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40 (1700-1725).djvu/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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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守部藝文

《創守論》
唐·楊夔

貞觀中,文皇帝聽政之暇,問房、魏以「創業」、守文之難 易。房對以「創業」,魏對以「守文。」蓋房以經綸之始,備極 勤劬,所以見創業之難矣;魏以升平之後,率多懈怠, 所以見守文之難也。然則創業之初,雄豪未賓,生民 嗷嗷,唯德是歸,所以開基之主,皆乘釁而起,睹覆車 之轍,焉肯更修其軌哉!當其雲雷未亨,天地猶蒙;龍 「虎交馳,煙塵晝昏。故得一士則前席以待問,聞一言 則傾耳而聳聽。用人若不及,從諫若轉圓,勇於得而 疏於失,冒履鋒鏑,涉歷險危,其取也既勞,其得也亦 勤,誠為創業之難也。」及乾坤霧霽,山河有主,四海之 內,罔不臣妾。言而必從,如影之附;欲而必至,如響之 應。愛之可以升九霄,怒之可以擠九「泉。順意者駢肩, 逆耳者畏忌,好惡之情,不由其臧否;賞罰之道,匪關 於功過。下懾以求命,眾怒而莫諫,此所以為守文之 難也。」然則自漢而下,有天下者孰不始則孜孜以親 萬機,將傒乎治。及時既平,俗既康,以泰自逸,怠於庶 務者多矣,其終而不惰者,則幾希矣。且創業之主,既 得之後,猶隳夙志以壞大業,而況求既治之後,即已 安之朝,其能納讜言,任正人,屈己以順從,抑心以從 下者,不亦鮮乎?魏文貞公守文之難,豈初心盈、中心 昃也?總而論之,療飢者易為食,其創業乎?醫者難為 藥,其守文乎?

《保業疏》
宋·司馬光

天下重器也,得之至艱,守之至艱。王者始受天命之 時,天下之人皆我比肩也,相與角智力而爭之,智竭 不能抗,力屈不能支,然後肯稽顙而為臣。當是之時, 有智力相偶者則為二,相參者則為三,愈多則愈分。 自非智力首出於世,則天下莫得而一也,斯不亦得 之至艱乎?及夫繼體之君,群雄已服,眾心已定,上下 「之分明,強弱之勢殊,則中人之性皆以為子孫萬世 如泰山不可搖也,于是有驕惰之心生。驕者玩兵黷 武,窮泰極侈,神怒不恤,民怨不知,一旦渙然,四方潰 糜,秦、隋之季是也。二者或失之彊,或失之弱,其致敗 一也。斯不亦守之至艱乎?」臣竊觀自周室東遷以來, 王政不行,諸侯多僭,分崩離析,不可勝紀。凡五百有 五十年而合于秦。秦虐用其民,十有一年而天下亂, 又八年而合于漢。漢得天下,二百有六年而其柄王 莽盜之,十有七年而復為漢。更始不能自保。光武誅 除僭偽,凡十有四年復能一之。又一百五十有三年, 董卓擅朝,州郡瓦解,更相吞噬,至于魏氏,海內三分, 凡九十有一年而合「于晉。晉得天下,纔二十年,惠帝 昏愚,宗室作難,群寇乘釁,濁亂中原,散為六七,聚為 二三,凡二百八十有八年,而合于隋。隋得天下,纔二 十有八年,煬帝無道,九州幅裂,八年而天下合于唐。 唐得天下,一百有二十年,明皇恃其承平,荒于酒色, 養其疽囊,以為子孫不治之疾,於是漁陽竊發,而四 海橫」流矣。肅、代以降,方鎮跋扈,號令不從,朝貢不至, 「名為君臣,實為讎敵。陵夷衰微,至于五代,三綱頹絕, 五常殄滅,懷璽未暖,處宮未安,朝成夕敗,有如逆旅。 禍亂相尋,戰爭不息,流血成川澤,聚骸成丘陵」,生民 之類,其不盡者無幾矣。於是太祖皇帝受命于上帝, 起而拯之,躬擐甲冑,櫛風沐雨,東征西伐,「掃除海內, 當是之時,食不暇飽,寢不遑安,以為子孫建太平之 基。」大勳未集,太宗皇帝嗣而成之,凡二百二十有五 年,然後大禹之跡復混而為一,黎民遺種,始有所息 肩矣。由是觀之,上下一千七百餘年,天下一統者五 百餘年而已,其間時時有小禍亂,不可悉數。國家自 平河東以來八十餘年,內外無事,然則三代以來治 平之世,未有若今日之盛者也。今民有十金之產,猶 以為先人之所營,苦身勞志,謹而守之,不敢失墜,況 於承祖宗盛美之業,奄有四海,傳祚萬世。可不重哉! 可不審哉!《夏書》曰:「予臨兆民,懍乎若朽索之馭六馬。」 《周書》曰:「心之憂危,若蹈虎尾涉于春冰。」臣願陛下夙 興夜寐,兢「兢業業,思祖宗之勤勞,致王業之不易,援 古以鑒今,知太平之世難得而易失,則天下生民至 于鳥獸草木,無不幸甚矣。」

《惜時疏》
前人

夏至,陽之極也,而一陰生;冬至,陰之極也,而一陽生。 故盛衰之相承,治亂之相生,天地之常經,自然之至 數也。其在《周易》,泰極則否,否極則泰,豐亨宜日中。孔 子傳之曰:「日中則昃,月盈則食。」天地盈虛,與時消息, 而況于人乎?況于鬼神乎?是以聖人當國家隆盛之 時,則戒懼彌甚,故能保其令聞,永久無疆也。凡守太 平之業者,其術無他,如守巨室而已。今人有巨室於 此,將以傳之子孫,為無窮之規,則必實其堂基,壯其 柱石,彊其棟梁,厚其茨蓋,高其垣墉,嚴其關鍵。既成, 又擇子孫之良者,使謹守之,日省而月視,欹者扶之, 弊者補之,如是則雖亙千萬年無頹壞也。夫民者,國 之堂基也;禮法者柱石也;公卿者棟「梁也;百吏者,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