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内容

漕船志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漕船志
作者:朱家相 明朝
淮安文獻叢刻

漕船志•序

[编辑]

通議大夫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致仕前兵科都給事中山陽潘塤撰

《清江漕船志》創於元山,續於點白子。嘉靖癸卯,南川子來蒞廠事,復增修焉。並衛河之歸隸,還郡乘之久假。約其卷為八,目為十。其事則詳而核,其文則簡而嚴,章其物采,掇其體要,一展卷間,見帝略之宏焉,見使命之重焉,見王賦之充焉,見軍實之盛焉,見經制之密焉,見優樂之誠焉。於我國家培養靈長之脈,締造鞏固之基,訏謨遠猶,燦然在目。猗與休哉!

夫《禹貢》志山川也,於貢賦則孅入絲臺木,禹以之告成功;《周禮》志六典也,記考工則木石毛革之屬,周公持以歸政焉。斯志也,志漕政之大也,器數昭矣,品式具矣,材用飭矣,綜理周矣,防範嚴矣。而其細也,不遺竹頭、木屑,蓋必如是而後能理天下之財,能成天下之務。上以副承遣之命,下以攄馳驅之懷。抑有慮焉,漕舟本以利國,今乃滋病:成化以前,其病在民,以後其病在軍;嘉靖以來,不在商則在廠。蓋船日加而日損,價歲增而歲不足。其取解也,常逾年,而給領也,常不逮年。或者乘其病,而因以為利,則病益病矣。其在商乎?其在廠乎?吾不得而知也。然則如之何其可也?曰任人。

南川子簡易方具,在醫國者主治於上,俾得以調劑於下,病其瘳矣乎?南川子姓朱氏,名家相,字伯鄰,歸德州人,登嘉靖戊戌榜進士。其文章、政事、節行,於斯志見一斑云。

嘉靖甲辰歲鞠月望日

遂寧元山席書撰

慨我皇明,舟楫挽運,南北會通,蓋刳木以來,未有今日之盛也。考惟天下大派,北則黃河,南則大江。自古建都者多於西北,漕舟所入,皆逆流而上。獨我國家始都大江之東,繼都黃河之北,適當二派會極入海之地,漕舟所入,皆順流而東。此正萬派朝宗,百川納海,帝王之居,孰有壯於此哉!今昔皆云:漢、唐而後,兵力莫強於西北,財賦莫盛於東南。此二都者,雖皆南北之要會,必財賦、兵力合一不倚,而後為全盛之都。晉都金陵,輿地未統於西北。元都幽燕,漕舟未大通於東南,況元人都此,實以地便,胡虜豈真知此為天下之會邪!

國家既遷河朔,以控天下之大勢,而江南之粟不可廢也。首覽群議,一浚真、楚諸湖,引江舟以入淮;再浚徐、呂二洪,引淮舟以入濟;最後疏汶河,達清、衛、漳、禦,而濟舟長抵於直沽。因罷海運,改從內河,而濟利之具,場、廠之設,實先務也。乃於淮安南清河、山東北清河設二廠,以提舉舟事,百年於茲。長江、大河,一氣流通。漕舟南來,遠自嶺北,輻輳於都下。君子占人國家之盛,於此可見其大者。故昔有遠夷入貢者,見吾舳艫千里,謂醜類曰:「中國之檣櫓,多[於]小夷之甲兵,吾曹敢異志乎?」由是觀之,漕舟所繫,匪惟控御南北,所以跨四海而肅百蠻者,亦尚倚壯於斯。於戲,盛哉!

書,承朝命來領淮廠。暇,於建始之由,兌運之次,造作之地,計艘之數,歲運之額,財計之所用,運道之所經,與夫漕卒之利病,積年之事宜,凡關於舟事者,考尋故典,采拾大要,編次一帙,名曰《漕船志》,使國家文獻有徵。披覽之間,南北形勢,漕運規模始末,可以概見。司彤史者,或有錄焉。斯亦今日纂修《會典》之一助也。此志言者之大也。至於志有未言,因志而可考者,今日漕舟之數,實未增損於昔時也。

祖宗時,承事者眾,而食之者寡。今之承事者寡,而食之者眾,是將何道以處之?有識者曰:「與其多漕粟之舟,不若節食粟之士。」此名言也。是用敘之志首,萬或下有獻納之臣,而九重采焉,則今日之漕舟,將與長江大河混南北於無涯也。此亦滴水東流之意也。

弘治辛酉歲春三月吉旦

增修《漕船志》敘

[编辑]

漕船舊有志,元山公實創之。正德中,重刻於丁君敬夫。板久寖以漫患。相也不類,儗翻刻以傳,而猶嘆夫元山公之意有未竟也。是故時有今昔,政有沿革,漕規凡幾變。始協厥(哀)[衷],視舊貫互有同異,且衛河之歸隸已久,而典章制度闕如也。不有增定,後也何征?小子亦何敢讓?乃訂故拓新,期無乖於永式。三閱月始攟摭成編,僭逾之罪諒無於逃。而作者之志,則莫之敢異也。

嗟乎!愚觀造舟之役,而因重有感矣。夫造舟,小技也,程材信度,事必稟於工師。而其操之也,行若止,亦惟楫師之為聽。何哉?欲涉之利也。漕運,國家之重計也,儲胥數百萬,銜尾而輸京師,其倚辦於舟,不亦重乎?董其役者,茍自信而罔稽於典則,謬用是長,其病漕也滋甚,難乎免於官之戾矣。

昔子文舉政以告新,劉昭補志而成史,君子有取焉。相也,非其徒也,敢曰:既盡其心,庶幾彰往告來,相期靖共於斯役,少裨於國,無病於漕焉爾矣。若夫刪蕪補缺,發小子之蒙,以竟元山公之初意,使是編將為昭焉,則當在君子矣。歸德朱家相謹敘。

漕船志•凡例

[编辑]

增修《漕船志》凡例

一,編纂揭書其名,分註其事,僭擬古志書法,每條列以小敘,或援前代故實、經傳格言,引其端。諸所紀載,悉本之舊志,蒐之往牒,訪之耆舊,不敢妄自增損。

一,舊志凡船數、船號、歲辦、工辦之屬,各分為類,計目三十有二。今稍加括,為卷八,為目十,使各以類附,便觀覽也。

一,志以漕船為重,其清江人物、土產、古跡、寺觀之類,義無於麗者,姑去之。

一,官屬、人役、法例、興革,舊志未載,今增入,備考據也。

一,事有裨於漕政,未即施行者,間嘗參以臆見,僭為敘論,則冠一「按」字,或書名以別之。

一,志以清江為主,凡衛河歸隸始末事宜,悉附於各條之後,不復立例。

一,漕船舊隸本廠,後改隸各衛,猶必附錄其船數者,存舊也。

一,凡載先代名賢及本朝名公事文,往往直書姓名,臨文不諱故也。

一,志中紀載,隨文剪截,取見大義而止,其關系尤重,足備稽考者,則詳見別條。

一,載詩文不拘體裁,惟以歲序為先後。

一,每卷虛其左方,以俟賢者訂偽補闕。

漕船志•卷之一

[编辑]

建置

[编辑]

志首建置何?溯建廠之源也。夫治艘以轉粟,國計允賴;建廠以治艘,漕政之所先也。是故地控上遊,規制弘矣;法監前代,綜理周矣;官省剩員,責成易矣。此明興經國理漕之善,所以度越千古與。志《建置》。

三代而上,漕法未備,建置無所於考。古者封建井田,各有定制。天子中千里為都,所貢入者,不出畿封之內。《禹貢》曰:「四百里粟,五百里米」是也。蓋是時,卿大夫各有采地,而兵賦寓於農,無後世養官養兵之費也。

漢初,命河南以東造舟五百艘,歲漕東方之粟於關中。漢用張良議,漕山東之粟以給中都官,歲不過數十萬石。武帝時,用粟漸多,歲始至四百萬石,漕法至是浸備矣。

唐代宗時,劉(宴)[晏]領漕事,乃於揚子置十場造船,每艘給錢千緡。或言:所用實不及半,虛費太多。晏曰:「不然。論大計者,不計小費,凡事必為永久之慮。今始置船場,執事者眾,當先使之私用無窮,則官物堅完矣。他日必有患,吾多而減其半猶可也,過此則不能運矣。」至今韙之。

宋初,命溫、臺、婺、楚諸州設場,歲造運舟共三千三百餘艘,分綱而運。處州六百五,吉州五百二十五,明州一百七十七,婺州一百三十,溫州一百二十五,臺州一百二十六,楚州八十七,潭州二百八十,鼎州二百四十一,鳳翔、斜谷六百,嘉州四十五。天禧末,議於各州,歲減造四百二十一。

國朝洪武元年,詔中書省議,漕四方之粟於京師。洪武三十年,議海運遼東以給軍餉。是時,河海運船俱派造川、湖諸省及龍江提舉司。當時,每年會計糧運應用船隻,俱派湖廣、四川諸省產木近水州縣,軍民相兼成造,亦有造於龍江關者。

永樂間,肇建清江、衛河二廠,督造運船。舊傳:永樂七年,淮安、臨清肇建清江、衛河二廠。竊惟十二年以前,雖由海運,內有黃河運至衛河漕船,以是而知船廠設於是年之前明矣,但不知的為七年否也。南京、[南]直隸、江西、湖廣、浙江各總裏河淺船,俱造於清江。遮洋海船並山東、北直隸三總淺船,俱造於衛河。大約造於清江者,視衛河多十之七。因罷海運,故以便於裏河者為淺船,從儀真、徐、淮、臨、德運至通州。遮洋海船由山東、北直隸,從直沽入海,轉白河運至薊州。先年,遮洋船多隸清江廠成造,尋改隸衛河。

宣德間,議造江西、湖廣、浙江、江南直隸各總淺船,俱歸原衛,惟南京、鎮江、江北直隸諸衛,隸於清江。各就水次兌運,不專在淮安常盈倉支運,故歸原衛造船,以便物料。是後,各船雖歸原衛,計料修造,仍從清江。凡各船回至清江本廠,行委提舉司官匠,估計應該修理或改造合用料物,填註票貼,給官軍回至原衛,照數支給,買料修造。後因各船守候日久,本司方行估計,稽誤回程,成化十年以後,議令各司府自行估計修理。

成化二十一年,議將衛河總遮洋海船,山東、北直隸淺船,聽官軍領價,從便成造。是後,官軍給領料價,多在儀真自造。雖有衛河廠主事代管,緣地裏隔遠,不能遙制,往往侵費料價,以致船隻脆薄,不堪駕運。甚有中途拆改舊船搪塞,及將船隻盜賣而逃者,奸弊尤甚。成化二十三年,議造鎮江淺船,亦改歸原衛。是年,御史謝文、郎中洪漢,奏將直隸鎮江衛船,比照蘇、松事例,歸本處成造。及將通、泰、鹽城三所,分撥軍餘,一體出辦,料銀五兩。

正德十六年,刑科給事中田君賦建議,欲將衛河總運船俱歸隸清江廠,下本部議之。該本部議得,所奏深切事宜,但各總運船原分屬清江、衛河二提舉司監造,今當就中量為損益,未敢輕議。

嘉靖三年,奉本部題準,將衛河總運船俱歸清江廠團造。該本部尚書趙公璜題,為祛積弊復舊規以清漕運事。議將山東、北直隸、遮洋三總運船,今後督令官旗俱赴清江廠,聽本部主事監督成造。衛河廠衙門未幾裁革,詳見「法例」。

按:蕪湖、儀真,群商四會,百木交集,船廠不設於二處,而設於清江,何也?緣永樂初,江南糧餉民送於淮,官軍運船俱於淮安常盈倉轉輸,此廠之所由建也。況長淮分天下之中,北達河、泗,南通大江,西接汝、蔡,東近滄溟,乃江淮之要津,漕渠之喉吻。船廠之建,非但便於轉輸,實我國家一統之(訏)[訐]謨,萬世之長計也。出舊《志》。

廠地

[编辑]

廠地界山陽、清河二縣之間,東西去縣各三十里,在宋、元為沙河。永樂初,平江伯陳公瑄督漕,查閑曠之地,建蓋廠房,令各衛所官旗鱗次而居,以為造船之所。其地南枕運河,淮水縈回,缽池環拱,肆煙津樹,映帶帆檣,亦淮南之形勝也。

廠之總有四:京衛、中都、直隸、衛河。

京衛廠三十有四:東至頭牌樓戚家溝,西至都司廟,長六里。

水軍左廠在都司廟東;

龍虎左廠在水軍左廠東;

府軍後廠在龍虎左廠東;

虎賁左廠在府軍後廠東;

府軍右廠在虎賁左廠東;

金吾前廠在府軍右廠東;

府軍左廠在金吾前廠東;

沈陽右廠在府軍左廠東;

興武廠在沈陽右廠東;

江陰廠在興武廠東;

鷹揚廠在江陰廠東;

驍騎右廠在鷹揚廠東;

鎮南廠在驍騎右廠東;

龍江右廠在鎮南廠東;

神策廠在龍江右廠東;

留守中廠在神策廠東;

留守左廠在留守中廠東;

留守右廠在留守左廠東;

虎賁右廠在留守右廠東;

水軍右廠在虎賁右廠東;

豹韜廠在水軍右廠東;

羽林右廠在豹韜廠東;

龍江左廠在羽林右廠東;

豹韜左廠在龍江左廠東;

橫海廠在豹韜左廠東;

武德廠在橫海廠東;

龍虎廠在武德廠東;

旗手廠在龍虎廠東;

錦衣廠在旗手廠東;

府軍廠在錦衣廠東;

金吾後廠在府軍廠東;

羽林左廠在今吾後廠東;

應天廠在羽林左廠東;

廣洋廠在應天廠東。

中都廠十有二:東至黃泥岡,西至福興閘,長五里。

鳳陽中廠在黃泥岡西;

洪塘所廠在鳳陽中廠西;

鳳陽右廠在洪塘所廠西;

留守左廠在鳳陽右廠西;

留守中廠在留守左廠西;

懷遠廠在留守中廠西;

潁川廠在懷遠廠西;

鳳陽廠在潁川廠西;

武平廠在鳳陽廠西;

長淮廠在武平廠西;

宿州廠在長淮廠西;

潁上所廠在宿州廠西。

直隸廠十有八:東至福興閘,西至韓信城,長七里。

大河廠在福興閘西;

廬州廠在大河廠西;

儀真廠在廬州廠西;

淮安廠在儀真廠西;

歸德廠在淮安廠西;

高郵廠在歸德廠西;

興化所廠在高郵廠西;

滁州廠在興化所廠西;

揚州廠在滁州廠西;

通州所廠在揚州廠西;

鹽城所廠在通州所廠西;

泰州所廠在鹽城所廠西;

六安廠在泰州所廠西;

泗州廠在六安廠西;

徐州左廠在泗州廠西;

壽州廠在徐州左廠西;

徐州廠在壽州廠西;

邳州廠在徐州廠西。

衛河廠十有八:東至都司廟,西至部廠,長五里。原系浙江廠地,後為軍民占種,主事邵君經濟查復之,今建廠。

臨清廠在部廠東;

東平所廠在臨清廠東;

平山廠在東平所廠東;

濟寧廠在平山廠東;

濮州所廠在濟寧廠東;

任城廠在濮州所廠東;

東昌廠在任城廠東;

德州廠在東昌廠東;

德州左廠在德州廠東;

天津廠在德州左廠東;

天津左廠在天津廠東;

天津右廠在天津左廠東;

神武中廠在天津右廠東;

定邊廠在神武中廠東;

通州左廠在定邊廠東;

通州右廠在通州左廠東;

淮安廠在通州右廠東;

大河廠在淮安廠東。

草場

[编辑]

原設草場三處:先年各衛廠房、窩鋪、墻垣,俱給官料緝蓋。平江伯陳公瑄踏出荒閑草場三處,每廠分派一處,逐年差撥官軍,依時打草,苫蓋修補。

京衛廠一處坐落寶應縣瓦店鋪地方,東至大官莊、小官莊,西至清溪溝、旱塘,南至三汊河、石家蕩,北至潘家住基。

直隸廠一處坐落清河縣淮河北岸,東至淮河,西至趙信等民地,南至蔣家溝,北至雙溝,長十里,闊一十八丈。

中都廠一處坐落清河縣淮河東,七里溝起,至洪澤大沖口止,長六十餘里,闊十八步。

閘壩

[编辑]

閘有五:永樂十四年,平江伯陳公瑄議設。

板閘在山陽縣北十里,去司廠東一十五里。附移風閘官吏代管。閘夫三十名,系山陽縣每年編送。今減去六名,止存二十四名。

移風閘在山陽縣北十四里,去司廠東一十二里。閘夫三十名,系山陽縣每年編送。今減去六名,止存二十四名。

清江閘在山陽縣北二十七里,去司廠北一里。閘夫四十名,系山陽縣每年編送。正德間,因閘道不通,各壩車船減去夫十名,止存三十名。今復減去六名,止存二十四名。

福興閘在山陽縣北三十八里,去司廠西八里。閘夫四十名,系山陽縣每年編送。正德間,減去十名,止存三十名。今復減去六名,止存二十四名。

新莊閘在清河縣南十里,去司廠西一十八里。閘夫五十名,清河縣每年編送三十名,安東縣編送二十名。今減去二十名,止存三十名。

壩有二:

清江東壩

清江西壩在淮河南岸,去部廠僅里許。成化七年,漕河水涸,新莊閘閉,漕司集議設壩於此,以車運船,官旗甚便。近年,河流數派皆會灌新莊閘口,每將閘河淤淺。若因時封閉,以阻濁流,使運舟由二壩車運(與)[於]清河對岸而渡,不惟可以避長淮之險,亦可以省閘河挑浚之費矣。後廢,近議復置。

漕船志•卷之二

[编辑]

奉使

[编辑]

《周官》設御史,掌百官名數、先後之次。《漢[書]百官表》紀眾職特詳,制也。建廠來,奉使於茲者,聲華懋著,輝映後先,歷歲既深,流風漸歇,不有紀載,後將何稽?今各表以年,而姓氏爵裏畢列者,備論世也;失傳則闕,備參考也;宦績不敢溫書,俟定也。存往詔來,勸戒有赫,其在茲乎?志《奉使》。

水部之官,其所由來遠矣。益掌澤虞;周建川衡;漢置水衡都尉、都水長貳;晉置都水使者,掌舟航及運部;隋改都水令;唐改都水局水衡監及舟楫令,掌公私舟船及運漕之事;宋置都水監,修職如故。

國朝設工部,總四司,都水其一。永樂十三年,命工部差都水司官一員,督理清江船廠。先年差官川、湖等處,催造不為常例。是年,始差部官,專理廠事。是後或差主事、郎中,無定例焉。景泰後,例差主事一員,率三年一代。天順間,漕運衙門題奉欽依,劄委兼管淮安一帶河道。緣本廠收放船料,不能離職辭之,仍兼管清江等五閘。正德十五年四月,內奉部劄,題奉欽依,行令不妨原務,兼管清江等五閘,以時啟閉,著為例。仍劄仰淮安府衛管河管閘官吏一體欽遵,聽其提調管理。例凡奉使清江者,率三年代。先任者,將滿四月前,先具滿呈差人赴部呈,代候。吏部註選一員,赴部到任,仍候題差,領有劄付,赴內府給領精微批文。兵部起關,應付前來相代。至廠之日,於淮安府吊取本部原發號簿,比對硃墨,字號相同,然後行事。

年表

國朝郎中主事

文皇帝永樂

癸未元年

甲申二年

乙酉三年

丙戌四年

丁亥五年

戊子六年

己丑七年

庚寅八年

辛卯九年

壬辰十年

癸巳十一年

甲午十二年

乙未十三年

丙申十四年謝彥誠字、籍失傳

丁酉十五年

戊戌十六年

己亥十七年

庚子十八年

辛丑十九年吳觀字□□,江西人

壬寅二十年

癸卯二十一年

甲辰二十二年

昭皇帝洪熙

乙巳元年

章皇帝宣德

丙午元年

丁未二年

戊申三年

己酉四年

庚戌五年

辛亥六年

壬子七年潘□□名、籍失傳

癸丑八年胡臻字□□,山西陽曲縣人,貢士,升郎中

甲寅九年

乙卯十年

睿皇帝正統

丙辰元年

丁巳二年

戊午三年

己未四年

庚申五年

辛酉六年趙簡字文翰,山東臨邑縣人,貢士,歷官布政司參政

壬戌七年

癸亥八年

甲子九年

乙丑十年

丙寅十一年

丁卯十二年

戊辰十三年

己巳十四年朱昂字□□,直隸無為州人,貢士,歷官參政

景皇帝景泰

庚午元年

辛未二年

壬申三年項備字□□,浙江瑞安縣人,貢士

癸酉四年張溥字□,順天府平谷縣人,貢士

甲戌五年

乙亥六年張榮字□□,湖廣人,貢士

丙子七年歐陽熙字□□,江西泰和縣人,進士

睿皇帝天順

丁丑元年相傑字世英,順天府大興縣人,進士

戊寅二年

己卯三年

庚辰四年李昴字文舉,浙江仁和縣人,進士,歷官漕運都御史

辛巳五年

壬午六年

癸未七年張鼐字堯臣,[南]直隸江都縣人,進士,歷官布政司參政

甲申八年

純皇帝成化

乙酉元年

丙戌二年楊懋字克勤,順天府宛平縣人,進士,升郎中

丁亥三年

戊子四年

己丑五年沈黻字□□,[南]直隸華亭縣人,進士,歷官知府

庚寅六年郭緝經字□□,江西廬陵縣人,進士

辛卯七年

壬辰八年屠勛字元勛,浙江平湖縣人,進士,歷官刑部尚書,謚康僖

癸巳九年

甲午十年蕭奎字漢文,[南]直隸常熟縣人,進士,歷官按察司僉事

乙未十一年

丙申十二年

丁酉十三年

戊戌十四年

己亥十五年

庚子十六年吳郁字文盛,[南]直隸休寧縣人,進士,歷官布政司參政

辛丑十七年林字世南,福建閩縣人,進士,歷官布政司參議

壬寅十八年

癸卯十九年杜恒字公武,江西吉水縣人,進士

甲辰二十年

乙巳二十一年

丙午二十二年徐墱字繼升,[南]直隸華亭縣人,中書舍人

丁未二十三年

敬皇帝弘治

戊申元年

己酉二年姚文灝字秀夫,江西貴溪縣人,進士,歷官提學僉事

庚戌三年

辛亥四年

壬子五年汪澤字公溥,浙江餘姚縣人,進士

癸丑六年張琮字廷獻,應天府江寧縣人,進士,歷官都察院左都御史

甲寅七年

乙卯八年

丙辰九年王大用字世顯,[南]直隸上海縣人,進士

丁巳十年

戊午十一年席書字文同,四川遂寧縣人,進士,歷官禮部尚書,謚文襄

己未十二年

庚申十三年

辛酉十四年吳山字仁卿,[南]直隸常州府武進縣人,進士

壬戌十五年曹崐字來鳳,錦衣衛鎮撫司官籍,進士,歷官布政司參政

癸亥十六年

甲子十七年

乙丑十八年陳炫字文光,廣東南海縣人,進士,歷官布政司參議

毅皇帝正德

丙寅元年

乙卯二年

戊辰三年邊偉字朝儀,直隸任丘縣人,進士,歷官長蘆運使

己巳四年

庚午五年

辛未六年畢濟時字汝霖,江西貴溪縣人,進士,升郎中

壬申七年

癸酉八年

甲戌九年王鍭字汝直,江西南城縣人,進士

乙亥十年

丙子十一年

乙丑十二年任恩字天錫,直隸南宮縣人,貢士

戊寅十三年

乙卯十四年陳煥字子文,浙江餘姚縣人,進士,見任光祿寺卿

庚辰十五年丁瓉字敬夫,[南]直隸丹徒縣人,進士,歷官按察司副使

辛巳十六年

今上皇帝嘉靖

壬午元年

癸未二年張絅字美中,江西吉水縣人,進士,見任雲南按察使

甲申三年

乙酉四年

丙戌五年呂希周字從野,浙江崇德縣人,進士,歷官通政司右通政

丁亥六年

戊子七年

己丑八年邵經濟字仲才,浙江仁和縣人,進士,歷官知府

庚寅九年

辛卯十年

壬辰十一年江東字伯陽,山東朝城縣人,進士,見任山西布政司參議

癸巳十二年

甲午十三年徐存義字質夫,浙江餘姚縣人,進士,歷官知府

乙未十四年高燿字子?潛,直隸清苑縣人,進士,見任太仆寺少卿

丙申十五年陳堯字敬甫,南直隸通州人,進士,見任臺州府知府

丁酉十六年

戊戌十七年郭乾字易甫,直隸任丘縣人,進士,見任戶部主事

己亥十八年

葉選字仁夫,浙江餘姚縣人,進士,見任本部郎中

庚子十九年

辛丑二十年

壬寅二十一年楊周字道夫,浙江錢塘縣人,進士

癸卯二十二年朱家相字伯鄰,河南歸德州人,進士

甲辰二十三年

漕船志•卷之三

[编辑]

船紀

[编辑]

粵自刳木取渙涉川,用益舟之利,用尚矣。矧漕事倚辦於舟,尤重也。無紀可乎?是故有數以分其綱,有式以一其度,有號以杜其欺,有限以懲其怠。旗廠有等,出納有稽,昭可久也。日玩而月愒,能無弊耶!畫一以守其常,而變通以捄其敝,或庶乎其可也。志《船紀》。

春秋秦輸粟於晉,自雍及絳,相繼命之曰泛舟之役。漕運之舟始此。秦欲攻匈奴,使瑯琊負海之郡,轉輸北河。海運之舟始此。漢耿壽昌糴關內之粟,築倉理船,費直百萬萬餘。當時船數之多可知。時蕭望之識其不便,帝不從,卒用壽昌之計,漕事果便。唐劉晏即鹽利雇傭,分吏督之,隨江、汴、河、渭所宜,造歇艎支江船二千艘,每艘受千斛。唐漕法,江船不入汴,汴船不入河,河船不入渭。江南之運積揚州,汴河之運積河陰,河船之運積渭口,渭船之運入太倉。歲轉粟百一十萬石,無升斗溺者。宋皇祐中,漕綱法壞,用發運使許元議,諸路增置漕船,勞費甚鉅,久之浸弊。宋漕運之法,分為四路:江南、淮南、浙東、西荊、湖南北六路之粟,自淮入汴;陜西之粟自三門、白波轉黃河入汴;陳蔡之粟,自閔河、蔡河入汴;京東之粟,自十五丈河歷陳、濟及鄆,皆至京師。初,於各州置倉行轉般法,歲漕粟七百萬石,一變直達。久涉歲月,奸弊互生,而委積發運,名浮於實,漕政日壞。至是用元議,增舟輸米,充歲計如故事。既而諸路綱亦不集,汴綱既不得至江,江船亦不至京師,船愈壞而漕愈減耗矣。

國朝洪武、永樂間,河、海運船未有定式,亦無定數。景泰中,河船數比今多三之一。國初用南京、南直隸、浙江、福建等處各衛所官軍海運,後改漕運,所謂「河船」,即今之「淺船」也。所謂「海船」,即今之「遮洋船」也。當時,船數、船式未經定議,每年會議糧運合用船隻,臨時派造,以為增減。

天順以後,始定天下船數,為一萬一千七百七十五艘。合用官軍十二萬一千五百餘員,名「領駕」。

船數

[编辑]

南京衛分淺船原共一千七百四十隻,今增至二千一百三十隻,每年該造船二百一十三隻。

錦衣衛三十四隻;

府軍衛十三隻;

府軍右衛十二隻;

金吾後衛十五隻;

虎賁左衛二十六隻;

羽林右衛三十六隻;

神策衛十四隻;

留守中衛十八隻;

廣洋衛原一百一十四隻,今增至一百五十八隻;

留守左衛二十二隻;

驍騎右衛三十五隻;

鎮南衛四十九隻;

龍虎衛五十二隻;

龍江右衛原一百三十六隻,今增至二百二十三隻;

江陰衛原八十一隻,今增至一百一十九隻;

豹韜左衛一百九十二隻;

鷹揚衛一十九隻。

右系一總。

旗手衛二十四隻;

羽木左衛九隻;

府軍後衛十六隻;

金吾前衛十五隻;

府軍左衛十九隻;

虎賁右衛五十五隻;

沈陽右衛八隻;

龍虎左衛一百四十二隻;

留守右衛四十三隻;

武德衛三十五隻;

豹韜衛三十九隻;

興武衛四十隻;

應天衛原二十三隻,今增至四十四隻;

水軍左衛原一百五十四隻,今增至二百四十隻;

水軍右衛原七十六隻,今增至一百二十二隻;

龍江左衛原九十一隻,今增至一百二十九隻;

橫海衛原八十三隻,今增至一百一十三隻。

右系一總。

江北直隸各衛所淺船,原共二千六百九十六隻,增減不同,今共船二千五百四十二隻,每年該造船二百五十四隻二分。

大河衛三百三十六隻;

歸德衛七十七隻;

壽州衛一百五十三隻;

徐州衛二百五十三隻;

徐州左衛原一百七十八隻,今減至一百一隻;

淮安衛原二百二十三隻,今增至二百五十隻;

泗州衛原三百八十五隻,今減至二百五十七隻;

邳州衛原一百三十五隻,今增至一百五十九隻。

右系一總。

廬州衛一百七十三隻;

儀真衛一百一十隻;

高郵衛一百四十七隻;

興化所四十二隻;

滁州衛七十九隻;

六安衛一百隻;

揚州衛一百五十四隻;

通州所五十六隻;

泰州所四十八隻;

鹽城所四十七隻。

右系一總。

中都留守司淺船,共八百八十七隻,每年該造船八十八隻七分。

鳳陽中衛一百七隻;

鳳陽衛一百一隻;

留守左衛一百一十二隻;

留守中衛九十一隻;

鳳陽右衛一百三隻;

懷遠衛九十二隻;

潁川衛二十隻;

長淮衛一百五十四隻;

武平衛四十七隻;

宿州衛三十五隻;

洪塘所二十隻;

潁上所五隻。

右系一總。

以上淺船,俱造於清江提舉司。

山東都司淺船,共七百七十六隻五分,每年該造船七十七隻六分。

臨清衛二百五十九隻五分;

東昌衛七十五隻八分;

濟寧衛二百二十四隻六分;

平山衛一百三隻六分;

任城衛六十隻;

濮州所二十五隻五分;

東平所二十七隻五分。

右系一總。

遮洋總海船,原共五百一十二隻一分,今增至五百四十八隻一分,每年該造船五十四隻八分。

德州衛四十九隻八分;

德州左衛五十隻一分;

天津衛十四隻五分;

天津左衛十二隻一分;

天津右衛九隻八分;

神武中衛八隻;

通州左衛十三隻三分;

通州右衛十隻;

定邊衛八隻五分;

淮安衛四十八隻;

大河衛八十二隻五分;

高郵衛三十七隻五分;

長淮衛五十四隻;

泗州衛六十隻;

揚州衛原五十四隻,今增至九十隻。

右系一總。

以上淺船、海船,原造於衛河提舉司,今並入清江廠團造。

先該本部郎中趙君載題,為陳膚見以裨漕政事。嘉靖三年,該漕運衙門會議戶部題準,將水軍左、水軍右、龍江左、龍江右、廣洋、江陰、應天、橫海八衛運軍,共二千九百八十八名,原系遮洋總運糧之數,改領德州、德州左、天津、天津左、天津右、通州左、通州右、定邊、神武中、泗州、徐州右等十一衛原領駕淺船二百九十九隻,分為江南上、下總,兌運江、浙等司府糧米,由裏河運至京通倉交納;將德州、德州左、天津、天津左、天津右、通州左、通州右、定邊、神武九衛運軍一千七百六十四名,徐州左、泗州二衛運軍一千二百二十四名,原系江北總運糧之數,改領遮洋總水軍左、水軍右、龍江左、龍江右、廣洋、江陰、應天、橫海八衛原領駕遮洋船二百四十九隻,兌運小灘、德州等處糧米,運至天津、薊州二倉交納。是後官軍免往來之勞,糧儲無稽誤之患,漕政至今稱便。詳見「法例」。

附錄

浙江都司淺船,共二千四十六隻。

杭州前衛,二百五隻;

杭州右衛,二百二十四隻;

臺州衛,二百八十隻;

寧波衛,二百八十七隻;

溫州衛,二百八十七隻;

紹興衛,二百七十隻;

金華所,二十隻;

湖州所,五十七隻;

海寧所,三十二隻;

海寧衛,四十七隻;

處州衛,一百九十隻;

嚴州所,九十一隻;

衢州所,四十九隻。

右系一總。

江西都司淺船,共八百九十九隻。

南昌前衛,一百一十二隻;

南昌左衛,(原稿缺);

南昌衛,(原稿缺);

贛州衛,六十隻;

廣信所,五十隻;

建昌所,五十隻;

鉛山所,五十八隻;

永新所,五十隻;

安福所,五十八隻;

饒州所,六十五隻;

撫州所,六十四隻;

吉安所,九十五隻;

袁州衛,二百四隻。

右系一總。

湖廣都司淺船,共七百五十九隻。

武昌衛,一百一十六隻;

武昌左衛,一百八隻;

黃州衛,八十五隻;

長沙衛,(原稿缺);

沔陽衛,九十七隻;

蘄州衛,一百二十七隻;

荊州衛,七十五隻;

荊州左衛,六十六隻;

荊州右衛,七十四隻;

岳州衛,六十二隻;

安陸衛,(改);

德安所,三十八隻;

襄陽衛,六十七隻。

右系一總。

江南直隸淺船,共一千二百五十八隻。

蘇州衛,一百七十五隻;

太倉衛,一百三十五隻;

嘉興所,四十隻;

鎮海衛,一百五十六隻;

鎮江衛,二百一十九隻;

新安衛,一百一十五隻;

安慶衛,一百六十五隻;

建陽衛,一百二十八隻;

九江衛,一百九十隻;

宣州衛,五十隻;

松江所,五十隻。

右系一總。

以上造於各原衛所。

歷年造過船數:

弘治三年,造清江船五百一十六隻;

弘治四年,造清江船三百九十隻;

弘治五年,造清江船四百八十隻;

弘治六年,造清江船五百三十六隻;

弘治七年,造清江船四百八十隻;

弘治八年,造清江船六百七十八隻;

弘治九年,造清江船四百九十八隻;

弘治十年,造清江船四百五十一隻;

弘治十一年,造清江船六百二十七隻;

弘治十二年,造清江船五百九十九隻;

弘治十三年,造清江船四百九十四隻;

弘治十四年,造清江船五百八十一隻;

弘治十五年,造清江船五百三十五隻;

弘治十六年,造清江船五百三十四隻;

弘治十七年,造清江船五百四十八隻;

弘治十八年,造清江船五百七十七隻。

正德元年,造清江船五百四十七隻;

正德二年,造清江船五百四十一隻;

正德三年,造清江船五百三十六隻;

正德四年,造清江船五百五十六隻;

正德五年,造清江船四百八十三隻;

正德六年,造清江船五百七十九隻;

正德七年,造清江船五百二十一隻;

正德八年,造清江船五百隻;

正德九年,造清江船六百五十二隻;

正德十年,造清江船五百一十四隻;

正德十一年,造清江船五百九十四隻;

正德十二年,造清江船五百六十隻;

正德十三年,造清江船四百八十三隻;

正德十四年,造清江船五百四十五隻;

正德十五年,造清江船四百七十四隻;

正德十六年,造清江船六百二十四隻。

嘉靖元年,造清江船四百六十二隻;

嘉靖二年,造清江船五百一十隻;

嘉靖三年,造清江船四百三十六隻;

嘉靖四年,造清江船四百三十八隻;

嘉靖五年,造清江船四百八隻;

嘉靖六年,造清江船四百五十隻,衛河船一百五隻;

嘉靖七年,造清江船四百一十二隻,衛河船四十三隻;

嘉靖八年,造清江船三百三十隻,衛河船二十四隻;

嘉靖九年,造清江船四百八十隻,衛河船一百二十四隻;

嘉靖十年,造清江船四百六十四隻,衛河船一百九十四隻;

嘉靖十一年,造清江船四百七十二隻,衛河船一百五十二隻;

嘉靖十二年,造清江船五百六十一隻,衛河船一百四十二隻;

嘉靖十三年,造清江船五百隻,衛河船六十九隻;

嘉靖十四年,造清江船五百四十六隻,衛河船一百七十四隻;

嘉靖十五年,造清江船四百八十七隻,衛河船一百四十四隻;

嘉靖十六年,造清江船五百四十六隻,衛河船八十五隻;

嘉靖十七年,造清江船四百九十四隻,衛河船一百四十七隻;

嘉靖十八年,造清江船五百五十三隻,衛河船五十九隻;

嘉靖十九年,造清江船五百五十九隻,衛河船一百二十三隻;

嘉靖二十年,造清江船五百九十二隻,衛河船一百五十四隻;

嘉靖二十一年,造清江船五百二十隻,衛河船五十九隻;

嘉靖二十二年,造清江船五百四十四隻,衛河船一百七十七隻;

嘉靖二十三年,造清江船五百三十七隻,衛河船五十隻。

船式

[编辑]

淺船每隻:底長五丈二尺;頭長九尺五寸;稍長九尺五寸;底闊九尺五寸;底頭闊六尺;底稍闊五尺;頭伏獅闊八尺;稍伏獅闊七尺。

梁頭十四座;底棧每一尺四釘;龍口梁闊一丈、深四尺;兩廠敢共闊七尺六寸;使風梁闊一丈四尺、深三尺八寸;後斷水梁闊九尺、深四尺五寸。

每船合用料物:底板厚二寸;棧板厚一寸七分。共用大中小楠木九根。

以上共該「民七」木價銀六十兩。

雜木一根,銀二兩六錢五分。

草鞋底一(付)[副],銀八錢。

腳夫,工銀一錢五分。

拆船匠,工銀三錢。

大木匠,工銀五兩。

細木匠,工銀三錢。

雇牛拽木,工銀一錢二分。

鋸匠,工銀一兩七錢。

皮條四根,銀八分。

艌匠,工銀七錢。

牙人,用銀五錢。

宣打黃釘,工銀五錢。

攀頭稍鐵葉,銀三錢。

桐油三十斤,銀六錢。

畫匠,工銀一錢。

菜蔬等項,銀七錢七分。

油灰五百五十斤,銀三兩。

黃麻一百七十斤,銀二兩四分。

釘(局)[鋦]六百二十斤,銀十兩二錢三分。

飯米八石六斗,銀五兩一錢六分。

以上共該「軍三」料銀三十五兩。

有底船者,準銀二十兩。

什物附

大桅一根,頭桅一根,

大篷一扇,頭篷一扇,

糸律索三付,度糸律三條,

鐵(貓)[錨]纜一條,(貓)[錨]頂繩一條,

系水一條,絍亶一條,

箍頭繩一條,八皮四條,

亶三條,抱桅索二付,

櫓四枝,腳索二付,

招頭木一根,篙子十條,

梚子一把,水橛二根,

榔頭一個,跳板一塊,

櫓跳四塊,櫓繩四條,

戽斗一個,鐵(貓)[錨]一個,

吊桶一個,挨亶木二根,

竹水斗一個,舵一扇,

舵牙一根,舵關門棒一根,

鍋二口,水桶一個,

前後襯倉、蓋篷、水基、竹瓦、蘆席。

以上系綱運三修等銀給買。

按:淺船以海船得名,闊欲承載之多,淺欲盤剝之易。原定漕式過越洪閘,涉歷江河,最為輕便。邇來各船身長廠敢闊,多添梁頭,運軍利於私載,運官敢於公占,誠當嚴禁以杜其漸也。

遮洋海船每隻:底長六丈;頭長一丈一尺;稍長一丈一尺;底闊一丈一尺;底頭闊七尺八寸;底稍闊六尺;梁頭十六座;頭伏獅闊一丈;稍伏獅闊七尺五寸;使風梁闊一丈五尺、深四尺八寸;龍口梁闊一丈二尺、深四尺八寸;後斷水梁闊九尺五寸、深六尺;兩廠敢每邊闊四尺五寸;底棧每一尺四釘。

每船合用料物:底板厚二寸;棧板厚一寸七分。共用大中小楠木十根。

以上共該「民七」木價銀六十五兩三錢三分三厘三毫。

雜木一根,銀四兩五錢四分。

拆船匠,工銀五錢。

腳夫,工銀一錢五分。

鋸匠,工銀二兩一錢。

雇牛拽木,工銀一錢五分。

大木匠,工銀五兩五錢。

細木匠,工銀三錢。

牙人,用銀五錢。

宣打黃釘,工銀五錢。

艌匠,工銀一兩二錢。

桐油七十斤,銀一兩四錢。

皮條五根,銀一錢。

攀頭稍鐵葉,銀三錢五分。

畫匠,工銀一錢。

榆木草鞋一(付)[副],銀八錢。

油灰七百一十五斤,銀三兩九錢。

黃麻二百五十斤,銀三兩。

釘(局)[鋦]七百五十斤,銀十二兩三錢七分五厘。

飯米十二石,銀六兩六錢。

菜蔬等項,銀三兩九錢二分五厘。

以上共該「軍三」料銀四十八兩。

有底船者,準銀二十四兩。

什物附

大桅一根,頭桅一根,

大篷一扇,頭篷一扇,

糸律索三付,度糸律三條,

鐵(貓)[錨]纜二條,(貓)[錨]頂繩二條,

快纜一條,絍亶一條,

箍頭繩一條,八皮四條,

亶三條,抱桅索二付,

櫓四枝,腳索二付,

招頭木一根,篙子十二根,

篙錯十二個,挽子一把,

水橛二個,榔頭一個,

跳板二塊,櫓跳四塊,

櫓繩四條,戽斗一個,

鐵(貓)[錨]二個,吊桶一個,

水竹斗一個,挨亶木二根,

舵一扇,吊舵繩一條,

舵牙一根,舵關門棒一根,

鍋二口,水桶一個。

前後襯倉、蓋篷、水基、竹瓦、蘆席。

以上系綱運三修等銀給買。

附錄

一千料海船,一隻合用料物:

杉木三百二根,栗木二根,雜木一百四十九根,株木二十根,櫓坯三十八枝,榆木舵桿二根,釘線三萬五千七百四十二個,雜作一百六十一條、個,桐油三千一十二斤八兩,石灰九千三十七斤八兩,船麻一千二百五十三斤三兩三錢。

什物附

絡麻一千二百九十四斤,黃藤八百八十五斤,棕毛二千一百八十三斤一十二兩,白麻二十斤。

四百料鉆風海船,一隻合用料物:

杉木二百二十八根,桅心木二根,鐵力木舵桿二根,雜木六十七根,櫓坯二十枝,松木五根,雜作九十四條、個,釘線一萬八千五百八十個,桐魚油一千一斤一十五兩,石灰三千五斤一十三兩,艌麻七百二十九斤八兩八錢。

什物附

絡麻五百七十四斤一十四兩四錢,黃藤三百八十三斤八兩,棕毛七百三斤,白麻一十斤。

凡在京並沿海去處,每歲海運遼東糧儲船隻,每年一次修理。其各衛征戰風快船隻等項,若有缺少損壞及當修理者,務要會計木、釘、灰、油、麻、藤及所用(貢)[工]具,依數撥用。如有不敷,亦當預為規畫,或令軍民采辦,或就客商收買,或外處撥支,審度便利,定擬奏聞,行下龍江提舉司計料明白,行移各庫放支物料。其工程物件照依料例文冊,然後興工。如或新造,海運船隻,須要度量產木水便地方,差人打造。其風快小船,就京打造者,亦須依例計造木料等項,就於各場庫支撥。若內外有船隻,務要周知其數。設或需索運用,酌量勞逸多寡撥與。其各湖河泊所帶辦魚油鰾,每歲催督進納備用。此條出《諸司職掌》。

船號

[编辑]

軍字號旗軍自造。

民字號民造。

運字號提舉司造。

按:永樂、宣德間,造於湖廣者,為「湖字幾號」;造於江西者,為「江字幾號」;造於浙江、徽州等府者,仿此。天順間,始照各總類編。原系民造者,為「民字幾號」,旗軍自造者,為「軍字幾號」。又有「運字號」者,則造於提舉司者也。今船隻「軍」、「民」、「運」字號雖存,而皆造於提舉司矣。

船等

[编辑]

旗造:凡遇造船之年,各衛管運官先審旗軍殷實者,赴廠給領木料,自行造船,名為「旗造」。

廠造:凡遇造船之年,各衛管運官先審旗軍系極貧者送廠,行令本衛所千、百戶,在廠委官給領木料,並該衛所軍辦銀兩,成造完日,給各軍領駕,名為「廠造」。

先年,旗軍不分貧富,一概給料成造。天順間,因銀、料不敷,虧累貧軍,始分二等。今旗、廠之名雖存,而皆歸廠造矣。

船限

[编辑]

裏河淺船、遮洋海船,俱十年一造。清江、衛河二提舉司成造淺船、遮洋船,每年俱於瓜、儀二處灣泊,各雇江船於各州縣水次兌運,回至瓜、儀,上載不輕過壩,故十年一造。近年船隻方及九年,即算十年,送廠改造。如嘉靖元年造船,至嘉靖十年,首尾算作十年,其實止得九年。今後嘉靖元年正月造過船隻,須至嘉靖十一年正月,方作十年,準其改造可也。

正統以前,所造船隻,或用杉木,或用雜木,小壞則修理,大壞則改造。景泰以後,始有松木者五年一造,杉木者十年一造,或有株、楠、雜木者,七年一造,自成化十六年以後停止。各處解木清江廠,俱用楠木,十年一造。

江南船俱五年一造。江南直隸並浙江、江西、湖廣衛所,為外江船,因其往回經壩二次,故五年一造。

漕船志•卷之四

[编辑]

料額

[编辑]

料額者何?治艘之需也。夫市材鳩工,匪料胡辦,漕政之所重也。第艘之歲造有常,而料之盈縮弗一,吾恐後之難繼也。振刷以起新,而經畫以善後,於司國計者有深望焉。志《料額》。

國初,漕船派造於諸省及各提舉司,其料價例為軍三民七。天順六年以後,諸省罷造,止解料赴二司廠。先年,每歲應用運船造於各省者,皆有司自行派料成造。其造於提舉司者,合用杉、楠等木,俱派四川、湖廣、江西出產處所。浙江、江南直隸不出木者,買辦送納。福建亦有油、鐵等料,無災之年全派,有災之年減派。天順六年以後,各司府未有造解船隻,止解物料,赴二提舉司成造。江南漕船歸造原衛者,照例派料,故軍無補貸。江南直隸、浙江、湖廣、江西船隻,除舊船外,民出銀七十兩,軍辦三十兩,每年征解司府收貯,遇造支給。天順間,料價倚辦於各省者,征解如期,照數給造,故軍所補尚未多也。永樂間起,至天順八年止,俱各處派納杉、松、楠、柏、釘、鐵等料。每船用新杉、篙木六十二根,株、樟、榆、槐二十餘段,油、麻、鐵、炭等料三千餘斤,給軍全造一隻。軍士所(陪)[賠]補者,不過修艌什物而已。成化元年以後,各處災傷,料價日縮,軍士始有(陪)[賠]補之患矣。成化元年起,至十五年止,有司派納物料數少,本廠先盡見在料物撙節支放。每船止得杉、株、樟、榆、槐木十三四根段,枋板二三塊,油、麻、鐵、炭等料二三千斤,止值銀三四十兩。每船約用銀一百二十兩,比(與)[於]天順以前,每船欠價銀六七十兩,其餘皆軍旗自(陪)[賠]完造。成化十五年,停止各處派料,議取抽分木價,以充造船之需。先時,各處解納杉、楠等木,遠自川、廣,經涉江湖,有在途漂流者,有尺寸不及者,監收官拘泥成法,必求合式。致令解戶經年往復,不獲實收,至有鬻妻、賣子、捐軀、蕩業者。至是工部會奏,始於荊、杭二處設廠,以充造船之需,民困始蘇。成化十六年,取荊、杭木價銀各四千兩。先於成化十五年,工部會官議奏,本廠該坐派荊、杭前項銀數,至十六年,委官領取回司。每廠造船一隻,給銀二十七兩八錢,人匠銀四兩五錢,小料一分約值銀七八兩。該廠辦料銀六十三兩三錢四分,連舊船一隻,值銀十四五兩,共價銀一百二十兩,成造一隻。旗造船一隻,給銀二十七兩八錢。舊船值銀十五六兩,其餘俱旗軍(陪)[賠]補及該衛運糧官措置,大約不過一百二十兩。此時官給銀料甚少,軍士(陪)[賠]補日甚,以後木價漸增加矣。成化十七年,取荊州木價銀四千兩,杭州木價銀五千五百兩。先於成化十六年,該平江伯陳公銳會議內開,船料不敷,或照舊全派有司,或盡數變賣。三處抽分銀兩,解送提舉司支用。或照先年舊例,將兌軍民糧每石加耗一斗,準作造船料價。工部會議,準添杭州抽分銀一千五百兩,本年共得銀九千五百兩。成化十八年,議取荊州木價銀六千兩,杭州木價銀七千兩。先於成化十七年,又該平江伯陳公銳會議,船料不敷,本部議擬,每年又加添杭州抽分銀一千五百兩,荊州銀二千兩,共銀一萬三千兩。成化二十年,荊、杭銀數如故,取蕪湖木價銀一千五百兩。成化二十二年,蕪湖木價銀數如故,議增取杭州木價銀九千五百兩,荊州木價銀七千三百兩。先於成化二十一年,該戶部奏差監察御史謝文、工部郎中洪漢,會同漕運衙門,前詣清江提舉司查理船料,回京具奏。運船要行,全領三處抽分銀料,如三處抽分不敷,照依先年坐派有司出辦,或查取直隸府州縣贓罰紙價輳用,務要足原額船數。及要將鹽城、通、泰三所僉補軍餘,一體出辦料銀五兩。工部議得,清江提舉司每年額造船四百七十四隻,每隻加添銀一十一兩六錢六分有零,連前官給各項銀,每船共計四十五兩。原支杭州抽分銀七千兩,今再增二千五百兩;荊州銀六千兩,今再增一千三百兩,蕪湖銀一千五百兩照舊外,通共每年該領銀一萬八千三百兩,連匠銀三千三十兩,通融支給造船。二十二年,領取三處木價並人匠銀,共二萬一千三百兩。按:各衛原額漕船共一萬一千七百七十五隻,自成化二十三年,議減一千二百五十四隻。今各省船隻仍照原額成造,銀料亦未減少。惟清江廠原數五千三百四十二隻,每歲該造五百三十三隻,今成造仍照原數。其議定銀數,止彀造四百七十四隻,每隻給銀五十兩,並歲得抽分人匠銀不等,尚不敷每年額造船料之數也。弘治二年,議增取杭州木價銀一萬八百七十兩,荊州木價銀八千三百兩,蕪湖銀數如故。弘治元年,該都察院左都御史馬題稱:船料不敷,軍士陪補,困苦日甚。每船增木價銀二十兩,共銀六十兩。舊船準銀三十兩外,少銀二十兩,行令空閑餘丁出辦,其不敷之數,本船軍士出辦,與舊船物料相兼成造。工部議得,每船一隻增銀五兩,通前共銀五十兩。杭州加添銀一千三百七十兩,共一萬八百七十兩,荊州加添銀一千兩,共八千三百兩;蕪湖一千五百兩。弘治二年,共領銀二萬六百七十兩。弘治三年會議,每船一艘,官給木價銀五十兩,軍辦銀五十兩,舊船準銀二十兩,通計銀一百二十兩。本年漕運衙門會同本部議得,每年額取各處抽分銀二萬六百七十兩,人匠銀三千三十兩,通該二萬三千七百兩,並淮安府抽分折收柴席、竹木等銀不等。每年例造船四百七十四隻,每隻給木價銀四十四兩八錢外,淮安抽分竹木、油麻等小料一分,折銀五兩一錢。輳該官給錢五十兩,軍餘出辦,減存銀五十兩,舊船算值二十兩,每隻共一百二十兩,議為定額。

弘治四年以後,銀有定數,船日加多,官軍每有借貸之患矣。按:自宣德以來,清江提舉司廠該原船五千三百二十八隻,每年該造五百三十二隻八分,每隻該價銀五十兩,共該給銀二萬六千六百四十兩。成化二十三年,該御史謝文、郎中洪漢奏,為處置糧儲極濟貧軍事。內查得,各該衛所原額淺船一萬二千一百一十四隻,查點見在船隻一萬八千六十隻,內有遭風失火等項事故船一千二百五十四隻。本部議得,先年歲漕六百萬石,近年議定,止是四百萬石,例該用四百料船一萬隻。今見駕糧船一萬八百六十隻,又有五百料遮洋船在內。今查原少船隻,相應盡數除豁,但恐風火不測,一時造辦不及,合將一萬隻之外多餘船八百六十隻存留備用,所少船一千二百五十四隻行移漕運衙門,斟酌相應衛所照數除豁,以為定例。仍將除豁過船隻造冊查考,轉行各提舉司並各軍衛有司,免其補造。切詳議單內,歲漕四百萬石加四七,該正耗米五百八十八萬石,每船軍丁一十名,每名三十石,每船裝正米三百石,該腳耗米一百四十一石,共正耗米四百四十一石,計該用船一萬二千餘隻。今查江南、江北二提舉司實在船一萬一千七百五十隻,俱系應用船隻,原非多餘之數。緣本部止算正米四百萬石,不曾計算加耗四七之數,因此止議四百料正船一萬隻,餘船八百六十隻通行除豁。清江廠原船數五千三百二十八隻,除豁免造五百九十隻,止存四千七百四十餘隻。每年額造船四百七十四隻,止扣派銀二萬三千七百兩。彼時本部行移漕運衙門,不曾查算明白,亦不曾行文各衛除豁免造,其原額船數照舊未減。每年仍造船五百三十三隻,實領銀料止得四百七十四隻之數。十餘年來,加以遭風失火等項事故船隻,申呈漕運衙門送廠預造,大約自弘治三年起至弘治十四年止,多造過五百五十餘隻。後將見年領到銀兩,補放以前造過船數,其該年船隻俱系官軍借貸料物成造,候下年銀兩到日,方得給領,加利還商。因此,官軍負累,船隻不堅。本部委官,累經備由呈請本部,要行增復料價,及要將累年內多造過船五百五十餘隻,或借衛河提舉司料銀,或追蘇、揚、淮三府人匠拖欠銀,共二萬餘兩,補還前造船隻未領價銀之數,具呈本部案候勘報施行。弘治十四年會議,每船一艘增木價銀五兩,及移荊州木價,悉於蕪湖取用。共增銀二千三百七十兩,通前共銀二萬六千七十兩。弘治十三年,該漕運衙門會議,要照江南軍三民七事例,官再增銀二十兩,共七十兩,軍止辦銀三十兩。及要將荊州原銀八千三百兩,悉於蕪湖領取,免其經涉江湖往返遲誤等因,會同本部議擬,每船增銀五兩,及將荊州原議本價銀兩,悉於蕪湖抽分廠領用。弘治十六年會議,每船一艘增木價銀十兩,軍辦小料銀三十五兩。是年,漕運都御史李因軍餘辦料不前,以致缺銀完造,困苦日蹙,漕政漸壞,會同本部尚書曾等奏準,每船令軍餘出辦銀三十五兩,作軍三小料,加木價銀一十兩,通前共計銀六十五兩,作民七大料。又加舊船準銀二十兩,共銀一百二十兩,成造船一隻,以為永久之額。是年,議杭州增銀二千三百七十兩,共銀一萬三千二百四十兩,蕪湖增銀四千七百四十兩,共銀一萬四千五百四十兩,連蘇、淮、揚三府人匠銀三千三十兩,每歲額該銀三萬八百一十兩。嗣後,軍免陪補,船得堅完,至今行之。嘉靖三年,議將衛河提舉司原額蕪杭木價及人匠班銀,悉歸清江廠,以供造船之需。該本部尚書趙公璜議得,山東、北直隸、遮洋三總運船,既歸清江廠團造,其衛河提舉司原設人匠應辦工價,查照淮、揚等府辦料則例,每年徵完,封解清江廠收發支用。其衛河每年額領蕪湖銀四千二百三十兩,杭州銀一千二百兩,就令清江廠徑自行取買料造船應用。

蕪杭歲辦

[编辑]

蕪湖抽分廠,每歲額辦木價銀一萬八千七百七十兩。清江廠該銀一萬四千五百四十兩,衛河廠該銀四千二百三十兩。

杭州抽分廠,每歲額辦木價銀一萬四千四百四十兩。清江廠該銀一萬三千二百四十兩,衛河廠該銀一千二百兩。本廠每歲差官二員,給領本司關文、提舉司印信領狀,馳驛分投,前往蕪、杭二處,領取前項木價銀兩,回司以供買木造船之用。

抽分稅辦

[编辑]

唐德宗時,以戶部侍郎趙贊稅天下竹木為常平本,後世抽分之設,實昉諸此。

國朝景泰間,淮安設抽分廠,凡竹木等物應幹造船者,三十稅一,以為供造漕船之需。視蕪杭十稅其一者,減三之二,凡以寬商力也,其不得已之情見矣。稅無定額,每歲以貨之多寡為舒縮。天順間,議於淮安稅課司添設副使一員,專理抽分之務。先年,俱稅課司自行抽分,每季從府類解本部分司,轉發提舉司驗收,出給實收回照。至天順間,所抽木料不堪,兼之商人走水匿稅,稅司官不能制,奸弊日甚。本部分司官始五日一次赴廠,監臨抽分,仍發稅課司從府轉解。至是,稅課司設副使一員、吏二名,專一管理抽分竹木等料。凡商貨自南而北者,俱於南鎖廠灣泊,自北而南者,俱於清河口灣泊,赴廠報抽,方許放行。

抽分物料則例

[编辑]

本廠抽分之物,木則杉、楠、松、檀、雜木,竹則青竹、貓竹、筀竹、笪竹、水竹、箭竹、苦竹、滑皮竹、竹板,鐵則切鐵、鋼鐵、建鐵、新釘、黃釘、釘坯、鐵線、鐵砧、鐵條、篙錯、秤鉈,油則桐油、豆油,麻則黃麻、白麻、山麻、檾麻,炭則木炭、煤炭,外,黃藤、白藤、棕毛、石灰、蘆柴、蘆席、篾亶,凡應幹造船者計四十件,方行赴廠報抽。其餘不系船料者不在其例。先年,本部官因杉、篙、柴、竹、石灰等物收貯年久,不堪造船,呈請本部,照依時估折收銀兩給放。近年又因木、鐵等物收貯在廠,官軍不願關領,而往來商人亦多願納折色,呈請本部,凡各色木、鐵諸物,本、折聽從商便。抽分官軍相兼支放,上下便之。

相考之,范文正曰:「國用既不可減,與其取於農,不若取於商,未甚害也。」其抽分之意乎?楊龜山曰:「先王所謂理財者,非盡籠天下之利而有之,其取之有道,其用之有節,而各當於義之謂也。」其理財之準乎?第財利之司易亂以圯,因時更化,別嫌明微,諸君子慮周而備飾。相也,不類得師資焉。乃設監收之官,書稽考之籍,行簡便之法,求以盡吾職業,明吾心跡焉爾矣。若曰商力之紓,國課之增,則非所敢知也。

人匠工辦

[编辑]

清江三府人匠,共三千二百六名,額派銀三千三十兩。

蘇州府二千五百六十五名:

長洲縣五百二十三名艌匠二百七十名,箬篷匠七十八名,竹匠八十六名,索匠四十三名,船木匠二十一名,鐵匠二十五名;

吳縣四百六名艌匠二百七十名,船木匠八十八名,箬篷匠一十二名,竹匠三名,鐵匠二十三名,索匠一十名;

吳江縣四百五十三名艌匠三百五十五名,船木匠一十三名,鐵匠六十五名,箬篷匠三名,竹匠一十七名;

常熟縣二百名艌匠一百四十四名,竹匠三十五名,索匠七名,船木匠一名,鐵匠一十三名;

崑山縣三百七十九名艌匠二百六十二名,船木匠一十五名,箬篷匠三十六名,竹匠一十五名,索匠二十六名,鐵匠二十五名;

太倉州二百六十九名艌匠一百八十三名,船木匠一十九名,竹匠一十九名,箬篷匠二十四名,鐵匠一十九名,索匠五名;

嘉定縣二百八十五名艌匠一百一十一名,船木匠三十四名,箬篷匠三十二名,竹匠六十八名,索匠一十二名,鐵匠二十八名;

崇明縣五十名鐵匠二十四名,船木匠七名,艌匠十九名。

淮安府五百六名:

山陽縣一百八十名艌匠五十五名名,蘆篷匠一十四名,船木匠三十一名,竹匠二十一名,鐵匠三十五名,油灰匠一名,索匠二十三名;

海州五十名船木匠七名,鐵匠四十三名;

邳州二十六名船木匠一十一名,鐵匠一十五名;

清河縣一十八名船木匠八名,鐵匠八名,艌匠二名;

桃源縣二十四名船木匠三名,鐵匠二十名,艌匠一名;

宿遷縣四十六名鐵匠三十八名,船木匠八名;

睢寧縣二十五名鐵匠一十一名,船木匠一十一名,竹匠三名;

沭陽縣三十名鐵匠二十三名,船木匠六名,蘆篷匠一名;

贛榆縣一十二名鐵匠七名,船木匠三名,竹匠二名;

安東縣二十五名船木匠十三名,艌匠五名,鐵匠六名,竹匠一名;

鹽城縣七十名船木匠二十七名,艌匠二十一,蘆篷匠五名,鐵匠一十七名。

揚州府一百三十五名:

江都縣九名俱鐵匠;

寶應縣三名俱鐵匠;

高郵州九名俱鐵匠;

泰州九名俱鐵匠;

如臯縣四名俱鐵匠;

海門縣一十四名俱鐵匠;

泰興縣二十六名俱鐵匠;

興化縣一十五名俱鐵匠;

通州四十六名俱鐵匠。

衛河各府人匠,共二千一百八十四名。每二年一班,每年該銀一千九百六十五兩六錢。

山東九百名:

濟南府三百名,

兗州府二百名,

青州府三百名,

東昌府一百名。

河南三百四十名:

開封府一百九十二名,

河南府七十六名,

彰德府二十四名,

懷慶府四十八名。

南直隸九百四十四名:

鳳陽府二百二十四名,

滁州二十名,

揚州府四百一十六名,

徐州一百四名,

廬州府一百八十名。

本司住坐各色人匠一百三十四戶,每歲一戶納銀一兩八錢,共該銀二百四十一兩二錢。

以上蕪、杭歲辦暨本廠稅辦、匠辦銀兩,即先年所謂「民七」大料,以供買木造船之需者也。

按:清江、衛河二提舉司人匠,舊例俱二年一班,每班三個月,無力者上工,有力者每班納銀一兩八錢,以為造船木價額料之需。近年以來,法久弊生,清匠官漫無稽查,匠役互相影射。上工者僅百之一二,而班銀拖欠動以萬計,弊斯極矣。相曾議欲照議單,以嚴征解,造匠冊以便清勾,查積逋以償借貸,備呈本部。近蒙題準,嚴行各屬,多方清查,如期征解,庶人匠之料價少增,而漕船之攢造有濟矣。詳見《法例》。

軍餘工辦

[编辑]

原設清江廠,用工辦料旗軍餘丁三千一十七名,共銀九千二百五十五兩。

南京衛分用工辦料軍餘,共七百七十七名。用工一百二十名,辦料六百五十七名,每名辦銀四兩,每年該辦料銀二千六百二十八兩。今各軍俱掣回運糧,免其辦料,錄此見存羊(通詳)之意也。

錦衣衛用工一名,辦料九名;

旗手衛用工二名,辦料八名;

羽林左衛用工二名,辦料五名;

府軍衛用工一名,辦料五名;

府軍右衛用工一名,辦料四名;

府軍左衛用工一名,辦料六名;

府軍後衛辦料八名;

金吾前衛辦料七名;

金吾後衛用工一名,辦料三名;

虎賁左衛用工一名,辦料六名;

羽林右衛用工一名,辦料九名;

神策衛用工一名,辦料四名;

留守中衛用工一名,辦料五名;

應天衛用工二名,辦料一十三名;

廣洋衛用工五名,辦料五十一名;

沈陽右衛用工四名,辦料一十二名;

留守左衛用工二名,辦料三名;

驍騎右衛用工九名,辦料一十三名;

鎮南衛用工三名,辦料一十八名;

龍虎衛用工五名,辦料四十二名;

龍虎左衛用工四名,辦料二十一名;

龍江左衛用工九名,辦料三十四名;

龍江右衛用工九名,辦料九十一名;

水軍左衛用工一十六名,辦料七十五名;

武德衛用工二名,辦料一十八名;

留守右衛用工一名,辦料九名;

虎賁右衛用工二名,辦料一十二名;

水軍右衛用工八名,辦料三十名;

豹韜衛用工二名,辦料一十一名;

豹韜左衛用工四名,辦料二十六名;

興武衛用工三名,辦料一十三名;

鷹揚衛用工二名,辦料一十四名;

江陰衛用工一十一名,辦料四十一名;

橫海衛用工四名,辦料三十一名。

按:南京各衛舊額,軍辦銀內每年例該料銀二千六百二十兩,草銀一百二十八兩。比因各軍掣取運糧,免其出辦,節經漕運衙門會議,戶部題準,將南京刑部、都察院贓罰銀內,每年動支二千七百四十八兩,以補軍辦料草銀之數。後因贓罰稱匱,又議動支南京戶部鹽引紙價銀一千七百四十八兩,兵部缺官柴薪銀一千兩,每年差官領取,解赴漕運衙門,發淮安府貯庫,以為改造本總廠船「軍三」小料之需。詳見「法例」。

直隸衛所用工辦料軍餘一千八百二十九名用工一百八十五名,辦料一千六百四十四名,各辦不等。每年共辦料銀四千六百五十九兩。

淮安衛用工一十一名,辦料二百四十一名;

大河衛用工一十八名,辦料三百五十九名;

廬州衛用工八名,辦料四十二名;

儀真衛用工七名,辦料一百六十四名;

歸德衛用工一十二名,辦料一百二十二名;

高郵衛用工一十名,辦料九名;

興化所用工五名,辦料九名;

滁州衛用工一十一名,辦料三十一名;

六安衛用工九名,辦料一百一十六名;

泗州衛用工三十一名,辦料七十六名;

徐州左衛用工一十二名,辦料二十三名;

揚州衛用工九名,辦料二百三十五名;

壽州衛用工一十三名,辦料七十六名;

徐州衛用工一十三名,辦料八名;

邳州衛用工一十六名,辦料六十一名。

中都衛所用工辦料軍餘六百五十五名用工一百二十一名,辦料五百三十四名,各辦不等。每年共辦料銀一千九百六十八兩。

鳳陽中衛用工一十一名,辦料四十四名;

洪塘所用工一十名,辦料二十四名;

鳳陽右衛用工九名,辦料五十三名;

留守左衛用工一十四名,辦料四十六名;

留守中衛用工一十二名,辦料五十三名;

懷遠衛用工九名,辦料四十九名;

鳳陽衛用工八名,辦料五十五名;

長淮衛用工一十八名,辦料八十六名;

武平衛用工九名,辦料三十七名;

宿州衛用工八名,辦料五十七名;

潁川衛用工一十名,辦料二十五名;

潁上所用工三名,辦料五名。

衛河廠用工辦料軍餘二百一十九名,共該料銀三百一十三兩五錢。

山東衛所用工辦料軍餘一百九十二名用工三十名,辦料一百六十二名,各辦不等。每年共辦料銀三百一十三兩五錢。

濟寧衛用工九名,辦料一十三名;

臨清衛用工十名,辦料六十一名;

平山衛用工四名,辦料四十五名;

東昌衛用工三名,辦料二十名;

任城衛用工二名,辦料五名;

東平所用工一名,辦料一十三名;

濮州所用工一名,辦料五名。

遮洋衛分用工軍餘二十七名:

淮安衛用工二名,

大河衛用工四名,

泗州衛用工四名,

高郵衛用工二名,

長淮衛用工三名,

揚州衛用工四名,

德州衛用工二名,

德州左衛用工二名,

天津衛、天津右衛用工一名,

天津左衛用工一名,

通州左右衛用工一名,

定邊衛、神武中衛用工一名。

按:遮洋總各衛原未設有辦料軍餘,惟以運軍減存料銀,充造船之需而已。

減存料辦

[编辑]

減存料銀,乃旗造漕船額料也。先年議準,凡遇災免之年,糧改折色,各衛所運船空閑者,令歇役。運軍每名辦減免料銀二兩四錢,近例俱將各軍月糧抵扣,類解漕運衙門,轉發淮安府寄庫,以為改造旗船「軍三」小料之需。其中都、南北直隸、山東各衛所減存料銀,原無定數,惟以歇役運軍多寡為盈縮。其京衛運軍歇役者少,議於江、浙綱運過江腳米銀內,每年扣除銀共四千六百六兩有零,以補減存料銀之數。

以上軍辦減存銀兩,即所謂「軍三」小料,以供造船釘、灰、油、麻諸費之需者也。

相按:漕船料價,成化以前其病在民,時派料各省,民苦征解故也。成化以後,其病在軍,免民解料,拘於蕪、杭抽分銀數,軍士每有(陪)[賠]補之患。嘉靖以後,其病在廠。船歸廠造,軍免(陪)[賠]補,但船日增,而料日縮,致將別項銀兩借造。夫治艘以漕粟,國之重計;興利以除害,漕之永圖也。今廠之病蹙矣,不思有以起之可乎哉!夫原議蕪、杭料價,有定數也。今船日增矣,而料獨不可增乎?況人匠軍辦等銀,皆額料之舊也。今委任不得其人,徵解不及其數,如之何?其有濟也,必也,究利弊之源,申綜核之令,嚴征解之法,俾額料不減於舊,而後可以紓杞人之深憂矣。否則,積逋相因,而燃眉莫捄,所謂七年之病,而求三年之艾也,嗟何及也哉!

漕船志•卷之五

[编辑]

公署

[编辑]

宮室掌之圬人,次舍載於《周禮》,君子攸躋攸芋,以宣政令,以表民物者,公署之不可已也如是。明興,分遣使臣飾厥攸居,俾奠蒞有所,遊息有地,凡以示優禮也。噫!仰視帡幪,而弗思所以報稱,毋取於使臣也與哉!志《公署》。

《百官志》曰:「官司之名,曰司者言法度之所司也。」分司之得名,義取諸此。唐貞觀初,京司及州縣皆有公廨田,供公私之費。其後以用度不足,京官有俸賜而已。諸司置公廨,本錢以番官,貿易取息,計員多少為月料。建隆中,詔百官:「今後滿任,具治所廨舍有無損壞,及所增修著為籍,受代則書於考課之文。其損壞不完者,殿一選;完葺建置而不煩民力者,減一選。」柳子厚曰:「高其閈閎,壯其門閣,修容之有地,交政之有所,政以之成禮,於是具。」出柳文。李華曰:「政事堂者,臣不可以悖道於君,逆道於人,黷道於貨,亂道於刑,尅一方之命,變王者之制,此堂得以易之。」出《政事堂記》。淮浦司廠,規制舊已寖備,足征署治矣。修葺而增飾,俾勿壞,是在後之[君]子者焉。

工部廠東西三百五十步,南北一百五十步,永樂十三年建。

牌坊,一座,扁曰「工部廠」;左右榜房,各三間;大門,三間;東西直宿房,各三間;儀門,一間,扁曰「仰極」;東西庫房,各六間;正堂,三間,扁曰「鑒空衡平」,翰林院侍讀學士西充馬公廷用有記,見《藝文志》;左公移房,一間;右船料庫,一間;退軒,一間,扁曰「自公」;後堂,三間;書辦房,三間;庖湢房,三間;文昌、土神祠,各一所;廠外更樓。一座。

工部分司東西一百三十步,南北一百二十二步,永樂十三年建。

東西牌坊二座,扁曰「利涉濟漕」;大門,三間;扁曰「工部分司」;左右聽事直宿房,各四間;左右廊房,各六間;儀門,三間,扁曰「淮南漕政」;正堂,三間,扁曰「濟川」,翰林院庶吉士胡君爟有記,見《藝文志》;捲軒,三間;退堂,三間,扁曰「青天白日」;東書房,三間,扁曰「思補」;東西書辦皂隸房,各三間;東西文卷庫房,各三間;東庖湢房,三間;西慎獨軒,三間;益民堂,三間,在正堂之左;一鑒亭,三間,在益民堂之前,主事陳君煥建,有記,見《藝文志》;葵亭,一間,在一鑒亭之前,主事姚君文灝建,丁君瓚有記,見《藝文志》;積翠亭,一間,在葵亭之左;內寢堂,三間,扁曰「清慎勤」;東西圍房,各五間;崇景堂,三間,主事邵君經濟建,參政李君元有記,見《藝文志》;後堂,三間;土神祠,三間;西虛白亭,一座,今廢,主事丁君瓚有記,見《藝文志》;人匠房,五間;更夫房,三間;朝陽留暉門,二座,主事任君恩建;眺遠樓。一座。

抽分廠在淮安府城南六里。

牌坊,一座,扁曰「都水行臺」;旗竿,一根;大門,三間;正堂,三間;退堂,三間;左右廂房,各三間;神祠。一所。

提舉司在部廠後,正統元年建。

大門,三間;二門,一間;正廳,三間;典史廳,三間;東西文卷房,各三間;提舉住房,十間;典史住房,五間;吏住房。三間。

清江造船總廠

牌坊,一座,扁曰「督造船廠」;大門,三間;二門,一間;正廳,三間;東西書辦、軍牢房,各三間;退軒,三間;土神祠。一間。以上俱主事邵君經濟建。

衛河造船總廠

大門,三間;二門,一間;正廳,三間;東西書辦、軍牢房,各三間;退軒,三間;住房。三間。以上俱主事邵君經濟建。

清江書舍

大門,三間;木屏,一座;文會堂,三間;退省軒,三間;左右號房。共十二間。俱主事葉君選建,有記,見《藝文志》。

清江義學

大門,一間;正房,三間。主事葉君選建,有記,見《藝文志》。

官屬

[编辑]

天下之政必有統,治則事權兼總,而法令乃行。必有分治,則群力畢趨而庶績斯底。矧漕政孔殷,不有官屬,孰與理錯而解棼哉!是故嚴以監臨,體統正矣;周以防範,綱紀肅矣;鼓以激勸,威惠行矣。蒞屬之道,其庶幾乎?志「官屬」。

唐劉晏為度支使,常以為辦集眾務,在於得人,故必擇通敏、精悍、廉勤之士而用之。至於勾檢簿書,出納錢穀,事雖至細,必委之士類,吏惟書符牒,不得輕出一言。常言士陷贓賄則淪棄於時,名重於利,故士多清修;吏雖廉潔,終無顯榮,利重於名,故吏多貪汙。出《唐書》。

元耶律楚材奏立征收課稅使,凡長貳悉用士人,如陳時可、趙昉等,皆寬厚長者,極天下之選。參佐皆用省部舊人。出《元史》。

司廠官屬,或以銓授,或以例設,官匪冗員,事多兼濟。敢告爾屬,尚思所以靖共有位,無貽瘝曠之辱也哉!

把總官五員,舊設二員。遇缺,漕運衙門訪取各衛指揮賢能者,俱以本等職銜分理造船事務。正德四年,始假以把總名色。今增至五員。

清江廠四員,衛河廠一員。

提舉司官二員:

提舉一員,正八品,原系龍江提舉司委官署管。正統二年,主事胡君臻始請設。

典史一員,未入流,今缺。吏二名,今缺一名。

各總廠官四十員,系各衛所千百戶、鎮撫等官,遇缺取補。

清江廠官三十六員。

南京總三十四廠:

水軍左衛廠官一員;

龍江右衛廠官一員;

豹韜左衛廠官一員;

龍虎左衛廠官一員;兼管留守左衛廠。

龍江左衛廠官一員;兼管沈陽右衛、興武衛廠。

水軍右衛廠官一員;兼管府軍左衛、府軍右衛、府軍後衛、虎賁左衛廠。

江陰衛廠官一員;兼管神策衛、鷹揚衛、金吾前、金吾後衛廠。

鎮南衛廠官一員;兼管旗手衛、府軍衛、羽林右、驍騎右衛廠。

武德衛廠官一員;兼管應天衛、虎賁右衛、留守右衛廠。

橫海衛廠官一員;兼管羽林左衛、留守中衛廠。

龍虎衛廠官一員;兼管豹韜衛廠。

廣洋衛廠官一員;兼管錦衣衛[廠]。

中都總十二廠:

鳳陽中衛廠官一員;

鳳陽右衛廠官一員;

留守左衛廠官一員;

留守中衛廠官一員;兼管武平衛廠。

長淮衛廠官一員;兼管本衛遮洋廠。

懷遠衛廠官一員;兼管宿州衛廠。

鳳陽衛廠官一員;兼管潁川衛、潁上所、洪塘所廠。

潁川衛廠官一員;今缺,附鳳陽衛廠官兼管。

武平衛廠官一員;今缺,附留守中衛廠官兼管。

宿州衛廠官一員;今缺,附懷遠衛廠官兼管。

直隸總十八廠:

廬州衛廠官一員;

淮安衛廠官一員;

大河衛廠官一員;

儀真衛廠官一員;

歸德衛廠官一員;

滁州衛廠官一員;

六安衛廠官一員;

壽州衛廠官一員;

徐州衛廠官一員;

邳州衛廠官一員;

徐州左衛廠官一員;

泗州衛廠官一員;兼管本衛遮洋廠。

高郵衛廠官一員;兼管興化所並本衛遮洋廠。

揚州衛廠官一員;兼管通州、泰州、鹽城三所,並本衛遮洋廠。

衛河廠官四員。

山東總七廠:

臨清衛廠官一員;兼管平山衛、東平所廠。

濟寧衛廠官一員;兼管任城衛、東昌衛、濮州所廠。

遮洋總十一廠:

淮安衛廠官一員;兼管大河衛廠。

德州衛廠官一員;兼管德州左衛、神武中衛、定邊衛、天津左衛、天津右衛、天津衛、通州左衛、通州右衛廠。

以上各廠,船數多者,特設專官管理。少者附各廠兼攝,亦官不必備之意也。

稅課司官二員、吏四名:

大使一員,專理商稅,吏三名;

副使一員,專理抽分,吏一名。

閘官四員:

移風閘官一員,兼管板閘,吏一名;

清江閘官一員,吏一名;

福興閘官一員,吏一名;

新莊閘官一員。福興閘吏代辦。

人役

[编辑]

古者自王公而下,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輿輿臣、隸隸臣、僚僚臣、僕僕臣臺,故曰:「君子勞心,小人勞力。」此之謂也。蓋政事之司,待命相力,匪役諸其人曷以濟哉!制有定數,示弗冗也;事有常職,示弗侵也。嚴之防禦,而周之體悉,其逮下之道乎?志「人役」。

周官宰,夫掌百官之征令,辨其八職。五曰府掌官契以治藏,六曰史掌官書以贊治,七曰胥掌官敘以治敘,八曰徒掌官令以征令。然自太宰至旅下士,凡六十三人。而府史胥徒,止百五十人,五官亦然,其所以省吏員者至矣。夫吏省則其祿易給,吏有祿,則人知自愛。故當時庶人之在官者,無非賢也。後世一職一司,而胥吏不勝其眾,官之不勝,吏奸也明矣。蓋為治之道,當委任責成。而歲終考其殿最,必使案不重校,文不煩悉,然後易以校,而無紛更蒙蔽之患。茍一事而數人主之,則甲可乙否,此是彼非。一人之聰明有限,眾人之錯雜難防,是豈禦簡舉要之道哉!出丘文莊公《大學衍義補》。司廠人役,大約從省,今復裁其可省者,求至於無可省而止云。

書辦二名,各廠軍(識)[職]內選用;

算手一名,舊規二名,今減去一名,各廠軍(識)[職]內選用;

農民八名,山陽、清河二縣申送,分為二班,每班四名聽用;

門子四名,山陽縣徭役內編送,分為內外二班聽用;

老人二名,山陽縣申送,看守橋閘各壩,驗收抽分號票;

陰陽生二名,淮安府陰陽學申送;

皂隸十六名,邳州並清河縣徭役內編送,分為內外二班應役;

巡攔五名,山陽縣徭役內編送,看守橋閘各壩,緝查匿稅貨物;

軍餘十名,各廠用工軍役內取用,分為二班,以供差遣;

水手五名,各閘取用,以供差遣;

船頭十二名,淮安遞運所、清口驛、洪澤驛每年申送,駕船應用;

總小甲四名,地方送用,率領巡更人役,看守廠庫。

漕船志•卷之六

[编辑]

法例

[编辑]

夫制而用之謂之法,著而守之謂之例。法久必弊,弊必更始而例生焉。例也者,所以輔法之不及也。故觀法可以守經,觀例可以達變。明興,漕政之善,前代鮮儷,而法例宣朗,又足以善其政於無窮。職漕者繹思而世守之,則永無愆矣。志《法例》。

自結繩政遠,文法日繁,象魏風微,禁例斯設。我朝理漕之政,良法美意,著為令典者,經緯相承,細大畢列,固天下臣民所共睹也,無庸悉矣。謹撮其有關船閘者,書諸左方,用垂觀省,便遵守云爾。

永樂六年,令遮洋海船運糧八十萬石於京師,其會通河、衛河以淺船轉運。

十年,尚書宋禮以海船造辦太迫,議造淺船五百艘,撥運淮、揚、徐、兗等處歲糧一百萬石,由會通河攢運,以補海運一年之數。是年十月,宋公禮奏,海運糧儲,每年五月太倉開洋,直沽下卸,秋間回京。船隻中多被損壞,亦有漂失不見下落者,俱用修理補造。分派江西、湖廣、浙江等布政司,並直隸徽州等府,近水產木處所軍衛有司相兼修造,俱限次年三月終完備,駕赴太倉應用。因限逼迫,措料不及,不免科斂鈔物置辦,其間作弊受害者,不可勝言。造船者惟顧目前之急,不慮速成不堅之患,計其所費物料、人工,又難細舉。且如造千料海船一隻,須用百人駕(使)[駛],止運得米一千石。若將用過人工、物料估計價鈔,可辦二百料河船二十隻,每隻用軍二十名,運糧四百石。以此較之,從便則可。如將鎮江、鳳陽、淮安、揚州四府歲徵糧米,定撥七十萬石赴徐州交納,徐州並兗州府糧米三十萬石,赴濟寧州交納,差撥近河徐州等衛旗軍一萬名,各委指揮千百戶管領,工部撥與二百料淺船五百隻,一如衛河事例,將前項倉糧從會通河攢運,供給北京。每三年海運二次,使造船者無逼迫之患,駕船獲堅,久之利以兩河,並海運計之,三年可得八百餘萬[石];十年之間,國有足食之備,民無煩擾之憂。具奏抄出,戶部會各衙門官計議。

十二年,令湖廣造淺船二千艘,歲於淮安倉支運,赴京交納。

十三年,始罷海運,增造淺船三千餘艘,一年四次,悉從裏河轉運。是年閏九月初三日,行在戶部奏準工部咨,該本部奏:節奉「欽依。裏河運糧的船,著工部去湖廣上頭,再造二千隻來,隻在淮安裝運,來北京便當。那太倉納的糧,都著來淮安收貯。還著戶部會官議得停當了來說,欽此。」除行工部外,所據運糧一節,移咨到部。除會官議得北京所屬官軍,歲用俸糧並營造等項,軍夫該支糧米浩大,每歲海運船約有一千一百餘隻,運糧八十餘萬石,到於北京,與北京所屬該徵稅糧及開中鹽糧,並會通河、衛河轉運糧儲,相兼供給。今奉前因查得,會通河見運糧止有淺河船一千三百餘隻,每次可運糧二十餘萬石,於徐州並濟寧兩處倉支糧運赴北京在城倉,一歲可運三次,共該糧六十餘萬石,比與海運糧數不及。若添造二百料船,共輳三千隻,專於淮安倉支糧,至濟寧交收,卻將二千隻於濟寧倉支糧,運至北京,一次該運糧四十萬石,往回約用五十日,自二月起至十月河凍止,可運四次,共得糧一百六十萬石。比與海運數多,又無風水之險,誠為快便。但即今船隻造辦未完,及淮安等處見貯糧米未廣,合行戶部將浙江布政司所屬嘉、湖、杭三府,與直隸蘇、松、常、鎮等府永樂十三年秋糧,除原存本處備用,及起運赴京,並供給內府等項之數,照舊不動外,將餘剩並坐太倉該收海運糧米,盡數改赴淮安倉交收。及將揚州、鳳陽、淮安三府秋糧,每歲定撥六十萬石,徐州並山東兗州府秋糧,每歲定撥三十萬石,俱赴濟寧交收。工部差官催造船隻完備,自永樂十三年為始,依擬裏河轉運,卻將海運停止。所據退下海運官軍,俱令於裏河駕船運糧。及照前項糧儲,每歲若令徑赴北京在城交收,其通州至北京陸路往回八十餘里,轉運遲誤,合將所運糧儲止於通州倉交卸。令天津並通州等衛差撥官軍,專於通州接運至北京。及行工部並北京工部取勘,淮安、濟寧、通州三處見在倉厫,若有不敷,計料蓋造,庶不遲誤。奉成祖文皇帝聖旨:「是,欽此」。復題:運糧到時,若隻著通州官攢鬥級交收,誠恐收受不前。合將通州見在倉厫,照依南京江北事例,撥與通州五衛管領,委官撥軍分投收受,具奏通行。

是年,平江伯陳公瑄因漕舟有車壩沂、淮之險,並清江浦五十里,建閘四,導湖水以達清口,自是漕舟南北交通矣。宋雍熙中,轉運使劉璠議開沙河以避淮水之險,喬維嶽繼之,開河自淮安至清口,凡六十里,舟行便之。是歲,平江伯陳公瑄訪詢故老,尋喬維嶽故道,置四閘以通漕。自是,舟無車壩之危、淮波之險矣。

宣德二年,令工部及諸衙門不許將糧船撥載他物,至誤攢運。

是年,議準各處解到清江廠油麻、鐵炭等料,俱送淮安府阜積庫收貯,出給實收,呈報分司,以便支放。

五年,奏準運糧官軍船隻,南京、中都及南直隸衛所,於淮安廠修理;山東等都司衛所,於臨清廠修理;湖廣、江西、浙江都司,各回原衛修理。

正統元年,令造船旗軍不與操守之事。總兵官都督武公興等題,歲運糧船損壞,產有物料者,於本處修造;無產者,分撥各提舉司修造。各撥官軍前來,貼辦用工,庶使運糧者得以依時休息。今巡按御史將造船官軍,盡行點選,守城操練,遺下船料,無人管理,以致缺船誤運。戶部查得前項官軍,即系漕運之數,難比雜役,欲照舊存留。奉聖旨:「是,欽此」。

十年,許把總官乘坐糧船。武公興奏:提督運糧都指揮李琮等,自永樂間,各許座官船一隻,乘坐催攢。近御史吳鎰奏革,給與站船廩給。緣驛船有限,占住不便,合於該管衛分摘船一隻,量帶官糧乘坐。戶部議準所言,仍不給廩給。明年,山東把總都指揮狄瓛奏,仍要廩給腳力。本部會議,合照舊例,兌糧之時,總兵官、各都司填給符驗,應付站船廩給,兌完住給,各乘座船赴京交糧。

景泰二年,令清江、衛河二提舉司匠役二年一班。先年,原撥蘇、淮二府各色人匠共四千名,二年一班,每年二千名,在廠上工造船。近因新編勘合,該四年一班,班稀匠少,造船不敷。總兵官徐公恭奏,照正統間例,二年一班,戶部會議依擬。

四年,敕總兵官徐恭,都御史王竑、徐有貞整理糧船。戶科給事中盧君祥題,要將浙江等處民糧該征者,盡數起運,量撥淮、徐、濟寧等倉收納。奉聖旨:「是。便寫敕與徐恭、王竑、徐有貞,上緊去整理前項糧船,今年務要過盡。」時有貞以治河在張秋,故有是命。

是年,平江伯陳公瑄議將造船完頭木楂,準令軍民人等燒用,每隻備鈔五十貫還官。至成化間,每領船銀一隻,退銀一錢五分,準鈔五十貫收貯在官,作正支放。

是年,會議清江提舉司造遮洋、淺船數多,衛河提舉司改造船少,將衛河原派物料,暫改清江交收供造,候有料之日仍舊。

天順八年,令運軍或遇風水不測,損壞船糧,若在百里內者,務要府州縣正官,在百里外者,許所在有印信官司勘實結,申總兵等官處,如有詐妄,罪坐勘官。

是年,議準淮、揚地方巡獲私鹽隻,俱解清江提舉司充造船之用。

成化十八年,令清江、衛河二提舉司人匠征銀解納。總兵官陳公銳奏:清江提舉司每年造船人匠二千名,衛河提舉司人匠二千一百八十四名,共四千一百八十四名,止有一百七十九名見到興工。雖有納銀者,不過六百二十名,未到三千三百八十五名。要行各該司府,今後不必解送人匠,令其照名出辦銀兩,每年印封解送二提舉司,如數給軍,雇人造船,庶得船隻早完,軍士不累。從之。

弘治二年,申明處置抽分。本部主事林君沂奏:該本部尚書賈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邊公等題,內開:今後若有官豪勢要之家攬擾廠分者,聽差去官員拿究。在府分者,著落推官問理;在州縣者,著落州縣問理。徒罪以上,罪名申詳,合幹上司定奪。其有司府州縣視常誤事官員,亦聽本官轉行巡按御史及按察司分巡官,照例參問施行。本年四月二十九日,奉聖旨:「是,欽此」。

五年,嚴禁打攪局場奸弊。都察院復題,為打攪局場強取客商銀兩事。南京都察院奏稱,各場稅務但系錢糧所在,軍民人等打攪取財等項,各有奏行枷號充軍事例,以此人知警懼。惟各處抽分未曾奏有事例,以致豪強玩法,客商受害。奏請著為定例,用戒將來。該都察院復題,通行本部。但有前項豪強之人,打攬廠分,挾取財物,生事作弊,違法害人者,事發到官,問擬明白。初犯笞杖罪者,止照常例發落;其初犯徒罪以上者,俱枷號一個月,滿日亦照常例發落;若稔惡不悛,再犯至累犯者,笞杖罪亦枷號半月,仍照常例發落。徒罪以上者,免其枷號。屬軍衛者,俱發邊衛充軍;屬有司者,俱發口外為民。幹礙職官奏請定奪等因。本年四月初三日,右副都御史白公等具題。奉聖旨:「是,欽此」。

八年,請定江南造船料價期限之例。都御史李公蕙、總兵官郭公鉉奏開:湖廣、江西、浙江、南直隸四總運船,俱「軍三民七」出料打造。各司府衛所不行依時給領料銀,有守至三四月之久,官旗只得加利借銀,將船造完,負累益甚。要立領料期限,行令造船衛所,差官賫文,限十月以裏到各該衙門支領。如過期不到,漕運衙門查提領料人員究問;出料官司,限十一月以裏支給,十二月回廠造船,正月船完。如料銀征解不敷,司府量查在官銀兩,照數借支,仍立文案,待後補還。若過十一月終不給料價,就將經該誤事官員住俸,年終不給,聽漕運衙門參行各該巡撫、巡按官提問。庶造船及時,糧運無阻。從之。

十年,令各衛所掌印官監同運糧委官,征收運軍減存料銀。從都御史李公蕙、總兵官郭公鋐議也。

十五年,凡閘惟進貢鮮品船隻,到即開放,其餘船隻務要待積水而行。若積水未滿,或積水雖滿,上面船未過閘,或下閘未閉,並不得擅開。若豪強之人逼脅擅開,走泄水利,及閘已開,不依幫次,爭先鬥歐者,聽所在閘官,將應問之人,拿送管閘並巡河官處究問。因而(閣)[擱]壞船隻,損失進貢官物,及漂流系官糧米及傷人者,各依律例從重問治。幹礙勢豪,官員參奏以開,運糧旗軍有犯,非人命重情,待候完糧回日提問。其閘內船已過,下閘已閉,積水已滿,而閘官夫牌,故意不開,勒取客船錢物者,亦治以罪。

是年,凡漕運軍人,許帶土產易換柴鹽,每船不得過十石。若多載貨物,沿途貿易稽留者,聽巡河御史、郎中及洪閘主事盤檢入官,並治以罪。

是年,凡閘溜夫受雇一人,冒充二人之役者,編充為軍,冒一人者枷項示眾一月畢,罪遣之。

正德二年,議處征收造船料銀。總兵官郭公鋐、都御史張公敷華奏:議得料銀齊足,則造船早完,糧無遲誤。否則軍必倍加利息賒料,又非良材,一經江險,多致漂沒。及照民七料銀,非獨湖廣一省耽誤,軍三料銀亦非袁州一衛拖欠,而他衛他省亦莫不然。如蒙乞敕該府,合無通行湖廣、江西等布政司,並江南直隸蘇、松等府,造船民七料銀,俱照浙江布政司一體,務遵前例,預征完足。該布政司者解赴布政司,該直隸府分者解赴各府收貯。若一時征解不及,照例查將見收別項官銀挪借支給,明立文案,待候征補。其軍三料銀,亦照原擬預征在官。屬都司者解赴都司,屬直隸南京衛分者,解赴各衛收貯,各聽造船衛所支領。若延至正二月,料銀不完,以致無船裝糧,有司軍衛聽漕運衙門參行各該巡撫衙門,照依遲糧事例住俸,革去冠帶催給。若延至三四月不完者,亦照中途寄囤事例查究。其南京衛分遲誤者,亦聽漕運衙門參行南京兵部,俱照前例施行。仍將湖廣江陵縣、江西袁州衛拖欠料銀者,本部行移巡按御史,各將經該官員查提問罪、完解。如此庶宿弊可革,而船料易完矣。

五年,議準各衛所運糧並造船官,不許掣差。總兵官顧公仕隆奏:查得近年以來,各該衛所,遇有軍政、京操等項缺官,不獨將運糧指揮千百戶更改替補,而管廠千百戶亦被掣改京操,遂致事體紛更,人難遵守。如蒙乞敕兵部會議,合無通行南京兵部並浙江等六都司、江南、江北及直隸衛所,今後運糧並造船廠官,遇有事故更換者,把總官推訪堪代官員,開呈漕運衙門覆實取補。其各該衛所軍政、京操等官差用,並不許將運糧管廠官員朦朧取補。如或故違,聽把總官舉呈,參究改正。

八年,查處料銀補造火燒船隻。總兵官顧公仕隆奏:查得正德六年,南京、浙江、湖廣、江西、山東、江南、江北直隸、中都留守司十總,被賊燒毀運船,共計一千五百五十二隻。該臣會同總督漕運右都御史張議,將正德七年兌改糧米,每石量加銀三分,以為造船之費。具題續準,工部咨該本部議得,正德五年收積輕賫銀五萬二百兩,杭、蕪二廠拖欠正德二年料銀一萬三十餘兩,變賣燒毀蓆板銀二百八十七兩,酌量船少衛所,先行給造。其餘不足之數,查系年限已滿,屬直隸衛所者,清江、衛河二提舉司支領該年料銀打造。屬各都司者,照依舊例軍三民七打造。中間若有年限未滿,聽各官從長計議區處等因。題奉欽依,備咨前來。俱經通行欽遵外,今照前因,臣等議得,山東、中都、江北等總燒毀船隻,俱例該衛河、清江提舉司補造,給軍領駕,船數不多,措辦頗易。其南京、浙江、湖廣、江西等總,共燒毀船計一千四百三十三隻,已及年分者少,未及年分者多。前項該補打造船隻完給者,十無一二。如今年該補完造船隻,所得工料,止有收積輕賫銀五萬一百兩。各總支用訖,尚欠十萬餘兩。其杭、蕪二廠料價,拖欠如故。再查年限已滿,屬直隸者,清江提舉司領料。緣前料又系常年軍士借價造完,該令補還之數,尚且挨候五年之上方領得出,縱使舊欠完解,亦與火燒船隻無干。蓆板變賣,累催未完,就使完解數亦不多。再照火燒船隻,工部原不曾計料加添,又不知將何銀兩支領打造。嘗聞謀大事者不計小利,乃今糧船遭此變故,急在目前,豈可以尋常計之?若照軍三民七事例追征造船,明年必然有誤漕運。且軍三銀兩,乃是各衛空閑餘丁出辦。如南京豹韜左衛,該船二百隻,常例止有辦料軍餘一十三名。其餘衛所亦有三二十名者,有四五十名者,遞年拖欠不完。此軍三之例如此。豈知自來造船多是運軍,於該造年分預先一年休息,辦料代役,空閑軍餘出辦,以湊軍三之數,累苦迄今,無計可除。若論民七出辦各處,皆系科派裏甲,經年不完,及至收完,又被收頭攬戶侵欺,病民誤事,又不可言。此民七之例如此,而欲救急濟用誠難矣。如蒙乞敕該部從長會議,合無將山東、南京、江北等總,仍照咨文內事理,移咨工部,必須計添燒船數料價,行蕪、杭二廠,於常例打造船價之外,另給火燒船八十四隻料價,各領打造,方得明白。其江西、湖廣、浙江等布政司,及直隸等府,合行各該總理糧儲都御史,查照撫屬軍衛、有司燒毀船隻,或將兩浙、兩淮運司鹽價及各鈔關銀兩,或各布政司府自有收貯見在官銀,不為常例,準令借與原擬不彀支用銀八萬餘兩,務加嚴緊,期在明年正月以裏,措辦完備。查給各該運糧把總等官,督同造船委官,嚴限打造,給軍領駕待候。各該司府衛所,將軍三民七出辦料價征完,抵補前項所借銀兩,照數解送各該衙門交收,取具庫收備照。事完之日,各總理都御史將借給過官銀,打造過船隻數目具奏,及送戶、工二部與漕運衙門查考。

九年,申明部使體統。主事楊君最具呈,本部復看得,在京官員大凡公差出外,惟以王命為重。雖三司等官,亦皆禮遜。初不計其職之崇卑,所謂王人雖微,序於諸侯之上是也。況主事二品衙門、六品京官,豈宜輕視?今後知府等官照例遵行,不許恃頑違抗,有乖體統。節該奉聖旨:「是,欽此」。

十一年,湖廣運船通改楠木打造,催解料價。都御史叢公蘭、總兵官顧公仕隆奏:據湖廣把總運糧指揮僉事周正呈,竊惟漕司急務重在運船,而成造運船必藉料價。先因司府衛所料價稽遲,節次題奉欽依,責限催督。奈何各該官司不遵法例,仍前遲誤。且如湖廣產木地方,比與江南積木所在不同,而原定料價因而高下難拘一例。若不各立嚴法征解,則料銀愈遲,船隻愈誤,漕政益見廢弛矣。如蒙乞敕工部計議,合無備行湖廣都、布二司,查照該總額造運船若干,通改楠木。七年一造,每年該造若干,合用軍民料銀若干。軍料行武昌等衛所,比依襄陽衛僉補軍餘;民料行各府縣,俱限本年十月以裏征完,起解本布政司,各貯庫聽候給軍,買料打造。若有臨時征辦不前,俱令布政司將官庫見銀借給應用,候征收前價照數補還。如有違慢,比照稽遲糧運事例:十二月終不完者,各該掌印官住俸;次年正月終不完者,革去冠帶,仍將首領官吏提解漕運衙門問罪發落;若延至四月終不完者,掌印官一體參奏問罪,起送吏部降級。其江南直隸衛所淺船,難拘湖廣定例,合令照舊成造,其征解軍、民料價期限,悉照前例施行。

十四年,查催軍三民七料銀給造運船。都御史臧公鳳奏:查得在運造船料價,每船十分為率,軍辦三分,民辦七分,使司其事者催征早完,則成造及時,而糧運可達矣。夫何各布政司原辦船料征給遲緩,甚者著令官軍遠赴所屬支領。而衛所出辦者,亦各視常怠緩,派征失時,是以交兌之後見造船者等候船完,無船者就賃民舟,甚者亦配別船帶運。所在耽(閣)[擱],糧運遲晚,亦由於斯。合無乞敕該部,行令各布政司,將有司出辦造船料價,俱在頭年十月以裏徵完,十二月內給領。其各衛該辦料價,亦令掌印官員依期派征,務在年前給領,庶幾成造不誤,漕船足用矣。

十六年,補造焚溺運船。總兵官楊公宏奏:看得所議運船被盜、焚毀、遭風、沈水,或被旗軍盜賣,軍、民料價連年拖欠,愈累愈疲。通查漕運見在不堪裝運淺船的有若干,將沒官銀兩量數撥發,工部專差屬官二員,領敕於產木地方買料完造,給軍領駕,並催軍衛有司各年拖欠料價,以備添補一節,系是修復漕政、經理國儲至計,相應依擬舉行。及照前船,該提舉司造者,本部見有主事在廠專管;該原衛所造者,地方自有司府該管。官可委本部,若再差官,不無繁擾。合無命下之日,本部移咨漕運都御史、總兵官,嚴督各該運糧把總官員,通查各總缺欠未補、損壞不堪淺船各若干隻,直隸、南京、中都、江北、山東、遮洋、北直隸等總淺船,備行清江、衛河二提舉司。本部委官主事責限依式補造,如工料不敷,查照舊例。如該軍辦,徑呈漕運衙門;如該官給,徑呈本部,各另催辦足數應用。隸江南、江西、浙江、湖廣等總淺船,備行各巡撫、都御史督同守巡、知府等官,責限各該軍衛有司查照舊例,軍辦若干,官給若干,出辦補造。如是工料不敷,徑呈巡撫、巡按衙門設法撥補,足數應用,通限一年之內補造完足,備細造冊奏繳。仍各責成把總官員嚴加管束,各該衛所官旗務將船隻愛惜,不許作踐盜賣。以後但有損壞缺少,以致雇買民船湊運,罪坐把總官員。如是損壞數多,參究罷黜。正德十六年十一月初三日,本部左侍郎趙公璜等具題:本月初五日奉聖旨:「是,欽此」。備行到臣,除欽遵外,會同總督漕運、戶部尚書兼左副都御史陶公琰查得,節據江北直隸把總運糧指揮酆良呈開本,總共缺船四百五十九隻;江南直隸把總運糧指揮戚景通呈開本,總共缺船三百七十一隻;遮洋把總運糧指揮王讃先呈開本,總共缺船一百二十四隻,續呈報缺船七十六隻,共二百隻;江北直隸把總運糧署都指揮楊仁呈開本,總共缺船二十九隻;山東把總運糧署都指揮馬縉呈開本,總共缺船一百五十五隻;北直隸把總運糧署都指揮使孫機呈開本,總共缺船八十一隻;湖廣把總運糧署都指揮僉事蘇潤呈開本,總共缺船七十二隻;中都留守司把總運糧署都指揮李輔呈開本,總共缺船一百七十一隻;江西把總運糧指揮佘大綸呈開本,總共缺船五十一隻;浙江把總運糧署都指揮萬表呈開本,總共缺船一百九十一隻;南京把總運糧都指揮梁端呈開本,總共缺船九十二隻;把總運糧指揮周漢呈開本,總共缺船一百六十六隻,通計各總共缺船二千四十四隻。查得前項船隻,除浙江、湖廣、江西、江南四總各都司衛所自造外,南京、江北、鳳陽等五總運船,俱於清江提舉司每年成造五百三十二隻八分;遮洋、山東、北直隸三總運船,俱於衛河提舉司每年成造一百四十七隻五分,料價俱於杭州、蕪湖並清江提舉司三處抽分,相兼各衛所軍辦料銀兩平,收買板木、油麻、釘灰等料,該衛委官支領打造,以備各總領運,已是定規。近年以來,各處銀兩拖欠數多,該廠缺料造船,衛河提舉司弊壞已,該給事中田賦具奏處置更改。近據管理清江提舉司工部委官主事丁瓚呈,查得杭州抽分廠節年拖欠銀一萬一千八百三十八兩四錢五分三厘六毫,蕪湖抽分廠節年拖欠銀三萬七千八百七十八兩五錢七分四厘,蘇州、揚州、淮安三府節年拖欠人匠銀三萬一千三十三兩八錢,通共拖欠銀八萬七百五十兩八錢二分六厘六毫。本廠缺料造船,賒欠客商料物銀四萬二千餘兩,行據杭州城南稅課司抽分廠主事範璁,陸續催起解銀一萬三千二百四十兩,蕪湖抽分廠主事張佩催起解銀一萬五千六百九十兩九錢四分,揚州府征解人匠銀九十三兩,通共解到銀二萬九千二十三兩九錢四分到廠。要將解到前項銀兩,給還客商賒欠料價等因。查得杭、蕪二處抽分年例止該銀二萬七千七百八十兩,若將前項解到銀兩給還商欠,則見年船隻依舊無銀買料,不免又賒料物打造。下年徵到銀兩仍還客欠,年復一年,利歸木客,患貽運軍。且以見在價銀,兩平收買,其權在官,庶得物價相應,木料齊足,便於打造。若如所擬,將見銀給還木客,客常有餘,官常不足,其權在商,任其增價。一船之木止值時價銀四十五兩,務勒足六十五兩方肯賒借。物料既遲,造船必誤,何以濟事?切照抽分廠專為漕船而設,所抽之銀積年拖欠,致有賒借之累,則抽分之利似為木客而設,此豈創立抽分及船廠之意哉!查得運船一隻,該運正耗米四百五十五石,今各總缺船二千四十四隻,該運米九十一萬九千八百石,非雇覓民船入運,則灑派軍船加帶。船廠既無及時可補之船,則船廠委官亦為虛設。即今漕運狼狽已極,最要者莫先於船隻。除將節次取到蕪湖、杭州二抽分廠拖久木價並揚州府人匠,共銀二萬九千二十三兩九錢四分,給還上年賒借木客銀一萬三千四百八十三兩,餘銀一萬五千五百四十兩,擇委管廠把總指揮王端,會同守備儀真等處署都指揮蔡霖、揚州府同知常會,於儀真地方,兩平收買楠木二千一十四根,約彀造船三百三十三隻,每隻給見銀四十五兩,共用價銀一萬四千九百八十五兩,外船一百九十九隻八分,扣該用楠木一千二百根,共該銀八千九百九十一兩。今止有餘銀五百五十五兩,外少銀八千四百三十六兩。又差指揮等官陳章等,前去蕪湖抽分廠支取,就於湖廣地方收買未到,即今江北把總楊仁總下高郵、揚州等衛糧船,已於十二月二十五等日陸續過淮。其餘梁端等總下衛所船糧,臣等差官分投催攢。其酆良等十二總缺船二千四十四隻,該運正耗本色糧米實是缺船裝運,未免仍前雇覓民船裝運。其所雇船價必於糧耗輕賫銀內取用,倘有不敷,借倩累軍,誠為漕運大害。況各官軍該得俸月等糧,連年未支,十分疲敝。加之船隻缺少,負累逃亡數多,管運官員束手無策,漕規廢壞,至此已極。臣等伏睹正德十六年四月二十二日詔書內開,荊州、杭州、蕪湖三處抽分廠,專為打造糧船成造供應器皿而設,以省科派小民之計。近來南京各監局相沿具奏,差人赴蕪湖廠支取杉、篙等木數多,又有內官監差官中半抽分二年有餘,致將造船銀料不敷支給,累及運軍,出利揭債,缺船運糧,耽誤國計。今後南京各監局合用竹木,聽於本處龍江瓦屑神木廠並真定、蘆溝橋等抽分廠支取,其內官監原差抽分太監李文等,詔書到日即便回京,以後不許援例奏差,欽此欽遵。臣等有以見皇上洞察運船缺少之害,明詔復其舊例,清江、衛河二提舉司造船料銀不患拖欠之弊,漕運之幸,朝廷之幸也。為照該部所議,如或工料不敷,查照舊例。如該軍辦,徑呈漕運衙門;如該官給,徑呈本部,各另催派足數應用。隸江南、江西、浙江、湖廣等總淺船,備行各處巡撫都御史督同守巡、知府等官,責限各該軍衛有司,查照舊例,軍辦若干,官給若干,出辦補造。如是工料不敷,徑呈巡撫、巡按衙門設法撥補,足數應用。通限一年之內補造完足,備細造冊奏繳,固為明白。臣等查得衛河提舉司造船料價遞年不缺,其清江提舉司額該淺船五千三百二十八隻,十年一次打造。每年該造淺船五百三十二隻八分,每船一隻,該大料銀五十九兩八錢,小料銀五兩二錢,共銀六十五兩,通該共銀三萬四千六百三十二兩。年例取蕪湖抽分廠銀一萬四千五百四十兩,杭州抽分廠銀一萬三千二百四十兩,共該銀二萬七千七百八十兩。全數解到,止彀造船四百六十四隻五分,大料尚欠船六十八隻三分,不敷料價銀四千八百餘兩。原無坐派,及查各衛軍辦料銀,每船該銀三十五兩,以船五百三十二隻八分算,該銀一萬八千六百四十八兩,年例止派銀九千五百八十兩五錢,不敷銀九千六十七兩五錢,俱因不彀一分打造之數,連年賒借木料,亦由於此。其節年事故船二千四十四隻,系無底船下落,每年額造以外之數,亦無料價。縱行各巡撫等官,不過催完年例軍三民七料銀,止彀打造見年一分之數,前項船隻終無銀兩,難以成造完足。臣等猥以凡庸,受茲重托,急欲完補運船,以復漕運。但今缺船數多,料價動以萬計,委的無從區畫,夙夜憂惶,偶有管見,不容緘嘿。如蒙伏望聖恩,軫念漕運兵食軍國大計,運船不足,糧運攸系。乞敕戶、工二部會議,轉行巡按南直隸並浙江監察御史,會同各該監兌主事,將蕪、杭二抽分廠並蘇、淮、揚三府各年拖欠銀兩,逐一清查,將已收在官者,並見年征完銀兩,盡數解淮,轉發清江提舉司,兩平買木督匠打造。其拖欠無徵銀兩,遇蒙恩宥寬免,似難再徵,所司無從完報。合無將兩淮運司見收沒官引鹽內,準給三十萬引,招商納銀,每引一道,赴兩淮運司收銀伍錢,共湊銀一十五萬兩,分發各提舉司及江西、湖廣等都司買料,上緊打造,庶得補足節年漂流、燒毀、損失、盜賣缺少之數。船無缺欠,不誤領運,而京儲重務,免致延遲,漕司舊規亦有修舉之望矣。

嘉靖元年,運軍許帶土宜,附搭客貨者參問。戶部題:查得舊例,每糧船一隻,許帶土宜二十石。又見行事例內一條,漕運船隻,除運軍自帶土宜貨物外,若附搭客商勢要人等酒曲、糯米、花草、竹木、板片、器皿、貨物者,將本船運軍並附帶人員參問發落,貨物入官。其把總等官有犯,降一級回衛,帶俸差操。合行漕運衙門,並攢運郎中,及巡河御史,管倉、管洪、管閘郎中、主事,每季終將修理過河道工程,采辦過樁草錢糧,催攢過輕重糧船數目,與夫水程深淺緣由,造冊奏繳,仍報戶、工二部並漕運衙門查考,以為各官任內政跡。若有仍圖安逸廢政者,聽科道官訪察舉劾。

二年,不許變賣拆毀壞船。戶部題:成化九年,工部題準,總督、總兵等官轉行各處衛所,將運糧官民料造船隻,每隻出印信文憑一紙,開寫原編字號、料力、打造緣由,付與駕船旗軍收執運糧。如遇糧完,某船損壞,不堪駕使,明白告知親管官,賫執前項文憑,並不扶結狀,赴大同關提舉司,告委撥官匠相看是實,就將文憑收銷附卷,官船著令拆卸,帶回該衛或清江提舉司交收。自造船隻,聽從發賣,仍送通州抽分竹木局,照例拆卸抽分,並行張家灣巡檢司常川巡視。但有擅自拆賣官、私船隻,捉獲到官,轉送法司問罪,追船並板片入官。正德十五年,又該御史楊百之題,戶部議準,漕運衙門如遇運船回空之時,務照前查理,驗實放行。及行通州分守等官,前去張家灣一帶,密切訪巡,但有官軍通同無(藉)[籍]光棍盜賣軍船,或勢豪之人強奪拆卸等項,就便擒拿到官。查照盜賣錢糧事例,各從重追問明白。監(陪)[賠]原船完日,問罪發落。其間果系損壞船隻應該變賣者,許赴所在官司告驗,出給印信執照,方許變賣。所賣價銀送赴本管官員驗封,轉送修船處所,以備造船公用。正德十六年議準,照後例行,仍行通州巡倉御史、管倉員外一體訪察,照例施行。

是年,補造攢運船隻。都御史俞公諫、總兵官楊公宏奏:切照漕運糧儲四百萬石,原額船一萬二千一百四隻,每隻該運正糧三百三十石,耗糧一百三十二石,名為四百料淺船,以便裏河駕運。此皆先朝大臣經畫良法,行之歲久,運無廢事。自正德六年以後,運船有被流賊燒毀者,有被河水暴漲漂流者,有在江湖沈溺者,又有經過洪閘磕損拆卸無存者,加之官軍虧損正糧,因而盜賣,以致運糧缺船共二千一百九隻。其該運糧衛所,該兌運糧米各有分派數目,缺船頗少者,分派概衛軍船帶運,以致載重,經涉長江大河,一遭風濤易為沈溺;及入裏河,水脈涸澀,亦易淺閣。漂失糧米,不能完納,是以有掛籌之累。或缺船太多,帶運不盡,雇覓民船,動支輕賫銀兩,以充腳價。攢運到京,原來輕賫已費三分之一,京、通二倉雇車等項,應用不足,是以有借債之累。臣已將缺船緣由,會本具題該工部議行,臣等嚴督各該運糧把總官,通查各總缺欠未補,損壞不堪淺船各若干隻,直隸、南京、中都、江北直隸、山東、遮洋、北直隸等總淺船,備行清江、衛河二提舉司,本部委官主事,責限依期補造。如或工料不敷,查照舊例,如該軍辦,徑呈漕運衙門;如該官給,徑呈本部各另催辦,足數應用。隸江南、江西、浙江、湖廣等總淺船,備行各該巡撫都御史,督同守巡、知府等官,責限各該軍衛有司,查照舊例,軍辦若干,官給若干,出辦補造。如是工料不敷,徑呈巡撫、巡按衙門,設法撥補,足數應用。通限一年之內,補造完足,造冊奏繳等因,備行到臣。查得清江、衛河二提舉司年例銀兩,共軍三民七料銀,縱使盡數徵完,止彀打造年例一分之數。共缺少船二千一百九隻,每隻該用料價一百兩計算,該銀二十一萬九百兩。民辦七分,該銀一十四萬七千六百三十兩;軍辦三分,該銀六萬三千二百七十兩。各該地方災傷,軍士在營月糧多有拖欠,巡撫等官豈能措辦?前項議處,未免又為虛文。即今運政廢壞,急先之務在於船隻。除嘉靖元年秋糧,蒙準折銀一百四十八萬石,見在船隻扣彀運輸前項糧米,目前得以少紓缺船之累。其嘉靖二年,該起運本色秋糧四百萬石,止有見在船九千九百九十五隻,該運糧三百二十餘萬石,實少船二千一百九隻。該運糧七十餘萬石,將何裝運?且糧出於民,船造於官,衛所官軍責在出力挽運而已。今船缺數多,貽累雇船,預費輕賫,不能完糧;掛籌累債,苦不勝言;逃竄死亡,莫知其數,是皆缺船之所致也。若非預處補造,給軍領運,年復一年,漕船愈缺,漕運愈累,不惟掛籌舉放之弊難免,將來萬一致誤大計,所系誠非細故。如蒙伏望聖旨,軫念漕運軍國重務,兵食攸系,乞敕戶、工二部從長議處。前項缺少船隻,該用料價,合無將南、北二京,並江西抄沒犯人田產,變賣銀兩,舍緩就急,照數給發清江、衛河二提舉司,並浙江、湖廣、江西三省,及南直隸各府。趁此之事之時,分投打造,期在來年秋冬時月完備,給與各衛官軍領駕。以抄沒之私財,充漕運之公用,實為相應。或銀數不敷,惟復於太倉銀庫,將折糧銀先借一十萬兩,給發各布政司並清江等提舉司,買料打造,仍行杭、蕪二抽分廠,於船料銀兩照數扣還。庶使漕運船隻不失原額,疲敝官軍不致負累,而免於稽遲違限之弊矣。

三年,申復舊規,以清漕運。總兵官楊公宏奏:會同都御史胡公錠議,照衛河提舉司造船木料,先年俱於儀真地方收買,回廠打造。後因不便,奏準官軍領價,自行前來儀真等處打造。相距衛河路遠,往往無官管束,潛蹤投賤,茍且成就,既被官軍侵尅料價,又為匠作包攬,板薄釘稀,不堪駕運。今給事中田賦所奏,正切其弊。若將年例該造船隻,改令清江提舉司管廠主事監造,查考事體相應。其衛河提舉司系額設衙門,不必遷動。人匠每名,查照淮、揚等府辦料則例,出辦工價,並迤北衛所軍三料銀,仍令原管閘主事徵完印封,並將及年船隻旗甲,每年春正月、秋九月,二次順差官軍領解清江廠,買料雇匠。其杭、蕪抽分銀兩,不必取至臨清,往復徒勞。就行清江廠主事,委官帶領別項支銷。其船打造完日,駕赴原管閘主事處,並衛河提舉司驗銷。仍照漕運衙門舊規,另造衛河船號格眼冊,遇造完日銷註。如此則船易監督,軍無逃運,而錢糧有稽,庶為允當。其浙江、江西、湖廣各衛所船隻,原系民造,軍領駕運,後改軍三民七辦料,官軍領駕,自行打造,行之年久,法弛弊生。由是浙江把總陳璠有設廠團造之議,給事中田賦又比例推廣,欲將江南、江西、湖廣三總各衛軍船設廠團造,雖皆因時救弊之利,不為無益。然立法革弊,容有未盡,是以巡按御史歐珠復有此奏。臣等考求始末,參酌事宜,謬有所見。查得湖廣船隻木植及料價銀兩多寡不同,有用杉、楠木者,十年一次改造,連底船該價銀一百三兩;有用株、雜木者,七年一次改造,連底船該價銀九十兩五錢;有用松木者,五年一次改造,連底船該價銀七十三兩九錢。江西用木二等株、雜木者,七年一次改造,連底船該價銀九十三兩;用松木者,五年一次改造,連底船該價銀八十三兩。浙江俱用松木,五年一次改造,連底船該價銀九十七兩。此外尚有運軍自行貼助之數,且料價既有差等,則船隻自有年分。況距產木地方有遠近,則至買木價有低昂,以此成造,法久弊生。有領楠木之價而造株、雜木船者,有領株、雜木之價而造松木船者,則價必侵欺於官旗。船隻式樣,底板厚二寸,棧板厚一寸七分。有底板止彀一寸五六分者,棧板一寸三四分者。鐵釘每尺實該四釘,有止用二三釘者。石灰油麻俱不及原估之數,則料必尅減於匠作。況一省各衛運官中間,有得人無幾,不職恒多,由是或船脆薄不堅而輒壞,或駕運未及年分而遂失,臨兌缺誤,難保不無散造之弊,至於如此。而勢不容不變,故始有團造之議。蓋團造誠為事體歸一,可革前弊。但江西、湖廣二省闊遠,衛所星散,必須將年例該造船隻旗軍通聚於省城雇覓,匠作少則工價高貴而不能並舉,官軍眾則寄旅之費不勝陪貼,此團造不便一也;其民七料銀,俱該布政司派取各府州縣裏甲官吏,勤事徵解者固有,因循怠事者不無。況經由上下,動淹數月。比至解司,官旗候領,中間豈無吏胥之勒索,彼此之留難?皆足以縻誤裝運,此團造不便二也;其軍三料銀各處事體不一,若系軍辦,多月糧折納,未免傾銷領解。況月糧未必得支緩急,官銀無措。若系運軍自辦,則自有米食木料俱可應用。錢布時銀皆可折使,但欲類解前銀,往往人情不願,此團造不便三也;今據呈稱,江西省下該造船二百隻,因匠、料俱遲,至起運領兌之時,止造完船二十二隻,固其創始之難,及訪樟樹鎮並饒州河下之攢造,雖後得有船打發上運,但今年折色數多,船僅彀用。若至來年全運本色,年例該造船多,一時不得嚴督,豈能並完?又未免壅滯漕挽。而任法久計,不能不為深長慮也。團造之難亦又如此,故復有散造之議。然二者利病相半,難可偏廢。惟在斟酌人情,審度地方,於分造之中,而寓團造之法;於用人之中,而存革弊之意,斯可善後而久行矣。合無通行各省並南直隸巡撫衙門,嚴督各該布政司及各府州縣,將年例民七料銀預為坐派,定立限期,俱在每年七月內征處完足,封解該司。如州縣一時征解未完,本司務要另項挪借處給,待解到補數。如離司窵遠,路途不便,亦就責成本府州庫收支,俱不許延調徵解,留難支給,有誤打造,妨廢工力。仍嚴督都司,將各衛所軍三料銀,務照江北衛所,另撥軍餘,辦納完足,聽解所在有司寄候。其各衛所,專委掌印官,不妨衛事,預將及年應造底船,每十一二月查取到衛,約會所在府州掌印官估勘明白,將領軍民料銀,督並官軍隨便買木雇匠,就令各該府州空閑地方刻期如法造完。掌印官不時查考比較,務照原降式樣,丈尺板厚釘密,妝修完固,仍會有司掌印官。惟浙江錢塘迤南,並杭州海寧船隻,多在蘇州打造,亦就委該府掌印官,各驗實呈報。彼處巡撫衙門查照本衛,呈報漕運衙門,待後過淮驗印。如有不堪,查追價銀以備改造,掌印官旗一並提問。若有侵欺,從重問擬。仍預造本色年例字號、旗甲、格眼文冊七本繳報,工部並漕運衙門把總官及彼處巡撫衙門各一本,內存一本,衛所備照,其餘候各及年船完造冊分繳註銷,不許奸貪官旗將領出銀兩任意侵分,收買雜木,聽信奸匠包造尅減分數,茍圖完事,造不堅固,以致駕不及年,仍聽各巡撫查究,從重問治。及原監驗府州官員舉正,如此則造有定所,事有定規,價免侵尅,軍得少便,而亦免於作舍道旁之議矣。及查漕運歲額糧斛四百萬,兌運三百三十萬石,支運七十萬石。成化八年,該漕運都御史滕奏準,將支運糧米就各水次領兌,名為「改兌」。漕司一向循守舊觀,均搭分派軍船領兌運納。除外河遮洋總下旗軍六千三百名,運糧三十萬石,內正兌二十四萬石,改兌六萬石。裏河南京等十一總旗軍一十二萬五百一名,每軍一名,額運正兌糧二十五石三斗九升二合,改兌糧五石三斗一升,共糧三十石七斗二合。惟北直隸總下,每軍多運三升八合,以盡畸零之數。每淺船一隻,旗軍十名,共運正糧三百七石二斗,耗在外。前項官軍共分派正兌糧三百六萬石,改兌糧六十四萬石,運赴京、通二倉。正兌者三七,改兌者四六上納,通前不失四百萬石之數。正耗米之外,照依有司地裏遠近,又出輕賫,以備水陸腳價。浙江、江西、湖廣最遠,每石二斗六升,折銀一錢五厘;山東、河南二省最近,每石止出一斗六升,折銀八分。其改兌糧米,原系有司自運淮、徐、臨、德四倉,上納官軍支運之數。其正耗米,浙江、江西二省每石四斗二升,山東、河南二省一斗七升,俱是本色,原無折色輕賫京、通二倉,水陸腳價,遞年俱於正兌輕賫內穵貼完納,損正兌之有餘,以補改兌之不足,多寡適均,不分南北,通融領兌。前項漕規,俱經先朝文武大臣議處停當,行之歲久,則例已定。今稱要將浙江正、改兌糧共六十三萬石,俱派本都司衛所官軍領兌,雖稱民糧與軍船順便,或因本轄易制,但浙江一總旗軍二萬一千六百七十名,照依則例通融均派,止該正兌糧五十五萬二百四十四石六斗四升,兼搭改兌糧一十一萬五千六十七石七斗,共兌正改糧六十六萬五千三百十二石三斗四升。若將本總衛所專兌本省之糧,則正兌六十萬石而加多,改兌三萬石而加少,且餘下軍船一百七十隻,該領兌糧三萬五千三百一十二石三斗四升,必須於直隸府州縣改兌糧內撥足,以完六十六萬五千三百一十二石三斗四升,方彀額數。況南京官軍既不可領兌浙省之糧,則浙江總官軍又豈可領兌直隸州縣之糧?此未敢輕議者一也;其浙江總正兌糧數,通該搭派改兌糧一十一萬五千三百一斗二石四斗四升,共止改兌糧六萬五千三百一十二石三斗四升,以足實有運軍之數,尚餘欠改兌糧四萬九千七百五十五石三斗六升,必須添撥南京江南等總改兌米石,以就浙江正兌有餘,而補船數之不足,方得完納。況使浙江一總三六輕賫有餘,而使江南南京等總二六輕賫不足,似非善處之道。所以舊規裒多益寡,牽長補短,實亦通融之法。此未敢輕議者二也;其言要將直隸衛所止兌直隸之糧,固是一說,但如江西布政司改兌糧五十七萬石,江西都司一十一衛所,止有旗軍九千七百九十四名,淺船八百六十六隻,該運兌改正糧三十萬六百九十五石三斗九升,其餘正糧二十六萬九千三百四石六斗一升,該船八百餘隻,用軍八千餘名。為因江西無軍可撥,遞年添撥南京、湖廣、江南、直隸四總軍船領兌,若依所擬,則四總俱應住撥,不知遺下江西糧米,應否彼處再添軍船自運?再如遮洋一總,俱是河南、山東二省民糧,亦派南京八衛、江北五衛外省官軍領兌。若以南京官軍,山東、河南豈復有軍可領?一概住撥,若此定為通規,不知天、薊各倉更有何船運納?若以外省軍船不便管束,交兌自有監兌官員,法典具存,恐只可以因事而處事,不可以因噎而廢食也。及照漕運均派始因,更改淮、德、臨、徐四倉支運以為改兌,且遂失轉(般)[搬]之意,而貽直達之苦。計今五十餘年,議者尚欲復之;今又更調軍船,則均派之規又自是而變之。但漕規屢變,而卒無定守,時議紛出,而要在善後。緣前項二事,事體重大,非臣等才陋劣區區管見所能悉也。如蒙乞敕戶、工二部,會同在廷大臣再加計處,合無定擬畫一之規,上請聖裁,備行臣等遵奉施行。奉聖旨:「是。各總淺船都依擬團造,務要如式早完,不許延捱日月,侵欺料價。」

始改上下江二總。總兵官楊公宏會同都御史俞公諫奏:該戶部郎中趙君載題,議得漕運糧船,先年海運至京,俱經文武大臣建議,開浚會通河,分立十二總,遂罷海運。其歲運糧四百萬石,內薊州邊儲獨遮洋一總尚留南京水軍左等八衛,江北淮、揚等五衛軍船,俱於小灘鎮等水次兌運山東、河南糧米三十萬石,仍由海道以抵薊州、天津二倉上納。成化年間,又因海道不便,始自小直沽開通新河一道,當將遮洋海船每二隻,該旗軍三十六名,改造五百二十五隻,旗軍六千三百名。比時船隻運道雖改,衛所官軍俱仍舊役。雖或愛禮存羊,而其地裏之遠近,往來之耽閣,軍船之狼狽,糧運之稽遲,誠有如郎中趙載之所言者。況該南京給事中彭汝寔復建此議,至若江南一總上下兩江催攢甚遠,不無顧此失彼。而趙載又復言及,皆系漕運要務,擬合通並議處。查得南京、淮揚等一十三衛官軍,昔年止因習知海道,存於遮洋,今日既由新河攢運,卻乃空身。自南趨北,不惟途路艱辛,人情事體甚是不便。抑且江北船多,摘撥江南就兌加費,過江一三腳米,而南京行糧亦又重費,年復一年,尤當愛惜。況遮洋近年議準折色數多,軍得減存,但辦料數少,食糧則多,亦應區處。及查北直隸總下德州、天津二倉,不惟道途甚近,抑且原運正耗相若,人情允便。相應改撥,合無將遮洋、江北、淮大、高揚、長淮五衛旗軍三千三百一十二名,照舊不動外,將此直隸總下德州、天津等九衛旗軍一千七百六十四名,並入本總。其不足之數,再於附近徐州左、泗州二衛添撥旗軍一千二百二十四名,通抵南京遠運,共輳足六千三百名原數,以備歲運三十萬石舊額,仍為遮洋總,就令孫機管理。遇有減存,臨時酌派,以蘇軍困。仍將孫機原額退與南京領駕,其退下南京水軍左等八衛官軍,添入江南,分為上下江二總,就以程鵬二人分管。旗軍仍每船十名,船不過壩,亦各存與過江米六升,卻將原該一三裁去七升。各總以截上江者,兌安慶池太廣德等府州糧米,多餘軍船領兌江西不盡之糧;下江者兌蘇、松、常、鎮四府糧米,多餘軍船領兌浙江不盡之糧,通前仍為十二總。其兩京二總,每年卻分江、浙二處,盡總撥兌,餘船方撥江南。至若浙江等總軍船,雖有多寡,亦每就近算派,事不大害,俱宜照舊,不必概為更張。其改撥遮洋行糧,查照議單,北直隸者仍舊二石,徐州左、泗州二衛俱照淮大二石八斗。如此庶水軍等八衛得以就近領兌江南之糧,免駕空船北行,江南一總得以分投催攢,亦免往來督兌之難。則遠近適均,水程順便,而糧運不致耽誤,且行糧腳米亦因得以少省矣。

急補淺船攢運。都御史李公鉞、總兵官楊公宏奏:照得十二總共船二千一百九隻,俱系節年火燒漂流事故之數,一向少船缺料,未曾補造。已將缺船緣由,會本具題。續該戶部郎中趙載亦奏,前因俱該工部覆題,嘉靖二年四月內欽奉敕諭:著落各該巡撫官將前項缺少事故船隻,俱限二年內造完,陸續給軍裝運。除欽遵外,近又據江西把總劉璽等呈報,通前共缺船二千二百六十六隻。查得浙江、江西、湖廣、江南四總,該於各省司府衛所打造;山東、北直隸、遮洋三總船隻,該衛河提舉司打造;中都、南京、江北五總船隻,該清江提舉司打造。俱原議漕運積餘官銀百兩造船一隻。該前任都御史俞將淮安府寄庫各年積餘,並完糧官銀一萬四百餘兩,行委千戶酆良在於儀真買料見造未完,都御史俞取回京。近該都御史胡將淮安府收貯各項餘銀一萬六千餘兩,會委指揮許文、揚州府通判章九思等,前往蕪湖等處買木打造。間都御史胡又轉任南京,前項缺船將近二年之限,完造不及六十餘隻。如泗州衛原額船三百八十四隻,實缺船一百七十六隻,其餘大河、徐州左等衛亦各缺少數多。連年災傷,幸得將糧折征銀兩,用船減少,故得茍且完事。即今會派糧運在邇,若全運本色,見在船隻止彀裝運糧三百二十餘萬石,外有糧八十餘萬石缺船裝運,稽遲領兌,有違欽限。臣等誤事之罪,固難辭責,而京儲空虛實為可慮。如蒙乞敕戶、工二部從長議處,轉行各巡撫官員,先將太倉節次發去銀兩,督並各都司衛所原委官員,務在年終造完,先給十分疲弊缺船衛所旗軍領駕,其餘不敷料銀,候今年完糧餘銀解回,輳補成造,以備攢運。此外缺少不足船餘,聽各把總官開報,各巡撫官上緊措置,務要銀、船兩足,免致誤事。惟復先盡見在船隻領兌,其無船領兌餘剩糧米,暫令民船自運,候年歲豐熟,補足千隻以上,不必民運,聽臣等通融派撥,仍待通造完備之日,將用過銀兩,造過船隻,各另造冊奏繳。庶糧運有船,交兌不誤,誠為便益。奉聖旨:「是。酆良等並清江船廠領過造船銀兩,有無侵尅情弊,著備查下落,務要明白。各總未完船隻,還行各該巡撫官嚴督造完,給軍領駕,不許延遲。欽此。」

二十年,議處京衛軍辦料銀。都御史周公金準戶部咨該本部,題雲南清吏司案呈。先該總督漕運左都御史周、總兵官鎮遠侯顧條陳內開,復舊規以征船料事。據工部委官都水清吏司主事陳堯呈稱,南京水軍左等三十四衛年例廠造淺船七十四隻八分五厘,每隻該軍三料銀三十五兩,共銀二千七百四十八兩。原設軍餘六百八十七名,每名歲辦料銀四兩,供造不缺。至嘉靖五年,該南京戶部題,將前項辦料軍餘掣去改差,遺欠銀兩,卻於南京法司贓罰銀兩支給。一時更變,不暇遠思,詎知贓罰不敷,積成拖欠,自嘉靖十四年至十七年止,各欠不等,共計九千餘兩,屢呈漕運衙門,差官前去該部守取,分毫無給。今嘉靖十八年分,又欠料銀二千七百餘兩,呈乞議處等因。到臣行該南京戶、兵二部咨準,南京刑部咨稱,贓罰不多,不彀本部逐月買辦紙劄,無憑解送。及南京都察院亦咨福建、廣西二道,止有贓罰荒銀米價,共九十一兩在庫,其餘各道並無贓罰等因。前來臣等議照前項料銀,系歲用之數,必不可缺。今南京法司贓罰動稱無給,負累廠官,借貸以公用之料價,累承委之人員,舊債未償,新債又欠,勢不可行,理不能久。揆之事體,情切何堪?若不急為議處,將來愈致廢弛。合無備行南京戶、兵二部,自嘉靖十九年為始,將各衛原額辦料軍餘,仍照舊數僉補完足,每名歲辦料銀四兩,著落各衛掌印官並收料委官,依期征解發廠,如有過期不完,照依議單事例,參究提問。其南京法司節年拖欠前項贓罰銀兩,原系該解之數,各該廠官借貸未償,亦合行南京戶、兵二部查照,轉行法司催取。或將別項錢糧處補,則船料不致欠缺等因,案呈到部為照。漕運船隻裝運國儲重計,每歲成造,必須料銀完辦,以資所費。南京法司既無貯庫贓銀,而修造船料委不可缺。既該漕司條陳具奏前來,相應議處。為此合咨前去,煩照咨文,備奉欽依。內事理會同南京兵部備查,南京刑部、都察院即今有無積貯贓罰堪以造船,節年拖欠贓罰作何處補?其各衛原設辦料軍餘,應否照舊僉補徵辦料銀?逐一議處停當,徑自奏請定奪等因。到部送司,已經案呈,備行南京兵部議處,並行南京刑部、都察院查報。去後續奉本部送準南京刑部咨稱,查得本部節年所積贓銀,止彀動支買補紙劄,其漕運衙門造船銀兩,及節年未完之數,本部難以處補等因。及準南京兵部咨稱,各衛原額辦料軍餘,俱系先年革回改撥運糧等差。及逃故數多,前項辦料軍餘無從撥補等因。到部送司,遂查得嘉靖三年卷內,為裁處冗費以節國用事。該部先任尚書顏頤壽等題,將辦料旗軍改撥上運,換出餘丁各務生理,免致冒濫月糧,卻將刑部、都察院贓罰銀兩抵解料價。以後年豐,若應照舊撥軍辦料,徑自具奏施行。又經案呈,咨行南京兵部議處。去後又續奉本部送準南京兵部咨稱,查得前項辦料軍餘掣回年久,中間逃故數多,而各衛軍士原額耗折過半。近因攢運缺人,行各衛所將雜差等項軍餘通行撥補,數尚未足,若復將在運正軍掣回辦料,則運軍益見缺少,撥補尤為不便。且審據旗手等衛指揮等官李翺等呈,先年軍士辦料,往往拖欠難征,收料委官常被貽累住俸。今日軍士貧困,比之往時尤甚。所關月糧隨手食用,前項料銀實難出辦,拖欠負累,勢所不免。雖有辦料虛名,恐不能全濟造船實用。所據前項撥軍辦料舊規,似難拘泥。再查得本部武庫清吏司收貯缺官柴薪,每歲餘銀不下二千兩。近年南京工部為因修理各項工程,並供應機房織造,曾經動支二三千兩,似為無礙,但須減數量支,方可久遠。相繼再查得,南京戶部鹽鈔積有餘銀貯庫,相應動支,合無從長議處,於本部缺官柴薪銀內支一千兩,南京戶部於鹽鈔餘銀內支一千七百四十八兩,以補辦料之數。行文漕運衙門,每年差官前來,支領造船。如此則糧運不致缺人,而貧軍得以安生造船,不致缺料,而糧儲亦可減省等因。回咨到部送司,隨行準本部陜西清吏司付開,止有鹽鈔銀三百三十四兩八錢零,並無餘銀。本司又經呈堂議於本部,在庫貯有兩淮等各鹽運司所解鹽引紙價積餘銀內,每年動支一千七百四十八兩,並南京兵部缺官柴薪銀一千兩,俱照戶部及漕運衙門咨文,自嘉靖十九年為始,給發漕運衙門造船。議處停當外,其嘉靖十四年起,至十八年止,所欠料銀又經移咨南京刑部、都察院處補。去後今奉送準前因,通查事體歸一,理合案呈施行等因。到部,臣等會同南京兵部尚書熊等議得,原設淮安清江廠辦料旗軍,先該本部尚書顏因地方荒歉,食糧數少,會議題準,將前項旗軍掣回,改撥上運,換出餘丁,各務生理,免致冒濫月糧。其該辦料銀,於南京刑部、都察院贓罰銀兩抵補。今贓罰不足,漕司條陳,仍要撥軍辦料,雖稱查復舊規,但貧軍月糧有限,辦納既艱,衛所軍少差多,撥補不便。且各衛該辦料銀止該二千七百四十八兩,今欲復將運軍六百八十七名掣補辦料,未免照數僉撥餘丁補運,計其每歲加增糧賞折算,又該銀五千餘兩矣。此於國儲尤為冒費。臣等往復計議,欲於本部前項貯庫鹽引紙價積餘銀內,每年動支一千七百四十八兩,南京兵部武庫清吏司缺官柴薪銀內動支一千兩,照依戶部,各自嘉靖十九年為始,行文漕運衙門,差官赴部支領,造船以濟運務。其嘉靖十四年起,至十八年止,未完之數,除南京刑部、都察院見在付過銀四百五十兩聽候支取外,其未足之數,仍候該部積有贓罰銀兩陸續補給。如此則官軍既免辦納撥補之難,漕司又得時濟造船之用,而歲額糧賞亦不至冒費數多。是雖出一時權宜之計,似可為日後經久之規。如蒙乞敕戶部再加議擬,俯賜施行,則國計民情,庶為兩便。緣系復舊規,以征船料事理,未敢擅便等因。題奉聖旨:「戶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到部送司,案查先為公務事,該本部會同吏部等衙門,少保兼太子太保尚書等官許等將嘉靖二十年漕運事宜,公同會議,中間應照舊者,申明遵行。應議處者,查勘議奏,開立前件,於本年十月十五日會題。奉聖旨:「這漕運條約事件,卿等既議擬明白,應照舊的著實申明遵行,應議處的上緊查議具奏。欽此欽遵。」查得總督漕運兼巡撫鳳陽等處左都御史周、總兵官鎮遠侯顧條陳,奏開復舊規,以征料銀事。據南京把總運糧以都指揮體統行事,指揮僉事韓哲呈,據南京水軍左等衛運糧指揮等官儲金等呈稱,各衛運軍先年凡有減存辦料者,不分正餘,每名各關月糧一石,歲辦料銀二兩四錢,以備修造支用。是以船無缺少,軍無負累。嘉靖三年,南京戶部議將各軍月糧減削,正軍月支七斗,餘丁月支五斗,俱免辦料。且船不可少,則料不可缺,以致軍士無望,只得將行糧等件佃補修造,為累百端。嘉靖十二年間,漕司因缺料造船,從宜議擬題準,將前項減存,正軍月支七斗者,歲辦料銀一兩二錢;餘丁月支五斗者,歲辦料銀九錢,輳給實為不敷。又被各該衛所掌印等官將開去逃亡軍數,不即僉補,卻將詭名捏報搪抵,軍既不足,料益難完,漕司負累。及照以後年分,俱系全運本色,貧軍困苦,一無措處,委的難以支持。且南京戶部先日剝扣之議,蓋為運卒減存在家,比與見運不同乃爾,不相為謀,不知在京在外各項操守軍士,俱有上班下班更番輪轉體悉之例,總計不啻半載,比之運軍,終年撐駕,間有減存,勞逸似亦相當。矧操守者俱支全石,惟運卒減半,且又責其辦料。及查外衛運卒,俱是全支。中外事體相同,不宜京衛獨異。呈乞議處等因。到臣,查得江浙、湖廣等總漕運衛所,減存運軍,不分正餘,月支糧一石,歲辦料銀二兩四錢,公私兩便。今南京各總共計三十四衛,月糧減削,辦料不前。切惟軍代民運,全藉月糧抵充料價,今糧減料存,仍責貧軍出辦,不無奪其衣食以資公家,甚至變賣兒女、典當器物難免,比較揆之人情事體,殊非允當。合無議行南京戶、兵二部,將各衛減存運軍,自嘉靖二十年為始,仍照先年事例,不分正餘,全支本色月糧一石。仍照江南等總,每名歲辦料銀二兩四錢,著落各衛掌印官,照例將糧扣支,類解漕運衙門驗發淮安府貯庫,以備修造支用。庶漕船有濟,軍無靠損等因。本部議擬,題奉欽依,咨行南京戶、兵二部議處,回奏去後,今該前因,案呈到部。看得南京戶部署部事南京兵部右侍郎王題稱,原設淮安清江廠辦料旗軍,往往拖欠難征。先該尚書顏等會議題準,將前項旗軍掣回,改撥上運,換出餘丁,各務生理,免致冒濫月糧。其該辦料銀,於南京刑部、都察院贓罰銀兩抵補。今稱贓罰不足,計議欲於本部貯庫鹽引紙價積餘銀內,每年動支一千七百四十八兩,南京兵部武庫清吏司缺官柴薪銀內動支一千兩,照依戶部咨文,自嘉靖十九年為始,行文漕運衙門,差官赴部支領造船,以濟運務。其嘉靖十四年起,至十八年止,未完之數,除南京刑部、都察院見在付過銀四百五十兩,聽候支取外,其未足之數,仍候該部積有贓罰銀兩陸續補給一節,為照前項造船料銀,既該南京戶部署部事南京兵部右侍郎王等會議,將南京戶部貯庫鹽引紙價積餘,並南京兵部缺官柴薪各銀內,每年動支應用。揆之事理,經久可行,似應依擬,欲候命下。本部移咨南京戶部,將貯庫鹽引紙價積餘銀內,每年動支一千七百四十八兩;及咨南京兵部,將車駕清吏司收貯缺官柴薪銀內,每年動支一千兩,俱自嘉靖十九年為始,聽候總督漕運巡撫都御史差官支領,前去造船應用,永為定規。其嘉靖十四年起,至十八年止,未完之數,除南京刑部、都察院見在付過銀四百五十兩聽候支取外,尚有未足,仍候該部院積有贓罰銀兩陸續給補。如此庶事體頗為簡便,船料不致缺乏,而於漕運亦有所裨益矣。伏乞聖裁,緣系復舊規,以徵船料。及奉欽依,戶部知道,事理未敢擅便等因。嘉靖二十年七月初二日,本部尚書李等具題,本月初四日奉聖旨:依擬,欽此欽遵。擬合通行,為此除外,合咨前去,煩照本部題奉欽依內事理,欽遵查照施行。準此會同欽差提督漕運鎮守淮安地方總兵官鎮遠侯顧,議照前事,擬合通行,為此除外,劄仰本職,照依咨劄,備奉欽依內事理,即便差官赴院領文,前去南京戶、兵等部支領前項銀兩,給發造船,支用施行。

二十二年,催徵人匠班銀以復船料。工部為查催匠銀以復漕船料價事。該本部題都水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據本司主事朱家相呈。查得清江提舉司原額,直隸蘇州、淮安、揚州三府人匠共三千二百一十九名,除摘撥貧難人役解司發廠上工外,每歲審有力者,納銀共三千三十兩解司,相兼蕪、杭二處木價,及本廠抽分竹木油麻等項銀兩,買料改造裏河各種運糧船隻。先年各府州縣征解如期,買料造船,官旗兩便。近年以來,法久弊生。自嘉靖十四年起,至嘉靖二十一年止,每年該解匠價銀三千三十兩,共銀二萬四千二百四十兩。今查本廠接管卷冊內,嘉靖十四年收過匠價銀四十五兩六錢,嘉靖十五年收過匠價銀二百四十四兩八錢,嘉靖十六年收過匠價銀三百二十四兩六錢,嘉靖十七年收過匠價銀二十七兩,嘉靖十八年收過匠價銀四十一兩四錢,嘉靖十九年收過匠價銀三十九兩六錢,嘉靖二十年收過匠價銀三十一兩一錢,嘉靖二十一年收過匠價銀一十四兩四錢,共收過匠價銀七百六十八兩五錢,尚欠銀二萬三千四百七十一兩五錢。日漸侵削,往往缺銀買料,及查衛河提舉司,山東、濟南、兗州、青州、東昌及河南開封、彰德、懷慶,並南直隸廬州、鳳陽、揚州等府,滁、徐等州人匠,共二千一百八十四名,每二年一班,每年該匠銀一千九百六十五兩六錢。及本司住坐匠一百三十四戶,每年該匠價銀二百四十一兩二錢,共銀二千二百六兩八錢。自嘉靖三年歸並清江廠起,至嘉靖二十一年止,共該匠價銀四萬一千九百二十九兩二錢。今查嘉靖六年收過匠價銀五十三兩四錢,嘉靖七年收過匠價銀二百九十八兩二錢,嘉靖八年收過匠價銀三十五兩四錢,嘉靖九年收過匠價銀一百二十三兩六錢,嘉靖十一年收過匠價銀一百一十二兩二錢,嘉靖十二年收過匠價銀一百七十三兩四錢,嘉靖十三年收過匠價銀一千一百四十七兩二錢七分,嘉靖十四年收過匠價銀四百六十七兩三錢五分,嘉靖十五年收過匠價銀二百四十七兩八錢,嘉靖十六年收過匠價銀五十七兩,嘉靖十七年收過匠價銀二千三百一十二兩六錢五分,嘉靖十八年收過匠價銀八十六兩四錢,嘉靖十九年收過匠價銀三十二兩四錢,嘉靖二十年收過匠價銀六百三兩六錢,嘉靖二十一年收過匠價銀一千七百四十二兩四錢三分五厘,共收過匠價銀八千二百九十三兩四錢五厘,尚欠銀三萬三千六百三十五兩七錢九分五厘。其該司原議蕪、杭二處木價,每年亦止該銀五千四百三十兩,連人匠銀,大約造船不滿百隻。今該司每年額造山東、遮洋二總糧船多至一百二三十隻,本廠前官恐誤裝運,只得暫將清江銀兩挪借買料,歷年共用過清江銀一萬七百五十九兩九錢九分八厘二毫。除另行呈請,或將何項銀兩補還,或將蕪、杭二處木價增添外,本職蒞任以來,歷查清江、衛河二提舉司遞年拖欠前項人匠銀兩數多,其清江每年上工人匠亦不及二三十名,臨期拋勘逃走者過半。揆厥所由,實因本廠原未奉有本部發到人匠冊籍,其該班匠役納銀上工者百無二三,拖班曠役者十嘗八九,本司官漫無稽考,無憑查勾。況各府州縣清匠官不行用心清理,至有潛通賄賂而賣放公行,侵尅匠銀而取盈私橐,以致奸猾匠役,往往互相影射,習以成風。或指稱該班而騙取戶丁貼助之銀,或倚恃匠籍而幸免雜泛差徭之派。本廠造船,徒有匠價之虛名,而無益於實用也。若不呈請查催,恐將來之弊日甚一日。況今庫藏空虛,船料匱乏,漸難支持,萬一有誤攢造,致妨漕運重計,關系匪輕。本職朝夕惶懼,莫知所措。如蒙準呈,俯垂軫念,早賜題請,嚴行清江提舉司所屬南直隸蘇州、淮安、揚州等府,衛河提舉司所屬山東濟南、兗州、青州、東昌,並河南開封、彰德、懷慶,及南直隸鳳陽、廬州、揚州等府,滁、徐等州,轉行所屬州縣掌印清匠官,將原存清江、衛河提舉司人匠逐一清查。除遠年外,自嘉靖十四年起,至嘉靖二十一年止,某州縣原額人匠若干名,每二年一班,已納班銀者若干名,查驗批工勘合,果有提舉司印信,方許準信。拖欠者若干名,就將應辦工銀嚴並追征,倘有貧難自願上工者聽,或有逃故者,另僉戶丁補役。其各州縣歷年收過班銀逐查,曾經解赴何衙門,有無取獲印信批回,中間若有侵欺那移等弊,將經收官吏參呈各該撫按衙門,問擬如律。其班銀見收在官者,不分清江、衛河,俱要批差的當解戶,作速解赴清江提舉司委官處收,候造船支用。仍令各州縣備造人匠姓名、貫址文冊,一樣二本,限三個月以裏,一呈本部備照,一送本職案候稽查。每年終,本職將各屬解到匠價銀兩,並上工人匠各數目,造冊類繳本部查考。如各府州縣掌印官仍前違慢,不行同心戮力清理者,許本職參呈本部,乞照近年戶部議單內速船料以免誤運事例,嚴加參究,掌印清匠官住俸,首領官提解問罪,庶人匠之料價得復其舊,而漕船之攢造亦得以早完矣,等因。到部送司,案呈到部。臣等看得修造漕船匠價,當年解納,系是定規。今各該府州縣清匠等官因循怠玩,以致拖欠數萬餘兩,使造船者借支別項銀兩成造,稽誤國儲,關係重大。今主事朱家相議呈前因,即應參究。但拖欠數多,抑且年久,姑與勒限追解,合候命下本部,備咨山東、河南並南直隸巡撫及都察院,轉行各該巡按、御史,督令各該掌印清匠等官,吊查各府州縣原存清江、衛河人匠冊籍。自嘉靖十四年起,至嘉靖二十一年止,某府州縣原額人匠若干名數,內上工若干名,納班銀若干名,於內解過若干,有無真正批單,銷繳拖欠若干,曾否征收官庫,若有那用,亦要抵數起解。如果小民拖欠,嚴限追並完足,作速差人解赴清江廠,委官驗收,以備漕船支用。若再仍前遲延拖欠,即照漕規事例,參究重治。以後各該府州縣匠價,務要當年解完,每年終,將上班納班人匠姓名、銀兩數目,備造文冊二本,一送本部,一送清江廠,委官查考。緣系查催匠銀以復漕船料價事理,未敢擅便。嘉靖二十二年十二月十五日,太子少保、本部尚書甘等具題,本月十七日奉聖旨:「是,欽此欽遵。」擬合通行,為此除外,合劄本官照依本部題奉欽依內事理,欽遵施行。

漕船志•卷之七

[编辑]

興革

[编辑]

天下之利弊恒相乘,而興革恒相用,蓋利不終利而弊生弊也者,利之蠹也。弊必革而後利興。革也者,興之漸也。司廠,固利弊之藪也。不有興革,漕政胡賴?是故本之正己以清其源,申之厲禁以防其潰。詒之良法,以永其守,通其變,使民不倦,神而明之,與時宜之,無敝[弊]政矣。志《興革》。

《春秋傳》曰:「作法於涼,其敝[弊]猶貪;作法於貪,敝[弊]將若之何?」范純仁曰:「法固有便有不便,然亦不可暴革。蓋為治,惟去太甚爾。況法度乃有司之事,得其人,法度雖有不便於民者,亦非所患;不得人,雖良法,亦足為病。」《玉海》云:「虛文不足以救弊,茍政不足以起偷。」劉達可曰:「天下之所患在弊政,士大夫之所累惟私心,使此心不私於玩,則天下無不豐之財;使此心不私於貪,則天下無不通之貨。」司廠興革,幸諸君子經畫詳備,相也多所藉賴。第時異勢殊,法禁就湮,人心日懈,乃蒐羅往牒,得興革條約若干篇,備列於左,並以己見附焉。後之議興革者,或有取於斯焉爾。

給號票以稽奸弊

工部主事陳君煥議得,本廠每歲改造運糧船隻,其大料銀兩俱系蕪、杭二廠木價,並淮安府稅課司抽分柴炭竹木及蘇、淮、揚三府人匠工價內支給。但先年木價不能依期解到,多系賒借商人木料預造,以致重揭冒領,其弊多端,錢糧虛費,船隻脆薄,字號混淆。即今見銀買木,前弊一掃殆盡。但官軍圍買木料,客商照船領價,不可無所憑據。為此置立本部掛號關防及提舉司印信官票,填寫本船原報字號、年分、先今旗甲姓名,出給官軍領付,木客收執。圍與新料一分,待本船看工之後,許商人執此,隨本廠官識赴部投銷關領料價,如無原票決不準支。

免支館驛下程

工部主事陳君煥議得,本職原蒙本部題奉欽依,兵部起關前來淮安清江廠管理造船事務,每日淮陰驛例該送廩給米五升,下程小菜一分,近因該驛應付繁難,錢糧匱乏,誠為可憫。況本部舊設官地一段,足供朝夕蔬菜之需,本等俸資又足以供買下程應用。為此仰淮陰驛官吏每日照例送廩給米五升,其下程小菜等項悉行免支。至今行之。

議處漕船料價

工部主事丁君瓚議得,轉運必須於舟,造舟必資於料,駕舟必賴於軍。三者之中,料為尤急。料不足,則軍必賒借,必陪補。賒借、陪補之患不除,則軍士愈疲,而舟楫易壞。此實漕運之大患也。縱使料足,然以見年之料造見年之船,料未至而運期(以)[已]及,又安得不預賒借以應急迫之用哉?其弊自成化至今已然。瓚自蒞事,切慮斯弊。於是,革宿弊,任人怨,催匠價,清抽分,見銀買木成造。積以三年,弊盡去而眾財集。除還正德十六年以前客債外,餘料銀三萬餘兩,可以預足造次年之船。若常存此銀,每為預造之本,不惟賒借(陪)[賠]補之大患不作,而運亦有濟矣。患不作則舟得堅固,而軍亦不窮,可免覆溺侵漁之弊。其有益於漕運者豈細也哉!

清船號以塞弊源

工部主事張君絅議得,各軍原有軍民運字及一十百千號數,標識分記則船有定數,時有定限,造有定額,立法詳矣。年久而莫考,有一號而三年兩造者,有同年而一號重支者,甚有年分未及,預動虛號、指號、捏號之弊,皆船號不清所致也。合行吊取各衛所船號底冊、花銷冊、本司號冊查對覆實,創造挨年號冊一部,各衛所匯列,大書某衛所於上,其下總書原額船隻,每年該造幾隻,以後年分書該造船號、原甲姓名,及虛其位以俟填註,自某年起某年止,十年額船編派俱遍。每廠抄隸二本,一存該廠,一送該衛所,每年查照字號,依額帖廠呈總報部收造,仍令清江提舉司印鈐。該冊十年額滿,又覆查造,庶卷冊無舛,而字號不淆,料價有稽,而運減可核矣。

一旗廠船料以革積弊

工部主事張君絅議得,旗廠船料初分之意,以旗軍有力,可以陪補,故令旗造;無力不能陪補,故送廠造。今旗船旗軍見領本衛貼助料銀三十五兩,足勾釘灰、油麻等料,完船全無陪補,船又堅好,工亦早畢。廠船領本衛軍辦料銀,或征解未到,或寄府類支,多系廠官賒借,或借漕司別項錢糧置買料造,且廠官復多侵利茍完,稽延逾時,船隻不堪。況除軍辦料銀外,旗軍又領本運貼助銀五兩。除幫補廠官匠價食米外,又復陪補借貸,指關行糧償還。是旗船軍實無陪補之患,而廠船軍反有借貸之苦。旗船領銀三十五兩,船早完而且良;廠船領銀四十兩,船每遲而不堪。況船分旗、廠,料有軍辦,減存斗米,其中奸弊尤更紛然。蓋旗、廠分,百弊從之,不容不更張之也。合限各船交糧回衛,各廠委官查照該年該造字號,預行該衛催駕底船,年前赴廠,先盡軍辦料銀,次將減存料銀支給。如減存銀不足,將斗米或羨餘銀照數給發,廠官協並旗軍攢造,船完造冊繳報。如此頭緒不多而稽考甚易,收支不亂而欺弊難施。省廠船貼助銀兩,船隻俱得早完,下無侵冒遲誤之罪,上得執簡體要之術。

量免料辦以甦貧軍

工部主事張君絅議得,清江廠年例船若干隻,隨船旗軍若干名,每船興工至印烙,限四十日,若興詞告擾者,準免做工料銀,則良善者何辜?合行各衛所將造船軍士、應辦料銀,每軍免四十日,如過限者不免,庶為公平之體,而人均沾其惠。奸頑者豈得告擾成風,懶惰者豈肯延捱工程哉!

造報循環簿籍以便查考

工部主事張君絅議得,各廠料銀,先年總廠官徑呈漕司,行府支給。近因都御史劉批,分司查明支給,則事有統紀,而銀無侵冒。為照支取料銀,補還賒借,吊取廠簿查檢,往返不便。合照呈報漕司規格,循環文簿,按季造完,送部備照查考。

查處造船料銀

工部主事呂君希周議得,三總料銀九千三百七十二兩五錢,京總每歲完解。中、直二總,共料銀六千七百五十二兩五錢。今該比照在運存軍料銀事體,通行有司,將各衛辦料正軍月糧臨倉扣除,準料解淮正軍不足額數,餘丁貧難無措,務要摘選殷實軍丁補足,各衛編料印信花名文冊呈部稽考,則銀無侵收之弊,船無賒造之患矣。

一料報以便查考

工部主事邵君經濟議得,分司木、鐵等料該抽本色,遇季或給造未盡,估價未的,候年終造冊呈報,按季止將竹篾等項不堪船料八件折收數目報部。近來客商稱掣不便,願納折色,該司將木鐵水竹等一例折抽,縱有本色者亦估定價。每季終,將流水簿發該司總算,通報漕司,將簿發府存貯。而於部報反執舊規,雖云冊報有查,而於積日成月按季考歲之意乖矣。以後準將前項物料一並呈報,庶事體簡便而查對不難,料辦詳明而嫌疑自杜矣。

正體統明舊規以便監臨

工部主事邵君經濟議得,《漕船志》載:把總官員有缺,漕運衙問訪取。正德四年,始假以把總名色。嘉靖八年,始由漕司會議賢否,於戶、兵二部推用。前後雖稍不同,其為船廠把總則一。自立司廠以來,報門當堂參遞,一如運糧把總參見理刑衙門之儀。近來各把總官不行堂參,專希私敘,同行進見,則皆挺身抗揖,獨行私懇,亦或曲膝行禮,體統破裂,侵越漸深,事屬反常,實非舊格。由此赧顏監督,事每掣肘難行。再照各官,或才幹可稱,或資質有進,正圖公委,屢事獎言。但緣體統未明,以故遵守無據,認反常為舊格,假越禮為美觀。今思若不改正,再爾含容,此非各官矯抗跋扈,能倚勢而怙終,必緣本職阘茸茍且,欲媚下以自利也。乞垂劄責改正等因,奉批參詳。所呈事關體統,矯抗絀抑,俱屬非宜。準議體統正事,務可以責成承接,敬私昵無自而入。況部衛之分,本自相懸,而財用之司尤當致謹。今後船廠把總官員有事到部,止令堂參,不必私款,則監督有體,而嫌疑不生矣。

請給關防,嚴出納以便稽考

工部主事邵君經濟議得,本司監臨督造九總運船,合用蕪、杭二廠木價及人匠軍辦等項銀料,每年出納,動計幾萬餘兩,給發官商領造。但各項文移回答批劄,或止白頭署名書押,孰從而(辯)[辨]驗?或憑職行私記,褻陋可足以關防?奸弊易生,侵冒百出,稽考未便,幹系匪輕。竊照《大明律》內一款:凡偽造諸衙門印信者斬。明法極刑,於今為烈,而尚累累犯之,豈不知死之可畏?直以財利糜心,死且不顧,而況無關無防、無印無信。縱憑職行私記,則偽造者無律,盜用者無條。官職交更,財利叢劇,小人何憚而不侵冒為哉!再照本廠清江提舉司設立以來,制有印信,先年上下文移,俱從該司經過轉達。如布按衙門之經歷司,雖設有官職,而文移到堂,借此轉達以為依據。垂之久遠,以便照刷。所以,雖無關防而事可稽考也。近年本廠官職欲省筆劄書辦,遂爾徑呈徑批,而該司印信束之高閣,是以欽鑄之章置諸無用之地,豈原設司制印之至意哉!所以事若簡便,實有疏虞。先年如某人某事,奸弊百端,難以悉數。當時止問立功調衛罪名,而不處以極刑者,情重律輕故也,豈不可畏哉!今照本廠挨年船號有冊,每船出料有票,興工印烙,各有月日;稽考簿籍,給船駕運,各有領狀文冊,逐一查明,細密嚴明,料無此弊。然法外遺奸,不可不預防之也。如蒙準呈,乞為奏請,比照本部管理徐州等處河道衙門,欽降管理清江船廠關防,以便行使。或有出納錢糧事宜照舊,俱從清江提舉司經過,則印信依憑,實便稽考之跡,關防嚴密,可杜觀望之門矣。

查補逃故用工軍餘

工部主事邵君經濟議得,京衛者關南京兵部職方司,中直者行鳳陽廬州等衛。要查後開逃軍脫逃者嚴責,親身著役死亡者,亦要照名查補,發廠用工。

清查用工軍餘以應攢造

工部主事邵君經濟議得,漕司駕船看府看守廠庫,並大小總各廠寫字跟用軍役免撥外,其餘本部各總聽事在閑者照開,責令按月日送部查點,以憑撥廠攢造用工。

處給淺船以便官軍

工事主事邵君經濟議得,官軍告稱補造船成造年久,沈水者多,欲照新船事例撐駕十年,委難領駕,合行嚴限。如嘉靖五年成造扣算,至十四年或十五年,以足十年之數,再行改造,則船隻不至委棄,官錢亦無虛糜矣。

酌處料價以便補造

工部主事邵君經濟議得,遮洋船比之淺船,止多二座梁頭。然以十六座梁頭比之十四座者,本身多高一尺,共長板二十二丈四尺;闊一尺二寸,共長板九丈六尺。底棧之類,亦共長板三十四丈四尺,難與淺船梁頭每座七兩五錢相同。今陡減去銀十二兩七錢七分六厘,誠恐料價不敷,必至茍且成造,釘板稀薄,何堪駕運十年?誠哉!惜小費以傷大規,顧目前而不圖久遠也。合照前價成造,或照前官後議每船一百二十七兩六錢四分,給料改造,庶駕運者沾堅固之休,成造者免貽累之患。

除豁廠地稅糧

工部主事江君東議得,衛河提舉司運船,近蒙題準,歸並清江提舉司團造,已該前任主事呂君希周具呈漕司,準添設衛河廠把總官,並行各衛選取官軍赴廠,供造運船。及將浙江廠遺下廠地,並大隱寺廢基,派給廠官,起蓋房舍棲止。今查前地,原系軍民人等佃種起納稅糧之數,未經除豁,恐事體不便。於是呈請漕司,準行山陽縣,將原住種廠地軍民稅糧,照地俱除豁。

並造遮洋船隻

工部主事高君燿議得,遮洋總高郵、揚州、泗州等衛船隻,俱系裏河該衛廠官帶造,事體歸一,上下相安。惟長淮一衛遮洋船隻,復委淮安衛廠官帶造,以致事多掣肘難行,船每遲誤不便。今據長淮衛旗甲李完等告稱,乞要比照高郵等衛事體,並入該衛裏河廠官張麟趾帶管成造,委於情法適中,官旗兩便,相應呈請,照詳施行。

置牌催攢船工

工部主事高君燿議得,各廠改造糧船,自興工之日為始,限四十日完船。近訪得各廠官旗遷延怠惰,往往違限,致妨糧運,深為可惡。本部置立巡視牌二面,不時差人分投催工,如遇派到木料,即便嚴督匠役,作急打造。果有勤勵趨事先期完者,量行犒賞;如有仍前延緩,浪用木料,造不如式,船不堅固者,本部查驗得出,定行重究不貸。

申明舊例以便攢造

工部主事陳君堯議得,糧有定數,則船有定額,而料有定價,三者不可缺一也。南京各衛糧船,先年旗造者取諸在運斗米,廠造者取諸辦料軍人。遵行既久,未聞異議。至嘉靖五等年,蒙將原設廠料軍人掣改運糧,與同旗船,俱於南京戶、兵二部衙門贓罰銀兩,每年差官領取,來淮收貯府庫,呈支應用。但造船原有定期,贓罰初無定數,節年遺欠銀共七千九十一兩五錢五分八厘二毫九絲,屢經呈蒙差官領取,未蒙給發。各廠委官恐誤裝運,只得借貸完船,年復一年,無從償還,情切可憫。至嘉靖十五年復蒙漕司題奉欽依,自嘉靖十六年為始,旗船於二四輕賫銀內穵出,廠船仍支贓罰。故旗造船隻舊債雖稱未還,新料深為得濟,惟廠船新舊二料,俱無指實。見今十八年分廠船又將改造。臨期遲誤,責有攸歸,事關漕運,相應酌處。如蒙合無差官前去南京戶、兵二部,通將節年造過旗、廠二項船料共銀七千九十一兩五錢五分八厘二毫九絲領取,來淮補還前數。除旗船近支輕賫銀外,其廠船自十八年為始,每年額銀二千七百四十八兩,一並於贓罰銀內照數領回發廠應用。惟復查照舊規,將原設軍人六百八十七名取回辦料,庶使漕舟有濟,而經久可行矣。

禁造運官座船

工部主事陳君堯據廬州等衛管廠所鎮撫嚴密等呈稱,本衛運糧指揮劉淬帖委本職,打造座船,除軍辦料銀外,因添造官倉、捲樓、茶亭、槅扇等項,多用過銀七十五兩有餘,俱系替賒客貨,呈乞行追等因。到職,查得《大明會典》內一款,提督運糧都指揮等官許乘糧船一隻,量帶官糧。此宣德十年例也,指揮而下莫之與也。近來管運官員篾棄禮法,奢僭成風,輒將有號官船起造茶亭、鼓蓬、明窗、凈幾,名為「糧座」。其實本船糧米盡派別船,名為自備成造,其實出於旗軍額外之征求。廠官目前之賒借,而貽害無窮者也。夫一船之費,大料取諸民七,小料取諸軍三。部司委官日督理於上,總廠委官日奔走於下,興工有期,違限有罰,料有不足,致使該廠賒借以成之,所以為漕運計也。今之運官,奈何以公家之費而充私室之用哉!竊意糧船之制,高闊明爽,坐起便逸,亦足以安身而行事矣。而必欲為此者,何哉?謂其可以多占軍役而虛張聲勢也,謂其可以附帶土宜而供送權貴也,謂其可以擊鼓鳴金、養馬坐轎,縱橫於各洪閘之間,而懾服官民船隻,於糧運何與焉?夫以廬州衛一船所費,動至一百一十餘兩,推之而四總九十三衛所可知也,又推之而各省四都司四十九衛所可知也。公用不足,私用有餘,勞費人財,莫此為甚。可不為之禁革哉!如蒙準呈,乞賜明示,今後把總官仍許座船一隻,量帶官糧。其衛所舊乘糧座,待及年送廠,俱照原定淺船式樣一體改造,違者並該廠官匠聽本司參呈問罪,永為遵守,庶軍無貼補之苦,官無負債之累。損上以益下,究往而懲來,端有在於斯矣。蒙批準議施行。

清查人匠以裨漕政

工部主事葉君選議得,原存清江提舉司蘇州府人匠二千五百二十五名,淮安府人匠五百六名,揚州府人匠一百四十八名,俱二年一班,每歲納銀共三千三十兩以足漕船大料。自設廠以來,各府州縣原設有清匠官逐年查理,近年有司篾棄漕規,恬弗加意,支吾塞責,大肆奸欺,匠銀全不征解,漕船缺料應用。夫糧不可缺,船不可少,而料豈可廢哉!即今若不差官清理,誠恐年復一年愈加廢弛,深為未便。於是具呈漕司,差官分投清理。

議處學地稅糧

工部主事葉君選新建義學、書舍各一所,恐年久圮壞,因買本處居民楊鏜、楊鉞、徐偉地,共四十畝,坐落提舉司迤南,逐年所收子粒,除交納本地稅糧外,餘者以為修理之用。為此合行仰山陽縣當該官吏,即將前項學地查明,另開冊籍。該納稅糧,須坐派附近常盈倉上納,刻石以垂永久。

禁革違例稅擾

工部主事葉君選據商人黃羽告稱,桃源縣官老人等重復稅擾等因。議得征商足國,原有定規,本部督造運船,凡過淮應幹造船料物三十稅一;不幹船料,有司自徵商稅。其黃羽所販煤炭,既系打釘造船之物,本司已經抽分訖,桃源縣復以商稅重征,豈為恤民至意?不惟下情受害,抑且船料無補,仰縣即將該吏並地方老人及巡攔人等星馳解部,以憑查審究問。今後商民販到應幹造船料物在彼發賣者,查系本司已經抽分,不必重復稅擾,違者一並提究。

委管徵收料銀

工部主事朱家相議照,各衛所軍辦料銀系漕船軍三額料之需,必征解之如期,斯攢造之有濟。查得南京水軍左等衛料銀,近年動支南京戶、兵二部鹽引、紙價、柴薪銀兩,鳳陽、留守中等衛料銀,遞年扣除各軍月糧,俱類解漕運衙門,發淮安府寄庫,聽候各廠造船領用,無庸別議。其直隸淮安、大河、揚州、通州及衛河、山東濟寧、臨清、東昌等各衛所軍辦料銀,往年多系掌印官徑自委官徵收,或潛通賄賂,或私厚親舊,往往不得其人。加收火耗,任意花費,中間亦有通同侵欺情弊,違限一二年不行完解。間有解到者,不及額數三分之一,或假稱災傷,捏作拖欠,奸弊百出,漫無稽考。各廠官造船缺銀買料,恐誤裝運,只得揭取鋪客貨物以救燃眉之急。後因負欠日久,債主逼勒,展轉出息,傾產蕩業,十分虧累。若不慎選委官,嚴限征解,恐將來之弊未有紀極。本職博采僉謀,少參愚見,除行各廠官嚴密、唐欽等,將該衛所平素廉幹指揮千百戶各舉保一員,仍取具不扶甘結到職。又經咨訪,各廠旗甲相同,擬合具呈。如蒙賜允,將舉保後開官員劄委,不妨原務,專收該衛所嘉靖二十二年並以後年分軍辦料銀,仍通行各衛所掌印官,俱比照鳳陽、留守中等衛事例,先將辦料軍餘月糧照數扣留,如有不敷,照數追補。其缺欠月糧,衛所無從扣留者,仍於辦料各軍名下照數追征,限春秋二季征完,解赴漕運衙門,發淮安府收貯。如遇各衛所該造糧船到廠,依期支領,買料應用。其嘉靖二十一年以前,各衛所拖欠軍辦並減存各料銀,就令今次委官,公同歷年收料官並收料底簿,將欠料軍餘逐一拘審。果系拖欠,嚴限追完。如有侵欺,情弊從實,招參漕運衙門發問如律。每當該衛所審編均徭之年,仍令審戶官揀選殷實軍餘,應充辦料軍役,不許別項差遣。如有逃亡貧乏者,即行補換。文書到日,限三個月以裏。收料官先將辦料軍餘姓名造冊,差人賫送漕運衙門備照,仍置立循環簿二扇,每年春秋二季終,備開收過料銀若干,拖欠若干,差人赴漕運衙門倒換。查比每年終將征解過並拖欠各數目,造冊繳報。承委官務要秉公盡職,恪守漕規。如有別項差委,亦要申稟漕運衙門,另行委官更換。今後征解料銀,違限一季以上者,查照近年戶部議單題準事例,掌印官住俸收料,委官革去冠帶,首領官提解漕運衙門問罪;違限一年以上者,掌印、收料並首領各官一體參奏提問,軍職發回原衛帶俸差操,首領官降級,送吏部別用。如有地方災傷,征料難完者,亦查照議單事理,聽將在庫別項官銀借解,候征完補還。其委官如有欺公玩法浸漁作弊者,或體訪得出,或被人告發,依律從重參究。如此庶委用專而上有責成,徵解嚴而下知法守,漕船之攢造有濟,而糧儲之裝運亦有賴矣。為此,今將各廠官舉保過各衛所收料官姓名開坐,並歷年拖欠料銀數目開具方冊,理合具呈,伏乞照詳施行。蒙劄付內開,會議看得,所呈區畫精詳,足見留心船料,革除宿弊之意,合依擬通行。

申明料銀職掌

工部主事朱家相查得,各衛所軍辦減存料銀,俱系原議造船軍三小料,先年俱解赴漕運衙門,轉發淮安府稱收寄庫,待各廠官臨期造船支領應用。近年因各衛所料銀征解違期,各廠官缺銀買料,恐誤興造,或揭取鋪客物料,或暫借府庫官銀,候征解料銀至日償還。後緣因循年久,料銀拖欠動以萬計,各廠官負累已極,具呈本部前任官處,往往行文分投催征,各衛所官吏不查舊規,多有將征完軍辦、減存料銀徑解本司稱驗,轉呈漕運衙門驗發淮安府寄庫。行之既久,遂成故事。不惟嫌疑易涉,且於職掌有違。本職到任以來,夙夜冰兢惟恐萬一粘帶,不無有累名節。近據邳州、武平、宿州等衛解到料銀,已經發回該衛,行令改寫批文,徑解本院。及行中都、直隸、山東等處各衛所一體遵依外,但恐因襲年久,難以頓變,呈乞嚴行各衛所官吏,今後征完前項料銀,差委的當人員,徑解本院,發府稱收貯庫,候臨期造船,另行呈支。如此,庶職掌不至於下移,而出納有稽;料銀得以早完,而攢造有濟矣。蒙準依擬行。

招商收買木料

工部主事朱家相照得,本部督造運船合用楠木,先年俱系商人預領官銀,前去儀真等處收買,往往乘機作弊,買來之木多細小空朽,不堪成造。兼以過期不到,致使官旗久候,遲誤造作,有妨糧運。近日本職拘提各商聶經、黃良等,將領過新舊官銀查算,發縣監追外,其見年缺木糧船尚有二百餘隻,並下年額造船七百餘隻,若不招商收買,不無臨期誤事。為此出給告示,發去儀真、蕪湖並天寧洲地方張掛曉諭外,江山客如有販到楠木,不拘多寡,盡數拽運抵淮,赴本職告報。照依見定價銀,每船壹隻給木價銀六十兩,並不短少分厘,耽延時日。自告示到日為始,如有已到山客將木隱匿江港處所,不行告報,意圖擡價私賣者,許彼處牙腳人等赴部首告,以憑拿問。知情通同縱容者,一體治罪不貸。

給號票以便商民

工部主事朱家相查得,抽分一節,奸弊多端,本職到任以來,逐一查訪,已經痛行禁革。今據某處商人某人販到某貨,見灣某處,投報到部,除監督稅司官吏照例三十稅一外,為此出給號票,仰本商收執,將報過物料聽往某處變賣。如有漏報,及將舊票影射新貨者,查出定有一半沒官,自取罪戾。仍仰閘壩巡攔埠腳人等驗實放行,毋得攔阻需索,所在官司亦不許妄行重複稅擾,違者許本商赴部稟告,以憑提究施行。

參呈貪縱運官

工部主事朱家相據南京水軍右衛管廠百戶李夢蘭呈稱云云等因。據呈到職隨於主事葉卷內逐查,指揮周大綸供招罪犯,及原追收貯轎船,俱各是的。為照本年各衛改造糧船,委因連歲大工采取楠木數多,木價騰貴,本職將已到之木酌量撙節,先盡見運者派給攢造,減存者暫令守候。其水軍右衛廠官李夢蘭該造船隻已經給料,兼工造完,責令旗甲李森等九名領駕去訖。查得漕規,凡旗軍造船,定限四十日完工,違限者照例問罪,先期完者量行犒賞。及查廠官李夢蘭造完船一十一隻,俱係二十餘日完工,頗有微勞。雖糧已到壩,李森等不能依期兌運,皆系各甲領船在途遷延之故,似與廠官無干。況該衛原派李森等船糧俱照舊例分派,本幫各船帶運過淮,亦於運事未誤。再照各衛廠官,俱系本院屬官,縱有罪犯,運糧官只合呈稟查究,並不敢擅行淩虐,所以遵體統而存紀綱也。指揮周大綸往年索財打官,肆無忌憚,見系有罪提問人員,不思斂戢,卻乃挾仇妄行呈擾,顯是長惡不悛。假此以遮飭前罪,若不嚴加究治,何以警戒將來?參照運糧指揮周大綸職司兌運,心切貪殘,因求索而擅責廠官,篾視漕規,役軍伴而僭乘大轎,故違國法,不能悔罪以省躬,仍敢挾仇而反噬,罪狀既著,情法難容。如蒙準呈,乞將指揮周大綸發理刑司嚴加究治,庶貪縱知警,而上下相安矣。蒙準行理刑司拘問。

議處造船木料

工部主事朱家相照得,本廠督造各總運船,合用楠木數多。先年,本廠給銀,批差商人前去儀真等處地方收買。比因山客狡猾,將出山之木選揀長大堅實者,撐泊江港處所,擡價私賣,止將遺下細小空朽之木,與差去商人成交,坐索高價,掯勒多端。其差去商人往往乘機為奸,以致買來木植多不堪用,有妨成造。本職除將前弊痕行禁革外,今查得嘉靖二十二年分尚有減存,缺木船二百六十八隻,並下年額造船七百餘隻,本職已經出給告示,發去儀真、蕪湖等處地方張掛,曉諭山客,將販到楠木盡數拽運抵淮,依憑牙人兩平交易,每船一隻,遵照本院議定本價銀六十兩,隨即給與。豈料山客明知漕船缺木,故意刁難,將販到木植見今住泊蕪湖、南京等處,意在仍前揀選私賣,若不預為區處,臨期必誤攢造,致妨漕運重計,關系匪輕。如蒙準呈,合無移咨南京工部、都察院,劄行監督抽分,御史及蕪湖抽分工部委官,將在彼沿江寄泊楠木已經抽分者,除南京打造馬快船合用木料聽令成買外,其餘剩楠木,不拘多寡,差官查照本商報抽數目,逐一將牌筏封識嚴禁,彼處牙人不許串同私賣。仍差人督催,星夜赴淮,照前議定木價兩平交易。倘山客懷疑,不願赴淮者,聽其灣泊儀真縣地方,與本職差去廠官公同彼處牙人,亦照前定木價交易,並不耽延時日,虧少價值。如山客仍前抗違稽延者,許本職申呈本院提究施行,庶木料不致缺乏,漕船得以完造矣。蒙準咨行部院訖。

分處不敷木價

工部主事朱家相查得,先年衛河提舉司每歲額造淺船七十七隻三分,每隻原議木價銀五十兩;遮洋船五十五隻一分,每隻原議木價銀六十一兩三錢三分三厘三毫。每遇改造之年,各衛所委官一員,帶領各該旗甲,給領官銀,前去儀真等處自行買料成造,雖有臨清本部主事監督,但地方窵遠,難以遙制。差去官旗,往往乘機作弊,以致錢糧虛費,船隻不堅。至嘉靖三年,蒙本部題準,將該司船隻並入清江提舉司團造,其船與清江船式樣相同。除遵依遞年差官,前去杭州抽分廠領取該司原議木價銀一千二百兩,並蕪湖抽分廠原議木價銀四千二百三十兩,並各府解到人匠銀兩,僅足成造該年船隻應用。至嘉靖十四年以來,川、湖等處採木日多,楠雜木價騰貴,商人累告虧折。節蒙漕運衙門將該司船價比照清江事體,淺船每隻加增木價銀四兩五錢,共銀五十四兩五錢;遮洋船每隻加增木價銀四兩,共銀六十五兩三錢三分三厘三毫。至嘉靖十八年,又將山東總淺船每隻加增木價銀二兩,共銀五十六兩五錢,每年共該造船一百三十二隻四分,該木價銀七千九百六十七兩三錢一分四厘八毫三絲。除支前項額該木價銀五千四百三十兩外,尚欠銀二千五百三十七兩三錢一分四厘八毫三絲。及查人匠銀兩,近年各府州縣清匠官不行清查,匠役互相影射,解到者十無一二。各衛額造糧船到廠,缺銀支給,本司前任官恐誤裝運,只得暫將清江提舉司歷年支剩木價銀兩,借給衛河提舉司官軍買料應用,相沿到今。除嘉靖二十二年分該造船隻尚未到齊不開外,嘉靖二十一年止扣算,實借用過清江銀一萬七百五十九兩九錢九分八厘二毫,具載卷冊可查,一向未及呈請,若不及今分處,但清江庫藏之積有限,衛河改造之船無窮,年復一年,漸難支持。如蒙準呈,合無將衛河提舉司借用過清江前項銀兩,準將何項官銀照數補還,惟復憫念,即今公私俱困,免令補還,準將借用過前項銀兩作正支銷,造冊繳部查考。仍乞將蕪、杭二廠原議衛河總各衛糧船木價,每年於五千四百三十兩之外,加增銀二千五百餘兩,本司依期差官領取,與清江船隻一例成造。再乞行山東濟南、兗州、青州、東昌等府,並河南開封、彰德、懷慶及直隸廬、鳳、揚州等府,滁、徐等州,將該司住坐人匠每年應辦匠銀依期解報。如各處掌印清匠官仍前不行用心清理,以致匠役影射,拖欠班次者,許本職將各官指名參呈本部,重加參究施行。如此庶木料不致缺乏,漕船得以完造矣。為此,今將衛河提舉司節年造船支用過該司並借用過清江提舉司木價銀兩,造完山東遮洋等總運船已未償還銀數,並各年分衛所旗甲姓名,備造文冊一本,理合具呈,伏乞照詳施行。

查催未銷官銀

工部主事朱家相查得,接管交代冊內,嘉靖三年,直隸淮安府因賑濟貧民,並海州等處兌糧腳價等項,共借用本廠原扣寄府庫官銀,除已解還外,尚欠銀四千三百二十二兩三錢九分九厘九毫五忽,並嘉靖四年,本廠奉漕運衙門明文,補造江北、南京、上江、下江、遮洋各總事故缺船,借用本廠木價等項官銀二千七百三十兩九錢五分,節經本廠前官通行催取,俱未解還,卷冊存照。本職到任以來,備查前項銀兩,俱系造船木價。即今缺銀買木,事在燃眉,兼之年遠,該府該總官遷代不常,誠恐卷冊埋沒,難於查考,而錢糧借貸相應銷還。如蒙準呈,乞行淮安府,將前借用過銀兩,或於無礙官銀內處還,或行海州等處照數追補。再乞嚴行江北把總田世威將原借用銀七百四十四兩,南京把總方勇將原借用銀三百六十六兩,上江把總崔汝成將原借用銀三百六兩,下江把總姚如將原借用銀一百九十三兩八錢,遮洋把總韓中立將原借用銀一千一百二十一兩一錢五分,各於在運應動減存斗米無礙官銀內,照數處完,通行解赴本職,查銷前項借用銀兩,以濟造船應用。庶官銀不致拖欠,簿冊得以杜絕矣。蒙準行查催訖。

查催底船赴廠

工部主事朱家相卷查,本廠每年額造南京、鳳陽、直隸、山東、遮洋等總各衛所糧船,先年俱於八月終旬,各軍撐駕底船赴廠,以便依期改造。近年各衛旗軍專以缺木藉口,故意在途遷延,或至年終,及過年二三月方才赴廠,以致成造不前,有誤裝運。今查得嘉靖二十三年分額造糧船共七百餘隻,合用楠木,本職已經差委廠官千百戶張璽、陳恕等給領木價官銀,前往蕪湖、南京、儀真等處,買完楠木八千餘株,陸續拽運赴淮。即今九月將終,尚無一船到廠,若不具呈行催,誠恐各衛掌印、運糧等官沿襲年久,不以造船為重,縱令旗軍仍前延緩,不無臨期遲誤未便。如蒙準呈,合無嚴行各該運糧把總,轉行所屬合衛所掌印、運糧等官,將嘉靖二十三年分該造糧船責限,俱在二十二年十一月以裏赴廠,以便派料,催督成造。如此庶旗軍之領駕不致愆期,糧儲之兌運鮮有誤事矣。蒙準行各總查催訖。

查催造船料銀

工部主事朱家相案查,各總衛所軍辦料銀,系漕船原議軍三額料之需。先年因收料官不得其人,徵解違期,奸弊百出。各廠委官造船,缺銀應用,往往揭借鋪客料物,展轉加利,無從償還。本職已經行令各衛管廠官千百戶嚴密、唐欽等,從公保舉各衛所平素廉幹指揮千百戶各一員,於嘉靖二十二年二月內坐名具呈,本院劄委,各官不妨原務,專收該衛嘉靖二十二年並以後年分軍辦料銀,每年春秋二季征完解報。其嘉靖二十一年以前,拖欠軍辦並減存料銀,就令各委官公同歷年收料官逐一查審追征,中間如有侵欺情弊,從實參呈。查照近年議單內題準,速船料以免誤運事例,參奏提問施行。已蒙劄行,各衛委官征解去後,但各該委官勤能守法者固多,違慢誤事者不少。近據各廠官呈稱,止據滁州衛收料指揮崔文漢、儀真衛收料指揮白思義、六安衛收料指揮周熊、歸德衛收料指揮龔卿、徐州衛收料指揮費濂、大河衛收料千戶毛詩、揚州衛收料百戶劉欽、(穎)[潁]川衛潁上所收料千戶阮恩,勤能濟事,征解如期,無庸查催。壽州衛收料指揮戈揚、臨清衛收料指揮馮時雍、廬州衛收料指揮褚時、泗州衛收料指揮丘陵、武平衛收料百戶楊伯勤、淮安衛收料百戶趙祖勛,雖征解稍緩,然拖欠不多,功過相當,尚堪策勵外,其直隸徐州左衛收料鎮撫蔣弼,高郵衛收料千戶曹銘,邳州衛收料鎮撫王彥,宿州衛收料指揮李良臣,德州衛收料指揮葉澍,德州左衛收料指揮苗子理,天津衛、天津左、天津右衛收料指揮黃棟,東昌衛、平山衛收料千戶周鎮,東平所收料千戶高永祿,濟寧衛收料指揮江川,任城衛收料指揮鐘繼祖,濮州所收料千戶倪棟,習於因循,視為故事。該衛所料銀俱未解到,致使該廠各官造船缺銀買料,仍前借貸。即今債主填門,急於星火,負累已極。及照各衛所料銀,近年奉漕運事例,多將辦料各軍月糧扣除類解,雖有軍餘,出辦者多系殷實之人,豈容拖欠?顯是收料官侵欺(那)[挪]借,掌印官通同不行查催,俱屬故違。若不再呈,況今七月將半,嘉靖二十四年分額造糧船,例於十月內到廠,合用釘灰、油麻、食米等項,將何買辦?臨期有誤攢造,致妨漕運重計,責有攸歸。如蒙準呈,再乞劄行後開各衛所,著落掌印官嚴督,收料官蔣弼等公同該衛所先年收料委官,將歷年拖欠料銀逐一查算明白,作速征收,限在本年九月內通行完解。如有仍前違誤者,先將收料官月俸住支,仍解(的)[嫡]親家屬一名赴本院,發府監候比較,照依前例參問。中間收料官如有侵欺等項情弊,就令掌印官參呈本院,從重參究。如此,庶官知警戒,料銀得以早完,船免稽遲,糧運鮮有誤事矣。為此,今將各衛所違慢收料委官姓名,並拖欠料銀數目開坐,理合具呈,伏乞照詳施行。蒙準行各衛所嚴催訖。

改正歲辦木價銀兩

工部主事朱家相卷查,清江、衛河二提舉司,原議每年額領直隸太平府蕪湖縣抽分木價,共銀一萬八千七百七十兩。自成化年間相沿到今,俱是次年差官支取。嘉靖十八年五月二十四日,該署本司事戶部主任黃差百戶羅鑒賫關,前赴南京工部員外郎潘處,將嘉靖十七年木價銀兩照數取來,造船支用無礙外,至嘉靖十九年三月初十日,本部前任主事葉差百戶羅鑒賫關,前赴貴部主事鄭處,領取嘉靖十八年分木價銀一萬八千七百七十兩,比時因抽分銀兩不足,止領到銀八千兩。及準貴部關稱,十八年分料價已該本部員外郎潘照數給領去訖。今本職解去銀八千兩,系十九年之數,比時主事葉當查,嘉靖十七年分料價已經差官取到,其十九年差官領取者,原系十八年料價之數,已經移關主事鄭處,希查明改正。及呈本部知會去後,卷案存照,其十八年找支並十九年、二十年額銀,俱系次年差官領取,一向回關,未及改正。今嘉靖二十二年六月十三日,本職差百戶倪震賫關前赴貴職,支取嘉靖二十一年分木價銀一萬八千七百七十兩,到職查得回關內,仍開作二十二年分之數。若不關明改正,但錢糧重事,恐年久混淆,難於查考。況本司年終造冊報部,並節年差官領銀文卷開載明白。為此合行移關貴職,煩查自嘉靖十八年五月內,百戶羅鑒取到嘉靖十七年分料價為止。其十八年分木價銀兩,曾系本司差委何官支領,有何文移,堪以憑信?委因貴部主事鄭彼時關文內,將領銀年分字樣差訛沿襲到今,希逐查明白改正,庶錢糧有出納之明,卷冊無錯亂之患矣。

裁革水夫以蘇民困

工部主事朱家相查得,淮安府遞運所先年呈送水夫四名赴部,常州掌駕座船,每名每年該工食銀一十二兩,四名共該銀四十八兩。但本部公出日少,各役空閑,坐費工食,況該所路當沖要,民甚雕疲,良為可憫,相應裁減,以蘇民困。為此牌仰淮安府經歷司抄呈本府,著落當該官吏照牌事理,即將發回水夫張秀、李節轉發該所著役走遞,其沈本賢、戎鸞暫留看守座船,候本部公出之日,另行取用,不惟本部無冗食之役,而該所亦沾寬分之賜矣。

條約附

[编辑]

前任諸君子《條約》,歲遠無稽,惟陳君堯、葉君選僅存一二,今皆參酌潤色於其中,不復識別。

工部都水司主事朱為禁約事照得,本職猥以菲才,謬承明命,前來淮安清江廠督造漕船,兼管閘座事務,顧責任之難勝,每懷憂惕,念奸弊之易長,宜慎關防。除將興革事宜虛心采訪,次第舉行外,所有一二條約,合先給示。為此,仰官吏軍民人等一體遵守,毋得故違,取究未便,須至告示者。

一、本職自幼孤特,雖有堂族叔伯兄弟數人,俱在原籍耕讀為業,並無一人遊蕩在外。恐有無藉之徒,探知本職鄉貫,詐稱弟侄家人親識名色,在於各該州縣鎮市處所,需索驛遞酒食,誆騙商民財物者,仰官民人等即便拿解本部,以憑問遣。阿縱不舉者,事發一體查究。

一、本職凡督造船隻,收支料價,及一切興革事務,俱親自裁決,吏書、門皂人等不過謄寫文移,充給使令,一毫不得幹預。恐有指稱本部名色,在外誆詐財物者,許諸人即時稟拿,定行從重問遣。如有無知之徒,妄行賄囑打點者,事發一體重治。

一、本職凡與屬官相臨,禮雖不失,分則甚嚴,各官俱宜實心相與。凡朔、望次日,照依舊規赴部作揖,凡有公務當關白者,不拘日時入見。此外各宜在廠辦事,不許私謁,如有巧言過禮,以圖親幸,及饋送禮物,投遞簡書,以致私款者,定行斥責紀過。

一、訪得在部老人、吏書、門皂、軍餘、水手人等,中間半系頂名雇役,奸弊難保必無,欲盡行退換,勢固難行,若不行查革,法難爾貸。除將老人錢鎮、廬正,皂隸張榮,水手楊恩、陸秀等先行革退外,仰各役情願告退者聽,其餘各宜改過自新,保全身家,自有無窮利益。倘有仍前生事害人者,事發定行照例問遣。

一、本職職掌止是漕船、閘座、抽分三事,中間倘有官旗作弊,商民匿稅,管閘管吏、守壩老人巡攔,及軍餘、水手等索財害人者,許諸人具實稟告,以憑究治。其餘一應民詞,自有各該衙門受理,不許妄行告擾。敢有將戶婚、田土、鬥毆、私債等情,牽扯漕閘事務在內者,定行重治,原詞仍不準理。

一、淮安等處凡竹、木、鐵、炭等項牙行,先年俱赴本部告給牌面,方許應充,往往互相競利,乘機為奸。除查革外,自本職到任,並不添設一名,恐生物議,仰各牙各宜遵守法度,毋得作弊取究。今後如有請托,求給牌面者,決不準行,仍重治不恕。

一、訪得在部把門、皂隸、聽事、軍餘、水手、巡風、總小甲人等,凡遇各廠旗甲投遞到狀,商民告報抽分,往往需索酒食財物,名為常例,實損部規。今後各宜痛改,如有仍前作弊者,或訪出或告發,定行從重問遣。

一、本職凡差委屬官,管總巡捕及辦理一應公務,必量本官才力,足以幹濟方行委用,並無(狥)[徇]私偏聽,各官俱宜體諒,毋得夤緣希圖公委,自取罪譴。其承委官果著勤勞,本職自有旌別,如怠緩誤事及乘機作弊者,定行戒治黜退。

一、運糧官旗,凡糧船經過清江等閘,漕規:先期赴本部投遞船糧數目、土宜文冊,今後許不拘時候,隨到隨放,雖本職退食款客,亦要傳稟,決不耽延時刻。如有閘夫人等求索留難,把門人役遲誤傳稟者,許官旗擊鼓稟告,以憑查究。

一、各總運官多有指稱饋送,橫肆科斂,雖旗甲明受其害,而本職暗受其誣,相應禁革。今後凡過淮入見,先具不致科斂重甘結狀投遞,以憑粘卷備照,倘有仍前科害者,許旗甲從實稟告,定行參究。

一、本職凡差聽事人役,執牌置買日用菜肉等物,俱用本職俸貲白銀,照依時估兩平交易,並不虧損賒欠。如有指稱本部名色,在外誆賒商民貨物,及用假銀低錢,用強掯買坑虧資本者,許被害之人從實跪門稟告,以憑重治。

工部都水司主事朱為禁革抽分奸弊事,照得本部督造漕船抽分一節,專為船料而設,三十稅一,具有成規。比因閘道不通,客船阻塞,以致稅課十減五六,兼之法久弊生,人心玩愒,商民貨物多匿稅以欺公,閘壩人役每受財而賣法。本職蒞任以來,仰思國計,俯察民情,固不敢苛刻以病商,亦不敢因仍而曠職。令將禁革條約開具於後,期爾等痛革前愆,樂觀新政,庶使人知遵守而上下相安,課無損耗而公私兩利,漕船之攢造有濟,而本部之職業亦少塞矣。如仍前長惡不悛,律法昭然,然不爾貸,須至告示者。

一、見利思義,古人重貪得之戒,別嫌明微,君子貴周身之防。本職奮跡孤寒,賦性清約,欲名節之保全,則嫌疑不可不杜;欲心跡之暴白,則防範不可不嚴。仰提舉稅司官吏各宜體悉精白,乃心恪共職業,每日輪流官一員,吏二名,在部聽候監收稅課。每季置立循環號簿四扇,發淮安府,用印鈐縫呈部。凡遇商民報抽,即令寫單。今役將姓名、貫址、貨物、稅銀各數目,填註號簿格眼內,與本部號票登記相同,開立前件,候納稅畢,即將號票挨次掛號。格眼前件之下,用本職關防鈐蓋,以備查考。每日收過稅銀若干,監收官親手封識,當時下櫃貯庫。每半月一次,仍公同監收官吏,當堂查算號簿收過銀數,並將原封驗明,方行拆封,稱兌完日,發淮安府收貯。按季報本部知會,年終仍造總冊賫報查考,庶上下之覺察甚嚴,而稅課之稽考有據矣。

一、本部稅法,惟從寬便,除客貨值銀一兩五錢以下,抽納不及五分者免抽外,凡商人納稅,只用公平法馬,就令本商親手稱兌,提舉稅司官吏不過在(傍)[旁]袖手驗視而已。其折算丈尺畸零並秤頭火耗,及保頭歇家銀匠分例諸弊,悉行痛革,商民人等各宜照依時估,遵守則例,從實報抽。今後敢有走水漏稅者,事發,貨物一半沒官,自取罪戾,悔將何及?其船戶埠牙人等,通同作弊,不行首告者,查出一體治罪。

一、訪得各閘壩官吏、老人、巡攔、總小甲、埠牙、腳夫人等,往往串同商販,潛通賄賂,縱容走水漏稅。及指稱對單驗貨,詐騙多端,深為可惡。除已往不究外,今後凡遇竹木、油麻、鐵炭、柴蓆等項貨物過壩,老人、巡攔人等先驗本商報抽單票,與過壩貨物數目相同,方許放行。倘遇未領號票,及報稅不盡者,許將本商並船戶即時鎖拿,付巡攔、閘夫管解本部,以憑究治,查沒施行。如各役不行用心查驗,以致商人幸免,及受財賣放等弊,本部不時差人密訪得出,定行從重問遣,決不輕貸。

一、立法貴嚴,行賞貴信。凡新莊、清江等閘,南鎖、方信等壩,相近軍民人等,如有商民走水漏稅,及官老、巡攔人等,受財作弊者,許諸人緝訪得實,密切赴部訐告,以憑查沒究治。就將所沒貨物三分之一給告者充賞。亦不許挾仇妄首,並將已抽貨物一概混告,及因而詐財者,訪出重治。

一、訪得在部寫單人役,多有指以增減稅銀為由,騙取商民財物,及攙越次序,爭取工價,奸弊滋甚。除查革外,今後俱要遵照本職分定班次,每日輪流六名,自辰時入部,俱在二門前領單,分寫其工價,亦照見定則例,不許多取。如有仍前詐騙作弊,及因而多索工銀者,許商民同巡視之人,即時口稟,定行重治,革役不恕。

一、議單內糧船,每隻許帶土宜二十石,以為在途易換鹽柴之用,照例免抽外,其間殷實旗甲,及白糧船糧長,有仍帶竹木、枋板、鐵炭等貨,舊規俱赴部報抽,方許變賣。近訪得各總旗甲人等在運艱苦備嘗,貧困已極,相應寬恤。今後各船自土宜正數之外,凡裝帶應抽竹木等貨,覓取微利者,一並免稅。如有附搭客商、夾帶私貨者,查出定行照例沒官,仍治以罪。

工部都水司主事朱為禁革造船奸弊以新漕政事,照得各廠改造漕船,舊有成規,比因奸弊日滋,良法寖廢,錢糧侵費而漫無稽查,船隻脆薄而不堪駕運。本職蒞任以來,仰思國計之重,願報涓埃。博采輿論之同,頗悉利弊。今將禁革條約開具於後,曉諭官旗、商牙、匠役人等,一體遵守,痛懲既往之愆,共睹更新之政。庶漕船之改造得濟實用,而本部之職業亦少盡萬分之一矣。如仍前作弊玩法,定行從重究治不貸,須至告示者。

一、定船式。凡清江、衛河等總漕船,每隻費百金之貲,每造供十年之用。況經由洪閘,涉歷江海,關係甚重。若非成造堅完,何以領駕經久?各廠官旗匠役人等,今後務要遵照漕規。原定遮洋、淺船各式底棧板片,俱用堅緻楠木,首尾內外結構齊密,其釘灰、油麻等料,亦要查照原定斤數稱給旗甲收領,臨期公同廠官匠役應用,船稍仍大書深刻某衛,(傍)[旁]刻軍、民、運某字號,廠官某人,木匠某人,並旗甲某人,某年分領造,俱要彩畫油(飭)[飾]停當,固不許尅減釘板以利私囊,亦不許多加梁頭以便私載。本部不時按臨查驗,如有板薄、釘稀、麻朽、油雜,造不合式,艌不如法者,官旗問以侵盜罪名,匠役痛治革役。

一、嚴船號。凡各衛所旗甲領造漕船,分別軍、民、運等字號,具載本部格眼冊內,不及十年者不準收造,此漕規也。近訪得廠官有等貪利之徒,往往出格預造,以致船事情混淆,錢糧不敷,深為未便。今後各廠凡遇該衛所帖到船隻,即查字號與格眼冊,年分相同,方許帶領旗甲赴部投遞到狀及相拆呈文,以憑委官查覆,委無違礙,方準領料改造。如船已損壞,而字號尚不及年者,暫準拆卸釘板寄廠,旗甲告回本衛,待及年赴廠改造。

一、比船限。凡各廠造船,舊有漕規,酌定期限,最為寬裕。近日官旗匠役任意遷延,致誤工程,本部決不差人催工,恐生騷擾。官旗人等各宜體悉,凡領有本部造船號票,給有木料,俱限十五日內排底興工,二十五日內報完印烙。先期完日,量加犒賞,違限者責治,久則參究。

一、查底船。各廠官凡遇旗甲駕送底船到廠,相拆釘板十分完全者,足彀新船妝修之用,計算價銀二十兩,即時派領新料成造。如釘板分數不及者,即令該甲買補完足,方許收造。其有遭風、守凍損壞及失火、漂流無存等項事故,船隻須驗原於所在官司,告有印信文憑,方準行衛告給幫貼銀兩。如有奸猾旗甲,乘機將底船盜賣肥己,止將餘剩釘板赴廠,卻假稱事故名色,遮飾情罪者,許該廠官指實呈部,以憑追問如律。

一、處木料。每漕船一隻,合用新料楠木圍圓,計該三丈三尺,各長三丈三尺,內有尖扁空朽,照數算補。舊議木價銀五十六兩五錢,近年因商人屢告虧折,已經漕運衙門會議,量復價銀三兩五錢,共計價銀六十兩。況本部給領木價並不短少分厘、耽延時日,所以恤其困者至矣。今後商人、牙腳人等,凡遇圍量木料,估看加補,俱要遵照原定丈尺則例,公同廠官發廠造船應用。如有商人勒減木料,牙腳受財作弊者,定行重治革退,各廠官亦毋得用強多取加補,利己虧商,違者一並究治。

一、選匠役。每年清江、衛河各廠改造糧船,約有七百餘隻,合用匠役數多,因年久不行清查,多有頂名雇役老幼不堪之人,一概派造,以致造作不堅,奸弊百出。本部訪知前弊,逐一查選,除將年力少壯、技藝精通者取具,各匠連名保結在部,已經收造冊籍、給付票帖外,今後各匠凡遇派造船隻,務要多雇幫作,查照船式攢造。其工食銀兩亦照原定則例,不許多取。凡鋸、艌等匠,各要一體遵守。如有酗酒撒潑,教唆旗甲,及妄費釘板、油麻,索取外貼工食者,事發重治革役。如廠官刁難匠役,尅減工銀者,許本匠赴部稟告,以憑追究。

一、禁刁潑。訪得各衛所有等奸刁旗甲,每遇造船之年,或倚逞慣惡,或聽人唆使,往往刁蹬廠官,揚言告訐,詐取財物。雖廠官之弊難保必無,而刁詐之風豈容日長!今後各廠倘有侵尅物料、淩虐旗甲等弊,許該甲即時赴部稟告,以憑依律究問。如旗甲故違禁約,仍前刁詐者,定行枷號重治。

一、弭火盜。訪得各廠造船旗甲,往往通同臨廠軍民,暗將底船、釘板盜買盜賣,及(寅)[夤]夜三五成群,縱酒宿娼,不惟耗損財物,抑恐易生火盜。本部除嚴行各總巡捕、廠官、總小甲人等,給有巡風牌面,日夜常川巡視外,今後如遇前項奸弊,即時鎖拿送部,以憑追問。縱容不舉,事發一體治罪。

漕船志•卷之八

[编辑]

藝文

[编辑]

言以足志,文以足言。《傳》有之曰:「言之無文,行而不遠。」孔子嘆杞宋無征,蓋傷之也。夫文,豈徒言者哉!感時紀事,而憂國愛民之情鹹於是乎寓,君子可以觀政矣。志《藝文》。

詩者心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故正得失,動天地,感鬼神,莫近於詩。出《詩•大序》。其為物也多姿,其為體也屢遷,其會意也尚巧,其遣言也貴研。暨音聲之叠代,若五色之相宣。出陸士衡《文賦》。夫文以化成,是以移風俗於王化,崇孝敬於人倫,經緯乾坤,彌綸中外,故知文之時義大哉!出《晉書•文苑》。文之為用,上之所以敷德教於下,下之所以達情志於上。大則經緯天地,作訓垂範,次則風謠歌頌,匡主和民。出《隋書•文學傳》。司廠紀載之作,歲久寖以散逸。相也景仰前修,采擷芳潤,得詩文各若干篇,極知掛漏,姑存之以俟補焉。

詩類

[编辑]

一鑒亭梓溪舒芬

風送長淮系短航,新亭如待落壺觴。江山青眼原相識,天下蒼生未敢忘。翠竹引涼來幾蓆,綠荷分色上衣裳。倡酬況是逢知己,炎海他時夢正長。

次韻南津胡璉

落日似趣清江航,臨池不去猶飲觴。新亭歷下地已重,別墅輞川人未忘。花雨喜霑清幾蓆,竹風便靜懶衣裳。能詩況值何水部,老我偏憐逸韻長。

次韻鷗汀頓銳

西池竹風催酒航,古銅盤映黃金觴。鴻鵠高舉日雲晏,鷗鳧不驚機已忘。郢客舊歌分水調,素娥新舞按霓裳。匡時蹤跡真無似,只有亭臺足晝長。

次韻當塗楊諫

驛路夫牽逆水航,入門隨處命壺觴。賡酬坐我詩囊苦,傾倒勞君酒禁忘。秋意對人呈畫譜,家兒急板奏霓裳。口誇多少亭臺景,先喜風搖鳳尾長。

次韻高沙賈愚

短檻虛亭若系航,高雲清露促飛觴。夢懸丘壑期終隱,憂在巖廊莫暫忘。月逗水光搖幌幙,風傳秋意著衣裳。共憐世態論心地,卜夜那知刻漏長。

次韻毅齋劉乾

環碧溪流泛葦航,傍閑隨處促飛觴。為憐菊塢真拼醉,卻憶葵亭未可忘。小卜又知歸數學,放歌不減舞霓裳。匆匆難盡離筵思,且向吟邊衍興長。

次韻莆田柯維熊

遊亭小結此溪航,落落江湖酒一觴。仄徑疏籬詩可得,涼雲蒼木暑能忘。荷池小雨初侵斝,竹嶼輕風更拂裳。卻喜清幽成吏隱,杜陵此日興偏長。

次韻四峰張楠

潮落長淮系短航,小亭日暮共離觴。濟川才大還誰許,傾蓋交深未我忘。槐影一簾侵臥榻,松風十里透塵裳。宦遊蹤跡渾如夢,明日懷君夢更長。

次韻亦軒吳彰德

巨壑誰憑一葦航,故人相慰且飛觴。半生辛苦夢無定,一飯殷勤恩莫忘。高詠好窺唐戶牖,清談須恥晉冠裳。他亭不是無花竹,廊廟關山此興長。

平地何年駕一航,寧須曲水漫流觴。對君懷抱春偏富,坐我形骸晚頓忘。雅調爭傳青玉案,俚音翻愧紫霓裳。情投非忍輕為別,回首朝天路正長。

次韻棠陵方豪

一鑒亭開似野航,月華有意照清觴。煙霞心事鶴能識,塵土襟懷竹可忘。石逕光流唫處屐,池波影動醉時裳。已逢賢主情逾舊,況值初冬夜正長。

次韻定齋王應鵬

多君深夜艤舟航,白雪紅爐細舉觴。萬事總歸新歲月,六龍曾補舊衣裳。邊塵滾滾何時靖?淮水湯湯此夜長。南國美人思不見,似君傾蓋可能忘。

次韻南雋汪必東

一匝方池可一航,清光無限落瑤觴。開窗月到竹魂動,拂石涼生坐意忘。幽竹奇花封曲檻,短藤柔(剌)[刺]冒輕裳。獨憐好景空留偈,回首風塵道路長。

次韻東塢李錄

水國奔忙日泛航,為憐流景愛飛觴。物華為客留應久,吏事勞人坐欲忘。風氣逼秋清棟宇,月光鏖暑薦霓裳。南來未盡江河興,一望雲天萬里長。

一鑒亭東洲崔桐

偶繫淮陰纜,赴此群妙期。超然入幽處,覺澄遊子思。主人展年愛,笑命華觴隨。侵雲啟高軒,冒雨尋芳滋。春日氣節佳,解帶筵更移。攀崖坐危構,俯檻得清池。川寒細草緣,樹古深蘿垂。窗暉含竹涼,好鳥鳴遲遲。回首故人詠,韶賞翻淒其。成余宋玉悲,愧子鮑叔知。心神忽千里,尊俎安可羈。黯焉一迴策,星月稀微時。

一鑒亭嶼墩徐存義

半水跨虛閣,雙山含草亭。客來渾得醉,吾倦屢舒情。月坐荒荒白,春行處處青。直疑泛蓬島,欲訪安期生。

積翠亭大谷溫新

積水明於鏡,新篁翠欲流。使君中結宇,客子愛從遊。煙雨雙橋映,瑯玕四座幽。定看齊萬丈,移向鳳池頭。

積翠亭元岡馬麟

亭裊千竿雨,塘開半畝雲。涼侵仙掌色,晴帶缽池曛。結翠搖書幌,虛心憶此君。何時裁玉律,清廟奏南薰。

積翠亭明厓張景賢

萬竿修竹散清陰,雨過涼生翠色深。葉亂春雲何裊裊,影搖池水故沈沈。題詩遍倚風初度,縱酒狂呼暑不侵。隔斷世塵容吏隱,此君應識草玄心。

積翠亭芝山吳擴

密篠翠煙蒸,濃陰覆草亭。地偏雲冉冉,石細水泠泠。欹枕翻清籟,長歌動杳冥。向來幽興劇,作賦擬湘靈。

夏日偕石葵喬元戎飲積翠亭,

即席敬賦二首前人

海客尋盟至,將軍命駕來。青春何水部,詞賦謫仙才。綺饌花間出,文尊竹下開。巖亭邀落景,更上禦風臺。

仙署晚絪緼,池亭花氣熏。過橋逢積翠,把酒看流雲。掩映新篁密,踉蹡乳鶴群。百年叨讌賞,奎璧煥人文。

喜喬石葵吳芝山見訪留酌,

次韻奉答二首歸德朱家相

江館逢迎少,翩翩二妙來。金符天上寵時喬有新命,白雪郢中才。海鶴迎人舞,簷花照酒開。留歡情不極,落日更登臺。

騷壇金石奏,仙珮蕙蘭熏。共醉清淮月,閑看黃浦雲。乾坤渾浪跡,江海惜離群。解贈腰間劍,龍光煥斗文。

次韻送劉一軒北上

春風吹楚樹,送子木蘭舟。沙鳥當杯語,江雲捲幔浮。銷魂黯南浦,擊楫共中流。回首風煙迥,能無憶舊遊。

送韓次岡赴南都

黃浦溪頭新水生,清淮渡口片帆明。百年意氣我何有,萬里雲霄君且行。紫氣暫分星斗劍,青溪遙帶鳳凰城。懸知後夜同明月,早遣雙魚涴別情。

冬夕喜明厓見訪,積翠亭小集次韻

寂寞楊雄宅,能勞上客尋。霜華嚴襲座,月色淡穿林。促膝茶煙歇,論心玉漏沈。世途君莫問,懷古一傷今。

飲積翠亭,送張明厓北上,次元岡韻二首

眷彼張平子,相看意氣多。風流淩鮑謝,文藻逼陰何。使節辭淮海,樓船指□河。□□須盡醉,擊節動驪歌。

直北清光近,淮南芳草多。只緣交誼重,其奈別情何。鶯燕遙隨舫,菇蒲綠滿河。天涯憶同調,一寄郢中歌。

送馬元岡赴南(部)[都]

宿雨凈炎氛,江亭此送君。風塵憐抱病,霄漢惜離群。淮海孤帆月,鐘山五色雲。何時袂重把,披豁共論文。

積翠亭奉餞馮南淮尹德清

(馮為刑部郎,以讞獄事謫茂名尉,轉今官)

炎海憐孤憤,臨溪德清縣名喜量移。才非黃綬吏,望重白雲司。桂枻渺然去,春江空所思。雲霄飛舄近,遮莫嘆分離。

春日飲望淮亭,次一軒韻

高閣晴雲抱,長淮春水來。憑虛一以眺,心賞重徘徊。戀闕心千里,思鄉酒一杯。狂歌俱慷慨,縹緲彩雲回。

一鑒亭奉餞吳芝山歸吳門

傾蓋情能洽,臨岐酒易醺。冥鴻元萬里,神劍忽雙分。手弄中泠月,槎浮震澤雲。還山有高調,早晚及相聞。

文類

[编辑]

予鄉席君文同以進士出宰郯城,入拜工部都水司主事,奉命分司清江船廠。甫至,興利滌弊,多所裨益。逾年稍暇,即於廠旁及分司左右,皆樹大扁以標識之。又逾年代去,乃考據漕船沿革,次第走使過南京,屬予為之記。文同為政,知所重矣。

清江船廠在清河縣之南,距淮安三十餘里,因臨於淮水,故名清江云。其地平衍,彌望曠然,蓋南北一要沖也。我太祖高皇帝混一區宇,定鼎金陵,九州百夷,任土作貢。肆我太宗文皇帝中靖家邦,益隆繼述,於順天府肇建北京,爰命文武大臣各一員,浚閘河通舟楫,以省海運轉輸之半。行之未久,海運遂罷。今所謂清江、衛河二提舉司,皆當時成議,以為便宜可久者。累朝相承,略加損益,至英廟時,江南、江北始限為船一萬一千七百有奇,清江十九,衛河十一。後清江該造運船之數,復析浙江、南直隸等衛,俾歸自成造。隸於清江者,惟南京、鎮江、江北直隸諸衛所而已。每船價銀一百二十兩,所徵船料初取諸江西、湖廣、四川、福建、直隸徽州諸郡縣,民苦解納,往返經年,破產蕩家,公私俱困。軍士亦往往有支料不敷,展轉陪補之患,始有緣此而鬻子出息,轉相逋逃者,有司具實以聞。

朝廷采群議,湖廣荊州府、浙江杭州府、直隸太平府委部官抽分,以充清江、衛河造船之用;淮安抽分則令本司自領之。通計每歲例得銀二萬六百七十兩,蘇、淮、揚三府人匠銀三千三十兩。每歲額造五百三十三只,江南諸省府不在數內。迄今遵守,以為定規。頃者總督漕運右都御史安福張公、總兵官都督同知合肥郭公奉詔入朝,會同本部尚書曾公等首建大議,復增入官銀二千三百七十兩,總計官給銀二萬六千七十餘兩,並各軍士原舊自辦銀二萬二千七百餘兩,總得每歲共用銀五萬餘兩。疲兵困卒,頓覺少蘇。此晁大夫所謂節其力而不盡,邵夫子所謂寬一分則民受一分之賜者也。

夫論大計者不惜小費,圖遠效者不屑近功。今計費而給之,雖錙銖必較;計艘而督之,雖沈覆不恤。加以羅織多事之吏爭衒虛名,遠謗避嫌之人僅守成案。數運之後,為弊日滋。吾恐軍民皆憊,上下匱乏,不知何拯救之方、通融之術,可以處此而後得耶!

嗟乎!天地間財貨止有此數,不在民則在官。孔子曰:「節以制度」。曾子曰:「用之者舒正使」。劉晏諸人復用於世,千岐萬徑,徒爾紛更,吾聖賢言語足矣。理財之道要不過此,庸系此於末簡,為《清江船廠記》。且以告夫將來從事者,萬一吾君吾相有問焉,當執此以對。此余日夜所有誌而愧未能也,亦文同所以刻石之意也。於是乎書。

弘治十四年歲次辛酉三月既望賜進士出身南京翰林院侍讀學士奉直大夫前經筵講讀官兼修《會典》西充馬廷用書

清江廠題名記
[编辑]

國家分水部以外領漕舟,此經國之遠圖,濟世之第一務也。三代而上,天子食於國中,舟車不出五百里外,故《周官》隸司空者,有林衡、川衡二官,掌山林川澤之禁,領漕之官所由設也。自秦而下,罷侯置守,天子有天之下,括四方之粟,供中都之賦。於是漕法始講,漕渠不可不浚,漕舟不可不作,而領漕之官不可不之建也。故歷代相承,有都水使、都水臺、都水監,雖品秩異等,沿革不一,大概不出曰河渠、曰舟楫二署,二署相倚,皆經濟邦家者,不能缺其一也。

我太宗文皇帝纘承皇祖,定鼎北平。初從海運,自後清、汶既疏,始更淺舟,由裏河以達京師。南於淮安清江、北於臨清衛河,設二提舉司以職專造理,是即先代舟楫之署,而經濟規模尤大焉者。天子尚念儲峙切邦家之脈,舟楫適濟川之具,惟茲大計經理非人,則利濟之功缺而失乃事矣。復於都水部各出郎官一員,監領廠事。在永樂、宣德間,或遣郎中,自景泰後,例遣主事,額以三年一代。代而往者,其間有升藩臬之司,有擢都臺之寄,有位六卿之列,固將利濟於後先矣。

弘治戊午,書來監蒞斯廠,詢訪前修吏案腐塵,姓名無紀,暇尋鄉廉憲石翰卿、大尹張玄卿,僅得大概,未究委曲,茍求備而不為紀述,越後數年,益泯沒而無稽矣。因序次而刻著於石,且虛其左方,以俟後之官長,庶方來者尚賴此石而知於後也。

登名於石者,茍忠於舟楫之具,上利吾君,下濟吾民,則後有睹斯石而目其名者,皆曰斯人也,吾聞其人也;其或生無濟於時,死無稱於後,則後有目之者,皆曰斯人也,則吾未之知也。

於戲!石不能品藻乎?人人言之臧否,則因乎石,人之言孰愈於石之言?凡我同官之士,無以側名於石為榮,恒以貽言於石為懼。則斯石也,蓋有不徒然也。

弘治辛酉春三月既望

賜進士第工部都水司主事遂寧席書記

淮之清江廠,舊有堂三間,以參漕務。堂周圍有庫若干間,中貯造舟諸物,約數萬計。自永樂迄今十頹六七,中存三四,星散四隅,不便防守。

冬官主事席文同來廠之明年,蹙視所儲積於無用,欲為修葺,懼財力艱辛,不可妄舉。乃集監屬於廠下,會計所需,僉曰:「舊廠過多,今裁其中半計料尚有七八,中歉一二。商利於廠者,咸願成之,雖不請官錢可也。供役之夫在廠有之,造作之匠在班有之,雖不經有司可也。」冬官白之都憲李公,公曰「可」。於是分官屬事,卜日即工,逾再月而諸庫成,逾三月而門廚成,又逾月而堂成。

堂成明年,予適督餉事於淮浦,暇往視之,因扁(通匾)其堂曰「濟川」,蓋取《大易》「利涉大川」,《商書》「若濟巨川,用汝作舟楫」之義也。冬官作而辭,予謂:六軍萬騎,一日非粟可生乎?不可。長江大河,一日非舟可濟乎?不可。以是名堂可乎?冬官默而笑,然有說焉。名濟川者,堂也,克稱堂之名者,人也,非堂也。居斯堂者不可不勉。冬官赧而懼,然有解焉:濟大川者,大君事也。作舟楫者,大臣宰相事也。於吾冬官何有哉!雖然萬斛之舟,濁天之浪,非百執事者不可也,此以名堂可也。冬官請以是記之。

弘治十四年秋八月吉賜進士第戶部主事前翰林院庶吉士蕪湖胡爟書

淮當南北之沖,舟車商賈叢集。舊制,於清江浦設工部都水分司,行三十稅一法,以經漕船費,財貨之勾稽,修造之支給,官軍之監臨,少不自明厥心,政率用憒。

正德己卯,予承乏出蒞其事,政暇退息公署之東偏燕居,見南扃之外有舊池,前使君席公所鑿,甫及泉而去,繼者罔事修飭,遂至頹圯。爰命工加浚,甃以磚甓,僅半畝而方,止而平,清而瑩,品匯畢照。仍構亭其上,植四楹三間,而板其地。以臨池,樸素幽敞,顏以「一鑒」,意非憑欄俯視以徒觀美也。因念夫理人者必先於自理,己能反觀,始足以觀物,吾有德心以德容,見有愧心以愧容。見清濁淑慝,舉無所逃,必將以其平平其未平,以其清清其未清,優遊涵泳於天光雲影間而後已。莊周曰:「宇太定者,發天光」。是不出戶庭而得大觀也,其「一鑒」之意如此。

若夫池中有蓮、有魚,池外有二橋,分左右,上各有牌扁曰:「鳶飛」、「魚躍」。其南疊石為假山,綠竹幽蔓,結為翠屏,叢中為棋枰。山之南有「環碧亭」,雜植花卉、果木,清香襲人,皆所以助池亭之觀也。

客有過而飲此者,樂為題詠。因以記屬客,曰:「一鑒之理公所自得,尚何以記囑人」?予因述命亭本意漫記之,工拙要未較也。

正德十四年歲次己卯孟冬望賜進士出身承直郎主事余姚陳煥立

葵亭記
[编辑]

嘉靖改元之秋,予偶檢閱分司故扁,得「葵亭」二字,乃先督廠事貴溪姚秀夫所書,筆意瀟灑,無塵俗態,心甚喜之。然不知亭之所在,意以為廢。越二日,符卿劉公乾訪予於公署,問曰:「葵亭在乎」?予訝曰:「安在」?劉公指視其地曰:「茲亭是也」。舊與寄寄亭同建,今「寄寄」尚存,而茲亭易為「環碧」,何興廢之殊途也?顧瞻左右,而葵亦告傾久矣。予因嘆曰:「茲亭建於三十年之前,而是扁出於三十年之後復得,符卿以新姚之故志,亦物理之遭際有如此者」。夫葵,其心向日,有忠之道也;低覆其根,又有知之道焉,既忠且知,是不可以泛長目矣。遂與符卿及地官李公錄飲於亭中,乃易「環碧」於前,置原扁於故處。明日,覓葵遍種四旁,而葵亦秀起。因感其物,亦有知以副人意也,故識之。

京口丁瓚記

虛白亭記
[编辑]

正德庚辰,予承命署事於清江。公署之西有隙地,舊有小亭,時已蕪圯。適我武宗南征師旋,奔走迎送,未暇修葺。明年辛巳,始得構亭於故址,不雕不飾,惟樸以堅。去亭丈許,環以竹木,以助幽致。其中曠然而虛,瑩然而白,少憩於此,則真境內融,物誘外屏,遂名為「虛白」。三峰朱君袞適至,問曰:「名亭之義何居」?予曰:「人心本虛,有欲則窒,窒則物得以實之,塞礙偏狹而無所容,昏昏冥冥終必歸於坑坎而後已也。惟虛則定靜,定靜則光明,由是可以盡寒署晝夜之變,由是可以盡風雨露雷之化,由是可以盡性情形體之感,由是可以盡飛走動植之應。豐蔀之障不立,而繩束之煩不擾矣。」三峰曰:「聖人不以虛為道,不以虛為德,道德不虛,子奚尚乎」?予曰:「人心不通謂之窒,不明謂之暗,暗也窒也,有欲故也。且天下之物兩實,不能以相致,能致其實者惟虛而已。虛以生其明,明以擴其虛,是故名位貨殖,不能以誘我者,以其虛也;不能以磨礪我者,以其虛也。其能有以馳鶩奔跲我者乎?不然,則物皆得以乘之。於是起居言笑,皆有蒂之私也。何以通乎人心而光被天下也哉!」三峰曰:「然則斯亭不特為遊憩而設也。請勒於石以俟同志者,何如?」予曰:「此特述名亭之義云爾,其他非敢僭妄者」。是為記。時嘉靖二年歲舍癸未春王正月既望,丹徒點白子丁瓚敬夫甫記。

《重修清江漕船志》序
[编辑]

清江漕船廠故有志,作於弘治間。正德庚辰,冬官郎丁君敬夫來視廠事,以志迄弘治辛酉,而近事或闕如也,乃重加修訂。又比郡史例,以地產、文獻附焉。將入梓,屬予序之。序曰:

我國家漕運之詳矣。斯志所載,為類不一,乃獨揭「漕船」以名之,何與?志所先也,亦猶《周官》大司馬掌九伐之法,而官以馬名,非馬之外無所事也。兵用莫如馬也,兵行無馬,是為徒手摶猛獸。然則漕運非十萬之眾,詎能籝糧越江河之險邪!故曰:志所先也。且始作舟楫以教萬世者誰與?吾聖人之徒也。是故其法有四焉:天時、地氣、材美、工巧,合是四者,然後可以為良,而不然者,聖人之所不用也。

國家設專官以理運舟,處之上遊,比其材美,又分郎署以監之,此其意亦唯欲適於是法焉耳。吾不知去媮窳以謀,經久果皆如古之法,而非茍且一時之為者否與?予竊悲夫兵民交困,而骩法者之百出也。議者謂造舟之害,成化以前民當之,其後漕卒當之,至不得已始征稅於商。夫商與漕猶夫民也,以民所不堪而移之漕,又以漕所不堪而移之商,豈得已哉!今商徵不減,而漕困未紓,當事者有憂焉。而於是書也,三致其意矣。予意漕卒可用也,不可困也;商可征也,不可益也,是在去其所以為蠹者而已。天下之事坐視其弊而不為之所,則其後漸不可為,或遺智者之憂,且啟好事者更張之過,以其狃於積習也。一旦從而爬梳之,剔抉之,則眾必不樂,而怨謗乘之。以起守不足者,或怵於利害,而沮於中道。夫不為以益其敝,與能為而不克終,斯二者皆過也。乃若深知其故而慎為之圖,施為本末,具有定論,不亟始而亦不怠於終,惟自信不惑者能之。然此又可多得也哉!敬夫為清江三年,蓋用此道,雖間有沮撓,而自信不惑。其為斯志,皆身所已試,而意所獨得者承其後,講而行之,未必無補也。敬夫,京口人,嘗受學於兄補齋先生,故持論不詭於俗如此云。

嘉靖癸未夏四月之吉

賜進士及第翰林院編修經筵官

同修國史淮陰蔡昂書

崇景堂記
[编辑]

工部尚書郎玉泉邵子分署吾淮之清江浦歲餘,厥政孔修,而崇景之堂適成。乃遣禮幣,詣元山居,而致狀曰:夫子道在天下,教及萬世,如日麗天,如水行地,故其祀也,與天地終始,雖蠻戎狄貊,罔不尊之。則其崇景之思,匪吾人可得已也。浦去郡治叵遠僻,罔克與厥丁祀,以識崇景之思。且復琳宮梵宇在吾道斥逐之者,紛然相望,而夫子之祠蔑有作之。嗚呼!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衛吾道者,可不加之意乎?經濟奉明天子命,蒞厥載師於茲,朝瞻夕惟,茫無所依,恒用切於懷,虞勞虞傷,作之無由也。爰度署居蕪彼左隙,乃遷右圃之閑亭、後隅之逸室以飾之。堂宇既成,中位夫子而配以附焉。乃竊風詩之意,顏之曰「崇景」,識吾瞻仰之心雲耳。子曷名言以紀厥意,以俟後之愛禮者,益大其規則幸矣。元乃嘆曰:「偉哉!崇景之堂之建乎,其君子反經之心已乎!反經云者,正本清源,策之上也。策之上者,道之幸也,堂之不可不建也明矣。況建而不至勞吾民、傷吾財,尤為善者。顏堂之意,狀言備矣,元復何言?元因是而探子之心所未發者,以塞子之請可乎?子之分署吾淮也,例以三年之久,北望君門,南望親舍,地之相去各數千里。吾之一身,官寄於茲,寧無思乎?思之所系,崇景為大,故一登斯堂,儼然如見我聖師焉。則忠孝之心不能自已,職已修而益修,功已懋而益懋,仰不愧天,俯不怍人,以期不負君恩親德與師之教焉爾夫。然則吾心與天遊,一息罔怠,崇山可仰,景行可行,而吾道之堂巍然日高,煥然日新,在吾方寸中矣。元不佞,倘以元言近道,請付石工,庶不為石累,而元之言亦藉此以垂不朽云。」

嘉靖九年歲次庚寅仲冬吉

賜進士第亞中大夫山西布政司參政

前監察御史淮陰李元撰

書崇景堂碑陰
[编辑]

堂之有記,紀也,紀厥初以詒終也,紀之以碑,俾終有紀也。紀則載,載則傳焉。語曰:「可墟可壝,可滄可桑,而垂之金石者,未可泐也」。故曰:「金石者百世之珤」。茲堂之創之由春山藩侯,記言腴矣。曰堂者三,曰亭者一,右以致齋,左以授館,而胥以三,垣以環之,池以堧之。水澤既鐘,芹茆相匝,而祀可衍矣。乃捐金焉。笵鼎者三,以焫也;笵觚者六,以臿而共也;笵爵者十有五,以成獻也。

奉其幾案,陳其匪祝,修其尊缶,潔其巾羃,縣其鐘鼓。為籩者八,豆如之;為登者五,缾如之。識以歲時,款以堂名,緝以除門,嗣以羶薌而祀,可視矣。後之眎是祀者,或有啟焉。而弘其規,而詳其制,則存羊之意,不無所補云。

嘉靖九年歲次庚寅仲冬望日仁和邵經濟書

《濟漕志補略》序
[编辑]

政典有常,不容紊也,君子不自異也;政法有變,不必齊也,君子不盡同也。故夫畫一之守,才譽逾光,更張之調,明機勿失。而世方以詭隨為同,矯誣為異者,亦遠矣哉!夫天下之治不能久而獨善,而況夫財賄監司,弊風夷射,逆遏而豫防之難矣。淮安清江廠督理漕艦,榷征商貨,帑藏出納,歲計不貲。而綜理防檢之大,凡所謂《漕船志》者,蓋彜與也。比數年來,宏綱式昭,而遺奸日起。工曹郎浙杭邵君仲才繼司廠事且三年矣,清才遠猷,雅不自用。考諸志,蓋席元山其主盟,有師承之道。參諸時,蓋張、呂二君子其同志,有友輔之益,調停潤色,增美前休,事陳義意,物立章程,法斯備矣。屢變而終歸不紊,小異而無妨大同,《志補》所以作也。防民為遠,明志為潔,取善為公,覺人為厚,有君子之道四,故序以歸之。

嘉靖十一年春三月

賜進士通議大夫南京刑部侍郎前都察院右副都御史

奉敕撫視江浙等處地方淮陽胡璉序

《濟漕志補略》序
[编辑]

經濟薄劣,奉命役於淮三年,昧於事,事弗足以身,茲役而歲深焉。疲神殫慮,或攄一得於興革者,一遵昔賢元山公建置。《漕船志》之紀陳,不敢執一私見,生一厲階。雖然能必其弗眚載師梗後役不耶於時代矣。事往矣委諸,或曰心之郛也,存於政,政之緒也。昭於紀,紀斯載,載可考焉,曷委諸?且二三君子夙董茲役,政良善殷,近可式法,而重修之志有弗逮者,子代且委焉,非所以存政也。盍匯諸以俟後考?經濟敬承緝略如左,名曰《濟漕志補》云。

嘉靖壬辰午日仁和邵經濟識

兼山亭記
[编辑]

嘉靖乙未,客有過清江水部公署者,問曰亭名「兼山」何?曰:墻之東巍然而高者非亭乎?隆然而起者非山乎?故名曰「東山亭」。池之南巍然而高者非亭乎?隆然而起者非山乎?故名曰「南山亭」。斯亭左顧前盼,對焉若賓,附焉若從,實兼是二山二亭者,故名曰「兼山亭」。客曰:「嗟乎!亭固舊也,意義固淺而近者也。」曰:「予固欲仍夫舊亭也,固欲淺近夫意義也。天下之物不必已創之為美,凡物之名不必廣引之為奇。撫景寓目,觀物賞心足矣」。是故登東山之亭則歌曰:「我徂東山,慆慆不歸。我來自東,零雨其濛」。周公固亦勤勞矣乎?登南山之亭則歌曰:「節彼南山,維石巖巖。赫赫師尹,民具爾瞻」。我將得不為師尹矣乎?由是息駕於兼山之亭,則又誦曰:「兼山艮君子以思,不出其位。我將有艮腓之思矣乎?學以察理,養以澄私。時止則止,時行則行。湛一敦厚,篤實光明,則天下之理得可以蕪三才而兩之矣。奚以二山為哉!」客曰:「舊名『一鑒』、『環碧』,語諸水也。專言諸山,何曰艮?言行止用兼之矣」。是故仁則未嘗無知,靜則未嘗不動,夫是之謂一神兩化之道也。客曰:「吁!子固庸心於艮身之學,而取則於公旦之業者乎?」曰:「此誠予之願學而未能者耳!」因次第其言而記之。

嘉靖十四年歲次乙未孟冬吉旦

賜進士承德郎工部主事餘姚徐存義撰

重修工部廠記
[编辑]

陳子奉若明命,董厥清江廠事。至之日,達觀於堂、於寢、於門庫庖湢,荒圯弗治,蓬蒿蔚如。仰而嘆曰:「時余之責也。顧靡財則謗興,動眾則怨集,人其謂何?」既又嘆曰:「庸何恤哉」!夫事有小靡而大益,暫動而永息者,昔人為之矣。矧曰:「余責庸何恤哉」!詢於眾,僉曰:「惟允」。乃諏七月之吉,掄材伐石,召匠傭夫,丹堊畢施,繩墨攸正,三閱月而落成焉。為屋以楹計者百有五十,為垣以堵計者二百有八十,為門六,為神祠二,為綽楔一。提舉公廨,以棲官吏者,屋凡四十二,楹門二,物鮮暴殄,人鹹用情,跂如翼如,化舊為新矣。於是顏其堂曰「鑒空衡平」,著志也。財猶膩也,汙焉甚矣。靡公靡明,敝其用滋,故君子秉鑒所以自照也,持衡所以自準也,示民有則也。門之中曰「仰極」,著向也,堂負離而抱坎也。門之外曰「司空行署」,余榷課之暇,時一臨焉,以考事也。嗚呼!茲余弗獲已之政也。後之君子嗣而葺之,庶其有永乎?庸書於壁,以紀歲月。

嘉靖十五年歲在丙申冬十月吉

賜進士出身工部都水司主事通郡陳堯書

新建清江書舍記
[编辑]

清江介於山陽、清河,兩邑之民萃焉。去治各三十里,士之原就校師者,苦終歲裹飯,濡遲家食,輒貳崇功之志。石憲張令逝,賢科鮮著,雖有穎慧之資、兼博之才,義聚日踈,追琢未逮,似或歉於大成耳!選承明命,蒞事淮濆稅舉,諸屬鹹稱職司。得乘公務之餘,偕二三子討繹夙肄,繼而朋來益眾。底止靡容,爰謀築舍。水署之東,隙地曠夷,乃定荒度,捐俸市植,匠廝率力。經始於辛丑二月,閱四月畢緒。外為門曰「清江書舍」,中為堂曰「文會」,後為軒曰「退省」。翼堂之左右計楹十二,則諸生所寓也。仍於書舍南置地數十畝,以為理葺圯毀之需,而書舍可永矣。

夫古之制邊也,假士假候,皆擇其邑之賢材有護者,試民於射法,教民於應敵。服習以成,勿令遷徙;幼則同遊,長則共事;夜戰聲相知則足以相救,晝戰目相見則足以相識,歡愛之心足以相死。如此而前鬥不還踵也。選不佞,差有一日之長,義學訓蒙,復創書舍,集清江之士躬自道迪,講題改課,暄寒不廢,亦既仿古制邊之紀矣。至於互相砥礪,互相切磋,務成居肆之事,如制邊之前鬥不還踵云者,則責固有所歸也。希驥之馬,即驥之乘,希顏之徒,即顏之倫,在乎加之意而已。是故登文會之堂則敬業樂群,舍己取人,毋類於小慧,毋愆於乾餱,斯可謂之文會焉爾也。登退省之軒則檢身,克己寡過,未能默而成之,不言而信,斯可謂之退省焉爾也。愧於屋陋,厭見肺肝,作偽心勞,枉此宮墻之美者,名曰「自欺」。鑒空故照,水虛故受,若執己見之偏,弗能遜志。觀理以求精微高明之致者,名曰「自是」。以筳撞鐘,以管窺豹,響象幾何?訑訑之聲音笑貌,拒人千里,不可與入堯舜之道者,名曰「自足」。自欺則罔矣,自是則蔽矣,自足則畫矣。罔也、蔽也、畫也,非所以語吾文會也,非所以語吾退省也,盍相與勖之哉!是為記。

嘉靖歲在壬寅仲春吉旦

賜進士出身工部都水司主事餘姚葉選立

重建清江義學記
[编辑]

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也」。孟子曰:「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赤子之心云者,云此忠信而已。人之有生,未有無此忠信者;忠信之人,未有不可以學禮者。風氣下衰,幼便驕惰,長益浮靡,不著不察,不能不失其初心,則所謂不如丘之好學耳!此其轉移制裁之機,在家則存乎父兄,在公則存乎官司。

後臯子部使督艖清淮,若無民事之寄,而善與人同之意。雖一介之士,猶存心於有濟。矧居民之上,忍視民之淪於無教,而漫然不為之所耶!是故設書舍於署東,以群多士。其自十五以下,宜令習禮誦詩,知進退揖讓之節者,古人別有小學焉。水司舊建義學,在關祠之後,基僻而隘,垣宇悉圯。會有楊生願以蕪址入營學舍,楊生貧,即畀之舊地,且助其構室之費,而新創可拓也。辛丑春正,經事捐俸度工,閱二月就緒。廣袤周三十二丈,中為堂,外為門,聚鎮之童稚,遴宿儒為之師,日給薪資。每暇必躬厘句讀,校其勤惰而懲勸之。行之期年,童稚之學禮濟濟爾,折折爾,咸知求益焉。非敢曰譽髦,亦或庶幾乎一介之士之有濟也。

夫饑而濟人之食,寒而濟人之衣,特一夫一時之飽暖也。蒙養以正,山下出泉,果行育德,由此而發之詞章,則為文人矣;由此而登之科第,則為官人矣;由此而躋之明覺,則為哲人矣。詩云:「既醉以酒,既飽以德」。言飽乎仁義也,固夫人之膏(梁)[粱]也。令聞廣譽施於身,固夫人之文繡也,飽食暖衣之濟,後臯子之望於清淮也,豈曰小補之哉!

本明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遠遠超过100年。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