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皇極典/第229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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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皇極典

 第二百二十九卷目錄

 君德部彙考五

  宋太祖 太宗 真宗 仁宗 英宗 神宗 哲宗 徽宗 高宗 孝宗 理宗 寧

  宗

皇極典第二百二十九卷

君德部彙考五[编辑]

[编辑]

太祖[编辑]

按《宋史太祖本紀》:帝性孝友節儉,質任自然,不事矯 飾。一日朝罷,坐便殿不樂者久之。左右請其故,曰:「爾 謂為天子容易耶?早作乘快,誤決一事,故不樂耳。」汴 京新宮成,御正殿坐,令洞開諸門,謂左右曰:「此如我 心,少有邪曲。」人皆見之。吳越錢俶來朝,自宰相以下 咸請留俶而取其地。帝不聽,遣俶歸國。及辭,取群臣 留俶章疏數十軸,封識遺俶,戒以塗中密觀。俶屆途 啟視,皆留己不遣之章也。俶自是感懼,江南平,遂乞 納土。南漢劉鋹在其國,好置酖以毒臣下,既歸朝,從 幸講武池,帝酌卮酒賜鋹,鋹疑有毒,捧杯泣曰:「臣罪 在不赦,陛下既待臣以不死,願為大梁布衣,觀太平 之盛,未敢飲此酒。」帝笑而謂之曰:「朕推赤心于人腹 中,寧肯爾耶?」即取鋹酒自飲,別酌以賜鋹。王彥昇擅 殺韓通,雖預佐命,終身不與節鉞。王全斌入蜀,貪恣 殺降,雖有大功,即加貶絀。宮中葦簾,緣用青布,常服 之衣,澣濯至再。魏國長公主襦飾翠羽,戒勿復用。又 教之曰:「汝生長富貴,當念惜福。」見孟㫤寶裝溺器,樁 而碎之曰:「汝以七寶飾此,當以何器貯食?所為如是, 不亡何待?」嘗謂宰相曰:「五代諸侯跋扈,有枉法殺人 者,朝廷置而不問。人命至重,姑息藩鎮,當若是耶?自 今諸州決大辟,錄案聞奏,付刑部覆視之。」遂著為令。 受命,杜太后傳位太宗。太宗嘗病亟,帝往視之,親為 灼艾。太宗覺痛,帝亦取艾自炎。按《刑法志》:帝注意 刑辟,哀矜無辜,嘗嘆曰:「堯、舜之時,四凶之罪,止于投 竄;先王用刑,蓋不獲已,何近代憲網之密耶!」故自開 寶以來,犯大辟,非情理深害者,多得貸死。

按《遵堯錄》:太祖登寶位日,有司捕得契丹二人。帝曰: 「汝等皆何人耶?」曰:「契丹遣來探事耳。」帝曰:「汝探國事, 不過甲兵糧草、百官數目而已。若朕腹中事,汝可探 乎?」特赦而遣之。二人叩頭感泣而去。 太祖建隆初, 邊郡民有出塞外盜馬至者,官給其直。帝曰:「安邊示 信,其若此耶!」亟命止之,還所盜馬。自是戎人畏服,不 敢犯塞。 建隆元年,太祖遣戶部郎中沈倫使吳越, 歸奏:「揚、泗饑民多死郡中,軍儲尚有百餘萬斛,可發 以貸民。」至秋復收新粟。有司沮論曰:「今以軍儲賑饑 民,若歲薦饑,無所收取,孰任其咎?」帝即命發廩貸民。

趙普秉政時,江南後主以銀五萬兩遺普。普白:太

祖。太祖曰:「此不可不受,但以書答謝,少賂其來使可 也。」普叩頭辭避,帝曰:「大國之體,不可自為削弱,當使 之勿測。」既而後主遣其弟從善入貢,常賜外,密齎白 金,如遺普之數,江南君臣始大震駭,服帝之偉度。 魏國長公主嘗衣貼繡鋪翠襦入宮中,太祖見之,謂 主曰:「汝當以此與我,自今勿復為此飾。」主笑曰:「此所 用翠羽幾何?」帝曰:「不然。主家服此,宮闈戚里相視,亦 競為之。京城翠羽價高,小民逐利,展轉販易,傷生浸 廣,寔汝之由。」主慚謝。後因侍坐,與孝章皇后間言曰: 「官家作天子日久,豈不能用黃金粧肩輿,乘以出入?」 帝曰:「我以四海之富,宮殿悉以黃金飾之,力亦可辦, 但念我為天下守財耳。古語云:『以一人』」治天下,不以 天下奉一人。苟以自奉養為意,使天下之人何仰哉? 按《聞見前錄》:太祖北征之夕,次陳橋驛,羅彥環等獻 中央服,立上為天子,請登馬南歸。才出驛門,上勒馬 不前,謂諸將校曰:「我有號令,能稟之乎?」諸將皆伏地 聽命。上曰:「爾輩自貪爵賞,逼我為君。今入京師,不得 輒恣劫掠。依吾令,即當有重賞。不然,則連群撥隊,有 斧鉞之誅。」諸將皆再稟命,戎馬遂行。既入國門,兵至 如賓,秋毫不犯。先是京城居人聞上至,皆大恐,將謂 循五代之弊,縱士卒剽掠。既見上號令,兵士即時解 甲歸營,市井不動,略無搔擾,眾皆大喜。又聞上驛前 誡約之事,滿城父老皆相賀曰:「五代天子,皆以兵威 強制天下,未有德信黎庶者。今上踐阼未終日,而有 愛民之心,吾輩老矣,何幸見真天子之御世乎!」 乾德、開寶間,天下將大定,惟河東未遵王化,而疆土 實廣,國用豐羨。上愈節儉,宮人不及二百,猶以為多。 晉王已下,因侍宴禁中,從容言服用太草草。上正色 曰:「爾不記居甲馬營中時耶?」上雖貴為萬乘,其不忘 布衣時事皆如此。 開寶末,議遷都于洛,晉王言:「京 師屯兵百萬,全藉汴渠漕運東南之物贍養之。若遷都于洛,恐水運艱阻,闕于軍儲。」上省表不報,命留中 而已。異日,晉王宴見從容,又言遷都非便。上曰:「遷洛 未已,久當遷雍。」晉王叩其旨,上曰:「吾將西遷者無它, 欲據山河之勝而去冗兵,循周、漢之故事,以安天下 也。」晉王又言:「在德不在險。」上不答。晉王出,上謂侍臣 曰:「晉王之言固善,姑從之。不出百年,天下民力殫矣。」

上享天下十七年、左右內臣有五十餘員、止令掌

宮掖中事,未嘗令預政事。或有不得已而差出外方, 止令幹一事,不得妄採聽他事奏陳,天下以為幸。開 寶末,差內臣禱名山大川,俄有黃門於洞穴採得怪 石,有類羊形,以為異而獻之。上曰:「此是墳墓中物,何 用獻為?」命碎其石,仍杖其黃門,逐之不受。內臣所媚 皆如此。 太祖獵近郊,所御馬失,帝躍以下,且曰:「吾 能服天下矣,一馬獨不馴耶?」即以佩刀刺之。既而悔 曰:「吾為天子,數出遊獵,馬失,又殺之,其過矣。」自此終 身不復獵。 太祖朝晉邸,內臣奏請木場大木一章 造器用,帝怒,批其奏曰:「破大為小,何若斬汝之頭也?」 其木至今在半,枯朽不動。

按《國老談苑》:太祖嘗暑月納涼于後苑,召翰林學士 竇儀草詔處分邊事。儀至苑門,見太祖岸幘跣足而 坐,儀即退立,閤門使督趣,儀曰:「官家方取便,未敢進。」 閤門使怒而奏之,太祖自視微笑,遽索御衣而後召 入。未及宣詔意,儀奏曰:「陛下新即大位,四方瞻望,宜 以禮示天下。臣即不才,不足動聖顧,臣恐賢傑之徒, 聞而解體。」太祖斂容謝之。自後對近臣,未嘗不冠帶 也。 太祖一日袒裼幸翰林院,時學士盧多遜獨直, 上行與語,引入寢殿,因指所御青縑帳、紫綾褥謂多 遜曰:「汝在外意朕豐侈耶?朕用此猶常愧之。」

按《三朝聖政錄》:太祖曰:「大凡居職,不可不勤。朕每見 殿前兵卒掃一片地,汲一瓶水,必記姓名。」

按《後山談叢》:或勸太祖誅降王,久則變生。太祖笑曰: 「守千里之國,戰十萬之師,而為我擒,孤身遠客,能為 變乎?」

按《涑水記聞》,太祖皇帝潛龍時,雖屢以善兵著奇功, 而天性不好殺,故受命之後,其取江南也,戒曹秦王、 潘鄭王曰:「江南本無罪,但以朕欲大一統,容他不得。 卿等至彼,慎勿殺人。」曹、潘兵臨城久之不下,乃草奏 曰:「兵久無功,不殺無以立威。」太祖覽之赫然,還批其 奏曰:「朕寧不得江南,不可輒殺人也。」逮詔批到,而城 已破。契勘城破,乃批奏狀之日也。 太祖皇帝即位 後,車駕初出,過大溪橋,飛矢中黃繖,禁衛驚駭。帝披 其胸笑曰:「教射,教射。」既還內,左右密啟捕賊,帝不聽, 久之亦無事。 建隆間,竹木務監官患所積財植長 短不齊,乞翦截俾齊整。太祖批其狀曰:汝手足指寧 無長短乎?何不截之使齊?長者任其自長,「短者任其 自短。」

按《隨手雜錄》:太祖皇帝初入宮,見宮嬪抱一小兒,問 之,曰:「世宗子也。」時范質與趙普、潘美等侍側,太祖顧 問普等,普等曰:「去之。」潘美與一帥在後不語,太祖召 問之,美不敢答。太祖曰:「即人之位,殺人之子,朕不忍 為也。」美曰:「臣與陛下北面事世宗,勸陛下殺之,即負 世宗;勸陛下不殺,則陛下必致疑。」太祖曰:「與汝為姪, 世宗子,不可為爾子也。」美遂持歸。其後太祖亦不問, 美亦不復言。後終刺史,名惟吉,潘夙之祖也。 太祖 無事時,常召潘美輩禁中議政,或與之縱飲,至令宮 女解衣,無復君臣之禮。一日召美入,而太祖適帶不 樂,久之不語。美皇恐趨拜殿下請罪。太祖曰:「非爾也, 上來語爾,前朝民間積欠甚多,早來三司乞因赦蠲 放,適問二府,二府請督索,朕謂三司主國財,乃要蠲 放;二府主德政,卻要督索。近臣如此,天下何緣太平? 朕所以不樂。」美贊曰:「陛下用心如此,何緣不太平!」遂 解顏如常時。

按《東軒筆錄》:太祖聖性至仁,雖用兵亦戒殺戮。親征 太原,道經潞州麻衣和尚院,躬禱于佛前曰:「此行上 以弔伐為意,誓不殺一人。」開寶中,遣將平金陵,親召 曹彬、潘美戒之曰:「城陷之日,慎無殺戮,設若困鬥,則 李煜一門不可加害。」故彬于江南得王師弔伐之體, 由聖訓丁寧也。

太宗[编辑]

按《宋史太宗本紀贊》:「帝沈謀英斷,慨然有削平天下 之志。既即大位,陳洪進、錢俶相繼納土。未幾,取太原, 伐契丹,繼有交州、西夏之役,干戈不息,天災方行,俘 馘日至,而民不知兵,水旱螟蝗殆遍天下,而民不思 亂。其故何也?帝以慈儉為寶,服澣濯之衣,毀奇巧之 器,卻女樂之獻,悟畋遊之非。絕遠物,抑符瑞,閔農事」, 考治功,講學以求多聞,不罪狂悖,以勸諫士,哀矜惻 怛,勤以自勵,日晏忘食。至于欲自焚以答天譴,欲盡 除天下之賦以紓民力,卒有五兵不試,禾稼荐登之 政。是以青、齊耆耋之叟,願率子弟治道,請登禪者接 踵而至。帝之功德,炳煥史牒,號稱「賢君。」

按《國老談苑》:太宗嘗冬月命徹獸炭,左右或啟曰:「今日苦寒。」上曰:「天下民困是寒者眾矣,朕何獨溫愉哉?」

太宗一日寫書筆滯,思欲滌硯中宿墨,顧左右咸

「不在。」因自俯銅池滌之。既畢,左右方至,上徐顧曰:「爾 輩何處來?」 太宗志遵儉謹,每居內,服澣濯之衣,或 有穿者,則命紉補以進。

按《三朝聖政錄》:許王為中丞,彈奏,太宗敕之。許王奏: 「臣為天子兒,今犯罪,被中丞推鞫。」上曰:「朝廷之制,孰 敢違之?朕有過,臣下當亦糾摘。汝為開封府君,豈可 不舉?」卒罰之云。 太宗一日謂宰輔曰:「朕何如唐太 宗?」眾人皆曰:「陛下堯舜也,何太宗可比?」丞相文正公 李昉獨無言,徐誦曰:「樂天詩云:『怨女三千放出宮,死 囚』」八百來歸獄。太宗曰:「朕不如也。」

按《東軒筆錄》:曹翰以罪謫為汝州副使,凡數年。一日, 有內侍使京西,朝辭日,太宗密諭之曰:「卿至汝州,當 一訪曹翰,觀其良苦,然慎勿泄我意也。」內侍如旨往 見,因序其遷謫之久,翰泣曰:「罪犯深重,感聖恩不殺, 死無以報,敢愬苦耶?但以口眾食貧,不能度日,幸內 侍哀憐,欲以故衣質十千以繼飯粥,可乎?」內侍曰:「太 尉有所須,敢不應命,何煩質也?」翰固不可,於是封裹 一複,以授內侍,收複,以十千答之。洎回奏,翰語及言 質衣事。太宗命取其複,開視之,乃一大幅畫障,題曰 《下江南圖》。太宗惻然念其功,即日有旨,詔赴闕,稍復 金吾將軍。蓋江南之役,翰為先鋒也。

真宗[编辑]

按《宋史真宗本紀》,「帝進封壽王,加檢校太傅、開封尹。 至道元年八月,立為皇太子,仍判府事。故事,殿廬幄 次在宰相上,宮僚稱臣,皆推讓勿受。見賓客李至、李 沆必先拜,迎送降階及門。開封政務填委,帝留心獄 訟,裁決輕重,靡不稱愜。故京獄屢空,太宗屢詔嘉美。」 至道三年,即皇帝位。咸平二年九月戊子,召宗室宴 射後苑。甲午,奉安太宗聖容于啟聖院新殿,帝拜而 慟,左右皆掩泣。

按《王文正筆錄》:祥符中,予初為學士。一日,真宗承明 再坐召對,亦方燕服。對回至院,忽中使傳宣撫諭曰: 「『適忘袍帶,卿無怪否』?予惶愧,降階將謝,中使復稱:有 旨曰:『上以是為愧,勿俾稱謝』。」及具奏來,他日亦不可 面敘,優禮近侍,不亦至乎?

按《西朝寶訓》:真宗在朱邸時,造一假山,甚工。置酒邀 侍讀宮僚姚垣觀之,曰:「此用民力聚血山耳。」帝即刪 去,以其壁寫儒行。

按《丁晉公談錄》:真宗朝,因宴,有一親事官失卻金楪 子一片,左右奏云:「且與決責。」上云:「不可。」且令尋訪。又 奏云:「只與決小杖。」上云:「自有一百日限,若百日內尋 得,只小杖亦不可行也。」帝王尚守法如此,為臣子誠 合如何? 真宗朝,嘗有兵士作過,于法合死,特貸命, 于橫門決脊杖二十,改配。其軍士聲高叫喚乞劍,不 伏決杖,從人把捉不得,遂奏取進止。傳宣云:「須決杖 二十後別取進止處斬。」尋決訖,取旨,真宗云:「此只是 怕見喫杖後如此。既已決了,便送配所,更莫與問。」其 寬恤如此。

按《談苑》:「真宗禁銷金,自東封歸杜倢。伃者,昭憲太后 之姪女也。迎駕服之。上怒,送太和宮出家,由此人莫 敢犯。」

按《遵堯錄》:真宗謂宰相曰:「臣寮中有被謗言達朕聽 者,諮之于眾,似得其寔。然為臣為子,鮮有無過之人, 但能改過知非,即為善也。況朝廷不以一眚廢人終 身之用乎?」

仁宗[编辑]

按《宋史仁宗本紀》,帝天性仁孝寬裕,喜慍不形于色。 按《本紀》贊,仁宗恭儉仁恕,出于天性。一遇水旱,或 密禱禁庭,或跣立殿下。有司請以玉清舊地為御苑, 帝曰「吾奉先帝苑囿,猶以為廣,何以是為。」燕私常服, 澣濯帷㡩衾裯多用繒絁。宮中夜饑,思膳燒羊,戒勿 宣索,恐膳夫自此戕賊物命,以備不時之須。大辟疑 者,皆令上讞,歲常活千餘。吏部選人,一坐失入死罪, 皆終身不遷。每諭輔臣曰:「朕未嘗詈人以死,況敢濫 用辟乎?」至于夏人犯邊,禦之出境;契丹渝盟,增以歲 幣。在位四十二年之間,吏治若媮惰,而任事蔑殘刻 之人;刑法似縱弛,而決獄多平允之士。國未嘗無弊 倖而不足以累治世之體;朝未嘗無小人,而不足以 勝善類之氣,君臣上下惻怛之心,忠厚之政,有以培 壅宋三百餘年之基。《傳》曰:「為人君止于仁。」帝誠無愧 焉。按《公主傳》:衛國大長公主病目,帝挾醫診視,自 后妃以下皆至第候問,帝親䑛其目,左右皆感泣,帝 亦悲慟曰:先帝伯仲之籍十有四人,今獨存大主,柰 何嬰斯疾,復顧問子孫所欲,主曰:「豈可以母病邀賞 耶?」賚白金三千兩,辭不受。帝因謂從臣曰:「大主之疾, 倘可移于朕,亦所不避也。」

按《墨客揮犀》:包拯自御史直諫院,危言正議,傾動朝 野,仁廟常溫顏優納,近侍以為難。帝曰:「忠鯁之言,固

苦口而逆耳,蓋有所益也。設或無益,亦無所害,又何
考證
必拒而責之?」大聖之度,慈厚如此。

按《歸田錄》:「仁宗聖性恭儉,至和二年春,不豫。兩府大 臣日至寢閣問聖體,見上器服簡質,用素漆唾壺盂 子、素瓷盞進藥。御榻上衾褥皆黃絁,色已故暗,宮人 遽取新衾覆其上,亦黃絁也。然外人無知者,惟兩府 侍疾,因見之爾。」

按《遵堯錄》,仁宗愛民恤物,出于聖性,其于斷獄,必求 以生。 至和初,京師大疫,帝出犀二株,付太醫合藥 以療。民解之,則其一通天犀也。內侍李舜舉馳奏曰: 「此犀之美者,請以為御所服帶。」帝曰:「朕以為帶,曷若 以療民疾乎?」命立碎之。 知無為軍茹孝標嘗獻芝 草二百五十本,帝曰:「朕每以豐年為瑞,賢臣為寶,至 于草木蟲魚之異,豈足尚哉!」孝標特放罪,仍戒天下 自今毋得以此聞。 天聖七年,契丹大饑,流民過界 河,監司以聞。帝謂輔臣曰:「彼雖境外之民,皆朕赤子 也,盍多方賑救之。」乃詔契丹流民所過人給米二升, 分送唐、鄧、襄、汝四州以閒田處之。 仁宗嘗觀《國史》, 見章聖東封西祀及修玉清昭應景靈,土木之役,極 天下之巧,過為奢侈。謂輔臣曰:「此雖為太平盛事,然 亦過度。當時執政大臣及修造者,不得不任其責。」宰 相呂夷簡曰:「府庫一空,至今不充寔者,職此之由。」帝 曰:「如此之事,朕當戒之。」 慶曆三年,宰相呂夷簡有 疾,帝憂之,使內侍勞問不絕。聞其未愈,嘆曰:「古人云 髭可療疾,信必有之。」因剪髭以賜夷簡曰:「以此為藥, 庶幾有瘳。」又使疏可以大用者數人,久之,猶不能朝, 許乘馬至殿門,命內侍取杌子輿以前,夷簡不敢當。 帝命二府即其家議政事。 天聖初,仁宗薦享景靈 宮、太廟及祀圓丘,大禮使王曾言:「皇帝袞冕執圭酌 獻,廟則七室,每室奏樂章;圓丘之樂則六變,陟降者 再,恐難立俟,請節之。」帝不可,曰:「三年一饗,朕不敢憚 勞也。 吏有過失,或枉殺人者,終身不忘其名。」他日 有司論赦擬官,輒曰:「此人曾非法,殺朕赤子,忍復使 從殿政乎!」

按《聞見前錄》:本朝自祖宗以儉德垂世,仁宗生長太 平,尤節儉。京城南愍賢寺,溫成張妃墳院也。寺中有 溫成宮中故物,素朱漆床,黃絹緣席,黃隔織褥,帝御 飛白書「溫成影帳」牌,纔二尺,朱漆金字而已。以溫成 寵冠六宮,服用止此。故帝寢疾,大臣入問,見所御皆 黃紬。烏乎!恭儉之德不在此乎?

又按《聞見前錄》:仁宗好用道,引術理髮,有宮人能之, 號曰梳頭夫人。一日,帝退朝,命夫人理髮,嬪御列侍。 帝袖中有章疏,左右爭取之,帝不能止。有從旁讀者, 蓋臺臣乞放宮女章也。眾聞之默然,獨梳頭夫人嘆 息曰:「今京師富人尚求妾媵,豈有天子嬪御外臣敢 以為言?官家亟逐言者,則清淨矣。」帝不語。既御膳,幸 後苑,命內侍按宮人籍,上自出若干人,行臺臣之言 也。梳頭夫人以入宮久,首出之,帝亦不問。或謂參知 政事吳奎曰:「上比漢文帝。」奎對以此,則曰:「過文帝遠 矣。」 仁宗朝,程文簡公判大名府時府兵有肉生于 背,蜿蜒若龍伏者,文簡收禁之,以其事聞。仁宗謂宰 輔曰:「此何罪?」令釋之,後其兵以病死。嗚呼!肉龍生于 兵之背,妖也。帝釋之,德足以勝妖矣,兵輒死,宜哉! 伯溫嘗得老僧《海妙》者,言仁宗朝,因赴內道場,夜聞 樂聲出雲霄間,帝忽來臨觀,久之,顧左右曰:「眾僧各 賜紫羅一匹。」僧致謝,帝曰:「來日出東華門,以羅置懷 中,勿令人見,恐臺諫有文字論列。」 仁宗一日幸張 貴妃閣,見定州紅磁器,帝堅問曰:「安得此物?」妃以王 拱辰所獻為對。帝怒曰:「嘗戒汝勿通臣僚饋送,不聽 何也?」因以所持拄斧碎之,妃愧謝,久之乃已。妃又嘗 侍上元宴於端門,服所謂「燈籠錦」者,上亦怪問,妃曰: 「文彥博以陛下眷妾,故有此獻。」上終不樂。後潞公入 為宰相,臺官唐介言其過,及燈籠錦事,介雖以對上 失禮,遠責潞公,尋亦出判許州,蓋上兩罷之也。或云: 「燈籠錦」者,潞公夫人遺張貴妃,公不知也。 仁宗朝, 王安石為知制誥,一日,賞花釣魚宴,內侍各以金楪 盛釣餌藥置几上,安石食之盡。明日,帝謂宰輔曰:「王 安石詐人也,使誤食釣餌一粒,則止矣,食之盡,不情 也。」帝不樂之。 仁宗時,一日天大雷震,帝衣冠焚香 再拜,退坐,靜思所以致變者不可得。偶後苑作匠進 一七寶枕屏,遽取碎之,帝敬天之威如此。 本朝祖 宗以來,進士過省赴殿試,尚有被黜者。遠方寒士,殿 試下,貧不能歸,多至失所,有赴河而死者。仁宗聞之 惻然。自此殿試不黜落,雖雜犯亦收之末,名為定制。

仁宗至和間,不豫,昏不知人者三日。既愈,自言夢

荊棘中,周章失路,有神人被金甲,自天而下,謂帝曰: 「天以陛下有仁心,錫一紀之壽。」帝曰:「吾何當歸?」神人 曰:「請以臣之車輅相送。」帝登車問神人何人,曰:「臣所 謂葛將軍者。」帝寤,令檢案《道藏》,果有葛將軍主天門 事,因增其位號,于大醮儀中立廟京師。帝自此御朝, 即拱默不言,大臣奏事,可即肯首,不即搖首,而時和 歲豐,百姓安樂,天下無事。蓋帝知為治之要,任宰輔用臺諫,畏天愛民,守祖宗法度。時宰輔曰富弼、韓琦、 文彥博,臺諫曰唐介、包拯、司馬光、范鎮、呂誨云。 按《聞見後錄》:燕恭肅王,仁皇帝叔父也,頗自尊大,數 取金錢于有司,曰:「預討吾俸可也。」積數百萬,有以聞, 詔除之。御史沈邈言其不可,帝慘然曰:「御史誤矣。太 宗之子八人,惟王一人在耳。朕當以天下為養,數百 萬錢不足計也。」 仁皇帝慶曆中,親除王素、歐陽修、 蔡襄、余靖為諫官,風采天下。王公言王德用進女口 事,帝初詰以宮禁事何從知,公不屈,帝笑曰:「朕真宗 之子,卿王旦之子,有世舊,豈他人比?德用寔進女口, 已服事朕左右,何如?」公曰:「臣之憂,正恐在陛下左右 耳。」帝即命宮臣賜德用所進女口錢各三百千,押出 內東門訖,奏,帝泣下。公曰:「陛下既不棄臣言,亦何遽 也?」帝曰:「朕若見其人,留戀不肯去,恐亦不能出矣。」少 時,宮官奏宮女已出內東門,帝動容而起。 仁皇帝 慶曆間,京師夏旱,諫官王公素乞親行禱雨。帝曰:「太 史言,月二日當」雨。一日欲出禱,公言非。太史是日不 雨。帝問故,公曰:「陛下幸其當雨,以禱不誠也。不誠不 可動天,故知不雨。」帝曰:「明日禱雨醴泉觀。」公曰:「醴泉 之近,猶外朝也,豈憚暑不遠出耶?」帝每意動則耳赤, 耳已盡赤,厲聲曰:「當西太乙宮。」公曰:「乞傳旨。」帝曰:「車 駕出郊不預告,卿不知典故。」公曰:「國初以虞非常,今 久太平,豫告百姓,但瞻望清光者眾耳,無虞也。」諫官 故不扈從,明日特召王公以從。日色甚熾,埃霧漲天, 帝玉色不怡。至瓊林苑,回望西太乙宮上有雲氣如 香煙以起,少時雷電雨甚至,帝卻逍遙輦,御平輦,徹 蓋還宮。又明日,召公對,帝喜曰:「朕自卿得雨,幸甚。」又 曰:「昨即殿庭雨立百拜,焚生龍腦香」十七,近至中夜, 舉體乃溫。公曰:「陛下事天當恭畏,然陰氣足以致疾, 亦當慎。」帝曰:「念不雨,欲自以身為犧牲,何慎也?」 李 處度藏仁皇帝飛白「四民安樂」四字,旁題化成殿,醉 書賜貴妃。嗚呼!雖酒酣嬪御在列,尚不忘四民也。 諫官韓絳面奏仁皇帝曰:「劉獻可遣其子以書抵臣, 多斥中外大臣過失,不敢」不聞。帝曰:「朕不欲留人過 失於心中,卿持歸焚之。」 韓絳又言:「天子之柄,不可 下移,事當間出睿斷。」仁皇帝曰:「朕不憚,自有處分,深 恐未中於理。有司奏行,則其害已加於人,故每欲先 盡大臣之慮而行之。」

按《澠水燕談錄》:慶曆中,郎官呂覺勘公事回,登對,自 陳衣緋已久,乞改章服。仁宗曰:「待別差遣,與卿換章 服,不欲因鞫獄與人恩澤,慮刻薄之徒,望風希進,加 人深罪耳。」 仁宗朝,南劍州上言石碑等銀礦可發。 上謂三司使曰:「但不害民,則為國利,或於民有害,豈 可行也?」嘉祐中,蘇轍舉賢良對策,極言闕失。其略云: 「聞之道路,陛下中官貴姬至以百數,歌舞飲酒,歡樂 失節,坐朝不聞咨謨,便殿無所顧問。」考官以上無此 事,轍妄言欲黜之。仁宗曰:「朕設制舉,本待敢言之士, 小官如此直言,特與科名。」

按《東軒筆錄》:仁宗嘗春日步苑中,屢回顧,皆莫測聖 意。及還宮中,顧嬪御曰:「渴甚,可速進熟水。」嬪御進水, 且曰:「大家何不外面取水而致久渴耶?」仁宗曰:「吾屢 顧不見鐐子,苟問之即有抵罪者,故忍渴而歸。」左右 稽顙動容呼萬歲者久之,聖性仁恕如此。

按《湘山野錄》:「天聖七年,曹侍中利用因姪汭聚無賴 不軌,獄既具,有司欲盡劾交結利用者。時憸人幸其 便,陰以文武四十餘人諷之,俾深治。仁宗察之,即出 手詔:其文武臣僚內有先曾與曹利用交結往還、曾 被薦舉及嘗親䁥之人,並不得節外根問。其中雖有 涉汭之事者,恐或詿誤,亦不得深行鍛鍊。」其仁卹至 此。是年聖筭方二十。 皇祐中,楊待制安國邇英閣 講《周易》,至節卦,有「慎言語,節飲食」之句,楊以語朴。仁 宗反問賈魏公曰:「慎何言語,節何飲食?」魏公從容進 其說曰:「在君子言之,則出口之言皆慎,入口之食皆 節。在王者言之,則命令為言語,燕樂為飲食。君天下 者當慎命令,節燕樂。」上大喜。後講《論語》,當經者乃東 北一明經臣,講至自行束脩以上之文,忽進數談,殆 近乎褻,曰:「至于聖師誨人,尚得少物,況餘人乎?」侍筵 群公,驚愧汗浹。明日,傳宣經筵臣僚各賜十縑,諸公 皆恥之。方議共納時,宋莒公庠留身奏:「臣聞某人經 筵,進鄙猥之說,自當深譴,反以蒙賜,誠謂非宜。然餘 臣皆已行之命,拜賜可」也。若臣弟祈以臣在政府,于 義非便,今謹獨納。上笑曰:「若卿弟獨納,不獨妨諸臣, 亦貽某人之羞。但傳朕意受之。」

按《曲洧舊聞》:予在太學時,見人言,仁宗時蜀中一舉 子獻詩于成都府。某人忘其姓名,云:「把斷劍門燒棧 閣,成都別是一乾坤。」知府械其人付獄,表上其事。仁 宗曰:「此乃老秀才急于仕宦而為之,不足治也。可授 以司戶參軍,不釐事務,處于遠小郡。」其人到任不一 年,慚恧而死。

按《卻掃編》:仁宗一日語輔臣曰:「聞富弼在青州,以賑 濟流民為名,聚眾十餘萬人,且為變,如何?」眾未及對時王文安公堯臣為參知政事,越次進曰:「陛下何以 知之?」仁宗曰:「姑言何以處,無問所從得也。」公固請不 已,仁宗曰:「有內臣出使回言之,公曰:『富弼本以忠義 聞天下,豈應有此?但內臣敢誣大臣而罔主聽,如是 不治。則亂之道也』。」仁宗寤立。黜宦者。

按《後山談叢》:仁宗初即位,燕恭肅王以親尊自居。上 時遣使傳詔,王坐不拜,使還以聞,上曰:「燕王朕叔父, 毋妄言。」久而王聞之,稍自屈,奉藩臣禮。

按《揮麈前錄李和文遺事》云:「仁宗嘗服美玉帶,侍臣 皆注目。上還宮,問內侍曰:『侍臣目帶不已,何耶』?對曰: 『未嘗見此奇異者』。上曰:『當以遺外國』。左右皆曰:『此天 下至寶,賜外國可惜』。上曰:『中國以人安為寶,此何足 惜』?臣下皆呼萬歲。」

按《燕翼貽謀錄》:「天聖九年十二月癸丑,詔流內銓選 人父母年八十以上,權聽注近官。」此教人以孝,且厚 風俗也。康定元年六月壬子,詔臣僚之官罷任,所過 山險去處,差軍士防送,無過送迎人之半。此閔其道 路羈旅,恐不得其所也。仁宗施恩于臣下者如此,可 謂仁矣。先是,咸平六年,真宗詔命官遷謫嶺南亡沒 「者,並許歸葬,官給緡錢。如親屬年幼,差牙校部送至 其家。」蓋其人雖犯罪,而其死則可憫,威以懲其罪,恩 以恤其死,施于死者猶爾,況生者乎?施于有罪者猶 爾,況無罪者乎?仁宗可謂能弘家法矣。 景祐三年 五月,詔中外臣僚許以家書附遞,明告中外,下進奏 院依應施行。蓋臣子遠宦,孰無墳墓宗「族鄉黨之念? 其能專人馳書,必達官貴人而後可。此制一頒,則小 官下位,受賜者多。今所在士大夫私書多入遞者,循 舊制也。」 至和元年二月乙未,因大雨雪,詔天下長 吏詳酌公私房錢,與放三日,非遇大雨雪,不許蠲放, 仍每歲不得過三次。是時天下承平百餘年矣。仁宗 皇帝凝神穆清,而念慮及于細微,真聖主也。

按《續問奇類》:林後山《談叢》:「宋仁宗每私宴閣中,分獻 熟食。是歲秋初,蛤蜊初至都,或以獻仁宗問曰:『安得 已有此?其價幾何』?對曰:『每枚千錢,一獻凡二十八枚』。 上不樂曰:『每常戒爾輩勿為侈靡,今下一箸,輒費二 十八千,吾不堪也』。遂不食。」

按《歸田詩話》:宋仁宗在位四十二年,民安俗阜,天下 稱治。葬昭陵,有題詩道傍者曰:「農桑不擾歲常登,邊 將無功吏不能。四十二年如夢過,春風吹淚洒昭陵。」 惜其人姓名不傳。

按《性理會通》:程子曰:「仁宗一日思生荔枝,有司言已 供盡。近侍曰:『有鬻者請買之』。上曰:『不可。今買來歲必 增上供之數,流禍百姓無窮』。」

英宗[编辑]

按《宋史英宗本紀》,帝自居睦親宅,孝德著聞。濮安懿 王薨,以所服玩物分諸子,帝所得悉以與王府舊人。 既葬而辭去者,宗室有假金帶而以銅帶歸,主吏以 告,帝曰:「真吾帶也。」受之,命殿侍鬻犀帶直錢三十萬, 亡之,帝亦不問。初,辭皇子,請潭王宮教授周孟陽作 奏,孟陽有所勸戒,即謝而拜之。奏十餘不允,始就召, 戒舍人曰:「謹守吾舍,上有適嗣,吾歸矣。」既為皇子,慎 靜恭默,無所猷為,而天下陰知其有聖德。即位,每命 近臣,必以官而不以名,大臣從容以為言,帝曰:「朕雖 宮中,命小臣,亦未嘗以名也。」一日,語神宗曰:「國家舊 制,士大夫之子有尚帝女皆升行,以避舅姑之尊,義 甚無謂。朕嘗思此,寤寐不平,豈可以富貴之故屈人 倫長幼之序也?可詔有司革之。」會疾不果,神宗述其 事焉。帝天性篤孝,好讀書,不為燕嬉褻慢,服御儉 素如儒者。每以朝服見教授,曰:「師也,敢弗為禮!」時英 王宮教吳克進《宗室六箴》,仁宗付宗正,帝書之屏風 以自戒。

按《東坡文集》:英宗皇帝郊祀習儀尚書省賜百官酒 食,郎官王易知醉飽嘔吐。御史前劾失儀,已賜赦,韓 丞相琦以聞。帝曰:「已放罪。」琦奏:「故事,失儀不以赦原。」 帝曰:「失儀,薄罰也。然使士大夫以酒食得過,難施面 目矣。」卒赦之。帝愛惜臣子,欲曲全其名節者如此,士 當何以為報?臣軾聞之於歐陽文忠公修云。

按《聞見前錄》:英宗內無嬪御,王廣淵以濮邸舊僚進 待制,貧不能辦儀物,韓魏公為言,帝曰:「無名以賜,不 可。」後數日,有旨令廣淵書《無逸篇》於御屏,賜白金百 兩。吾本朝祖宗以節儉為家法如此。

神宗[编辑]

按《石林詩話》:神宗皇帝天性儉約,奉慈壽宮尤盡孝 道。慈聖太后嘗以乘輿服物未備,因同天節作珠子 鞍轡為壽,神宗一御於禁中,後藏去不復用。一日,與 兩宮幸後苑賞花,慈壽輦至,神宗即降步親扶慈聖 出輦,屢卻不從,聞者太息。慈聖上仙,李奉世時為侍 郎,進挽詩有「珠韀昔御思猶在,玉輦親扶事已非。」蓋 記此二事,神宗覽之泣下。

按《石林燕語》:神宗天性至孝,事慈聖光獻太后尤謹。 升遐之夕,王禹玉為相,入慰,執手號慟,因引手至斂所,發視御容,左右皆感絕。將斂,復召侍臣觀入梓宮 物,親舉一玉絃曰:「此太后常所御也。」又慟幾欲仆。禹 玉為挽辭云:「誰知老臣淚,曾及見珠襦。」又云:「朱絃湘 水急,玉碗漢陵深。」皆紀實也。

按《清波雜志》:「元豐六年冬祀,中書舍人朱服導駕,既 進輦,忘設扆褥,遽取未至。上覺之,乃指顧問他事,少 選得至,乃登輦,以故官吏無被罪者。又一日,群臣方 奏事垂拱殿,見御衣有蟲,自襟沿至御巾,上既拂之 至地,視之乃行蟲,其蟲善入人耳。上亟曰:『此飛蟲也』。」 蓋慮沿及暬侍者聖德寬大如此。 按可談,元豐間先公為右史,神考遣使治楚州新河, 面戒之曰:「東南不慣興大役,卿且為朕憂惜兵民。」大 哉王言,簡而有體。

按《談苑》:「神宗初享之際,雪寒特甚,上秉圭露腕,侍祠 諸臣襄手執笏,見上恭虔,皆恐惕宣袖。」

按《甲申雜記》:曾彥和旼云:「神宗嘗手詔云:『求於所不 產,取於所非時,不可也』。」余贊曰:「德音之謂歟。」 陳刑 部縝云:「荊公作相時,嘗欲作當十錢。神宗曰:『刑獄自 此滋張矣』。遂已。」《時政記》載之。

哲宗[编辑]

按《宋史哲宗本紀》:元豐八年二月,神宗寢疾,宰相王 珪乞早建儲,又奏請皇太后權同聽政,神宗首肯。甲 午朔,皇太后垂簾于福寧殿,諭珪等曰:「皇子性莊重, 從學穎悟,自皇帝服藥,手寫佛書,為帝祈福。」因出以 示珪等,所書字極端謹,珪等稱賀,遂奉制立為皇太 子。

按《甲申雜記》:「吳沖卿孫犯大戮,法當族,上止令貶湖 浙間,又俾諸子隨其父所在。方按上議法,上屢涕下。」 仁聖之度,真類祖宗。

按《道山清話》:周穜言:「垂簾時,一日,執政因理會事,太 皇太后命一黃門於內中取案上文字來。黃門倉卒 取,至誤觸上愨頭墜地。時上未著巾也,但見新剃頭 撮數小角兒,黃門者震懼,幾不能立。旁有黃門取愨 頭以進,上凝然端坐,亦不怒,亦不問。既退,押班具其 事取旨。上曰:『只是錯』。太后命押班,只是就本班量行」 遣。

按《老學菴筆記》,禁中有「哲宗皇帝宸翰」四大字曰:「罰 弗及嗣」,更無他語。此必紹聖、元符間有欲害元祐黨 人子孫者,故帝書此言祖宗盛德如此。故老言:大臣 嘗從容請幸金明池,哲廟曰:祖宗幸西池必宴射,朕 不能射,不敢出。又木工楊琪作龍舟,極奇麗,或請登 之,哲廟又曰:祖宗未嘗登龍舟,但臨水殿略觀足矣。 後勉一幸《金明》。所謂「龍舟」非獨不登亦終不觀也。

徽宗[编辑]

按:《揮麈前錄》:明清家有徐東湖所記太上皇帝聖語, 其略曰:「大宗正行司將至行在,南班宗子所居當作 屋百間。」上曰:「修營舍宇,固非今所急,然事有不得已 者,故《春秋》於此事,得其時制則不書,不書者,聖人之 所許也。」近時營造之制一下,百姓輒受弊,蓋緣州縣 便行科配矣。又嘗語宰臣等曰:「為法不可過有輕重, 惟是可以必行,則人不敢犯,太重則決不能行,太輕 則不足禁姦。朕嘗語徐俯,異時宮中有所禁,初令之 曰:『必行軍法,而犯者不止』。朕深推其理,但以常法處 之,後更無犯者。乃知立法貴在中制,所以決可行也。」 按《揮麈後錄》:政和四年戊寅,御筆取會到入內內侍 省所轄苑東門藥庫,見置庫在皇城「內北隅拱宸門 東,所藏鴆鳥、蛇頭、葫蔓藤、鉤吻草、毒汗之類,品數尚 多,皆屬川廣所貢典掌官吏三十餘人,契勘元無支 遣,顯屬虛設。蓋自五季亂離,紀綱頹靡,多用此物以 勦不臣者。沿襲至本朝,自藝祖以來,好生之德,洽于 人心,若干憲綱,莫不明寘典刑,誅殛市朝,何嘗用此? 自今可悉罷貢額,並行停進,仍廢此庫放散官吏,比 附安排。應毒藥并盛貯器皿,並交付軍器所,仰於新 城門外曠闊迥野處焚棄,其灰燼於官地埋瘞,分明 封堠摽識,無使人畜近犯,疾速措置施行。仰見祐陵 仁厚之心,德及豚魚,敬錄于編,以昭無極。」 靖康元 年正月戊辰,金人犯濬州,徽考微服出通津門,御小 舟,將次雍丘,命宦者鄧善詢召縣令至津亭計事,善 詢以他事召之,令前驅至近岸,善詢從稠人中躍出, 呼令下馬,厲聲斥之,令曰:「某出宰畿邑,宜示威望,安 有臨民而行者乎?」善詢曰:「太上皇帝幸亳社,聊此駐 蹕。」令大驚,捨車疾趨舟前,山呼拜伏,自劾其罪。徽宗 笑曰:「中官與卿戲耳。」遂召入舟中。是夕阻淺,船不得 進。徽宗患之,夜出堤上,御駿騾,名鵓鴿青,望雎陽而 奔,聞雞啼。濱河有小市,民皆酣寢,獨一老姥家張燈, 竹扉半掩,上排戶而入,嫗問上姓氏,曰:「姓趙,居東京, 已致仕,舉長子自代。」衛士皆笑。上徐顧,衛士亦笑。嫗 進酒,上起受嫗酒,復傳爵與衛士。嫗延上至臥內,擁 爐,又爇勞薪,與上釋襪烘趾。久之,上語衛士,令記嫗 家地名。及龍舟還京,嫗沒,乃以白金賜其諸孫。

按《玉照新志》:宣和元年十一月乙未,知溫州蘇起奏
考證
「臣昨謹將耕籍詔書刻石,被以雲鶴,安奉廳事,仍行

下四縣,依此施行。比風雨調順,禾稼盛茂,既已收穫, 枯荄又復生穗,每畝得穀一石至七八斗。乞令諸路 州縣效此施行。」裕陵覽奏不樂,云起諂佞,一至於此, 何以儆在位?其華飾手詔,豈不是相侮?可送吏部。

高宗[编辑]

按《宋史刑法志》:「高宗性仁柔,其於用法,每從寬厚,罪 有過貸,而未嘗過殺。知常州周杞檀殺人,帝曰:『朕日 親聽斷,豈不能任情誅僇,顧非理耳』。」即命削杞籍。大 理率以儒臣用法平允者為之,獄官入對,即以慘酷 為戒。臺臣士曹有所平反,輒與之轉官。每臨軒慮囚, 未嘗有送下者,曰:「吾恐有司觀望鍛鍊以為重輕也。」 吏部員外郎劉大中奉使江南回,遷左司諫,帝尋以 為祕書少監,謂宰臣朱勝非曰:「大中奉使,頗多興獄, 今使為諫官,恐四方觀望耳。」其用心忠厚如此。後詔 用刑慘酷,責降之人勿堂除及親民,止與遠小監當 差遣。當建、紹間,天下盜起,往往攻城屠邑,至興師以 討之,然得貸亦眾。同知樞密院事李回嘗奏強盜之 數,帝曰:「皆吾赤子也,豈可一一誅之!誅其渠魁三兩 人足矣。」至待貪吏則極嚴,應受贓者,不許堂除;及親 民犯枉法自盜者,籍其名中書;罪至徒即不敘,至死 者,籍其貲。諸文臣寄祿官,並帶「左」、「右」字,贓罪人則去 之。是年,申嚴《真決贓吏法》,令三省取具祖宗故事。有 以舊法棄市事上者,帝曰:「何至爾耶?但斷遣之足矣。 貪吏害民,雜用刑威,有不得已,然豈忍寘縉紳於死 地耶?」

按《揮麈餘話》:高宗應天中興之初,大臣有薦瀘州草 澤彭知一者,有康濟之略,隱居鳳翔府。得旨,令守臣 錢蓋等津發至行在所。既入朝,迺以所燒金及藥術 為獻,詔云:「朕不忍燒假物以誤後,仰三省發遣赴元 來去處,日下施行。」仍將燒金合用什物,於街市搥毀。

建炎己酉,以葉夢得少縕為左丞,纔十四日而為。

言者所攻而罷。其自記奏對、聖語,備列于後。一日,進 呈:知婺州蘇遲奏乞減年額上供。羅聖訓問:祖宗額 幾何,臣等對:《皇祐編》一萬匹。問今數幾何,臣等指蘇 遲奏言平羅、婺羅、花羅三等共五萬八千七百九十 七匹。聖訓驚曰:「苦哉!民何以堪!」臣等奏:「《建炎敕書》,諸 崇寧以後增添上供過數,非祖宗舊制,自合盡罷。今」 遲奏乞減一半。《聖訓》曰:「與盡依皇祐法。」臣等奏:今用 度比祖宗時不同,恐減太多,用度不足,即不免再拋 買,或致失信。欲且與減二萬匹,并八千有零數。臣等 奏:「陛下至誠卹民,可謂周盡。」《聖訓》復云:「如此好事,利 益於民,一日且做得一件,一年亦有三百六十件。」臣 等退,御筆即從中出曰:「訪聞婺州上供羅舊數不過 一萬匹,崇寧以後,積漸增添,幾至五倍,近歲無本錢, 皆出科配,久為民病,深可矜恤。今後可每年與減二 萬八千匹,并零數者為永法。仍令本州及轉運司每 年那融應副本錢足備,臣等即施行。」 車駕初至臨 安府,霖雨不止。一日,臣等奏事畢,因言:「州治屋宇不 多,六宮居必隘窄,且東南春夏之交,多雨蒸潤,非京 師比。《聖訓》曰:『亦不覺窄,但卑濕爾』。然自過江,百官六 軍皆失所,朕何敢獨求安?至今寢處尚在堂外,當竢 將士官局各得所居,遷從之人稍有所歸,朕方敢遷 入寢。」臣等皆言:「聖心如此,人情孰不感動!」 車駕始 至臨安府,手詔郎官以上悉皆許薦人材,蓋特恩也。 一日,進呈侍從官等奏狀,聖訓諭臣等曰:「今次所薦 人材,不比已前,須當擇其可取者便擢用之。」乃命並 召赴都堂審察。翌日,復命臣等曰:「郎官等所薦士,不 若便令登對,朕當親自延見之。早朝退,遍閱諸處章 奏,未嘗閑。今後進膳罷,令後殿引見,及晚朝前皆可 引三班,庶得款曲。」臣等奏:「但恐上勞聖躬,若陛下不 倦,接見疏遠,搜訪賢能,天下幸甚。」於是再批旨行下。 一日初進對,《聖訓》首言:「陳東、歐陽徹可贈一官,并與 子或弟一人。恩澤始罪東等,出於倉猝,終是以言責 人,朕甚悔之。今方降詔,使士庶皆得言事,當使中外 皆知此意。臣等即奉詔言,甚善。」《聖訓》復曰:「馬伸前此 責去,亦非罪,可召還。」或曰:「聞伸已死。」《聖訓》曰:「不問其 死,但朝廷召之。」以示不以前責為罪之意。乃問伸是 何官責臣等皆曰:「自衛尉少卿。」《聖訓》曰:「可復召為衛 尉少卿。」臣等奉詔而退。東等於是皆贈官及與子或 弟恩澤一人,并詔所居優卹其家。

進呈湖州民王永從進錢五十萬緡佐國用,臣等言: 戶部財用稍集,亦不至甚闕。《聖訓》曰:「如此即安用?徒 有取民之名。」卻之。或曰:已納其五萬緡矣,今卻之,則 前後異同。《聖訓》曰:「既不闕用,可併前已納還之。」仍詔 今後富民不許陳獻。臣等皆言聖慮及此,東南之民 聞風,當益感悅。

按:揮麈前錄明清。側聞。紹興初,劉大中以監察御史 宣諭諸路回,宰臣以其稱職,擬除殿中侍御史。太上 皇帝云:且令除祕書少監。宰臣啟其所以,上皇曰:「大 中所至多興獄,尚有未決者,一除言路,外方觀望,恐累及無辜。」德壽之號稱哉。後因閱《會要》,恭睹宏休,恐 中祕之書,臣下莫得而悉窺,今載其略。紹興三年四 月十六日,知藤州侯彭老言,本州賣鹽寬剩錢一萬 貫文省,買到金一百六十餘兩、銀一千八百兩投進。 詔:縱有寬剩,自合歸之有司,非守臣所當進納,或恐 亂有刻剝,取媚朝廷。侯彭老可除降一官,放罷,以懲 妄作,所進物退還。紹興十三年四月一日,宰執進呈 前廣南東路轉運判官范正國言,「本路上供及州郡 經費,全仰鹽息應辦。比因全行客鈔,遂或闕乏。欲自 今本路州郡凡屬屯駐兵馬去處,許依客人買鈔請 鹽,各就本州出賣,所得息錢,專充軍費。」上曰:「法必有 弊然後改,未見其弊,遽先改,非徒無益,必致為害。凡 法皆然,不獨鹽也。」又建炎元年十月十二日,宰執詣 御舟御榻前奏事訖,上曰:「昨日有內侍自京師齎到 內府真珠等物一二囊,朕投之汴水矣。」黃潛善曰:「可 惜。有之不必棄,無之不必求。」上曰:「太古之世,擿玉毀 珠,小盜不起,朕甚慕之,庶幾求所以息盜爾。」四年三 月七日,宰執進呈宣撫處置使奏,大食國進奉珠玉 寶貝等物,已至熙州。上曰:「大觀、宣和間,茶馬司川茶 不以博馬,唯市珠玉,故馬政廢闕,武備不修,遂致危 弱之甚。今若復捐數十萬緡貿易無用珠玉,曷若愛 惜其財以養戰士,不若以禮贈而謝遣之。」乃降旨宣 司並不得受,令量度支賜,以答遠人之意。紹興元年 三月二十二日,荊湖南路馬步軍副總管孔彥舟言: 「於潭州州城蓮池內收得玉一片,堪篆刻『御寶乞差 人宣取』。」詔御寶已足備,兼自艱難以來革靡之物,一 無所用,令彥舟不須投進。此與夫卻千里馬還于闐 玉,適相符合,誠帝王之盛德也。

按《揮麈後錄》:高宗嘗語呂頤浩云:「朕在宮中,每天下 奏案至,莫不熟閱,再三求其生路,有至夜分。卿可以 此意戒刑寺官,凡於治獄,切當留心,勿草草。」頤浩再 拜贊,即以上旨喻之。

按《清波雜志》:高宗踐祚之初,躬行儉德,風動四方。一 日語宰執曰:「朕性不喜與婦人久處,早晚食只麪飯、 炊餅煎肉而已。」食罷,多在殿旁小閣,垂簾獨坐,設一 白木桌,置筆硯,並無長物。又嘗詔有司毀棄螺填椅 桌等物,謂螺填淫巧之物,不可留。仍舉向自相州渡 大河,荒野中寒甚,燒柴借半破瓷盂溫湯泡飯茅簷 下,與汪伯彥同食,今不敢忘。紹興間,復紆奎畫以記 《損齋》。損之又損,終始如一,宜乎去華崇實,還淳返朴, 開中興而濟斯民也。 紹興二年,修建康府行宮,以 圖進呈,被旨可只如州治修蓋。一殿之費,雖未為過, 而廊廡亦當相稱,則土木之侈,傷財害民,何所不至。 象箸之漸,不可不戒。由是制度簡儉,不「彫不斲」,得夏 禹「卑宮室」之意。

孝宗[编辑]

按《宋史孝宗本紀》:高宗內降御札:「皇太子可即皇帝 位,朕稱太上皇帝,退處德壽宮,皇后稱太上皇后。」遣 中使召帝入禁中面諭之。帝推遜不受,即趨側殿門, 欲還東宮。高宗勉諭再三,乃止。於是高宗出御紫宸 殿,輔臣奏事畢,高宗還宮,百官移班殿門外,拜詔畢, 復入班殿庭。頃之,內侍掖帝至御榻前,側立不坐,內 侍扶掖至七八,乃略就坐。宰相率百僚稱賀,帝遽興, 輔臣升殿固請,帝愀然曰:「君父之命,出於獨斷,然此 大位,懼不克當。」班退,太上皇帝即駕之德壽宮。帝服 袍履,步出祥曦殿,冒雨掖輦以行,及宮門弗止。上皇 謝再三,且令左右扶掖以還,顧曰:「吾付托得人,吾無 憾矣。」左右皆呼萬歲。按《刑法志》,孝宗究心庶獄,每 歲臨軒慮囚,率先數日,令有司進款案披閱,然後決 遣。法司更定律令,必親為訂正之。丞相趙雄上《淳熙 條法事類》,帝讀至收騾馬舟船契書稅,曰:「恐後世有 筭及舟車之譏。」戶令:戶絕之家,許給其家三千貫,及 二萬貫者取旨。帝曰:「其家不幸而絕,及二萬貫乃取 之,是有心利其財也。」又《捕亡律》:「公人不獲盜者罰金。」 帝曰:「罰金而不加罪,是使之受財縱盜也。」又,監司、知 州無額上供者賞。帝曰:「上供既無額,是白取於民也, 可賞以誘之乎?」並令削去之。其明審如此。且於用刑, 未嘗以私廢法。鎮江都統戚方以刻剝被罪,宰臣陳 俊卿言內臣有主之者,帝曰:「朕亦聞之。」乃以內侍陳 瑜、李宗回等付大理獄,究其賂狀,獄成,決配之。乾道 三年,下詔曰:「獄,重事也,用法一傾,則民無所措手足。 比年以來,治獄之吏巧持多端,隨意輕重之,朕甚患 焉。其自今革玩習之弊,明審克之公,使姦不容情,罰 必當罪,用迪於刑之中。勉之哉,毋忽!」三年,詔曰:「獄,重 事也,稽者有律,當者有比,疑者有讞。比年顧」以獄情 白於執政,探取上意,以輕為重,甚亡謂也。自今其祗 乃心,敬於刑,惟當為貴,毋習前非,不如吾詔,吾將大 寘於罰,罔攸赦。

按《貴耳集》:王尚之為郎,日輪對一劄,乞減宮嬪之冗。 壽皇問:「卿是外臣,如何知朕宮事?」臣備員內府丞,見

每月宮中請給,歷歷具道大小請給細數。壽皇大喜
考證
即日除浙漕,郤不及作侍從,曾作太府卿。 壽皇在

御秀邸,凡有差除,未嘗直降指揮,于差敕內必首稱 面奉德壽皇帝聖旨除某人,至今秀邸差劄可考。 按《行營雜錄》:初,隆祐太后升遐,朝廷欲建山陵,大臣 謂諸帝陵寢今在伊洛,不日復中原,即歸祔矣,宜以 攢宮為名。遂卜吉於會稽,民間冢墓附近者,往往他 徙。高宗思陵興役之際,孝宗密敕無輒壞民墓,其愛 物之心,一至于此。文王澤及枯骨,未足多也。

《齊東野語》:孝宗聖孝出於天性。居高宗喪,百日後,尚 食進素膳,毀瘠特甚。吳夫人者,潛邸舊人也,屢以過 損為言,上堅不從。一日密諭尚食內侍云:「官家食素 多時,甚覺清瘦,汝輩可自作商量。」於是密令苑中以 雞汁等雜之素饌中以進。上食之覺異,詢所以然。內 侍恐甚,以實告。上大怒,即欲見之施行。皇太后聞之, 急過宮力解之,乃出吳夫人於外,內侍等罷職有差。

上一日與宰執言:「伯圭不甚教子,各使之治生何?」

以為清白之傳。且其下尚有三弟,若皆作郡,則近地 州郡皆自家占了,何以用人?莫若以高爵厚祿,使之 就閑可也。趙丞相贊曰:「凡好事古所難者,盡出陛下 之意,臣等略無萬一補助。」後秀邸諸子弟悉歸班焉。

辛丑六月,臨安士人以「不預補試,群詣臺諫宅陳。」

詞,臺諫畏其勢,以好語諭之。是夜,集吏部侍郎鄭丙 之門,詬罵無禮,或疑京尹王宣子怒丙激使然也,鄭 遂徙家避之。次日,入奏待罪乞去,上已密知其故,遂 批出:「鄭丙無罪,可待令臨安府將為首作鬧人重作 行遣。」既而宣子頗回護之,上怒云:「設使鄭丙容私,自 當訟之朝廷,安可無禮如此?若不得,為首人王佐亦」 當坐罪,且令宰執諭宣子。越一日,奏「勘到作鬧士人 府學生丁如植為首,其次許斗權、羅鼒。御批並編管 鄰州,如植仍杖八十,科斷。」 淳熙九年,明堂大禮,以 曾覿為鹵簿使、李彥穎頓遞使。習儀之際,曾以李為 參預,漫爾遜之居前,李以五使有序,毅然不敢當者 久之。在列悉以顧忌,皆有所不敢決擇。太常寺禮直 官某人者,忽進曰:「參政,宰執也,觀瞻所繫,開府之遜 良是。」徑揖李以前,時曾方有盛眷,翌日,入愬其事,上 然默久之,曰:「朕幾誤矣。」即日批出,李彥穎改充鹵簿 使,伯圭充頓遞使,禮直官某人特轉一官。其改過不 吝蓋如此云。 淳熙中,張說頗用事,為都承旨。一日, 奏欲置酒延眾侍從,上許之,且曰:「當致酒餚為汝助。」 說拜謝。退而約客,客至期畢集,獨兵部侍郎陳良祐 不至,說殊不平。已而中使以上樽珍膳至,說為表謝, 因附奏:「臣嘗奉旨而後敢集客,陳良祐獨不至,是違 聖意也。」既奏,上忽顧小黃門言:「張說會未散否?」對曰: 「彼既取旨召客,當必卜夜。」乃命再賜。說大喜,復附奏: 「臣再三速」,良祐,迄不肯來。夜漏將止,忽報中批「陳良 祐除諫議大夫,坐客方盡歡」,聞之憮然而罷。其用人 也又如此。

理宗[编辑]

按《宋史理宗本紀》:「帝性端重寡言,潔修好學,每朝參 待漏,或多笑語,帝獨儼然,出入殿庭,矩度有常,見者 斂容。」

寧宗[编辑]

按《四朝聞見錄》:寧皇命二小黃門,常背二小屏前導, 隨其所至即面之。屏書戒曰:「少飲酒,怕吐。少食生冷, 怕痛。」折二字為屏以示之,故每飲不過三爵。宮中動 欲呵衛,黃衣至不避,自以補革、浣舄細衣為便。左右 至以語激上,則應曰:「毋作聰明亂舊章。」蓋學士永嘉 陳傅良嘗導上,以此,故終身不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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