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異錄/陳設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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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英簾
[编辑]人家畜一簾,赤紫色,人在簾間,自外望之,繞身有光。云得於天寶之亂,蓋宫禁物也。後歸於渾瑊家,有貴臣識之曰:「此瑞英簾耳。」
尊重纈帳
[编辑]顯德中,創行尊重纈、淡墨體、花深黄。工部郎陳昌達好緣飾,家貧,貨琴劒,作纈帳一具。
六合被
[编辑]莊宗滅梁平蜀,志頗自逸,命蜀匠旋織十幅無縫錦為被材。被成,賜名「六合被」。
起紋秋水席
[编辑]顯德中書堂設起紋秋水席,色如蒲萄紫,而柔薄類綿,曡之可置研函中。吏偶覆水,水皆散去,不能沾濡。不識其何物為之。
楊花枕
[编辑]盧文紀有玉枕骨,故凡枕之堅實者,悉不可用。親舊間作楊花枕贈之,遂獲安寢。自是縫青繒,充以柳絮,一年一易。
水精金脉屏風
[编辑]成德節度王鎔,求長生不死,日延異人方士,坐邃宇,映水精金脉屏風,焚香,謂飛昇可致。吏民莫不竊笑。
鬬磨大同簟
[编辑]李文饒家藏會昌所賜大同簟,其體白竹也,鬬磨平密,了無罅隙,但如一度膩玉耳。
左宫枕
[编辑]左宫枕,青玉為之,體方平,長可寢二人,冬温夏涼,醉者破酲,夢者游仙。云是左宫王夫人,左宫以授杜光庭,光庭進之蜀主,與皇明帳為幈宫二寶。
皇明帳
[编辑]自知祥傳至昶,但稱皇明帳,不知所自。色淺紅,恐是鮫鮹之類。於皺紋中,有十洲三島象,施之大小床皆稱可,此為怪耳。夜則燦錯如金箔狀。昶敗,失所在。
玉羅漢屏
[编辑]京城北,醫者孫氏,有木頰小石屏,石色赤綠,上有正白如蒙頭坐僧,頗類真。京人相沿號「玉羅漢屏孫家」。
逍遥座
[编辑]胡床施轉關以交足,穿便絛以容坐,轉縮須臾,重不數斤。相傳明皇行幸頻多,從臣或待詔野頓,扈駕登山,不能跂立,欲息則無以寄身,遂創意如此,當時稱「逍遥座」。
青紗連二枕
[编辑]舒雅作青紗連二枕,滿貯酴醿、木犀、瑞香散蕋,甚益鼻根。尚書郎秦南運見之,留詩曰:「陰香裝艷入青紗,還與欹眠好事家88。夢裏却成三色雨,沉山不敢鬬清華。」
綽楔臺盤
[编辑]五代五十年間,易姓告代,如翻鏊上餅。然官爵益濫,小人乘君子之器,富貴出於非意,視國家安危如秦越不相謀,故將相大臣得以竊享燕安。當時貴勢,以筵具更相尚,陸珍水異,畢集於前,至於方丈之案不勝列,傍挺二案翼之,珠花玉果,蔬筍鮓醢,糖品香劑,參差數百,謂之「綽楔臺盤」。御宴官家,例不能辨。
節日翁
[编辑]陸龜蒙譚謔有味,居笠澤,有一竹襌床,常用偃憩。時十月,天已寒,侍童忘施氊褥,龜蒙己坐,急起呼曰:「此節日翁,須是與些衣服,不然他寒我也寒。」
夏清侯傳
[编辑]保大霸主同氣曰宜春王從謙,材性夙成,製撰多不具藁,擬下邳侯草體,作《夏清侯傳》云:侯姓干氏,諱秀,字聳之,渭川人也。曾大父仲森,碧虚郎。大父挺,凌雲處士。父太清,方隱於幽閑,輒以卓立卿自名,衣綠綬,佩玉玦,秦王聞之90,就拜銀綠大夫。秀始在胚胞,已有祖父相,生而操持,面目凜然,僉曰:「鳳雛而文,虎鞹而斑。」斑,秀之謂也。不日間,昂霄聳壑,姿態猗猗,遠勝其父。久之,材堅可用。時秦王病暑,席温為下常侍,不稱旨。有言秀甚忠,能碎身為王,得之必如意。王亟召,使者駕追鋒車,旁午於道。既至,引對,王大悅,詔柄臣金開剖喻秀以革故鼎新之義,然後剖析其材,刮削其粗,編度令合。又教其方直縝密,於是風采德能一變。有司奏上殿,王宣旨云:「恨識卿之晩。」賜姓名為平瑩,封夏清侯,實食嶰谷三百户。瑩以賜姓名,改字少覃。自此槐殿虚敞,玉窗邃深。瑩專奉起居,往往屏疎妃嬪,以身藉瑩,向之喘雷汗雨,隱不復見,如超熱海,登廣寒宫。王病良愈,謂左右:「瑩每近吾,則四體生風,神志増爽,雖古清卿、清郎,何以尚玆。」寵遇益隆。偃曹侍郎羽果、支頭使沉水、養足功臣添憑,皆出其下。瑩暇日沐浴萬珠水,醺酣百穗香,辟穀安居,詠《籜兮》之詩以自娛92,感子猷此君之稱,嫌牧之大夫之謗93,回眎作甲者勞於魏武,為冠者小於漢高,白虎殿之虚名,童子寺之寡援,未嘗不傷其類而長太息也。不懈於位,前後五年,秋歸田園,夏直軒閣,功日大。無何,秦王有寒疾,不可以風,席温再幸,兼拜羅大周為斗圍監,蒙厚中為邊幅將軍,同司卧起。瑩絶不占蹤跡,巻而不舒,潦倒塵埃中。每火雲排空,日色如燄,則憶昔悲今,淚數行下。乃上表乞骸骨,得請以便就第,終王世不用。子嗣節,襲國,有罪,除其封,人以凝秋叟呼之。既不契風雲,但以時見於士庶家,亦得人之歡心。後世尚循瑩業,流落遍於四方,惟西北地寒,故轍迹不至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