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037 (1700-1725).djvu/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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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性理會通

《禎異》

程子曰:「陰陽運動,有常而無忒,凡失其度,皆人為感 之也。故《春秋》災異必書,漢儒傳其說而不得其理,是 以所言多矣。」

或問:「『鳳鳥不至,河不出圖』,不知符瑞之事,果有之否?」 曰:「有之。國家將興,必有禎祥。人有喜事,氣見面目。聖 人不貴祥瑞者,蓋因災異而修德,則無損;因祥瑞而 自恃,則有害也。」問:「五代多祥瑞,何也?」曰:「亦有此理。譬 如盛冬時發出一花相似。和氣致祥,乖氣致異,此常 理也。然出不以時,則是異也。如麟是太平和氣所生, 然後世有以麟駕車者,卻是怪也。譬如水中物生於 陸,陸中物生於水,豈非異乎!」又問:「漢文多災異,漢宣 多祥瑞,何也?」曰:「且譬如小人多行不義,人卻不說。至 君子才有一事,便生議論,此是一理也;至『白者易污』, 此是一理也。《詩》中幽王大惡為小惡,宣王小惡為大 惡,此是一理也。」又問:「日食有常數,何治世少而亂世 多?豈人事乎?」曰:「理會此到極處,煞燭理明也。天人之 際甚微,宜更思索。」曰:「莫是天數人事,看那邊勝否?」曰: 「似之,然未易言也。」又問:「魚躍於王舟,火復於王屋,流 為烏有之否?」曰:「魚與火則不可知。若兆朕之先,應亦 有之。」

或問:「東海殺孝婦而旱,豈國人冤之所致邪?」曰:「國人 冤固是,然一人之意自足以感動天地,不可道殺孝 婦不能致旱也。」或曰:「姑殺而雨,是眾人冤釋否?」曰:「固 是眾人冤釋,然孝婦冤亦釋也。其人雖亡,然冤之之 意自在,不可道殺姑不能釋婦冤而致雨也。」

五峰胡氏曰:「變異見於天者,理極而通,數窮而更,勢 盡而反,氣滋而息,興者將廢,成者將敗。人君者,天命 之主,所宜盡心也。德動於氣,吉者成,凶者敗,大者興, 小者廢,夫豈有心於彼此哉?謂之譴告者,人君睹是 宜以自省也。若夫天命為恃,遇災不懼,肆淫心而出 暴政,未有不亡者也。」

朱子曰:「商中宗時,有桑穀並生于朝,一莫大拱。中宗 能用巫咸之言,恐懼修德,不敢荒寧,而商道復興,享 國長久,至於七十有五年。高宗祭於成湯之廟,有飛 雉升鼎耳而雊。高宗能用祖己之言,克正厥事,不敢 荒寧,而商用嘉靖,享國亦久,至於五十有九年。古之 聖王遇災而懼,修德正事,故能變災為祥,其效如此。」 象山陸氏曰:「昔之言災異者多矣,如劉向、董仲舒、李 尋、京房、翼奉之徒,皆通乎陰陽之理而陳於當時者, 非一事矣。然君子無取焉者,為其著事應之故也。孔 子書災異於《春秋》,以為後王戒;而君子有取焉者,為 其不著事應故也。夫旁引物情,曲指事類,不能無偶 然而合者。然一有不合,人君將忽焉」而不懼。孔子于 《春秋》著災異,不著事應者,實欲人君無所不謹,以答 天戒而已。

西山真氏曰:「祥多而恃,未必不危,異眾而戒未必不 安,顧人主應之者何如耳。」

魯齋許氏曰:「三代而下,稱盛治者,無若漢之文景。然 攷之當時,天象數變,如日食、地震、山崩、水潰、長星、彗 星、孛星之類,未易遽數。前此後此,凡若是者,小則水 旱之應,大則亂亡之應,未有徒然而已者。獨文景克 承天心,消弭變異,使四十年間海內殷富,黎民樂業, 移告訐之風為醇厚之俗,且建立漢家四百年不拔 之業,猗與偉與,未見其比也。」秦之苦天下久矣,加以 楚漢之戰,生民麋滅,戶不過萬。文帝承諸呂變故之 餘,入繼正統,專以養民為務。其憂也,不以己之憂為 憂,而以天下之憂為憂;其樂也,不以己之樂為樂,而 以天下之樂為樂。今年下詔勸農桑也,恐民生之不 遂;明年下詔減租稅也,慮民用之或乏,懇愛如此,宜 其民心得而和氣應也。

或問天變。曰:「胡氏一說好。如父母嗔怒,或是子婦有 所觸瀆而怒,亦有父母別生煩惱時,為子者皆當恐 懼修省,此言殊有理。」

群書備考

《災祥》

《文子》曰:「河不滿溢,海不揚波,景星見而黃龍下,祥鳳 生而醴泉出,此聖人順天道也。」《關尹子》曰:「五雲之變, 可以占當年之豐歉,八風之朝,可以占當時之吉凶。」 《柳子》曰:「雪霜者,天之經也,雷霆者,天之權也。」又曰:「鳴 條之風,可以沃日,車蓋之雲,可以見怪。」真西山曰:「慶 雲甘雨,天之喜也;迅雷烈風,天之怒也。」

世之忽天戒者,必曰:「子產不用裨竈之言,而鄭不復 災;晏嬰不從狼彗之說,而齊亦無警。」曾不知古人遇 災而懼之念,肯諉之於數乎?世之玩天幸者,必曰:「大 橫庚庚,既開文帝受命之符,雖日蝕適見,何損於富 庶?膠東鳳凰,既兆宣帝更始之祥,雖地震山傾,何傷 於中興。」曾不知古人天其示予之戒,肯安之以為喜 乎。

災變之來,不在天,不在民,不在敵國外患,而在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