捡一行,似无风棱,发船之时,朝廷不可无别样搜捡之举。且渡海之后,小船二只,俱格带渡。’事,传曰:‘允。系干该曹回启之事,令礼曹回启。’事,传教矣。军官等奴子,当因朴大根所言磨炼,而更为审问于庚寅使臣,减去矣。以情理、事势言之,则海外之行,虽许带去,亦似无妨。而事系新规,何以为之?从事官不得兼台,果如启辞内事意。而为此发送搜捡御史,如赴京之行,则事体太重。渡海之时,令本道都事,另加搜捡启闻,从事官处,亦成一事目给之,使之专主搜捡一行之责,还朝后,一行奸滥之事,一一查启为当。定南针令观象监觅给。小船事则本道观察使处,移文何如?”传曰:“允。奴子事,备边司议处。”

○左副承旨朴震元以备边司言启曰:“以推鞫厅献议,备忘记:‘令备边司堂上,并为献议。且若以供辞,诘问于橘倭,则不可不并送两倭,一时面质于橘倭。不然以空言诘问,则彼必反以我为饰辞矣。盖其所供之辞,橘倭安得以知之乎?此曲折及李德馨议得,可行与否,并议启。’事,传教矣。诸臣所见,各陈于献议中,而论议如是不同,似难归一。今虽以其供辞,往诘于智正,其所答可以预知。至于面质,则末梢处置,节节尤难。然两倭不服之由,毕竟不得不言于橘倭。而诸臣之议亦多以为,问于智正然后,处之为当。两倭姑为拘留,急遣伶俐人,带同译官,以两倭不服曲折,言于智正,俾知渠辈不实之状,则其于日后应变,不为无益矣。李德馨议得,固是深虑,而其合于今日机宜,未知如何。敢启。”答曰:“允。”

○臣许筬议:“臣得睹十九日备忘记,圣德仁覆容物育物之意,至矣尽矣。此纸一出,百万生灵,已囿于仁寿之域。目今长策,此外恐无他算,臣亦不敢更赘。其间利害,虽有云云,亦必在兵连祸结,糜烂生灵之下,似不当以查少情伪,误国家仁覆育物之大德也。今若诘问橘倭,而不送两倭,则彼必不服,诚如圣教。若欲并送,则烙、沙之馀,气力已伤,天寒路夐,必不能达。臣之愚意,不如先谕橘倭曰:‘汝岛所献俘贼不服,所犯实未知。汝之情是的;彼之辞是虚,断以犯陵则难。然,汝岛所献之诚犹在,不可以此一事,坏了大计,玆听使臣越海。然,汝必欲发明衷曲,此外必有馀贼,不妨更查绑纳。’云云,橘若输情,自可断却,两倭依前公事施行,如或有他则于是时,两倭亦必少苏,如送橘倭面核,不得其情,至于拘留橘倭,直送人马岛致诘则是,自我先作骇机,贼若惊动,臣未知其果合机宜也。伏惟上裁。”臣好闵议:“臣病退私室,不知前后推鞫曲折如何;贼之所供如何,犹知漫杀两贼之为非计。今承并送两倭,一时面质之教,圣虑所及,极为允当。当初受俘时,与橘倭一处面诘,而后受之固善,今既不然。不但并送两倭之为得,禁府堂上一员,押倭下去,设橘倭所言与两倭所招有异同则一处凭诘驰启后,李德馨议内,遣使马岛之事,次第议处甚便。臣愚妄拟如此。伏惟上裁。”臣申钦议:“夫孰非雠?杀之亦可。但既以犯陵为名,不得其情而遽杀之,则彼贼必得以借口曰:‘真犯陵。’矣。姑待诘问于橘倭,而处之似当。伏惟上裁。”臣徐渻议:“当初不鞫则已,既为推鞫,而若不承服,则押送面质,恐不可已也。面质具彼此相诘之辞,一边驰启后,更议处之为当。伏惟上裁。”臣孝纯议:“马岛之倭,虽曰:‘情伪难测。’其求通我国,则出于至诚也。岂有以至诚求通,而以他人缚送之理乎?臣之妄意,此两倭实有所干与者,而推鞫之下,或不无饰辞之端也。朝廷设使诘问于橘倭;遣人于马岛,必答曰:‘真有所犯,故缚之以送。被鞫之际,变辞以答则非我之所知也。’彼之所答,终不过如斯而已。大抵事贵随时,奚可拘一?姑试问于橘倭,因其所答如何,又问于马岛,徐议而斩之,恐或未为不可。伏惟上裁。”臣金睟、臣成泳、臣卢稷议:“今此两倭,彼以犯陵为辞,而缚送则我国必诛无疑。但初不即诛,已为讯问,则所供之辞,不可不言于橘倭,而臣等愚意,两倭不必并送。盖橘倭所答曲折,虽难预知,而然其大槪,必以两倭变辞,不服为诿。况渠之不服,亦安知其出于狡诈,而不为输情者乎?将此橘倭所答,或诛或鞫,亦无不可。至于诘问岛酋,必不与智正异辞,然,姑待橘倭所答后,更议处之似当。大抵马岛至诚求和,其意有在。两倭不服之供,虽或传谕,必不以为怪,而似无害于羁縻也。伏惟上裁。”臣言慎议:“臣病伏,不得与闻倭事,今不敢以不曾料理之言,卒然献议。但即见李德馨所议,正与臣意相同。伏惟上裁。”臣俊谦、臣张晩议:‘我国与此贼,只隔一海,其势终无可绝之道。而家康移国事机,与曩时不同。故,为宗庙、生灵,计出于下策,将未免通好之举。陵贼之说,偶发于言端,欲为试彼之情而已,初非深较其真假,亦非以此,定通好之为否也。来俘之不为输情,本不与于大计。但不问真假而处之则已,既已问之,其所供如此,不因此机,有所诘责,则彼或不无自幸于瞒我,而渐生愚弄之意。然,若至于专差诘责,则事体重,而结末难。宜令接慰官等,从实诘问于智正,责其行诈,而并及:‘我国自初亦料此贼难真,而只欲试尔岛乞款之诚伪。今者按验,无实果如是。家康今尔岛缚送陵贼,实出于通好之诚意,而尔岛之所为,终始诈谖,反复难信,至于此极,是何道理?家康书契,今当回答,所谓一件事,谓汝能以真贼来献耶?抑以尔岛行诈无实之事,直及于书契乎?惟此一款,我国亦不知所以为说。’云。观其所答之如何,因以此意,回答于岛主,而家康书契中,姑勿提起此事,以为后日之馀地,则在我可免落于彼计之嫌,而自初不以此事为重者,渠亦知之矣。至于两贼,原系贼倭,终是应斩之人,斩之迟速,恐不必太拘。惟在上裁。“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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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成宗康靖大王忌辰。安顺王后忌辰。

○左副承旨柳涧以备边司言启曰:“以回答使启辞:‘臣等传命回还之时,家康若差回礼倭使,一时出送,或顺付礼物,使之传纳,则以何辞答之?天兵弥满国中,大衙门退住平壤,迤西地方等语,彼必不信。且员役、格军漏泄之患,难保其必无,以弥满辽、蓟,时送将官,操练侦探为答,贼若以进贡天朝之事,直送一介使,呈大衙门云云,亦未必,何辞以对?此等语数款,令庙堂更为商量,指挥何如?’传曰:‘允。’事,传教矣。日本虽或送使,必不与我国使臣偕来。且前日马岛之倭,以通和之后,彼此使臣,别无连络往来之意,言及之矣。入往之后,如有此等事,则传谕岛倭,措辞止之为当。至于礼物,则彼此相接之际,既非可废之道,则恐无拒绝之辞,而或令岛倭而来,则似无所妨。平壤迤西云者,不独指我地方也。蹇军门及广宁摠兵、镇江游击等各衙门,皆带备倭之衔,而山东地方,亦设军门,大小衙门,并兼防海职衔。天朝水陆堤备如此,本非夸张虚语。前日本司启辞,只言大略,临机应答,在于奉使之人善为辞说,而要不失大旨而已。呈文大衙门则‘军门以下,皆是主战之人,受天子之命,以征讨为任,岂敢以进贡一事,开口于其间,我国亦岂敢擅许入往,以获重罪于天朝也?此则决不得为也。’云云为当,敢启。”传曰:“允。但家康欲遣回谢使则止之,附送礼物则令岛倭来献,此甚难矣。国王回谢之使,相送之礼,义不可拒。况日本之固请通信者,岂欲其一度相问而止哉?彼之所言:‘通和之后,彼此使臣,别无连络往来。’之说,固无此理,不足信也。予之最可虑者,家康必不先自通书,而通书。观其书词,似非倭书之,又书天朝年号。家康摄政云,而自称国王书之书契曾踏德有邻图书,而今踏日本国王图书,而皆伪字。今此书契,予以为必伪书也。彼既致书在我,不可不遣使回答,而予意则如此耳。”

○兼三道统制使李云龙驰启曰:“罗州居前县令罗大用上疏内:‘臣长于罗州,癸未登科,北防六年;南戍七年。辛卯年间,为水使臣李舜臣监造战船出纳军兵军官,壬辰变初,玉浦留屯之贼,进战之时,臣以钵浦假将,先登突入,贼船二只捕捉,泗川、船沧、唐项浦等处十五馀战,皆有首功,名闻朝廷,遂除康津县监。其后连授金沟、绫城、固城县令,身闲军旅,稍识军兵之机。辛丑十一月,丧母奔归,连遭父丧,六载丁忧,未售当为之责。今始阕服,以一得之策,来叫九重之下。大槪防倭,莫先于舟师,而壬辰、癸巳年间,战船之数,几至二百只,而犹为不足。丁酉更乱之后,战船艰备之数,通三道六十馀艘,各处分付,极为踈迂,如有不虞,束手无策,孰不欲多数,军不足而不设。然以,其军之数;加船之策则龟船虽曰利于战用,射、格之数,不下板屋船一百二十五名,射夫亦不便宜,故各营各置一只,不为加造。臣常念格军减入之策,而己亥年间,曾为巡察使臣韩孝纯军官,别造船二十五只监造时,非板屋、非龟船,别样造作森插剑枪,名曰枪船,格军四十二名分载,试掉洋中,其疾如飞,射矢之便,亦胜于板屋。而其后升平,一不战用,累年弃置,朽破。以后身贱言微,人不取实,更不继造,仍弃其规。若使更造此船,大小诸将,各付一只,则船数倍前,而射格则不必加定,而自有馀饶。且沿海各官,则船射、格全数,移载枪船,各官船则其官守令手下军及下番军兵,整齐江口待变,闻变即时,驰赴战所,其中秩高守令,助防将称号,预为检饬事。’上疏据,司启目:‘粘连启下。舟师之数,果如疏内所陈,比前减少,缘丁酉败没之后,虽有空船,射、格难备之致。枪船之制,以陈疏之意观之,则其有关于水战;便利于制敌,实非寻常,而但前此未曾试用,其可用与否,问于统制使处然后,施行何如?’‘启依允。以枪船可用与否,急速启闻施行。’臣自壬辰以后,从事水战,战船形体,无不讲究其精妙,而枪船制度,曾未试用。要使格军四十二人充载,疾行洋中,则船体狭小,不能设左右防板。若去其防板,无以蔽矢石,临阵交锋,势难措手。大槪壬辰、丁酉、戊戌之役,皆赖板屋巨舰,而得捷,此已见之验也。臣不敢臆料其利用之妙,而创造。罗大用造船差官称号,使之监造一二只,以试利钝何如?谨具启闻。”启下备边司。备边司启目:“粘连启下。枪船之制,统制使未曾试用,姑依状启事意,罗大用急速下送,使之监造,试其可用。以此辞缘,行移何如?”启依允。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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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有政。

○以朴弘老为同知中枢府事,姜𫄧为佥知中枢府事,崔汉为佥知中枢府事,洪昌世为佥知中枢府事,崔有源为副应教,权泰一为司成,宋锡庆为弘文校理,姜弘立为直讲,赵寿崐掌乐佥正,郑淑度为缮工佥正,金寿贤为礼曹正郞,南复圭为刑曹正郞,郑弘佐为人孱劣,不解文字。与郑弘翼同入场屋,弘翼以其自制书于弘佐名楮书未半,弘翼乃知其弘佐之纸,终然书入,以捷其科。世人言侥幸者,亦必曰弘佐。为校书馆校理,洪玮为礼曹佐郞,安应亨为兵曹佐郞,金终男嗜酒昏愚,为人笑侮。为工曹佐郞,郭止善为人庸劣。为宗庙令,宋耉为工曹佐郞,朴榟为监察,具寅为监察,宋尔昌为监察,闵机为工曹佐郞,赵戢为修撰,金光烨为典籍,兪晋曾为典籍,兪学曾为奉教,朴曾贤为待教,李箕宾为水原府使,金亿秋为密阳府使。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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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宪府启曰:“诸将若戍北塞,酬劳之典,固不可已,而此皆臣子职分内常事。初无斩将搴旗,折冲御侮之功,加资之命,至于四人之多,揆诸事体,已极未安。矧今武弁之超资越序者甚众,将骄之患,未必不由于此。设令他日,边备有事,将何以驱策乎?古之兴王,靳一使臣,良有以也。会宁府使柳珩、前当宁府使柳止信、高岭佥使李伯福、潼关佥使元悦等加资,请命改正。名器屑越,此时为甚,爵轻之弊,识者寒心。苟其超伦出众之才,则有时崇奖,以为耸动之举,未为不可。今者训炼都监朔试射,则有不然,将官中,如有资穷准职者,例相推让,必使居首,希觊分外恩命,是陞秩之权,自下而出,物情极为未便。千摠李頣亨加资,请命改正。东部主簿李尧泽、内赡主簿安德耉、通礼院引仪李大鹏,吏部大典考讲时,不通目、不知书,不合庶官,请命递差。”答曰:“允。柳珩等能尽职事,加资劝奖,未为不可。与其战而有功,不若不战而使敌人,澟不可犯,此最有功。第未知此人等,城池、器械、备御方略,果不背于古人否也。不允。”

○庆尚监司柳永询驰启曰:“道内列邑,为先贤立祠宇,春秋香火,傍建讲堂斋舍,以为士子藏修之所者,非止一二。如星州之川谷书院,因其地有伊川、云谷之名,奉安程、朱子位版;善山之金乌书院,因冶隐先生吉再所居之乡;玄风之双溪书院,因寒暄先生金宏弼所居之乡;咸阳之蓝溪书院,因一蠧先生郑汝昌所居之乡,在平时,一道士子,同力建设,闻于朝廷,特赐扁额,而不幸,兵火并被灰烬。今者士子等,各出财力,地方之官并力扶助,依旧重建,妥灵有所,极可嘉尚。前日赐额,无有存者,逮玆重建,有院无额,无以示国家表章昭揭之义,殊为欠阙。朝廷特令申赐,以光斯文,不胜幸甚。其中南溟先生曺植,学行道德,并美于前贤;士子之钦慕,亦不减于前贤。平时营建书院于晋州之德山旧居之傍,而亦为兵火所及,今方重建,依他书院例,并命赐额,以示朝廷右文重道之意。诠次善启。”启下礼曹。礼曹启目:“粘连启下。川谷、金乌、双溪、蓝溪四书院,平时特赐,扁额额名以此书之,令本道相考启闻后,特令申赐为当。曺植学行,并美于前贤,今于书院之创设,依他书院,并命赐额,允合于右文重道之意,系是恩命,上裁施行何如?”“启依允。曾已赐额处则赐额;新建处则赐额安徐。”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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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王世子问安。

○右承旨李善复以礼曹言启曰:“回答使一行渡海时搜捡,以本道都事入启,允下矣。《大典后续录》禁条所载禁物,已为磨炼于从事官赍去事目内矣。以此条件,各别搜捡,庶无奸滥之弊事,新都事黄谨中发去时,令政院,言送何如?”传曰:“允。令都事搜捡,曾无是事。回答使自为严饬搜捡,何患奸滥之恣行,反借都事之手?真所谓道在迩,而求诸远也。”

○左副承旨柳涧以备边司言启曰:“伏承圣批,极为允当。此贼自来狡诈,今此所为,虽似不实,在我固无可为事,不得不遣人回答,诚为痛心。然此乃禽兽,不必与之深较。使臣一番往来,或可以弛兵端、保生灵,而亦可探得彼中诚伪,权宜之举,恐不可已。臣等之议如此,敢启。”传曰:“其书契之中,适言及而已,初非欲因此而不遣之意。启意俱悉。”

○宪府启,柳珩等加资改正事。答曰:“俱悉启意,但褒赏之不可已。既施加论赏,今若还收,必边情缺然,将士失望,不若初不为之,所系非细。此人等苦戍边塞,有此尽职之事,岂无其劳?当此可虞之际,仍前加资,以劝其心,似无所妨,休论为宜。不允。”

○谏院启曰:“济用监是财用所储;掌隶院亦文籍所在,而不幸一夜之间,延爇殆尽,其间曲折,虽不可测知,而事系重大,不可不究问。当日直宿官员及下人等,并命拿鞫。”答曰:“允。”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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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谏院启曰:“三和县令金澡以无名称武弁,遽授内邑,物情深以为未便。请命递差,以文官差送。珍岛为郡,在海中孤绝之地,必得勤干字抚之人然后,孑遗之民,庶得保存。新郡守赵继宗,非但地贱名微,不可以一时褒启,遽授临民之任,请命改正。康津县监李三省,为人昏妄,到任之后,非但政委下吏,且多有不谨之事,请命罢职。稷山县监朴孝悌,为人昏劣,凡百催科,一听下吏之穿鼻,决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刑曹佐郞李适,以年少武官,多有汎滥之事,请命递差。”答曰:“允。人君赏人罚人,当正其名。况纠劾官邪,尤当明数其罪。近来论启之际,不言罪状,颇为糊糢隐论,使人莫知其罪。后勿循此,非独指今日启辞也。赵继宗褒赏移授,不必改之。”

○宪府启曰:“先王《实录》,所当尊而敬之,故常时实录阁近处,不许外人擅入,意有所在。今者《实录》奉安至近之处,收储建阙木布,当此人心不淑之时,非但意外之患,在所可虑。实录库门外,逐日下人喧闹杂沓,揆诸事体,极为未安。当初欲移安《实录》于行宫,以兵曹为收布之所,盖彼此事势,两便故也。今则《实录》既不得移安,而因为收布之所,尤极未安。请令春秋馆,斯速议处修建。庙阙,国之大役,收布征米,民力竭尽,不敢为国家生怨者,诚以此役,在所不可已故也。但尺布、斗粟,皆是生民膏血,而大役时未兴作,收布不免浪费。如书吏、使令、库子辈,捧出行下,争先差定,无赖光棍,凑集衙门,侵征外方来纳之吏,日以为事,无所不至,而坐糜公家料布。作事之初,犹尚如此,日后尾闾,何以防塞冗杂下辈?请令都监减去,以杜浮费之弊。财货所储;文籍所藏,一夜尽烧,必有所以,官吏之罪,自当推核拟断。司评柳梦彪、副奉事崔克让,不可带职监禁,请并命罢职。”答曰:“允。”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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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王世子问安。

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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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王世子问安。

○政院问安,传曰:“知道。”

○三公及东、西班二品以上、六曹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中殿问安,传曰:“知道。”

○三公及东、西班二品以上、六曹问安,答曰:“知道。”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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