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41 (1700-1725).djvu/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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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寅曰:「彰先帝之惡,為陛下招怨,姦人之言類如此,使遇明君,必曰置先帝於過舉,豈所以為孝?沽美譽於群小,豈所以為君?爾以桓、靈待我,則姦言無自入矣。然姚、宋秉政而此說得行,何也?睿宗以六居五,使太平陰疑於陽,是以至此。姚、宋若力爭之,勢將有激矣。然則是乎?曰當其時,事有大於此者,姑忍焉可也。」

臣按:孔子謂「三年無改於父之道」 ,謂其事在可否之間,非逆天悖理之甚者也。曾子謂「不改其父之臣」 ,謂其人在有無之間,非蠹政害教之尤者也。先人有所過誤,後人救之,使不至於太甚,孝莫大焉。即《史》以觀,睿宗信崔涖,元宗信姚、宋,元祐用司馬光,紹聖用章惇,是非得失見矣。

肅宗時,府庫無蓄積,朝廷專以官爵賞功,諸將出征, 皆給空名告身,聽臨事注名,有至「開府、特進、異姓王 者。」諸軍但以職任相統攝,不復計官爵高下,及是復 以官爵收散卒,由是官爵輕而貨重。《大將軍》告身一 通纔易一醉,凡應募入官者,一切衣金紫,名器之濫, 至是極焉。

范祖禹曰:「官爵者,人君所以馭天下,不可以虛名而輕用也。君以為貴而加於君子則人貴之矣;君以為賤而施於小人則人賤之矣。肅宗欲以苟簡成功而濫假名器,輕於糞土,此亂政之極也。唐室不競,不亦宜哉!」

臣按:自古名器之濫,未有如唐肅宗之世者也,其源出於府庫無蓄積,人主鑑此,宜節用愛人、求賢審官,毋使一旦流弊至於此哉。

劉子元言於其君曰:「君不虛授,臣不虛受。妄受不為 忠,妄施不為惠。」今群臣無功,遭遇輒遷,至都下有「車 載斗量,欋椎脫腕」之諺。

臣按:爵祿乃天命有德之具,國家所恃以厲世磨鈍而鼓舞天下之人以共成天下之治者也。人君慎之重之,猶恐天下之人不知所重而輕視之,無與我共成天下之治。顧乃授之非其人而下及於卑污苟賤之徒,則是人君自棄其所以厲世磨鈍之器也,豈不失其所恃乎?蓋國家懸爵祿以待一世賢才,以之代天工,與之治天民,所以承天命也。非有才德者不可予。無才無德者,非獨上之人不可予之,而下之人亦當自揣諸己,而不敢虛受也。不可予而予,是褻天之命;不當受而受,是不畏天之命。褻天之命與不畏天之命,厥罪惟鈞。然不畏天之罪,止於一身;褻天之命,其禍將及於生靈,延於宗社。可不深念而痛戒之哉。

元宗美張守珪之功,欲以為相。張九齡諫曰:「宰相者, 代天理物,非賞功之官也。」上曰:「假以其名,而不使任 職,可乎?」對曰:「不可。惟名與器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 也。且守珪纔破契丹,即以為宰相,若盡滅奚、厥,將以 何官賞之?」上乃止。

臣按:人君之用人,非但惜我名器,亦當為其臣計,使其人未老名位已極而官爵不可復加,後再有懋功,吾將何以賞之哉?宋太祖時,曹彬平南唐始行許以使相,及還,語彬曰:「今方隅尚有未服者,汝為使相,品位極矣,肯復力戰邪?更為我取太原。」 因賜錢五十萬,若宋祖者,可為善用爵賞而能處其臣矣。張九齡諫元宗。而不以張守珪為相。其如此意乎。

宋太祖時,教坊使衛德仁求外官,且援同光故事求 領郡。上曰:「用伶人為刺史,此莊宗失政,豈可效之耶?」 宰相擬上州司馬,上曰:「上佐乃士人所處,資望甚優, 亦不可輕授。此輩但當於樂部遷轉耳。」

《富弼》曰:「古之執伎於上者,出鄉不得與士齒。太祖不以伶官處士人之列,止以太樂令授之,在流外之品,所謂塞僭濫之源。」

臣按:名器之所以重者,以人不易得也,人人可得則人輕之矣。是以善為治者以爵賞鼓舞天下之賢俊,不徒惜名器又必別流品,既惜之又別之,則得者以為榮而不得者亦不敢萌倖心,人不敢萌倖心則得者愈榮而名器益重矣。宋太祖謂伶人「此輩但當於樂部遷轉,非但伶人,凡諸色雜流皆然。」

仁宗天聖二年,待詔王元度纂勒真宗御書,得紫服 佩魚。上曰:「先朝伎術官無得佩魚,所以別士類也。」又 嘉祐三年,詔嘗為中書、樞密諸司吏人及伎術官出 身者,毋得任提刑及知州事。

臣按:宋朝流品之別如此,此一代人材所以激厲軒昂、遇事奮發而以名節自居,磊磊落落以自別於庸流賤胥者,蓋由上之人有以甄別起發之也。

高宗時,王繼先醫療有效,欲增創員缺以授其壻,用 酬其勞。給事中王居正封還,上曰:「庶臣之家,用醫有 效,亦酬謝之否邪?」居正對曰:「臣庶之家,待此輩與朝 廷異,量功隨力,各致陳謝之禮。若朝廷則不然,繼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