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044 (1700-1725).djvu/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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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人主之學,當以明理為先。此萬古帝王之準的也。 陛下聖質高明,聖學深遠,豈」不致力於明理之學,而 奚假於臣言哉?然竊聞之侍臣之進講也,指某章為 某書,訓某字為某義,殊無反復論辯之功。陛下之聽 講也,每歲有常月,每月有常日,殊無從容啟沃之益。 如此而欲明理以應事,臣不信也。臣願陛下摭難窮 之義理,惜易過之《春秋》,考之於經,驗之於史,會之於 心,體之於身。「一歲之間,無一月之不然,一月之間,無 一日之不然,則所當為者不得不為,所不當為者不 得不去矣,豈特四事之舉而已哉?臣聞言切直則不 用而身危,不切直則不足以明道。」臣知「急於明道,固 不暇於恤身,惟陛下為太祖十五年艱難辛苦之業, 一留意焉,則萬世幸甚。臣干冒天威,不勝恐懼待」罪 之至。

《旱災疏》
汪文盛

臣竊聞「古之牧民者,務在四時,守在倉廩。天不生財, 地不出寶,則田野荒蕪,田野荒蕪,則倉廩不盈,倉廩 不盈,則民乃草菅,將捐其地而走矣。」臣又聞「能積於 不涸之倉,藏於不竭之府者,可禦水旱之來;當患而 為之備;既災而為之捍者,可免流離之苦。」天災流行, 國家代有,救災卹民,古之道也。臣謬以疏庸之才,濫 叨牧民之寄。蒞郡以來,勉思報補;夙夜兢惕,未知所 云。為照福州府地方所屬十縣,濱依山海,岩谷多而 膏腴之壤狹,陂渠少而灌溉之備疏。居里無甚裕之 家,蓋藏有幾;鄰粟無可通之路,轉販尤難。故於歲事 之盈虧,尤切民生之利害。前年以來,陰鬱尤甚,雨水 過多,田地崩陷,種穫不廣。所產枝圓「果木,根苦久浸。 枝幹折拔於颶風,子實垂結而殞落;瓜菜薤芋,虛名 無補;蕎麥麻豆,鹹地匪宜。」嘉靖五年春正月至於夏 四月,連雨日夜不止,平疇蕩為巨浸者浹旬,禾苗坐 見渰沒者過半。五月中旬至七月,亢陽為災。顧茲平 壤,全無膚寸之滋;瞻彼高原,皆如卦兆之坼。雲方凝 而復散,雨欲作而驟休。雖祈禱之具修,緣感通之殊 邈。早禾水淹未盡者,或為旱氣所傷,多是白秕;或為 螟蟲所食,止有薄收。況本地全賴晚禾、大冬二項濟 饑,炎天毒熱,土脈乾燥,犁鋤不入,赤地相望。即今晚 禾秧苗旱死全未布插,大冬已插在田,一切鞠為枯 草。無泉源為之灌輸,有風日為之炎鑠。曠野難耕,皆 成槁白;穉苗方秀,頓覺萎黃。節序已過,原野如焚。縱 獲秋霖,無益穡寶。臣忝司牧民,日睹災旱。民不得所, 咎必有由。謹按去冬十二月以至今年夏秋,日落之 時,赤紅異色,蔽大西北方,如火光凝薄,或至經夜不 散。梅花鎮東地方,海水忽赤,經旦復清,魚蝦可數。省 城左右,旂鼓二山,前後夜鳴,各處井泉枯「竭。入夏以 來,耳不聞蟬,蛙蚓不鳴。」臣之愚陋,固不能仰測天文, 俯求地理,旁究物情,然推之於人事,則有隱憂者矣。 何者?赤紅之氣,正當西北之方,是陽德不順,常當其 下,有兵荒之象也。海之為言晦也,濁黑而晦,乃其常 性。今清固反常,赤又難委於吉矣。山體本靜,旂鼓宜 偃仆,今乃飛鳴,是不靜而攝動者之職,於法為賊也。 井泉竭,地道泄也。夏無蟬鳴,濕不能化,《跗翼》也。土不 反宅,蛙蚓結也。天告於上,地告於下,物告於中,人有 訛言,野有諱語,稽諸數端,恐不但旱荒而已。揆厥所 由,匪降自天,皆由臣不職,不能慎身奉法,平政召和, 以延民命,徒為民之牧,食民之粟,飲民之水,以致上 天降罰,不罪於身,反耗斁下土,一郡之田,盡受赤裂。 《詩》云:「泉之竭矣,不云自中。」言禍亂有所由起也。今臣 待罪福州,已及三年,食不止福民數升之粟,飲不止 福民數杯之水,為民不利。上干天和,重傷國本。如此, 則夫旱災之來,其由臣身也必矣。臣又聞古者三年 耕有一年之積,九年耕有三年之積。閩版籍繁而食 地淺,為者寡而用者多。上農之夫,中農之歲,公私並 用,已有不及。在昔如此,況於今日乎?小民廢於生穀, 半謀轉輸之利;腴田苦於兼併,不知儲偫之法。故一 旦饑饉,萬目睽睽,眾口嗷嗷,奔走告急,乃其真情。昔 管仲曰:「粟行於五百里,則眾有饑色。其稼亡三之一 者,命曰小凶。小凶三年而大凶。大凶則眾有遁去。在 昔如此,又況於閩民今歲之旱乎?將來之勢、意外之 患,可以逆見。臣所以不敢避斧鉞之誅而上瀆聖明 之聽也。伏望皇上軫念邊陲,哀其困苦,視萬民如密 邇、四方如邦畿。乞敕戶部從長議處,將該年稅糧蠲 免,轉行鎮、巡等官多方設法處置穀米,以備賑濟;料 理邊防,用戒不」虞。仍乞工、禮二部將各年未完并本 年坐派暫且停止,候有收之年帶徵。古人云:「所費者 財用,所收者人心。」是大有望於今日也。竊又念臣牧 郡既已無狀,腆顏就列,心甚不安。乞將臣早賜罷斥, 以消天譴,以謝人怨。別選賢能官員前來拊循凋瘵 之民,舉行救荒之政,地方幸甚!人民幸甚!

《委勘通山秋災記》
李元震

余自六月十一日蒞嘉魚,即逢災旱。越八日而「踏荒」 之令下。十九日躬親履畝,遍歷鄉邑。是時民方得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