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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觀齋先生續集/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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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靜觀齋先生續集
卷三
作者:李端相 18世紀末19世紀初
卷四

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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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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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記曲禮曰父之讎。弗與共戴天。漢鄭玄註。父者。子之天。殺己之天。與共戴天。非孝子也。行求殺之乃止。兄弟之讎。不反兵。註恒執殺之備。交遊之讎。不同國。註讎不吾辟則殺之。交遊或爲朋友。○唐孔穎達疏正義曰此一節。論親疏復讎之法。○父之讎。弗與共戴天者。父是子之天。彼殺己父。是殺己之天。故必報殺之。不可與共處於天下也。天在上。故曰戴。又檀弓云父母之仇。寢苫枕干不仕。弗與共天下也。遇諸市朝。不反兵而鬪。並是不共天矣。而調人云父之讎。辟諸海外。則得與共戴天。此不共戴天者。謂孝子之心。不許共讎人戴天。必殺之乃止。調人謂逢遇赦宥王法。辟諸海外。孝子雖欲往殺。力所不能。故鄭答趙商云讎若在九夷之東。八蠻之南。六戎之西。五狄之北。雖有至孝之心。能往討之乎。是也。○兄弟之讎不反兵者。兄弟謂親兄弟也。有兄弟之讎。乃得仕而報之。不反兵者。謂帶兵自隨也。若行逢讎。身不帶兵。方反家取之。比來則讎已逃辟。終不可得。故恒帶兵。見卽殺之也。檀弓云父母之讎不反兵。兄弟之仇。仕不與共國。而此云兄弟不反兵者。父母不反兵於普天之下也。兄弟不共國。謂不同中國也。而亦不反兵者。父母仇讎則不仕不辟市朝。兄弟仇讎則猶仕而辟市朝也。而亦同不反兵則同體重之也。而調人云兄弟之讎。辟諸千里之外。二文不同者。調人亦謂會遇恩赦之法。辟諸千里之外。檀弓又云銜君命而使。雖遇之不鬪。雖同不反兵。與父母讎異也。○交遊之讎不同國者。交遊朋友也。爲朋友亦報仇也。故傳云父母在。不許友以死。則知父母沒。得爲朋友報也。此云不同國者。謂不共五等一國之中也。而調人云從父兄弟之讎不同國。與此同。又調人云主友之讎。視從父兄弟。是主友亦同。此與調人皆與會赦。故不同國。雖不同國。國外百里二百里則可。其兄弟仕不與共國者。必須相去千里之外。故調人云兄弟之讎。辟諸千里之外是也。但從父兄弟及交遊主友報讎之時。不自爲首。故檀弓云從父兄弟之仇不爲魁。主人能則執兵而陪其後也。其君之讎。調人云視父。師長之讎。視兄弟。則姑姊妹伯叔。皆視兄弟異義。公羊說復百世之讎。古周禮說復讎之義不出五世。許愼謹按魯桓公爲齊襄公所殺。其子莊公與齊桓公會。春秋不譏。又定公是魯桓公九世孫。孔子相定公。與齊會於夾谷。是不復百世之讎也。從周禮說鄭康成不駮。卽與許愼同。凡君非理殺臣。公羊說子可復讎。故子胥伐楚。春秋賢之。左氏說君命天也。是不可復讎。鄭駮異義。稱子思云今之君子退人若將墜諸淵。無爲戎首。不亦善乎。子胥父兄之誅。墜淵不足喩伐楚。○使吳首兵合於子思之言也。是鄭善子胥同公羊之義也。○宋陳澔註不反兵。謂常以殺之之器自隨也。○吳氏曰殺人者死。古今之建刑也。殺之而義則無罪。故令勿讎。調人之職是也。殺而不義則殺者當死。宜告于有司而殺之。士師之職是也。二者皆無事乎復讎也。然復讎之文。親見于經傳。考其所以。必其人勢盛。緩則不能執。故遇則殺之。不暇告有司也。父者子之天。不能復父讎。仰無以視乎皇天矣。報之之意。誓不與讎俱生。此所以不共戴天也。○馬氏曰先王以恩論情。以情合義。其恩大者其情厚。其情厚者其義隆。是故父也兄弟也交遊也。其爲讎則一。而所以報之者不同。或不共戴天。將死之而恥與之俱生也。或不反兵。將執殺之而爲之備也。或不同國。將遠之而惡其比也。嗚呼。聖人不能使世之無讎。亦不能使之釋讎而不報。惟稱其情義而已矣。若夫公羊論九世之讎則禮失於太過。而所報非所敵矣。漢之時。孝子見讎而不敢復則法失於太嚴。而孝悌之情。無所伸矣。非曲禮之道也。○新定顧氏曰二禮載復讎事。向頗疑之。治平盛世。井井有綱紀。安有私相報讎之享。然天下事亦不可知。四海至廣。事變萬端。豈可以一律論。成周所以存此一條。亦是沿人之情也。如父母出於道。忽被彊寇劫盜殺害。其子豈容但已。在旁必力鬪。與之俱死。不在旁。必尋探。殺之而後已。此乃人子之至痛。追思殆不欲生。縱彼在窮荒絶域。亦必欲尋殺之。以雪父母之冤。故不與共戴天也。不共戴天者。不使之偸生。俾與我共戴天也。然又看輕重如何。讎亦非一端。如父母因事被人搆陷。爲人子者亦當平心自反。不可專以報復爲心。或被人挾王命以矯殺。雖人子之至恨。然城狐社鼠不可動搖。又當爲之飮恨。而不容以必報爲心也。凡此之類。皆宜隨事斟酌。儻不顧事之曲直勢之可否。各挾復讎之義。以相搆害。則是刑戮之民。大亂之道也。

檀弓曰子夏問於孔子曰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夫子曰寢苫枕干不仕。註雖除喪。居處猶若喪也。干盾也。弗與共天下也。註不可以並生。遇諸市朝。不反兵而鬪。註言雖適市朝不釋兵。曰請問居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仕弗與共國。銜君命而使。雖遇之不鬪。註爲負而廢君命。曰請問居從父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不爲魁。註魁猶首也主人能則執兵而陪其後。註爲其負當成之。○疏正義此一節。論親疏報仇之法。○遇諸市朝者。上旣云不仕。得有遇諸朝者。身雖不仕。或有事須入朝。故得有遇諸朝也。不反兵而鬪者。言執殺之備。是常帶兵。雖在市朝。不待反還取兵。卽當鬪也。然朝在公門之內。兵器不入公門。身得持兵入朝者。案閽人掌中門之禁。但兵器不得入中門耳。其大詢衆庶。在皐門之內則得入也。且朝文旣廣。設朝或在野外。或在縣鄙鄕遂。但有公事之處。皆謂之朝。兵者亦謂佩刀已上。不必要是矛戟。皇氏以爲市朝。正謂市也。市有行肆似朝。故謂市朝。此辭非也。上曲禮惟云不與共戴天。文不備也。上曲禮云兄弟之讎不反兵。此父母之仇云不反兵。又此昆弟之仇。不云不反兵者。父母與昆弟之仇。皆不反兵。上曲禮昆弟之讎云不反兵者。謂非公事。或不仕者。故恒執持殺之備。此文昆弟之仇。據身仕爲君命出使。遇之不鬪。故不得云不反兵也。負猶不勝也。爲其鬪而不勝。廢君命也。下註爲其負當成之負。亦謂不勝也。謂從父昆弟之仇。旣不爲報仇魁首。若主人能自報則執兵陪助其後。○宋陳澔註不反兵者。不反而求兵。言恒以兵器自隨。疏曰云云已見上。○市朝猶不反兵則無所往而不執兵矣。曲禮云兄弟之讎不反兵。此言遇之不鬪者。彼據不仕者言之耳。○嚴陵方氏曰寢苫則常以喪禮自處。枕干則常以戎事自防。不仕則不暇事人而事事也。不與共天下則與不共戴天同義。市朝非戰鬪之處。遇諸市朝。猶不反兵。則無所往而不執兵矣。由其恩之至重。故其報之如此。仕不與共國。則雖事人而事事亦恥與之相遇也。銜君命而使。遇之不鬪則不敢以私讎妨公事。由其恩殺於父母。曲禮言交遊之讎而不及從父昆弟。此言從父昆弟之讎而不及父遊者。蓋交遊之猶不同國。則從父昆弟可知矣。於從父昆弟。且不爲魁。則交遊不爲魁可知矣。

周禮地官司徒。調人掌司萬民之難而諧和之。註漢鄭氏曰難。相與爲仇讎。諧調也。○疏唐賈公彥曰言仇讎者。案左氏桓公傳云怨耦曰仇則仇是怨也。讎謂報也。卽下文父之讎已下皆是怨當報之。故云仇讎也。凡和難。父之讎辟諸海外。兄弟之讎辟諸千里之外。從父兄弟之讎不同國。君之讎眡父。師長之讎眡兄弟。主友之讎眡從父兄弟。註漢鄭氏曰和之。使辟於此。不得就而仇之。九夷八蠻六戎五狄。謂之四海。主大夫君也。春秋傳曰晉荀偃卒而視不可含。宣子盥而撫之曰事吳敢不如事主。○疏唐賈公彥曰云父之讎辟諸海外已下。皆是殺人之賊。王法所當討。卽合殺之。但未殺之間。雖以會赦。猶當使離鄕辟讎也。是以父之讎辟之海外。兄弟之讎辟諸千里之外。從父兄弟之讎不同國。別國卽得云。君之讎眡父者。謂同國人殺君。眡猶比父。亦辟之海外云。師長之讎眡兄弟者。師長謂見受業。師與兄弟同云。主友之讎眡從父兄弟者。註云主大夫君也。此經略言其不可者。皆以服約之。伯叔父母姑姊妹女子子在室及兄弟子衆子。一與兄弟同。其祖父母曾祖父母高祖父母。其孫承後皆斬衰。皆與父母同。其不承後者。祖與伯叔同。曾祖高祖齊衰三月。皆與從父兄弟同。以其同繩屨故也。自外不見者。據服爲斷也。其兄弟及從父兄弟師長主友皆爲無子。復無親於己者。故據己親疏爲遠近。若有子及親於己則自從親爲斷云。和之使辟於此者。此謂海外千里外之等云。九夷之等。據職方明堂位而言。漢時案徐州荀文若問玄周禮父之難辟之海外。今靑州人讎在遼東。可以王法縱不討平。缺當問之時。玄已年老昏耋。意忘九夷八蠻六戎五狄謂之四海。然則周禮在四海之外。辟之如是亦是遠矣。近則靑州遼東作難。未達周公聖意所趣。若文若之難海水爲四海。故今辯之。然讎近東夷之人。當辟之西戎。餘皆放此。趙商問調人職稱父之讎辟諸海外。君亦然註。使辟於此。不得就而讎之。商以春秋之義。子不復讎非子。臣不討賊非臣。楚勝之徒。猶言鄭人在此。讎不遠矣。不可以見讎而不討。於是伐之。臣感君恩。孝子思其親。不得不報。和之而已。子夏曰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孔子曰寢苫枕干不仕。不與共天下。遇諸市朝。不反兵。天下尙不反兵。海內何爲和之。豈宜不達二禮所趣。小子曰惑。少蒙解說。鄭答曰讎在九夷之東八蠻之南六戎之西五狄之北。雖有至孝之心。能往討否乎。子之所云。偏於此義。鄭云雖有至孝之心。能往討之否乎者。欲明孝子雖會赦。恒有復讎之心。故逆之海外。使絶忠臣孝子心。使無往之緣。其孔子云寢苫枕干不仕者可通之。會赦之後恒然。其君亦然。恐來入中國則殺之也。復讎之法依異義古周禮說復讎可盡五世之內。五世之外。施之於己則無義。施之於彼則無罪。所復者惟謂殺者之身。乃在被殺者子孫可盡五世得復之。鄭從之也。弗辟則與之瑞節而以執之。註漢鄭氏曰瑞節。玉節之剡圭也。和之而不肯辟者。是不從王命也。王以剡圭使調人執之。治其罪。○疏唐賈公彥曰此經使辟者。其人戀鄕不肯辟。是違王命之人。則在上與調人。瑞節執而付秋官與之罪也。鄭知瑞節是剡圭者。案典瑞云剡圭以和難。故知是剡圭也。鄭又知使調人執瑞節。不使死家執之者。此王法治之。明使調人之官執之也。凡殺人有反殺者。使邦國交讎之。註漢鄭氏曰反復也。復殺之者。此欲除害弱敵也。邦國交讎之。明不和諸侯。得者卽誅之。鄭司農云有反殺者。謂重殺也。○疏唐賈公彥曰云有反殺者。反復也。謂旣殺一人。其有子弟復殺之。恐後與己爲敵而害己。故鄭云欲除害弱敵也云。邦國交讎之者。其殺人者或逃向隣國。所之之國得則讎之。故云邦國交讎之也。凡殺人而義者不同國。令勿讎。讎之則死。註漢鄭氏曰義宜也。謂父母兄弟師長嘗辱焉而殺之者。如是爲得其宜。雖所殺者人之父兄。不得讎也。使之不同國而已。○疏唐賈公彥曰論語云見義不爲無勇。使義則此有義者也。故云義宜也。謂父母兄弟師長三者。嘗辱焉。子弟及弟子則得殺之。是得其宜也云。雖所殺者人之父兄不得讎也者。直言父兄。不言子弟略之也。古者質。故三者被辱。卽得殺之也。按文獻通考經籍攷云公彥此疏。据陳邵異同評及沈重義爲之二書並見唐藝文志。疏中所謂異義古周禮說卽此也。朱子戊午讜議序中所謂爲之說者。亦指此也。

春秋桓公十有八年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齊。丁酉公之喪至自齊。○左氏傳曰齊侯通焉。註林堯叟曰齊襄公與文姜私通。詩人所爲賦南山之詩。鳥獸之行。淫乎其妹者也。公謫之。註林堯叟曰公知之而謫文姜也。晉杜預曰謫譴也。以告。註林堯叟曰文姜齊襄公之妹也。以公謫己告齊。夏四月丙子享公。註林堯叟曰齊侯爲魯公設享燕之禮。使公子彭生乘公。註林堯叟曰上車曰乘。蓋享禮旣畢。使彭生上車。與公同載。公薨于車。註林堯叟曰彭生多力。齊侯使拉公幹䝱而殺之。故薨于車。魯人告于齊註林堯叟曰公旣薨。魯人使告于齊侯。曰。寘君畏君之威。註林堯叟曰言桓公畏齊君之威靈。不敢寧居。註林堯叟曰不敢安居于國。來修舊好。註林堯叟曰來齊修舊日之盟好。禮成而不反。註林堯叟曰朝享禮畢。而不反其國。惡於諸侯。註林堯叟曰恥辱之惡。聞於諸侯。請以彭生除之。註林堯叟曰言因彭生與公同車而薨。請殺彭生而除君之恥辱。齊人殺彭生。註林堯叟曰殺彭生以謝魯。

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公羊高子夏弟子傳曰賊未討。何以書葬。註漢何休曰据隱公也。讎在外也。讎在外則何以書葬。註漢何休曰据俱讎也。君子辭也。註漢何休曰時齊彊魯弱。不可立得報。故君子量力。且假使書葬。於可復讎而不復。乃責之。諱與齊狩是也云云。

莊公四年。紀侯大去其國。○公羊高傳曰大去者。滅也。孰滅之。齊滅之。曷爲不言齊滅之。爲襄公諱也。春秋爲賢者諱。何賢乎襄公。註漢何休曰据楚莊王亦賢。滅蕭不爲諱。○疏文獻通考曰崇文摠目不著撰人名氏。或云徐彥撰解云言所以爲襄公諱者。正由春秋爲賢者諱故也。按註疏多不盡錄。下倣此。或删節。復讎也。何讎爾。遠祖也哀公享乎周。註漢何休曰享煮而殺之。紀侯譖之。以襄公之爲於此焉者。事祖禰之心盡矣。盡者何。襄公將復讎乎紀。卜之曰師喪分焉。註漢何休曰分半也。師喪亡其半。○解云以襄公淫泆行同鳥獸。而事祖禰之心盡。故執不知問。寡人死之。註漢何休曰襄公答卜者之辭。不爲不吉也。遠祖者幾世乎。九世矣。九世猶可以復讎乎。雖百世可也。註漢何休曰百世。大言之爾。○疏解云齊侯答卜者之辭。所以謂死爲吉事者。以復讎以死敗爲榮故也。百十者數之終。施之於彼則無罪。施之於己則無義。故謂之大言耳。家亦可乎。註漢何休曰家謂大夫家。曰不可。國何以可。國君一體也。先君之恥。猶今君之恥也。今君之恥。猶先君之恥也。註漢何休曰先君謂哀公。今君謂襄公。言其恥同也。國君何以爲一體。國君以國爲體。諸侯世。故國君爲一體也。註漢何休曰雖百世。號猶稱齊侯。今紀無罪。註漢何休曰今紀侯也此非怒與。註漢何休曰怒遷怒。齊人語也。此非怒其先祖。遷之于子孫與。曰非也。古者有明天子則紀侯必誅必無紀者。紀侯之不誅至今有紀者。猶無明天子也。古者諸侯必有會聚之事。相朝聘之道。號辭必稱先君以相接。然則齊紀無說焉。不可以並立乎天下。註漢何休曰無說。無悅懌也。○疏解云從康王以下歷宣王之世而言無明天子者。蓋以宣王之德駁而不純故也。正以號辭。必稱先君之故。是以齊紀不得並立於天下。古若有明天子則須去其不直。是以上文云古者有明天子則紀侯必誅也。故將去紀侯者。不得不去紀也。有明天子則襄公得爲若行乎。註漢何休曰若如也。猶曰得爲如此行乎。曰不得也。不得則襄公曷爲爲之。上無天子。下無方伯。註漢何休曰有而無益於治曰無。猶易曰闃無其人。緣恩疾者可也。註漢何休曰疾痛也。賢襄公爲諱者。以復讎之義。除滅人之惡。言大去者。爲襄公明義。但當遷徙去之。不當取而有。明亂義也。不爲文實者。方諱不得貶。○疏解云時無明王賢伯。以誅無道。緣其恩痛於先祖者。可以許其復讎矣。故曰緣恩疾者可也。檀滅同姓。合書而絶之。今不書者。以復讎除罪故也。謂但當推逐而已。不當取而有之。明其亂正義矣。然則襄公亂義不惡者。正以復讎除之。

六月乙丑。齊侯葬紀伯姬。○公羊高傳曰外夫人不書葬。此何以書。隱之也。何隱爾。其國亡矣。徒葬於齊爾。註漢何休曰徒者。無臣子辭也。國滅無臣子。徒爲齊侯所殺。故痛而書之。明魯宜當閔傷臨之。卒不日葬日者。魯本宜葬之。故移恩錄文於葬。此復讎也。曷爲葬之。註漢何休曰据恩怨不兩行。滅其可滅。葬其可葬。其爲可葬奈何。復讎者。非將殺之。逐之也。以爲雖遇紀侯之殯。亦將葬之也。註漢何休曰以爲者。設事辭而言之。稱齊侯者。善葬伯姬得其宜也。

冬。公及齊人狩于郜。○公羊高傳曰曷爲與微者狩。註漢何休曰据與高傒盟諱。此競逐恥同。○疏解云莊二十二年秋。及齊高傒盟于防。彼傳云公則曷爲不言。諱與大夫盟也是也。謂與微者競逐禽獸。與大夫盟不異矣。齊侯也。註漢何休曰以不沒公。知爲齊侯也。○疏解云正以大夫卽沒公。此不沒公者。齊侯故也。齊侯則其稱人何。諱與讎狩也。註漢何休曰禮父母之讎。不同戴天。兄弟之讎不同國。九族之讎。不同鄕黨。朋友之讎。不同市朝。稱人者使若微。不沒公。言齊人者。公可以見齊微者。至於魯人皆當復讎。義不可以見齊侯也。○疏解云皆出曲禮上篇與檀弓上篇。何氏差約而爲此言也。檀弓云從父昆弟之讎。故此何氏以九族言之。曲禮云交遊之讎。此何氏以朋友言之。定四年傳云朋友相衛。古之道也。義亦通於此。鄭氏云交遊或爲朋友是也。前此者有事矣。註漢何休曰溺會齊師伐衛是也。後此者有事矣。註漢何休曰師及齊師圍郕是也。則曷爲獨於此焉譏於讎者。將壹譏而已。故擇其重者而譏焉。莫重乎其與讎狩也。註漢何休曰狩者。上所以共承宗廟。下所以敎習兵行。義於讎者。無時焉可與通。通則爲大譏。不可勝譏。故將壹譏而已。其餘從同同。註漢何休曰其餘輕者。義與重者同。不復譏。都與無讎同文論之。所以省文達其異義矣。凡二同。故言同同。○疏解云其餘至者同。謂皆是與讎交接矣。不復至論之。謂更無貶所以至義矣。一則省文。一則達其異義矣。其異義者。圍郕不稱公者。諱其滅同姓。溺會齊師伐衛。不稱氏者。見未命大夫故也。若不省文。無以見此義。故曰所以省文達其異義矣。凡二同故言同同。謂輕者不譏。見與重者同一同也。都與無讎同文論之一同也。故曰凡二同矣。考諸古本傳及此註同字之下。皆無重語。有者衍文。且理亦宜然。按旣云公可以見齊微者則非敵怨可見之證也。義不可以見齊侯云。彼人之主。不可見也。其他則無不可見之義。況君上旣不得不屈意而事彼者耶。

莊公九年八月庚申。及齊師戰于乾時。我師敗績。○公羊高傳曰內不言敗。此其言敗何。伐敗也。註漢何休曰自誇大其伐而取敗。曷爲伐敗。復讎也。註漢何休曰復讎以死敗爲榮。故錄之。高齊襄賢仇牧是也。○疏解云高齊襄。卽上四年夏。紀侯大去其國。傳云曷爲不言齊滅之。爲襄公諱也。春秋爲賢者諱。何賢乎。襄公復讎也。襄公將復讎乎紀。卜之曰師喪分焉。寡人死之。不爲不吉也者。是高齊侯復讎以死敗爲榮之事矣。賢仇牧是也者。卽下十二年秋。宋萬弑其君接及其大夫仇牧。傳云何以書。賢也。何賢乎。仇牧不畏彊禦矣。其不畏彊禦奈何云云。萬怒搏閔公絶其脰。仇牧聞君弑。趨而至。禦之於門。手劍而叱之。萬臂摋仇牧。碎其首齒著乎門闔。仇牧可謂不畏彊禦矣。是賢仇牧復讎以死敗爲榮之義。此復讎乎大國。曷爲使微者。註漢何休曰据納子糾。公猶自行。卽大夫當有名氏。○疏解云公羊之義。以大夫得見名氏。謂士爲微故言此。公也。註漢何休曰如上据知爲公。公則曷爲不言公。不與公復讎也。曷爲不與公復讎。註漢何休曰据諱與讎狩。○疏解云上四年冬。公及齊人狩于郜。傳云公曷爲微者狩。齊侯也。齊侯則其稱人何。諱與讎狩也。然則公與讎人狩則以爲不書而諱之。今乃復讎于齊。宜以爲善。而反不與。故難之。復讎者在下也。註漢何休曰時實不能爲納子糾伐齊。諸大夫以爲不如以復讎伐之。於是以復讎伐之。非誠心至意。故不與也。書敗者。起託義。戰不致者有敗文。得意不得意可知例。○疏解云書敗起託義。春秋之例。內不言戰。言戰乃敗。今乃經上文云戰于乾時。卽內敗。而又言我師敗績者。起託以敗爲榮故也。戰不至知例。六年不得意致伐之下註云公與一國及獨出用兵。得意不致。不得意致伐。今此亦不得意。合致伐而不致伐者。旣有我師敗績之文。不得意明矣。故言可知例。

莊公十有三年冬。公會齊侯盟于柯。○公羊高傳曰莊公將會于桓。曹子進曰君之意如何。註漢何休曰進前也。曹子見莊將會有慙色。故問之。莊公曰寘人之生則不若死矣。註漢何休曰自傷與齊爲讎不能復也。曹子曰然則君請當其君。臣請當其臣。註漢何休曰當猶敵也。將劫之辭。莊公曰諾云云。

定公四年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伯莒。楚師敗績。○公羊高傳曰吳何以稱子。夷狄也而憂中國。註漢何休曰言子起憂中國。言以明爲蔡故也。其憂中國奈何。伍子胥父誅乎楚。挾弓而去楚。註漢何休曰挾弓者。懷格意也。○疏解云格猶拒也。言所以挾弓者。謂若君使人追之時。已卽懷拒之意。故曰挾弓者。懷格意也。若似今人謂不順之處爲格化之類也。或云格來也。言所以挾弓者。懷欲到來復讎之意。以干闔廬。註漢何休曰不待禮見曰干。欲因闔廬以復讎。闔廬曰士之甚註漢何休曰言其以賢士之甚。勇之甚。將爲之興師而復讎于楚。伍子胥復曰諸侯不爲匹夫興師。註漢何休曰必須因事者。其義可得。因公托私而以匹夫興師討諸侯則不免爲亂。且臣聞之。事君猶事父也。虧君之義。復父之讎。臣不爲也。於是止。蔡昭公朝乎楚。有美裘焉。囊瓦求之。昭公不與。爲是拘昭公於南郢數年然後歸之。於其歸焉。用事乎河註漢何休曰時北如晉請伐楚因祭河曰。天下諸侯。苟有能伐楚者。寘人請爲之前列。楚人聞之怒。註漢何休曰見侵後聞蔡有此言而怒。爲是興師。使囊瓦將而伐蔡。蔡請救于吳。子胥復曰蔡非有罪也。楚人爲無道。君如有憂中國之心則若時可矣。註漢何休曰猶曰若是時可興師矣。激發初欲興師矣。於是興師而救蔡。註漢何休曰不書與子胥俱者。擧君爲重。子胥不見於經。得爲善者。以吳義文得成之也。雖不擧子胥。爲非懷惡而討不義。君子不得不與也。○疏解云不書救蔡者。正以蔡爲兵首故也。註子胥至成之也。按此傳文有善子胥之意。子胥不得見於經而得爲善之者。正以吳得進而稱子。是其義文。以是之故。得成子胥之善。故曰以吳義文得成之也。註雖不至與也。吳子若直救蔡討楚而敗之也。是其憂中國尊事周室之義。但親用子胥之謀。兼有爲復讎之意。是以傳家取而說之。遂擧子胥之辭以見之。雖擧子胥之辭。但非懷惡而討不義。是以君子與之。昭十一年楚子誘蔡侯文下。傳云懷惡而討不義。君子不予也。故註者取而況之。曰事君猶事父也。此其爲可以復讎。奈何。曰父不受誅。註漢何休曰不受誅。罪不當誅也。子復讎可也。註漢何休曰孝經曰資於事父以事君而敬同。本取事父之敬以事君。而父以無罪。爲君所殺。諸侯之君。與王者異。於義得去。君臣以絶。故可也。孝經云資於事父以事母。莊公不得報讎文姜者。母所生。雖輕於父。重於君也。易曰天地大德曰生。故得絶不得殺。○疏解云註本取事父以事君。何氏之意以資爲取。與鄭異。鄭註云資者人之行也。註四制云資猶操也。然則言人之行者。謂人操行也。云云之說。具於孝經。疏註莊公至君也。卽莊元年註云言遜者。但當推逐去之。亦不可誅。誅不加上之義是也。註易曰至曰生下。繫辭文也。父受誅。子復讎。推刃之道也。註漢何休曰子復讎。非當復討其子。一往一來曰推刃。復讎不除害註漢何休曰取讎身而已。不得兼讎子復將恐害己而殺之。時子胥因吳之衆。墮平王之墓。燒其宗廟而已。昭王雖可得殺。不除去。○疏解云註子胥至而已。春秋說文也。彼文又云鞭平王之尸。血流至踝。此註不言之者省文也。案昭二十六年秋九月。楚子居卒。至今十餘年矣。而言血流至踝者。非常之事。寧可以常理言之。或者蓋以子胥有至孝之至。精誠感天使血流。所以快孝子之心也。朋友相衛。註漢何休曰同門曰朋。同志曰友。相衛不使爲讎所勝。時子胥因仕於吳爲大夫君臣。言朋友者。闔廬本以朋友之道。爲子胥復讎。孔子曰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損矣。○疏解云註同門至損矣。出蒼頡篇。漢主謂司馬遷云李陵非汝同門之朋同志之友乎。義亦通於此。而書傳散宜生等受學於太公。除師學之禮。酌酒切肺。約爲朋友。然則太公爲師而言朋者。蓋太公知其非常人。遂除師學之禮。以朋友之道待之也。旣除師學之禮。連朋言之。亦何傷云。君臣言朋友者云云。卽詩云朋友攸攝。攝以威儀。註云朋友謂群臣與成王同志好者。義亦通於此云。孔子曰益者三友云。論語文引之者。道闔廬子胥相與益友。蓋以闔廬爲諒何者。謂一許之興師。終不變悔是也。蓋以子胥爲直與多聞何者。不敢虧君之義復父之讎。是其直也。子胥賢者。懷古今之事。是其多聞矣。便辟謂巧爲譬喩。善柔謂口柔面柔體柔之屬。辯佞辯爲媢矣。案今世間有一論語音便辟爲便僻者。非鄭氏之意通人所不取矣。而不相迿。註漢何休曰迿音峻。出表辭。猶先也。不當先相擊刺。所以伸孝之恩。○疏解云註迿出至先也。依大司馬田獵習戰之時云爲表百步則一爲三表。又五十步爲一表。然則表者謂其戰時旅進旅退之限約。迿者謂不顧步伍。勉力先往之意。故曰出表辭。若然所以伐吳之徑。不使子胥爲兵首者。蓋以吳王討楚兵爲蔡。故且擧君爲重。是以不得見也。古之道也。○按穀梁此傳與此略同。茲不更錄。

春秋桓公十有八年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穀梁赤子夏弟子。或云秦孝公同時人。阮孝緖以爲名俶字元始。皆未詳。傳曰。葬我君。接上下也。註晉范甯曰言我君。擧國上下之辭。君弑賊不討不書葬。此其言葬何也。不責踰國而討于時也。註晉范甯曰禮君父之讎。不與共戴天。而曰不責踰國而討于時者。時齊強大。非其所討。君子卽而恕之。以申臣子之恩。○疏唐楊士勛曰。不責其討而譏其狩于禚者。齊魯大小不敵。故恕而免之。莊公雖不能報。理當絶交。而與之同狩故譏之也。

莊公元年秋。築王姬之館于外。○穀梁赤傳曰築禮也。于外非禮也。註晉范甯曰外城也。築之爲禮何也。主王姬者必自公門。出於廟則已。尊於寢則已。非爲之築節矣。築之外。變之正也。築之外變之爲正何也。仇讎之人。非所以接婚姻也。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註晉范甯曰親迎服祭服者。重婚姻也。公時有桓之喪。其不言齊侯之來逆何也。不使齊侯得與吾爲禮也。疏唐楊士勛曰王姬嫁於齊。使魯爲主。齊侯如魯親逆。當合書經。但齊是魯讎。不使齊侯得與君爲禮。故不書之耳。

莊公三年春王正月。溺會齊侯伐衛。○穀梁赤傳曰溺者何也。公子溺也。其不稱公子何也。惡其會仇讎而伐同姓。故貶而名之也。

莊公四年冬。公及齊人狩于禚。○穀梁赤傳曰齊人齊侯也。其曰人何也。卑公之敵。所以卑公也。註晉范甯曰內無貶公之道。何謂卑公也。不復讎而怨不釋。刺釋怨也。

春秋桓公十有八年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宋胡安國傳曰賊未討。何以書葬。讎在外也。穀梁子曰讎在外者。不責踰國而討于時也。陸氏曰賊在異國故可葬。○陳氏曰見殺於它邦。雖讎不復。書葬。夫桓公之讎在齊則外也。隱公之讎在魯則內也。在外者不責其踰國。固有任之者矣。在內者討于時。此春秋之法也。故十有八年書王而桓公書葬。惟可與權者。其知之矣。汪氏曰春秋君弑而書葬者有九。衛桓齊襄陳靈則賊已討者也。鄭僖齊悼則經不書弑者也。蔡景之葬。徧刺天下之諸侯也。許悼之葬。不使止爲弑父也。蔡靈讎在外而亦弑逆之賊。與魯桓同。楚虔之殞於比。亦猶齊諸見之殞於無知也。蔡昭讎在內賊已討而賊微不書。且以楚昭背楚誑吳。應受斃於盜賊也。聖人之書法。如化工之生物。其筆削無不適於天理之當然也。或者乃謂桓公之葬。魯人但以殺彭生爲賊已討。夫賊不討而不葬。孔子削之也。非謂魯人不葬也。苟謂臣子葬之。卽書于經。則晉欒書葬厲公于翼東門之外。齊崔杼葬莊公于士孫之里。何以不書葬耶。

莊公元年秋。築王姬之館于外。○宋胡安國傳曰魯於王室爲懿親。其主王姬亦奮矣。館於國中。必有常處。今特築之于外者。穀梁子以爲仇讎之人。非所以接婚姻也。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知其不可。故特築之于外也。築之於外。得變之正乎。曰不正。有三年之喪。天王於義。不當使之主。有不戴天之讎。莊公於義。不可爲之主。築之於外之爲宜。不若辭而不主之爲正也。是以君子貴端本焉。或曰天王有命。固不可辭。使單伯逆于上。得尊周之義。爲之築館于外。下未失居喪之禮。奚爲不可。曰以常禮言之可也。今莊公有父之讎。方居苫塊。此禮之大變也。而爲之主婚。是廢人倫滅天理矣。春秋於此事。一書再書。又再書者。其義以復讎爲重。示天下後世臣子不可忘君親之意。故雖築館于外。不以爲得禮。而特書之也。○按君上使有父母之讎者。出接彼人則與此同。外此則不然。此亦是諸侯兩國敵怨之讎也。

莊公四年冬。公及齊人狩于禚。○宋胡安國傳曰穀梁子曰齊人者齊侯也。其曰人何也。卑公之敵。所以卑公也。何爲卑公。不復讎而怨不釋。則釋怨也。父母之讎。不共戴天。兄弟之讎。不與同國。九族之讎。不同鄕黨。朋友之讎。不同市朝。今莊公於齊侯。不與共戴天則無時焉可通也。而與之狩。是忘親釋怨。非人子矣。夫狩者。馳騁田獵。其爲樂。下主乎己。一爲乾豆。其事上主乎宗廟。以爲有人心者。宜於此焉變矣。故齊侯稱人而魯公書及。以著其罪。○按自齊人者至釋怨也。此公羊傳之意。疏說云何氏差約曲禮檀弓之語而爲之。不云從父兄弟。而云九族。然則有九族之讎者。皆不可見彼人也。

莊公九年八月庚申。及齊師戰于乾時。我師敗績。○宋胡安國傳曰內不言敗。此其言敗者。爲與讎戰。雖敗亦榮也。按左氏戰于乾時。公喪戎路。乘傳而歸。則敗績者公也。能與讎戰。雖敗亦榮。何以不言公。貶之也。公本忘親釋怨。欲納讎人之子。謀定其國家。不爲復讎與之戰也。是故沒公以見貶。若以復讎擧事則此戰爲義戰當書。公冠于敗績之上。與沙隨之不得見平丘之不與盟爲比。以示榮矣。惟不以復讎戰也。是故諱公以重貶其忘親釋怨之罪。其義深切著明矣。

莊公十有三年冬。公會諸侯盟于柯。○宋胡安國傳曰始及齊平也。世讎而平可乎。於傳有之。敵惠敵怨。不在後嗣。魯於襄公。有不共戴天之讎。當其身則釋怨不復而主王姬。狩于禚會伐衛同圍郕納子糾。故聖人詳加譏貶。以著其忘親之罪。今易世矣。而桓公始合諸侯。安中國攘夷狄尊天王。乃欲修怨怒隣而危其宗社。可謂孝乎。故長勺之役。專以責魯。而柯之盟。公與諸侯皆書其爵。則以爲釋怨而平可也。或稱齊襄公復九世之讎。而春秋賢之。信乎以仲尼所書柯之盟。其辭無貶。則復九世之讎而春秋賢之者妄矣。其諸傳者借襄公事以深罪魯莊當其身而釋怨耶。問莊公與齊桓會盟。春秋不譏。朱子曰云云。見下語類。○汪氏曰公羊稱齊襄復九世之讎則失之過。莊公當其身釋怨不復則失之不及。今考桓公至定公纔入世。而夫子相定公會齊侯于夾谷。安得謂九世猶可復讎乎。春秋於禚之狩。人齊侯以貶公。於溺會伐衛貶不書公子。於圍郕諱不書公。屢加貶絶復讎之責至矣。故柯之盟不復致貶。誠以齊桓倡伯尊王安夏。顧不可以區區不能報之寡弱。召其危辱。以獲戾於先君也。聖人輕重之權衡。豈不深切著明也哉。按旣非敵怨。且已易世。則兄弟以下。似無不可見之義。而亦難斷定謹按春秋三傳論復讎處不止此。而餘不盡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