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不以人之卑自高,以為周之伐殷以恭也。吾德非周武,而義慚夷、齊,庶欲遠苟妄之失道,立丹石之不奪,邁於陵之所冨,蹈伯成之所貴,執鮑焦之貞至,遵薪者之清節。故曰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志』。吾之斯志,豈可奪哉!」 乙卯,冊詔魏王禪代天下曰:「惟延康元年。」 十月乙卯,皇帝曰:「咨爾魏王,夫命運否泰,依德升降,三代卜年,著於《春秋》。是以天命不於常,帝王不一姓,由來尚矣。漢道陵遲,為日已久。安順已降,世失其序。」 沖質短祚,三世無嗣,皇綱肇虧,帝典頹沮。暨於朕躬天降之災,遭無妄厄運之會,值炎精幽昧之期,變興輦轂,禍由閹宦;董卓乘釁,惡甚澆豷。劫遷省御,太僕宮廟,遂使九州幅裂,強敵虎爭,華夏鼎沸,蝮蛇塞路。當斯之時,尺土非復,漢有一夫,豈復朕民。幸賴武王德膺符運,奮揚神武,芟夷兇暴,清定區夏,保乂皇家。今王纘承前緒,至德光昭,御衡不迷,布德優遠,聲教被四海,仁風扇鬼區。是以四方效珍,人神響應,天之曆數,實在爾躬。昔虞舜有大功,二十,而放勳禪以天下;大禹有疏導「之績,而《重華》禪以帝位。漢承堯運,有傳聖之義,加順靈祇,紹天明命,釐降二女以嬪於魏。使使持節行御史大夫事太常音奉皇帝璽綬。王其永君萬國,敬御天威,允執其中,天祿永終,敬之哉!」 於是尚書令桓階等奏曰:「漢氏以天子位禪之陛下,陛下以聖明之德,曆數之序,承漢之禪,允當天心。夫天命弗可得辭,兆民之望弗可得違。臣請會列侯諸將群臣陪隸,發璽書,順天命,具禮儀列奏。」 令曰:「當議,孤終不當承之意而已。猶獵還,方有令。」 尚書令等又奏曰:「昔堯舜禪於文祖,至漢氏以師征受命,畏天之威,不敢怠遑,便即位行在所之地。今當受禪代之命,宜會百僚群司六軍之士皆在行位,使咸睹天命。營中促狹,可於平敞之處設壇場,奉答休命。臣輒與侍中、常侍會議禮儀。太史官擇吉日訖,復奏。令曰:『吾殊不敢當之,外亦何豫事也』!」 侍中劉廙、常侍衛臻等奏議曰:「漢氏遵唐堯公天下之議,陛下以聖德膺曆數之運,天人同忻,靡不得所。宜順靈符,速踐皇阼。」 問太史丞許芝:「今月十七日」 己未,宜成,可受禪命輒治壇場之處,所當施行。別奏《令》曰:「屬出見外,便設壇場,斯何謂乎?今當辭讓不受詔也。但於帳前發璽書,威儀如常,且天寒,罷作壇,士使歸。」 既發璽書,王令曰:「當奉還璽綬為讓章。」 吾豈奉此詔,承此貺邪?昔堯讓天下於許由、子州支甫,舜亦讓於善卷、石戶之農,北人無擇,或退「而耕潁之陽,或辭以幽憂之疾;或遠入山林,莫知其處;或㩦子入海,終身不反;或以為辱,自投深淵。」 且顏斶懼太璞之不完,守知足之明分;王子搜樂丹穴之潛處,被重而不出;柳下惠不以三公之貴易其介,曾參不以晉楚之冨易其仁,斯九士者,咸高節而尚義,輕冨而賤貴,故書名千載,於今稱焉。「求仁得仁,仁豈在遠,孤獨何為不如哉!義有蹈東海而逝,不奉漢朝之詔也。亟為上章,還璽綬,宣之天下,使咸聞焉。」 己未,宣告群僚下魏又下天下輔國將軍、清苑侯劉若等百二十人上書曰:「伏讀令書,深執克讓,聖意懇惻,至誠外昭,臣等有所不安。何者?石戶北人,匹夫狂狷,行不合義,事不經見者」 ,是以史遷謂之不然,誠非聖明所當希慕。且有虞不逆放勳之禪,夏禹亦無辭位之語,故《傳》曰:「舜陟帝位,若固有之。」 斯誠聖人知天命不可逆,曆數弗可辭也。伏惟陛下應乾符運,至德發聞,升昭於天,是三靈降瑞,人神以和,休徵雜沓,萬國響應,雖欲勿用,將焉避之?而固執謙虛,違天逆眾,慕匹夫之「微分,背上聖之所蹈,違經讖之明文,信百氏之穿鑿,非所以奉答天命,光慰眾望也。臣等昧死以請,輒整頓壇場,至吉日受命。」 如前奏,分別寫令宣下。《王令》曰:「昔伯成子高辭夏禹而匿野,顏闔辭魯幣而遠跡,夫以王者之重,諸侯之貴,而二子忽之。何則?其節高也。故烈士徇榮名,義夫高貞介,雖蔬食瓢飲樂在其中是以仲尼師王駘而子產嘉申徒今諸卿皆孤股肱腹心足以明孤而今咸。若斯則諸卿游於形骸之內而孤求為形骸之外其不相知未足多怪亟為上章還璽綬勿復紛紛也。」 輔國將軍等一百二十人。又奏曰:「臣聞符命不虛見眾心弗可違故孔子曰:『周公其為不聖乎!以天下讓是天地日月輕去萬物也』。」 是以舜享天下,不拜而受命。今火德氣盡,炎上數終,帝遷明德,祚隆大魏,符瑞昭晳,受命既固,光天之下,神人同應。雖有虞儀鳳,成周躍魚,方今之事,未足以喻。而陛下違天命以飾小行,逆人心以守私志,上忤皇穹眷命之旨,中忘聖人達節之數,下孤人臣翹首之望,非所以揚聖道之高衢,乘無窮之懿勳也。臣等聞事君有獻可替否之道,奉上有逆鱗固爭之義,臣等敢以死請。《令》曰:太古聖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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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