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41 (1700-1725).djvu/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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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孟子》曰:「禍福無不自己求之者。」 商自求禍,周自求福,天何容心其間哉?方有商未失眾之時,蓋常克配上帝矣,今其子孫乃至于是,宜以為監而自省焉,則知天命之難保矣。末章又謂命之難保,毋使僅及爾躬而止。周至成王再世爾,周公已憂其命之不延,而欲成主布昭善問,而度商之所以失天命者。蓋博詢「眾言,然後知商之所以亡,知商之所以亡,則知周之所以興矣。」 讀「無遏爾躬」 之一語,至今猶使人凜然震懼,況周公親言之,而成王親聽之乎!亦猶堯之告舜曰:「天祿永終」 也。以後世言之,必且謂此不祥之語,而古者君臣更相告戒,不諱危亡如此,斯其所以不危亡也。篇將終,乃斷之曰:凡欲配命者「當法天。然天無聲臭可求,惟法文王則合乎天,而萬邦所以信服也。《文王》之詩七章,蓋周公親筆,後之王者欲保天命,所宜列之屏幛、書之簡牘。晝讀而夜思之,則將若上帝之實臨其上,雖欲斯須之自放,有不可得。惟聖明其深念之。」

《大明》,文王有明德,故天復命武王也。「明明在下,赫赫 在上,天難忱,斯,不易維王。天位殷適,使不挾四方。」其 三章曰:「維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懷多福。厥 德不回,以受方國。」其末章曰:「上帝臨女,無貳爾心。」

臣按:「明明在下」 指君德而言,「赫赫在上」 指天命而言,君有明明之德則天有赫赫之命矣。觀「赫赫在上」 之言則其威明可畏曾不違咫尺之間,此天之所以為難忱而為君之所以不易也。以商紂言之,所居之尊則天位,所傳之正則殷適一旦失道,雖欲挾四方而有之有所不能,此與《召誥》「皇天改厥元子」 之命同意,皆所以深警成王也。既言商紂之失,又言文王之得,謂其小心恭順,以昭事上帝,遂能懷來百福。由其德不違于天,故天使膺受四方之國,此又所以深勉成王也。「上帝臨女,無貳爾心」 ,此言武王以諸侯伐紂,眾寡不侔,所恃者上帝之臨而已。汝者,武王自謂也。商紂無道,天命討之,其可以強弱貳其「心乎?」 此二言也,雖為伐商而發,然玩其辭,則若上帝實臨其上,人主而能時時誦味,則非心邪念,自當潛弭于冥冥之中矣,豈小補哉?

《敬之》,群臣進戒嗣王也。「敬之敬之」,天維顯思,命不易 哉!無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日監在茲。」

臣按:成王即政之初,群臣進戒首以敬天為言,蓋帝王所當尊者莫如天,所當從事者莫如敬,故重言以求其聽。夫天道甚明,不可欺也,天命惟難不易保也。昧者徒曰「高高在上,不與人接」 ,而不知人君一升一降于事為之間,天之監視未嘗一日不在此也,豈可忽哉?當時群臣之學以格心為主,故其言純粹如此,人主宜深味之。

《我將》祀文王于明堂也。「伊嘏文王,既右享之。我其夙 夜,畏天之威,于時保之。」

臣按:此即《孝經》所謂「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 者也。此頌作于成康之時,古人謂受福曰「嘏」 ,夫既受福于文王而享我之祭矣,然豈敢自滿哉?必也夙興夜寐,亹亹怵惕,畏天之威,於是以保其天命爾。後世人主一行郊祀明堂之禮,類侈然有矜大之心,如漢武諸詔是也,其視《我將》之頌可愧多矣。

《板》,凡伯刺厲王也。其卒章曰:「敬天之怒,無敢戲豫。敬 天之渝,無敢馳驅。昊天曰明,及爾出王。昊天曰旦,及 爾游衍。」

臣按:迅雷烈風之屬,天之怒也,日食星變之類,天之渝也。人君為天所子,其事天如事親然,親之容色少有不懌,人子當痛自咎責,敢有輕忽傲慢之意耶?天之變異少有失常,人君當深自戒懼,敢為戲豫馳驅之失耶?《易》之洊雷震曰:「君子以恐懼修省。」 孔子于迅雷風烈必變,而記禮者亦曰:「若有疾雷迅風、甚雨必變,雖夜必興,衣服冠而坐。」 古之人主于日食星變之類,必減膳徹樂,或責己求言,凡皆所以示敬也。然天道昭明,凡人君出入往來之頃,優游暇逸之時,天之監臨無乎不在,又不待變異失常,然後當知警也。吁!此文王在帝左右之事,而《凡伯》迺以刺厲王。古之忠臣不敢謂君不能類如此,惜厲王之「終不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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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道

南軒張氏曰:「人主不可以蒼蒼者便為天,當求諸視 聽言動之間。一念纔是,便是上帝鑒觀。上帝臨汝,簡 在帝心,一念纔不是,便是上帝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