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40 (1700-1725).djvu/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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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焉,則天下幸甚!

其四,所謂「抑私恩以抗公道」者。臣聞天無私覆,地無 私載,日月無私照,故王者奉三無私以勞於天下,則 兼臨博愛,廓然大公,而天下之人莫不心悅而誠服。 儻于其間復以新舊而為親疏,則其偏黨之情,褊狹 之度,固已使人憪然有不服之心,而其好惡取舍,又 必不能中于義理。甚則至于沮謀敗國,妨德亂政,而 其害有不可勝言者。蓋左右廝役,橫加官賞,宮府寮 屬,例得褒遷,固不問前例之是非,而或者又不問其 有無。此固舊事之失,而不可以不正。況今又有蚤懷 姦心,預自憑結者,又將貪天之功以為己力,而不顧 其仰累于聖德;妒賢嫉能,禦下蔽上,而不憂其有害 于聖政也。苟不有以深抑私情,痛加屏絕,則何以明 公道而服眾心,革宿弊而防後患乎?唐太宗之責龐 相壽曰:「我昔為王,為一府作主;今為天子,為四海作 主。為四海作主,不可偏與一府恩澤。若復令爾重位, 必使為善者皆不用心」,正為此也。又況有國家者當 存遠慮。若漢高祖之戮丁公,我太祖之薄王溥,此其 深識雄斷,皆可以為後聖法。惟聖明之留意焉,則天 下幸甚。

其五,所謂「明義理以絕神姦」者。臣聞「天有顯道,厥類 惟彰,作善者降之百祥,作不善者降之百殃。」是以人 之禍福,皆其自取,未有不為善而諂禱得福者也,未 有不為惡而以守正得禍者也。而況帝王之生,實受 天命,以為郊廟社稷神人之主。苟能修德行政,康濟 兆民,則災害之去,何待于禳?福祿之來,何待于禱?如 其反此,則獲罪于天,人怨神怒,雖欲辟惡鬼以來貞 人,亦無所益。又況先王制禮,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報 本享親,皆有常典,牲器時日,皆有常度;明有禮樂,幽 有鬼神,一理貫通,初無間隔。苟禮之所不載,即神之 所不享。是以祭非其鬼,即為淫祀。淫祀無福,《經》有明 文,非故設此以禁之,乃其理之自然,「不可得而易」也。 其或恍惚之間如有影響,乃是心無所主,妄有憂疑, 遂為巫祝妖人,乘間投隙,以逞其姦欺。誑惑之術既 行,則其為禍,又將無所不至。古今以此坐致亂亡者, 何可勝數?其監蓋亦非遠,苟非致精學問以明性命 之理,使此心洞然,無所疑惑,當有即有,當無即無,則 亦何据以秉禮執法而絕妖妄之原乎?先王之政,執 左道以亂政,假鬼神以疑眾者,皆必誅而不以聽,其 慮深矣。然《傳》有之:「明于天地之性者,不可惑以神怪; 明于萬物之情者,不可罔以非類。」則其為妄,蓋亦不 甚難察。惟聖明之留意焉,則天下幸甚。

其六,所謂擇師傅以輔皇儲者。臣聞賈誼作《保傅傳》, 其言有曰:「天下之命,繫于太子。太子之善,在于早諭 教與選左右。教得而左右正則太子正,太子正而天 下定矣。」此天下之至言,萬世不可易之定論也。至論 所以教諭之方,則必以孝仁禮義為本。而其條目之 詳,則至于容貌詞氣之微,衣服器用之細,纖悉曲折, 皆有法度。一有過失,則史書之策,宰撤其膳,而又必 有「進善之旌,誹謗之木,敢諫之鼓」,《瞽》《詩》史書,工誦箴 諫,士傳民語,必使至于化與心成,中道若性,而猶不 敢怠焉。其選左右之法,則有三公之尊,有三少之親, 有道有翼,有弼,有丞。上之必得周公、太公、召公、史佚 之流,乃勝其任;下之猶必取于孝弟、「博聞有道術者, 不幸一有邪人廁乎其間,則必逐而去之。是以太子 朝夕所與居處出入,左右前後,無非正人,而未嘗見 一惡行。」此三代之君所以有道之長,至于累數百年 而不失其天下也。當誼之時,固已病于此法之不備, 然考孝昭之詔,則猶知誦習誼之所言,而有以不忘 乎先王之意。降而及于近世,則帝王所以教子之法 益疏略矣。蓋其所以教者,不過記誦書札之工,而未 嘗開以仁孝禮義之習;至于容貌詞氣,衣服器用,則 雖極于邪侈而未嘗有以裁之也。寮屬具員而無保 傅之嚴,講讀備禮而無箴規之益;至于朝夕所與出 入居處而親密無間者,則不過宦官近習,掃除趨走 之流而已。夫以帝王之世,當傳付之統,上有宗廟社 稷之重,下有四海烝民之生,前有祖宗垂創之難,後 有子孫長久之計,而所以輔養之具疏略如此。是猶 家有明月之珠,夜光之璧,而委之衢路之側,盜賊之 衝也,豈不危哉!《詩》曰:「豐水有𦬊,武王豈不仕?貽厥孫 謀,以燕翼子。」惟聖明之留意焉,則天下幸甚。

其七,所謂「精選任以明體統」者。臣聞人主以論相為 職,宰相以正君為職,二者各得其職,然後體統正而 朝廷尊,天下之政,必出于一,而無多門之弊。苟當論 相者,求其適己而不求其正己,取其可愛而不取其 可畏,則人主失其職矣。當正君者,不以獻可替否為 事,而以趨和承意為能;不以經世宰物為心,而以容 身固寵為術,則宰相失其職矣。二者交失其職,是以 體統不正,綱紀不立,而左右近習皆得以竊弄威權, 賣官鬻獄,使政體日亂,國勢日卑,雖有非常之禍,伏 于冥冥之中,而上恬下嬉,亦莫知以為慮者。是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