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40 (1700-1725).djvu/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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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疑之事大於此者,將何以決之?夫執條據例者, 有司之職也;原情制義者,君相之事「也。分爭辨訟,非 禮不決,禮之所去,刑之所取也。阿雲之事,陛下試以 禮觀之,豈難決之獄哉?彼謀殺為一事為二事,謀為 所因,不為所因」,此苛察繳繞之論,乃文法俗吏之所 事,豈明君賢相所當留意耶?今議論歲餘而後成法, 終於棄百代之常典,悖三綱之大義,使良善無告,奸 凶得志,豈非徇其枝葉而忘其本根之所致耶?若此 之類,臣竊恐似未得其要也。此皆眾人之所私議,竊 歎而莫敢明言者。臣以獨受恩深重,不顧斧鉞,為陛 下言之,惟聖明裁察。臣光昧死再拜以聞。

 決壅蔽         蘇軾

所貴乎朝廷清明而天下治平者,何也?天下不訴而 無冤,不謁而得其所欲,此堯舜之盛也。其次不能無 訴,訴而必見察;不能無謁,謁而必見省。使遠方之賤 吏不知朝廷之高,而一介之小民不識官府之難,而 後天下治。今夫一人之身,有一心兩手而已。疾痛苛 癢,動於百體之中,雖其甚微不足以為患,而手隨至。 夫手之至,豈其一一而聽之心哉?心之所以素愛其 身者深,而手之所以素聽於心者熟,是故不待使令 而卒然以自至。聖人之治天下,亦如此而已。百官之 眾,四海之廣,使其關節脈理相通為一,叩之而必聞, 觸之而必應,夫是以天下可使為一身。天子之貴,士 民之賤,可使相愛;憂患可使同,緩急「可使救。」今也不 然,天下有不幸而訴其冤,如訴之於天;有不得已而 謁其所欲,如謁之於鬼神;公卿大臣不能究其詳悉, 而付之於胥吏。故凡賄賂先至者,朝請而夕得;徒手 而來者,終年而不獲。至於故常之事,人之所當得而 無疑者,莫不務為留滯,以待請屬。舉天下一毫之事, 非金錢無以行之。昔者漢、唐之弊,患法不明而用之 不密,使吏得以空虛無據之法而繩天下,故小人以 無法為奸。今也法令明具,而用之至密,舉天下惟法 之知。所欲排者,有小不如法而可指以為瑕;所欲與 者,雖有所乖戾而可借法以為解,故小人以法為奸。 今夫天下所為多事者,豈事之誠多耶?吏欲有所鬻 而未得,則新故相仍,紛然而不決,此王化之所以壅 遏而不行也。昔桓文之霸,百官承職,不待教令而辦, 四方之賓至,不求有司。王猛之治秦,事至纖悉,莫不 盡舉,而人不以為煩,蓋《史》之所記。麻思還冀州,請於 猛,猛曰:「速裝行矣。」至暮而符下,及出關郡縣,皆已被 符,其令行禁止而無留事者,至於纖悉,莫「不皆然。苻 堅以兵強國富,垂及昇平者,猛之所為,固宜其然也。 今天下治安,大吏奉法,不敢顧私,而府史之屬,招權 鬻法,長吏心知而不問,以為當然。此其弊有二而已。 事繁而官不勤,故權在胥吏。欲去其弊也,莫如省事 而厲精。省事莫如任人,厲精莫如自上率之。」今之所 謂至繁,天下之事,關於其中,訴者之多,而謁者之眾, 莫如中書與三司。天下之事,分於百官,而中書聽其 治要;郡縣錢幣,制於轉運使,而三司受其會計。此宜 若不至於繁多。然中書不待奏課以定其黜陟而關 與其事,則是不任有司也。三司之吏,推析贏虛,至於 毫毛以繩郡縣,則是不任轉運使也。故曰:「省事莫如 任人。」古之聖王愛日以求治,辨色而視朝。苟少安焉 而至於日出,則終日為之不給。以少而言之,一日而 廢一事,一月則可知也。一歲則事之積者,不可勝數 矣。欲事之無繁,則必勞於始而逸於終。晨興而晏罷, 天子未退,則宰相不敢歸安於私第。宰相日昃而不 退,則百官莫不震悚盡力於王事,而不敢宴游。如此 則纖悉隱微莫不舉矣。天子求治之勤過於先王,而 議者不稱王季之宴朝,而稱舜之無為;不論文王之 日昃,而論始皇之《量書》,此何以率天下之怠耶?臣故 日「厲精莫如自上,率之則壅蔽決矣。」

 思治論           前人

「方今天下何病哉?其始不立,其卒不成。惟其不成,是 以厭之而愈不立也。凡人之情,一舉而無功則疑,再 則厭,三則去之矣。」今世之士所以相顧而莫肯為者, 非其無有忠義慷慨之志也,又非其才識謀慮不若 人也,患在苦其難成而不復立。不知其所以不成者, 罪在於不立也,苟立而成矣。今世有三患而終莫能 「去。其所從起者,則五六十年矣。自宮室禱祠之役興, 錢幣鹽茶之法壞,加之以師旅,而天下常患無財。五 六十年之間,下之所以遊談聚議,而上之所以變政 易令以求豐財者,不可勝數矣,而財終不可豐。自澶 淵之役,北方雖求和,而終不得其要領,其後重之以 西羌之變,而邊陲不寧,二國益驕。以戰則不勝,以守 則不固,而天下常患無兵。五六十年之間,下之所以 遊談聚議,而上之所以變政易令以求彊兵者,不可 勝數矣,而兵終不可彊。」自選舉之格嚴,而吏拘於法, 不志於功名;考功課吏之法壤,而言者無所勸,不肖 者無所懼,而天下常患無吏。「五六十年之間,下之所 以遊談聚議,而上之」所以變政易令,以求擇吏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