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78 (1700-1725).djvu/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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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按:此設立翰林院之始。夫翰林之設,三代以前無有也,然《湯誥》《微子之命》之類,其體製言辭類非人君所自言者,安知當時無代言之臣哉?但其名制不見於經典,無可考耳。漢制,尚書郎主作文書起草,五日一美食,下天子一等,雖無代言之名,其端已見於此矣。至唐以後始設官以掌王言,居禁林深嚴之地,為「天子親信之臣。人主之心,欲有所言,欲有所為,欲有所謀猷於廟堂,欲有所施設於朝廷,欲有所播告於天下,喜其人,欲有以獎之,怒其人,欲有以責之,皆假諸其手,俾代王言,以宣其心,傳其意,必得夫穎敏開通之士,諳練該博之才,授旨即得其心,聽言即知其意,而言又足以成文,文又能以成章」 ,舉理而不遺其事,通今而不悖乎古。必得如是之人,然後足以當是任。苟為不然,徒以其才藻之艷麗,言辭之捷給,而於治道民情罔有所知,君德治體略無所補,又焉用彼為哉!

宋翰林學士掌內制、制誥、赦敕、國書及宮禁所用之 文辭。凡后妃、親王、公主、宰相除拜則草詞,赦降德音 則先進草。乘輿行幸則侍從以備顧問。有所獻納則 請對或奏對。

臣按:學士之職不止於代王言,而又以備顧問、資獻納焉,夫然則所用者不獨以其能文辭而已,非道足以貫天人、學足以通古今、才足以適世用者不足以膺此選也。

太祖謂宰相曰:「北門深嚴,當擇審重士處之。」范質曰: 「竇儀清介謹厚,然在前朝已自翰林遷端明,今又遷 兵部尚書,難於復召。」上曰:「禁中非此人不可,卿當諭 朕意,勉再赴職。」太宗時,張洎欲遷翰林,上曰:「學士 之職,清切貴重,非他官可比。」

臣按:宋歐陽修嘗舉錢惟演,言朝廷之官,雖宰相亦可雜以他才為之,惟翰林學士非文章之士不可,夫學士之職,非有文章之士固不可冒此名也,然孔子所謂「有德者必有言」 ,韓愈亦謂仁義之人其言藹如也,夫所謂文學之士必得有道德仁義之人以處清切貴重之地,庶幾可以華國爾,苟非其人而輕授之,豈不汙是選哉。

唐元宗開元三年,始召馬懷素、褚無量更日侍讀。 宋真宗咸平二年,以楊徽之、夏侯嶠並為翰林侍讀 學士,班次翰林學士。

臣按:此翰林置侍讀及侍讀學士之始。

漢明帝時,張酺數侍講於御前。靈帝時,楊賜、劉寬俱 侍講於華光殿。雖有「侍講」之號,而未以名官。唐元 宗開元十三年始置侍講。宋真宗咸平二年,國子 祭酒邢昺為侍講學士。

臣按:此翰林置侍講及侍講學士之始。

唐元宗謂宰相曰:「朕每讀書,有所凝滯,無從質問,可 選儒學之士,使入侍讀。」宋太宗命呂文仲為翰林 侍讀,寓直禁中,以備顧問。真宗視朝之暇,即令講說。 嘗曰:「朕聽政之餘,惟文史是樂,講論經義,寧有倦耶?」

臣按:設官以講讀名,將資之以講明經義,質正凝滯,非備其員以美觀聽也。官而謂之讀、謂之「講」 ,必執經以侍左右,講道以明義理,然後足以稱其名焉。

唐制,「史館修譔掌修國史。」

臣按:修譔之名始見於此,然考之史書,又有所謂北門修譔、集賢修譔、右文殿修譔者,皆所謂「史官」 者也。

宋置「會要所」,以纂修國史,置「修國史、同修國史、修譔、 編修官、檢討官。」

臣按:編修、檢討專以修史始見於此,前此固有所謂編修官者,蓋專以修《經武要略》為職,屬之樞密院,名雖同而實則異也。然編修、檢討在前代者皆名以官,我朝止稱編修、檢討云。臣嘗因是而通論古今之史官矣,夫天下不可一日而無史,亦不可一日無史官也。百官所任者一時之事,史官所任者萬世之事,《周禮》「宰夫八職,有史以贊治。」 漢法,太史公位丞相上,天下計書先上太史公,副上丞相。唐及宋宰相皆兼史官,其重有如此者。自成周有左、右史,漢有起居注,唐、宋之起居舍人、著作郎之屬,皆所謂史官也。我朝開國之初,猶設起居注,其後革之,而惟以修譔、編修、檢討當國史焉。遇有纂修,則以大臣為之監修,學士為之總裁,其法制可謂簡而要矣。然是職也,是非之權衡,公議之所繫也。禹不能褒鯀、管、蔡不能貶周公,趙盾不能改董狐之書,崔氏不能奪《南史》之簡公。是公非紀善惡,以志鑒戒,自非得人,如劉知幾所謂兼、才、學、識三者之長,曾鞏所謂「明足以周萬事之理,道足以適天下之用,智足」 以知難知之意,文足以發難顯之情,不足以稱是任也。雖然,此猶非其本也。若推其本,必得如元揭徯斯所謂「有學問文章知史事而心術正」 者,然後用之,則文質相稱,本末兼該而足。