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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庵集/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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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本庵集
卷十一
作者:金鍾厚
1798年
卷十二

箚錄[编辑]

小學[编辑]

集註總目[编辑]

明朋友之交○李玉谷曰。前八章。所以明其理。而一章言交友之由。三章言友之職。三章言取友之法。一章言全交之道也。後三章。所以備其禮。而一章言迎賓。一章言拜賓。一章言問賓也。愚按父子君臣夫婦。皆先其事後其理者。爲因日用常行。而推其所以然也。長幼朋友。皆先其理後其事者。爲須曉得辨後。行其所當然也。

題辭[编辑]

惟聖其支○按建學。蓋本於周禮大司樂建國之學政也。培根達支。集成分節。以培根屬小學。達支屬大學。及陳氏選註。小學之敎。所以收其放心。養其德性。如培壅木之根本。大學之敎。所以開發聰明。進德修業。如發達木之枝條者得之。據總論李氏方子說之出於朱子年譜者可見。蓋此言根。卽書題所謂修齊治平之本者也。集解說。恐非本旨。

立敎[编辑]

目不正事○按朱子註。詩大序而謂誦詩以諫。瞽矇之職。故春秋傳曰。瞽爲詩。又晉語云。工誦諫。楚語云誦訓之諫。又云師工之誦。据此凡誦陳古事。皆瞽之職。所以道正事。亦屬於使瞽歟。或曰道正事。亦據詩而言。

女子助奠○按紝。本註之云謂繒帛。出於孔疏。而是言紝之者。繒帛非指紝爲繒帛也。考字書謂紝爲織。左傳成二年織紝杜註。以織繒帛者。亦解紝爲織。而繒帛特指言所織之物耳。今集說。直曰紝繒帛之屬。則似誤。看疏若左註之意矣。

明倫[编辑]

婦事綦屨○按上下文。皆言拂髦。而此不言者。尹子穆云。髦本爲不忘父母生育之恩而設。故於事舅姑時。雖有之而略不言也。此說得之。据內則它章妾御言髦。則其於事舅時亦有之。可知。

是故敬乎○按三不忘。應上五思而言二致。二則應上三必有而言也。愛之驗止於存。而愨之效至於著。蓋交神明。莫上於敬。故終以安得不敬總結之耳。集註陳氏之以存著分屬不忘與必有者。似不叶當。而孔疏分色聲與心志。以屬存著者。亦不貼矣。

孔子悖禮○按孝經。父上有曰父子之道天性也。君臣之義也。而註謂天性之常。加以尊嚴。又有君臣之義。疏引易家人嚴君之說。至父母生之續莫大焉。則註云。傳體相續。至君親臨之。則註云。謂父爲君以臨於己。据此可知君親臨之之義。而集註眞說誤矣。

男女如之○集成陸氏曰。枕有篋。簟席有襡。皆器而藏之。小學名解曰。旣斂枕於篋。斂簟於襡。再將篋襡藏於器中。不敢褻之至也。愚按此說爲允。集註器重之說。恐不妥。

敬身[编辑]

趍以入也○按玉藻疏曰。鄭註樂師云。行謂於大寢之中。趨謂於朝廷。然則王出至堂而肆夏作。出路門而采齊作。据此知趨行自趨行。而采齊,肆夏自有歌之者。與趨行者爲節耳。註殊欠明。

曲禮純采。本註深衣以素。○按孔疏謂。深衣云孤子衣純以素。則嫡庶悉然。今云當室。則以嫡子代親旣備。嫌或不同。故註引深衣以證凡孤子悉同也。朱子於儀禮通解取之。然此說恐亦回互曲禮與深衣。或是記者異聞。或深衣之言孤子。亦指當室。而謂雖母在。以其當室。故獨異於諸子歟。

毋摶流歠○按放飯。鄭註謂去手餘飯於器中。孔疏謂飯若粘手當棄於篚。无篚棄於會。會簋蓋也。今本註改作大飯者。用孟子趙岐註也。但少儀侍食章。旣言毋放飯。又言小飯。則放恐非訓大也。

稽古[编辑]

讓又者也○按說苑云。呑炭更聲則啞。非全不能言也。

嘉言[编辑]

羅仲父母○按無不是底父母。此只據父子相與之際而言也。陳選註謂天下無不愛子底父母者。得之。

伊川可也。註孟春祭獸○按此見月令。謂將食則先祭天也。

柳開家云○按弟婦是據其皇考而謂其弟之妻也。考之集成。此出仲塗叔母墓誌。則尤可知矣。或疑弟妻不合拜堂下。然劉氏鴻書載何氏語林曰。呂汲公在相位。其兄晉伯自外郡還。相與坐堂上。夫人降階趨謁。二婢掖而前。晉伯遽曰。宰相夫人不須拜。微仲解其意。叱二婢去。夫人於赤日中盡禮而退。晉伯略不顧勞。據此則弟妻之拜夫兄於堂下。自是宋時禮俗爾。微仲。汲公字也。

善行[编辑]

姑姊失時。註繫絹染爲文。○綱目註曰。以線結綵而染色。旣染則解其結。結處皆元色。餘則入染色。其色斑爛。謂之纈。

常語達邪○朴南溪曰。按說文及古志。蒱博一戱而異名也。綱目訓義。摴蒱以五水擲之。今註蒱博若二物然。恐誤。

大學[编辑]

序○金子靜曰。此當分爲七節。大學之書至法也爲第一節。此大綱說。蓋自天降至所由設也爲第二節。言上古立敎之本意。三代之隆至所以分也爲第三節。言三代敎人之法。夫以學校至所能及也爲第四節。申言上下敎學之實。及周之衰至知者鮮矣爲第五節。言聖賢作經傳之由。自是以來至壞亂極矣爲第六節。言道之不明不行。天運以下爲第七節。言道之復明而終之以編輯之意。上三節。皆結以所字也字。次三節。皆下得及字矣字。其文法至爲精密矣。或曰。當分爲六節。大學之書至法也。此止是頭辭。蓋自天降至所由設也爲第一節。首出性字以明立敎之本。三代之隆至所以分也爲第二節。始出學字以明設敎之法。夫以學校至所能及也爲第三節。言敎學之效見於俗化。以結上兩節之意。而復叫性字以終之。及周之衰至詳者也爲第四節。言大學之書所以作。以明著書傳後之旨。三千之徒至壞亂極矣爲第五節。言書之不傳。天運以下。言書之復傳。因言采輯之意。以結上兩節之意。而復叫化俗二字以終之。又此序。大界分止是二截。上截。叙帝王立敎設學之法。而末言化行俗美之效。下截。述孔,曾,兩程之功。而末冀其補於化民成俗之方也。且如三於是三是以四所以。則其字句眼目。而五性字四傳字。卽上下半之眼目也。愚按或說之斷以蓋自以下。始爲分節。與第四節以下。專以大學之書言者。殊有見。或說。愚甞得之家藏故紙。而不知主名。傳十章下或說。倣此。

顧其闕略○按爲書之指大學。采輯之指正錯簡。已有尤菴說矣。愚謂放失當爲指錯簡。而如誤字衍文。亦在其中矣。間亦以下乃別論補亡章也。或疑其言附己意者。爲異於補傳之言。取程子之意。然此承上程子次簡編發歸趣之文。而曰猶頗曰采輯。皆據程子而言。則其曰附己意者。亦謂於程子意中附己之意耳。實與取程子之意者同一義也。或問所謂不盡出於程子者。正是附己意之謂耳。

經一章[编辑]

大學至善○章句明德者也。黃勉齋曰。明德不言性而言心。心之明。便是性之明。盧玉溪曰。明德是本心。尤菴曰。以此心之明。得此理之實。謂之明德。愚按從古言德。皆以得是理也。而此以心爲主。合更詳之。

古之格物○章句意者發也。按此大體言耳。細分之則心之直發者。情也。而意則發然後商度者是已。故情無事乎誠。而可得以誠者在意。○章句格至到也。按格訓至。同於記註。之訓來而物猶事也。卽記註文。尤菴曰。格物。是人窮之而使物至於極處也。愚按李正菴記。農巖初謂格物是要令物理到極處。正菴。據章句文義及程子窮理而至於物。朱子窮之而至其極之說。謂格物是我窮到。農巖捨己而從之。今竊詳格物須兼兩義爲解。始則我窮至於物。終則使物理自到。而正義則在其終矣。旣言我到於物。又言使物到。雖若相戾。我到是要物到。物到卽我到處。則其歸一也。其與致知誠意正心修身之解異例者。以知意心身。皆在我者。而格物則物與我爲二故也。而齊家治國平天下之解爲同例矣。故尤,農二訓。爲得正義。而正菴乃擧始而遺終也。考之或問,語類說。格物。或以我到。或以物到。則其以始終而爲兩義者可見。而終者須爲總統耳。

傳四章[编辑]

此謂知本○章句觀於後矣。按此其釋此謂者。若少蹉了。然傳文此字。指孔子之言。則以孔子之言而謂之知本。固非所宜。且須據孔子之言。而謂由此言可知本末之先後。是歸重之意也。

傳六章[编辑]

小人獨也○音義厭。鄭氏讀爲黶。按奎壁本止此。而古經陸氏音義黶。烏靳反。又烏簟反。今考韻書。止有此二音。永樂大全乃於黶下。添於簡反三字。蓋華音侵覃韻之終聲。訛而與簡之終聲同。故傳襲如此。而其追添於元本者。尤可怪。凡永樂本經書。小註誣謬者多。陸隴其之詬斥固宜。而姑擧大學言。則諸音義。皆作小字。別於章句。而如經之親作新。傳七章之身作心。十章之命作慢作怠。彼爲善之上下闕誤。獨表出爲大字。此旣亂本例。而經第二節之后與後同。後放此。傳十章第十節之悖。布內反。則皆刪之。傳十章第十五節。則添屛必正反除也。蓋不獨此章之添三字也。它經倣此。

傳七章[编辑]

所謂其正○記疏曰。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言因怒而違於正也。所以然者。或不察而不當於理。則失於正也。魚有鳳作農巖語錄曰。問有所者。止謂有是四情之發耳。蓋心之未發。無不正。其有不正者。以其發而不能察也。下章或問辨一有所向之不可便謂偏倚而曰。此承上章立文命意。大抵相似。推此則此章亦謂心有四者而後。有不得其正。非謂有四者。則必不正也。答曰。良是。金圃陰曰。以有所爲繫着。朱子雖嘗有此說。細玩章句。或問並無此意。任仲思曰。此章立文。旣全似下章。而此章有字。是下章之字之意。此章不得其正。是下章辟焉之意。之字非病。至辟焉然後爲病。則有所與不得其正。何獨異也。但語類釋有所爲繫着者甚多。未知何以處之。宋士行曰。義剛所錄舊註。不能存之。則四者之來。反動其心者。已非繫着之意。至若四者之來。便撞飜坐子者尤覺分明。然語類自戊申至乙卯。所錄皆是繫着。而義剛錄是癸丑以後。則無或於乙卯亦爲以後耶。愚按或問惟其事物之來。卽章句一有之之意。有所不察而應之。旣或不能無失。且又不能不與俱往。卽章句而不能察之意。則其喜怒以下。卽章句。則欲動以下之意也。若以有所爲繫着。則或問之有所不察。視章句之不能察。爲蹉了早矣。此亦不可以有所爲繫着之證也。

傳八章[编辑]

所謂鮮矣○尤菴曰。此書首尾。皆主於心。而其間有身與家國天下親疎小大之異。故心之所施。隨而有長短濶狹之不同而已。李敬思曰。忿懥等四者。亦身之所接。而所主言者在心。親愛等五者。亦以心。而所主言者在身之所接也。愚按大學。主明德。而明德卽心得理者也。格致誠。皆所以正心。而修齊治平。無非正心之爲。故此言修身。不似中庸之齊明盛服。非禮不動。而只以情之所施爲言。至言齊家。只以孝弟慈之充是心。而不言事親從兄撫幼之事。言治國平天下。只以絜矩之推是心。而不言禮樂刑政之實。皆此意也。仍念明明德以修身爲本。而身之本在心。心卽得是理而爲明德者也。故歷觀古來。雖有大功業眞學問爲世尊仰者。苟其有一毫未盡善者。則皆在於忿懥等四者之不得其正。而親愛等五者之辟。亦係不得其正之類矣。由是而生於心。害於政事。無所不至。則功虧一簣。罔念作狂者有之。孔門傳授爲學本領。信乎其卓如。而志此學者。可不以爲終身之戒哉。○按修身正義。在上章之見聞知。而此章之親愛等五者。雖以身所應接而言。略於身而詳於應接者。以其本上章之起修身。而亦以起齊家也。蓋六章單釋誠意矣。而七章釋正心修身。則正心是初見處。不可不詳。故說四不得其正。而正心將以修身。故繼說不見不聞不知味。所以歸重修身也。八章釋修身齊家。則修身已見上章。故略其說。而直主齊家爲說耳。然亦只以齊家之本於修身者言。而若齊家之實。却在九章之孝弟慈矣。推之九章十章。義皆倣此。此亦可見接續貫通深淺始終之一端也。

傳九章[编辑]

所謂衆也○金子靜曰。孝者所以事君也三段。言齊家治國同一道理。孝弟慈行之家。則爲齊家。推之國。則爲治國也。任仲思曰。孝弟慈三句。是懸空說道理如此。蓋此章專說動化。人多錯看章句識其端推廣之語。乃以如保赤子一節。爲推行之事。自金仁山已不能免矣。愚按此蓋言治國之事君事長使衆。其理本於齊家之孝弟慈也。故在上者孝弟慈於家。而在下者觀感。則旣可以孝弟慈又可推而事君事長。而衆皆爲可使也。在下者孝弟慈之意。傳雖無文。自在於事君事長使衆之內矣。章句曰國之。曰所以。曰之道。卽所謂懸空說道理也。但慈者所以使衆一句。似與事君事長之例不同。蓋孝弟之以化民。則民亦以之孝弟。而推而事君事長矣。唯慈之化民。則民亦以之慈。而至其推之。則使衆非匹庶所得爲。故須以民卽是衆。而爲上所使者當之。然民之衆所以爲可使者。亦在上者慈敎之所成。故幷事君事長而謂之道也。始知章句只下一國字。而不曰國人者。大有意在矣。先生之不放過一字。如是夫。

傳十章[编辑]

所謂道也○按不倍。見於此及中庸第二十七章。而章句皆無釋。以其易知也。蓋在下之道。唯不畔背其上爲善。故庸,學皆以是爲大義。而在此章。則不倍又爲恤孤之報應焉。其與上文異例者。民之於孝弟。須上有以興之。而其於慈則人所最明。無待於興故也。上章之使衆。此章之不倍。皆與孝弟異例者。一以勢不行。一以事無難。是亦文字之一法歟。

秦誓殆哉○記疏曰。不啻若自其口出。心愛之多於口說也。○記註曰。不通。使功不通於君也。

右傳之十章○按竊以朱子說推之。平天下在絜矩。絜矩在與民同好惡。止此可盡此章之義。然民非財不生。故欲同民之好惡者。莫切於財。其不能同好惡之由。亦莫甚於財。此所以又說不專其利也。且與民同好惡。不專其利二句。當令合看。而其歸則以合看爲正。分看則首一節。言平天下當以絜矩也。所惡於上一節。言絜矩是同好惡之謂也。南山節南山二節。言能絜矩不能絜矩在好惡之同不同也。文王一節。所以重戒之也。以上五節。屬與民同好惡。自先愼乎德至言悖而出。言能絜矩不能絜矩。在散聚其財而引康誥以戒之。楚書舅犯則反復以明財不可聚之義。以上八節。屬不專其利。自秦誓至好人之所惡。申言能不能絜矩。在好惡之同不同。以應南山節南山之意。而言忠信驕泰以戒之。以上五節。還屬與民同好惡。自生財有大道至終篇。申言能不能絜矩。在散聚其財。以應先愼乎德以下八節之意。而其中菑害並至之句。亦所以戒之也。以上五節。還屬不專其利。此其間見層出易置錯陳之妙。誠有如或問之說。而其於多少輕重之間。亦見有主賓之辨矣。合看則不專其利。卽在與民同好惡之中。而首尾只說一箇大好惡。以釋絜矩也。然於其分看。旣有主賓之辨。而如康誥雖屬不專其利。章句以爲申文王詩之意。文王詩則屬同好惡者也。其歸之在合看者。又可見矣。或以理財用人平對說者。恐非本義。朱子於逐節章句皆歸重同好惡而已。何嘗有理財用人之說乎。或疑秦誓爲用人。然其言人之賢邪。亦必以好有技與彥聖。惡有技與彥聖。則其歸亦在好惡矣。李霈霖曰。大全小註。引朱子專言財用。繼言用人一段。不見語類。然卽如其說。用人不過爲繼財用而言。以申明好惡公私之極耳。○或曰。孔子曰。作易者其有憂患乎。古聖賢著書。皆因有感。而有憂患之寓焉。中庸,大學皆作於衰周戰國之時。聖人不得其位。禮樂典章无以考議。則中庸一篇。有遯世无悔。明哲保身之訓。往往無限感慨。小人得志。富國殘民。无所不至。則大學末章。特眷眷於用財用人。而丁寧反復乎義利公私天人得失之幾。或言菑及其身。或言害至於國。所以警世者至矣。此庸,學言外之微意歟。又曰。此章爲一篇結末。故篇內說話。皆錯綜照應。如四道字卽大學之道之道。又如兩德字。一先字。一終字。兩命字。兩本末字。及好惡字。辟字。親賢字。樂利字之類。無不暗相點綴收拾盡。

論語[编辑]

論語○按邢昺疏引漢藝文志。聞夫子之語而論纂者。似得之。而集註不載。以其非大義所係歟。後多放此。

爲政○疏曰。左傳曰學而後入政。故次前篇。

八佾[编辑]

哀公問社章○按遂。集註所釋。恐於聖言次序。有不叶者。且遂之義。經傳多作已成用。而如鄕飮義節文終遂。曲禮闔而勿遂。尤明白。唯朱子看得未成意。目易文言本義而然。有未敢曉也。

公冶長[编辑]

甯武子章○按集註之義。以語類諸說參看。則其知。是指智謀之無甚異於人。其愚。是合不避艱險與沉晦保身而言也。但其幷及不避艱險者。若包涉太多。未知如何。邢疏釋知之可及。爲顯其智謀。愚之不可及。爲韜藏其智。而引左傳文四年杜註。以證愚者。似簡明矣。

雍也[编辑]

伯牛有疾章○按亡之。何註作喪之。而集註无它釋。又不言與無通用。如諸夏之亡。今也則亡。豈亦從疏義歟。退溪作無字解。而欲以集註不應有此疾當之。則恐未然。若只作無如之何意看。則如何。○集註北牖。金仁山謂牖當作壙。據士喪禮。信是。

樊遲問知章○按於仁。必添多仁者二字。似以先難是不指定何事。故須說出仁也。

述而[编辑]

蓋有不知而作章○按何註以作爲作篇籍。詳此章文義。似亦有然者。又按聞言從見言識。此似有意。蓋聞是言語。見是行事。於言語說從。則只成據以爲是而爲知之事矣。於行事說從。則便成行而不成爲知矣。此章本言知。故於聞言從。於見言識。合而爲知之次也。

子疾病章○按有諸集註以理言者。本之程子。而何註周說以事言者。恐可思。

泰伯[编辑]

首章○按三讓。疏皆有指數。而集註不從。似以其久遠難考。而其只以固遜當之。則又未知如何也。

恭而無禮章○按篤於親。何註解親爲親屬者。爲詳備。

子罕[编辑]

子貢曰有美玉章○按賈古經不出音。註疏以解如字。

可與共學章○按程子就權而合義處說。故曰。權只是經。朱子從原初來歷說。故曰。權經有辨。又按朱子論中庸。則謂湯武亦是庸。而論經權。則謂湯武不是經。豈以中是時中。中則庸。是猶程子之就權而合義處說。而與經之以原初來歷言者。自不同故歟。

鄕黨[编辑]

第十節○昨階。何註孔曰。廟之阼階。

第十三節○按東首。集註以受生氣。本之士喪記,喪大記疏意。而今於君視。則此章疏。只說南牖下東首。使君南面者。恐較襯當。前伯牛有疾章集註。則用此疏矣。

先進[编辑]

閔子侍側章○不得其死。何註孔曰。不得以壽終。

子路曾晢章○按撰。集註訓具出於古註。而古註又言爲政之具。此較詳備。抑撰自有陳義。訓陳亦可通。

顔淵[编辑]

首章○按克己復禮。語類有以一事言者。有以兩截言者。恐當以一事爲正。

片言折獄章○按尹說不留諾。精義本文。作不預諾。集註乃改預爲留。則於所以全其信之文。似未叶耳。

季康子問政章○何註孔曰。就成也。

子路[编辑]

衛君待子章○按集註以衛君爲出公輒。本之史記與古疏。然以夫子嘗答子貢夷齊之問者推之。則其於出公之時而至衛。豈道路所經。而非爲應聘歟。且其云正名。是指出公之拒父也。則要正名。須敎出而避父耳。何政之可爲。然則正名之說。乃所以示不可仕之義。而子路不達歟。凡史記之年歲。聖人之作用。皆不可得以知也。若集註不父其父而禰其祖。則禮又可疑。蓋輒之罪。在父來求入而拒之耳。使其父安於廢黜。不來求入。而輒以適孫承重。則其父仍舊爲靈公之出子。而輒繼大統。是猶由支派而入承者。只得直接其祖而以父爲私親矣。如是則衛之宗廟。當自靈公以上至五世而以祖當禰也。但此以國家繼世而言爾。以人倫則輒之父目有在。特以其私而不得入爲禰廟耳。然則處之宜如何。廟則以祖當禰。而父則爲私親如爲人後者之於所生父母可也。若輒之父初不見廢。而以世子早死或疾廢。則儀禮喪服爲君之父母妻章註疏可据。而與爲人後之例。少別矣。今集註止如此說。未知意果何如也。

子謂衛公子荊章○疏曰。善居室。言居家理也。

冉子退朝章○按何註。周謂朝於魯君者。文義爲近。其政與事。似以大小爲別。如孟子語歟。

憲問[编辑]

子貢曰管仲章○按桓與糾之行第。程子特以義理斷之耳。如荀卿說及春秋公糓傳。無得以考其得失。而第或問辨謝氏君臣之義未正之說。至謂之策名委質北面而君之。則可疑。夫襄公新死。而小白與糾。均之非適子。未嘗有名號。如管仲,鮑叔。特各以其傅而奉之耳。恐其於策名北面。大有間也。愚意謝氏說却最可思。抑君臣之義未正云者。已見於何註王說。而謝氏不引之矣。又按家語亦有子糾未成君。管仲未成臣之說云。

公伯寮章○按惑志何註孔曰。信讒恚子路而今集註義似有異。

衛靈公[编辑]

子張問行章○按篤敬。疏謂敦厚而謹敬。

臧文仲竊位章○按集註陰據。若於不與立之義。不甚叶精義。謝氏知保祿而欲擅之云者。似叶文義。

羣居終日章○按集註將有患害一句。恐是推說。其於難之正義。則似少差矣。

吾猶及章○何註包曰。史於書字。有疑則闕之。有馬不能調良。則借人乘習之。謂今無有。言俗多穿鑿。愚按此於乘之之義。甚叶精義。諸說之解馬乘。皆同於此。獨楊氏爲異解矣。

君子謀道章○按憂道不憂貧。似只承上文言謀道未必不得食。謀食未必得食。則當憂其所當憂。而不當憂其未必然之事耳。疏義亦似如此。而集註所解。則恐大艱深。未知如何也。

當仁章○按何註孔曰。當行仁之事。此合備一義。

季氏[编辑]

首章○按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爲。集註解以非季氏所當伐。恐於經文語意。若有不甚叶者。使經意而如此。則當正說是國家之附庸。不可伐云爾。社稷之臣云者。語法已不帖。而何以伐爲之語。尤不倫矣。何註孔曰。已屬魯。爲社稷之臣。何用滅之爲。此似於經意爲叶耳。蓋經文是社稷之臣一段。卽蒙上文在邦域之中矣爲一義。而集註分作不必伐與非所當伐。二義者已可疑。夫解何以伐爲一句。止當以不必伐。不當以非所當伐也。○又按均何註包曰。政敎均平。而疏曰。此應云均無寡安無貧。而乃云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者。欲見政敎均平上下和睦然後。國富民多而社稷不傾危也。此解似却平順。是蓋止據魯國言者。而集註必以魯與季氏相形說。故不取註疏之義。然通一章而大觀之。則如遠人不服。與邦分崩離析之文。似皆主魯國言者。註疏說可思。集註均則不患於貧。其義可考或問而知。然終似迂晦矣。○而在蕭墻之內。何註鄭曰蕭之言肅也。君臣相見之禮。至屛而加肅敬焉。後季氏家臣陽虎果囚季桓子。愚按此以家臣事。爲蕭墻之憂者。亦近是。

陽貨[编辑]

子路從而後章○按四體至不分。何註包說似指孔子言者。亦通。○又按拱而立。似只爲其年長耳。集註以爲知其隱者。則恐下文子曰隱者也爲欠切矣。○子路曰以下。何註鄭曰。留言以語丈人之二子。

孟子[编辑]

梁惠王[编辑]

首章○李光錫問孟子之勸齊梁以王道。程子固論之矣。其不首言僭王之罪而勸去之。從以亦呼謂王。則於正名之義。何如也。曰名者實之符也。正其名。所以正其實也。孟子之於二君。勸行王道。則是勸王之實也。旣將勸王之實。則何必汲汲於去王之名乎。曰雖將勸王。其未及王而稱王。則豈非干僭之大。而可一日容置乎。曰此亦只當以程子之論爲斷。使其勸行王道爲不可。則僭王爲干犯名義而不可一日容置矣。苟以其勸行王道爲無不可。則僭王特爲無實而太早耳。是不過爲節目之小失。雖亦當言不啻在末後。何疑其不首言哉。或者謂當時僭王久。已作尋常事。非齊梁之君身始犯之者。孟子何獨先禁於初見之日。旣不能禁。則又安得不稱之平。此言亦然矣。

王立於沼上章○曰賢者亦樂而後樂此。疏曰。惠王稱孟子爲賢者。恐孟子樂與不樂也。孟子答言賢者爲君然後樂此。李光錫曰。賢者本在下君子之稱。而孟子之對。則故推上人君說也。○經之營之。趙註經營規度。詩鄭箋。度始基址。營表其位。周禮冬官匠人營國註。丈尺其大小。按朱子於詩傳則釋以表。蓋沿鄭箋。而此集註。釋營曰謀爲也。則未知何所據也。

寡人之於國章○養生喪死。按喪據字書。訓以居喪則平聲。書如喪考妣。古音云喪如字。是也。此喪死之喪。不出音釋。蓋亦如字。而其義當爲治喪與居喪之喪。爲類矣。○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檢。趙註曰。人君但養狗彘。使食人食。不知以法度檢斂也。愚按管子曰。歲適美則市糶無予。而狗彘食人食。歲適凶則市糶釜十繦。而道有餓民。往歲之糶賤。狗彘食人食。故來歲之民。不足也。據此則孟子此語。蓋有自來久矣。又按羅大經鶴林玉露陳止齋曰。周禮以年之上下出斂法。年下則出。恐糓貴傷民也。年上則斂。恐糓賤傷農也。孟子曰。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檢。塗有餓殍而不知發。檢字一本作斂。蓋狗彘食人食。粒米狼戾之歲也。法當斂之。道有餓殍凶歲也。法當發之。此說與管子合。恐是正義也。

寡人願安承敎章○率獸而食人。按集註訓率爲驅。蓋本於孫疏。而朴世堂謂率是以身先之之稱。肥獸以從欲。而不恤人之死。是身率獸與共食人也。却似得字義。

晉國天下莫强焉章○可使制梃。趙註曰制作也。

齊宣王問齊桓晉文章○權然後知輕重。度然後知長短。物皆然。心爲甚。王請度之。按輕重長短不齊之心。與權輕重度長短之心。同一心也。而一則泛以知覺之應物而言。一則專以知覺之渾然一理而言。應物易差而此理自在。所以以此度彼而無患於兩心之嫌也。○樂歲終身飽。按或云樂歲。則飽終身如此。或云其身之終年飽。亦可曰終身飽。金子靜曰。前說是。○王欲行之則盍反其本矣。按行之。卽答上不能進於是之言。而反本。卽申上蓋亦反其本之語。上云蓋以發其端。此云盍而指其實也。上下反本。趙註無二解。而集註分作二層說。未知如何也。

梁惠王下[编辑]

莊暴見孟子章○父子離散。按此當是連上文同爲相告之語。諺解恐不然。

問交鄰國有道章○一人衡行於天下。疏曰。一人指紂而言之也。紂一人縱橫。逆行其道而不順其天。故武王心愧耻之。於是伐紂也。

齊宣王見孟子於雪宮章○王曰賢者非其上矣。按集註與賢者共之之云。意有未詳。豈齊王館孟子於雪宮而往見之。矜其供奉之盛。而問其樂否。故孟子答之如此歟。小註載朱子說其辭驕者可見。

齊宣王問毁明堂章○關市不孥。疏曰。周禮司關。凶札則無征而猶譏。司市。凶荒則無征而作布。澤虞爲之厲禁。川衡犯禁者罰之。司厲男子入于罪隷。女子入于舂藁。此而推之。則關市非無征。澤梁非無禁。罪人非不孥也。而文王皆無者。權一時之宜耳。孟子引之。亦以救宣王一時之弊也。

爲巨室章○疏曰。巨室則國家比也。用人猶制木。木則君子之道比也。工師君子比也。匠人則人君比也。按異同條辨。引蔡虗齋爲說者。與比疏義不同。當以此說爲正。

齊人伐燕取之章○民望大悅。按此不見於書文。且若是書文。則此下重稱書曰者可疑。豈諺解音吐之誤耶。○后來其蘇。按集註所解。似是待其將然之辭。而諺解乃以已然之意釋之。却與書集傳所解合。

鄒與魯閧章○斯民親其上。按斯如前篇斯天下之民之斯。諺解似未察也。

公孫丑上[编辑]

問夫子加齊之卿相章○我四十不動心。按疏云。四十之時已不動心。而語類亦云。我從四十已不動心。今諺解似未察也。○孟施舍似曾子。北宮黝似子夏。精義明道曰。黝在必爲。舍能無懼。子夏篤志力行者也。曾子明理守約者也。愚按程子以子夏之力行。爲黝之所近者。恐有理趣。抑此文以下文引曾子大勇者推之。則此言曾子子夏。若皆以其勇言之者矣。○不得於心。勿求於氣可。無暴其氣。集註然凡其氣。按孟子以告子之勿求於氣爲可。勿求於心爲不可。而其所以辨之也。乃專就可一邊爲言者。此盖以養勇不動心。皆主於氣之故。南塘記聞錄。以爲不得於言。勿求於心。直以不可斷之。故更無餘言。義亦得之矣。然其文勢語意。終似反戾。所以集註不得不特著一然字。而又剩著若論其極一句。以斡轉之。使相承接也。恐宜更詳之。○持其志。無暴其氣。按此志字之與不動心不得於心勿求於心行有不慊於心等心字。此氣字之與勿求於氣浩然之氣等氣字皆一也。而所指則異。盖人之以充其體者氣也。一言之微一動之小以此。當大任行大事亦以此。其爲此氣之主則心也。故心有走作。則言動而不免於乖戾。心有愧蹙。則任事而不能以果敢。此本之失而形於末者然也。然於其末而有不察。則反以累其本。言動之乖戾而心爲之搖攘。任事之不果敢而心至於恐懼。是皆謂之動心矣。告子之自言曰。不得於心勿求於氣。而孟子斷告子之言。曰持其志無暴其氣。曰氣壹則動志。曰蹶者趨者。是氣也。而反動其心。據此則告子之所謂心。以其有走作者而言。而所謂氣。以其爲言動者言也。孟子之自言曰浩然之氣。又曰其爲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又曰配義與道。又曰行有不慊於心則餒矣。據此則孟子之所謂氣。以其爲任事言。而所謂心。以其無愧蹙者言也。盖持志之持。與慊於心之慊。其意固有別。而直養無害之害。與無暴之暴。亦似同而實異暴是暴戾之義。以持志氣壹蹶趨等語觀之。可見。也。故告子之不動心。以力制此心之走作。而不顧此氣之發於言動者也。孟子之不動心。以務養此氣之助於任事者。而必本諸此心之無愧蹙也。盖持志之與不慊於心。無暴其氣之與浩然之氣。非心與氣之有二也。以曰持。曰不慊。曰無暴。曰浩然之別而心與氣之所指隨而不同也。朱子曰。只是一氣餒了。便成欿然之氣。不調和。便成忿厲之氣。此盖通論孟子,告子之氣。而上截屬孟子。下截屬告子也。○浩然之氣。按集註曰。本自浩然。失養故餒。又曰。天地之正氣。人得而生者。其體段本如是也。語類曰。氣雖有淸濁厚薄之不齊。然論其本。則未嘗異也。所謂至大至剛者。乃氣之本體如此。今以此數說而推之。人雖禀氣之駁濁者。亦有浩然之氣。但能治所禀之駁濁者。則其浩然者自如矣。盖浩然之氣。與淸濁之氣。同一氣也。而所主而言者不同。浩然。是統言人得天地之正氣。以充於體之本領。如楨幹骨筋然。無是則非人。旣爲人則無不得矣。淸濁。是於正氣之中。指言其經緯錯綜。以爲開蔽通塞者也。譬之於水。其流行者。浩然之氣也。淸無所壅而流出無礙者。氣之淸而能養者也。有壅而濁而流不能達者。氣之濁而不能養者也。豈可以其流行者與有壅有不壅者。爲二水哉。且人之氣禀淸濁之外。又有微盛强弱之不同。故朱子曰。禀得衰者。不解有所立作。惟是養成浩然之氣。則却與天地爲一。據此則雖所禀微弱。旣具人體。則天地之正氣亦必充足而無虧欠。但微弱甚。則不能發出。須養之使充耳。○其爲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趙註曰。此至大至剛。正直之氣也。精義明道曰。至大至剛以直。不言至直。此是文勢。如治世之音安而樂。伊川曰。至大至剛以直。如坤卦所謂直方大也。但坤不可言剛。愚按或問固備言。不從趙,程之意矣。然其所主不過直字。屬上則與剛語複。屬下則與自反而縮。相應耳。此恐無甚關重。而直字之帶惹養字。於文與理。却有不安者。程訓恐亦可思。○無是餒也。按集註所謂其體有所不充者。正解此句。於其下不免疑懼云云。乃經文言外之意。須有此。可以見餒之爲動心之祟也。又按餒者。是體之謂也。非謂氣也。而上文集註釋浩然之氣曰。本自浩然。失養故餒。程子亦曰。欿然而餒。語類亦曰餒了便成欿然之氣。此三言者。却似以餒屬之於氣者。盖以餒是氣不充體之謂。則以體之無氣以充。而謂之體餒者。固是正義。以氣之不充於體。而謂之氣餒亦可也但以氣與體幷言則餒字屬體而非所以語氣耳。○行有不慊於心則餒。按此一句。卽一章血脉所萃處。盖此章大旨。在不動心。不動心在勇。勇在氣。氣在集義。集義之所以生是氣者。以其慊於心也。其斡旋機括。都在於此。亦可見此心之神明。無往而非妙宰也。雖然告子專主乎心。而其終不免於以氣動志。孟子却求諸氣。而其機乃在於由心生氣。此又係外義與不外義之分耳。心之不可徒恃也如此。所以下文便說告子未嘗知義以斷之也。亦所以發勿求於心之端。以張本乎知言耳。○以予觀於夫子。趙註曰。予。宰我名也。

尊賢使能章○廛無夫里之布。按以集註及小註周禮疏說觀之。則里布而夫粟也。而經文則通言夫里之布。豈所謂不以辭害義者耶。

人皆有不忍人之心章○非惡其聲而然也。趙註曰。非惡有不仁之聲名而然也○知皆擴而充之矣。按以集註文勢觀之。則知字似釋在擴而充之之下。而語類說有以知字先釋於皆字之上。若果如此。則集註於知字。必提出詳解。不止如彼之泯然帶過說也。且其謂將有不能自已者意亦可見。語類惟時擧錄才知得便自不能已者。似以知字釋於充字之下。恐最得之矣。今諺解所釋。恐不察乎經文集註之義也。

子路人告之章○舍己從人。集註已未善則無所係吝而舍以從人。按以舜之生知安行。何得有未善耶。或問謂特言其亡私順理。非謂已有不善而舍之也。盖似有疑於此矣。然以集註則明是已有不善也。此當活看。如中庸所謂聖人有所不知不能之類。其謂不善。是粗迹之微有未盡耳。何害於生知安行哉。吾族叔仲謙謂如禹之征苗。不及思到班師敷文。聞益之贊而從之。是亦爲己未善而舍以從人也。得之矣。

伯夷非其君不事章○伯夷隘。柳下惠不恭。趙註曰。伯夷隘。懼人之汚來及己。故無所含容。言其太隘狹。柳下惠輕忽時人。禽獸畜之。無欲憚正之心。言其大不恭敬也。

公孫丑下[编辑]

孟子將朝王章○不得已宿焉。趙註曰。孟子迫於仲子之言。不得已而心不欲至朝。因之其所知齊大夫景丑之家。而具以語景丑耳。愚按此說近是。盖旣不欲至朝。亦不容竟無皁白。故須之景丑氏而語之耳。李霈霖謂不得已。是孟子托疾不應召之意。無以達之於王。爲孟仲子之權詞所晦。故之景丑氏。以明告其意。此說太深。不如趙說之拙而近實。

陳臻問章○若於齊貨取乎。趙註曰。義無所處而餽之。是以貨財取我。欲使我懷惠也。安有君子而可以貨財見取之乎。

孟子之平陸章○王之爲都。集註爲都治邑也。邑有先君之廟曰都。異同條辨。顧麟士曰。爲都治邑。恐亦是大槩語。邑有先君之廟曰都。雖都字一解然不應執定以証此處也。不然何得齊君廟遂有五處。語類云恐亦是都鄙之都最得。

孟子自齊葬於魯章○棺七寸椁稱之。趙註曰。椁薄於棺。厚薄相稱相得也。今按喪大記。棺君大夫士各有等差。士止六寸。而鄭註云庶人四寸。檀弓柏椁孔疏云。椁厚於棺一寸。此未知孟子考禮不詳。抑戴記難信歟。惟椁稱之。文義固似與棺同其厚薄。而檀弓疏亦略可證也。趙說未然。

燕人畔章○條辨曰。玩朱子云莫到恁地較好。又曰周公當初也大段疎脫。他也看兄弟不透。觀此則周公當日。若看得管叔透。不使監殷。乃爲不疎脫。乃能更全兄弟之倫。無後來破斧缺斨事。大舜識透了象。乃爲仁之至義之盡。周公却闕少了義之盡。後來連仁也不至了。此其所以爲過生於天理人倫。故曰宜耳。觀語類之說。則游氏註猶有未盡。愚按此說。緣朱子語而推之太過。却有害於大體。盖管叔之所爲。自是常情之外。而又不少著見於其前。使周公逆探隱變而看得透。則雖免疎脫之過。而過有大於此者矣。此聖人之無可奈何處。朱子雖曰。疎脫看不透。而固無疑於義之不盡也。故語類雖論如此。而集註用游說者此也。若如條辨說。則周公爲仁不至義不盡矣。集註不如語類之爲定論矣。豈可哉。

滕文公上[编辑]

首章○書曰不瘳。按引此語。似於上文欠承接意。小註饒氏恐文公自疑地小云云者。似有見而亦未盡發。竊意此恐以小國而欲行善道。其難如服瞑眩之藥也。第集註沒此意。不敢爲言矣。

有爲神農之言章○或勞心食於人。集註此四句皆古語。按此盖以治於人以上四句。截斷作古語。而治於人者以下。屬之孟子自言也。以食於人。直接以天下之通義者觀之。亦可見矣。今諺解句絶本此。抑故曰云者。又似至於通義也。更詳之。

離婁下[编辑]

言不必信章○按不必信果。趙註引子爲父隱。親在不許友爲證。精義程,楊說其義亦同。惟尹氏信果在其中之說爲異矣。朱子於或問。則以程,楊爲善。尹氏爲言外之意。而於集註則其自爲說。與尹氏同。又載尹氏於後。此似有先後之別耳。然須兼趙註,程,楊與集註說看。恐爲全備。盖不必乎信果。而惟以義。則義當信果而信果。義不當信果而不信果。皆在其中矣。

博學詳說章○趙註曰。不盡知。則不能要言之。

禹惡旨酒章○不泄邇不忘遠。趙註曰。近謂朝臣。遠謂諸侯。

天下之言性章○千歲之日至。按集註千歲之久。似以已往言。而孔疏謂雖千歲之後。則以未來言也。義恐較明。

萬章上[编辑]

首章○我竭何哉。按趙浦渚翼謂此卽說恝之義。以公孫丑下予豈若是小丈夫然哉之語例之。則此說亦有理。

萬章下[编辑]

問友章○集註挾者。兼有而恃之之稱。按小註輔氏說解此。恐於文理字義。皆不甚順。竊意兼者。幷也加也。謂於相友之中。幷此長貴兄弟而加有之也。孫疏以挾戴言。亦似有此意云。

不見諸侯章○按此言召役。本指君有役民之義而言。集註所謂往役庶人之職。往見士之禮者。正是此意。後世士大夫於官職。有不可進之廉義。而於使命則靦然膺之。動以往役之義爲說。彼其所膺之使命。亦豈以庶人之職。而不以士之禮耶。正以士大夫之職行之。而藉口於役民之義。是豈不爲誣經侮聖之歸乎。甚可懼也。

告子上[编辑]

性無善無不善章○非才之罪也。按此猶言非不能也。盖才只是能如此之意。故孟子以爲理旣如此。則必能如此。而謂才無不善。程子以爲旣謂之能如此。則是有做作。非氣不能。而謂才有善有不善。其義正互相發也。

牛山之木章○趙註曰。鄕猶里。以喩居也。

仁人心也章○仁人心也。按仁者心之德。而今便曰仁人心。是言仁底是心。非直以仁訓心也。如潤者水之德。而謂潤底是水。豈以潤爲水之名哉。盖仁性也。心氣也。性無爲。故無存亡。氣有爲。故有存亡。方心之亡也。自與仁不相干涉。而及其存。則當體使是仁。而仁又包四德。故下文去義去仁。只說得心字。○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按求放心。是承上文仁人心說來。則其體段極大。故或疑其爲學問之極工也。而都梁李氏謂求字工夫。原無盡者。亦儘有見矣。然詳其語意與集註文。則是主學問方法。而自最初用功處言也。觀程子自能尋向云者。亦可見矣。但雖至極盡功夫亦不出此。此則可爲推說耳。

告子下[编辑]

淳于髡章○從而祭。趙註曰。從魯君而祭。○欲以微罪行。按微罪。據趙註燔肉不至。我黨從祭之禮不備。有微罪乎之語。則是謂已有得罪於君耳。語類義正如此。但於文勢。似突兀迂曲。而集註又欠轉折。殊可疑也。或謂是君相之微罪。則義似差長。而惟集註似未有此意矣。

君子何如則仕章○其下朝不食云云。按此一段。盖大體是去之。而只受周爲就之耳。條辨謂受其周則是就。僅免死則亦去矣則恐欠完。

盡心上[编辑]

萬物皆備於我章○反身而誠。按集註如惡惡臭好好色之實然云者。是主好惡說。故於大學爲誠意矣。今以爲誠身解。則未知如何耳。若語類反身而實有此理。爲父而實有慈。爲子而實有孝云者。恐較親功。○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按上言反身而誠。則此宜言求誠之方。而乃却以求仁之方爲言者。集註其有未誠。則是猶有私意之隔而理未純云者。盡之矣。然理固如此。而抑有一義焉。此章本以萬物言。如或問所謂一物之中。有萬物之理者。故萬物備之下。須承以身。身之推而爲恕。則須說恕。是則萬物皆備一語。乃合物我之一大義諦。而誠爲其驗。仁爲其方也。但集註却欠指出。今不敢質言云。

霸者之民章○所過者化。所存者神。按此義。集註分解自明。盖過存皆以己言。化與神。皆以動物處言也。程子之幷神說在己者。恐不似朱子之精析。而陳新安却緣程說。推衍得愈廣。則或可誤人也。宜詳之。

桃應章○按此章專以心言。未說到事之通變處也。或疑臯陶旣執瞽瞍。舜安得竊負而逃。南軒辨之。以爲臯旣執瞽於前。使舜伸義於後。竊謂如此。則非但臯陶之獄。如或問所謂棘門霸上之軍也。且其所以屈法故縱。聽舜伸義者。徒爲舜也。爲舜者。所以爲天下也。而乃舜竊負而逃。遵海而處。則是幷舜而失之矣。其如天下何益哉。無益於天下。而徒亂其法。臯陶豈爲是哉。若必欲推究其事變而言之。則臯陶纔執得瞽瞍。舜便生竊負之心而奔走。伺候於縲絏中。天下於是乎已失舜矣。夫然後臯陶不得不爲天下而權瞽瞍之罪耳。豈待其眞至於竊負而後。潛聽與之哉。故其言竊負者。亦姑言舜之設心而已。未及乎臯陶處變之道也。

齊宣王欲短喪章○王子有其母死者。集註厭於嫡母。按喪服記公子爲其母傳云。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鄭註亦云。厭於父。盖公子之不得終喪。爲父尊故也。禮原無嫡母厭庶子之文。則陳氏此說。是未考乎禮。而集註豈偶失勘歟。

盡心下[编辑]

不仁而得國章○集註鄒氏曰云云。今按吾曾祖忠憲公曰。孟子之所言者理也。其或有不仁而得天下者勢也。如孔子曰仁者壽。曰大德必受命。而仁而不壽。不仁而壽。大德而不受命。受命而非大德者。亦有之。則非常理也。勢之或然也。今鄒氏謂不仁而得天下者。皆一再傳而失之猶不得也。則恐是强解而非事實也。愚謂鄒說亦自有理。但在孟子以前。無得天下一再傳而失之者。孟子之言宜其如此。而鄒氏則歷觀後世而爲說耳。此世之變也。

民爲貴章○疏曰更立有功於民者爲之也。自顓帝以來。用勾龍爲社。柱爲稷。及湯之旱。以棄易柱。知社稷之變置也。程子曰。勾龍配社。棄配社。諸侯之國。亦各以有功水土者配。旱乾水溢。則變置所配之人。愚按程子正同疏說。而或問以爲未安。却從陳無己之論爲集註。然其以不自省己爲言。則毁壇與不蜡。何獨無此嫌。而若曰加禮。則又不叶於社稷次於民之義。合更詳之。

口之於味章○按此言性也有命焉命也有性焉兩性字。皆以理言。兩命字。皆以氣言。集註幷謂之性之所有而命於天者。意正如此。而語類諸說有不同。則可一以集註裁之也。仁義禮智聖人。恐只主仁義禮智聖人而言。其能不能於此五者。以有命耳。其言父子君臣賓主賢者天道。則是自爲仁義禮智聖人之所係屬而已。非謂仁矣。而有能有不能於父子義以下放此也。據集註程子說固自明白。而其愚按之說。亦無異義。唯中間着張子說一段。乃爲仁義禮智聖人矣。而有不能於父子君臣賓主賢者天道之義。豈先生偶未之裁勘歟。若語類則又多與張說同。而至以堯舜禹湯之聖有差等爲說。則於義理大體尤可疑。合更詳之。

萬章問狂士章○鄕原集註鄕原非有識者。李伯益曰。非有識者。止合爲鄕字解。而於原字不着。原字之解。乃自下文始。此幷言鄕原。恐是錯賺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