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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卷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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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十 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
卷二十一
卷二十二 

  徽宗

  △崇寧二年癸未,一一○三

  1、正月案:據《朔閏考》,是年癸未,正月辛巳朔。甲申,詔:“諸路教授自外任移者,除依條通理考任,許就仕升改,其教導有方貢試如法者,仍聽保明再任,內廣南路應升改者,減舉主一人。”《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六。

  2、乙酉,中書檢會任伯雨等上言云云。詔:“任伯雨除名勒停,編管昌化軍;陳瓘除名勒停,編管廉州;龔夬除名勒停,編管象州;馬涓除名勒停,編管澧州;陳祐除名勒停,編管歸州;李深除名勒停,編管複州;張庭堅除名勒停,編管鼎州。江公望責授衡州司馬,永州安置;鄒浩除名勒停,昭州居住,以上並永不得收敘。王覿除名勒停,臨江軍居住;責授道州別駕、臺州安置豐稷除名勒停,建州居住;奉議郎、監中嶽廟陳次升除名勒停,建昌軍居住;降授承議郎、管勾玉隆觀謝文瓘除名勒停,邵武軍居住;責授楚州團練副使張舜民除名勒停,房州居住。”《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一。案:《治跡統類》雲:知樞密院蔡卞追讎元符之末言者疏己罪惡,而任伯雨論其欲追廢宣仁一事尤為切至,乃上疏自辨,以伯雨為首。於是三省檢伯雨等所奏,乙酉,分貶鄒浩、陳瓘等十人於諸州,獨伯雨遠謫昌化軍。

  3、己丑,詔許茅山道士劉混康修建道觀,仍令直奏滅福,無得隱匿。混康有節行,頗為神宗所敬重,故上禮信之。《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七。原注:此據蔡絛《史補》增入。當考混康是何許人。七月二十三日賜“先生”號。蔡絛《史補》:道家者流,上嗣服之初,於釋、老好尚,未有適莫。魯公喜佛,因導上以性理天下,始建崇寧萬壽寺,後改天寧。又嘗於端午日因內道場上焚香再拜,以禮佛身,其舍利四散,迸出於水晶匣外,上為之贊焉。方士劉混康有節行,為上所聽信,大詆佛氏。案:《宋史蔣靜傳》雲:茅山道士劉混康以技進,賜號“先生”。其徒倚為奸利,奪民葦場,彊市廬舍,詞訟至府,吏觀望不敢治。蔡絛《國史》補有節行語,不盡可信。

  4、辛丑,詔:“學校長善育材,無以文勝質;選賢興能,無以私撓法。毋恪於始而怠於終,毋便己私而撓官事。”《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六。

  5、丁未,東上邠門副使、新知岢嵐軍王厚權發遣河州兼洮》西沿邊安撫司公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原注:此據王厚奏議正月二十八日狀雲:二十七日奉敕授前件差遣,今用之,去年十二月八日遷邠副。《王厚傳》:自鄯、湟之棄,畔羌多羅巴等迎隴拶之弟曰谿賒羅撒複國。朝廷賜隴拶姓名曰趙懷德,拜河南節度使,還邈川,谿賒羅撒之黨謀掩殺之,懷德懼奔河南,郎阿章及緬什羅等更挾以令眾種落。議者謂諸羌連結,且生邊患,朝廷方謀鎮輯,而大臣有薦厚者。於是詔供職邠門,因問複故地,厚對狀,命知河州兼洮西安撫。厚請擇人以自助,詔遣內客省使童貫與偕往。按:七月五日,童貫方自供奉官轉皇城使、果州刺史,初遣時安得便為內客省使?本傳蓋因《王厚行狀》致誤。《王厚行狀》:議者以為諸羌連結,且生邊患,上方銳意紹述,憤奸謀蹙國,決策複諸郡,曆選將帥,無以易公,大臣亦多論薦,是冬詔公供職邠門公事。恢復故地,當以恩信招納為本,俟其頑悖不服乃加誅,不過破蕩一二族則皆定。以湟州舊治,人情浹洽,往則可得鄯、廓,須逾年再出,然後可定此故地也。大河之南,河源、積石之域,土廣人眾,隱然自成一國,亦宜以時撫有大挌新疆。上嘉納之,賜對崇政殿,知河州兼洮西安撫。熙帥複異議,公請擇人協力。詔遣令內客省使童貫以往,協濟軍謀,天威益振。公條具賞予降人冠帶、金幣、旂盾等,及軍須要闕,上皆親為區處,出自禦府,傳置相望於道。召熙帥赴闕,以公權行帥事。附塞羌聞公來,馳書迎於境,乃分遣間諜深入諭恩信,陰送款者甚眾。遂檄岷州高永年及公弟端等,各令招納。案:王厚少從父韶兵間,暢習羌事。元祐棄河、湟,厚疏陳不可,且詣政事堂言之。蔡京既治元祐棄地之罪,仍欲開邊,故有是命。《宋史王厚傳》:命厚安撫洮西,遣內客省使童貫皆往。仍沿舊傳之譌,當用《續長編》注正之。又《宋史吐蕃傳》,以谿賒羅撒為谿巴溫之子,亦與《續長編》注所引《王厚傳》不合。

  6、蔡京為右光祿大夫、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一。原注:制詞雲:“適遠戎之弗率,繄多算之圖功。師不逾時,慮無遺策。”蓋以荊湖挌土功也。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雲:春正月,辰、沅州蠻納土。案:《東都事略》系乙未日,《十朝綱要》、《宋史》系之乙酉。《東都事略舒亶傳》雲:亶知南康軍。辰州蠻叛,以直龍圖閣、知荊南州亶選形勢,得飛山福純坡,建新城為控扼之要,以功除待制。《編年備要》雲:辰州故黔中地。漢、唐皆建郡縣,五代棄而不通。自熙寧始複置沅、辰,元祐又棄之。猺人恃險作過。去秋,詔以知南康軍舒亶知荊南府。又以荊南去辰州七百里,非用兵應急之術,令亶交府事與監司,親往辰州措置。至是奏知辰州楊晟臻等一千六百餘人及李閱奏知徽州楊昌僉等六百餘人並納土訖。詔奏告太廟及永裕陵,加亶待制,並臣表賀。未幾,曲赦荊湖兩路,改誠州為靖州。《宋史蔣之奇傳》雲:徽宗立,複為翰林學士,拜同知樞密院。明年,知院事。沅州蠻擾邊,之奇請遣將討之,以其地為徽、靖二州。崇寧元年,知杭州。考蔣之奇知院事在建中靖國元年,沅州蠻擾在崇寧元年,得地在崇寧二年。《十朝綱要》雲:崇寧二年正月,改誠州為靖州,徽州為蒔竹縣。《蔣之奇傳》語皆失實。

  1、二月案:據《朔閏考》,是月庚戌朔。 癸丑,講議司言:“市舶合措置事,乞令逐路轉運司相度以聞。”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二。

  2、戊辰,講議司言:“修立產茶州軍不得私賣京東西、河東北路許商旅以官茶興販條,告捕支賞等依《元符令》、《格》。”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二。案:《宋編年通鑒》系於元年十二月,《文獻通考》同陳氏《通鑒續編》亦系於是月,雲:茶自嘉祐通商,至熙寧中,李稷稍複榷法,而利複歸於官。至是蔡京請仍舊禁榷官買,即產茶州縣隨所置場,申商人、園戶私易之禁令。商人於在京榷貨務及所在州郡自買於場戶茶,儲於籠篰,官為抽盤循第敘收息訖,批引販賣,歲入百萬緡以進禦。自是盜販公行,民滋病矣。

  3、庚午,案:下事,《十朝綱要》、《東都事略》並系甲子,《宋史·食貨志》又系五月。 初令陝西鑄折十銅錢並夾錫錢,左僕射蔡京奏:“據陝西轉運使許天啟案:《文獻通考》卷九雲副使。《宋史·食貨志》雲許天啟者,京之黨也。時為陝西轉運副使,迎合京意,請鑄當十錢。 申送到新鑄銅鐵錢樣,已降指揮,銅錢於歲終須管鑄錢二十萬貫,鐵錢鑄二百萬貫。自來鑄錢,張官置吏,招刺軍兵,所費不少,而軍兵之役最為辛苦,官得至薄,率三錢得一錢之利,蓋是久失擘畫。今陝西、河中府等處民間私鑄最多,召募私鑄人,令赴官充鑄錢工匠;廣為營屋,許其一家之人在營居止,不必限其出入;官給物料,盡其一家人力鼓鑄。計其工直,率十分中支若干分數充其工價,又可收私鑄人在官。蓋昔人招天下亡命,即山鑄錢之意。欲令許天啟相度,疾速准此施行,仍與舊來軍工相兼鼓鑄。今來所鑄銅錢,除陝西、四川、河東係鐵錢地分更不得行使外,諸路並令折十行用其錢。惟令陝西鐵錢地分鑄造,卻於銅錢地分行使,貴絕私鑄之患。如有私鑄,並以一文計小錢十科罪。又陝西銅錢至重,每一錢當鐵錢三或四,今夾錫鑄造,樣制精好,欲一錢當銅錢二支用。令許天啟相度依此施行。”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六。案:《紀事本末》字多錯誤,茲依《文獻通考》卷九校改。蔡絛《史補》雲:國朝鑄錢,沿襲五代及南唐故事,歲鑄之額日增。至慶曆、元豐閒為最盛,銅、鐵錢歲無慮三百萬貫,及元祐、紹聖而廢弛。崇寧初,則已不及祖宗之數多矣。魯公秉政,思復舊額,以銅少終不能得,考夫古人之訓,子母相權之說,因作大錢,以一當十。《文獻通考》雲:夾錫錢始於二年。河東運判洪中孚言:“二虜以中國錢鐵為兵器,若雜以鉛、錫,則脆不可用,請改鑄夾錫,當二當十鐵錢。”從之。尚書省言:“崇寧監鑄禦書當十錢,每貫重一十四斤七兩,用銅九斤七兩二錢,鉛四斤一十二兩六錢,錫一斤九兩二錢,除火耗一斤五兩,每錢重三錢。”

  4、丙子,詔諸路學田,一路所管戶絕田多寡不同,以有餘不足相補,通一路支用。從講議司奏請也。《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二。

  5、戊寅,王厚言:“熙寧間,神宗皇帝以熙河邊事委任先臣韶,當時中外臣僚凡有議論熙河事者,蒙朝廷批送先臣看詳可否,議論歸一,無所搖奪。今朝廷措置一方邊事已究見利害本末,欲乞自今中外臣僚言涉青唐利害者,乞依熙寧故事,並付本路經略司及所委措置官看詳。”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

  6、詔:“青唐自神宗以來遣人綏納,久有向漢之心。昨王贍等因其歸順朝廷,許之招懷,只緣帥司不務協心,致其疑沮,故一方功緒,終未克就。自那回兵馬後來,彼土酋領向慕中國其心不已。今差知河州王厚專切招納,走馬承受童貫往來勾當,仰本路經略、安撫、都總管司公共協力濟辦。”《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原注:厚二年二月二十八日奏為應接招納事,此密劄詔旨,不得其實日,今附此。初草於二月十七日,再命入內供奉官童貫重修建臨平山舊塔。初草蓋據溫州報狀,然王厚二十八日所被密劄雲,已差走馬承受童貫往來西河路勾當,不應此時卻差至杭州。今不取,要考蔡京臨平修塔事,姑存此。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雲:二月,尊元符皇后為太后。案:《東都事略》,甲寅日,宮名崇恩。《十朝綱要》同。

  又:雲:詔立殿中監尚食、尚藥、尚醞、尚米、尚輦凡六局。案:《十朝綱要》、《宋史本紀》系辛酉置六尚,缺一,當補“尚舍”二字。周城《宋東京考》卷三雲:六局:尚食、尚藥、尚醞、尚衣、尚舍、尚輦。此雲“尚米”,當為“尚衣”字之誤也。《編年備要》雲:自唐以來,殿中、內侍各自有省。元豐官制,雖未及新作,殿中省及除人。按本《志》雲,監、少、丞皆與秘省官相聯,則亦是文臣之職矣。本《志》又雲:舊制,判省事二人,以無職事朝官充。雖有六尚局,名別而事存。凡官隨局而移,不領於本省;而殿中監視秘監,為寄祿官而已。又《續長編》載張誠一嘗請以內侍為殿中省官,神宗不可。或謂蓋不欲外官與宦官同,意或然歟?蓋唐六尚之職,今多屬宦者。大抵元豐更制,武官及內侍皆未暇及,非獨此也。崇寧監、少、丞亦用文臣,惟六尚乃用宦者,北司之盛,此亦一端。

  又:雲:內侍郝隨複以修內司進用。於是繕修大內及諸司、庶府、景靈宮工役大作。案:陳次升《讜論集》有《奏彈郝隨複進三官狀》。考次升於元年九月前已貶黜,此年正月除名,郝隨之進用,當在元年次升》未貶之前,此蓋為繕修事追書之也。《十朝綱要又書於下月戊戌。

  1、三月案:《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四注雲二年三月乙酉,六日是庚辰朔也。 乙酉,講議司言:“諸路州學生,以前舉終場人數二百人以上,以一百人為額,數少者,以二州或三州並附一州聚學。今聚學尚有不及二百人之處,即於法未有定額,欲將所並聚學並舊有教授不及二百人之處聽以前舉終場三分之二立為定額。其上舍、內舍及撥定人,並視一百人之額隨數減定。”案:《文獻通考》卷四十六雲:縣學則裁其見籍,率三而汰一。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六,又卷百三十二。

  2、詔:“應元祐及元符之末黨人親子弟,不論有官無官,並令在外居住,不得擅到闕下。令開封府界各據地分覺察。如當職官知而不糾,或不用心探緝,遂致容隱,別因事敗露者,並重行黜責。其應緣趨附黨人罷任在外、指射差遣及得罪停替臣僚,並依黨人子弟施行。”《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一。

  3、辛卯,朝奉郎、管勾玉隆觀黃庭堅除名勒停,送宜州編管,以湖北轉運判官陳舉》奏庭堅撰《荊南承天院碑》,語言涉謗訕也。《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一。原注:本傳雲,採摘其間數語以為幸滅,此碑今不傳。案:《編年備要》載碑記較《續宋編年通鑒》所錄為詳。其文略曰:“儒者嘗論,一佛寺之費,蓋中民萬家產也,實生民穀帛之蠹,雖餘亦謂之然。然自餘省事以來,以觀天下財力屈竭之端,國家無大軍旅、勤民丁賦之政,則旱蝗水溢,或疾疫連數十州,此豈生民之共業!盈虛有數,非大力所能勝者邪!然天下之善人少,而不善常多。王者之刑賞以治其外,佛者之禍福以治其內,則於世教,豈小補哉!而儒者常欲合而軋之,是何理也?”又《名臣言行續錄雲:“承天寺僧為先生乞塔記,文成書碑,碑尾但書作記者黃某,立石者馬某。陳舉前請曰:‘某願讬名不朽,可乎?’先生不答,舉由此憾之。舉知先生昔在河北與趙挺之有怨,挺之執政,遂以墨本上之,謂幸滅謗國。除名勒停,羈管宜州。”

  4、庚子,詔:“劉混康肅恭祀事,達於上境,自春以來,時雨未降,朕甚憂之。當體至懷精,加禱請所建殿宇,賜名天寧、萬壽。”《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七。

  5、癸卯,詔知河州王厚權管勾熙河蘭會路經略司職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雲:三月,親試舉人,賜霍端友以下五百餘人及第有差。案:《宋史·本紀》:三月癸卯,賜進士及第、出身五百三十八人。《治跡統類》雲:知舉安惇上合格進士李階等。丁亥,禦集英殿策試,乃賜霍端友、蔡佃、宇文粹中、王賞、彭俊民、楊時、汪藻、王次翁、王庚、劉湜、史汝士、任稼、孟庚、任居實、汪伯彥、張守等以下五百三十八人。階,深之子而陳瓘甥也。時特奏名安忱對策,言使黨人之子階魁,南官多士,無以示天下,遂奪階出身,而賜忱第。忱,惇兄也。《編年備要》雲:又黃定等十八人皆上書邪等,上臨軒,召謂之曰:“卿等攻朕短可也,神宗、哲宗何負於卿等?”亦並黜之。後因大觀四年赦,並與改官。《通鑒續編》雲:其嘗上書在正等者升甲,邪等者黜之,蔡京請之也。葉夢得《石林燕語》雲:熙寧初,改經義取士,興建太學,訖崇寧罷科,秋賦每榜魁,南省皆迭為得失。始餘中榜,邵剛魁得;次徐驛榜,餘幹落;時彥榜,黃中魁得;次黃裳榜,侯綬落。惟焦蹈榜,陶直夫落,差一榜。次七榜李常寧、畢漸、李釜、蔡薿榜,章綡、李樸、蔡靖、陳國林皆得;馬涓、何昌言,霍端友榜,費元量、王瞻、陳賓皆落,不差一人,亦何怪也。時謂之“雄雌解元”。

  又:雲:複市易務抵當庫。案:《十朝綱要》系癸卯日。

  1、四月案:錢氏《朔閏考》:是月己酉朔。癸丑,張商英為尚書左丞。《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一。案:《東都事略》、《宋史》俱系於戊寅。

  2、丁巳,詔焚毀蘇軾《東坡集》並《後集》印板。《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一。原注:臣僚上言,當考,姓名明著之,只雲從某人之言即可,不失事實,其言不須具載,詔旨有之。案:吳曾《能改齋漫錄》卷十一雲:崇寧二年,有旨天下,碑碣榜額係東坡書撰者,並一例除毀。蓋本於淮南西路提點刑獄霍英所請,當與此同時事也。

  3、戊午,詔:“提舉司每路教授及十人以上者,歲舉改官增三人,不及者一人不許舉。他官有能訓導學生中太學上舍數及八分者,提舉學事官保明以聞,國子監驗實,依《太學博士正錄法》改官。”《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六。

  4、癸亥,講議司乞下諸路茶場具開場以來商旅所納錢數申國用房。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二。

  5、甲子,詔付王厚:“委汝以招納青唐事,措置施設,蕃中情偽如何,審量羌人誠心向化,有無端緒。已上設施方略,應酬對答語言,並仰具確實事狀奏來。”《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

  6、戊辰,詔:“應自元祐以來將元豐、熙寧臣僚責降,及自元符三年責降紹聖、元符臣僚,除已降指揮牽複外,其合得恩數有尚拘存亡之限,仰吏部勘會。元非犯贓罪,看詳指實,計其合得官,除俸給外,不以存亡,並特與給還。應見貶謫命官,除元祐奸臣及到貶所未及年外,未量移者,與量移;應合敘用人,依該非次赦恩與敘。”《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一。

  7、己巳,童貫至熙州。《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原注:此據王厚四月二十四日奏。若據申密院功狀,則雲貫五月至熙州。按此月二十四日奏又雲先遣貫往河州,五月十五日奏貫宣諭云云,必功狀誤也。王厚三年六月二十四日申密院功狀雲:“二年三月二十四日至熙州體問,得元符棄地之後,諸羌因我城壘聚糧,準備結集兵眾,以為固守之計。又湟州境內巴金、癿當、把拶宗等處,形勢險阨,自來羌人負以為固,有一夫當之、萬眾莫前之說。議者因此多言湟、鄯難複得,亦難守。然厚久已詳察諸羌情狀,分離不一,互相窺伺,必不能並力同心,保有其地。若奉揚國威,示以恩信,必能瓦解來降。其違命者亦不過一二族,則皆破膽矣。厚先在湟州日,鎮撫境內,頗見畏懷。聞厚複來領帥,各已欣賴,間通信息,願為中國用者甚眾。於是選委通判蘭州事王端、將官李忠、王亨等勾當招納,散遣親信人深入說諭。有祿廝結族首領巴金城主遵巴,及聶農族首領羌賊用事者癿當多羅巴之副結令乾等大種名豪,相繼出降。各補授官爵,給以財物,使其黨歸,廣布恩威。其餘深在羌中為凶黨脅制不能自拔者,亦往往陰送降款,奸猾彊悍之徒聞,各憂懼,聚眾自守。厚以為事機如此,當速用兵出塞,服畔招攜,指期可集,若稍猶豫,變不可知。節次具狀奏聞及申稟朝廷去訖。厚自到熙州計度軍需糧仗之屬,分委諸州通判催督,運至河州安鄉關及蘭州京玉關下,兩月皆辦。是歲五月,童貫至自京師,傳語勞軍,將士皆奮,遂奏請師期。詔以六月十四日出熙州。”按厚自敘如此,然童貫以四月二十一日至熙州,方此時厚至熙州才一月耳。既稱兩月,故不得不以貫五月乃至。然則厚所自敘,要不可憑,姑附注此。

  8、庚午,詔國子監印書賜諸州縣學。《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六。

  9、甲戌,王厚奏:“臣體問得河南、河北諸羌,以大小隴拶爭國之故,人心極不寧貼。諸族酋首,互有猜忌,遂以兵革更相侵掠,殺戮其下人眾,緣是愈更攜貳。今來事機如此,正所謂以夷狄攻夷狄,乃中國之利。臣見與童貫計議,乘此從長措置,及選委得力蕃部,令同使臣李德慶前去篤丁計會。緬什羅蒙送文字與大隴拶評洎事務,才候起發,別具奏聞。”又貼黃:“大隴拶雖累與郎阿章讎,賽得勝,終恐為青唐吞併,及慕漢家威德,決有歸順之意。其郎阿章亦以數敗,內懷恐懼不安。臣今與童貫並召高永年在此商量,乘此機便,前去措置。但臣等稍似出界,即諸處彊梗酋豪當盡款服。其間或有說諭不從,即行翦戮,庶幾一兩月便見大定。伏乞聖慈詳察。”《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

  10、乙亥,詔:“三蘇集及蘇門學士黃庭堅、張耒、晁補之、秦觀及馬涓文集,範祖禹《唐鑒》、範鎮《東齋記事》、劉攽《詩話》、僧文瑩《湘山野錄》等印板,悉行焚毀。”《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一,又百二十二。案:百二十二系蘇、黃、張、晁、秦毀板事於崇寧三年正月,蓋二年四月字之誤也,今並書於此。毀蘇軾《東坡集》已見上丁巳。“三蘇集,”當依《十朝綱要》改作“蘇洵、蘇轍”四字。

  11、戊寅,臣僚上言:“故宰相王珪遭遇神宗,擢在政府凡十六年,其所蒙被恩澤,無與比倫。逮神宗違豫,至於大漸,是宜早建儲君,以定人心。而乃遲疑顧望,語及同列,謂是他家事,外庭不當管;又密召高士充,欲成其奸謀。其為悖逆,前後臣僚言之甚詳云云。伏望檢會元符三年後來指揮,並令改正,依所得指揮施行。”詔:“王珪追贈官並諡,王仲端、王仲薿並放罷,遺表恩例減半。”《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一。案:原本系王珪、程頤兩事於正月二十四日戊寅。考正月辛巳朔無戊寅日,二十四日為甲辰。《宋史·本紀》書奪王珪贈諡、追毀程頤出身文字於四月戊寅趙挺之為中書侍郎之後,則正月字譌也。《編年備要》、《通鑒續編》皆系四月,今從之,移編於此。

  12、臣僚上言:“謹案通直郎致仕程頤學術頗僻,素行譎怪,專以詭異聾瞽愚俗。頃在元祐中因奸黨薦引,朝廷遂命以官,勸講經筵,則進迂闊不經之論,有輕視人主之意;議法太學,則專出私見,以變亂神考成憲為事。”詔:“程頤追毀出身以來文字,除名,其入山所著書,令本路監司常切覺察。”《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一。案:《宋編年通鑒》雲:論程頤學僻行譎,聾瞽世俗,近以入山著書,竊意妄及朝政。《編年備要》雲:言者謂:“頤學術頗僻,素行譎誕。紹聖中雖嘗明正罪罰,而元符之末敘複過優,尚以通籍致仕,田野出處自如。朝廷有大政令,則其徒更相迭和,指而議之,毀壞風俗,莫此為甚。訪聞本人,近日以入山著書為名,未悉所著書是何等文字。竊如野史小說之類,妄及朝政,欺惑天下,後世不可不察。”詔除名,所著書令監司嚴切覺察。畢氏《續通鑒》雲:範致虛又言:“頤以邪說诐行,惑亂眾聽,而尹焞、張繹為之羽翼,乞下河南盡逐學徒。”頤於是遷居龍門之南,止四方學者,曰:“尊所聞,行所知,可矣,不必及吾門也。”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雲:四月,更鹽法。案:《十朝綱要》雲:是月始更鹽鈔法。《九朝編年備要》雲:蔡京為新法鹽鈔,以通、泰煮海,號東南鹽,行之東南諸路;濱、滄煮海,號東北鹽,行之東北及畿甸諸處。而畿甸諸處,舊解鹽界也。今以東北鹽充之,而解鹽獨行於陝西與河東,是以西鈔多滯,兩池天產殆與土壤俱積,而錢鈔至都又為榷貨務所阻,故諸路軍鹽價皆增長,乞立賞,禁人扇動鈔法。詔從之。

  1、五月案:錢氏《朔閏考》:是月己卯朔。庚辰,戶部言提舉學事司乞州縣學之費通一路財用應副。案:《文獻通考》卷四十六雲:提學司通一路財計,均給學費,仍行部摘試文,檢括當否,生員嘗試公私,試雖不中,亦複其身勿事。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六。

  2、丙戌,刑部、大理寺以開封府勘鞫曾布之妻魏氏並子紆、練等交通請賕,具獄來上,三省檢會臣僚上言:“竊見開封府根治曾紆等取受賂遺、幹求差遣等公事,稱曾紆計贓二千五十三貫。”曾布並妻悅而罷。翌日,言者交攻,布由是得罪。《紀事本末》卷百三十。案:《宋史·本紀》:是日,責授曾布廉州司戶參軍,衡州安置。據《續長編》文,責授事在下月辛酉,雲:魏氏計贓一千九百三貫,曾繰計一百四十六貫,五碩計二十三貫,合計之為二千七十二貫。與此數不合,當有字誤。

  3、戊子,詔不置教授州軍置學處,學生以百人為額。《紀事本末》卷百二十 六。

  4、甲午,詔頒梁安國等二十二人昨上書謗訕節文云云。案:《十朝綱要》系之辛卯,又“二十二人”作“三十二人”,譌。

  5、詔:“寶文閣直學士、左中散大夫、知應天府路昌衡落職,提舉明道宮;朝散大夫、直秘閣、管勾太極觀張恕落直秘閣,降授朝奉大夫,添差監高郵軍酒務;朝請郎、管勾鴻慶宮楊瑰寶降授朝奉郎,添差監宿州鹽茶酒稅;降授朝奉議郎、權發遣華州陳並降授承事郎,添差監漣水軍鹽茶酒稅;降授宣德郎、新差僉書秀州判官事周鍔降授承務郎,添差監泉州茶鹽稅;朝散郎、管勾崇禧觀蕭刓降授承議郎,添差監漳州鹽稅;右朝散大夫、管勾崇福宮趙越降授朝散大夫,添差監無為軍鹽酒稅;丁憂人前承議郎倪直孺降授宣德郎,添差監南劍州鹽稅;朝奉郎滕友特降授奉議郎,添差監泗州鹽稅。梁安國、何大受、蘇回、檀固、王箴,並勒停,永不收敘。安國,齊州;大受,襄州;回,華州;固,湖州;箴,通州,並羈管。鄧允中、梁俊民、江恂、陸表民、方適,並特訩替,私罪事理重,永不得改官。葉世英追奪元授假承務郎,劉經國前死,故不及責。《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一。原注:安國等五人,允中等六人及世英、經國,並不見所居官,當考。此十三人本末具載之《實錄》,但載路昌衡等二十二人責罰、其所上書詞並削去,今複具載於前。案:原文多錯誤字,今據崇寧三年六月黨人碑校正。“江恂”,黨人碑作“江洵”,茲年十二月丁巳,詔改臣僚姓名,與奸黨同者,亦作“江恂”,與此文同。元年九月乙未,所開元符臣僚邪下有“江洵”,與黨人碑文同,蓋二人也。又正文詔頒梁安國等二十二人,原注引《實錄》,亦雲路昌衡等二十二人。今檢所載,祗有二十一人;原注雲允中等六人,今祗五人,蓋此處脫書一人也。

  6、丙申,講議司言:“兩川以坊場錢歲數十萬緡,朝廷撥充陝西常平,許商旅於沿邊納錢兌便,每一千加三百以饒商旅。看詳陝西鐵錢太輕,若複加饒,則為太優。”詔罷加饒。《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二。案:《宋史席旦傳》:旦知成都府。入見,言:“蜀用鐵錢,以其艱於轉移,故權以楮券,而有司冀贏羨,為之益多,使民不敢信。”帝曰:“朕為卿損數百萬虛券,而別給緡錢與本業,可乎?”對曰:“陛下幸加惠遠民,不愛重費以救敝法,此古聖王用心也。”自是錢引稍仍故。

  7、甲辰,改杭州安樂坊曰安濟。《續長編》卷四百三十五注。案:杭州安樂坊,蘇軾所建。軾以杭州水陸之會,因疫病死比他處常多,乃裒集羨緡得二千貫,復發私橐得金五十兩以作病坊,名曰安樂,事在元祐四年十一月。原注:雲:崇寧二年五月二十日改名安濟。據錢氏《朔閏考》,是月己卯朔,二十六日甲辰也。

  8、是月,姚雄自華州觀察使降複州防奭使。《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注。案:注雲在五月末,無日。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雲:五月,廢內侍寄資法。案:《十朝綱要》系癸未日。《九朝編年備要》雲:舊制,內侍至東頭供奉官,在內庭只許暗悰資給,恩數俸料,並未該受,謂之“寄資”,轉出方正授以所寄之官。今直轉正官,不用寄悰,只於官上冠以“入內內侍省”,若內侍省字恩數俸給皆得之,此乃蔡京媚近習,變亂法度之大者。下改都知等官,亦此意也。又按仁宗朝,因趙之請,詔禦藥院當轉出外,而特留者毋得累寄所遷資序。司馬光、呂誨於英宗朝同論祖宗之制,勾當禦藥院常用供奉官以下,至內殿崇班則出,近歲居此,皆暗悰官資食其廩祿,非祖宗本意。則知寄資已是弊法,況可盡廢之乎!是月,又改都知為知入內內侍省事,副都知為同知,押班為僉書。

  又:雲:鑄當五錢。案:《十朝綱要》系辛卯日鑄,上亦當依《綱要》,補“詔江、池、饒、建州”六字。《九朝編年備要》雲:去冬,令陝西鑄折五銅錢,至是戶部尚書吳居厚言:“江、池、饒、建四監,歲鑄緡錢一百三十餘萬,近年浸少,欲別定勸沮之格。”詔從之。又令江、池、饒、建、舒、睦、衡、鄂八州,將每年上供小平錢縮減萬數,增入料例,鑄當五大錢,以“聖宋通寶”為文,其背鑄“當五”二字。據《宋史食貨志》:五月,令陝西、江、池、饒、建州,以歲所鑄小平錢增料改鑄當五大銅錢,以“聖宋通寶”為文,繼而並令舒、睦、衡、鄂錢監,用陝西式鑄折十錢。是當五錢惟江、池、饒、建四州鑄之,舒、睦、衡、鄂只鑄當十錢也。今檢《紀事本末》,於二月書鑄當十錢,於此略之,三年正月戊子書詔罷鑄當五錢,改鑄當十大錢。蓋有脫文,故致前後不相蒙。

  1、六月案:錢氏《朔閏考》:是月戊申朔。丙辰,詔縣學生不及二十人處,許依州學例並附鄰近大縣一處教養。《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六。

  2、辛酉,臣僚上言:“曾布妻魏氏計贓一千九百三貫,曾繰計一百四十六貫,五碩計二十三貫,及各有銀數。謹按布身為宰相,受國重恩,當明天子在上,不務盡公守法以報朝廷,而敢受賂狼籍,研窮有狀,欲望詳酌,特降睿旨施行,以戒為臣之貪者。”詔並依刑部、大理寺所斷刑名,特不以近降赦原,責授賀州別駕,衡州安置曾布,授廉州司戶參軍,依舊衡州安置;勒停人前承議郎曾紆特送永州編管;承奉郎曾繰除名。《紀事本末》卷百三十。案:原文系此事於八月辛酉,“八”蓋“六”字之譌。以八月丁未朔詔,已有除曾布已責廉州司戶參軍、衡州安置外之文,則曾布之責必在八月前矣。《十朝綱要》系於五月癸未,《宋史·本紀》系於五月丙戌。據《續長編》,前月開封府勘鞫,具獄來上,翌日,言者交攻,布由是得罪而責授。又在是月辛酉,特非八月耳。《十朝綱要》雲:凡交通之人,自胡宗回、米芾以下責授有差。

  3、王厚、童貫發熙州。初厚與貫會諸將部分軍事,諸將皆欲?兵直趨湟中。厚曰:“賊恃巴金、把拶之險,挾大河之阻,分兵死守以抗我師,若進戰未克,青唐諸部之兵繼至,夏案:“夏”,原本作“憂”,誤。茲據畢沅《續通鑒》校。 賊必為之援,非小敵也。不若分兵為二,南道出安鄉,訩其前;北道出京玉,搗其後。賊腹背受敵,勢不能支,破之必矣。”貫猶未決,厚曰:“他日身到其地,計之熟矣,願毋過疑。”遂以岷州將高永年為統制官,權知蘭州姚師閔佐之,及管勾招納王端等率蘭、岷州、通遠軍漢蕃兵馬二萬案:《東都事略《王韶傳》作“三萬”,厚亦以兵三萬出安鄉》。《宋史高永年傳作“二萬”。 出京玉關,厚與貫親領大軍出安鄉關,渡大河,上巴金嶺》。《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原注:此據厚申密院功狀修入。汪藻《青唐錄》:六月,厚、貫發總領蕃兵將官高永年、蕃兵將官李忠、熙州將卒叔詹、河州將卒叔獻、蘭州將卒姚師閔劉仲武、通遠軍潘逢王用及王亨黨萬等,提兵分道並進,谿巴溫、谿賒羅撒誘群羌旅拒我師,我師稍衄,不能前。明日,休士鼓行,連日大捷,遂圍湟州。部族漆令等二十一族大首領欽獎等五十餘人率小首領四百餘人皆來降,谿巴溫、谿賒羅撒遁去,收復湟州並通川堡、通湟寨、省章峽、口堡、安隴寨、寧洮、谿當城、寧川堡、安川堡、南宗堡城寨十餘所。案:原注高永年、李忠稱將官,對蕃兵言之也。熙州將卒叔詹、河州將卒叔獻。二“卒”字,似宜作“辛”。十一月乙酉,骨延嶺之敗,雲諸將辛叔詹、辛叔獻皆為賊所傷,即是人也。蘭州將卒,“卒”字似衍,“潘逢”後作“潘逵”。

  4、癸亥,王厚次河州。《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

  5、甲子,王厚次安鄉關。童貫率統領官李忠等以前軍趨巴金城,舊名安川堡,在巴金嶺上,多羅巴使其三子長曰阿令結,次曰廝鐸麻令,次曰阿蒙率眾拒守。城據岡阜,四面皆天塹,深不可測,道路險狹。我師至,望見城門不閉,偏將辛案:原本亦作“卒”,茲據畢沅《續通鑒》改。 叔詹、安永國等爭先入,賊出兵迎擊,師少卻。安永國墮天塹死,叔詹等馳還,幾為所敗,會雨,各收軍而止。童貫遣其麾下來告,厚使數騎馳戒李忠曰:“日既暮矣,善自守,明日大軍至,當為諸軍破賊。”翼日乙丑,賊以大眾背城而陳,埤閒建旗鳴鼓;將決戰,複有疑兵據高阜,張兩翼。會厚以軍至,賊望見氣沮。其酋長又往來城下部勒其眾,厚乘高列大帥旗幟示之,遣人諭以恩信,開示禍福,數返。阿令結曰:“吾父今夕當至,正好相殺。”其弟亦不肯降,語益不遜,遂命諸將佈陣攻城,賊力戰拒險,我軍不能過天塹。厚親至陳前,督彊弩射之,賊少卻;別遣偏將鄒勝率精騎由閒道繚出其背,賊大驚,因鼓之,諸軍四面奮擊,殺阿令結、廝鐸麻令於陣,其幼弟阿蒙流矢中目貫腦遁去,多羅巴率眾來援,聞敗,亦遁去。日未中,大破賊眾,凡斬首二百一十二,擒九十八,降五百餘戶,遂克其城。賊恃巴金之險,以一戰勝負,不逾刻而敗,軍威大震,遠近爭降附。厚誅彊悍首領數百人,入據其城,遣高永年引兵萬餘出京玉關。《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原注:此並用厚申密院功狀修入。十九日王厚奏:“臣今月十四日帥領漢蕃將兵等起離熙州,至十八日進兵收復〈月麗〉哥堡,舊賜名安川,已於當日具狀奏聞去訖。十九日自〈月麗〉哥堡前進至瓦吹,駐軍止宿。昨賜名寧洮,沿路遣委歸順酋首譯語使臣等,各往本族照管撫慰部族,悉令安心住坐,不得驚疑,及推諭朝廷撫存恩意去訖。大軍自入湟州界,除〈月麗〉哥堡首領多羅巴男阿令結等三人據城與官軍抗,再三遣人招撫說諭,並不聽從。又緣多羅巴父子將向順心白人戶,擅行殺戮,諸蕃皆怨仇,若不略行誅討,恐不足震服桀黠之眾。昨來廢棄湟州並管下城寨,止緣多羅巴父子為擾之故。今來大軍進複湟州,須至將此酋並餘黨盡行翦滅,即湟州境內遂可一成安寧。臣等尋令將佐等頓兵〈月麗〉哥城下,引致阿令結兄弟三人出城,與之接戰。仍遣諸將分兵攻奪其城,阿令結等乃率眾向前力鬥,我軍尋斬獲阿令結並其弟廝鐸麻令二人首級,小弟阿蒙為流矢中目貫腦,遂竄去。初聞多羅巴自本族奔至〈月麗〉哥救應,至中路,逢見阿蒙,始知男阿令結等二人已被誅戮;及聞官軍佔據〈月麗〉哥,遂投還,本族人戶見其竄敗,不肯接納;及忽都城為漢兵守奭,潛伏所在,見今未知去處。臣令得力人散行根逐,次令諸羌聞漢兵既誅阿令結等,其多羅巴處巢穴皆各為漢兵所據,莫不歡悅。多稱自來只被多羅巴父子侵擾,致令部族不得安心住坐,男女等又不得躬親出漢,公參告阿邪,奏知東京,官家與男女做主。臣已再三說諭,令安心歸族住坐,除多羅巴竄走見根逐外,阿令結等既已誅死,眾心無不悅服。大軍沿路經由部族地分,遂無纖毫驚虞。漢、蕃並各安貼。今取二十日進軍癿當,撫定其餘羌眾,及令權知河州李忠帶領本將人馬照管廂軍家丁,修築癿當,控扼險要。臣與童貫帥其餘將卒前去收復湟州,合行措置事件,節次別具申陳。”次六月二十二日,王厚奏:“臣契勘自奉朝旨措置招納西蕃部族,以遠近羌眾相繼歸款,遂為青唐酋長所知,遣多羅巴等據守,並六心、谿丁等族分據要害,隔絕降羌。其多羅巴等據守〈月麗〉哥堡,在巴金嶺之上,峻長三十餘裏;六心、谿丁等據守把拶宗,在湟水之南,傍有通道,卻稍平易。臣遂與童貫親率諸將出安鄉關,上巴金嶺,進次〈月麗〉哥。其城中拒守之人五千有餘,眾開門,盡銳敵官軍。臣與童貫鼓率士卒,親督諸將奪險,數路並進,遂斬多羅巴男阿令結、鐸廝麻令,並射中第三男阿蒙,仍斬彊悍首領數百人,然後得城。今來心白羌酋悉皆降順,即時說諭,遣令歸族,安心住坐。其把拶宗路易於措置,臣止遣高永年引兵萬餘人出京玉關前進招納,而六心、谿丁等族首領部眾聞臣等大軍已破〈月麗〉哥堡,誅阿令結等,其勢大沮,不能固守把拶宗,相率遁去。今高永年一行人馬已乘勢進至通湟寨。見取二十一日前進,與高永年會合,所有〈月麗〉哥獲捷,已具奏聞去訖。”據厚所稱,〈月麗〉哥堡在巴金嶺上,峻長三十餘裏,把拶宗在湟水南,旁有通道,卻稱平易,恐與蔡絛所記鐵堠子嶺相關,須詳考之。

  6、乙丑,詔付王厚:“近據爾等奏,已卜此月十四日,統率兵眾出塞應接,未委大軍登陟進途次第,節日所至去處及沿邊逢迎歸順蕃族多寡、人情向慕如何,更宜遵依累降,丁寧處分,上體朝廷委曲誡諭之意,慎勿輕易粗率,不顧利害,落賊奸便,惟在穩審,從長措置,多方招納,是早得撫定一方,乃紓西顧之憂。”《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原注:此據厚家供到,乃六月十八所降詔也。厚六月二十六日奏為奉禦前處分,令穩審措置,即此十八日詔也。十八日發下,二十六日奏上。遞角,大率八日或九日即到。

  7、丙寅,王厚進軍次瓦吹,舊名寧洮寨;高永年等進據把拶宗城。《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

  8、丁卯,初巴金之戰,有射阿蒙中其目者,拔矢而遁,道遇其父多羅巴引眾來援,告之曰:“兵大敗,二兄皆死,我亦重傷,漢家已入巴金城矣。”父子相持慟哭,恐追騎及,偕馳而去。至癿當城,所居附順者張心白旂甚眾,複懼見禽,逾城奔青唐。癿當亦險要之地,與忽都城、青丹穀相連,閒可抵鄯、廓;其東即寧川等處,異時叛羌竊據,多出斷道,為湟州大患。至是多羅巴餘黨猶盛,王厚慮其或掎我軍後。是日,大軍留寧洮,厚與童貫率李忠等將輕騎二千餘人趨癿當,破不順部族,焚其巢穴,臨大河據險,得古城之北,命李忠及黨萬率眾築而守之,後賜名來賓城,即日,還寧洮。《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

  9、戊辰,進下隴朱黑城,隴朱黑城舊名安隴寨,分兵據新舊各城。《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

  10、己巳,進至湟州。會別將高永年等軍於城東阪上。先是,永年等既出京玉關,以乙丑原注:六月十八日。收復通川堡。羌賊拒把拶宗之險,前鋒王亨、劉仲武等諭之,不肯下。賊黨有謀內應者,永年聞之,率大眾赴之力戰,奪其險,殺獲甚眾。內應者見我師得利,皆爭倒戈,賊大奔潰,遂克羅瓦抹逋城。羅瓦抹逋城舊名通湟寨。越三日,原注:即二十一日戊辰。永年等先至湟州,陳於東阪之上,城中賊酋望見師少,有輕我心,謀以翌日奇兵擊破之,會厚大軍至,賊不敢發。是日,諸將各率所部,列?幟,鳴鍾鼓環城,遣人約降。其大首領丹波禿令結盡拘城中欲降者,據城不下。厚與童貫引中軍登城南山,視城中,盡見其戰守之備,分遣諸將各據一面攻城。賊援力兵自城北宗水橋上繼至,勢益張。日暮,諸將有言:“賊得援力生,我師攻戰久已罷,請暫休士卒,徐圖之。”厚與貫曰:“大軍深入至此,是為死地,不急破其城,青唐王子引大眾來援,據橋而守,未易以旬日勝也;形見勢屈,將安歸乎!諸將不以計取,顧欲自便,豈計之得邪!敢再言者斬!”於是諸將各用命,死士乘城。賊以石縱擊,垂至堞而墜,奮複上者,不可勝數。鼓四合。晝夜不絕聲,矢下如雨,城中負盾而立,旝動,賊皆掩耳號呼。《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

  11、庚午,別遣驍將王用率精騎出賊不意,亂宗水上流,擊破援兵,絕其路,乘勝奪水寨。初,元符閒築城宗水之北以護橋,至是賊據守之。有蕃將包厚緣城而上,捴搶擊賊,引眾逾入,賊退保橋南。厚開其門,王用因以其眾入據橋城而戰,賊勢猶未沮,遂火其橋,中夜如晝。諸將乘火光盡力攻城,賊不能支。大首領蘇南抹令咓潛遣人縋城送款,請為內應,許之。是夜,王亨奪水門入,與其麾下登西城而呼曰:“得湟州矣!”諸軍鼓噪而進。丹波禿令結以數十騎由西門遁去。《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

  12、辛未,黎明,大軍入湟州。假高永年知州事,完其城而守之。攻凡三日,斬首八百六十四,生禽四十一人,臨陣降者一百八十三人;前後招納湟州境內漆令等族大首領潘羅谿兼篯七百五十人,管戶十萬。厚具捷書以聞。《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原注:此皆用王厚三年六月申密院狀修入。

  13、王厚奏:“契勘節次被受禦劄處分及樞密院劄子指揮,招納西蕃部族,仍專一措置邊防事務。臣謹遵依聖訓,統帥將兵,前去新邊應接降羌,經畫故地。已於六月十七日親率大軍分兩道渡黃河,出安鄉、京玉二關,所過城寨部族,逐一宣揚朝廷恩信,人人撫接,務盡歡心。先有大首領奘迎降,案:“奘”上當有“令”字,下文雲大首領“令奘”等。 臣等乘機徑至邈川城下,會合高永年北路人馬。有青唐遣到大首領丹波禿令結等劫眾據城抗守。臣與諸將攻拔其城。至二十四日丑時,臣與童貫及諸將官屬收復湟州,尋分兵屯守要害堡寨,仍召已降酋長厚加犒勞,各遣歸族,撫輯蕃部,安心住坐,並無驚擾。所有新邊一行事務,見行區處,略已貼定。其收復湟州境內地裏、戶口,謹具畫一數目如後須至奏聞者:一、收復湟州並管下城寨周圍邊面地裏共約一千五百餘裏,東至黃河蘭州京玉關,西至省章峽宗奇界,次西至廓州黃河界,南至河州界,北至夏國蓋朱界;一、收復湟州並管下城寨一十所:通川堡、通湟寨、省章寨、峽口堡、安隴寨、寧洮寨、扌乚當城、寧川堡、安川堡、南宗堡;一、招納到湟州管下部族並戶口大首領膝令等二十一族,戶口約十餘萬,計大首領令奘等五十餘人,小首領把班等四百餘人。臣檢會自奉朝旨措置招納以來,至今叆及數月,一方邊事,已見成效,此皆聖算幽微,動達機變,致邊臣遵依從事,舉無遺策。仍以溫厚恩信,普加安恤,故羌、胡異俗,悉皆向化,莫不舉種內附,願為漢民。今湟州一境,土壤膏腴,實宜菽麥,控臨西夏,制其死命,前世所欲必複之地,今仍一舉得之,此緣朝廷威靈,誕施無外,是使臣等得措微力,共濟大功。所有新降首領已依元降等第支給例物,補授官爵;其下戶口人眾,亦差委使臣、蕃官遍加撫存,務令安靜;所有逐處賊寨,見行相度緊慢,團結兵夫,節次修定去訖。謹具捷奏以聞。”又貼黃:“今來再行收復湟州並管下城寨,諸羌降附,兵不血刃,自古無有,聖德所及,千古盛事。伏乞宣撫三省、樞密院施行。”《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

  14、甲戌,王厚奏:“今月二十六日准禦前劄子稱:‘知爾近已統率兵將出寨安鄉、京玉,與夏國、青唐等接境,慮師出之後,主帥遠離內地,賊人窺伺間隙,忽來侵犯兩關,乘勢奔訩,越河作過,可疾速差那得力將副軍兵在彼守把,仍嚴行戒飭,須管夤夜,明遠斥堠,多作提備,勿使少落賊奸便,以折挫國威者。’臣契勘自大軍離熙州日,首遣將官沈言帶領人馬屯守京玉關照應;夏國窺伺邊面,又差將官劉成、陳迪引兵赴安鄉關駐劄照應。西蕃河南彊梗部族,仍令成等常切輪往南川寨巡綽邊面,覺察奸寇。今來臣等既已收復湟州及管下城寨,蕃部各已安貼。詳今兩關邊面皆在湟州之悰,籬落完固,臣雖居外,必保無虞。兼臣亦自丁寧沈言等,詳審探伺,過為提備去訖。伏望聖慈時寬顧慮。”初,湟州未克,青唐王子谿賒羅撒率眾來援,過安兒峽,聞城破,遂次宗哥城,以丹波禿令結不能守,斬之以徇。時論者皆欲席捲而西,王厚與童貫及諸將議曰:“湟州雖下,形勢未固,新附之人,或持兩端,青唐餘燼尚彊,未肯望風束手,我師狃於新捷,其實已罷,若貪利深入,戰有勝負,後患必生。歲將秋矣,寨外苦寒,正使遂得青唐,諸城未可興築。若不暴師勞費,則必自引而歸,玩敵致寇,非萬全之策。往年大軍之舉,事忽中變,正以此耳。湟州境內要害有三:其一曰癿當,在州之南,前已城之矣。其二曰省章,在州之西,正為青唐往來咽喉之地,漢世謂之湟峽,唐人嘗修邠道,刻石記其事,地極險阻,若不城之,異日兵出,賊必乘閒斷我歸路。其三曰南宗寨,在州之北,距夏國卓羅右廂監軍司百里而近,夏人交搆諸羌,易生邊患,今若城之,可以控制。況此三地正據鄯、湟腰背,控制之利,可斷其首尾之患。厚在元符間,已嘗建論不從,竟致棄地之事,覆車之轍,何可複蹈!且三城既畢,湟境遂固,降者悉為吾用,地利可佐軍儲,形勢所臨,威聲自遠,益加招撫則降眾必多,此支解虜之術也。明年乘機一舉,大功必成。”或謂厚曰:“朝廷之意,必欲亟定青唐,從而有功,必受重賞;違之且得罪。”厚曰:“忠臣之誼,知體國耳,遑他恤乎!”遂以是日甲戌移軍趨省章東峽之西,得便地曰灑金平,建五百步城一座,後賜名曰綏遠關。大軍駐關中,谿賒羅撒尚在宗哥,遣其大首領奔巴令阿昆等五輩將蕃書案:畢沅《續通鑒》作“五輦持蕃書”。詣軍門,請保渴驢嶺以西而和,書詞每至益卑。時軍中已定議保完湟境,來春進取,且欲懈賊鬥志,使不為備。於是以便宜聽所請,移書張示威信,賊中大震,關城畢工。《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

  15、乙亥,案:元本作己亥,考六月戊申朔,無己亥日。以原注附〈月麗〉哥堡捷奏十日後,推之,捷奏在月之十八日乙丑,後十日當為乙亥,月之二十八日也。 詔付王厚:“據童貫六月十八日奏,〈月麗〉哥堡有不順多羅巴男阿令結主管,遂以大兵拒敵,廣施智勇,攻破本堡,斬多羅巴男阿令結並親屬部族,捷報事者,委爾措畫撫納,而小詀敢不恭順?統師叆出,忽成大功,傑酋既除,一方綏靜。撫定必見有期,蓋出爾良謀,朝廷有賴坐觀能策,朕甚嘉焉。可速具的確得功將兵人數開析聞奏,以錫恩賞均。宜多方經營,更在穩審,慎勿恃其勝氣,不顧利害,輒生輕易粗略,致少減威遠之體,落賊奸便。”《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九。原注:厚被此詔不見月日,今約時附〈月麗〉哥堡捷奏十日後。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雲:六月,中太一宮火。案:《十朝綱要》書於月末,亦不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