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第243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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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

 第二百四十三卷目錄

 神仙部列傳二十

  唐三

  羅公遠      傅仙宗

  張氏子      桓探花

  鄧紫陽      負琴生

  槐壇道士     驪山姥

  管子文      陳雲布

  太白左掩洞老父  秦時婦人

  焦鍊師      楊正見

  董上仙      紫雲觀女道士

  何二娘      韋老師

  成真人      邊洞元

  王法進      吞藥仙者

  王皎       翟天師

  灰袋道人     薛昌

  拓跋大郎

神異典第二百四十三卷

神仙部列傳二十[编辑]

唐三[编辑]

羅公遠[编辑]

按《太平廣記》:羅公遠,本鄂州人也。刺史春設,觀者傾 郡,有一白衣人,長丈餘,貌甚異,隨群眾而至,門衛者 皆怪之。俄有小童傍過,叱曰:「『汝何故離本處,驚怖官 司耶?不速去』!其人遂攝衣而走。吏乃擒小童至醼所, 具白於刺史。刺史問其姓名,云:『姓羅名公遠,自幼好 道術,適見守江龍上岸看,某趣令回。刺史不信,曰:『須 令我見本形』』。」曰:「請俟後日。」至期,于水濱作一小坑,深 纔一尺,去岸丈餘,引水入。刺史與郡人並看。逡巡,有 魚白色,長五六寸,隨流而至,騰躍漸大,青煙如線,起 自坎中。少頃,黑氣滿空,咫尺不辨。公遠曰:「可以上律 亭矣。」未至,電光注雨如瀉,須臾即定。見一大白龍於 江心,頭與雲連,食頃方滅。時元宗酷好仙術,刺史具 表其事以進。時元宗與張果、葉法善碁,二人見之,大 笑曰:「村童事亦何解?」乃各握碁子十數枚,問曰:「此有 何物?」曰:「空手。」及開,果無,並在公遠處。方大駭異,令與 張葉等齒坐劍南。有果初進,名為日熟子,張與葉以 術取,每過午必至,其日暨夜都不到,相顧而語曰:「莫 是羅君否?」時天寒圍爐,公遠笑於火中表樹一著,及 此除之。遂至葉,詰使者云:「欲到京,焰火亙天,無路可 過,適火歇,方得度。」從此眾皆敬伏。開元中,中秋望夜, 時元宗於宮中翫月。公遠奏曰:「陛下莫要至月中看 否?」乃取拄杖向空擲之,化為大橋,其色如銀。請元宗 同登,約行數十里,精光奪目,寒色侵人,遂至大城闕。 公遠曰:「此月宮也。」見仙女數百,皆素練寬衣,舞於廣 庭。元宗問曰:「此何曲也?」曰:「《霓裳羽衣》也。」元宗密記其 聲調,遂回卻顧其橋,隨步而滅。且召伶官,依其聲調, 作《霓裳羽衣曲》。時武惠妃尤信金剛三藏,元宗幸功 德院,忽苦背痒,公遠折竹枝化七寶如意以進。元宗 大悅,顧謂三藏曰:「上人能致此乎?」曰:「此幻化耳。臣為 陛下取真物。」乃袖中出七寶如意以進,公遠所進者, 即時化為竹枝耳。及元宗幸東洛,武妃同行,在上陽 宮麟趾殿。方將修殿,其庭有大方梁數丈,徑六七尺, 時公遠、葉尊師、金剛三藏皆侍從焉。元宗謂葉尊師 曰:「吾方閑悶,可試小法以為樂也。師試為朕舉此方 木。」葉受詔作法,方木一頭,揭數尺而一頭不起。元宗 曰:「師之神力,何其失耶?」葉曰:「三藏使金剛善神,眾壓 一頭,故不舉。」時元宗奉道武妃宗釋武妃頗有悅色, 三藏亦陰心自歡,惟公遠低頭微哂。元宗謂三藏曰: 「師神咒有功,葉不能及。可為朕咒法,善入澡瓶乎。」三 藏受詔置瓶,使法善敷座而坐,遂咒法《大佛頂真言》 未終遍,葉身欻欻就瓶。不三二遍,葉舉身至瓶嘴邊 訖,拂然而入瓶。元宗不悅,良久謂三藏曰:「師之功力, 當得自在,既使其入,能為出乎?」三藏曰:「是僧之本法 也。」即咒之,誦《佛頂》真言數遍,葉都不出。元宗曰:「朕之 法師,今為三藏所咒而沒,不得見矣。」武妃失色,三藏 大懼。元宗謂公遠曰:「將若之何?得法善旋矣。」公遠笑 曰:「法善不遠。」良久,高力士奏曰:「葉尊師入。」元宗大驚 曰:「銅瓶在此,自何所來?」引入問之,對曰:「寧王邀臣喫 飯,面奏的不放。臣適寧王家,食訖而來,不因一咒,何 以去也?」元宗大笑,武妃、三藏皆賀。已而使葉設法籙, 於是取三藏金襴袈裟,摺之以盆覆之。葉禹步叩齒, 繞三匝曰:「太上老君攝去盆下」袈裟之縷,隨色皆攝, 各為一聚。三藏曰:「惜哉,金襴至毀如此。」元宗曰:「可正 乎?」葉曰:「可。」又覆之,咒曰:「太上老君正之」啟之,袈裟如 故。葉又取三藏缽燒之烘赤,手捧以合三藏頭,失聲 而走。元宗大笑。公遠曰:「陛下以為樂,乃道之末法也, 葉師何用逞之。」元宗曰:「師不能為朕作一術以懽朕 耶?」公遠曰:「請更問三藏法術何如。」三藏曰:「貧道請收 固袈裟,試令羅公取。取不得則羅公輸,取得則僧輸於是令就道場院為之。三藏結壇焚香,自於壇上跏 趺作法,取袈裟貯之銀合,又安數重木函,皆有封鎖, 置於壇上。元宗與武妃葉公皆見中有一重菩薩,外 有一重金甲神人,外以一重金剛圍之,賢聖比肩,環 繞甚嚴。三藏觀守,目不暫捨。公遠坐繩床,言笑自若, 元宗與葉公皆視之。數食頃,元宗曰:「何太遲遲,得無 勞乎?」公遠曰:「臣鬥力,安敢自衒其能,但在陛下使三 藏啟觀耳。」令開函取袈裟,雖封鎖依然,中已空矣。元 宗大笑。公遠奏曰:「請令人於臣院內,敕弟子開櫃取 來。」即令中使取之。須臾袈裟至。元宗問之,公遠曰:「菩 薩力士,聖之中者;甲兵諸神,道之小者,皆可功參上 界。至於太上至真之妙,非術士所知。適使玉清神女 取之,則菩薩金剛不見其形,取若坦途,何礙之有?」元 宗大悅,賞賚無數,而葉公三藏然後服焉。時元宗欲 學隱遯之術,對曰:「陛下《玉書金格》,已簡於九清矣。真 人降化,保國安人,誠宜習唐虞之無為,繼文、景之儉 約,卻寶劍而不御,棄名馬而不乘。豈可以萬乘之尊, 四海之貴,宗廟之重,社稷之大,而輕徇小術,為戲翫 之事乎?若盡臣術,必懷璽入人家,困於魚服矣。」元宗 怒罵之,遂走入殿柱中,數元宗之過。元宗愈怒,易柱 破之,復入玉中又易磶破之為數十片,悉有公遠 之形。元宗謝之,乃如故。元宗後又堅學隱形之術,強 之不已,因而教焉。然託身隱,常有不盡,或露裾帶,或 見影跡。元宗怒斬之。其後數歲,中使輔仙玉奉使入 蜀,見公遠於黑水道中,披雲霞衲帔,策杖徐行。仙玉 策馬追之,常去十餘步,竟莫能及。仙玉呼曰:「天師雲 水適意,豈不念內殿相識耶?」公遠方佇立,顧之,仙玉 下馬拜謁訖,從行數里,官道側俯臨長溪,旁有巨石, 相與渡溪,據石而坐。謂仙玉曰:「吾棲息林泉,以修真 為務。自晉咸和年入蜀,訪師諸山,久晦名跡。聞天子 好道崇元,乃捨煙霞放曠之樂,冒塵世腥羶之路,混 跡雞鶩之群,窺閱蜉蝣之境,不以為倦者,蓋欲以至 道之貴,俯教於人主耳。聖上延我於別殿,遽以靈藥 為索。我告以人間之臟腑,葷血充積,三田未虛,六氣 未潔,請俟他日以授之,以十年為限。不能守此誡約, 加我以丹頸之戮,一何遑遽哉。」然得道之人,與道氣 混合,豈可以世俗兵刃水火害於我哉。但念主上列 丹華之籍,有玉京交契之舊。躬欲度之眷眷之情,不 能已已。因袖中出書一緘,謂仙玉曰:「可以此上聞,云 我姓維名厶。」「靜真先生弟子也,上必悟焉。」言罷而 去,仍以蜀當歸為寄,遂失所在。仙玉還京師,以事及 所寄之緘奏焉。元宗覽書,惘然不懌。仙玉出,公遠已 至,因即引謁。元宗曰:「先生何改名姓耶?」對曰:「『陛下嘗 去臣頭,因改之耳。『羅』」字去頭,「『維』字也,『公』」字去頭,「厶』字 也,『遠』字去頭。」「字也。」元宗稽首陳過,願捨其尤。公遠 欣然曰:「蓋戲之耳。夫得神仙之道者,劫運之災,陽九 之數,天地淪毀,尚不能害,況兵刃之屬,那能為害也。」 異日元宗復以長生為請,對曰:「經有之焉,我命在我, 匪由於他,當先內求而外得也。刳心滅智,草衣木食, 非至尊所能。」因以《三峰歌》八首以進焉。其大旨乃元 素黃赤之使,還「嬰泝流之事。元宗行之逾年,而神逸 氣旺,春秋彌高,而精力不憊。歲餘,公遠去,不知所之。 天寶末,元宗幸蜀,又於劍門奉迎鑾輅衛至成都,拂 衣而去。及元宗自蜀還京,方悟蜀當歸之寄矣。」 按《雲笈七籤》:羅真人即神仙羅公遠也,于蒙陽羅江 壩接九隴什邡之界,在漓沅化後,今相傳號羅仙范 仙宅,修道于青城之南,今號羅家山。明皇朝出入帝 宮,輔導聖德,自有《內傳》至今,隱見於堋口、什邡、楊村、 濛陽、新繁、新都,畿服之內,人多見之,不常厥狀,或為 老嫗,或為丐食之人,每風雨愆期,田農曠廢,則必見 焉。疑其仙品之中,主司風雨水旱之事也。楊村居人 眾,以旱暵將禱于洛口後城李冰祠廟,熱甚,憩于路 隔樹陰之下,忽有老嫗歇而問曰:「眾人欲何往?」眾以 祈雨之事答之,嫗曰:「要雨須求羅真人,其餘鬼神不 可致也。」言訖不見。眾知嫗即羅真人也,於是見處焚 香以告焉。俄而風起雲布,微雨已至,眾乃還家。是夕, 數十里內,甘雨告足,乃于其所置天宮塑像焉。諸鄉 未得雨處,傳聞此說,以音樂香花就新宮祈請,迎就 本村別設壇場,創宮室,雨亦立應。如是什邡、綿竹七 八縣界,真人之宮,處處皆有,請禱祈福,無不徵效。忽 為乞士,于堋口江畔,謂人曰:「此將大水漂損居人,信 我者遷居以避之。」不旬日矣。有疑其異者,即移上高 處,以避水災,其不信者,安然而處。五六日,暴水大至, 漂壞廬舍,「損溺戶民十有三四焉。居人以為信,立殿 塑像以祠之。」金銀行人楊初,在重圍之內,配納贍軍 錢七百餘千,貨鬻家資,未支其半。初事母以孝,每為 供,軍司追促,必托以他出,恐母為憂。嘗于山觀得真 人像幀一幅,香燈嚴奉,已數年矣。至是真人託為常 人,詣其肆中,問以所納官錢以何准備,具以困窘言 之。此人令市生鐵炭火,明日復來,燃炭壘鐵投之,一 夕而去。臨行謂之曰:「我羅公遠也,在青城山中,以爾孝不違親,心不忘道,以此金相助,支官錢之外,可以 肥家。」復引初往山中時,令歸覲。初亦得丹藥以奉其 親,髮白還青,老能返壯矣。

傅仙宗[编辑]

按《四川總志》:「傅仙宗,長安人。父倫為資陽令。宗性沉 嘿好道,有神人告以修真地,遂乘青騾赴平岡山隱 焉。開元間,詔赴闕,經利州桔柏江,除水害,利人祠祀 之。已而至都,對稱旨,優賜。後上問:『卿何道致此』?對曰: 『守以恬淡,行以簡易耳』。又問金丹,曰:『惠民及物,即長 生也』。上大悅。久之還山,詔修葺舊觀,賜額為真應觀。」 乾道二年,沐浴登榻而逝。邑人王念還自成都,見其 乘青騾於簡州道上,中丞宋渾為撰《碑記》。

張氏子[编辑]

按《武進縣志》:「張氏子,逸其名,人不知其年歲,鬢髮如 銀,開元九年策蹇,白晝昇天。」

桓探花[编辑]

按《鎮江府志》:「桓探花,曲阿人。學仙術于本邑雲陽觀, 時人稱其道行。開元十四年尸解碑在仙臺觀。」

鄧紫陽[编辑]

按《臨川縣志》:鄧紫陽者,臨川人也,名思瓘,隱於麻姑 山。唐開元中,詔求方士,郡以思瓘應詔。帝雅重之,嘗 使神卒討西戎之犯境者。元宗賜詩曰:「太乙三門訣, 元君六甲符。下傳金板術,上刻玉清書。有美探真士, 囊中得祕珠。自茲三醮後,翊我滅殘胡。」至開元二十 九年,召入大同殿,忽見虎駕龍車,二人執節于庭。瓘 謂其友竹務猷曰:「此迎我也,可為吾奏,願歸本山。」奄 然而化。元宗命於壇側立廟,歸殯本山。今相山所祀 四仙,鄧其一也。欒邑嘗為豫章郡,行雨至此,相傳墓 在山下。梅福為南昌尉,以劾王鳳,棄官歸隱,後亦成 仙。葉法善隱松陽卯酉山,皆能行雨,故並祀之。 按《衡嶽志》:紫陽,建昌南城人,初為道士,于麻姑壇之 西北,後因省親,路獲神劍佩之。性剛毅,自負濟世之 材,每憩溪壑之間,誦《天蓬咒》不輟,遂感北帝遣神人 授以劍法。遠訪南嶽朱陵,謁青玉、光天二壇,禮鄧真 人。夢有所感,明皇召入大同殿建醮,封天師,修功德 二十七年,忽見虎駕龍車,二人執節于庭中,顧謂其 友竹務猷曰:「此迎我也,可為吾奏願欲歸葬本山。仍 請立廟于壇側。」明皇從之。尸解後人常見遊于衡嶽 云。

負琴生[编辑]

按《疑仙傳》:「負琴生者遊長安數年,日在酒肆乞酒飲 之,常負一琴,人不問即不語,人亦以為狂。或臨水,或 月下,即援琴撫弄,必凄切感人。李太白聞焉,就酒肆 攜手同出坰野,臨水竹藉草,命之對飲,因請撫琴。生 乃作一調弄,太白不覺愴然。生乃謂太白曰:『人間絲 竹之音,盡樂於人心,唯琴之音而傷人心。我本謂爾 不傷心,不知爾亦傷心耶?足知爾放曠拔俗,是身也, 非心之放曠拔俗也』。」太白本疑是異人,復聞此語,乃 拜而問之曰:「丈者奚落魄之甚也?心落魄也,身落魄 也?」生曰:「我心不落魄,身亦不落魄,但世人以此為落 魄,故我有落魄之跡。」太白曰:「丈者知世人惡此落魄, 何不知而改之?」生曰:「我惡之,即當改之,世人惡之,我 奚改邪?」太白又曰:「丈者負此琴,秖欲自撫之以為樂 也,欲人之樂也。」生曰:「我此琴,古琴也,負之者,我自好 古之音也,又孰欲人之樂也?我琴中之音,雅而純,直 而哀,知音者聞之即為樂,不知音者聞之但傷耳。亦 猶吾子之為文也,輕浮若蝶舞花飄,豔冶如處子佳 人,王孫公子,以為麗詞達士,即不以為文也。」太白曰: 「我之文即輕浮豔冶,不足觀,我之風骨氣概,豈不真 仙才邪?」生曰:「君骨凡肉異,非真仙也。止一貴人爾。復 體穢氣卑,亦貴不久。但愛惜其身,無以虛名為累。」言 罷,與太白同醉而回。明日,太白復欲引之於酒肆共 飲,不復見。後數日,太白於長安南大樹下見之,方忻 喜欲就問之。忽然而滅。

槐壇道士[编辑]

按《逸史》:唐右丞相李林甫,年二十尚未讀書,在東都 好遊獵打毬,馳逐鷹狗,每於城下槐壇下,騎驢擊毬, 略無休日。既憊,捨驢,以兩手返據地歇。一日有道士 甚醜陋,見李公踞地徐言曰:「此有何樂,郎君如此愛 也。」李怒顧曰:「關足下何事?」道者去,明日又復言之。李 公幼聰悟,意其異人,乃攝衣起謝道士曰:「郎君雖善 此,然忽有顛墜之苦,則悔不可及。李公請自此修謹, 不復為也。」道士笑曰:「與郎君後三日五更會於此。」曰: 「諾。」及往,道士已先至,曰:「為約何後?」李乃謝之曰:「更三 日復來。」李公夜半往,良久,道士至,甚喜,談笑極洽,且 曰:「某行世間五百年,見郎君一人,已列仙籍,合白日 昇天。如不欲,則二十年宰相重權在己,郎君且歸,熟 思之,後三日五更,復會於此。」李公迴計之曰:「我是宗 室少豪俠,二十年宰相,重權在己。安可以白日昇天 易之乎?」計已決矣。及期往白道士,嗟嘆咄叱,如不自 持,曰:「五百年始見一人,可惜!可惜!」李公悔,欲復之,道士曰:「不可也,神明知矣。」與之敘別曰:「二十年宰相,生 殺權在己,威振天下,然慎勿行陰賊,當為陰德,廣救 援人,無枉殺人。如此則三百年後,白日上昇矣。官祿 已至,可便入京。」李公匍匐泣拜,道士握手與別。時李 公堂叔為庫部郎中,在京,遂詣叔父,以其縱蕩,不甚 記錄之,頗驚曰:「汝何得至此?」曰:「某知向前之過,今故 候覲,請改節讀書,願受鞭箠。」庫部甚異之,亦未令就 學。每有賓客遣監,杯盤之飾,無不修潔。或謂曰:「汝為 吾署某事,雖雪深沒踝,亦不去也。」庫部益親憐之,言 於班行,知者甚眾。自後以蔭敘,累官至贊善大夫,不 十年遂為相矣。權巧深密,能伺上意,恩顧隆洽,獨當 衡軸,人情所畏,非臣下矣。數年後,自固益切,大起大 獄,誅殺異己,冤死相繼,都忘道士槐壇之言戒也。時 李公之門將有趨謁者,必望之而步,不敢乘馬。忽一 日方午,有人叩門,吏驚候之,見一道士甚枯瘦,曰:「願 報相公。」聞者呵而逐之外,吏欲鞭縛送于府,道士微 笑而去。明日日中復至,門者乘間而白,李公曰:「吾不 記識,汝試為通。」及道士入,李公見之,醒然而悟,乃槐 壇所睹也。慚悸之極,若無所措。卻思二十年之事,今 已至矣。所承教戒,曾不蹔行,中心如疾,乃拜。道士迎 笑曰:「相公安否?當時之請,並不見從,遣相公行陰德。 今枉殺人,上天甚明,譴謫可畏,如何?」李公但搕額而 已。道士留宿,李公盡除僕使,處於中堂,各居一榻。道 士唯少食茶果,餘無所進。至夜深,李公曰:「昔奉教言, 尚有昇天之挈,今復遂否?」道士曰:「緣相公所行不合 其道,有所竄責,又三百年也。更六百年,乃如約矣。」李 公曰:「某人間之數將滿,既有罪譴,後當如何?」道士曰: 「莫要知否,亦可一行。」李公降榻拜謝曰:「相公安神靜 慮,萬想俱遣,兀如枯株,即可俱也。」良久,李公曰:「某都 無念慮矣。」乃下招曰:「可同往。」李公不覺,便隨道士去 大門。及春明,門到輒自開。李公援道士衣而過,漸行 十數里。李公素貴,尤不善行,困苦頗甚。道士亦自知 之,曰:「莫思歇否?」乃相與坐於路隅,逡巡以數節竹授 李公曰:「可乘此至地方止,慎不得開眼。」李公遂跨之 騰空而上。覺身泛大海,但聞風水之聲。食頃,止見大 郭邑介士數百,羅列城門。道士至,皆迎拜,兼拜李公。 約一里,到一府署,又入門,復有甲士升階。至大殿,帳 榻華侈。李公困,欲就帳臥,道士驚牽起曰:「未可,恐不 可迴耳。此是相公身後之所處也。」曰:「審如是,某亦不 恨。」道士笑曰:「茲鱗介之屬,其間苦事亦不少。」遂卻與 李公出大門,復以竹杖授之,一如來時之狀。入其宅, 登堂,見身瞑坐於床上,道士乃呼曰:「相公,相公!李公!」 遂覺涕泗交流,稽首陳謝,明日別去。李公厚以金帛 贈之,俱無所受,但揮手而已,曰:「勉旃!六百年後方復 見相公。」遂出門而逝,不知所在。

驪山姥[编辑]

按《集仙傳》:「驪山姥不知何許人也。李筌好神仙之道, 常歷名山,博採方術。至嵩山虎口巖石室中,得《黃帝 陰符經》本,絹素書,緘之甚密,題云:『大魏真君二年七 月七日,上清道士寇謙之藏諸名山,用傳同好。其本 糜爛,筌抄讀數千遍,竟不曉其義理。因入秦。至驪山 下,逢一老母,髽髻當頂,餘髮半垂,敝衣扶杖,神狀甚』」 異。路傍見遺火燒樹,因自語曰:「火生於木,禍發必剋。」 筌驚而問之曰:「此《黃帝陰符祕文》,母何得而言之?」母 曰:「吾受此符,已三元六周甲子矣,三元一周,計一百 八十年,六周共計一千八十年,少年從何而知?」筌稽 首再拜,具告得符之所,因請問元義,使筌正立向明 視之曰:「受此符者,當須名列仙籍,骨相應仙,而後可 以語至道之幽妙,啟元關之鎖鑰耳。不然者,反受其 咎也。少年顴骨貫于生門,命輪齊于日角,血脈未減, 心影不偏,性賢而好法,神勇而樂智,真吾弟子也。然 四十五當有大厄。」因出丹書符一通,貫於杖端,令筌 跪而吞之,曰:「天地相保。」於是命坐為說《陰符》之義,曰: 「《陰符》者,上清所祕,元」臺所尊,理國則太平,理身則得 道,非獨機權制勝之用,乃至道之要樞,豈人間之常 典耶。昔黃帝舉賢用能,誅彊伐暴,三年百戰,而功用 未成,九靈金母命元女教其兵機,賜帝《九天六甲兵 信之符》。此書乃行于世,凡三百言,一百言演道,一百 言演法,一百言演術。上有神仙抱一之道,中有富國 安民之法,下有強兵戰勝之術,皆出自天機,合乎人 智。觀其精微,則《黃庭內景》不足以為元;察其至要,則 經傳子史不足以為文;較其智巧,則孫吳韓白不足 以為奇。非奇人不可妄傳,九竅四肢不具,慳貪愚痴、 驕奢淫佚者,必不可使聞之。凡傳同好,當齋而傳之, 有本者為師,受書者為弟子。不得以富貴「為重,貧賤 為輕,違之者奪紀二十。每年七月七日寫一本,藏名 山石巖中,得加筭本命,日誦七遍,益心機,加年壽,出 三尸,下九蟲。祕而重之,當傳同好耳。」此書至人學之 得其道,賢人學之得其法,凡人學之得其殃,職分不 同也。《經》言:君子得之固窮,小人得之輕命,蓋泄天機 也。泄天機者沉三劫,得不「戒哉!」言訖,謂筌曰:「日巳晡矣,吾有麥飯,相與為食。」袖中出一瓢,令筌於谷中取 水。水既滿瓢,忽重百餘斤,力不能制,而沉泉中,卻至 樹下,失姥所在,惟于石上留麥飯數升,悵望至夕,不 復見姥。筌食麥飯,自此不食,因絕粒求道,注《陰符》,述 二十四機,著《太白陰符經》,述《中台志》《閫外春秋》,以行 于世。仕為荊南節度副使、仙州刺史。

管子文[编辑]

按唐馬總《大唐奇事》:李林甫為相,初年,有一布衣詣 謁之。閽吏謂曰:「朝廷新命相國大寮尚未敢及門,何 布衣容易謁之邪?」布衣執刺待於路傍,高聲自稱曰: 「業八體書生管子文,欲見相國伸一言。」林甫見之於 賓館,至夜靜月下,揖之。生曰:「僕實老於書藝,亦自少 遊圖籍之圃,嘗竊見古昔興亡,明主賢臣之事,故願 謁公,以伸一言。」林甫曰:「僕偶備位於輔弼,實非才器, 已恐不勝大任,福過禍隨也。君幸辱玉趾,敢受教於 君。君其無惜藥石之言,以惠鄙人。」生曰:「古人不容易 而談者,蓋知談之易,聽之難也。必能少覽容易之言, 為不容易之聽,則涓塵皆可以裨海嶽也。況聖哲云: 『一言可以興邦,一言可以喪邦』。公若聞一言,即欲奉 而行之;臨一事即恣心徇意。如此則雖日納獻言之 士,亦無益也。」林甫乃容恭意謹而言曰:「君但一言教 僕,僕當書紳而永為箴誡。」生曰:「君聞美言必喜,聞惡 言必怒。僕以美言譽君,則無裨君之事;以惡言諷君, 必犯君之顏色。既犯君之顏色,君復怒我,即不得盡 伸惡言矣。美言徇而損,惡言直而益。君當悉察之,容 我之言,勿復加怒。」林甫不覺膝席而聽。生曰:「君為相, 相天子也。相天子,安宗社,保國也。宗社安,萬國寧,則 天子無事;天子無事,則君之無事。設或天下有一人 失所,即罪在天子,罪在天子,焉用君相?夫為相之道, 不必獨任天下事,當舉文治天下之民,舉武定天下 之亂。則仁人撫疲瘵,用義士,和鬥戰,自修節儉,以諷 上,以化下,自守忠貞以事主,以律人,固不暇躬勤庶 政也。庶政得人即治,苟不得人,雖才如伊呂亦不治。 噫相國慎之。」林甫聽之駭然,遽起拜謝之。生又曰:「公 知斯運之通塞邪?」林甫曰:「君當盡教我,我當終身不 忘。」生曰:「夫治生亂,亂生治,今古不能易也。我國家自 革隋亂而治,至於今日,亂將生矣。君其記之。」林甫又 拜謝。至曙,欲聞於上,縻以一爵祿,令左右潛守之。堅 求退,曰:「我本秖欲達一言於公,今得竭愚悃,而又辱 見納,又何用阻野人之歸也?」林甫堅留之不得,遂去。 林甫令人暗跡之。生至南山中一石洞,其人尋亦入 石洞,遽不見。生唯有故舊大筆一,其人攜以白林甫。 林甫以其筆置於書閣,焚香拜祝。其夕,筆忽化為一 五色禽飛去,不知所之。

陳雲布[编辑]

按《江西通志》:「陳雲布,字宣威,開元中,舉博學宏辭。安 祿山兵起,避地至郡,棲于宜黃綿谷,能呼風致雨。武 宗封通元悟真先生。年百餘歲,沐浴而逝。子萬匡奉 棺以葬,至半山,棺開寸許,惟存劍履。今妙常觀有唐 碣存焉。」

太白左掩洞老父[编辑]

按《原化記》:唐開元中,長安裴氏子於延平門外莊居, 兄弟三人未仕,以孝義聞,雖貧好施惠,常有一老父 過之求漿,衣服顏色稍異,裴子待之甚謹,問其所事, 云:「以賣藥為業。」問其族,曰:「不必言也。」因是往來憩宿 於裴舍,積數年而無倦色。一日謂裴曰:「觀君兄弟至 窶,而常能恭己,不倦於客,君實長者,積德如是,必有 大福。吾亦厚君之惠,今為君致少財物,以備數年之 儲。」裴敬謝之。老父遂命求炭數斤,坎地為爐熾火,命 取小磚瓦如手指大者數枚燒之,少頃皆赤,懷中取 少藥投之,乃生紫煙,食頃變為金矣,約重百兩。以授 裴子,謂裴曰:「此價倍於常者,度君家事三年之蓄矣。 吾自此去,候君家罄盡,當復來耳。」裴氏兄弟益敬老 父,拜之,因問其居,曰:「後當相示焉。」訣別而去。裴氏乃 貨其金而積糧。明年遇水旱,獨免其災。後三年,老父 復至,又燒金以遺之。裴氏兄弟一人願從學。老父遂 將西去。數里至太白山西巖下一大盤石,左有石壁, 老父以杖叩之,須臾開,乃一洞天,有黃冠及小童迎 接。老父引裴生入洞,初覺暗黑,漸即明朗,乃見城郭 人物,內有宮闕堂殿,如世之寺觀焉。道士、玉童、仙女 無數相迎入,盛歌樂,諸道士或琴碁諷誦言論。老父 引裴氏禮謁,謂諸人曰:「此城中主人也。」遂留一宿,食 以胡麻飯、麟脯仙酒。裴告辭,相與訣別。老父復送出 洞,遺以金寶遣之。謂裴曰:「君今未合久住且歸,後二 十年天下當亂,此是太白左掩洞。君至此時,可還來 此,吾當迎接。」裴子拜別,比至安史亂,裴氏全家而去, 隱於洞中數年,居處仙境,咸受道術。亂定復出,兄弟 數人,皆至大官。一家良賤,得蒙壽考焉。

秦時婦人[编辑]

按《廣異記》:「唐開元中,代州都督以五臺多客僧,恐妖 偽事起,非有住持者悉逐之。客僧懼逐多,權竄山谷有法朗者,深入雁門山,幽澗之中,有石洞,容人出入。 朗多齎乾糧,欲住此山。遂尋洞入數百步,漸闊至平 地,涉流水,渡一岸,日月甚明,更行二里,至草屋中,有 一婦人,並衣草葉,容色端麗,見僧懼愕,問云:『汝乃何 人』?」僧曰:「我人也。」婦人笑云:「寧有人形骸如此?」僧曰:「我 事佛,佛須擯落形骸故爾。」因問:「佛是何者?」僧具言之。 相顧笑曰:「語甚有理。」復問:宗旨如何?僧為講《金剛經》, 稱善數四,僧因問:「此處是何世界?」婦人云:「我是秦人, 隨蒙恬築長城。恬多使婦人,我等不勝其弊,逃竄至 此。初食草根,得以不死。此來亦不知年歲,不復至人 間。」遂留僧以草根哺之,澀不可食。僧住此四十餘日, 暫辭出人間求食。及至代州,備糧更去,則迷不知其 所矣。

焦鍊師[编辑]

按《河南府志》:「唐焦鍊師,嵩山之神仙,不知何許時婦 人也。或云生于齊梁時,其年可五六十,常胎息絕穀, 居無室廬,遊行若飛,倏忽萬里。世或傳其入東海,登 蓬萊,竟不能測其往也。李太白訪道少室,登三十六 峰,聞鍊師之風,慕之,灑翰賦詩,遙為寄贈。」

楊正見[编辑]

按《集仙錄》:「楊正見者,眉州通義縣民楊寵女也。幼而 聰悟仁憫,雅尚清虛。既笄父母娉同郡王生。王亦鉅 富,好賓客。一旦,舅姑會親故市魚,使正見為膾,賓客 博戲於廳中,日昃而盤食未備,正見憐魚之生,盆中 戲弄之,竟不忍殺。既晡矣,舅姑促責食遲,正見懼,竄 于鄰里,但行野徑中,已數十里,不覺疲倦。見夾道花」 木,異於人世。至一山舍,有女冠在焉,具以其由白之。 女冠曰:「子有愍人好生之心,可以教也。」因留止焉。山 舍在蒲江縣主簿化側,其居無水,常使正見汲澗泉。 女冠素不食,為正見故,時出山外求糧以贍之。如此 數年,正見恭慎勤恪,執弟子之禮,未嘗虧怠。忽于汲 泉之所,有一小兒,潔白可愛,纔及年餘,見人輒喜笑, 正見抱而撫憐之,以為常矣。由此汲水歸遲者數四。 女冠疑怪而問之,正見以事白。女冠曰:「若復見,必抱 兒徑來,吾欲一見耳。」自是月餘,正見汲泉,此兒復出, 因抱之而歸。漸近家,兒已殭矣。視之,猶如草樹之根, 重數斤。女冠見而識之,乃茯苓也,命潔甑以蒸之。會 山中糧盡,女冠出山求糧給,正見一日食柴三小束, 諭之曰:「甑中之物,但盡此三束柴,止火可也,勿輒視 之。」女冠出山,期一夕而回。此夕,大風雨,山水溢,道阻 十日不歸。正見食盡饑甚,聞甑中物香,因竊食之,數 日俱盡。女冠方歸,聞之歎曰:「神仙固當有定分,向不 遇雨水壞道,汝豈得盡食靈藥乎?吾師常云,此山有 人形茯苓,得食之者,白日昇天。吾伺之二十年矣。汝 今遇而食之,真得道者也。」自此正見,容狀益異,光彩 射人。常有眾仙降其室,與之論真宮天府之事,歲餘 白日昇天,即開元二十一年壬申十一月三日也。常 謂其師曰:「得食靈藥,即日便合登仙。所以遲迴者,幼 年之時,見父母揀稅錢輸官,有明淨圓好」者,竊藏二 錢翫之,以此為「隱藏官錢過罰居人間更一年耳。」其 昇天處,即今邛州蒲江縣主簿化也,有汲水之處存 焉。昔廣漢主簿王興上昇於此。

董上仙[编辑]

按《集仙錄》:「董上仙,遂州方義女也。年十七,神姿艷冶, 寡于飲膳,好靜守和,不離于世。鄉里以其容德,皆謂 之上仙之人,故號曰上仙。忽一旦紫雲垂布,并天樂 下於其庭,青衣童子二人,引之昇天。父母素愚,號哭 呼之不已。去地數十丈,復下還家,紫雲青童旋不復 見。居數月,又昇天如初。父母又號泣,良久復下。唐開」 元中,天子好尚神仙,聞其事,詔使徵入長安,月餘,乞 還鄉里,許之。中使送還家,百餘日復昇天。父母又哭 之,因蛻其皮於地,乃飛去。皮如其形,衣結不解,若蟬 蛻耳。遂漆而留之。詔置《上仙唐興兩觀》于其居處。今 在州北十餘里涪江之濱焉。

紫雲觀女道士[编辑]

按《紀聞》:「唐開元二十四年春二月,駕在東都,以李適 之為河南尹。其日大風,有女冠乘風而至玉真觀,集 於鐘樓人觀者如堵,以聞於尹,尹,率略人也,怒其聚 眾,袒而笞之,至十,而乘風者既不哀祈,亦不傷損,顏 色不變。於是適之大駭,方禮請奏聞,敕召入內殿,訪 其故,乃蒲州紫雲觀女道士也。辟穀久輕身,因風遂」 飛至此。元宗大加敬畏,錫金帛送還蒲州。數年後,又 因大風,遂飛去不返。

何二娘[编辑]

按《廣異記》:「廣州何二娘者,以織鞋子為業,年二十與 母居,素修仙術,忽謂母曰:『住此悶,意欲行遊。後一日 便飛去,上羅浮山寺。山僧問其來由,答云:『願事和尚』。 自爾恆留居止,初不飲食,每為寺眾採山果充齋,亦 不知其所取。羅浮山北是循州,去南海四百里,循州 山寺有楊梅樹,大數十圍,何氏每採其實,及齋而返』。」 後循州山寺僧至羅浮山,說云:某月日有仙女來採楊梅。驗之果是何氏所採之日也。由此遠近知其得 仙。後乃不復居寺,或旬月則一來耳。唐開元中,敕令 黃門使往廣州求何氏,得之,與使俱入京。中途黃門 使悅其色,意欲挑之而未言,忽云:「中使有如此心,不 可留矣。」言畢,踊身而去,不知所之。其後絕跡不至人 間矣。

韋老師[编辑]

按《驚聽錄》:嵩山道士韋老師者,性沉默少語,不知以 何術得仙。常養一犬,多毛黃色,每以自隨,或獨坐山 林,或宿雨雪中,或三日五日至嶽寺求齋餘而食,人 不能知也。唐開元末歲,牽犬至嶽寺求食,僧徒爭競, 怒問何故復來,老師云:「求食以與犬耳。」僧發怒謾罵, 令奴盛殘食與乞食老道士食,老師悉以與犬。僧之 壯勇者又謾罵欲毆之。犬視僧色怒,老師撫其首。久 之,眾僧稍引去。老師乃出於殿前池上洗犬,俄有五 色雲遍滿溪谷。僧駭視之,雲悉飛集池上,頃刻之間, 其犬長數丈,成一大龍。老師亦自洗濯,服綃衣,騎龍 坐定,五色雲捧足,冉冉昇天而去。寺僧作禮懺悔,已 無及矣。

成真人[编辑]

按《仙傳拾遺》:成真人者,不知其名,亦不知所自。唐開 元末,有中使自嶺外迴,謁金天廟,奠祝既畢,戲問巫 曰:「大王在否?」對曰:「不在。」中使訝其所答,乃詰之曰:「大 王何往而云不在。」巫曰:「關外三十里迎成真人耳。」中 使遽令人於關候之,有一道士敝衣負布囊,自關外 來,問之姓成,延於傳舍,問以所習,皆不對。以驛騎載 之到京,館於私第,密以其事奏焉。元宗大異之,召入 內殿,館於蓬萊院。詔問道術及所修之事,皆拱默不 能對,沉真樸略而已。半歲餘,懇求歸山,既無所訪問, 亦聽其所適,自內殿挈布囊徐行而去,見者咸笑焉。 所司灑掃其居,改張幃幕,見壁上題曰:「蜀路南行,燕 師北至。本擬白日昇天,且看黑龍飲渭。」其字刮洗愈 明,以事上聞。上默然良久,頗亦追思之。其後祿山起 燕,聖駕幸蜀,皆如其讖。

邊洞元[编辑]

按《墉城集仙錄》:「邊洞元者,范陽人女也。幼而高潔敏 慧,仁慈好善,見微物之命有危急者,必俯而救之。救 之未獲間,忘其饑渴。每霜雪凝沍,鳥雀饑棲,必求米 穀粒食以散餵之。歲月既深,鳥雀望而識之,或飛鳴 前導,或翔舞後隨。年十五,白其父母,願得入道修身, 絕粒養氣。父母憐其仁慈且孝,未許之也。既笄,誓以」 不嫁,奉養甘旨。數年丁父母憂,毀瘠不食,幾至滅性。 服闋,詣郡中女觀,請為道士,終鮮兄弟。性巧慧,能機 杼,眾女冠憐而敬之。紡織勤勤,晝夜不懈。每有所得, 市胡麻、茯苓、人參、香火之外,多貯五穀之類。人或問 之:「既不食累年,而貯米麥,何也?豈非永夜凌晨有饑 渴之念耶?」笑而不答。然每朝於後庭散米穀以餉禽 鳥,於室內以餉鼠,積歲如之,曾無怠色。一觀之內,女 冠之家,機織為務。自洞元居後,未嘗有鼠害于物,人 皆傳之,以為陰德及物之應也。性亦好服餌,或有投 以丹藥,授以丸散,必于天尊堂中焚香供養,訖而後 服之。往往為藥所苦,嘔逆吐痢,至於疲劇,亦無所怨 嘆。疾纔已,則吞服如常。其同道惜之,委曲指諭,丁寧 揮解,而至信之心確不移也。苟遇歲饑,分所貯米麥 以濟於人者亦多矣。一旦有老叟負布囊入觀賣藥, 眾因問之,所賣者何藥也?叟曰:「《大還丹》餌服之者,長 生神仙,白日昇天。」聞之皆以為笑。叟面目黧黑,形容 枯槁,行步傴僂,聲纔出口,眾笑謂之曰:「既還丹可致 不死,長生昇天。何憔悴若此,而不自恤邪?」叟曰:「吾此 丹初熟,合度人立功,度人未滿,求仙者難得。吾不能 自服,便飛昇沖天耳。」眾問曰:「舉世之人,皆願長生不 死,延年益壽,人盡有心,何言求仙者難得也?」叟曰:「人 皆有心好道而不能修行。能好道,復能修行,精神不 退,勤久其事,不被聲色所誘,名利所惑,奢華所亂,是 非所牽,初心不變,如金如石者,難也。百千萬人,無一 人矣,何謂好道也?」問曰:「貴為天子,富有四海,有金丹 之藥,何不獻之,令得長生永壽也?」叟曰:「天上大聖真 人,高真上仙,與北斗七元君,輪降人間,以為天子,期 滿之日,歸昇上天,何假服丹而得道也?」又問曰:「既盡 知之,今天子是何仙也?」曰:「朱陽太一南宮真人耳。」問 答之事,敏異於人,發言如流,人不可測。逡巡,暴風雷 雨,遞相顧視,驚悸異常,眾人稍稍散去。叟問眾曰:「此 有女道士,好行陰德,絕粒多年者何在?」因指其院以 示之。叟入院不扣問,徑至洞元之前曰:「此有還丹大 藥,遠來相救,能服之邪?」洞元驚喜,延坐,問藥須幾錢, 叟曰:「所直不多,五十萬金耳。」洞元曰:「此窮窘多年,殊 無此錢,何以致藥耶?」叟曰:「勿憂,子自幼及今,四十年 矣,三十年積聚五穀,餉飼禽蟲,以此計之,不啻藥價 也。」即開囊示之藥丸青黑色,大如梧桐子者二三斗, 令於藥囊中自探之。洞元以意於藥囊中取得三丸。 叟曰:「此丹服之易腸換血,十五日後方得昇天,此乃中品之藥也。」又於衣裾內解一合子,大如錢,出少許 藥,如桃膠狀,亦似桃香。叟自于井中汲水,謂此桃膠, 令吞丸藥。叟喜曰:「汝之至誠感激太上有命,使我召 汝。既服二藥,無復易腸換血之事,即宜處臺閣之上, 接真會仙,勿復居臭濁之室,七日即可以昇天,當有 天衣天樂自來迎矣。」須臾雨霽,叟不知所之。眾女𠜍 奔詣洞元之房,問其得藥否,具以告之。或嗤其怪誕, 或嘆其遭遇,相顧驚駭。由是郡中之人有知者,亦先 馳往觀之。于是洞元告人曰:「我不欲居此,願登于門 樓之上。」顧盼之際,樓猶扃鎖。洞元告人曰:「我不於此。」 語猶未終,已騰身在樓上矣。異香流溢,奇雲散漫,一 郡之內,觀者如堵。太守僚吏遠近之人,皆禮謁焉。洞 元告眾曰:「中元日早必昇天,可來相別也。」眾乃致齋 大會。七月十五日辰時,天樂滿空,紫雲蓊鬱,縈繞觀 樓。眾人見洞元昇天,音樂導從,幡旌羅列,直南而去。 午時雲物方散矣。太守眾官具以奏聞。是日辰巳間, 大唐明皇居便殿,忽聞異香紛郁,紫炁充庭,有青童 四人導一女道士,年可十六七,進曰:「妾是幽州女道 士邊洞元也,今日得道昇天,來以辭陛下。」言訖,冉冉 而去。乃詔問所部,奏函亦驛騎馳至,與此符合。敕其 觀為登仙觀,樓曰紫雲樓,以旌其事。是歲,皇妹玉真 公主咸請入道,進其封邑及實封。由是上好神仙之 事,彌更勤焉。仍敕校書郎王端敬之為碑,以紀其神 仙之盛事者也。

按《廣異記》:唐開元末,冀州棗強縣女道士邊洞元學 道,服餌四十年。年八十四歲,忽有老人持一器湯餅 來詣洞元曰:「吾是三山僊人,以汝得道,故來相取,此 湯餅是玉英之粉,神仙所貴,頃來得道者多服之爾, 但服無疑,後七日必當羽化。」洞元食畢,老人曰:「吾今 先行,汝後來也。」言訖不見。後日洞元忽覺身輕,齒髮 盡換,謂弟子曰:「上清見召不久當往顧念。汝等能不 恨恨,善修吾道,無為樂人間事,為土棺散魂耳。」滿七 日,弟子等晨往問訊動止已見紫雲昏凝,遍滿庭戶。 又聞空中有數人語,乃不敢入,悉止門外。須臾門開, 洞元乃乘紫雲,竦身空中立,去地百餘尺,與諸弟子 及法侶等辭訣。時刺史源復與官吏百姓等數萬人, 皆遙瞻禮。有頃,日出紫氣,化為五色雲,洞元冉冉而 上,久之方滅。

王法進[编辑]

按《墉城集仙錄》:「王法進者,劍州臨津縣人也。孩孺之 時,自然好道。家近古觀,雖無道士居之,其嬉戲未嘗 輕侮於尊像,見必斂手致敬,若有凜懼焉。十餘歲,有 女𠜍自劍州歷外邑,過其家,父母以其慕道,託女𠜍 以保護之,並授正一延生籙,名曰法進。而專勤香火, 護持齋戒,亦茹柏絕粒,時有感降。是歲三川饑歉,斛」 㪷翔貴,死者十有五六,多採山芋野葛充饑。忽有二 青童降於其庭,宣上帝之命曰:「以汝宿稟仙骨,歸心 精誠,不忘於道,今以青童召汝,受事于玉京也。」法進 即隨青童騰身凌虛,徑達太帝之所,命以玉盃霞漿 賜之。飲訖,帝謂之曰:「人稟五行之大體,天地之和氣, 得為人形,復生中土,甚不易也。而天」運四時之氣,地 稟五行之秀,生五穀百果,以養于人。而人不知天地 養育之恩,輕棄五穀,厭捨絲麻,使耕農之夫,紡織之 婦,身勤而不得飽,力竭而不免寒,徒施其勞,曾不愛 惜,斯固神明所責,天地不佑也。近者地司嶽瀆,日有 奏言,「人厭賤米麥,不貴衣食之本。我已敕太華之府, 收五穀之神,令所種」不成,下民饑餓,因示責罰,以懲 其心。世愚悠悠,曾未覺悟,旋奉太上所敕,以「大道好 生,不可因彼惡民,以害眾善。雖天地神明罪之,愚民 亦不知過之所起,因無懺請首原之路,虛受其苦耳。 汝當為無上侍童,入侍天府。今且令汝下于世,告諭 下民,使其悔罪。寶愛柔蠶,貴敬農事,惜五穀百果,知 天道之養人,厚地之育物。宗奉正道,崇事神明。至于 水火之用,不可厭棄。衣食之養,儉己約身。皆能行此 明戒。天地愛之,神明護之,風雨順調,家國安泰。此乃 增益汝之陰功也。」即命侍女披琅笈珠韞,出《靈寶清 齋告謝天地法》一卷付之,傳行于世曰:「世人可相率 幽山高靜之處,置齋悔謝。一年之內,春秋兩為。春則 祈于年豐,秋則謝于道力。如此則宿罪可除,穀父蠶 母之神為置豐衍也。龍虎之年,復當召汝矣。」命青童 送還其家,已三箇月也。所受之書,即今靈寶清齋告 謝天地之法是也。其法簡易,與靈寶自然齋大率相 類。但人間行之,立成徵效。苟或几席器物,小有輕慢 濁污者,營奉之人少有不「公心者,即飄風驟雨,壞其 壇筵,迅霆吼雷,毀其器用。自是三川梁漢之人,歲皆 崇事,雖愚樸之士,狂暴之夫,罔不戰慄兢戒,肅恭敬 恐,知奉其法焉。或螟蝗旱潦,害稼傷農之處,眾誠有 率勉于修奉之處,炷香告元,旦夕響應,必臻其祐」,與 不虔不信之徒,立可較其徵驗矣。巴南謂之「清齋」,蜀 土謂之「天功齋」,蓋一揆矣。法進以天寶十一年壬辰 歲雲鶴迎之而昇天,此亦符龍虎之運,神人之言矣

吞藥仙者[编辑]

按《廣異記》:「唐天寶中,有劉清真者,與其徒二十人於 壽州作茶,人致一馱為貨。至陳留遇賊,或有人導之 令去魏郡,清真等復往,又遇一老僧,導往五臺,清真 等畏其勞苦,五臺寺尚遠,因邀清真等還蘭若宿。清 真等私議,疑老僧是文殊師利菩薩。乃隨僧還,行數 里,方至蘭若。殿宇嚴淨,悉懷敬肅。僧為說法,大啟方」 便,清真等並發心出家,隨其住持,積二十餘年。僧忽 謂清真等曰:「有大魔起,汝輩必罹其患。宜先為之防, 不爾則當敗人法事。」因令清真等長跪,僧乃含水遍 噴,口誦密法,清真等悉變成石,心甚了悟,而不移動。 須臾之間,代州吏卒數十人詣臺,有所收捕。至清真 所居,但見荒草及石,乃各罷去。日晚,老僧又來,以水 噀清真等成人。清真等悟其神靈,知遇菩薩,悉競精 進。後一月餘,僧云:「今魔將復起,必大索汝,其如之何? 吾欲遠送汝,汝俱往否?」清真等受教,僧悉令閉目。戒 云:「第一無竊視,敗若大事,但覺至地,即當開目。若至 山中,見大樹,宜共庇之。樹有藥出,亦宜哺之。」遂各與 藥一丸,云:「食此便不復饑,但當思惟聖道,為出世津 梁也。」言訖作禮。禮畢,閉目,冉冉上昇,身在虛空,可半 日許,足遂至地。開目見大山林,或遇樵者,問其地號, 乃廬山也。行十餘里,見大藤樹,周迴可五六圍,翠陰 蔽日。清真等喜云:「大師所言奇樹,必是此也。」各薙草 而坐。數日後,樹出白菌,鮮麗光澤,𢘆飄飄而動。眾相 謂曰:「此即大師所云靈藥,採共分食之。」中有一人紿 而先食盡。徒侶莫不慍怒,詬責云:「違我大師之教,然 業已如是,不能毆擊。」久之,忽失所在,仰視在樹杪安 坐。清真等復云:「君以吞藥故能昇高。」其人竟不下。經 七日,通身生綠毛,忽有鶴翱翔其上,因謂十九人云: 「我誠負汝,然今已得道,將捨汝謁帝於此天之上,宜 各自勉,以成至真耳。」清真等邀其下樹,執別仙者不 顧,遂乘雲上昇,久之方滅。清真等失藥,因各散還人 間。中山張倫親聞清真等說,云然耳。

王皎[编辑]

按《酉陽雜俎》:王皎先生善他術,于數未嘗言。天寶中, 偶與客夜中露坐,指星月曰:「時將亂矣。」為鄰人所傳。 時上春秋高,頗拘忌,其語為人所奏,上令密詔殺之。 刑者钁其頭數十方死,因破其腦視之,腦骨厚一寸 八分。皎先與達奚侍郎往還,及安、史平,皎忽杖履至 達奚家,方知異人也。

翟天師[编辑]

按《酉陽雜俎》,翟天師名乾祐,峽中人。長六尺,手大尺 餘,每揖人手過胸前,臥常虛枕,晚年往往言將來事。 常入夔州市大言曰:「今夕當有八人過此,可善待之。」 人不之悟,其夜火焚數百家,八人乃「火」字也。每入山, 群虎隨之。曾于江岸與弟子數十翫月,或曰:「此中竟 何有?」翟笑曰:「可隨吾指觀。」弟子中兩人見月䂓半天 樓殿金闕滿焉,數息間不復見。又雲:安井自大江泝 別派,凡三十里,近井十五里,澄清如鏡,舟楫無虞。近 江十五里,皆灘石險惡,難于沿泝。天師翟乾祐念商 旅之勞,於漢城山上結壇攷召,追命群龍,凡一十四 處,皆化為老人,應召而至。乾祐諭以灘波之險,害物 勞人,使皆平之。一夕之間,風雷震擊,一十四里盡為 平潭矣。惟一灘仍舊,龍亦不至。乾祐復嚴敕神吏追 之。又三日,有一女子至焉,因責其不伏應召之意。女 子曰:「某所以不來者,欲助天師廣濟物之功耳。且富 商大賈,力皆有餘,而傭力運負者,力皆不足。雲安之 貧民,自江口負財貨至近井潭,以給衣食者眾矣。今 若輕舟利涉,平江無虞。即邑之貧民,無傭負之所,絕 衣食之路,所困者多矣。余寧險灘波以贍傭負,不可 利舟楫以安富商。所以不至者,理在此也。」乾祐善其 言,因使諸龍皆復其故,風雷頃刻而長灘如故。天寶 中,詔赴上京,恩遇隆厚。歲餘還故山,尋得道而去。

灰袋道人[编辑]

按《酉陽雜俎》:蜀有道士陽狂,俗號為「灰袋。」翟天師晚 年弟子也。翟每戒其徒:「勿欺此人,吾所不及之。」常大 雪中,衣布褐入青城山,暮投蘭若,求僧寄宿。僧曰:「貧 僧一衲而已,天寒如此,恐不能相活,但言容一床足 矣。」至半夜,雪深風起,僧慮道者已死,就視之,去床數 尺,氣蒸如炊,流汗袒寢。僧知其異人,未明不辭而去。 多住村落,每住不逾信宿。曾病口瘡,不食數月,狀若 將死。人素神之,因為設道場,齋散,忽起,就謂眾人曰: 「試窺吾口中有何物也?」乃張口如箕,五臟悉露。同類 驚異,作禮問之,唯曰:「此足惡,此足惡!」後不知所終。成 式見蜀郡郭來真尊師說也。

薛昌[编辑]

按《畿輔通志》:「薛昌,幽薊人,為進士。唐天寶間棲止於 蜀之青城洞天觀。忽得商陸酒,飲之耳鼻血流死。經 三日,蹶然而蘇,身輕目明,勢欲飛舉,洞見遠近。節度 使延置客館,欲送至京師,忽失所在。」

===拓跋大郎===按《原化記》,天寶中,有扶風令者,家本權貴,恃勢輕物, 賓客寒素者無因趨謁,由是謗議盈路。時主簿李尉 裴者,好賓客,裴頗好道,亦嘗隱於名山,又好施與,時 亦補令之闕。令常因暇日會宴邑中,客皆通貴,裴尉 疾不赴。賓客方集,忽有一客廣顙,長七尺餘,策杖攜 帽,神色高古,謂謁者曰:「『拓跋大郎要見府君』。謁者曰: 『長官方食,不可通謁,請俟罷宴』。」客怒曰:「是何小子,輒 爾拒客!吾將自入。」謁者懼,走以白令。令不得已,命邀 之升階,令意不悅,而客亦不平。既而宴會,率不謙讓。 及終宴,皆不樂。客不揖去,令亦長揖而已。客色怒甚, 流言而出。時李主簿疑為異人,李歸,召裴尉而告之 云:「宴不樂,為此客耳。觀其狀,恐是俠者,懼且為害,吾 當召而謝之。」遂與裴共俟。命吏邀客,客亦不讓而至。 時已向夜,李見甚敬。裴尉見之,忽趨避他室。李揖客 坐定,復起問裴。裴色兢懼甚,謂李曰:「此果異人,是峨 嵋山人,道術至高者。曾師事數年,中路捨之而逃,今 懼不可見。」李子因先為裴請,裴即衣公服趨入,鞠躬 載拜而謝罪。客顧之良久,李又為言,方命坐,言議皆 不相及。裴益敬肅而李益加敬焉,兼言令之過。李為 辭謝再三,仍宿於李廳。李夙夜省問,已失所在,而門 戶扄閉如故,益以奇之。比旦,吏人奔走報云:「令忽中 惡氣將絕而心微暖。」諸寮相與省之,至食時而蘇。令 乃召李主簿入見,叩頭謝之曰:「賴君免死耳。」李問故, 云:「昨晚客蓋是神人。吾昨被錄去,見拓跋據胡床坐, 責吾之不接賓客,遂命折桑條鞭之。杖雖小而痛甚, 吾無辭謝之。約鞭至數百,乃云:『賴主簿言之,不然死 矣』。」敕左右「送歸,方得蘇耳。」舉示,杖痕猶在也。命駕往 縣北尋之,行三十里,果見大桑林下有人馬跡甚多, 地有折桑條十餘莖,血猶在地焉。令自是知懼,而拓 跋從此不知所之,蓋神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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