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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不當舍活字而用死字。

(三)感嘆詞宜全取白話。此類原用以宣達心情,與代表語氣。一個感歎詞,重量乃等於一句或數句。以古人之詞,表今人之心情與語氣,隔膜至多,必至不能充滿其量,而感歎之效用,於以喪失。如曰「嗚呼」,不學者不解其何謂也,學者解之,要不親切。不能直宣聲氣,猶待翻譯,一經翻譯,效用失矣。「哀呀」雖不可與道古,用於當今,差勝於「嗚呼」。一切感詞,皆如是觀,不待一一舉列。

(四)助詞全取白話。蓋助詞所以宣聲氣,猶之感歎。以宣古人聲氣者宣今人,必不切合。「焉」「哉」「乎」「也」等,全應廢棄,宜以「拉」「了」「麼」「呀」等字代之。

(五)一切名靜動狀,以白話達之,質量未減,亦未增者,卽用白話。曰「食」不如曰「吃」,曰「飲」不如曰「喝」,曰「嬉」不如曰「玩」也。俗語少小所習,入人者深。文辭後來所益,入人者淺。故吾人聆一俗語,較之聆一同義之文言,心象中較爲清楚。讀書時不能得明確之意象,聆人言語卽不然,亦此理也。此語言之特長,應保持勿失者也。

(六)文詞所獨具,白話所未有,文詞能分別,白話所含混者,卽不能曲徇白話,不採文言。『今言道義,其旨皆固殊也。農牧之言「道」(即白話。)則曰「道理」,其言「義」亦曰「道理」。今言「仁人」「善人」,其旨亦有辨也。農牧之言「仁人」則曰「好人」,其言「善人」亦曰「好人」。更文籍而從之,當何以爲別。-{里}-閭恒言,大體不具也。』(章太炎先生《訄書・正名雜義》。)

世有執「大體不具」之說,菲薄白話者。白話之不足應用,何能諱言。不思所以補苴,幷其優點亦悍然斥廢,因噎廢食之方耳。文言合一,所以優於專用白話者,卽在能以文詞之長,補白話之缺。缺原可補,又焉能執其缺以爲廢棄之口實也。

(七)白話之不足用,在於名詞,前條舉其例矣。至於動靜疏狀,亦復有然。不足,斯以文詞益之,無待躊躇也。例如狀况物象之詞,用文詞較用俗語爲有力者,便用文詞。如「高明」「博大」「莊嚴」等,倘用俗語以代之,意蘊所存,必然銳減。蓋中國今日之白話,樸素已極。此類狀况之詞,必含美或高之德性,非素質者所蓄有。一經俗語代替,便大減色也。

(八)在白話用一字,而文詞用二字者,從文詞。在文詞用一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