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役,雖委曲招就諸黠酋,尚稽正法。獨其憂國奉公, 效節」不顧私良無異伏波武溪事云:「屬者安南不廷, 皇赫斯怒,三將軍臨關按兵,承望相指,無能當上任 使者。然無事後謗忌,迺於是益信王先生所為,非顧 毀譽計利害者,即其學非空談比矣。」陸君曰:「足下不 聞灘聲乎?夫今淙淙奔湍,聽之若激,而覽睹之若飛 舞者,彼其中有不能平也。然而巨險迫人」焉。自古功 名之際,蓋難處矣。故為嚴陵則易,為伏波王先生則 難。走故「烏蠻人敢忘烏蠻巨險哉?子休矣,談無所用 之矣。」乃相與假寐舟中,明晨北發,與之舍而談逸遊 事。
《南寧青山記》方瑜
「青山去城南十里,群峰崒嵂,截然於邕水之上,崖壑 林塘,遠近映帶。前岡橫起,怪石錯列,如蹲如伏,莫可 名狀。石竅間泉,㶁㶁流出,峽勢旋轉,以扼江口。百川 狂瀾,為之底定,毋說荒遠,足稱奇勝。」歲在戊午,幼海 董公以正論忤時,被謫來邕,日與好事者杖履同游, 每至青山,輒徘徊終日,不欲遽去。由是巡臬徐公與 郡之長吏知董公之意不擇地而安也,乃協謀相役, 因山之坳,築亭一區,循石洞而上,海天曠闊,一覽無 際,名曰「洞虛亭」,著所見也。橫岮之下,構室四楹,白雲 卷舒,時堪望遠,名曰「白雲精舍」,著所懷也。鑿石引泉, 注之於池,鏘然有聲,可鑒可飲。池上之亭,名曰「董泉」, 著所得而專也。游宴憩息之具,漸次告成。至是邦人 之來游者,目新所未見,耳新所未聞,莫不咨嗟嘆慕, 駭然於瞻望之餘。而董公則又陶然以樂,自信為青 山之主矣。噫當困抑之時,而抗思於煙霞之外,居荒 遠之境而寓跡於山水之間,自非超然卓識,浩然正 氣,涉閱之深,學力之至,未足以及此所謂「素冨貴行 乎冨貴,素貧賤行乎」貧賤素患難。行乎患難素夷狄。 行乎夷狄,於此有焉。若董公者,可謂之賢也已。余孤 蹤累行,斥守遠郡,既幸遇董公之賢,而又得與於山 川登臨之美,有餘樂矣。作《古詞三章,鑱之石壁,以寄 吾不盡之懷》。詞曰:山之椒兮石洞不扃,有亭翼如兮 臨星辰。覽八荒兮何嶒崚?天之高兮海之深。〈其一〉山之 麓兮朝氣英英,茅堂隱約兮窈而冥,欲雨何時兮欲 歸何心,吾亦同情兮白雲之村。〈其二〉山之泉兮汨汨其 流,清氣灑然兮冷如秋。濯塵埃兮解煩愁,迴俗駕兮 莫之與謀。〈其三〉
《竹味庵前記》〈原為山房〉陳瑾
余家青山泰清峰下半里許,有峰若蛾眉,山勢曲抱, 水石幽鬱。別一洞天白塔巃起諸巖,再當其案,大江 橫流其前。山頭峙孤塔,山腳巨石側臥,泉出石罅,甚 芳冽。昔余尋泉源,得此泉應屬余,因名「粼玉山。」腹方 平圓整,廣可五丈,修稱之。余買山初得此地,有在家 應僧韋某者,適贊成之,問之,無他能,特善種竹,乃作。 舍,供觀音大士。覆屋用茅,堊壁用泥,幕窗用紙。環 屋唯栽一味修竹,遂顏曰竹味。作庵之明年,竹高於 石,風來竹與石鬥,雨來石與水鬥。僧曰:「是宜閣。」乃就 庵石作小閣跨之,團團如甕,因寄興於志中所謂銀 甕者。顏之,竹石相戞,水聲淙淙,庵景之絕奇處也。左 方石亦奇,竹稍疏,石稍禿。昔人遺有窪樽,鐫有碁局 暨掌跡足跡,古榕覆之,據石而飲以酒,注窪中,可以 對局消憂。稍東有小亭,亭去石不數步,隱隱露竹末, 中更奇野梅數株,春時老幹疏花,香雪片片,為梅塢。 下為白蓮池,為秫田,為蒲溝,為蒲橋,皆庵前逸景也。 周遭圍以青松,池外荒塘二畝,蘆葦紛披,菰蒲菱芡 之屬積其內,大有野意。度蒲橋右轉而上,乃值銀甕 山房,以竹閉之也。前後皆茶畦,引泉一勺,於山房下 植桂其旁,似卓杖而成者,洗缽滌硯皆宜。旁穿竹徑 而下,泉鳴石上,多產九節之蒲,可供採擷。回顧兩巨 石橫泉上,若雙闕然。就坳處砌為山門,庵後為山樓, 煙雲出沒,松竹隱見,名破雲閣,取唐人「松頭穿破雲」 之句,是宜遠眺。自山腹至路口小石門一帶幽徑,皆 密竹相引。竹味中人,取物甚精,用物甚嗇。於泉取一 勺,於室取一斗,於畫取單條,於字取獨幅,於瓶取如 膽,於鼎取如拳,小小過活,儘有意致。僧又精於理竹, 且有焚修之意,召以庵屬之,嘗與逍遙竹下,有客過 庵中談,僧曰:「謹避其鋒。」余曰:「請參竹味。」談者茫然,遂 為庵中「一案。」
《海棠祠記》吳時來
《海棠祠》,祀宋臣淮海先生秦觀也。在橫州郊西之海 棠橋側,即先生故所寓地。後人高先生之風,為亭其 上,又改為書院,實於《祀典》未載。初,橫人以先生風義 有益於其鄉之人,合祀於時,祀先生於鄉賢。議者以 事先生不宜以鄉,乃又祀於名宦。既又以先生編管 也,處非所據,於神未安,二者皆非所以康先生也。推 先生之志,即生而血食之,將舍而棄去,復奚後之祀, 不祀羨耶?從後觀之,謂先生為橫人可也,莫土非吾 也,謂先生為名宦可也,人有餘思也。嘉靖己卯,南海 高君士楠來守州事,因亭宇圮壞,方積需,謀為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