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39 (1700-1725).djvu/111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此页尚未校对

「者心也」 ,古先聖王必於此乎用力,故一心正而萬事莫不正。憲宗知鑒前代成敗之跡,而不知古人《大學》之源,藩鎮未平,猶能勉強策勵,一旦奏功,侈然自肆,屏幛雖在,志慮已移,視之為虛器矣,由其心之不治故也。當時君臣,獨一裴垍能進「正心」 之說,而心之所以正者亦莫之及焉,徒舉其綱而不告以用力之地,是猶教人以「克己復禮。」 而不言以視聽言動之目,其能有益乎?故為人臣而不知《大學》,未有能引其君以當道者。

《漢魏陳隋唐數君之學》

漢元帝多材藝,善史書,鼓琴瑟,吹洞簫,自度曲,被歌 聲,分刌節度,窮極幼眇。少而好儒,及即位,徵用儒生, 委之以政,貢、薛、韋、康迭為宰相,而上牽制文義,優游 不斷,孝宣之業衰焉。

臣按:人君之學不過修己治人而已,元帝于此二者未嘗致意,而所好者筆札音律之事,縱使極其精妙,不過胥吏之小能、工瞽之末伎,是豈人君之大道哉?昔顏淵問為邦,夫子以「放鄭聲」 語之,今帝之所好者,吹洞簫自度曲,正所謂鄭聲也。先儒謂其音悲哀,能令人意思流連,怠惰驕淫皆從此出,元帝之資本非剛明者又重之以此好,則其志氣頹靡,日以益甚,安有振迅興起之理?宜其牽制文義,優游不斷,卒基漢室之禍也。

魏文帝雖在軍旅手不釋卷少誦《詩論》及長備歷五 經史漢諸子百家之言靡不畢覽所著書論詩賦凡 六十篇史臣陳壽曰:「文帝天資文藻下筆成章博問 彊識才藝兼該。若加之曠大之度勵以公平之識邁 志存道克廣德心則古之賢主何遠之有。」

臣按:文帝之為太子也,與一時文士若王粲、阮瑀諸人游,號「建安七子。」 帝及粲等所為文章至今具在,其藻麗華美則誠有之,揆諸風雅典誥則罪人也。夫曠大之度、公平之誠,邁志存道,克廣德心,此皆人君所當勉者。而帝也,為嗣則喜見顏色,居喪則燕樂不衰,薄同氣之恩,殺無寵之配,以玩好而求遠物,以私憾「而僇諫官」 ,是于所當勉者不知勉矣。《書》、論、詩賦,文士之末技爾,非人君所當務也。而乃侈然自衍,謂莫已若識度如此,其為史氏所譏,宜哉!

後魏帝珪問博士李先曰:「天下何物可以益人神智?」 對曰:「莫若書籍。」珪曰:「書籍有幾,如何可集?」對曰:「自書 契以來,世有滋益,至今不可勝計。苟人主所好,何憂 不集。」珪遂命郡縣大索書,悉送平城。

臣按:大學之道以致知為首,正欲開聰明而發智識也。魏帝初未嘗學而有益人神智之問,可謂切問矣,李先「莫如書籍」 之對亦可謂善對矣,然則書契以來世有滋益,人主所好何憂不集,則失之甚也。夫古今之書籍雖多,其切于君德治道者,《六經》而已爾,《論》《孟》而已爾。《六經》之大義人君皆所當聞,然一日萬幾,無遍讀博通之理,苟顓精其一二,而兼致力于《論》《孟》《大學》《中庸》之書,間命儒臣敷陳歷代之得失,則其開聰明而發智識者,亦豈少哉!惜乎李先凡陋之儒,智不及此,徒使魏王以聚書為美,而無得于書,求神仙,濫刑戮,溺聲色,卒以無道殞其身。是雖圖書山積,果何益于萬一哉!

唐文宗性儉素,聽朝之暇,惟以書史自娛,聲樂游畋, 未嘗留意。

臣按:文宗可謂好學之君矣,而卒無救于禍敗者,《易》曰:「君子多識前言往行以畜其德。」 使文宗而知此義,則玩乾健以養其剛,體離麗以養其明,既剛且明則于威福之權必能別白,何至柔懦不立,聽用匪人,使閹寺之勢益張,甘心以赦獻自比,其于書史了無分毫之得,正坐以之自娛故耳。夫好書而以之資空談、銷永日。鮮有不為文宗者。

後漢靈帝好文學,自造《皇義》為五十章,因引諸生能 為文賦者,並待制鴻都門下。後諸為尺牘及工書鳥 篆者皆加引召,遂至數十人。侍中祭酒樂松賈護多 引無行趣埶之徒置其間,喜陳閭里小事。帝甚悅之, 待以不次之位。

臣按:詞賦小技,揚雄比之雕蟲篆刻,壯夫且恥為之,況人主乎?賦猶無用,況書篆末藝乎?靈帝名為好學而所取乃爾,夫人主不可輕有所好,所好一形群下必有伺其意指者,故雖文賦、書篆亦為小人媒進之階,況他乎?惟游心經術,恬淡寡欲,則姦邪無得而窺,靈帝昏亂之君無足論者,特以為來世之鑑云。

陳後主叔寶,以宮人有文學者為女學士。僕射江總, 雖為宰輔,不親政務,日與尚書孔範等十餘人侍上, 游宴後庭,謂之狎客。上每飲酒,使諸妃嬪及女學士 與狎客共賦詩,互相贈答。采其尤艷麗者,被以新聲, 群臣酣歌,自夕達旦,日以為常。其後隋伐陳,獲叔寶 以歸,從隋文帝飲,賦詩。及出,帝目之曰:「以作詩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