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第04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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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

 第四十六卷目錄

 雜鬼神部紀事六

 雜鬼神部雜錄

 雜鬼神部外編

神異典第四十六卷

雜鬼神部紀事六[编辑]

《異聞總錄》:至元歸附後,胡雨巖遊學湖湘,道永之境, 投宿敝寺,有老僧背燈而坐曰:「『客來何暮』?胡曰:『店艱 乏食,行路良苦』。僧袖中出二齋令食,席地就臥。僧誦 偈云:『百補袈裟舊缽盂,幾年同我此山居。寒燈夜照 青蓮坐,得伴看添數葉書』。」旦覺衣濕而冷,捫席乃知 露宿草上,青天曠野,毫無所有,一寺儼然夜所宿處。 驚語行者。以故曰:「此祖師葬處。」祖師圓寂十五年矣。 夜供五齋。訝缺其二也。

至元丙丁,廬陵印岡羅某數人,夜行至習家湖,因食 鹽梅,以核寘道旁髑髏之口,問曰:「鹹不鹹?」前行至長 坑,月光燦然,見後有黑團旋轉,隨逐而來,呼曰:「鹹鹹。」 諸人大懼,疾行十餘里,至榮村,渡水乃不聞其聲。 撫州述陂去城二十里,遍村皆甘林,大姓饒氏居之。 家人常出遊林間,見仆柳中空函,水可鑒,子婦戲窺 之,應時得疾,歸家即痴臥,不復有知。遂有物語於空 中,與人酬酢往來。聞人歌聲輒能和,宛轉抑揚,韻有 餘。音律小誤,必嗤笑指摘。論文談詩,率亦中理。相去 咫尺,而莫見其形。僕妾有過,則對主人顯言。雖數十 里外田疇出納為欺,亦即日舉白,無一諱隱。上下積 忿厭苦,毆禳禱禬,百術備至,終無所益。凡數年,饒氏 焚香拜禱曰:「荷尊神惠顧,為日久人神異路,懼不免 媟慢,以為神羞。欲立新廟於山間,香火像設,豐潔祗 事,願神徙居之,各安其分,不亦善乎?」許諾。自是寂無 影響。饒氏自喜得計,營一廟甚華。卜日迎以祠。越五 日至,言謔如初。饒翁責之曰:「既廟食矣,又為吾祟,何 也?」笑曰:「吾豈癡兒耶?如此高堂大屋,捨之而去,乃顧 一小廟哉?」饒氏愈益沮畏。及子婦死,鬼始謝去,一家 為之衰替云。

嘉興令陶彖,有子得疾甚異,形色語笑,非復平日。彖 患之,聘謁巫祝,厭勝百方,終莫能治。會天竺辨才法 師元淨適以事至,元淨傳《天台教》,特善咒水,疾病者 飲之輒愈。吳人尊事之。彖素聞其名,即詣謁,具狀告 曰:「兒始得疾時,一女子自外來,相調笑」久之俱去。稍 行至水濱,遺詩曰:「生為木卯人,死作幽獨鬼。泉門長 夜開,衾幃待君至。」自是屢來,且言曰:「仲冬之月,二七 之間,月盈之夕,車馬來迎。今去妖期逼矣,未知所處, 願賜哀憐。」淨許諾,杖策從至其家。除地為壇,設觀音 菩薩像,取楊枝霑水,灑而咒之,三繞壇而去。是夜,兒 寢安然。明日,淨結跏趺坐,引兒問曰:「汝居何地,而來 至此?」答曰:「會稽之東,卞山之陽,是吾之家,古木蒼蒼。」 又問:「姓誰氏?」答曰:「吳王山上無人處,幾度臨風學舞 腰。」淨曰:「汝柳氏乎?」囅然而笑。淨曰:「汝無始以來,迷已 逐物,為所轉溺于淫邪,流浪千劫,不自解脫,入魔趣 中,橫生災害,延及無辜。汝今當知魔,魔即發界,我今 為汝宣說,有《楞嚴祕密神咒》,汝當諦聽,痛自悔恨,洗 既往過愆,返本來清」淨覺性。于是號泣不復有云。是 夜謂兒曰:「辨才之功,汝父之虔,無以加吾將去矣。」後 二日復來曰:「久與子游,情不能遽捨,願一舉觴為別。」 因相對引滿。既罷,作詩曰:「仲冬二七是良時,江下無 緣與子期。今日臨岐一杯酒,共君千里遠相離。」遂去, 不復見。

《元史張楨傳》:「楨降高郵縣尹,守城千戶狗兒妻崔氏 為其小婦所譖,虐死。其鬼憑七歲女詣縣訴,楨備言 死狀,尸見瘞舍後。楨率吏卒即其所,發土得尸,拘狗 兒及小婦鞫之,皆伏辜。人以為神明焉。」

《幽怪錄》:「元延祐間,天水趙源僑寓葛嶺,其側即賈似 道舊宅也。日晚徙倚門外,忽有一女子從東而來,綠 衣雙鬟,年可十五六,源注目久之,明日出門,又見如 此凡數度。源戲問之曰:『姐姐家居何處,暮暮來此』。女 笑而拜曰:『兒家與君為鄰,君自不識爾。源試挑之,女 子欣然而應,遂留宿焉。明旦辭去,夜則復來,如此月』」 餘,問其居址姓名,女子終不告,但曰:「兒常衣綠,但呼 我為綠衣人可矣。」源一夕被酒戲之曰:「綠兮衣兮,綠 衣黃裳。」女子有慚色,數夕不至。及再來,源叩之,乃曰: 「本欲與郎君偕老,奈何以婢妾待之?然君已知之矣, 不敢復隱。」源問其故,女慘然曰:「得無難乎?兒實非今 世人,亦非有禍于君者,但冥數當然耳。」源大驚曰:「願 聞其詳。」女子曰:「兒故宋平章秋壑之侍女也,本臨安 良家子,少善奕棋,年十五,以棋童入侍。每秋壑回朝, 宴坐半閒堂,必召兒侍奕,備見寵愛。是時君為其家蒼頭,職主煎茶,每因供進茶甌,得至後堂。君時年少, 美姿容,兒見而慕之,嘗以繡羅錢篋乘暗投君,君亦 以玳瑁指盒為贈。彼此雖名有意,內外嚴密,莫得其 便。後為同輩所覺,讒于秋壑,遂與君同賜死于斷橋 之下。君今已再世為人,而兒猶在鬼籙,得非命與?」言 訖,嗚咽泣下。源亦為之動容。久之,乃曰:「審如此,則君 與我乃再世姻緣也。當更加親愛,以償疇昔。」因曰:「汝 之精氣,能久存于世耶?」女曰:「數至則散矣。」源曰:「何時?」 女曰:「三年耳。」及期,臥病不起,曰:「曩固與君言矣。」面壁 而化。源大慟,舉衣衾而葬之。感其情,不復娶。投靈隱 寺為僧。

《異聞總錄》:致和中,鎮江府丹徒縣李主簿被轉運檄 往湖州府,差二吏曰徐璋,曰蔡禋,與偕行。既至境,館 于近郊觀音院僧房。其傍一小室,扃鐍甚固。二吏竊 窺之,見壁間挂美女子像,前設香火,知為殯宮,私自 謂曰:「我輩在旅凄單,若得如此,來伴一笑,何幸哉!」徐 以扣僧,僧云:「郡人張文林,今為明州象山令。其長婦 死,攢殯彼室淺土中,而委吾歲時供事,此其畫像也。」 是夕,璋既寢,禋寐未熟,見女子褰幃入,笑曰:「汝旦晝 有意羨我,故來相就。將與汝周旋,切勿語人。」亦無以 為怪而生疑懼。禋欣然滿望,留之狎昵。自是與璋異 榻,每夕必至。踰月矣,二吏以裝齎垂竭,啟主簿求暫 歸。主簿曰:「璋善筆札,吾不可闕,禋獨歸足矣。」至夜,女 子來問欲歸之故,禋告之,女曰:「吾有金釵遺汝,持貨 足以少濟,願罷西去之役。」即拔頭上釵授禋。明日,鬻 于肆得錢萬六千,而紿謂璋曰:「適入城,偶逢鄉人,以 此借我,今當共用之,毋庸歸也。」璋默念我與彼同里 巷,豈有鄉人至而不識之理?且聞禋夜夜若與人私 語,恐異時敗,將為己累,乃著意伺之。一日,天欲曉,正 值女子從禋榻而下,急掩之,仆于地,宛若初死者,衣 冠儼然,咸驚怖不知所為,以實告。主僧屬守視,而拘 二吏于官,付獄究鞫。復移文象山,張令遣老嫗詣寺, 發瘞,則已空矣,遂得免。未幾,還丹徒,竟以憂駭得疾, 《禋璋》並殂。

《誠齋雜記》:遼東馬仲叔、王志都,相知至厚。仲叔先亡, 忽見形謂志都曰:「吾不幸先亡,心恆相念,念卿無婦, 當為卿得婦。」遂與之期。至日,大風晝昏,向暮,果有婦 在寢室中。志都問其由,曰:「我河南人,父為清河太守, 臨當見嫁,不知何得至此。」志都告之故,遂成夫婦。往 詣其家大喜,以為天相與也。志都後為南郡太守。 《輟耕錄》:溫州監郡某一女,及笄,未出室,貌美而性慧, 父母之所鍾愛者。以疾卒,命畫工寫其像,歲序張設 哭奠,常時則庋置之。任滿偶忘取去。新監郡復居是 屋,其子未婚,忽得此心,竊念曰:「娶妻能若是,平生之 願足矣。」因以懸于臥室。一夕,見其下從軸中詣榻前 敘殷勤,遂與好合。自此無夜不來,踰半載,形狀羸弱。 父母詰責,以實告,且云:「至必深夜去,以五鼓。或齎佳 果啖我,我答與餅餌,則堅卻不食。」父母教其此番,須 力勸之。既而女不得辭,為咽少許。天漸明,竟不可去, 宛然人耳,特不能言語而已。遂真為夫婦,而病亦無 恙矣。

《元史王伯顏傳》:「伯顏字伯敬,至正九年,知福寧州。居 三歲,陞福建鹽運副使。將行,憲府以時方俶擾,留伯 顏仍領州事。未幾,賊自邵武間道偪福寧,乃與監州 阿撒都剌募壯兵五萬,分扼險阻。賊至楊梅嶺立柵, 伯顏與子相馳破之。賊帥王善俄擁眾直壓州西門, 胥隸皆解散,伯顏麾下唯白梃市兒數百人爾,伯顏」 射賊,不復反顧。賊以長鎗舂馬,馬仆,遂見執善說伯 顏曰:「聞公有惠政,此州那可無尹,公為我尹,可乎?」伯 顏訶善曰:「我天子命官,不幸失守,義當死,肯從汝反 乎?」善怒,叱左右搤以跪,弗屈,遂毆之。伯顏嚼舌出血, 噀善面,罵曰:「反賊,殺即殺,何以毆為?吾民,天民也,汝 不可害。大丞相親討叛逆,百萬之師,雷擊電掃,汝輩 小醜,將無遺種,顧敢爾邪?」賊亦執阿撒都剌至,善厲 聲責其拒鬥,噤不能對。伯顏復唾善曰:「我殺賊,何言 拒邪?我死當為神以殺汝。」言訖,挺頸受刀,頸斷,涌白 液如乳,暴屍數日,色不變,州人哭聲連巷。賊既殺阿 撒都剌,欲釋相官之相,詈曰:「吾與汝不共戴天,恨不 寸斬汝,我受汝官邪?」賊殺之。相妻潘氏挈二女為賊 所獲,亦罵賊,母子同死。伯顏既死,賊時睹其引兵出 入。明年,州有僧林德誠者,起兵討賊,乃望空祝曰:「王 州尹,王州尹,宜率陰兵助我斬賊。」時賊正祠神,睹紅 衣軍來,以為偽帥康將軍,亟往迎之,無有也,四面皆 青衣官軍,賊大敗,斬其酋江二蠻,福寧遂平。事聞,贈 嘉議大夫、濟南路總管、上輕車都尉,追封太原郡侯。 《續己編》:「黑廝者,陝西按察司隸也。洪武中,有按察使, 當朝覲,詣京,籍其從者名,黑廝預焉。俄一夕病死,使 將擇代者,更造其籍。是夕,恍見黑廝跪白曰:『籍無庸 改也,小人雖死,尚能事公。所患潼關難過,公但於關 外大呼我名,即出矣』。許之。比行,所經驛傳」,百需皆備。 詰之,則云:「適有隸報公將至,令治具爾。」問其狀,曰:「肥短而黑。」使心知其黑廝,出關呼其名訖,便聞鬼語云: 某已出關矣。自陝護至淮安,謝不肯行,曰:「都城隍嚴 某不敢入京師,當止此以候」公使入朝,以事狀下吏。 久之,黑廝遂降於居民,言吾黑廝大王也,當血食此 土。鄉民翕然信之,為立廟,憑巫言禍福甚驗,禱謝無 虛日。巫積所施予,至數百金。歲餘,使事完還,將渡江, 黑廝下教於巫曰:「某日某官將至,具宴犒,而所有金 悉歸之。不者,吾且罪汝。」巫不得已,往迎焉,以金獻。前 一日,使已見黑廝來,白己曰:「公謹無泄吾名,懼不為 福。」巫至,使受其獻。巫不解神意,數問焉,不答。巫隨行 數百里,固請之,乃以實告。巫慍歸以語鄉人,相率投 詞。都城隍訴之,毀其廟,靈響遂絕。

楊廉夫《題臨海王節婦詩》曰:「介馬馱馱百里程,青楓 後夜血書成。祗應劉、阮桃花水,不似巴陵漢水清。」後 廉夫無子,一夕,夢一婦人謂曰:「爾知所以無後乎?」曰: 「不知。」婦人曰:「爾憶《題王節婦詩》乎?爾雖不能損節婦 名,而心則傷於刻薄,毀謗節義,其罪至重,故天絕爾。」 後廉夫既寤大悔,遂更作詩曰:「天隨地老妾隨兵,天 地無情妾有情。指血齧開霞嶠赤,苔痕化作雪江清。 願隨湘瑟聲中死,不逐胡笳拍裏生。三月子規啼斷 血,秋風無淚寫哀銘。」《後復夢婦人來謝》,未幾果得一 子。

《蓬軒別記》:有人泊舟采石,夜聞鬼哭,既而若謳吟者, 達旦大書一詩沙上云:「長鯨吹浪海天寬,兄弟同時 弔屈原。千古不消魚腹恨,一家誰識雁行冤。紅粧少 婦空臨鏡,白髮慈親尚倚門。采石江邊腸斷處,一輪 明月照雙魂。」讀之亦可憐哉!

《西樵野記》:「江夏悟真寺一僧,法名元仁,秋夕月朗,輒 出山門閒步,聞誦《華嚴經》聲不絕。元仁諦聽之,未得 所在,悵然而歸。次夕令諸徒復詣聲處,聞經聲出自 土中,即以曳杖畫記。翌旦啟壤,乃一骷髏,皮肉悉腐, 獨脣舌鮮潤。元仁持歸,以石匣韞之,外護槁穰,置於 廡廊。至夜,經聲如故,觀者以億計。未旬月,為客僧竊」 之而去。

《甄異記》:譙郡夏侯文規亡後,見形還家,經庭前桃樹 邊過曰:「此桃我昔所種,子乃美好。」其婦曰:「人言亡者 畏桃,君何不畏耶?」答曰:「桃東南枝長二尺八寸,向日 者憎之,或亦不畏也。」

《幽怪錄》:錢塘戴厚甫精遁甲法。其母寢起樓上,一夕 忽見紅光貫室,開幃視之,乃一美女,獨立榻前,拔金 釵以遺母,既而無所見,母以語戴答曰:「適祭遁神,遂 至此耳。遁母見某,必不久於人世矣。」由是悒悒,逾月 而卒。

《語怪》,嚴州東門外有桃園,叢葬處也,園中種桃,四繚 周墉。弘治中,有一少年,元夕觀燈而歸,行經園傍,偶 舉首見一少女倚牆,頭露半體,容顏絕美,俯視少年, 略不隱避,少年略一顧,亦不為意,舍之行前,遇一人 偕行,少年乃衛兵餘丁,其人亦同輩也,且行且縱話。 其人問「少年婚乎?」曰:「未。」曰:「今幾歲。」曰:「十九矣。」又告以 時日八字。久之,至岐路,同輩別而他之,少年獨行。夜 漸深,行人亦稀。稍聞後有步履聲,回視,即牆頭女也, 正相逐而來,少年驚問之,女言:「我平日政自識爾,爾 自忘之。今日見爾獨歸,故特相從,且將同歸爾家,謀 一宵之歡耳,何以驚為?」少年曰:「汝何自知我?」女因道 其小名生誕,家事之詳,皆不謬。蓋適尾其同輩行,得 諸其口出也。少年聞之信,便已迷惑偕行至家,其家 有翁嫗,居一室,子獨寢一房,始出時自鑰其戶,逮歸 不喚。翁嫗自啟其寢,則女已在室中坐矣,亦不寤其 何以先在也。燈下諦視之,殊倍嫣媚,新粧濃艷,衣飾 亦極鮮華,皆綺羅盛服也。翁嫗已寢,子將往爨室取 飲食,女言:「無往,我已挈之來矣。」即從案上取一盒子 啟之,中有熟雞魚肉之類及溫酒,取而共飲食之。其 殽胾猶熱也。啖已就寢,女解衣,內外皆斬然新製,乃 與之合,猶處子爾。將黎明自去。少年固不知其何人 也,迨夜復至,與之飲食寢合如昨。既而無夕不至。稍 久之,密鄰聞其語笑聲,潛窺見之,語翁嫗云:「而子必 誘良家子與居,後當發露,禍及二老,奈何?」翁嫗因候 夜同往覘之,果見女在。翁嫗甚驚之。明日呼子戒諭 之曰:「吾不忍聞官令汝獲罪,汝宜速拒之。不然,與其 惜汝,而累吾二老人,當忍情執以聞矣。」子不敢諱,備 述前因。然雖心欲絕之,而牽戀不忍,且彼亦徑自至, 無由可斷。女知之,殊不畏避。翁嫗無如之何,復謀諸 鄰。鄰勸翁首諸官,翁從之,展轉達于郡守李君。守召 子來,不伺訊,鞫即自承伏云云,然不知其姓屬居址 也。守思之,殆是妖祟,非人也。不下刑,箠教其子,令以 長線綴其衣。明日驗之,子受教歸,比夜入室,女巳先 在,迎謂曰:「汝何忽欲綴吾衣耶?袖中緘線速與我。」子 不能奪,即付之。翌日復于守,守曰:「今夕當以剪刀斷 其裾,予之。」剪歸,女復迎接,怒曰:「奈何又欲剪我衣裾? 速付剪來,吾姑貸汝子,亟予。」又復于守。守怒,立命民 兵數人往擒之。兵將近其家,女已知之。時方晴皎,忽大雨作,眾不可前,乃返命于守。守益怒,命一健邑丞 帥兵數十往以取之。女亦在室。丞兵將至,忽大雷電 雨,飜盆而下,雷火轟掣,殊不能進。亦回返以告。守曰: 「然則任之。」呼子問曰:「女之姿貌果何似,衣裳何綵色?」 子具言如是如是。其外內裳袂,一一皆是紵絲,悉新 裁製也。每寢解衣,堆積甚多,而前後只此,終未嘗更 易一件。其間一青比甲,密著其體,不甚解脫,即脫之, 與一柳黃褲同置衾畔,不暫舍也。守曰:「爾去此後,第 接之如常時,吾自有所處。」子去時,通判某在座,守顧 判曰:「吾有一語欲語公,恐公怒耳。」判曰:「何如?」守沉吟 久之,曰:「此人所遇之女,殆或是公愛息小姐者乎?」判 大怒言:「公何見侮之甚?吾縱不肖,公同寅也。吾家有 此等事邪?公亦何乖謬如是?」守但笑謂言:「公試歸問 諸夫人。」判愈怒,幾欲罵之。遽起入內,急呼妻罵。守言: 「吾為老畜所辱,乃敢道此語」云云。妻扣其詳,判言:「老 畜先問後生,聞其言女容貌衣飾如此,乃顧我云爾。」 妻驚曰:「君姑勿怒,或者果是吾家大姐乎?」蓋判有長 女,未笄而殞,攢諸桃園中。時判他出,未知死時所著 衣,今言其容色衣飾良是也。判意少解,出語守:「吾妻 云云,其當是吾女邪?」守曰:「固有之,且幽明異途,公何 以怒為?第願公勿恤之,任吾裁治可耳。」判亦姑應之。 既而無所施設,女來如故。又久之,有巡鹽御史按部 事竣而去,郡集弓兵二百輩護行,守與群僚皆送之 野。御史去,守返,兵當散去,守命勿散,從吾行,且迂道 從東門以歸。至桃園,守駐車,麾兵悉入園,即命發判 「女塚。」視之,女棺之前有一竅如指大,若有物久出入 者。即斲棺視女貌如生,因舉而焚之。蓋守知女鬼巳 能神,故寢其事,乘其不知而忽舉鬼,果不能禦也。守 恐鬼氣侵子深,或復來纏殢,召入郡中,令守郡帑,與 同役者直宿。三月無恙,乃釋之。其怪遂絕。後子亦竟 無他事,在弘治中也。

毘陵之北地曰「橫林」,有查老者居之,年踰五十而死。 死後魂歸于家,不見其形,但空中言語,其音即查之 素也。凡家事巨細,一一豫言之,某當行,某當止。點檢 門戶什器,失物則指其人姓名及物所在,是以貨殖 獲利,為事不誤,而無失物之虞,家因以致富。外人過 謁者,亦聞其言。至于設宴邀賓,亦陳一席于主位以 為查席,仍聞查言勸酒留客等了了分明。久之,人亦 不為異也。如是及三年,一日語家人曰:「我今去矣。」遂 泯。

北濠之東,有一巫人呼為某捉鬼。嘗為人送鬼,自持 咒前行,令一童擔羹飯、香燭、紙錢從之。既行,童覺漸 重,愈前愈重,至不能任。巫乃令置之地,取紙燒之以 驗,見紙上黑氣一道,卓然如立。巫曰:「此冤鬼難治。」與 童皆怖甚,舍擔疾趨而前,鬼即隨之。至前轉角,三家 村巫大叫,一家出救,扶歸其家,既而與童皆死。 《涇縣志補遺》:「明萬曆間徐薦所榜為濟南太守。時有 喜峰口軍丁楊化,以討軍裝盤費來萊陽,寓于大郊。 家。亡何,化約大郊去集場買貨,戴星而行。中途化酒 醉墜驢,大郊按化腰有銀包,陡起謀意,用韁繩勒死, 委屍海中。數日,有死人漂泊于氏屋畔,眾視乃化也。 忽大郊姪婦李氏對姑言曰:『此來者非楊長官邪』?」言 畢倒地,隨躍而起,出門扯住一老人,厲聲叫曰:「吾楊 化也,被于大郊謀死,汝輩何不為我申冤!」即同眾去 拿大郊。大郊強辯,李即掌大郊面,拽之去,竈前取出 原銀,大郊無辭。里老首縣,縣官謂事出鬼怪,不成招, 竟解撫臺。撫臺發濟南太守鞫問,太守拘審,李氏,言 言當其情實,大郊俛首輸服,然不敢遽信。次日再審 如故,又次日再審亦如故。太守知情真事確,乃嘆曰: 「烏盆報冤,果有之耶?」遂取供招解撫臺李氏之夫于 得水,又哭訴曰:「李氏彌月作鬼蛻,萬無生理。妻死則 子無乳,必死。妻子死,民亦不能生矣。求府主救之。」太 守笑曰:「為楊化報冤易,為李氏還魂難。濟南城隍最 靈,曷不告之?」得水泣曰:「城隍木雕者,求城隍莫若求 府主。」太守不得已,次日將刑具皂快盡列于傍,俾聽 審。一呼楊化,李即應曰:「小的在。」太守諭之曰:「汝附魂 李氏,為報冤耳。今大郊抵,汝冤雪矣。李氏有夫有子, 可使真魂不返,致夫無妻,子無母邪?汝當速去,遲則 重處。」李作化語,叩首曰:「小的待兒子來即去。」太守曰: 「汝兒子來,何用李氏為?速去之,不去撻汝!」命左右行 杖,皂快齊聲大喊。李作化語叩首曰:「小的去!」李起身 外走。太守喝守門者,扭轉令其跪,高聲諭之曰:「楊化 不許在吾府,汝李氏也,將何之?化速去,不去,拶汝命!」 左右行拶。皂隸又齊聲大喊。李作化語叩首曰:「小的 去!」又起身外走。太守又喝守門者扭轉,令其跪,高聲 諭之曰:「楊化不許在吾府,汝李氏也,將何之?化速去, 不去夾汝!」再命左右行夾。皂快又齊聲大喊,李氏因 仆地。太守曰:「死去便有生機矣。」命得水抱起,耳邊指 其名喚之,不醒,又連聲喚之。須臾,李氏發戰,汗出如 雨,張目視夫曰:「吾婦人也,如何在此?」令夫負之出。太 守以硃筆書數字貼其胸膛,戒同行者再毋犯楊化姓名。越日,李氏精神復舊。太守慮此獄後無質對,將 返魂事備詳。兩院繳句云:「李氏不復能楊化」語。以後 會審免提,太守仕至大方伯。

《明外史王賓傳》:「賓奉母至孝,疾卒,抱母不釋,已死復 蘇,連呼其母乃絕。葬後,室中夜半聞呼母聲,母曰:『我 在此』。答曰:『兒捨母不得』。如是數聲,母慟哭久之始息。」 《徐州志》:「賈媼節婦陸氏女,頗解文事,夜讀史至舜誅 四凶,心疑之曰:『何物四凶,乃敢爾邪?忽窗外有四鬼 物,各道姓名以應曰:『某等在此』』。」啟戶視之,寂無所見, 媼遂得怖疾而終,年八十餘。

《太平府志》:「姚瑄,三山姚氏子。生平英武果毅,人莫敢 犯。好以雉尾朿冠上,卒而為神,號姚大先鋒。本縣暨 上江諸郡皆尸祝之,罔不響應。墓在三山之麓,名姚 仙墳,樵牧不敢近。」

《東鄉縣志》:湖、漢二王,楊橋祖廟神也。唐麟德間,發跡 於酇王嶺,出身于扶桑陂,漁者舉網得異木,置之水 岸。鄉有婦人,日捶衣其上,樹輒流血,鄉人怪之。時有 異人至,請為塑神像,皆金甲仗劍,足下各履一人,一 俯一仰,名為贔屭。常降乩曰:「吾神非漢亦非湖,生在 春秋戰國初。要知吾神真名姓,先有公輸,後有吾。里」 人進士羅必元仕福汀州。汀苦大疫,羅迎二王至福 建。時六月,為之降大雪,且皆黑色,相傳為多化紙錢, 大括北風和雨而成之者,疫遂平愈。且降神曰:「有異 事,不可無詩以紀之。」乃題曰:「削鐵隨風片片飛,烏鴉 一陣與天齊。窗前點點蠅敲紙,階下紛紛墨染泥。幾 樹榴花桑葚子,滿池冰凍碧琉璃。任他彩筆吟風者, 誰敢輕輕作此題。」廟在三十一都,至今靈顯,每旱禱 之必應。

《處州府志》:一逸士道經蔣家嶺,陰雨吟曰:「山前山後 雨濛濛」,忽路傍一宅,有女刺繡簾內,續曰:「纔入桃源 路便通。」士曰:「偶向堂前逢繡女。」女曰:「豈知簾外有詩 翁。」士曰:「三春楊柳家家綠。」女曰:「二月桃花處處紅。」士 曰:「欲問今宵端的事。」女曰:「想來只是夢魂中。」士曰:「爾 鬼耶?」遂不見,惟叢棘環孤塚而已。

雜鬼神部雜錄[编辑]

《左傳》文公二年:秋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廟,躋僖公,逆 祀也。于是夏父弗忌為宗伯,尊僖公。且明見曰:「吾見 新鬼大,故鬼小,先大後小,順也。躋聖賢,明也。明順,禮 也。君子以為失禮。禮無不順。祀,國之大事也,而逆之, 可謂禮乎?」

《暌車志》:衣服鬼名甚遼。又世說曰:「人見死者。著生時 衣服。然則衣服亦復有鬼耶。」

紫元夫人受寶書于《魏華》曰:「有泄我書,身為下鬼,塞 諸河源。」

虎所至,倀鬼為之先驅,輒壞獵人機械,當以烏梅楊 梅之類布地。蓋此鬼嗜酸而不顧虎,虎乃可擒。 《捫蝨新話》:鵝有鬼,兔亦有鬼。《抱朴子》曰:「吳景帝有疾, 覡視之得一人,欲試之,乃殺鵝而埋于苑中,深小屋, 施床几,以婦人屣履服物著其上。乃使覡視之,告曰: 『若能說此冢中鬼婦人形狀者,加賞而即信矣』。竟日 無言。」帝推之急,乃曰:「實不見有鬼,但見一頭白鵝立 墓上,所以不即白。然則鵝死亦有鬼也。」《稽神錄》云:楊 邁田獵,放鷹于野,見草中一兔,搏之無有。如是者三。 即其草而求之,得兔骨一具。兔之有鬼也,鵝有鬼,兔 亦有鬼,而阮瞻作《無鬼論》,何也?

《補筆談》:「禁中舊有吳道子畫《鍾馗》,其卷首有唐人題 曰:『明皇開元講武驪山歲,翠華還宮,上不懌,因痁作。 將逾月,巫醫殫技不能致良。忽一夕夢二鬼,一大一 小。其小者衣絳犢鼻,履一足,跣一足懸一屨搢,一大 筠紙扇,竊太真紫香囊及上玉笛,遶殿而奔。其大者 戴帽,衣藍裳,袒一臂,鞹雙足,乃捉其小者刳其目,然』」 後擘而啖之。上問大鬼曰:「爾何人也?」奏云:「臣鍾馗氏, 即武舉不捷之士也。誓與陛下除天下之妖孽。」夢覺, 痁苦頓瘳,而體益壯。乃詔畫工吳道子,告之以夢曰: 「試為朕如夢圖之。」奉旨恍若有睹,立筆圖訖以進。上 瞠視久之,撫几曰:「是卿與我同夢爾。」道子曰:「陛下憂 勞宵旰,以衡石妨膳,而痁得犯之,果有蠲邪之物以 衛聖德。」因蹈舞上千萬歲壽。上大悅,勞之百金,批曰: 「靈祇應夢,厥疾全瘳。烈士除妖,實須稱獎。因圖異狀, 頒顯有司,歲暮驅除,可宜遍識,以祛邪魅,兼靜妖氛。 仍告天下,悉令知會。」熙寧五年,上令畫工搨前板印, 賜兩府輔臣各一本。是歲除夜,遣入內供奉官梁楷 就東西府給賜《鍾馗》「之象。」觀此題相記,似始於開元 時。皇祐中,金陵上元縣發一塚,有一石志,乃宋征西 將軍宗懿母鄭夫人墓,漢大司農鄭眾女也。懿有妹 名鍾馗,後魏有李鍾馗,隋將喬鍾馗、楊鍾馗,然則鍾 馗之名,從來亦遠矣,非起於開元之時始有畫耳。鍾 馗字一作鍾葵。

《侯鯖錄》:「東坡嘗言:鬼詩有佳者,誦一篇云:『流水涓涓芹吐芽,織烏西飛客還家。深村無人作寒食,殯宮空 對棠梨花』。」嘗不解織烏義,王性之少年博學,問之,乃 云:「織烏日也。」往來如梭之織。坡又舉云:「楊柳,楊柳嫋 嫋春風急,西樓美人春睡濃,繡簾斜卷千條入。」又誦 一詩云:「湘中老人讀黃老,手援紫虆坐碧草。春至不 知湘水深,日暮忘卻巴陵道。」此必太白子建鬼也。 《北夢瑣言》:唐咸通亂離後,坊巷訛言:關三郎鬼兵入 城,家家恐悚,罹其患者,令人熱寒戰慄,亦無大苦。弘 農楊玭挈家自駱谷路入洋源,行及秦嶺,回望京師, 乃曰:「此處應免關三郎相隨也。」語未終,一時股慄,斯 又何哉?夫喪亂之間,陰厲旁作,心既疑矣,邪亦隨之。 關妖之說,正謂是也。愚幼年會省故里,傳有一夷迷 鬼魘人閭巷,夜聚以避之,凡有窗隙,悉皆塗塞,其鬼 忽來,即撲入驚魘須臾而止。

《蠡海集人》曰:老氏之徒有天地水府三元三官之說, 何也?蓋天氣主生,地氣主成,水氣主化,用司于三界, 而三時首月之望候之,故曰「三元。」金為生候,天氣土 為成候,地氣水為化候,水氣三元正當三臨宮,故曰 「三官也。」

《可談》:世傳婦人有產鬼形者,不能執而殺之,則飛去, 夜復歸就乳,多瘁其母,俗呼為「旱魃。」亦分男女,女魃 竊其家物以出,男魃竊外物以歸。

同。《話錄九歌》《國殤》,非關雲長輩不足以當之,所謂生 為人傑,死為鬼雄也。江鄉淫祠有馬陂大王,為盜者 多祀之,亦能出為靈響,俗呼殤神,必是小人死鬥,忿 怒之氣不泯而為厲者也。老母言年十六七時,避盜 山間一民家,與其婦女處于屋後小房閒坐,忽覺簷 間有聲如蝙蝠者,老母先聞之,而其家婦女未聞也。 有頃,聲稍疾大,其婦倉皇出門,仰視之,扣齒而言曰: 「待去叫丈夫漢歸。」老母亦隨之,到門外仰視,但彷彿 見空中有黑影,如蝴蝶狀散去。問婦人何故如此,應 曰:「神道心」亦不知為異。數日後,盜息歸家,以告長上, 方知其家亦祀此神,非良民也,殆自投虎口矣。俚俗 傳之,其聲作于前則吉而勝,作于後則「凶」而「負。」楚俗 有此,蒞官者當知之。

諧史。鬼物之于人,但侮其命之當死及衰者爾。苟人 未當死,與命或未衰,則縱使為妖為孽,苟能禦之以 正,亦無如之何。吳興郡有項羽廟,自古相承云,「羽多 居郡廳前,後太守不敢上。」《南史》:「孔靖字季恭,為守,居 之無害。」先是,此邦頻喪太守,人言卞山王項羽居郡 廳事,以故多不利于太守,何季恭之獨不然也。蕭惠 明泰始初亦守是邦,謂綱紀曰:「孔季恭嘗為此郡,未 嘗有災。」遂盛設筵榻接賓,數日,見一人長丈餘,張弓 挾矢向惠明,既而不見,因有背瘡,旬日而卒。蕭琛字 彥瑜,惠明從子也,後亦為守。其《本傳》云:郡有羽廟,土 人名為憤王,甚有靈驗。于郡廳事安床幕為神主,公 私請禱。前後二千石皆于廳下再拜,祠以太牢。既祭 而避居他室。琛至,著屐登廳事,聞室中有叱聲,琛厲 色曰:「生不能與漢祖爭中原,死據此廳事何也?」因遷 之于廟。又禁殺牛,以脯代肉,竟不能害。以是觀之,魑 魅魍魎,假羽名以興禍福,何獨貽害于惠明?而季恭、 彥瑜差無聞。然此非他,惠明之死期將至,而二人者 福未艾耳。今霅川城之北門有祠,號霸王廟,其城門 亦曰霸王門,廟有碑,本朝雍熙四年九月一日建,宣 奉郎、守太子中允、通判張懌文也。《惠明傳》稱「郡界有 卞山,山下有廟」,當是後人遷之入城云。

《談撰》江浙間多事,一姥曰「利市婆」,或曰「利市波」,乃神 所居地名,非婆也。或謂鄱縣令,死而為神,又不知緣 何得此名耶?

《吳社編》吳風淫靡,喜訛尚怪,輕人道而重鬼神。凡神 所棲舍,具威儀簫鼓雜戲迎之曰會。今郡中最尚五 方賢聖會。按五方賢聖之名,考古祀典圖經皆不載, 或以為五行之神。余意吳為澤國,地濱五湖,當是五 湖之神,或又以為五龍,亦此意也。《搜神記》則謂神皆 有姓氏及爵土封號,其說不經。又謂其司主民間疾 疫,故吳中是會必以五月行,蓋祖其說。頃見五方之 外,肖像為一緇一黃,緇曰「勸善」,黃曰「匡阜」,是蛇而足 矣。神之首曰「至尊。」余謂至尊者,人君之號,惟龍有君 像宜當之。又其居為黃屋朱軒,僭擬乘輿。若舍夫神 龍,而彼花竹之妖魅、川壑之精靈尸之,未有不膺帝 罰者也。

《見聞錄》:「正德六年,薊寇流劫,自相衛入晉,所過城多 下。六月至潞之西火鎮,城中戒嚴,兵食俱乏,懼不能 守。賊舉眾北來,至蘇店鎮,去城僅十里,萬騎壓境,煙 塵蔽天,呼吸可至。乃經宿逡巡而返,莫知所謂。後有 被擄旋者,言賊見潞城下有一大人,長數丈,金甲手 刃,巍然若神,馬群嘶策不敢進,忽大風飛走石砂,賊」 驚竄倒戈,晝夜行二百里,下太行稍息。或曰「長狄禦 寇」,或曰漢武安王顯靈,皆未可知,而賊騎飛遁,城得 保全,則實受其庇,非誣也。余嘗讀《漢書》,見元帝咸寧 二年,襄武縣有大人,長三丈餘,跡長三尺二寸,髮白著黃巾,單衣拄杖,忽失不見。晉苻健時,新平縣有長 人五丈餘,邑人張靖言「今當太平。」問其姓名,不答,俄 而不見。新平令以聞,健以為妖,下靖獄。會大雨,河溢, 蒲津寇登得一履于河,長七尺三寸。健見而笑曰:「覆 載中何所不有,張靖所見,信不誣也。」令釋之。潞之長 人,亦不足為怪。然古者以長人見為不祥,今寇退城 全,亦不可謂不祥也。

《賢奕》敢當姓石,五代時人。劉知遠為晉祖押衙,遣力 士石敢當袖鐵椎侍晉祖,與愍帝議事,敢當鬥死,殺 愍帝左右。今人家門外所立之石是也。

二郎神,衣黃,彈射擁獵犬。實蜀漢王孟昶像也。宋藝 祖平蜀,得花蕊夫人奉昶小像于宮中,藝祖怪問,對 曰:「此灌口二郎神也,乞靈者輒應。」因命傳于京師,令 供奉,蓋不忘昶以報之也。人以二郎挾彈者即張仙, 誤也。二郎乃詭詞,張仙乃蘇老泉所夢,仙挾二彈,以 為誕子之兆,因奉之,果得。軾、轍二子,見集中。

《日知錄》:《考工記》:「大圭長三尺,杼上終葵首。」《禮記·玉藻》: 「終葵,椎也。」《方言》:「齊人謂椎為終葵。」馬融《廣成頌》:「翬終 葵,揚關斧。」蓋古人以椎逐鬼,若大儺之為耳。今人于 戶上畫鍾馗像,云唐時人能捕鬼者,元宗嘗夢見之。 事載沈存中《補筆談》,未必然也。《魏書》:堯暄本名鍾葵, 字辟邪。則古人固以鍾葵為辟邪之物矣。又有淮南 王佗子名鍾葵,有楊鍾葵、丘鍾葵、李鍾葵,慕容鍾葵、 喬鍾葵、段鍾葵,于勁字鍾葵,張白澤本字鍾葵,《唐書》 有王武俊將張鍾葵,則以此為名者甚多,豈以其形 似而名之,抑取辟邪之義與?《左傳》定四年:分康叔以 殷民七族,有終葵氏,是又不可知其立名之意也。 蕃俗信鬼,匈奴欲殺貳師,貳師罵曰:「我死必滅匈奴。」 遂屠貳師以祠。會連雨雪數月,畜產死,人民疫病,穀 稼不熟,單于恐,為貳師立祠室。慕容雋斬冉閔于龍 城,遏陘山,山左右七里,草木悉枯,蝗蟲大起,人言閔 為祟,雋遣使祀之,諡曰悼武天王。其日大雪。魏太祖 殺和跋,誅其家。後世祖西巡五原,回幸豺山校獵,忽 遇暴風,雲霧四塞。世祖怪而問之,群下言「跋世居此 土,祠冢猶存,或者能致斯變。」帝遣古弼祭以三牲,霧 即除散。後世祖蒐狩之日,每先祭之。蓋伯有為厲,理 固有之,而蕃俗之畏鬼神,則又不可常情論矣。

雜鬼神部外編[编辑]

《神異經》:「東南方有人焉,周行天下,身長七丈,腹圍如 其長,頭戴雞父魌頭,朱衣縞帶,以赤蛇遶額,尾合于 頭,不飲不食,朝吞惡鬼三千,暮吞三百。此人以鬼為 飯,以露為漿,名曰尺郭,一名食邪。」道師云:「吞邪鬼,一 名赤黃父。」今世有黃父鬼。

《述異記》:「南海小虞山中有鬼母,能產天地鬼,一產十 鬼,朝產之,暮食之。」今蒼梧有鬼姑神是也。虎頭龍足, 蟒目蛟眉。今吳越間防風廟土木作其形,龍首牛耳, 連眉一目。

《周秦行紀》:余貞元年舉進士落第歸宛葉間,至伊闕 南道鳴皋山下,將宿大安民舍,會暮不至,更十餘里, 一道甚易,夜月始出,忽聞有異香氣,因趨進行,不知 近遠,見火明,意謂莊家,更前驅至一大宅,門庭若富 豪家,黃衣閽人曰:「郎君何至?」余答曰:「僧孺姓牛,應進 士落第往家。本往大安民舍,誤道來此,直乞宿無他。」 中有小髻青衣出,責黃衣曰:「門外誰何?」黃衣曰:「有客。」 黃衣入告,少時出曰:「請郎君入。」余問誰氏宅,黃衣曰: 「第進,無須問。」入十餘門,至大殿,殿蔽以珠簾,有朱衣 紫衣人百數,立階陛間,左右曰:「拜殿下。」簾中語曰:「妾 漢文帝母薄太后,此是廟,郎不當來,何辱至?」余曰:「臣 家宛下,將歸失道,恐死豺虎,敢乞託命。」太后遣軸簾 避席,曰:「妾故漢室老母,君唐朝名士,不相君臣,幸希 簡敬。」便上殿來見太后著練衣,狀貌瑰偉,不甚年高。 勞余曰:「行役無苦乎?」召坐,食頃,聞殿內有笑聲。太后 曰:「今夜風月甚佳,偶有二女伴相尋,況又遇嘉賓,不 可不成一會。」呼左右:「屈兩箇娘子出見秀才。」良久,有 女二人從中至,從者數百,前立者一人,狹腰長面,多 髮不妝,衣青衣可二十餘。太后曰:「高祖戚夫人,余下 拜。」夫人亦拜。更一人柔肌隱身,貌舒態逸,光彩射遠 近,多服花繡,年低薄。太后后曰:「此元帝王嬙,余拜如 戚夫人」,王嬙復拜,各就坐。坐定,太后使紫衣中人曰: 「迎楊家、潘家來。」久之,空中見五色雲,下聞笑語聲寖 近。太后曰:「楊潘至矣。」忽車音馬跡相雜,羅綺煥燿,旁 視不給。有二女子從雲中下。余起立於側,見前一人, 纖腰修眸,容甚麗,衣黃衣,冠玉冠,年三十,來太后曰「此是唐朝太真妃子。」余即伏謁,拜如臣禮。太真曰:「妾 得罪先帝,皇朝不置,妾在后妃數中,設此禮豈不虛 乎?」不敢受,卻答拜。更一人厚肌敏視,小質潔白,齒極 卑,被寬博衣。太后曰:「齊潘淑妃,余拜之如妃子。」既而 太后命進饌,少時饌至,芳潔萬端,皆不得名。余但欲 充腹,不能足食。已,更具酒,其器用盡如王者。太后語 太真曰:「何久不來相看?」太真謹容對曰:「三郎。」天寶中宮人呼 元宗多曰三郎數幸華清宮,扈從不得至。太后又謂潘妃曰: 「子亦不來,何也?」潘妃匿笑,不禁不成對。太真視潘妃 而對曰:「潘妃向玉奴。」太真名也「說,懊惱東昏侯疏狂,終日 出獵,故不得時謁耳。」太后問余:「今天子為誰?」余對曰: 「今皇帝,先帝長子。」太真笑曰:「沈婆兒作天子也,大奇。」 太后曰:「何如主?」余對曰:「小臣不足以知君德。」太后曰: 「然無嫌,但言之。」余曰:「民間傳《聖武》。」太后首肯三四。太 后命進酒加樂,樂妓皆少女子酒環行數周,樂亦隨 輟。太后請戚夫人鼓琴,夫人約指以玉環,光照于座, 引琴而鼓,聲甚怨。太后曰:「牛秀才邂逅到此,諸娘子 又偶相訪,今無以盡平生歡。牛秀才固才士,盍各賦 詩言志,不亦善乎?」遂各授與牋筆,逡巡詩成。《薄后詩》 曰:「月寢花宮得奉君,至今猶愧管夫人。漢家舊是笙 歌處,煙草幾經秋復春。」《王嬙詩》曰:「雪裏穹廬不見春, 漢衣雖舊淚痕新。如今最恨毛延壽,愛把丹青錯畫 人。」戚夫人曰:「自別漢宮休楚舞,不能妝粉恨君王。無 金豈得迎商叟,呂氏何從畏木彊。」太真詩曰:「金釵墮 地別君王,紅淚流珠滿御床。雲雨馬嵬分散後,驪宮 不復舞《霓裳》。」潘妃詩曰:「秋月春風幾度歸,江山猶是 鄴宮非。東昏舊作蓮花地,空想曾披金縷衣。」再三邀 余作詩。余不得辭,遂應命作詩曰:「香風引到大羅天, 月地雲階拜洞仙。共道人間惆悵事,不知今夕是何 年。」別有善笛女子,短髮麗服,貌甚羙而且多媚,潘妃 偕來,太后以接座居之,時令吹笛,往往亦及酒。太后 顧而問曰:「識此否?石家綠珠也。潘妃養作妹,故潘妃 與俱來。」太后因曰:「綠珠豈能無詩乎?」綠珠乃謝而作 詩曰:「此日人非昔日人,笛聲空怨趙王倫。紅殘翠碎 花樓下,金谷千年更不春。」辭畢,酒既至,太后曰:「牛秀 才遠來,今夕誰人作伴?」戚夫人先起辭曰:「如意成長 固不可,且不宜如此。」潘妃辭曰:「東昏以玉兒身死國 除,玉兒不擬負他。」綠珠辭曰:「石衛尉性嚴忌,今有死, 不可及亂。」太后曰:「太真今朝先帝貴妃,不可言其他。」 太后謂王嬙曰:「昭君始嫁呼韓單于,復為株絫單于 婦固自困,且苦寒地胡鬼何能為?昭君幸無辭。」昭君 不對,低眉羞恨,俄各歸休。余為左右送入昭君院。會 將旦,侍人告起,昭君垂泣持別。忽聞有太后命,余遂 出見太后。太后曰:「此非郎君久留地宜亟還便別矣。 幸無忘向來歡,更索酒。」酒再行巳,戚夫人、潘妃、綠珠 皆泣下,竟辭去。太后使朱衣送往大安,抵西道,旋失 使人所在,時始明矣。余就大安里問其里人,里人云: 「此十餘里有薄后廟。」余卻回望,廟荒毀不可入,非向 者所見矣。余衣上香,經十餘日不歇,竟不知其如何。 《酉陽雜俎》:酉蟲鬼名髮廷。廁鬼,名「頊天竺。」一曰笙《語 忘》《敬遺》二鬼名婦人臨產呼之不害人。長三寸三分 上下。烏衣。馬鬼名「賜。」蛇鬼名賜「石圭。」一曰廛「井鬼名『瓊』。」 「《衣服》鬼」名《甚遼》。

《續酉陽雜俎》:永貞年,東市百姓王布,藏鏹千萬,商旅 多賓之。有女年十四五,豔麗聰悟,鼻兩孔各垂息肉 如皂莢子,其根如麻線,長寸許,觸之痛入心髓。其父 破錢數十萬治之不差。忽一日,有梵僧乞食,因問布: 「知君女有異疾,可一見,吾能止之。」布大喜,即見其女, 僧乃取藥,色正白,吹其鼻中,少頃摘去之,出少黃水, 都無所苦,布謝之白金。梵僧曰:「吾修道之人,不受厚 施,惟乞此息肉。」遂珍重而去,行疾如飛,布亦意其賢 聖也。計僧去五六坊,復有一少年,羙如冠玉,騎白馬, 遂叩門曰:「適有胡僧到無?」布遽延入,具述胡僧事。其 人吁嗟不悅曰:「馬小踠足竟後此僧。」布驚異,詰其故, 曰:「上帝失樂神,二人近知藏於君女鼻中,我天神也, 奉上帝命來取,不意此僧先取之,吾當獲譴矣。」布方 作禮,舉首而失。

《旌異記》:「臨川王行之為廣州龍泉尉,表弟季生,郡人 也,來訪之。泊船月明中,夜半有鬼長二尺,靛身朱髮, 倏然而入,漸逼臥席,冉冉騰其身,行于腹上。季生素 有膽氣,引手執之,喚僕共擊,叫呼之聲甚異,頃刻死 而形不滅。明旦剖其腸胃,以鹽腊之,藏篋中。或與談 及神怪事,則出示之。」

《幽怪錄》:巴卭橘園中霜後見橘如缶,剖開,中有三老 叟相戲,一叟曰:「橘中之樂不減商山,但不得深根蔕 固耳。」一叟取龍眼食之,食訖,餘脯化為龍,眾乘之而 去。

《志怪錄》:昔有燕飛入人家,化為一小女子,長僅三寸, 自言「天女,能先知吉凶。」

《聞見近錄》:鞏源者嘗語張大夫曰:「真定府都監王文 思嗜牛肉,一日方醢肉几上肉中,哀號累日不絕。蔡元長作尹,聞而取視之,其聲益悲,命為棺斂飯僧燒 之,灰燼中得白骨一副。」

《獨異志》:貞元初,河南少尹李則卒,未斂,有一朱衣人 來投刺申弔,自稱蘇郎中。既入,哀慟尤甚,俄頃屍起, 與之相搏,家人子驚走出堂,二人閉門毆擊,及暮方 息。孝子乃敢入,見二屍共臥在床,長短、形狀、姿貌、鬚 髯、衣服,一無差異。於是聚族不能識,遂同棺葬之。 《雲笈七籤》:「四規之道,必見尊神,東規當見仙,二人冠 丹纚之冠,面貌狹小,耳高其頭,身皆生黑毛,見之勿 驚。西規當見西王母,玉女侍之。南規當見中和無極 元君,一身十一頭,冠自然之冠,衣赤色。北規當見天 皇君十三頭,衣冠之色如其時也。」或見一人,衣黃衣, 冠黃冠白鬚者,即延壽君也。少者,受命君也。或見一 人,赤衣赤幘,年少者,稟命君也。老者,司命君也。或見 二人,羽衣,黃色,元冠,察行君也。或見三人羽衣,赤色, 青冠,聽響君也。或見一人,大冠朱衣,執筆札者,司過 君也。或見一人,黃衣,冠掩面者,增年君也。或見二人, 赤裳,視形君也。或見玉女青衣者,名曰惠精玉女。或 見玉女黑衣者,名曰太元玉女。或見玉女赤衣者,名 曰赤圭玉女。或見玉女黃衣者,名曰「常陽玉女。」或見 玉女三人,青衣紫下裳俱來者,一名「常在」,一名「絕洞」, 一名「五德。」或見九玉女衣服五綵俱來者,一名「上」,一 名。一名扶,一名《靈闕》,一名孔林,一名憑,一名住,一 名多,一名或見一人,目下徑三寸,黃衣青下裳者, 同目君也。或見嬰兒,長二三尺,向人笑者,是九都童 子也。或見童子長五六尺,立而笑,「其左上有自然蓋」 者,日中童子也。「右上有自然蓋」者。或見人頭鳥身,五 色元黃者,上上太一君道父也。或見九人皆衣青而 白首者,無極太元君也。或見一人長六尺五寸,冠角 冠,白衣赤領,或虎文鳳章者,姓李,名耳,字伯陽。「見之 常以平旦。或見一人,長六尺七寸,冠重華冠,白衣青 緣者,名李舕,字伯陽。」「見之常以日出時,或見一人,長 六尺九寸,冠重華冠,五色衣者,名李。」字伯光;見之 常以食時。或見一人,長七尺二寸,冠辟邪冠,衣羅褂, 形象龍蛇者,名李石,字孟公;見之常在禺中。或見一 人,長七尺三寸,冠飛龍冠,衣朱衣者,名李重泉,字子 文;見之常以日中。或見一人,長七尺五寸,冠三傑冠, 衣朱衣者,名李定,字元陽;見之常以日昳。或見一人, 長八尺,冠皮毛冠,衣黑衣者,名李元,字伯始。見之常 以日晡。或見一人,長七尺五寸,冠自然冠,衣龍蛇者, 名李願,字元生。見之常以日中。或見一人,長九尺五 寸,冠自然冠,衣青紫者,名李德,字伯文。見之常以黃 昏。

「玉清神母,姓廉,名銜,字荒彥,長九寸九分,著元黃素 靈之綬,頭戴七稱珠玉之髻,冠無極進賢之冠,居無 上之上太極珠宮七寶府五靈鄉,元元里下治兆身 玉帝宮中上清真女,姓厥,名迴,字粥類,長六寸六分, 著青寶神光錦繡霜羅九色之綬,頭戴玉寶飛雲之 髻,冠元黃進賢之冠,居無上之上崑崙太幽中宮,明 堂府九光鄉,大化里,下治兆身。天庭宮中,太極帝妃, 姓元,名虛生,字伯無,長七寸七分,著元羅流光五色 鳳文之綬,頭戴七寶元雲之髻,冠無極進賢之冠,居 元景之上太清極元宮中,玉房府,三丹都丹元里,下 治兆身。極真宮中,太上君后,姓遷,名含孩,字合延生, 長三寸三分,著七寶飛精元光雲錦」霜羅九色之綬, 頭戴九元玉精顏雲之髻,冠元黃無極三寶玉冠,居 太清九元之洞無極真宮丹精府雲光鄉元元里下, 治兆身太皇宮中。此四宮雌真一之神,是天元始生 之陰官,受號帝妃也。其始元氣未立,五政未開,光景 未通,氣極虛無,無上無下,無外無內,無左無右,無前 無後,太上之元精,元始之妙真,虛極之先,結氣而凝, 混化萬物,天地得存,皆由於四真也。

腦神,名覺元子,字道都,形長一寸一分,著白錦之衣, 頭戴三梁寶冠。髮神,名元文華,字道衡,形長二寸一 分,衣元雲錦衣,頭戴無極進賢之冠。皮膚神,名通眾, 字道連,形長一寸五分,衣黃錦飛帬,頭戴三氣寶天 冠。目神,名虛監生,字道童,形長三寸六分,衣五色章 衣,頭戴通天之冠。頂髓神,名靈謨蓋,字道周,形長五 寸,衣白錦素帬,頭戴三梁寶冠。膂神名益歷輔,字道 柱,形長三寸五分,衣白玉柔衣,頭戴元元寶冠。鼻神 名沖龍玉,字道微,形長二寸五分,衣青黃素錦飛帬, 頭戴遠遊之冠。舌神名始梁峙,字道岐,形長七寸,著 絳錦飛帬,頭戴進賢之冠。八景都竟,並如嬰兒之形。 喉神名百流放,字道通,形長八寸八分,著九色章衣, 戴平天紫晨之冠。肺「神名素靈生,字道平,形長八寸 一分,著白錦飛雲之衣,頭戴九元寶冠。心神名煥陽 昌,字道名,形長九寸,著絳章單衣,頭戴玉晨寶天冠。 肝神名開君童,字道青,形長七寸,衣飛青羽帬,頭戴 三梁之冠。膽神名龍德拘,字道放,形長三寸六分,衣 青黃綠三色之帬,頭戴無極進賢之冠。左腎神,名春 元真,字道卿,形長三寸七分,著五色變光之帬,頭戴遠遊之冠。右腎神,名象地無,字道生,形長三寸五分, 衣白錦單衣,頭戴三氣寶光之冠。脾神,名寶元全,字 道騫,形長七寸三分,著黃錦飛帬,頭戴紫晨之冠,八 景都竟,並如嬰兒之形。胃神,名同朱育,字道展,形長 七寸」,衣黃錦飛帬,頭戴平天紫晨之冠。窮腸中神,名 兆滕康,字道還,形長二寸四分,衣絳章單衣,頭戴三 梁之冠。大小腸中神,名蓬送留,字道廚,形長二寸一 分,衣黃絳飛帬,頭戴玉晨寶天冠。胴中神,名受亨勃, 字道靈,形長九寸一分,衣九色章衣,頭戴飛晨玉冠。 胸膈中神,名廣瑛宅,字道仲,形長五寸,衣「白錦飛帬, 頭戴無極進賢之冠。兩脅神,名辟假馬,字道成,形長 四寸一分,衣赤白二色之帬,頭戴九元寶冠,左陰右 陽中神,名扶流起,字道圭,形長二寸三分,衣青黃白 三色之帬,頭戴遠遊之冠,右陰左陽中神,名苞表明, 字道生,形長二寸三分,衣青黃白三色之帬,頭戴遠 遊之冠。道一內神,名逮無」馬,字道極生,形長二寸五 分,衣紫文明光錦帬,頭戴無極進賢之冠,在兆臍下 丹田之中,總統三部二十四真。髮神蒼華,字太元,形 長二寸一分。腦神精根,字泥丸,形長一寸一分。眼神 明上,字英元,形長三寸。鼻神玉壟,字靈堅,形長二寸 五分。耳神空閑,字幽田,形長三寸一分。舌神通命,字 正綸,形長七寸。齒神崿鋒,字羅千,形長一寸五分,七 神同衣,紫衣,飛羅帬,並嬰兒形。心神丹元,字守靈,形 長九寸,丹錦飛帬。肺神皓華,字虛成,形長八寸,素錦 衣,黃帶。肝神龍煙,字含明,形長六寸,青錦披裳。腎神 元冥,字育嬰,形長三寸六分,蒼錦衣。脾神常在,字魂 停,形長七寸三分,黃錦衣。膽神龍曜,字威明,形長三 寸六分,九色錦衣,綠花帬。六府真人,處五藏之內,六 府之宮,形若嬰兒,色如華童。命門桃君者,攝稟氣之 命,此始氣之君也。還精歸神,變白化青,合規挺矩,生 立肇冥,天地之資元,陰陽之靈宗,金門玉闕,房戶之 寶,並制命于桃君之氣也。故太一還景,帝君合魂。還 景者,俱混洞以萬變。合魂者,化精液而生也。精變之 始,由桃君而倡,以別男女之兆焉。桃君名孩道康,字 合精延,一名命王,一名胞根。上清微天真,名防中,中 禹餘天真,名元。下大赤天真,名《德丘。左》無上真名。 右「元老」真名。中央太上真名。 《異聞總錄》:長慶元年,田令公弘正之失律鎮陽也,進 士王泰客焉,聞兵起,乃出城南走。時兵交於野,乃晝 伏宵行,入信都五六里,忽有一犬黃色隨來。俄而犬 顧泰曰:「此路絕險,何故夜行?」泰默然久之曰:「鎮陽之 難耳。」犬曰:「然。得逢揵飛,亦郎之福也。許揵飛為僕,乃 可無患。」泰私謂夫人:行爽於顯明之中者。有人責行 「爽於幽冥之中者有鬼誅。今吾行無爽,于吾何誅?神 祇尚不懼,況妖犬乎?固可以正制之耳。」乃許焉。犬忽 化為人,拜曰:「幸得奉侍,然揵飛鈍於行,請元從暫為 驢,借揵飛乘之,乃可從行。」泰驚不對。乃驅其僕下路, 未數步,不覺已為驢矣,犬乃乘之。泰甚懼,然無計禦 之,但仗正心而已。偕行十里,道左有物,身長數尺,頭 面倍之,赤目而髯者,揚眉而笑曰:「揵飛安得事人?」犬 曰:「吾已委質於人。」乃曰:「郎幸勿怖。」大頭者扺面而走。 又數里,逢大面多眼者,赤光閃閃,呼曰:「揵飛安得事 人!」又對如前。多眼者亦遁去。揵飛喜曰:「此二物者,以 人為上味,得人則戲,投而爭食之,困然後食。今既去 矣,餘不足畏。」更三五里,有居人劉老者,其家不貧,可 以小憩。俄而到焉,乃華居大第也。犬扣其門,有應而 出者,則七十餘老人,行步甚健,啟門喜曰:「揵飛安得 與上客來?」犬曰:「吾遊冀州不遇,迴次山口,偶事王郎。 郎以違鎮陽之難,不敢晝行,故夜至。今極困,願得少 休。」老人曰:「何事不可?」因揖以入館。泰於廳中盤饌品 味果栗之屬,有頃而至。又有草粟筐貯,伺馬化驢亦 飽焉。當食而揵飛預坐,曰:「倦行之人夜蒙嘉饌,若更 有酒,主人之分盡矣。」老人曰:「不待啟言。」已令滌器。俄 有小童陳酒器,亦甚精潔,老人令揵飛酌焉,遂與同 飲數巡。揵飛曰:「酒非默飲之物。大凡人之家樂,有上 客而不見,復誰見乎?」老人曰:「但以山中妓女,不足侍 懽,安敢惜焉?」遽召寵奴。有頃聞寵奴至,乃美妓也,貌 稱三十餘,拜泰而坐其南,辭色頗不平。泰請歌即唱, 老人請即必辭拒。犬曰:「寵奴之不肯歌,當以無侶為 恨耳。側近有花眼者,亦善歌,盍召乎?」主人遽令邀之。 少頃呼入,乃十七八女子也,其服半故不甚鮮。坐寵 奴之下,巡及老人請花眼即唱,請寵奴即不唱。其意 愈不平,似有所訴。巡又至,老人執盃固請不得。老人 頗愧,乃笑曰:「常日請歌,寵奴未省相拒。今有少客,遂 棄老夫耶?然以舊情當未全替,請一曲。」寵奴拂衣起 曰:「劉琨被段疋磾殺卻,張寵奴乃與老野狐唱歌來, 燈火俱滅,滿廳暗然。」徐窺戶外似明,遂匍匐而出。顧 其廳,即大墓也。馬繫長松下,舊僕立於門前,月輪正 中。泰問其僕曰:「汝向者何為?」曰:「夢化為驢,為人所乘, 而與馬皆食草焉。」泰乃尋前路而去。行十餘里,天曙, 逢耕人,問之曰:「近有何墓?」對曰:「此十里內有晉朝并州刺史劉琨姬張寵奴墓。」乃知是昨夜所止也。又三 數里,路隅有朽髑髏,傍有穿穴,草生其中,泛視之若 四眼,蓋所召花眼也。而思大頭多眼者,杳不可知也。 《幽明錄》:河東賈弼為瑯琊參軍,夜夢一人㾴大鼻 瞷目,請曰:「愛君之貌,換君之頭,可乎?」夢中不獲已,遂 被換去。覺而人見者悉驚。走還家,家人悉藏此。後能 半面笑啼,兩手及口中各提一筆。書之詞翰俱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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