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060 (1700-1725).djvu/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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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陲則獫狁獨強,交侵中國,莫可制禦,雖三分天下 有二,而亦不過命將帥以守衛中國而已。自時厥後, 中國土宇滋蹙,而夷狄寖強。江浙之間已為文身斷 髮之鄉,朝聘盟會未始通於上國,於會稽、蒼梧何有 哉?」故堯、舜之教,遠暨朔南;文王之化,近行江、漢。周公 體國經野,而舜、禹陟方之地,有在蠻服之外。夫黃帝、 高陽、唐堯、虞舜、夏禹、文王、周公,皆古聖人也,其君國 澤民之道,豈相反戾,抑亦時或不侔耳。使其易地,詎 不皆然,則後王之時,所以不及古先哲王之盛者,匪 惟德之不宏,固亦勢有不可也。而秦、漢以還,好大喜 功之君,窮誅遠討,惟日不足極唐、虞聲教所暨,悉為 郡縣,而猶以為未也。嗟乎!黃帝登空峒,虞舜陟蒼梧, 夏禹巡會稽,非不勤遠也。秦始皇登之罘山,漢武帝 登單于臺,隋煬帝幸鴈門,亦非不勤遠也。然先王之 所以勤於遠者,恐其德教有所不被,故焦心勞思,雖 終老而無辭;後王之所以勤於遠者,恐其威武有所 不加,故勞民蠹國,雖敗亡而無悔,此古今相去所以 殊絕。故觀先王幅員之廣,則足以知其德;觀後王封 域之大,則足以知其暴。能原先王之用心而弗泥其 跡,可與言化矣。

論曰:嘗觀天下之勢,西北高而東南下,故帝王之作,皆起於幽、冀、雍、岐。迨至戰國,七雄並起,日事干戈。於是西有秦,東有齊,南有楚,北有燕、趙,而一時合從,連橫之士,所爭分重輕者,莫如三晉。蓋秦南不得越韓魏以攻齊、楚,北亦不得越之以攻燕、趙。故秦之欲伐韓、梁,東闞於周室,甚惟寐忘之。此昔人所謂「三晉合而秦弱,三晉離而秦強」 者也。然則三晉者,天下之腸胃也。故宋、衛、中山處於七強國之間,自立則輕,附於人則重。而六國知兵,合於三晉以擯秦,則雖自帝,不足於以禁人之為帝有餘,卒之從敗橫成。韓南無楚,北無趙,韓不待伐,割挈馬兔而西走,秦與韓為上交,秦禍安移於梁矣。以秦之強,有韓為之用。梁不待伐,割挈馬兔而西走,秦與梁為上交,秦禍案環中趙矣。三晉既舉,南顧齊、楚,無藩籬之限;北指燕、雲,無尾後之虞。三國雖欲不相繼覆并,豈可得哉?故當時為秦謀者,莫利於遠交而近攻。其說曰:「韓、魏中國之處,而天下之樞也。若欲霸,必親中國而以為天下樞,以威楚、趙。趙強則楚附,楚強則趙附,楚、趙附則齊必懼。齊懼,納幣以事秦,齊附而韓、魏可虜也。」 其後秦用之以餌齊,當齊君王后之世,四十年不加兵,齊人不悟,反德其意而與秦合,故秦得以其間取三晉。三晉亡,齊蓋岌岌矣。由此言之,關隴居高,建瓴處天下之脊,而齊負海以為雄,楚憑江以設險,南北交爭,三晉其四戰之國,必爭之地也。嗣是漢高以漢中還定三秦,與項羽角𩰚,轉戰於滎陽、成皋、京索之間。當時謀臣有曰:「楚人拔滎陽,不堅守厫倉,乃引而東,令戍卒分守,此乃天所以資漢也。願急進兵收取滎陽,據厫倉之粟,塞成皋之險,杜太行之道,距飛狐之口,守白馬之津,以示諸侯形制之勢,則天下知所歸矣。」 卒之,高帝因以之擾弊楚力,而韓信得以北舉燕、趙,東擊齊,南絕楚之糧道,而與高帝會於滎陽,成垓下之功,則滎陽、成皋實為要地矣。酈食其、荀文若之徒,皆稱陳留為天下之衝,四通五達之郊,蓋言其平夷洞達而坐九圍之中也。故從古盟會戰爭,此地尤亟。《傳》稱夏禹有釣臺之享,今陽翟縣有釣臺陂。《春秋》:齊威公會諸侯于葵丘,今雍丘縣有葵丘聚。吳晉爭長于黃池,即今之封丘縣也。晉文公會諸侯于踐土,即今之滎縣也。晉敗楚師于鄢陵,即今之鄢陵縣也。楚敗晉師于邲,即今之管城縣也。袁曹相持于官渡,在今之中牟縣北。劉項畫界於鴻溝,在今之滎陽縣西。祖逖鎮雍丘,而黃河以南,盡為漢有,即今之雍丘縣也。南北朝力爭河南,而滑臺每為重鎮,即今之白馬縣也。若此之類,前史班班,未易殫舉,則荀、酈之言為不誣矣。光武中興,起于南頓,振于昆陽,及其歸洛陽,更始復命之持節北渡河,鎮慰州郡,所至輒除莽苛政,復漢官名,布德施惠,河北人心,久已附屬,故耿弇輩得「以北收上谷,定漁陽,取涿郡,還收富平,獲索東攻,以平齊地,聿成帝業,則河北固其取勝之根本也。是以周室之衰,秦、晉、齊、楚擅天下,相持五百年而秦滅楚。漢室之亡,天下三分,相持六十年而晉平吳。晉室之亂,瑯琊南渡,繼為南北朝,相持三百年而隋取陳。」 然則自古起于西北,則足以據中原而有東南。起于東南。則不能復中原而有西北。豈非形勢之強弱剛脆。固不等哉。

《南北疆域》

三國鼎建,土宇分裂。至晉武太康元年,既平孫氏,版 圖歸一,凡十九州郡國一百七十三,以為冠帶之國, 盡有殷周之土。及永嘉南渡,境宇殊狹,九州之地有 其二焉。初,元帝命祖逖鎮雍丘,逖死,北境漸蹙,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