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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大典/卷08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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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大典卷之八千九百十 二十尤

穆王通鑑外紀穆王元年庚辰即位。春秋已五十矣。孔安國曰穆王即位過四十矣魯煬公六十年。穆王三年卒子幽公宰立。十

四年。穆王十七年弟茀弑公自立是爲㣲公。王寵盛姬。為之築重壁之臺盛姬。盛伯子也。徐夷作亂。帥九夷以伐宗周西至河上穆王畏其方熾。乃

分東方諸侯。命徐子主之。徐子嬴姓。豦潢池東地。方五百里。行仁義通溝陳蔡之間。欲舟行上國得朱弓朱矢。以為天瑞自號偃王。尹子曰徐偃王。

有筋而無骨。陸地而朝者三十六國昔蜚廉子惡來弟曰季勝。生孟增幸於成王。是為宅皋狼。生𢖍父。𢖍父生造父。以善御習馬幸於穆王。得驥之

乘匹。桃林温驪驊駵騄耳之駟。王使造父御。西巡狩樂而忘歸。聞徐子僭號。穆王日馳千里馬。長驅歸周以救亂使造父告楚令伐徐。王孫厲謂楚

子曰。徐君好行仁義。君若不伐。楚必事徐。楚子曰。若信有道。不可伐也。對曰。大之伐小。强之伐弱。猶石之投卯虎之㗖䐁也惡有其理。楚子大舉兵

伐徐。徐子愛民無權。不忍鬬故敗乃北走彭城東山下百姓隨之者以萬數。因名其山為徐山徐子將死。曰善賴於文德。而不明武備。故至於此。劉

向云。王孫厲勸楚文王伐徐偃王殘之范畢云穆王令楚文王滅徐偃王。案穆王西周之王。楚文王乃在東周。莊王八年即位相去僅三百

年。盂由劉向誤云楚文王畢從而記之故差謬耳穆王乃以趙城封造父。其族由此為趙氏。王將征犬戎。祭公謀父諫曰先王非務武也。勤恤民

隱。而除其害。自大畢伯士之終。犬戎氏以其職來王。天子曰。予必以不享征之。無乃廢先王之訓而王幾頓乎。王不聽遂征之。獲其五玉。四白鹿。四

白狼。王遂遷戎于太原。自是荒服者不至王享國百年耄荒。諸侯有不睦者。甫侯言於王修刑辟。命曰甫刑。王起六師至于九江伐楚。汲冢紀年曰

三十七年會諸侯於塗山王崩。在位五十五年子共王繄扈立。團語周語穆王將征犬戎。穆王周康王之孫昭王之子穆王滿也。征正也上討下之

稱犬戎。西戎之别名在荒服。祭公謀父諫曰不可。祭畿内之國周公之後為王卿士謀父。字也傳曰。凡蔣邢等昨祭周公之胤也先王耀德不觀兵

耀明也。觀示也明德尚道化也不示兵者有大罪惡然復致誅。不以小小而示威武夫兵戢而時動動則盛戢聚也。威長也時動謂三時務農。一時

講武。守則有財。征則有威。觀則玩玩則無震。玩黷也震懼也是故周文公之頌曰。文公周公旦之謚也頌時邁之詩。武王既伐紂周公爲作此詩。巡

守告祭之樂歌載戢干戈載櫜弓矢。載則也干盾也戈戟也櫜韜也。言天下已定聚歛其干戈韜藏其弓矢示不復用我求懿德肆于時夏懿美也

肆陳也于於也。時是也夏大也。言武王常求美德。故陳其功於是夏而歌之樂章大者曰夏允王保之允信也信哉武王能保此時夏之美也。先王

之於民也。茂正其德而厚其性。茂勉也性情性也阜其財求阜。大也大其財求不彰擁也而利其器用器。兵甲也用耒耜之屬明利害之卿。示之以

好惡卿方也以文脩之文禮法也。使務利而避害懷德而畏威故能保世以滋大保守也滋益也昔我先世后稷后君也稷官也父子相繼曰世。謂

棄與不窋以服事虞夏。謂棄為舜后稷不窋繼之於夏啓也及夏之衰也。棄稷弗務。棄廢也衰謂啓子太康也廢稷之官。不復務農夏書序曰太康

失圖昆弟五人須于洛汭是也我先王不窋。用失其官失稷官也不窋棄之子周之禘祫文武不先不窋故通謂之王啇頌亦以契為玄王。而自竄

于戎翟之間。竄匿也堯封棄于郊至不窋失官去夏而遷于邠邠西樓戎北近翟不敢怠業時序其德。纂脩其緒纂繼也緒事也脩其訓典。訓教也

典。法也。朝夕恪勤守以惇篤。奉以忠信。奕世載德。不忝前人。亦前人也載。成也。忝。辱也至于武王。昭前之光明。而加之以慈和。事神保民。莫不欣

喜。保養也。商王帝辛大惡於民。商殷之本辛紂名也大惡。大為民所惡庶民弗忍。欣戴武王。以致戎于商牧。載奉也戎兵也牧啇郊牧野。是先王

非務武也勤恤民𨼆。而除其害也。恤憂也𨼆痛也夫先王之制邦内甸服邦内。謂天子畿内。千里之地。商頌曰邦畿十里惟民所止王制曰。千里之

内曰甸京邑在其中央故夏書曰。五百里甸服則古今同矣。甸。王田也服。服其職業也自啇以前。并畿内為五服武王克殷周公致太平因禹所弼。

除畿内更制天下為九服十里之内謂之王畿王畿之外曰侯服侯服之外曰甸服令謀父諫穆王。稱先王之制猶以王畿為甸服者甸去名世俗

所習也故周襄王謂晉文公曰。昔我先王之有天下也規方千里以為甸服是也周禮亦以蠻服為要服足以相况矣邦外侯服邦外邦畿之外方

五百里之他謂之侯服。侯服侯圻也言諸侯之近者歲一來見。侯衛賓服此總言之也侯侯圻也衛。衛圻也。言自侯圻至衛圻。其間凡五圻圻五百

里五五二千五百里中國之界也謂之賓服常以服貢賓見於王五圻者。侯圻之外曰甸圻甸圻之外曰男圻男圻之外曰采圻采圻之外曰衛圻。

周書康誥曰侯甸男采衛是也凡此服數諸家之說皆紛錯不同唯賞君近之蠻夷要服蠻蠻圻也夷夷圻也周禮衛圻之外曰蠻圻去王城三千

五百里。九州之界也夷圻去王城四千里周禮行入職𢖍圻之外。謂之要服。此言蠻夷要服則夷圻朝貢或與蠻圻同也要者。要結好信而服從之

戎翟荒服戎翟。去王城四千五百里至五千里也四千五百里為鎮圻。五千里為蕃圻在九州之外荒裔之地與戎翟同俗故謂之荒。荒忽無常之

言也甸服者祭供日祭也此采地之君其見無數。矦服者祀供月祀也堯舜及周侯服皆歲見。賓服者享供時享也。享獻也。周禮甸圻二歲而見。男

圻三歲而見采圻四歲而見術圻五歲而見其見也皆以所貢助祭於。孝經所謂四海之内各以其職來祭要服者貢供歲貢也要服六歲一見

荒服者王王。王事天子也周禮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世一見。各以其所貴瑶為贄。詩曰自彼氐羌莫敢不來王日祭。日祭祭於祖考謂上食也。近漢

亦然月祀月祀於曾髙時享時享於二桃歲貢歲貢於壇墠終王。終。謂垂終也朝嗣王及即位而來見先王之訓也有不祭則脩意意。忠意也。謂卯

甸之内。有違闕不供日祭者先脩意以自責幾内。近知王意也。有不祀則脩言。言號令也有不享則脩文文典法也有不貢則脩名。名。謂尊年職貢

之名號。音語曰信於名則上下不平。有不王則脩德。逺人不服則脩大德以來之序成而有不至則脩刑。序成謂上五者次序也。已成而有不至。則

有刑誅於是乎有刑不祭伐不祀。征不享讓不貢。讓譴責也。告不王。謂以文詞善曉之地逺者臯輕也。於是乎有刑罰之辟。刑不祭也有攻伐之兵。

伐不祀也有征討之備征不享也。有威讓之令讓不貢也有文告之辭。告不王也布令陳辭而又不至則又增脩於德無勤民於逺。勤勞也是以近

無不聽逺無不服。今自大畢伯仕之終也大畢伯仕犬戎氏之二君終。卒也犬戎氏以其職來王以其職謂其嗣子以其貴瑶來見王也。天子曰。子

必以不享征之且觀之兵。享。賓服之禮以貴犬戎。而示之兵非也其無乃廢先王之訓而王幾頓乎幾危也頓。敗也吾聞夫犬戎樹惇樹立也言犬

戎立性惇樸龍帥舊德。而守終絶固坤稽也純專也固一也言犬戎氏循先王之舊德奉其常職天性專一終身不移不聽穆王貴其享也。其有以

禦我矣禦猶應也距也王不聽遂征之得四白狼四白鹿以歸白狼白鹿犬戎所貢自是荒服者不至穆王貴犬戎以非禮暴兵露歸傷威毁信故

荒服者不至國語補音周語上杜預世族譜云黄帝之苗裔㜠姓后稷之後封於邰及衰稷子不窋夾職竄於西戎至十二代孫曰大王爲狄逼遷

岐至孫文王受命武王堯殷而有天下至幽王為犬戎所殺平王東遷乃居王城今按舊音每國之前持於國名下序其世乘始末甚詳他皆仿此

周語上第一注之稱又證反今按此字在注舊音不分正文與注今凡在注者並加注字以别之後仿此祭公莊界及周公之後謀父音甫今按

諸經史唯父母字外其餘凡涉地名或人之名字。皆音甫古多借父字為之伯陽父尼父之類是也說文甫字以父用男子之美稱經史以二字通用

但音别耳舊音多以人所通識之字為音據先儒音訓雖有此例但湏虳然易曉古今共悉者以音異字則亦無嫌但舊音用字多傷淺俗今凡舊

音自有反切者並如故自餘滿音及引字不甚稽古率加反切並題曰補音或於義未了又加今按以為釋。後皆倣此注凡蔣補音將丈反注胙音

作補音才故反注胤補音引信反注罪惡補音如字兵戢莊立反今按下載戢同注玩黷音讀補音上五亂反下徒木反注伐紂補音直文反注為

作于為反注巡守補音乎又。反注樂歌補音並如字下樂章同載櫜音髙補音古刀反注千盾補音食允反注韜也補音吐刀反注復用補音扶又

反時夏户也反今按下注並同允王。左氏于况及今按詩經無此音若據章注則當如字為允茂正補音莫俟反邂作懋注鄣擁上之亮及下於勇

反注耒耜。上力昧反下音似補音祥里反之鄉補音許亮反注好惡上音耗。下音汙。補音呼報反。下烏路反。注不窋。中律反今按下同。注洛汭。補音

如銳反注禘祫。上音弟。下音洽。禮緯曰三年一拾。五年一禘。補音大計反。下户甲反。注不先。補音患薦反注以契。小列反商祖也戎翟。大的反今按

本或作狄。音荻注竄匿上七亂反下女刀反注於邰音胎。補音吐來反。注邠本音幽。府中反。纂修作管反惇篤丁昆反爾雅云惇厚也。大惡一故反。

注反下並同。甸服補音田徧反下注並同。注畿音祈。補音勤衣反。下注並同注所弼補音防宻反注要服音腰補音於逼反。今按說文要即腰字。加

月者俗相承耳下文注所引要服并同注圻補音勤衣反。通作畿下注同。注賓見。平遍反。下而見。一見來見並同今按注中見字非一。不止舊音所

引皆當以意求之。注好信補音呼報反。注瑶。補音通作寳古今字也。下注同注為摯。音至補音員二反本或作贄同注氐羌。補音丁兮反下郤良反

注曾髙。補音則登反注二祧土雕反。注壇墠。上音彈下音善今按彈又有憚音非定訓也補音上徒丹反下常衍反注讓譴。去戰反注罪輕。補音即

今罪字說之犯法也從自從辛言臯人蹙臯苦辛之憂秦以臯似皇字改為罪罪。捕魚竹网也以非。並徂宥反今作臯得字之正此書諸篇多

作臯不復重解之辟婢亦反文告補音古毒反。於逺補音如字下同注終卒補音遵聿反幾頓補音居衣反犬戎樹惇注云樹立也言戎生性惇樸

據下文云守終純固一也言戎天性專一義與惇樸不殊非本㫖也。按鄯州界外羌中見有樹惇蓋是犬戎生名明矣今按舊音辄建此說。雖似有

理然傳疑失實未足以誚先儒且蠻夷姓名隨世變易殊音詭韻未始有極矧千歲之外尚襲舊名者邪或戎人姓名偶與舊文相會安可執而為

據又譏樹惇與純固同義便云非本㫖也且經史之解首末重復者不可腾紀。今略舉數節詩云昭明有融髙朗今終解者曰昭明也朗亦明也二

句之内三字一訓當曰無黨無偏王道便使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反無側王遭正直今按偏黨反側皆一義也安可謂辭之重歟經誥大訓但取

全義而已寧如末世綴屬之士專爲避忌之文哉而舊作音者欲以淺近臆說詆前賢篤論遇矣能帥補音所類反又所律反據注云循也疑從率

注應也。補音應對之應。稽古録穆王將征犬戎祭側介切公謀父諫王不聽得四白狼四白鹿以歸自是荒服者不至穆王肆其心。肆極也。周行天

下將皆必有車轍馬跡焉。祭公謀父作詩以止王心。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金玉取其堅重刑民之力而無醉飽之心言國之用民當隨其力任

如全治之器隨器而制形。故言刑民之力。去其醉飽過盈之心。王為之少息。在位五十五年崩。子恭王繄扈立皇王大紀穆王三年。王既除喪。愍文

武之道缺。舉用賢才。命君牙爲司徒。國史叙君牙曰。穆王命君牙為周大司徒。作君牙。命伯冏為太僕。國史叙冏命。曰穆王命伯冏為周大僕正作

冏命。二爲并見復道鑒前編五年甲申十五年甲午二十五年甲辰。三十五年甲寅。王將征犬戎。祭公謀父諫。王不聴。遂征之。得四白狼

四白麻以歸由是荒服者不至。周德始衰。三十六年。東巡至鄭大騎之谷。起春宵官。集諸方士。言神僊宫闕園林。有紫府。黄庭。王京金關。玉榭。龜

臺。金堂。蜃閣。青溪。鶴樹。洞府瓊林之異。於是王始。好巡游。嬴蜚廉别子季勝之後。有造父者。得驊騮騏驥駴驟騄耳八駁馬獻於王王大喜。欲周行

天下。求神僊西巡狩樂而忘𨑰。作白雲黄竹之歌。天下愁怨潢池之東。有徐子偃者亦嬴姓也修飾仁義。諸夷歸之者三十六國。因僭稱王王聞之

疾馳而歸。造父為御。起諸侯之師與荆楚合攻徐。大破之。偃王走死。論曰。世傳徐偃王仁義人也。夫仁義之人。無犯上之事。無干時之慮。今徐子

朝諸夷僭王號犯上干時。亦已甚矣。其反也宜。豈惟徐偃王為然。後世亦有之。如天水隗囂。尊禮賢士。坐談西伯。自以為仁義者也。然卒至於殺身

亡宗蓋施小惠以為仁立小節以為義雖足以欺惑愚衆於湏臾亦終必亡而已矣若夫由仁義行者必無敵於天下豈有兵敗國亡。而身死於人

手哉。乃賜造父以趙城。為趙氏未幾王又將出祭公謀父作祈招之詩以。風王王感而止。命修詞令以懷諸侯以柔四夷周遂再安四十五年

甲子。王寵盛姬為作重。璧之臺五十年王居位乆教化衰。刑罰繁思有以清之。乃作吕刑國史叙吕刑曰穆王訓夏贖刑作吕刑。詳見後通鑑前

編論曰。考吕刑則墨劓剕宫大辟乃苗民所作五虐之刑也。苗民坐是以終世。而先王亦遵用之者以是五刑治怙終之人。盖五刑之極刑也。賊

人之肌體。而絶其命。一成而不可變。故君子盡心焉。穆王耄荒德雖不衰然能曲盡典獄之情偽以訓戒天下後世其仁民之意厚矣孔子所以有

取也亦不得中行而與之。故思狂狷之意歟。五十五年甲戌。王崩於祗宫。謚曰穆王。子繄扈立通鑑前編庚辰穆王元年。三年命君雅為大司

徒。伯冏為大僕正大紀係之三年若史記則冏命是其初即位之年。書君雅篇曰王若曰嗚呼君牙惟乃祖乃父世篤忠貞服勞王家厥有成績。紀

于太常。古文尚書作君雅。周禮司勲曰凡有功者銘書于王之太常司常云日月為常惟子小子嗣守文武成康遺緒亦惟先王之臣。堯左右亂四

方。心之憂危。若蹈虎尾。涉于春承。蹈虎尾。恐㗖涉春承。恐䧟。穆王初即政。憂危求助之切如此今命爾子翼。作股肱心膂纘乃舊服。無忝祖考。替。吕

通春也。穆王資世職之臣。處腹心之寄。舊服。即謂篤忠服勞之事。吕氏曰穆王方自憂危。懼不先承。故亦勉君牙無忝祖考各欲保其世業。語益親

切。臣主蓋一體也。弘敷五典式和民則。爾身克正。罔敢弗正。民心周中。惟爾之中。蔡氏曰。弘敕者。大而布之也式和者。敬而和之也則。有物有則之

則。君臣之義父子之仁。夫婦之别。長㓜之序朋友之信是也典以誤教言故曰弘敷。則以民彝言。故曰式和此司徒之教也。然教之本。則在君牙之

身。正也中也。民則之體而人所同然也。正以身言欲其所䖏無邪行也。中以心言。欲其所存無邪思也愚謂五典之教。司徒之常職。然上之人無躬

行心得之實則民不從其令而從其意矣。此所以貴於爾身之正爾心之中也夏暑雨小民惟曰怨咨冬祈寒小民亦惟曰怨咨厥惟艱哉。思其艱

以國其。易。民乃寧。祁大也夏。而暑雨小民有慕恭沾體之勞冬而火寒小民有裂靣龜手之勞故怨咨蓋自傷其本食之艱雖也厥惟艱哉嘆小民

之誠為艱難也思小民之為艱難而爲國其易則小民乃安矣夫艱者鐖寒之艱易者衣食之易古者司徒之職。難云掌教然土地人民之數。制其

田里教之樹畜。辨其土宜以相民宅而知其利害。以阜人民蕃鳥獸毓草木。几養民之利無一不掌。蓋教養並行。未嘗有無養而教者也。故穆王念

小民之艱。而以國易為君牙告皆其臧也嗚呼丕顯哉。文王謨。丕承哉。武王烈。啓佑我後人咸以正罔缺爾惟敬明乃訓。用奉若于先王對揚文武

之光命追配于前人。丕大也謨訓功烈文顯於前武承於後。曰謨曰烈。各指其盛言之。文武以謨啓以烈佑我後人者無一事不出於正。文武之道

可謂大備。但人亡政息爾惟敬明乃訓奉若文武之道答揚其光命則足以近配爾祖父所以事先王者矣。然則思艱國易不必他圖。有文武之道

與前人之法在王若曰君牙。乃惟由先正舊典時式。民之治亂在兹。率乃祖考之攸行。昭乃辟之有乂先。正即乃祖乃父也。君牙由祖父舊典而法

之民之治亂在此而已法之則治。否則亂。惟循爾祖父之攸行。則是以昭其君於有乂。謂法之即治也蔡氏曰按此篇專以君牙祖父為言。然則君

牙之祖父嘗任司徒之職而其賢可知矣惜載籍之無傳也陳氏曰。成康之時。芮伯為司徒君牙豈其後耶。冏命篇曰同古文作罪。史記同。王若曰。

伯冏。惟子弗堯乎德。嗣先人宅丕后怵愓惟厲中夜以興思免厥愆。思免厥愆此穆王知自堯之難欲寡其過篇中此意為多昔在文武。聦明齊聖

小大之臣。咸懷忠良。其侍御僕從。罔匪正人。以旦夕承弼厥辟。出入起居。罔有不欽。發號施令。罔有不臧下民祗若。萬邦咸休。惟子一人無良。賫賴

左石前後有位之士。匡其不及。繩愆紏繆。格其非心。俾堯紹先烈。承上文欲見厥愆因言文武之聖。猶有資於小大之臣。故穆王自謂無良。不可不

賴前後左右有位之士。以免已於愆而昭文武之烈今予命汝作大正。正于群僕侍御之臣懋乃后德交修不逮。慎簡乃僚無以巧言。令色便辟側

媚。其惟吉士。此承上文以文武之聖亦有賴於僕從之承弼此所以命伯冏為太僕之正以正群僕侍御上修主德。下簡近僚逺小人用君子以弼

后德而免於愆也。僕臣正厥后堯正僕臣諛厥后自聖后德惟臣。不德惟臣此承上文以明得失之機。穆王蓋深知僕御之邪正乃君德所係。甚重

非輕。僕臣諛則后自聖自聖則愎諫妄作而天下之亂自是生矣吕氏曰陪僕勢御之臣後世視為賤品而不擇曾不知人主朝夕與居氣體移養

常必由之。潜消默奪於冥冥之中而明爭顯諌於昭昭之際抑末矣又曰僕臣諛厥后自聖自古小人之敗君德爲昏爲虐爲侈爲縱曷其有極至

於自聖猶若淺之為害穆王獨以是蔽之者蓋小人之蠱其君必使之虛美熏心仿然自聖則謂人莫已若而欲予言莫之違然後法家拂士日逺

而快意肆情之事亦莫或齟齬其間自聖之證既見而百疾從之昏虐縱侈。皆其枝葉不足論也爾無昵于憸人充耳目之官迪上以非先王之典。

非人其吉惟貨其吉若時𤶭厥官。惟爾大弗克祗厥辟惟于汝業。此皆其導君於愆者或以淫巧進或以賄進此近習小人進身之逕伯冏所當戒

此二者吕氏曰自盤庚總于貨寳之戒至此篇乃復見之成湯文武之隆未聞數數以貨飾其臣也噫其啇周之衰乎王曰嗚呼欽哉永弼乃后于

彞憲此終篇首免愆之意而欲躋之於文武之道史記曰穆王即位春秋已五十矣王道衰微。穆王閔文武之道缺。乃命伯臩申誡大僕國之政作

臩命。復寧吕氏曰穆王之書。存者三篇君牙冏命。初年之書也。吕刑。末年之書也。百年耄荒。度作刑以詰四方固有明文。君牙之篇曰。惟予小子

嗣守文武成康遺緒冏命之篇曰惟予弗克于德嗣先人宅丕后。則皆初嗣歴服之言也與吕刑所謂仲叔季弟㓜子童孫。其辭氣新陳雅耄大有

逕庭先後之次蓋無可疑者穆王中雖放逸不克保其始之祗畏。然暮年哀敬。初心復還謂之全德則駁。猶不失為周之令王也又曰穆王之命。

望於伯冏者。深且長矣此心不繼造父為御周游天下將必有車轍馬迹。導其侈者。果出於僕御之間抑不知伯冏猶在職乎否也穆王豫知所戒。

憂思深長。猶不免躬自蹈之人心操舍之無常可懼哉。履祥按君牙之書。穆王初年。方新之書也。問命之書。穆王中年自克之書也。穆王初年。承

昭王南征不復之後。憂危恐䧟。故資世家喬木之臣。䖏股肱心膂之寄。以行文武之政。自稱曰予小子。曰嗣守遺緒。皆初年語也。至其中年。境順心

移。雖其所為。未必皆如列子。及穆天子傳所載。然楚右尹子革之言曰。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將必有車轍馬迹焉。祭公謀。父作祈招之詩。以止

王心。王是以獲没于祗宫則穆王亦不能無游逸之過特能聞善言而自克耳冏命之篇曰思免厥愆曰于一人無良。曰匡其不及曰繩愆紏繆。格

其非心。則皆欲寡其過之辭又周禮太僕之官。下大夫耳。或曰大正。正于群僕侍御之臣此太御也。大御亦中大夫耳。何至特作命書申戒明切。若

便辟。若側媚。若諛若迪上非典。此蓋穆王深誨造父八駿之御。知導君於侈者。皆僕御之微故重其選。而戒其弊哀痛眞切。然則冏命之書。真中年

自悔之書也。其在祈招之後乎若如史記所言。冏命作於初年。如此諄切。而中年周游自放乃如此。躬言之而躬自蹈之尚安取冏命之書乎。然則

是篇當受之祈招之後史失其年。姑以類附於君牙。而述其所見如此。以待後之君子有考焉十有三年王西征紀年曰穆王十三年。西征于。

青鳥之所憩山海經曰三后尸山。青鳥居之十有七年王西征征徐戎紀年曰穆王十七年西征見西王母賔于昭宫列子曰。周穆王時。西極

之國有化人來入水火。貫金石反山川移城邑千變萬化不可窮極。既已變物之形又且易人之慮非實能變物之形能使人目眩心忘耳。浮屠善

幻多枝蓋西城人自有此術穆王敬之若神居亡幾何。謁王同游化人之宫王以為清都紫㣲鈞天廣樂帝之所居自以居數十年。不思其國也。化

人復謁王同游所及之䖏仰不見日月。俯不見河海。光影所照。王目眩不能得視音響所來。王耳亂不能得聽。百骸六藏悸而不凝意迷精喪。請化

人求還化人移之王若磒虛焉。既窹。所坐猶嚮者之䖏侍御猶嚮者之人。視其前則酒未清肴未䀟。扶貴反王問所從來左右曰王默存耳。由此穆

王自失者三月而復。更問化人化人曰吾與王神游也形奚動哉。且曩之所居。奚異王之宫曩之所游奚異王之圃。王間慣疑。蹔亡變化之極徐疾

之間。可盡模哉。化人之術能使人心迷貿耳觀穆王所感興化人所言。罔自可見但穆王欲心内昏所主不存遂為所連爾此肆心周游之病根也。

王大恱。不恤國事不樂臣妾肆意逺游命駕八駿之乘右服嗣古華守騮而左騄耳右驂赤驥。而左白𣚘古義字主車則造父為御。离𠱛音泰丙字

林𠱛作西為右次車之乘。右服渠黄而左踰輪。左驂盗驪。而右山子。栢夭主車。參伯為御。奔戎為石馳驅千里。至于巨蒐氏之國。臣鬼。即禹貢梁授。

臣蒐氏乃獻白鵠之血以欽王具牛馬之湩以洗王之足。湩竹用反及二乘之人已飲而行遂宿于崑崙之阿赤水之陽别日升崑崙之丘。以觀黄

帝之宫而封之以詒後世。遂賓于西王母觴于瑶池之上。西王母為王謡曰白雲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逺山川間之將子無死尚能復來。王和之曰

子歸東土和合諸夏萬民均平吾顧見汝比及三年將復而野其辭衰馬迺觀日之所入行萬里王乃嘆曰於乎予一人不盈于德而諧於樂後世

其追數吾過乎反還以歸已上與穆天子傳略同列子多寓言而穆天子傳又多附會艱信今以其未有自悔之辭姑存之以備考論史記曰。蜚廉

有子曰季勝季勝生孟增幸於周成王是為宅皋狼。臯狼生衡父衡父生造父造父以善御幸於周繆王得驥温驟驊駵騄耳之駟西巡狩樂而忘

歸徐偃王作亂造父為御長驅歸周以敕亂繆王以趙城封造父造父族由此為越氏昌黎韓氏曰。周穆王無道意不在天下。好方士說。得八龍

騎之西游同王母宴于瑶池之上歌謳忘歸四方諸侯之爭辯者無所質正。咸賓祭於徐贄玉帛死生之物于徐之庭者三十六國得朱弓赤夫之

瑞穆王聞之恐遂稱受命命造父御長驅而歸。與楚連謀伐徐徐不忍鬬其民走彭城武原山百姓隨而從之萬有餘家徐偃王事見史記後漢書

博物志尤和姓纂今止取昌黎所叙為稍詳宻朱子曰不有祈招詩徐方御宸極履祥按穆王巡游之事經史不載獨左氏有欲肆其心周行

天下將皆必有車轍馬跡之說史記秦紀亦言其畧惟列子過有形容。而雜書頗有附會若穆天子傳之類是也漢。武帝巡狩神仙之事史遷所叙

亦備矣後世猶有謗書之說謂或過其實也。而漢武遺事所載又過之果有如遺事所載史記豈反𨼆而不書乎是知此書好事者文其誕無疑也

然則穆天子傳亦此類耳周制死而謚而傳為穆王之名曰穆滿則其他謬附從可知矣今考左氏所載。右尹所言曰欲肆其心曰將必有轍迹焉

欲與將皆欲然之辭而卒能聽祈招之詩以自克則穆王雖不無巡狩之過而未必皆如雜書所言也然則穆王雖不得為周之賢王亦不失為世

之英主諸老謂論穆王者當以尚書為正此說得之三十有五年征犬戎大紀侍此年甲子四十有五年五十年作吕刑以詰四方吕刑篇

曰惟吕命吕國名書傳多作甫刑蓋吕國其後為甫猶祁之為鄒也惟吕命與惟說命同文蓋穆王命吕侯為大司寇重修刑法更為五罰之制謂

之吕刑至是䅡之天下。而中之誥命焉史記亦曰甫侯言於王作修刑辟蓋周制五刑。凡二千五百未有五刑之贖而此增至三千又為五罰。皆吕

侯所參定也王享國百年耄荒。度作刑。以詰四方穆王年五十即位。至是百歲。八十九十曰耄今百歲謂之耄荒答老而荒亂之謂穆王在位日乆

亦嘗肆游觀之欲雖有善政而弛張不常晚年不常荒廢故審度作刑以詰四方之為姦恩暴亂者王曰若古有訓蚩尤惟始作亂延及于平民。罔

不寇賊鴟義姦究奪攘矯䖍蚩尤炎帝之末揄罔之世霸諸侯者自洪荒以來風俗渾朴而蚩尤始為暴亂之事民俗因以敗壞奪人之寇殺人之

賊䲭張為義亂外之姦亂内之宄奪攘之風。於是皆有之矯者正也䖍者劉也此上下或有缺文謂聖人始制為刑以矯正䖍劉之蓋黄帝既制兵。

以殺蚩尤又制刑以矯正䖍劉其遺也漢書武帝紀橋䖍吏因執以侵暴橋音矯文意與下文同苗民弗用靈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殺戮

無辜爰始滛為劓刖㧻黥越兹麗刑并制罔差有辭民興胥漸泯泯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詛盟虐威庶戮。方告無辜于上上帝監民罔有馨香德刑

發聞惟腥皇帝衰矜庶戮之不辜報虐以威遏絶苗民無世在下苗民竟時諸侯因上古聖人有矯䖍之刑於是作五虐之刑以殺戮無辜又滛為

劓刑㧻凡于刑制者更不差等其獄辭之曲直而倒加之於是民更相漸于昏亂之習。無後忠信立相詛盟矣詛者背相視盟者靣質神。此皆

刑政不平。曲直不明之故也凡苗民虛威所加衆庶被戮之人所在吉無辜于上。上帝降鹽下民國有馨香之德但有虐發間之腥弑堯舜於是

表矜衆庶被戮之非辜既是五刑報苗民君臣之虐以示其威用遏絶苗民殺之不得繼世於下國言竄于三危也皇帝謂堯竄苗之事簽堯老舜

攝之時墨于曰昔者聖王制為五刑以治天下逮至有苗之制五刑以亂天下。則此豈刑不善哉用刑則不善也是以先王之書以刑之道曰苗民

否用諌。折則刑惟作五殺之刑曰法此言善用刑者以治民不善用刑者以為五殺乃命重黎絶地天通罔有降格。重黎即義和也。吕氏曰。治世公

道昭明為善得福。為惡得禍民曉然知其所由不求之茫昧之間。三苗昏雇。民之得罪者莫知其瑞無所控訴相與聽於神祭非其鬼天地神人之

典雜糅瀆亂。此妖誕之所以興人心之所以不正也聖人當務之急莫光於正人心首命重黎修明祀典髙卑上下各有分限絶地天之通。嚴幽明

之分。妖誕之說。悉皆屏息楚語曰少臯氏之衰也九黎亂德。民神雜糅夫人作享家為巫史無有要質烝享無度民草同位民瀆齊盟。無有嚴威

顓頊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屬柛命北正黎司地以屬民使。復舊常無相侵瀆是謂絶地天通其後三苗復九黎之德竟復育重黎之後。不志舊

者使復興之愚謂自蚩尤為亂。而民有寇攘姦宄之習聖人是以有矯䖍之刑。自三苗以刑為虐。而民有巫祝詛盟之習聖人是以有重黎之命

前後聖人其為民心計可謂至矣。大指已見虞書之紀群后之逮在下。明明棐常鰥寡無蓋正人心固重黎之職然非二臣所能獨為亦惟群后及

在下有司。各昭明政化。有此非常之明雖寡之情無不上達蓋巫祝之興始於政化不明下情不得以上達故爾皇帝清問下民鰥寡有辭于苗

德威惟畏德明惟明乃命三后恤功于民。伯夷降典折民惟刑。禹平水土主名山川稷降播種農殖嘉榖三后成功惟殷于民。士制百姓于刑之中

以教祗德穆穆在上明明在下。灼于四方。罔不惟德之勤故乃明于刑之中率乂于民棐彞。承上文而言清問下民。而民皆言有苗之暴虐與其風聲

氣習之為害於是以德為威。而人心知所畏以德明民而人心知所向先命三后以為教養之具此德明惟明之事也而復命士師以刑法之防此

德咸惟畏之事也聖人制刑之本如此伯夷降下典禮以示天下天神地祗人鬼既各有正禮然出禮則入刑降典所以折其民之入刑者而回

入於禮也禹平水土以安民生為山川立主祭之典以正民心蓋既絶地天通於是修山川之正祀又各使有土之君主之不至於漬稷降穡種之

法使農殖嘉榖蓋前此民猶雜食草木之實自稷教民稼穡而民始皆殖嘉殺矣三后成功民俗殷盛而後命皋陶為士師制百姓以刑法之中不

偏於輕以惠姦不過於重以虛民立為中興亦所以使民抵敬為德而已蓋其君臣之間和敬示德於上而精明承德於下躬行心得其表裏政今

皆可為民之法灼于四方人心觀感罔不為德之勉而後明刑法之中治其民之非彞者而已蓋教養如此而猶或有非彞者然後刑之也又按虞

書命臯陶之辭曰蠻夷猾夏而禹亦曰何遷乎有苗觀此篇所達則三苗之威𦦨氣習其始為天下之害可知蓋自上古之世風氣醇朴。蚩尤始為

亂而民始有為惡之習聖人始制刑以矯之其後有苗既為五虛之刑以殘其民其民又為詛盟之習以瀆其神於是暴虐妖誕二者威𦦨氣習浸

入中夏聖人始命重黎以止妖誕繼命群后以通下情又命伯夷以降典禮命伯禹以安民生正祀典命后稷以豐民財而復命臯陶定為至中不

偏之刑自是後世之言刑者自臯陶始傳所謂臯陶之刑也蓋以其為不偏不易之法也又按此篇始述有苗之刑以為暴虐之戒繼述聖人之刑

以為後世之凖。蓋聖人所以制刑者。教養之其無一不至。然後立刑以制之。而刑法之中。亦無非教此。蓋發明聖人立刑之本末。而後世遂謂臯陶

不與三后之列為聖人吝於刑官。央其指矣。典獄非訖于威惟訖于富。敬忌罔有擇言在身。惟克天德。自作无命。配享在下。訖絶惟。與。忌。長也。謂當

時為典獄之官者。非但絶于威勢之請託。與絶于貨賄之路違而已。且能以敬自將。以理自畏其身無可擇之言上體天德。所以能自作元命。而上

對于天。享祀無窮于下。蓋獄者。民之司命。天之所託。生殺予奪。上與天對。又臯陶明刑之功。享有國土。宗祀不絶。而當時為典獄者。亦必把于理官。

蓋古者有道德者死則以為樂祖。祭于替宗法家亦然。至後漢時繫獄者。猶祭臯陶此其證也。或曰此章穆王蓋以勉其典獄之臣。絶私懋德。上配

臯陶耳亦道。王曰嗟四方司政典獄。非爾惟作天牧。今爾何監非時伯夷播刑之迪。其今爾何懲。惟時苗民匪察于獄之麗罔擇吉人觀于五刑之

中。惟時庶威奪貨。斷制五刑以亂無辜。上帝不蠲。降咎于苗。苗民無辭于罰。乃絶厥世。此章總上章以唐虞之典刑為監以苗民之用刑為懲。四方

司政典獄。孔氏謂即諸侯也。此章詞語。自相問答。以發其意。謂為司政典獄者豈非爾諸侯為天牧民者乎此欲諸侯以刑獄為重責也。今爾何所

觀法豈非伯夷所布典刑之道乎。此謂典禮為則之道。蓋憲章無二。出禮則入刑也其今爾何所懲戒豈非苗民所受安刑之罰乎。蓋苗民不察獄

辭之所嚴何刑又不擇吉人以審刑法之中正一為威勢之徇。奪於貨賄之貪又以私意斷制五刑亂及無辜之人故上帝不蠲貨其罪。苗民亦不

得以自逭其罰遂至於絶世此用刑不當之楇所當懲也。王曰嗚呼。念之㢤。伯父伯兄仲叔季弟㓜子童孫皆聽朕言。庶有格命今爾同不由慰日

勤爾罔或戒不勤天齊于民俾我一日非終惟終在人。爾尚敬逆天命。以奉我一人雖畏勿畏。雖休勿休。惟敬五刑以成三德。一人有慶兆民賴之

其寧惟永此下告諸俟也格如來格之格庶幾其能入吾教命之内也。日勤。孔氏作曰。後儒見下文一日非終之說又讀為日蓋言日則勤在其中

矣言勤不必言日也聽察審訊以求其情莫煩於獄一或不勤。則職有不盡而民有不得其死者矣此章專告貴成之臣憂其或患故專以勤為主

爾所以無不自慰者曰勤而已蓋其情得其事某而其職盡也爾同或徒知戒而不勤。蓋既任其職孰不知重其事然憚於勞而不勤則刑罰不中

雖戒之或無及也蔡氏謂戒亦善心也而用刑豈可以或戒也哉。此謂刑罰已施雖悔無及也蓋天以刑整齊其民既俾我君臣為之一日之間不

能終其事與能終其事此其責在人矣。爾尚歇謹。以上順天命。承我一人雖獄事情辭之煩可畏也勿以為畏。惟敬而已。雖得情聽斷之餘。可休也。

勿以為休。亦惟勤而已。能謹審五刑之用。則刑故無小。所以成其剛德。罪疑惟輕。所以成其柔德。刑罰得中。所以成其正直之德。則君慶於上。民賴

於下。家國安寧之福。乆而不替矣此皆勤恤之效也。王曰吁。來。有邦有土告爾祥刑在今爾安百姓。何擇非人。何敬非刑何度非及。刑者。不祥之器。

謂之祥刑者。則以其為弼教之良法。而用刑者。又以慈祥之心行之也及者。連及也。何所當擇。豈非司獄之人乎。何所當謹。豈非用刑之際乎。何所

當審。豈非連及之人乎。當及而及。所以證獄。不當及而及則連逺無辜矣。兩造具備。師聽五辭。五辭簡乎。正于五刑。五刑不簡。正于五罰。五罰不服

正於五過。五過之疵。惟官。惟反。惟内。惟貨。惟來。其罪惟均。其審堯之。周禮以兩造。聽民訟。兩造。謂兩爭者皆至也具備者詞證皆在也。師。衆也。謂群

有司也五辭。麗于五刑之獄辭也。簡者。極甚貴。乎者。無所疑也。正猶塿書。所謂當也。五罰即五贖也獄辭核實無疑者。則當於五刑。於五刑而不慮

其實者。五刑之疑者也。則當于五罰以贖之。當于五罰而不服者。則五罰之疑者也。故又當於五過以宥之。然五過之法。公也其為之病者。則私也

私者。或以權勢。或以報私或以婚姻女謁。或以貨賄交通或以求于請託。為是五者。而廢法以出人之罪。則治獄者。與之同罪矣其審堯之。總結上

文。審者。盡其心堯者盡其刀也。五刑之疑有赦五罰之疑有赦。其審克之。簡李有衆。惟貌有稽。無簡不聽。具嚴天威。此承上文五刑不簡。正于五罰。

此五刑之疑有赦也。五罰不服正于五過此五罰之疑有赦也。其審克之。重言以丁寧之也簡乎有衆即師聽五辭之謂也惟貌有稽。此簡乎之術

也小司寇所謂已聽氣聽耳聽目聽者也。至於不經衆人之簡核則上之人。不可以聽斷。所以求詳致嚴如此者。蓋獄乃天討。所悚天威。甚近而可

畏。其可有一毫不盡其心乎。墨辟疑赦。其罰百鍰。閲實其罪。劓辟疑赦。其罰惟倍。閲實其罪剕辟疑赦其罰倍差閲實其罪。官辟疑赦。其罰六百鍰

閲實其罪大辟疑赦。其罰千鍰。閲實其罪墨罰之屬千劓罰之屬牛。荆罰之屬五百。宫罰之屬三百大辟。之罰其屬二百。此五罰之數也。罰以黄鐵

即今銅也。六兩曰鍰。一說每鍰六兩三分兩之二。則一鍰半斤也。倍一百曰二百。倍二百而又差為五百辟赦之則從罰罰亦閲實其罪。當於罰

則罰之。下大罰懲非死人極于病即此意也按舜典五刑有流而無贖。正義謂古者五刑有降而無贖。鞭作官刑扑作教刑又小於此則金作贖刑。

若金罰直耳穆王始制為五刑之贖。蓋以贖代流也。其弊便富而君貧。富者可贖。貧者難見。雖穆王申有司獄貨之戒。其實開國家貨獄之塗。蓋其

弊必至子此。然贖因於疑而穆王於贖之中。又閲實其罪猶恐誤罰。罰或不實。其罪則正于五過矣。其慈祥之意可見。且罰猶不苟。則刑必不苟矣

又按周禮五辟之屬。皆五百。而此墨劓之屬各平。宫臧於舊二百。大辟臧於舊三百。輕刑雖增。而重刑則臧矣。然則穆王非獨制為贖刑之法。又制

為輕刑之法矣。五刑之屬三千。上下比罪。無僭亂辭勿用不行。惟察惟法其審克之。上刑適輕。下服。下刑適重。上服。此言用刑之宜也。以情辭之上

下。此附其罪。不可差亂其獄辭。而妄為升降。又不可引用乆不行之法。蓋古今更定不同。舊有是條。乆已不用民不知而犯之。既犯而復引用焉。是

䧟民也。察者審於心。法者當其刑。又云其審克之。以致丁寧之意。罪在上刑。而情適輕。則服下刑。此减等也。罪在下刑。而情適重則服上刑。此加罪

也此又用刑之權宜也。輕重諸罰有權刑罰世輕世重惟齊非齊有倫有要。此又論五罰之權而總言刑罰謂非獨五刑。有上服下服。至於輕重其

五罰之用則亦有權焉。蓋亦權其情而為之輕重也。然刑與罰。又有視世變而為輕重者如用禮刑新國用輕典刑平國用中與刑亂國用重典。是

也大抵情法時世參差不齊權所以齊之則各有條理各有典要為。此用擢合經之謂也。罰懲非死人極于病此承上文論罰而言也。穆王恐有司

以論賭為輕。而不加審。故又云五罰所贖其懲人者。雖非五刑軀命所關然民重出贖。亦甚病矣。非侒折獄惟良折獄罔非在中察辭于差。非從惟

從哀敬折獄明啓刑書胥占咸庶中正。其刑其罰其審克之獄成而乎輸而乎其刑上備。有并兩刑。此申明折獄之方所以審刑罰之宜者侒辨給

也。不可以辨給之辭折獄。惟當以慈良。之心折獄從猶今侓言承也察辭于差。此古今聽獄之要訣也。凡辭之非賞者終必有差故察獄辭者。必於

其差而察之則因之不承者承矣然既得其情則當以衰矜之心敬謹之意折之。明啓刑書與群有司共古視之則庶幾得其中正矣其當入于刑

者其當降而罰者其詳審而盡心力焉獄之成既當其實然後可輸其實於上。而上其斷獄之書者。又當備述其情辭有兩造之人各有所犯則并

兩刑而上之。不可以輕重勝負而有所偏也王曰嗚呼。敬之哉。官伯族姓朕言多懼。朕敬于刑。有德惟刑。今天相民作配在下明清于單辭民之亂

罔不中。聽獄之兩辭。無或私家于獄之兩辭獄貨非寳。惟府辜功。報以庶尤永畏惟罰非天不中惟人在命天罰不極庶民固有令政在于天下。承

上文折獄之說又總告之也官。獄官伯。諸侯族。同姓。姓。異姓也。單辭。無證之偏辭也。兩辭。兩造之辭也。家。如不家於喪之家。謂私財也。府。藏也。臯功

罪狀也。猶釋氏云罪業也。穆王享國之乆。老於世。故晚復哀矜。故其言多懼。欲人知所重而聽之也。朕敬于刑。謹之至也。惟有德者。則可以用刑。蓋

天。相佑下民立典獄之官以治之。為民司今。上與天配。單辭者。無證之辭。人所難决者也。惟有德者。其心明且清則能得單辭之賞。兩辭者。兩證之

辭。雖人所易决。而一有偏徇之心則偏矣惟有德者其心中而不偏。則能聴兩辭之獄。愁兩辭之易偏者亦或賄賂蔽之。故戒之無或私取貸于獄

之兩辭因獄取貨。此貨非寳。適以藏諸罪狀耳報應之理。衆罪悉至。則一時之得。有永乆可畏之罰是非天偏治鬻獄之人亦惟人自治其禍罰之

命使天罰不至則獄吏皆得以行其私庶民無復被今政之澤于天下矣。此中戒以警之也。王曰嗚呼嗣孫今徃何監。非德于民之中。尚明聽之哉。

哲人惟刑。無疆之辭。屬于五極。咸中有慶。受王嘉師。監于兹祥刑。此總上文詔後世也嗣孫。凡官伯族姓嗣世子孫也。屬如屬有疆場之事之屬。道

也。謂通或有時而用之也。五極。五刑也五刑者刑之極者也。嘉師。良民之衆也。言繼世子孫自今以徃。何所監視。豈非以德為民所取中乎。此為要

語不可不明聽之大抵賢哲用刑。自古無窮之譽。雖通有時。而用極法。然既合中正之理。則亦有餘慶吳。蓋世人每言寬刑有隂德之報。而不知雖

用大刑。而合於中正。亦有餘慶之報也。故穆王明此以勉之。受王良民之衆。其監此慈祥之刑。夫民本皆良民或因物有遷。雖不免設刑以防之。然

無非慈祥之意。則亦無非良善之法。不可以忿疾之心行之也。吕氏曰。世衰則情偽繁人老則經歴熟。穆王之時。文武成康之澤浸㣲。姦宄日

其作書於既耄閏世故而察物情者亦熟矣。故古今犴獄言之略盡。用刑者所宜盡心焉又曰是書哀矜明練圖夫子存以示後世而微見其意者

亦不可不察也。履祥按吕刑之書。穆王晚年之書也自昭王南征不愎。周綱陵夷。穆王在位日乆。中更荒廢雖能自克然風俗日降情偽日繁迨

至晚年命吕侯為大司寇重修刑法史謂甫侯言於王而修之也。故曰吕刑。至是作為誥命。頒之天下。大抵增墨劓之條。以盡天下之惡。而减宫刑

大辟之條。以逭犯死之衆。既制五罰以贖五刑之疑。又制五過以寬五罰之疑刑繁而輕。此皆衰世之意也傳曰夏之衰也。作禹刑。商之衰也。作湯

刑。今吕刑之作。可以知世變矣。然穆王老於世。故備知獄事曲折之詳。其哀矜惻怛之意。敬審忠厚之風。尚可法也。子王子曰。吕刑之書。律書也。

法吏之辭也。徒能精察乎典獄之姦。而不識聖人制刑之本意。首以五刑創于有苗。而聖人用是報之。遂為常法。則是聖人之制刑反師有苗之為

虐也。斯言也豈不大害於義哉。于固知其為法吏之辭也舜之刑未嘗不輕而輕者本於罪之可疑。穆王之刑亦未嘗不輕而輕者失於罪之不可

宥。舜之所以必刑者。期於無刑穆王之所以必贖者。導其起辟。且大辟。之刑而可贖。則凡有千鍰之貲者。無所徃而不可殺人矣。烏得而不啓後世

之亂哉。但其盡折獄之情偽曲折而哀矜惻怛之意。猶有三代之遣風焉。聖人以其世之變法之變。存之於書亦以其能精察乎典獄之姦尚可以

為後世聽訟用刑之戒非以其贖刑之可取也。五十有五年王崩于祗宫。子緊扈踐位。楚右尹于革曰。昔穆王欲其心周行天下將皆必有

車轍馬跡焉祭公謀父作祈招之詩。以止王心王以是獲没於祗宫其詩曰。祈招之愔愔式昭德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刑民之力。而無醉飽

之心。杜氏曰祈父用司馬招其名蓋指司馬以諷王也陸氏曰。昭。常反刑。左氏作形家語作刑末于謂當作刑招當如微招角招之招詩歌之名

也。逸周書曰穆王思保位馮難恐貽世羞欲自警寤作史記史記維正月王在成周昧爽。召三公左史戎夫曰今朕寤遂事警予乃取遂事之要戒。

俾戎夫言之朔望以聞。信不行義不立。則哲士陵君。政禁而生亂皮氏以亡古諸侯也愚謂後漢之亡其證亦然謟諛日近方正日逺。則邪人專國

政禁而生亂華氏以亡好貨財珍恠則邪人因財而進邪人因財而進。則賢良日蔽而逺賞罰無位隨財而行夏后以亡嚴兵而不仁者其臣懾其

臣懾而不敢忠不敢忠則民不親其吏刑始於親。逺者寒心毁商以亡樂專於君者權專於臣。擢專於臣則刑專於民君娱於樂臣爭於權民盡於

刑。有虞氏以亡商均之後也舉孤以專命者。謀主必畏其威。而疑其前事。謀主。謂孤長大也前事謂專命者挾德而貴數日䟽位均而爭。平林以亡。

挾其見奉之德而貴其前專命之事此與成王周公反矣位均勢敵也。大臣有錮職嘩誅者危昔者質沙三卿朝而無禮君怒而乆拘之嘩而弗加。

諸卿謀變。質沙以亡。錮職專權也外内相間下撓其民民無所附三苗以亡。弱小在强大之間。存亡則由之則無天命矣。不知命者死。無天命。命在

强壯者也。不知命。則足以亡也。有夏之方興也扈氏弱而不恭身死國亡嬖子兩重者亡昔義渠氏有兩子異母皆重君病大臣分黨而爭。義渠以

亡。功大不賞者危。昔平州之功。大而不賞。謟臣日賞貴功日怒而生變。平州之君以走出。召逺不親者危。昔有林氏召離戎之君而朝之。至而不禮

留而弗親。離戎逃而去之。林氏誅之天下叛林氏昔者曲集之君伐智。而專事强刀。而下賤其臣賢良皆伏愉州氏伐之君孤而無使。曲集以亡。昔

者有巢氏有亂臣而貴任之以國假之以擢擅國而主斷君已而奪之。臣怒而生變有巢以亡斧小不勝柯者亡昔有鄶之君。嗇儉减爵損禄郡臣

卑讓。上下不臨後君少弱禁罰不行重氏伐之。鄶君以亡。乆空重位者危。昔有共工自賢。自以無臣乆空大官下官交亂民無所附唐氏伐之。共工

以亡犯難爭攘疑者死昔有林氏上𢖍氏。爭權爭為犯難不果為疑。林氏再戰弗勝上衡氏偽義弗剋俱身死國亡知能均而不親並重事君者危。

昔有南氏有二臣。貴竉力鈞勢敵競進爭權下爭朋黨君弗禁南氏以分。昔有果氏好以新易故故者疾怨新故不和内爭朋黨隂事外擢有果氏

以亡爵重禄輕比已不成。據注疑作取民自成者亡昔有畢程氏。損禄增爵群臣貌匱比而戾民。畢程以亡有位無禄取民自成民不堪予求比而

罪之。好變故易常者亡。昔陽氏之君自伐而好變事無故業官無定位。民運於下運。亂移也。陽氏以亡業刑而愎者危昔榖平之君愎類無親。破國

弗剋。業刑用國。愎。狠也賴戾也國勝破以刑爲業也外國相援。殺平以亡武不止者亡昔阪泉氏用兵無已誅戰不休并兼無親文無所立。智士寒

心徙居至于獨鹿。諸侯叛之阪泉以亡佷而無親者亡。昔者縣宗之君。佷而無聽。不納忠言執事不從。宗職者疑發大事。群臣觧體。國無立功。縣宗

以亡昔者玄都。賢鬼道。廢人事天謀臣不用龜策是從。神巫用國。哲士在外。玄都以亡文武不行者亡。昔西夏性仁非兵。城郭不脩。武士無位。患而

好賞屈而無以賞唐氏伐之城郭不守武士不用。西夏以亡美女破國。昔者續陽。强刀四征重丘遺之美女續陽之君悅之熒惑不治大臣爭權逺

近不相聽國分為旋二宫室破國昔者有洛氏宫室無常池囿廣大。工巧日進。以後更前民不得休農夫其時飢饉無食成湯伐之有洛以亡。此篇諸

本不一今以蜀本刊定以存遺事附本紀之後鄭樵通志穆王即位九年庚辰春秋已五十矣臯陶之裔曰造父以善御幸於穆王王得八駿。日行

千里。使造父御之欲車轍馬跡周於四荒八極西與王母宴于瑶池。作白雲黄竹之歌樂而忘歸聞徐偃王僭竊復御八駿長驅而還。年百五歲。子

共王繄扈立與亦作恭

永樂大典巻之八千九百十








重 録 總 校 官 侍 郎 臣 髙   拱

學 士 臣 胡 正 蒙

分 校 官 侍 讀 臣 王 希 烈

書 寫 儒 士 臣 吕 嗚 瑞

圈 點 監 生 臣 敖   河

臣 孫 世 良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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