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巖集 (李元培)/卷二
詩
[编辑]七言古詩
[编辑]春帖
[编辑]識見之昧猶前矣。心術之病依舊矣。奈何一向汩沒不振。頹塌不起耶。今日三陽載回。萬物鼎新。
效韓文公感春詩體。因步其韻寄派卿。
[编辑]我所思兮在何所。〈全用韓詩〉山之西兮谷邃處。我欲從之遊兮。病痼身兮路脩阻。春晩江湖百媚生。魚始躍兮鳥始語。我讀我書樂我樂。獨違君兮恨何許。
七言絶句
[编辑]感吟並小序
[编辑]一日。風雪大作。湖波洶湧。日候甚惡。翌朝開戶視之。前山凈亢。水波如練。因念吾心爲氣質之昏蔽。物欲之汩亂。將無以爲人矣。未知何時得復此心之本體也。
山遮暮雪依迷見。水挾獰風吼躍來。一夜風恬兼雪霽。山明水晏依舊哉。
辛丑之二月望朝。出步湖邊。得一石依然如龜狀。抱而歸。置之山齋之中。日夕相伴。惟書與石爾。遂感而成一絶云。
[编辑]不入臧孫山藻室。幾年埋沒古洲邊。愚吾頑汝正宜伴。今日相逢非偶然。
山居卽事二首
[编辑]言皆齟齬事皆疎。到底罅遺未補苴。已識性情難變化。不如守分老窮廬。
鈍愚鄙拙兼山態。事事年來益懵然。却怪世人不諒我。時將論議來相傳。〈時有丈老以鄕間議論來問。故落句及之。〉
詠小室
[编辑]廣廈千間思大庇。吾心寧異杜陵翁。翁優材力吾貧弱。獨庇庇人自不同。
春日謾吟三首
[编辑]已愛幽棲絶世塵。江湖更喜得新春。莫言愚陋無相識。猶作東君好主人。
玩山玩水樂雖深。爲國爲民憂亦侵。自是吾儒殊異學。幽居不敢有遐心。
盡日山門不見人。游魚啼鳥獨相親。化翁知我元無用。故放江湖寂寞濱。
詠鵲巢
[编辑]洞中前無鵲巢。精舍後始有。
我巢成後爾巢又。愛有兩巢相對門。分付村童無毁覆。年年不去養兒孫。
詠白鷴
[编辑]一日。有白鷴一雙來游湖邊。兒輩持竿欲圖之。余適見之。率爾而成。
白鷴爾莫近湖邊。湖上有人欲害爾。浮則深潭飛則天。人間羅弋奈於爾。
春帖
[编辑]自識鄙鈍未世諧。投閒屛跡亦宜哉。惟有東君不遐棄。年年窮谷却尋來。
春宵時學子輩以粮絶散歸。
[编辑]獨宿寒齋伴月明。是時春暮倍幽情。中宵睡覺心無事。卧聽前溪鵝鴨聲。
澗泉
[编辑]澗泉始逵響淙淙。携友前尋亂石中。坐弄淸溪襟覺爽。徜徉移晷滌塵胸。
春日湖邊。見蝴蝶飛入湖中。口占。
[编辑]翼雖短弱志强大。栩栩湖邊欲渡湖。願借天風好吹去。毋令大志廢中途。
十月初三日夕。與諸生共看朱子書口占。因使諸生次韻。
[编辑]自知僻陋苦無聞。携笈冠童謾聚羣。不敢斯須閒說話。呼燈暮榻對論文。
至日吟
[编辑]一陽初動羣陰下。萬卉始萌積雪中。余豈獨無萌動意。靈臺喚起主人翁。
歸家値催糴。憶山口占。
[编辑]山人豈合出山外。不耐塵喧亂似麻。長者淵邊最深處。數椽茅屋是吾家。
正朝偶吟二首
[编辑]一箇心猶未整頓。更論身外甚經綸。經綸責付才能者。歸卧湖山作主人。
莫以經綸非己責。吾儒職分是經綸。湖山之樂縱云樂。獨樂寧忘天下人。
次車丈除夕韻
[编辑]悄然今夕餞迎意。病卧窮廬識者稀。吾德未新新歲到。終宵點檢前日非。
謹次車丈風雪韻。奉呈座下。
[编辑]玄冬虐雪又獰風。奰屭寒威蔽四空。和日甘霖知不遠。剝陽新復已陰窮。
閒居卽事三首
[编辑]小閣寒宵初睡覺。山雞已唱兩三聲。無人不必愁孤寂。風盪前溪月入楹。〈時學子以事出山。余獨處溪堂。〉
此身自是塵氛外。世味何曾入念頭。獨有人間體大事。嗟余將奈終身憂。
溪山經籍足優游。最是儂情樂靜幽。造物餉余知不薄。敢於此外有他求。
富貴吟
[编辑]窮通元自繫於命。多事人間生怨尤。富貴如能容智力。仲尼先已執鞭求。
書齋成。與諸友設酌呼韻。
[编辑]如吾疎拙合沉淪。諸子胡爲寂寞濱。不厭枯孤追逐意。愧余寡陋非其人。
冬日卽事
[编辑]江山一夜堆瑤瓊。六出花飛萬樹榮。封盡磵蹊塵俗絶。幽居更覺十分淸。
自歎
[编辑]讀書修行摠虗說。名利關頭頭出沒。打透此關方少休。何時得見此時節。
元月初。大雪連日。夜不聞雞聲。枕上口占。
[编辑]有雞寒餓不能鳴。竟夜寥寥報曉聲。會待雪消天暖日。上榯高唱使人驚。
偶成
[编辑]自憐才學俱無成。只合林泉卧太平。寄謝時人休攛掇。願爲聖世一閒氓。〈時余忝文房之任。呈三單乞免。地倅終不許。而有欲見之語。故第三句云爾。〉
閒居卽事四首
[编辑]飯後徘徊精舍隅。正當海月滿江湖。箇中多少幽閒意。語不能形况筆乎。
木脫霜淸林氣顥。月明人語渡平湖。幽人無事眠常早。入夜相羊底意乎。
凉夜擁衾開小牖。西峰霽月入懷中。冥然坐久還喪我。多少塵襟半欲空。
半夜溪聲震砌櫳。萬山黃葉正秋風。爭夸幽人疎爽意。一般淸響又寒蛬。〈用陽關律〉
幽居感吟二首
[编辑]時余有所營爲事。〈先壠床石〉通宵不寐。神氣頗不寧。因念余不無心多之病。遂賦兩絶以自省。
幾般係累幾營爲。衆念交攻方寸微。身計倘謀身分外。此心安得有寧時。
第一深憂學未成。妻孥寒餓亦關情。旣有是身有是累。閒中莫說世緣輕。
頃與汝長，思叔會宿。徹曉不寐。而所論只唐人詩一句及余拙吟。追思之。不覺騂恧。卽賦兩絶。以備箴警。二首
[编辑]此學必須相講質。疑難何限聖賢書。逢塲只做閒爭競。一句唐詩甚益余。
一榻淸燈坐到曉。人間此會亦難頻。盍討許多經史說。却將蕪語誇他人。
九月十九日。自湖堂歸。見田畒荒廢。滿目蕭然。誠所謂不堪擧目者。朱子本語。忽念晦菴夫子長澗詩與松巖先生與人書。而不覺有學道愛人之君子殆未見之歎。亦朱子本語。遂於馬上。謹步其韻以識之。
[编辑]底術救荒欲究尋。哀民憂國謾悲吟。自知韋布非其位。奈有區區惻隱心。
十月十六日夕。親朋來會討話。入夜而散。時余白地立産于破屋中。汝度爲余請以牛車汲川。余遂偕往至川邊。時天無纖翳。皓月滿沙。萬籟俱寂。川流淙淙。余心甚樂。幽興飛動。遂賦一絶。相羊久之而返。
[编辑]淸宵散步淸川上。極目明沙明月中。此心隨處便蕭灑。家累何能累我胸。
憶派卿
[编辑]時派卿入暘谷。以忌疫未出。不禁懷想。用陽關律賦一絶。
坐看明月欲西傾。獨夜蒼茫憶友情。傍人未會余心在。數報隣雞已盡鳴。
自九月催糴甚急。閭里騷然。家姪早已畢糴。而族還遝至。困苦百端。余不忍捨之入山。臘月十八日始訖了。乃尋舊棲。越二日立春。是夜枕上得身字。
[编辑]久墮囂塵耐苦辛。昨來林下偶逢春。千峰月白人聲絶。却是蓬瀛羽化身。
元月初九日。往朱村喪家。歸路偶吟。
[编辑]不貪不僞全吾天。直做工夫未死前。若使此心中變改。盍將性命早歸泉。
返山路。忽憶派卿。馬上口占。
[编辑]雨後淸朝又和風。萬山春意正融融。緩驅蹇鬣如中酒。嗟我懷人悄我衷。〈率爾而成。文不足觀。而又不及鞭警之意爲可欠。而上兩句作非歇後看。則不爲無益。〉
復夜口占
[编辑]天地大都生物意。一陽動處可推尋。閒中占得消長理。省却許多閙熱心。
臘月二十四日。自碑歧氷行往千年德。見白鳥坐道傍啄人屎。因成一絶。
[编辑]赤觜素翎不染塵。幾年刷濯碧溪濱。如何來啄途邊穢。汚却平生玉雪身。
幽居謾興
[编辑]蓬門咫尺對層巒。盡日聽鸎綠樹間。且此窮居無外慕。眼中物色摠幽閒。
千年豐沛霽氛腥。萬樹鸎花畵太平。莫道窮閻敻聖化。村村耕鑿老堯氓。
四月卄一日。始往朴兄家。望哭景中。歸路有志悼二絶。
[编辑]扶曳病軀欲訪誰。望門不覺淚盈頤。那堪前日送迎處。怳若衣冠風拂披。〈時余有足病未瘳。故首句云。〉
迎入心懽常失笑。挽歸語切或相爭。入不迎門歸不挽。君胡今日太無情。
自癸丑後。連遭期功之制。苦無意况於詩句之詠。丁巳淸明日。來宿溪堂。逍遙柳亭。始觸感而成一絶。
[编辑]溪坼柳嚬春正深。眼前風物感人心。山禽亦喜主人到。來集岸頭多好音。
至日寄汝長
[编辑]惺惺意思近何如。常目在之滿壁書。知君正得陽生候。更望異時喚起余。
下碑歧。馬上口占。
[编辑]江村二月寒威酷。藉藉人言節序差。積雪未遮生物意。春來萬卉自萌芽。〈時雪深數尺。而地有靑草出。故落句云爾。〉
春旱異常。民情方苦。四月初四日。始有雨意。至夕。兒童以雨報。余時病卧。忽憶兒時春雨詩。曰雨裏望山山色翠。根荄處處始芽萌。安將元化生生德。活得吾王億萬氓。時歲飢。民多餓死。故云然。詞雖鄙俚而意頗不俗。遂步其韻。率爾而成。
[编辑]徂春涉夏愆陽久。播盡三農未一萌。早識上穹本仁愛。終看恩霈及吾氓。
幽居謾興
[编辑]薄雲素月已秋情。近日山家更覺淸。造物隨時供雅樂。鸎歌纔歇又蟬聲。
數年以來。眼視漸短。看書頗艱。正當瞑目靜坐。而性本耽書。自不能倚閣一邊。精力之憊敗。多以此也。因念余於書籍。若有素分者然。遂戱成一絶。
[编辑]半生緣業有殘書。眵眼傷情實爲渠。繾綣深情終不奈。抱而至死矢無疎。
會寧吳生以七寶詩見寄。遂次其第一首山間還韻。
[编辑]大讓金剛智異山。地嫌關塞要荒間。空敎聲聞聞於遠。多事輪蹄日往還。
春日山居五樂
[编辑]春來一壑摠啼禽。靜聽可分巧拙音。老子此時有小樂。靑林坐久日西沉。
峰頭雪罷澗泉生。淸響淙琤過砌鳴。老子此時有小樂。終朝對玩滌塵情。
澍餘雲淡惠風吹。燕颺茅簷日正遲。老子此時有小樂。開門靜坐對書帷。
芽萌甲坼草成茵。紅綻綠嚬舊朶新。老子此時有小樂。携筇穿屐陟岡頻。
林端藹藹暮烟輕。簷角熒熒新月生。老子此時有小樂。繞庭散步到深更。
用思叔韻以遣懷二首
[编辑]達濟斯民窮獨善。男兒事業惟此間。莫道聖朝無棄物。奈吾疎拙合投閑。
坐卧亂書常自繞。有時携屐石泉間。渚禽亦會幽人意。兩兩浮來助我閑。
五月。御製條問降臨。八月。下褒批。又有召命。種種惶隕。遂賦短律以志感懷。
[编辑]天章絢耀落山樊。召命聯翩到蓽門。臣學未優臣病痼。此生無路答鴻恩。
偶成
[编辑]巖下小齋夜閴然。男經女績一燈前。養疾年來塵念少。山窻曉月却安眠。
春日卽事
[编辑]孤筇隨意尋春行。無限靑山入望平。物物仁天元化裏。千條萬朶發新榮。
至魚游澗李先生舊宅。拜道北祠。因上松巖與祠後松臯。念先生夢楹。恰滿六十年。愴然久之。謹步三淵金先生贈別韻以志感。
[编辑]遺墟來訪小巖靑。手閱先生舊抱經。千載誰能理餘韻。恭行瞻禮立空庭。
七言律詩
[编辑]庚子冬。湖堂成。翌年上元日。余時獨處。呻病不能寐。曉聞湖北村閭諠囂甚。乃俗所謂祈福祥呼畜物之聲也。遂於枕上戱成首尾韻。用代俚俗云。
[编辑]擁衾達曉謾傷神。百病百貧我一身。身病爭如心志病。學貧較似衣食貧。食貧不害爲君子。身病何妨作善人。惟患學貧與心病。擁衾達曉謾傷神。
自歎
[编辑]自笑何工以至今。年來暮景覺駸駸。靜中未遏橫生念。動處難收走作心。義理何能容易得。疑難終厭耐煩尋。此詩不是閒吟詠。願效古人自警箴。
憶亡友仲擧
[编辑]重厚寬平儘好人。與吾半世最相親。從遊曾鮮違三月。濶別那堪已六春。有事家門方臲卼。無時胸臆不酸辛。未知寂寞泉臺下。亦念江湖卧病身。〈時門中有事甚紛紜。故第五六句及之。〉
次康節生男韻。詠宗孫亨復。卽亨孫初度日
[编辑]爾生多幸早而健。爾上繼吾祖與父。文行導敎繫乎我。家門興替在於汝。每憐爾父悲孤獨。故願爾行成四五。舊物吾家惟禮義。爾能不墜克承否。
還山路偶吟
[编辑]性分何曾有聖愚。氣拘物化自卑汚。利名以外能超脫。天地之間是丈夫。心上倘無邪妄也。胸中豈不靜安乎。要將活潑源頭水。洗却塵埃一點無。
歲除吟
[编辑]少日不愁此歲除。邇來方始歎窮廬。難醫心上許多病。未了人間無限書。梭箭光陰浸向暮。桑蓬志願已歸虗。問余做得甚工業。可笑年將四十餘。
壬寅六月初五日。卽車丈周甲之日也。諸子設小酌以慶之。而元培適丁右拱之時。未參筵末。謹搆四韻詩一首。以伸區區之悃愊。
[编辑]夫公六十一年間。先否後亨理好還。親友賀筵圖丙宿。兒孫壽斝祝南山。提撕幾閱蘧公化。杞菊已占白老閒。花甲回環固難得。况偕雎瑟樂關關。
次車丈韻
[编辑]人彝物則古今同。時向靑編想好風。志尙寬平儘君子。心從淵谷卽豪雄。歧分千幅占衰俗。瀾倒百川奈運窮。堪歎商師均爲失。世無玄聖誰折衷。
次槐陰丈韻二首
[编辑]江湖好作主人翁。餘韻龍門月與風。十畒桑麻身欲隱。百年塵俗耳還聾。古槐壇下淸陰長。新屋簷頭出日紅。惟是閒中經濟術。時將墳策訓兒童。
卜居何事學山翁。肥遯林泉慕古風。世味年來淡似水。塵喧老去邈如聾。寧嫌鬂髮紛蒼白。却愛庭花雜綠紅。客到有時對碁局。槐陰爛斧幾樵童。
次車丈投示韻
[编辑]公曾愛我我依公。離索深情詎異同。每喜一鄰相上下。却愁百里各西東。故山春返誰爲主。舊宅雨餘花欲紅。北望那禁鄕思切。半生心契有玄翁。
送鄭承旨澤孚還朝
[编辑]遽然投紱浩然歸。人速公行公曰遲。心切分憂看寸赤。鬂爲求牧覺添絲。三年宦味蟬同薄。千里鄕情鴈共隨。受恤以來思報意。祗望努力答淸時。
冬夜有懷時復前數日
[编辑]睡罷擁衾坐五更。江湖歲暮雪新晴。盈庭月色同心白。入戶溪聲與氣淸。理會貞元羲易在。工分善利舜雞鳴。閒中經濟斯而已。莫歎身名靡所成。
余自十許日來。患痢委頓不能起。枕上偶得工字。
[编辑]窮巷春回卧病中。蕭條百感撼余衷。人間難得知心友。道外更無着意工。千卷詩書要滿腹。一毫名利莫侵躬。幾時了却許多債。不惑年過猶瞽聾。
遊湖氷
[编辑]萬頃琉璃一夜堅。無端鍾磬響淵淵。渾疑脚踏魚龍背。更訝身遊錦繡筵。何幸化兒爲鋪設。不妨寒士暫流連。奇徵况又聞村老。多日淸氷大有年。
除夕
[编辑]一酌餞迎百感臻。靑燈半壁坐淸晨。痛纏風樹悲新序。學晩桑楡歎暮辰。羞作尋常一庸子。遽爲四十三歲人。莫言老大終無奈。猶是人間未死身。
處世吟。效擊壤體。
[编辑]處世先從修此身。修身元自貴淸眞。口中嘿嘿常含漆。胸裏融融長有春。人旣厚吾吾豈薄。我無棄物物相親。千能百巧都虗事。處世先從修此身。
余以癘憂寓居于南山下敗屋中。而疎漏甚矣。五月初七日大雨。滿屋滂沱。終宵不寐。枕上得書字。因成四韻詩。而時玄兄光煕氏亦於北山下。倩人一小菴以歇泊。而上無一茅之盖。輒有同病之憐。末句及之。
[编辑]癘憂彌月作僑居。每雨輒愁漏弊廬。竟夜潺湲共簷溜。渾家泥淖若庭除。縮頭斂膝猶霑體。覆薦𮖐衣只護書。却念玄兄棲息處。床床屋漏甚於余。
夏日卽事
[编辑]活潑天機自轉斡。隨時可以養吾心。鶯聲燕語春猶在。月夕風朝興漸深。永日却消黃卷裏。短筇好倚綠楊陰。優遊閑適縱云樂。獨奈無成鬂雪侵。
看心經。至論愼獨。因念大學誠意章爲一篇之關鑰。而曰必愼其獨。中庸首章。卽聖學之宗旨。而亦曰君子愼其獨也。由是觀之。爲學之要。莫切於此矣。余之愚。亦知其如此而粗用力於斯且有年矣。而苦未有眞箇功效。遂感而成一律云。
[编辑]古人爲學各殊途。樞紐其惟愼獨乎。若要斯心無表裏。盍於此處着工夫。傍邊十目猶難掩。肚裡三彭况可誣。從事于玆非不久。終無所得奈何吾。
冬至日。效古人藏頭體。作一律以自警。
[编辑]平生做業苦無誠。成德成才謾有聲。耳學寧修胸裏慝。心工終保善端萌。明知末路多荊枳。只好殘年養性情。靑鬢已先素志零。令人却愧月朝評。
派卿自吉州北歸漁湖。搆屋於水臺之東。海山之陽。距吾居不十里而近。以歲庚申七月八日始入處。而余貧無以有助焉。聊賦四韻詩一首。用寓頌祝之義云爾。
[编辑]子來慰我索居情。近日東隣縳數楹。巖下菑畬春十畒。燈前經籍夜三更。蚤聞晦父勤兼謹。已識聖門敬與誠。須趁工夫年未暮。莫如此物老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