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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先生眞文忠公文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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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三十三 西山先生眞文忠公文集 卷第三十四
宋 真德秀 撰 景江南圖書館藏明正德刊本
卷第三十五

西山先生眞文忠公文集卷第三十四

 題䟦

  䟦錢文季少卿維摩庵記

安濟坊旣成欲自為數語志諸壁未暇也偶得

錢君此記其言維摩詰非有位者也而能視人

之病為巳之病今吾徒奉君命食君禄乃不能

以民病為巳責是詰之罪人也嗚呼斯言至矣

使自為之亦何以過此㢤遂以錢公舊刻榜于

維摩室以示来者庻幾有所感動而興起云

  䟦安呉二宣撫所稱安居士帖

觀安呉二公之書則君之爲一世竒士也可知

矣予聞青城峩眉諸山往往有𨼆君子在焉而

世人莫之識如安君者固有識之者矣而莫或

用之卒留落東南以死其可惜也夫其亦可歎

也夫

  䟦呉仲堅史論

余端憂多暇因䟽古今興亡事數十條于讀書

記将與兒姪輩講論其所以然仲堅呉兄見之

廼筆爲一篇其學術有本源其議論有根㩀其

文𫝑有闔闢予再三讀歎息不能巳政使自爲

之復何以過此㢤雖然天下之義理無窮古今

之事變亦異以仲堅之學力誠能充長不已則

其議論文采文将以進乎此者予将屢歎而未

仙也𡻕壬午子  日某書以勉之

  䟦豫章黄量詩卷

乾坤有清氣散入詩人脾此唐貫休語也予謂

天地間清明純粹之氣盤薄充塞無䖏不有顧

人所受何如耳故徳人得之以為徳材士得之

以為材好文者得之以為文工詩者得之以為

詩皆是物也然才徳有厚薄詩文有良窳豈造

物者之所𢌿有不同邪詩曰瑟彼玉瓉黃流在

中玉瓉至寳也黃流至潔也夫必至寳之器而

後䏻受至潔之物世人𮌎中⿰扌⿳丆⺝⿱冖友-- 擾擾𥝠欲萬端如

聚蟯蚘如積糞壤乾坤之英氣将焉従人㢤故

古之君子所以養其心者必正必清必虚必明

惟其正也故氣之至正者入焉清也虚也明也

亦然予嘗有見於此乆矣方其外誘不接内欲

弗萌靈襟湛然奚慮奚營當是時也氣象何如

㢤温然而仁天地之春肅然而義天地之秋𭣣

歛而凝與元氣俱貞泮奐而休與和氣同游則

詩與文有不𠯁言者矣此予之所自得未嘗以

告人𩀱井黄子橐其詩數百首謁予於星沙予

眎其人襟韻豁然(⿱艹石)無所滯礙者故樂為言之

行乎勉㢤異時望子之眉睫而知其詩之進否

矣雖然予所以竢子者豈獨詩也㢤

  書譙閔王事迹後

按譙王𥘉與零陵太守尹奉建昌太守長沙王

循衡陽太守淮陵劉翼舂陵令長沙易雄同舉

兵討賊其後魏乂攻長沙城中固守相持且百

日翼戰死乂遂㧞長沙則翼之與城盖相為存

亡也魏乂以檻車載譙王及易雄送武昌王旣

中涂𬒳害雄之與王又相為存亡也二人者不

𫉬従王之祀可乎又王之舉兵宜都内史周級

使其兄子該詣長沙申疑魏乂等攻湘州急王

遣該及従事周﨑間出求救皆為邏者所得﨑

旣抗觧楊之節該𬒳拷至死終不言其故亦可

謂志義之士矣該雖非王官屬然實為王而死

﨑旣従祀該不當獨遺及王之𬒳執佐吏奔𣪚

惟主簿桓雄書佐韓階従事武延毁服以従

離左右雄旣為乂所殺階延執志愈固卒送王

䘮至都⿱苑土之而去三人者志節略同而雄又以

死聞階旣與祀矣雄與延乃未之及何邪(⿱艹石)

騫者雖有先知之明且嘗為王求援於甘卓卓

𭻍之不従非不忠於所事者及城䧟王死乃為

魏乂别駕毁節事讐良𠩄未諭今以劉翼易雄

桓雄武延周該並従祀于廟而黜鄧騫庻以昭

君臣之大義使⿰扌⿱𠂉几 -- 抗志不渝者知所勸而執節不

終者亦知所戒云

  䟦章冠叟困齋記

冠叟以困名齋餘二十年前乎此身未嘗困也

今則眞困矣易於澤無水之象曰君子以致命

遂志夫窮逹得䘮制命於天世之以學自名者

孰不知之一旦居窮處約焦然如鮒之在涸轍

其䏻眞委之命而不戚嗟涕沱者幾希盖理未

窮性未盡而所謂命者亦知其粗焉而巳聖人

於困之象不曰知命而曰致命致云者推致其

極而亡一毫不至之謂也其指顧不深㢤學者

用力之方其亦曰窮天下之理而巳爾理窮而

后䏻盡性性盡則至於命焉理也性也命也亦

SKchar嘗有二邪富貴而不知命志未嘗不鬰困窮

而知命志未嘗不紓此致命之所以遂志也張

子曰貧賤憂戚庸玉女於成也冠叟其有味於

斯言則天之所以厄冠叟者秪所以玉冠叟也

予方歸𨼆西山将以是自勉冠叟其亦知所勉

哉異時望子之眉睫而知其志之遂與否也

其極本伊川說後見本義以政命爲委致其命乃知推致之說未盡姑記于此

  了翁帖

李忠定公䟦臨江蕭君所藏了翁帖謂其不循

古人格轍自有一種風味今𮗚此帖信然其曰

山陽盗歉之餘衰索殊甚随縁安處盖所謂素

患難而行乎患難者故雖嶺陬海隅蠻煙瘴雨

之地未嘗不安也况山陽乎髙風凛然可畏而

  䟦晦翁感興詩

乾之四徳迭運不窮其本則誠而巳矣誠即太

極也其所以播群品者誠之通也其所以固靈

根者誠之復也通則爲仁爲禮復則爲義爲智

所謂五行一隂陽隂陽一太極也然動静循環

而静其本故元根於貞而感基於寂不能養未

發之中安得有旣發之和故此詩謂世人之擾

⿰扌⿳丆⺝⿱冖友-- 擾適以害道不(⿱艹石)林居之士静觀宻察猶䏻探

萬化之原要之道無不在𥘉不以出䖏喧寂為

間善學者當求先生言外之意云

  䟦鄭大恵飯牛集

予嘗為豫章黄量題其詩卷云乾坤有清氣敢

入詩人脾此唐貫休語也天地間清明秀傑之

氣盤礴充塞無䖏不有顧受之者何如耳詩曰

瑟彼玉瓉黄流在中玉瓉至寳也黄流至潔也

夫必至寳之器然後能受至潔之物世人胷中

擾擾垢汙萬端如聚蟯蚘如積糞壤乾坤清氣

将焉従入㢤清氣不入其中則雖求片言之有

味且不可得况能摹冩大化羅絡萬象道人所

不到者乎黄生頗以余為知言谷口鄭君示予

所謂飯牛集者其詩清絶可愛讀之如咀氷雪

意必有得於此故書以勉之

  䟦蕭定夫所藏胡文定碧泉詩卷

碧泉詩卷財數𥿄爾而胡氏父子昆弟師友手

澤皆在焉伊洛二先生之學頼龜山楊氏傳之

而南文定得之以授五峯五峯傳之南軒其道

益以光大此卷諸詩雖為泉流而作然玩其辭

意則師友間授受之㣲指有蔚然可見者非尋

常賦詠比也蕭君其尚寳之㢤

  䟦張魏公不欺室銘

衛武公年九十五矣猶作抑戒以自儆曰相在

爾室尚不愧於屋漏無曰不顯莫予云覯盖耄

期不亂如此故其沒也謂之叡聖武公張忠獻

公作此銘於易簀之際其視武公尤有加焉王

忠文公與公均為一代正人故其詩與銘大畧

同㫖後之君子有志於正心誠意之學者當深

味其㫖

  題劉静春與彭止堂帖併彭仲誠墨莊五

  詩後

静春之學窮幽探㣲止堂之節星日同輝惟仲

誠父示余斯帖使我慨然興懐前哲清泉鑑物

𦴻蓞浮香我讀君詩如游墨荘老成云亡典刑

猶在謂仲誠也尚為斯文努力自愛

  䟦陳復齋為王實之書四事箴

余在星沙以廉仁公勤四事勉僚屬王實之作

此箴遺予嘗掲之幙府之壁與同僚共警焉今

復齋陳公師復又為大書此本實之之箴明厲

峻切讀者巳知悚畏復齋之字森嚴清勁見者

便如端人正士之在前尤當凛然興敬也

  䟦郄氏族系

郄氏本末具見於春秋夫耨婦饁相敬如賔此

其所以興族大而侈惰弃君命此其所以替然

則一敬一肆而家族之盛衰基焉亦可畏矣自

春秋後數百年而詵顯于晋自晋後幾千年而

太治君復以髙第有聞于時東坡有云君子之

澤豈止五世而斬盖得其人則可至於百傳信

㢤侍𭅺王公旣爲辨其族姓之所出予復爲推

其盛衰之繇以書于後

  䟦楊和父印施普門品

余自少讀普門品雖未能深觧其義然嘗以意

測之曰此佛氏之寓言也昔唐李文公問藥山

禪師曰如何是黒風吹舡飄落鬼國師曰李翶

小子問此何為文公怫然怒形於色師𥬇曰發

此瞋恚心便是黒風吹舡飄落SKchar國也吁藥山

可謂善啓發人矣以是推之則知利欲熾然即

是火坑貪愛沉溺便為苦海一念清淨烈㷔成

池一念警𮗜舡到彼岸災患纒縛随處而安我

無怖畏如械自脫惡人侵凌待以横逆我無忿

嫉如獸自犇讀是經者作如是觀則知補陀大

士眞實為人非浪語者楊君和父刋本以傳輙

誦淺聞下一轉語庶幾觀者不無小𥙷云

 䟦傅侍郎奏議後

右竹𨼆先生侍郎傅公奏議十卷建安眞

讀而歎曰嗚呼此𠯁以觀公立朝事君之本末

矣昔栁下恵為士師三黜孔子取之孟子因枉

尺直尋之問反復論辨終之曰枉巳者未有能

直人者也學者平時誦孔孟之言孰不以直道

自期一旦立人之朝寵禄餌於前而刑禍𪫟於

後鮮有不委已徇人而畔其素學者雖或勉强

於一時之暫而知之不深守之不固一絀而悔

者有矣(⿱艹石)再三絀焉而不悔則幾希矣至於直

道自持終其身而不悔則雖古昔亦無幾焉求

之於今(⿱艹石)公者其可謂庶幾乎此矣盖公前後

立朝者三𥘉為将作丞其去臺閣無幾也中為

郎為卿典領餉事其去侍従無幾也晩為諫大

夫勸講經幄其去執政又無幾也使它人䖏此

借委曲就事之名以行其容身固位之計顧何

嚮弗𫉬而公則不然當慶元𥘉韓𠈁胄始用事

旣逐宰相以顓大權遂欲借朋黨之名以空在

廷之善士中外震慴無敢攖其鋒者而公以小

臣進對獨懇懇為上言之曰自昔國家之患其

始皆萌於好惡之𥝠而其卒至於横流而不可

捄漢之黨錮唐之黨人本朝之黨籍大抵繇此

不可不戒坐是不合而𥙷郡以去及𠈁胄用事

𡻕乆徼倖不賞之功以遂其不臣之志於是邉

釁浸開而在廷無復異議者公因火炎旣逆論

其不可出使鄂渚復因董逵事一再昌言于朝

乞諭邉臣毋妄動以疑敵且移書𠈁胄深陳其

所以不可之状坐是愈不合而罷斥以歸及事

變旣極公之言遂為靈蓍大蔡上亦思公之忠

櫂任諌争宜(⿱艹石)少伸其志矣而又不克乆於其

職盖公之為人知有國之利害而不知其身之

安危知範我之驅馳而不知詭遇之有𫉬故屢

進而屢不合也昔公之先正獻簡公為諫官御

吏四年論事凢百六十餘章公在諫垣財五十

餘日所上亦十有三奏觀其欲脩后範以正化

本斥閹尹以遏姦萌合異同以銷朋黨辭氣和

平直而不激藹然有獻簡之風至觧罷言職遷

吏部侍郎不視事而去則又祖孫相望如出一

轍嗚呼偉㢤唐史稱魏謩議論挺挺有祖風烈

嘗考鄭公之後歴十有四朝而後有謩今傅氏

自獻簡公以清忠直節為元祐名輔弼𠕂傳至

忠肅公以至忠大義為有宋伏節死難之臣又

𠕂傳至公以精忠逺識為嘉定名臣之冠由是

觀之其賢於魏氏逺矣今天子窹𥧌賢哲以濟

時艱而公耆艾精明屹然為國夀雋一朝幡然

而起付以大政盡行平昔之言而措斯世於大

安大寧之域其必有日矣旣幸挂名於奏議

之末而又朝夕以俟嘉定巳𫑗正月敬書于温

陵郡齋

  石皷挽章𥙊文後

嘉定十年自江東漕計移守泉提舶使者趙

侯崇度實攝州事侯丞相忠定公子也慶元𥘉

忠定公以䜛去位薨於衡陽海内之士知與不

知皆為流涕時年十八九以進士㳺都城聞

𬒳誣始末巳知切齒痛忿念恨不請尚方劔以

誅姦臣其後官于朝始𫉬與公元子吏部游相

好及來南復代侯為郡且聮事又締姻焉間相

與道𥘉元時事往往語未終輙相佽悽然泣數

行下曰侯知先相國𠩄繇致禍者乎三代以

前元老大臣(⿱艹石)咎䕫伊傅姬召之倫皆福禄終

其身而慶澤流於後豈獨為善之報㢤人心正

而世論公䜛慝不行其間故也然周公之聖巳

幾不免羽譙音嘵之詩至今讀者猶為公太息

吁亦危矣使無雷電大風之警成王終不悔悟

周之為周特未可知也夫以周公之聖成王之

明又當人心正世論公之日且猶(⿱艹石)是而况於

後世乎則夫盡忠竭節之臣常困於䜛口而不

能以自白固其所也然是非者人心之天可蔽

於一時不能使不復於後日惟其復有蚤暮故

其禍有淺深嘗竊論近世大臣功在社稷而

不免於難者有三人焉冦忠愍公司馬文正公

與忠定公是也忠愍攘郤𭧂虜遺邉鄙百年之

安天禧之末羽翼儲后赤心如日而有雷州之

遷文正乗熈豐末流與民更始銷禍亂而開太

平而其沒也有朱崖之貶忠定以同姓之卿戮

力帝室挈大明而東昇轉危機於反掌而有零

陵之徙三君子盡忠於國大抵畧同而受禍亦

畧相似然雷州之行未幾 神文親政䜛者堲

絀者舒公雖不幸隕沒而褒飾光榮誣枉昭白

故天下幾危而亟安忠定之斥十有三年權臣

顓執國命至于兵禍作生靈𭧂骨者數十萬而

後聖主赫然𭣣還威柄伸乆鬰之𡨚故天下旣

危而漸復獨温公不幸更紹符崇宣之変群邪

踵躡用事者三十餘年卒之犬戎内侮二聖播

遷然後是非以定故天下遂亂而幾不可救由

是𮗚之正人君子之進退伸詘豈一身一家之

利患㢤為人上者可以鍳矣至於小人之害君

子其志本以徼權利盗寵榮及公道旣明卒亦

不免故姦詐窮而丁謂竄咎旤盈而蔡氏僇罪

釁極而𠈁胄誅皆流毒遺臭死有餘責彼三君

子者身沒而道光事乆而功白千載之下望其

風烈如神人然是果孰為失得邪十二年八月

侯奉詔守邵陽將行以諸公所為忠定公挽章

哀詞示某曰子其可無一言乎某謂公之勲烈

不竢賛詠而明獨其巳然之迹有可為殷鍳者

故樂為侯道之而其撫事興懷感今悼昔又不

勝其慨然也中秋日建安眞某敬書于忠獻堂

  蔡眞人誥碑

嘉定十一年十月三日有詔泉山清源洞冲應

善利靈濟真人加昭愽之號為八字眞人先是

十年夏五月不雨始至官問僊祠靈官之著

驗章灼者咸以眞人對亟禱焉未幾遂雨是

年冬旱往禱焉又雨越明年春洎秋膏澤時

至田髙下磽腴皆告稔米斗百錢黄馘稿項之

叟讙曰昔未曽有也非眞人之靈實大芘吾𡈽

顧安𫉬此㢤於是相帥以其事白於州州諗于

部使者下其書旁郡審覆之如本州言乃以聞

天子嘉焉命有司摭其名之顯且大者以旌眞

人之功嗚呼美㢤謹按眞人蔡氏世傳其系出

𣈆司徒文穆公謨文穆八世孫䕫節度嶺南歸

至泉以殁子孫因家焉眞人事唐爲金部貟外

郎太原守晚棄簮𥿈𨼆於州之北山脩辟穀鍊

氣之術以方技濟人旣仙去𡻕乆而其靈愈章

皇朝崇寧中始封虚應先生紹興九年封冲應

眞人二十三年加封善利乾道三年又加靈濟

至是遂加昭愽竊觀前世人主崇尚道家

神仙之說者大抵以希長年蘄福應徃往受媒

方士為百代嗤惟我 聖朝受天眷命以作神

主凢老氏浮屠氏與山川祠廟之靈惟能時雨

暘弭菑沴有功於人者廼始錫號名秩祀典否

則雖竒怪詭特有不與焉盖志在斯民而不自

為此其所以跨絶前代也又惟眞人之清虚澹

泊未嘗震耀威福以警動世俗耳目而民之歸

仰自不能忘朝廷褒封之典自不能巳亦猶有

道君子為善於幽𨼆𨵙寂之地不求人知而卒

不可掩豈不尤可貴也㢤旣以所下制書刻

之梓而又叙其本末使後世知 聖朝所以寵

命眞人而眞人之𠩄以膺受寵命者其大指盖

如此以備清源故事云十二年八月甲子朔具

  梅溪續集

慶元中竊第来歸郷之儒先楊君明逺出一

編曰南遊集以示曰此永嘉詹事王公之所

作也時尚少未悉公行事本末然嘗誦晦庵

先生𠩄為梅溪集序則巳知公為一代正人矣

及得此編益加郷慕宦㳺二十載率齎以自随

(⿱艹石)讌邑宰與中和安静堂等詩口之熟焉嘉定

丁丑𫎇恩假守𫉬⿰糹⿱𢆶匹 -- 繼公躅於四十七年之後邦

人父老語及公者必感激涕零蕘夫牧兒亦知

有所謂王侍郎也公何以𫉬此於人㢤蔽之以

一言曰誠而巳矣盖公之為人𬓛度精明表裏

純一其立朝事君空臆盡言櫻龍鱗而不悔者

此誠也居官牧民矜憐摩撫若父母之於赤子

者此誠也至於為詩與文絶去雕𤥨渾然天質

一登臨一燕賞以至賦一卉木題一巖石惓惓

忠篤之意亦随寓焉嗚呼賢㢤宜泉人之咏嘆

而不忘也集版藏之郡齋𡻕乆浸或刓𡙇属議

刋整而郡士林君彬之某言公勸農戒訟等文

猶有未見於集者而公之孫⿳䒑⿲止自匕⿱儿夂 -- 夔通守莆中亦出

公書問三十餘通皆在泉時作前輩流風日以

益逺雖弄翰戯墨猶當勤勤收拾而况藹然仁

義之言皆有𥙷於世教者乎因併刻之命曰梅

溪續集使来者得以覧觀焉巳𫑗九月巳亥建

安眞

  歐陽四門集

歐陽四門集鋟版郡齋有年矣嘉定巳卯郡士

林彬之為余言四門之文之行昌𥠖韓文公盖

亟稱之至黄璞為閩中名士傳乃記太原妓一

節觀者疑焉近𡻕黄君介喻君良能皆嘗為文

以辨謂宜登載編未以澡千載之誣余曰四門

之行𫉬称於昌𥠖而見毁於黄璞後之君子将

惟昌𥠖是信乎抑惟璞之惑乎二君雖無言可

也不載之編未亦可也雖然有一焉自世之學

者離道而為文於是以文自命者知黼黻其言

而不知金玉其行工騷者有登墻之醜能賦者

有滌器之汙而世之寡識者反矜詫而慕望焉

曰夫𠩄謂學者文而巳矣華藻患不縟何以修

敕為筆力患不雄何以細謹為嗚呼倘誠若是

則所謂文者特飾姦之具爾豈曰貫道之器㢤

彼宋玉寓言以諷未必眞有是(⿱艹石)相如之事則

君子盖羞道之服儒衣冠誦先王言不惟顔冉

是學而曰吾以學相如也抑何其陋耶四門之

謗不白於四門乎何傷余懼夫士之苟焉自恣

者将曰四門唐名士也而有此吾為之奚尤則

璞之一言不獨以厚誣四門且将旤學者於無

窮也乃刋二君之文如彬之請又附其說如此

庻幾有𥙷於萬一云九月庚子建安眞某書

  儲襄陽申請

右清源儲公行之鎭襄陽時所申請也昔有問

守邉於河汾王氏者王氏曰羊祜陸抗仁人也

可使余謂羊陸豈眞能仁者㢤然以其當戰争

之時而不為剽盗𭣭攘之舉其迹有近乎仁者

是以君子有取焉至於邉民之去敵歸巳者則

未聞其麾而距之也而近𡻕之守邉者乃曰吾

與虜和有日矣中國之民虜之民也虜之民歸

我而我受之是失信於虜也非昔者羊陸不相

侵之義也故寜驅之殺之而不敢救嗟夫羊陸

惟其能全敵國之民故世以仁稱之今其来歸

者雖曰敵國之國實吾國之遺民也殺吾國之

遺民以媚敵國此不仁之尤者也而曰吾以學

羊陸豈不悖㢤當開禧時權臣志在興事則以

奴𨽻之材穿窬之智渉其境而虣其民是以堂

堂大國而為盜於邊也執事者誠懲開禧之失

盍亦謹敕有司母為邉民之盗𠯁矣為邉民之

父母獨不可乎孟子曰今人乍見孺子将入於

井皆有怵惕惻𨼆之心今吾遺民不幸而厄於

虜之水火其危迫可憐之状甚於孺子之入井

而未嘗有爲之惻然者巳非復人心矣況従

驅之殺之是悪赤子之求乳舉而撲之地也嗚

呼痛㢤以余聞之盖爲邊民而能以保民爲志

者僅二三人而公其一也始公之𥘉至㐮陽則

巳料遺民之必來而獻可納不可拒之說矣及

其後也果有樊快明之事焉制閫之臣大書以

掲于邊曰有入吾境者必殺無貸公於是時不

敢爲全身逺辠之計條三說以獻于朝曰快明

之黨盖二千六百餘人急之則懐等死之心勝

之不𠯁為武不勝則邊民魚肉為隣境𥬇是吾

國代虜受楇中原赤子苦其虐政相率來歸(⿱艹石)

驅而䧟之死地則㳂邉之人莫不痛忿是吾國

代虜受怨河南豪傑朝夕且𧺫聞吾殺附必懐

不平之心他日得志将移仇虜之心而仇我矣

是吾國代虜受讐嗚呼公之為國慮者可謂切

至也巳使執事者因公之言集衆思以圖長䇿

必有以慰中原之心而弭異日之患者奈何時

論旣殊而帥衆来歸者卒殞於邉將之手而公

亦以罷歸矣盖方是時任邉𭔃者爭以殺附為

功而公之持論顧如此宜其落落難合也然公

寧不與人合而不敢不與天合夫好生而悪殺

者天之道也辠當殺古人猶不敢苟况於無𤽮

而殺之者乎余時方在金陵風霾漲天者累日

氣入人鼻皆酸意其必有異也未幾乃有以漢

上之事告者撫膺而喟者乆之謂天道逺其果

信然耶戇直迂愚夙所痛悼因覽公申請輙復

慨然有動于中而筆之卷未後之君子其亦有

感於斯言也夫嘉定巳𫑗十月三日建安眞某書

  東坡書歸去來辭

東坡謫嶺南故舊少通問者在蜀惟巢元脩在

呉則僧契順皆徒歩萬里訪之於荒陬絶徼之

外元脩以是登名青史號稱卓行契順亦託此

以傳眞可敬㢤契順之言曰惟無所求故来恵

州盖有求則有欲有欲則失其本心是非顚倒

有不自知者世之小人疾視君子至欲擠之死

者豈皆其本心正坐有欲故爾趙公珍藏此帖

間出以示人所𥙷多矣巳𫑗𡻕除前十日書于

南昌郡齋

 近𡻕有嘗登大儒先生之門者旣而黨未論起

 其人畏禍匿迹過門不敢見則以書謝曰非

 不願見也懼為先生累耳先生答曰予比得

 一疾竒甚相見則能染人不来甚善聞者代

 為汗下吁之人也盖以通經學古自名而其

 行義顧出一浮屠下昌𥠖墨名儒行之說渠

 不信然因戯書于後以發千古一𥬇

  顔魯公與郭定襄論坐次帖

按郭芵乂時為尚書右僕射定㐮郡王此帖當

是與英乂者僕不𡢃書學未能辨其為第幾帖

獨觀公秉禮陳義以斥英乂之驁而折朝恩之

驕論正氣嚴凛凛氷雪眞可畏而仰也或曰英

乂小人公顧期之以直諒毋乃失言也乎是不

然君子未嘗絶人特人自絶於君子爾英乂始

結朝恩後附元載自謂冨貴終身可保迄不免

成都之禍世之依慿城社而視清議為不𠯁䘏

者可以鍳矣

  二吳公帖

正肅公精忠大節諸名流題䟦及之詳矣愚獨

感公副西樞時論邊事一䟽有曰議者謂夷狄

相攻廼中國之利臣謂不然二虜連兵士馬益

練一虜幸勝則氣驕而𫝑穔别啓貪求必致生

事宜申𩛙二府講求經武備邊之𠕋庻幾夷狄

聞之可銷患於未萌嗚呼公之言用於 慶暦

故不見其功後七八十年金遼交閧廷臣動色

相賀亡復如公之𠩄憂者未幾女貞一勝而横

迄如公言然後知正人君子為國逺慮雖蓍龜

(⿱艹石)也因檻遺墨為之太息

正憲公忠誠為國與正肅畧同而所遇者異盖

正肅參大政時朝列多君子雖危言切論數

小人忤坐是不果相然始終寵遇不少衰正憲

登庸寔⿰糹⿱𢆶匹 -- 繼荆舒氏曰珪曰確前沮後排其志弗

𫉬一日伸然猶﨑嶇䜛邪中隂護正人力扶公

論盖死而後巳以是群姦切齒至興懐素之獄

逞報復之𥝠由今觀之公之清名亮節皦如白

日遺墨敗楮人争寳之其眎鬼蜮之徒身死名

㓕與䑕狗不異是果孰為得失邪提筦君盖公

之諸孫方以材業著寔能世其家者然則吳氏

之興殆未艾也

  陳慧父竹坡詩藁

昔王子猷居必種竹曰何可一日無此君而子

猷行不副名見謂汙濁然則子猷固愛此君政

𢙢此君不愛子猷耳今竹坡君並溪而廬種竹

萬箇而有詩千篇好風鿌月長唫其間此君有

知亦當欣然為君一𥬇也建人眞某為作歌曰

萬玉𠔃森森清風𠔃滿林有幽人𠔃髙蹈時擊

節𠔃長唫長唫𠔃陸續鳳為𧺫舞𠔃鸞為度曲

羗此樂𠔃誰知雖簞瓢𠔃亦𠯁

  任漢州所藏朱文公與南軒先生書帖

按南軒先生二書皆将去桂林時作任侯𠩄藏

文公先生帖正其往復者也當 乾道淳熈

間二先生更相師友以斯文為巳任一言論一

著述反復講磨必極其至當而後巳此書所論

中庸近思盖其一也夫以二先生之學可謂深

造自得者矣而猶汲汲於友朋之助如此况學

者乎文公記濓溪書堂以為斯文之傳惟天所

𢌿乃得與焉此帖所謂發明天命之意是也夫

濂溪生千載之後而接孔孟不傳之綂信天之

所𢌿矣二先生並時而出講明斯道以續周程

之正脉謂非天意可乎雖然天非獨𥝠於二先

生二先生亦未嘗以自𥝠也學者誠能因其言

以求其心繇下學之功馴致於上逹之地則道

在我矣(⿱艹石)曰二公天人匪學可到習卑守陋姑

以自賢於世俗而巳豈惟非二先生之心實有

負於天也文公有不謂命之云意或在是故併

及之

  任漢州發䇿本末

嘉定庚午余與姑蘇黄公並直禁林暇日語余

慶元間營捄發䇿事甚悉予謂任陳林三君子

憤𫞐臣之顓恣𡚒筆詆呵而忘其禍之及黄公

憫善𩔖之蒙害悉力全護而不計其身之危皆

非賢者莫能為也㑹公求去余適視草遂引是

以𭻍之俛仰十五年間公與陳林二君不復可

見獨任侯𫾻歴中外功名燁然未艾也侯嘗反

思當時所以䇿士者果何所為而然㢤愛君之

誠愊塞於中有不能自巳者爾此即孟氏所謂

惻𨼆之心天理自然之妙也完而養之勿雜則

異時格君事業特自是充之而巳任侯其勉諸

  楊文公書玉溪生詩

此吾郷文公書也 國朝南方人物之盛自浦

城始浦城人物之盛自文荘公及公始當咸

平 景徳間公之文章擅天下然使其所立獨

以詞翰名則亦不過與騷人墨客角逐爭後先

爾惟其清忠大節𪷤𪷤弗渝不義冨貴視猶涕

唾此所以屹然為世之郛郭也歟蓬藋之居

距公故第不数里盖嘗徘徊終日想公遺風而

不得見今廼従公之孫零陵史君𫉬觀其眞跡

斯亦幸矣嗚呼前輩之典刑日逺鄉邦人物旣

寥寥其可數而楊氏之後如史君者復幾人其

不可歎也夫其可不更相勉勵也夫

  許介之詩卷

子聞介之詩名舊矣𡻕甲申携其詩數百首訪

予於星沙曰某之少也𫉬登平園誠齋之門二

先生不予鄙也皆相期於詞章之域今齒日長

矣懼無以副二先生之望柰何予視其人昻然

鵠立其論說今古娓娓不窮則為之悚然曰二

先生之知子厚矣然予視子豈直詩人也㢤其

智畧縦横可以參閫外之畫其雄辨慷慨可以

使不測之虜二先生期子於詞章之域予将竢

子以功名之㑹可乎雖然功名外物爾君子之

所性有不與存焉子房孔明非義在於復韓仇

討漢賊雖終身巖穴可也豈汲汲於功名蘄以

自見也㢤士苟自重其身則凢在外者舉不𠯁

計也然則予将進子於道徳之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可乎盖道徳

者君子成身之本功名則因乎時而詞章又其

末也介之勉乎㢤子之先右丞公在艱難時事

業雖不克盡究而嘉言直道與李忠定公畧相

伯仲天下以正人許之而潜心聖經作為訓傳

則又有先儒所未發者介之歸而求之有餘師

(⿱艹石)夫介之詩詞之敏麗則有諸公之題品在

故不復云

  胡子知言藁

孟子以知詖滛邪遁為知言胡子之書以是名

者所以辨異端之言與吾聖人異也楊墨之害

不熄孔子之道不著故知言一書於諸子百家

之邪說辭而闢之極其詳焉盖以⿰糹⿱𢆶匹 -- 繼孟子也學

者誠能深味其指則於吾道之正且大異端之

偏而小(⿱艹石)辨白黒(⿱艹石)數一二矣蕭君定夫以其

𠩄藏眞藁示余敬拜而書其後

  呂子約與彭仲誠帖

大愚呂公清風直節為一世偉人不及見之

矣而𫉬見所與彭君仲誠講學數帖其論讀明

道行状可以觀聖賢氣象讀書以論語為主履

踐以毋自欺為本冨㢤言乎豈惟仲誠父當終

身服膺善學者皆當冩此一通寘諸座側

  金尚書撰陳丞相誌銘藁

   周丞相跋云某㓜學之年巳聞黟歙金公彦亨為名御史論擊權彊無所避

   紹興戊午春以母憂去朝服闋秦丞相㧕而弗用凢二十年當巳𫑗𡻕 髙宗

   以宗正少卿召還歴禮部侍郎給事中壬午六月 夀皇𥘉即位眷待良厚是

   秋某以𧺫居𭅺兼中書舎人同在後省見公直諒多聞年髙而徳邵毎與従

   歎其不可及吏部徐侍郎度因為某言政和宣和間後生少讀史一日沈状元

    晦以愽學至京師東南士子翕然宗之来者滿門聞舉古事莫不竦聴惟公在

    下坐數揺其首郷人問故則云某事誤矣某事非也退而考按信然蓋公於史

    傳皆能黙記叩之往往成誦迄今不以史書自随其學問可知矣至若端重誠

    實上不欺君則又有可紀者特表而出之某兼西掖之二日有㫖婉容翟氏進

    封本位官吏並合推恩内廢止法人特與轉行即今夀成皇太后也時給舎毎

    同御繳駮某宻語公妃嬪位非中官即醫流皆礙止法前徳壽推江上扈従

    今上覃恩並不轉行止令囬授似當論奏公歎曰君言是也近夏賢妃位推恩

    某實未曉巳書牘行下今𢙢相戾君自繳奏可也某曰(⿱艹石)爾尚當商量庚申講

    筵公與某偶皆以職事𭻍身𥘉不知公奏何事但望見公再拜殿上退而某升

    甫至榻前 上迎勞云朕𥘉謂卿止能文適金安節說卿欲論婉容位轉行礙

    止法事不謂卿剛正如此眞全才也可便進文字来某然後知公忠直不遂非

    又如此章旣上 御批依奏夏妃位官吏亦令依條囬授此事非獨著公盛徳

    夀皇可謂従諫如轉圜矣後三十四年公之孫承直𭅺鑄錢司檢踏官箎示公

    文藁求予一言敬題其後以補家傳之(⿱艹石)公文辭興雅如其為人誠者自知

    何待賛也慶元元年九月日少傅觀文殿大學士致仕益國公周某書 楊閣

    學䟦云某隆興元年冬詣吏部受署一日謁中書舎人澹庵胡先生坐未定門

    外𫝊呼重客至某亟屏齋房避之見主賔四人皆鬂髯皓白衣冠峻整進退荘

    敬以問先生之子泳指曰此為彦亨金公此為龜齡王公此為邦彦陳公是時

    羣賢充朝氣象如此 慶暦 元祐間而兹四人者又其選也其名日著望之

    (⿱艹石)神人然而某乃得以瞻其聲尤𥝠竊自慶以謂雖啇山之皓何必咸焉後三

   十六年得金公之文稾於其孫箎首篇盖公所作文恭陳公墓誌銘也讀之終

   篇盖自歐陽公碑王文正公之後才見此耳盖二相之文相為頡頏云敬書其

   後 慶元戊午李冬中幹日太中大夫煥章閣待制楊某書

觀平園誠齋二公所書見當時従臣同心體國

小有闕失不惜盡言又以見一時蓍艾魁壘之

士峨冠委佩畢萃 朝廷如二老歸周四皓在

漢也此皆 阜陵𥘉政而氣象如此二十八年

之治盖可占矣遐想盛事為之三歎寳慶改元

六月戊午朝請大夫新除禮部侍郎兼同修國

史實録院同修撰兼侍讀眞某書

  王舎人元石家傳公諱介

故集英殿脩撰王公為祕書監數三館

及遷少宗正又以玉牒檢討與纂修之屬焉公

不鄙其愚所以顧待期許者甚厚故於公立

朝本末知之㝡詳今觀公之子埜𠩄為家傳言

言皆實録也嗚呼以公之忠誠亮節正學逺識

使得盡發所藴施之 朝廷其益詎可量耶而

一時議論往往柄鑿難合以故不能安於 朝

而去旣去不復召者數年而公沒矣可勝歎㢤

可勝惜㢤嘗竊論公平生所立盖有汲長孺

王元之之風恨世之知公殊少因讀家傳輒

于卷之末異時有良史者出未必無取於斯言

  趙浦城祖殿撰叔近遺事

予讀昌𥠖公所譔曹王臯碑未嘗不嘅然壮其

為人王之帥湖南也戌将國良以武岡叛羣諸

道兵計之未克而王従一𮪍五百里抵良壁呼

而諭之盡䧏其軍是王以一身而賢師徒數

萬也方杭卒㩀城以叛𫝑張甚趙公旁郡守爾

擁兵㫝成敗誰得而訾之顧獨𡚒然投𬒮曉以

天子威徳使㐫儔逆類悚焉動心脫錢塘生齒

億萬於饑虎之喙功與曹王埒而艱倍之二公

以帝室之胄遭時多難而能有所成𭕒如此顧

不偉㢤然曹王卒以勲名自終趙公未幾即殞

於𡝭嫉者之手有曹王之才之功而無其命盖

可歎矣 紹興間雖嘗白其沈𡨚追秩書殿而

䘏後録孤之典迄為文俗吏所軋不果行尤可

歎也然世未有屈於人而不伸於天者以公忠

烈曽亡一命之賞以燾後而自孫及曽接踵科

級奕奕相照於太常名籍中以予所識(⿱艹石)㑹稽

别駕浦城大夫之才且賢盖所謂玉之英瑶而

羽之五采者也彼𡝭公者能厄其身於一時不

能使天不昌其後於異日自昔志士仁人所爲

特立獨行而弗顧者以天爲𠯁恃而巳嗚呼公

其可以亡憾矣夫

  題李果齋所書鄭伯元詩後

予與公晦爲僚于泉山二年之間於學問文章

源流幾亡所不講獨罕言詩意其未暇屬意也

今公晦仙去巳七年始於其弟耘叟處見其手

寫鄭伯元詩及登太白墳所作用工之深乃如

此然則詩之外其所未言者豈少㢤昔坡公謂

吾於與可知之者盖亡幾其不知者不可勝計

於公晦亦云耘叟 -- 臾 ?筆力超㧞甚似其兄見之

如見公晦令人愴然興九原之悲云紹定庚寅

十月甲子西山眞





西山先生眞文忠公文集卷第三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